第四章
帶領鏢隊回到洛陽,可是走在前頭的齊士鷹沒有回到家的喜悅,也沒有觀看秀麗景緻的心情,反而沉鬱着一張臉,像是剛被偷了錢包似的。
眾鏢師人人自危,深怕不小心踩到地雷。
“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總鏢頭最近怪怪的?”李虎騎馬走到孫武和倪露兒的身邊,小聲的詢問。
坐在孫武身前的倪露兒冷哼一聲,像是故意要說給前面的齊士鷹聽見,拉高聲音說:“何止怪,簡直是怪到了極點。”
嚇得孫武連忙捂住她的嘴,讓她出不了聲。
“嗚……嗚……”她不平的抗議着。
“你別害咱們了,嫌我們這幾天受的氣還不夠?”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三爺這幾天的氣好像都衝著他來。
“是啊!雖說三爺平常為人是沉默寡言了點,但並不難相處,不像這幾天這樣,動不動就發脾氣,着實令人難以捉摸。”李虎頗有同感。“你們想,他會不會有什麼心事?”
“嗯……嗯……”被捂着嘴巴的倪露兒不甘寂寞,拚命的點頭。
可是根本沒人理她,孫武兀自深思的點頭道:“我也有這個感覺,不過照理說,這趟鏢運得很順,鏢金也順利收到,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啊!”
“會不會是咱們之中,有人得罪了他?”
“不會是我吧!”孫武立刻苦着一張臉,有說不出來的煩惱。“可是我一向小心謹慎,沒做錯什麼呀!難道是……”眸光一低,看向身前那個不安分,一再試圖拉開他手掌的倪露兒。“你得罪了他?”而他只不過是受了池魚之殃。
嗯,越想越有可能,瞧他們平常老愛鬥嘴,這幾天不鬥了,三爺的性情就變怪了。這……
他與李虎有默契的互望一眼,似乎猜出事情的端倪。
“哎呀!”孫武大叫一聲。
“怎麼了?”齊士鷹回頭,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發生何事?”
“不,沒什麼事,只是我這匹馬瘦,載兩個人挺辛苦的,它……它抗議不走了。”孫武冷汗涔涔,生平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聲說謊。
“真的嗎?好可憐哦!不如叫那隻臭鷹把墨龍換給我們好了。”倪露兒又是同情,又是憐憫,還帶點興奮的語氣說。
只是沒想到話才說出口,就同時收到大夥瞪視的目光,令她脖子一縮,低下頭去。
“人家又沒說錯話。”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換回來吧!”齊士鷹長臂一伸,也不管倪露兒同不同意,像拎小貓似的把她拎到墨龍的背上。
“喂,你幹嘛?人家又沒答應要跟你坐,快放我回去!孫武……”她不叫還好,一叫才發現孫武跑了,連其它人也跟着躲開。“喂,怎麼會這樣?”當她是瘟神嗎?
“看你有多煩人。”齊士鷹輕笑地說,右手的手指彎起,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掉轉馬頭,繼續前進。
“我們的懷疑果然沒有錯,瞧到沒?三爺一抱到露兒小姐就笑了。”
早知道是情字作祟,把人丟還給他就好了,幹嘛弄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吃醋,早說嘛!
“原來我們的總鏢頭真的動情了。”李虎咋舌地說。
三爺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也是有名的“冷情公子”,對於慕名送上門來的姑娘向來不假辭色,得罪過不少名門淑媛,因此“冷情公子”這惡名不脛而走,成為眾媒婆拒絕說媒的對象。
如今好不容易終於有位姑娘可以令他動情了,他們這些屬下豈有不幫忙的道理?!互換眼色,大家很有默契的拉開一段距離,好讓他們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可是這廂公子算是開竅了,那邊小姑娘對情愛還是懵懵懂懂,先是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過沒多久又開始和身下的馬兒說說笑笑,一會兒指揮它快跑,一會兒又嚷着叫它追兔子,玩得不亦樂乎,全然沒有發現背後有道灼熱的視線正看着她。
“墨龍,快點,快點,有隻蝴蝶,去追,去追。”她心血來潮,叫墨龍去追一隻鳳蝶,把千里名駒當狗兒耍。
說也奇怪,不只馬背上的主人不生氣,就連一向高傲無比的墨龍也甘心被貶低驅使,搖晃着馬首就朝飛舞的鳳蝶追過去,逗得馬背上的倪露兒不斷發出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誘人了,不知怎地,凡是路過的人都紛紛轉頭望着她,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引起齊士鷹的注意,直覺有事情發生了。
果不其然,當鏢隊才剛走到城門口,就發現有一群人抬頭看向牆上的一張告示。
“那是什麼?”倪露兒好奇的指着那一群人問。
“不知道。”齊士鷹不想多事,只想趕快進城回家。
但是對任何事情都好奇的倪露兒,卻不願意這麼放棄,她讓墨龍停下腳步,一溜煙的跳下馬去,動作快得讓齊士鷹來不及阻止。
“露兒,危險,別亂跑。”他只好也跟着下馬追去。
牆前的人潮擁擠,倪露兒東鑽西擠的就是進不去,還好幾次被推出來,差點跌倒在地,幸好齊士鷹眼捷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一張告示而已,別看了。”他說。
“不行。”她堅決的搖頭。“戲裏的告示多是皇榜或官府通緝江洋大盜,我長這麼大,一次也沒瞧過,現在難得有機會看看,當然要瞧個清楚。”她頑皮的一笑,再次擠進人群里。
齊士鷹無奈,只好搖搖頭,身上暗暗發出一股內勁,悄悄震開她身邊的人,護送着她一起走過去。
兩人站到牆前,仔細的看了一下告示上面的內容和圖像,不僅錯愕得大吃一驚,因為上面通緝的不是別人,正是拚命擠到前頭來看熱鬧的倪露兒。
“哇,是我耶!我被畫在上面。”她開心不已,拍手大叫。
她不叫還好,這一叫立刻引起眾人的注意,紛紛把目光轉向她,看看她嬌俏美貌的小臉,再看看圖像……
“一千兩黃金!一千兩黃金在這裏。”
一群人就像瘋了,不管男女老少,全部朝她撲過去。
嚇得她呆愣在原地,眼睛睜得比死魚還大。
“發什麼愣?還不快走!”齊士鷹反應極快,拉着她就竄出人群,往鏢隊跑去。
“三爺在幹什麼?”鏢師們也是一陣傻眼,看不出這兩人在玩什麼把戲,為何後面會有一群人緊追不捨?
他們才剛下去不到一刻鐘不是嗎?
“快走……快走。”齊士鷹一面喊着,一面拉着倪露兒躍上馬背,揮動韁繩,向外狂奔而去。
千里名駒果然不同凡響,才沒多久就擺脫了那群搶賞金的人,就連鏢隊也幾乎不見蹤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士鷹貼着倪露兒的耳朵大吼。
真是個惡夢,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追過,如果是劫鏢或遇上江洋大盜倒也罷,他可以拔劍拚殺,可偏偏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教他不知道要如何出手了。
“我……我不知道。”倪露兒脖子縮進衣領里,也是一臉的驚嚇茫然。
好不容易,鏢師們追上來了,解救了她。
“三爺,究竟怎麼回事?”孫行之率先發問。
“是啊!怎麼會有那麼多百姓追着你們?”李虎問。
乖乖,數一數有好幾百人,官府派兵圍剿山賊都用不着這麼多。
“問她吧!”齊士鷹狠瞪着身前瑟縮的小人兒。“為什麼天下第一庄的武林盟主和官府要找你,還開出千兩黃金當獎賞?你做過什麼事?”
“天下第一庄?莊主可是當今的武林盟主啊!露兒小姐,你是怎麼得罪黑白兩道的?”孫行之一臉驚恐的問。
“千兩黃金……足足有十萬兩白銀那麼多啊!”孫武咋舌。看不出來眼前這個愛闖禍又傻裏傻氣的小丫頭,有如此高的身價。
“你是深夜潛入皇宮,偷盜國寶是不是?”
“還是得了天下第一庄的武功秘笈?”
可是這些事情都不像是憑她三腳貓功夫可以做到的,那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
十幾雙眼睛都好奇的盯着她。
倪露兒越聽,脖子縮得越短,人也越往下坐,眼看就要溜下馬背逃走了,齊士鷹倏地伸手一提,把她又拉回來,坐在馬背上。
“快說。”他毫無耐心,咬牙切齒地問。
倪露兒驚得身子一顫,眼眶再次浮起水霧,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憐。“你問我,我問誰呢?你也看到了,告示上面並沒有寫清楚什麼事,只寫着‘尋找圖上女子一名,將其帶回山莊者,賞黃金千兩’,誰知道是為什麼事來着!”
這一定是大哥倪天磊為了保護她而想到的計策,大哥的思慮真是越來越縝密了。
只是她還不想那麼快回去,她覺得跟這些人在一起,總比被關在莊裏有趣多了,所以她捨不得太快離開。
至於官府為什麼會幫着爹尋她,則是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她表姨媽是靖王府的王妃,表哥又是世襲的淮遠侯,光是這兩個身分顯赫的人物就足以撼動朝廷,因此官府會插手尋人,早在意料之中。
況且爹是江湖皇帝,巴結天下第一庄,對官府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齊士鷹滿是不信地問。
“不知道。”她則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決定佯裝到底。“我不認識他們。”
“好,我自有方法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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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麼一鬧,城門他們是進不去了,家也沒辦法回,一群人只好在郊外的竹林內露宿。
不幸的是,可以遮風避雨又防蚊的帳篷早就被倪露兒燒掉,一群人既要忍受蚊蟲叮咬,又冷得直打哆嗦。明明家就在不遠處,卻歸不得,真是可憐。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大夥商議對策,決定齊士鷹和倪露兒與大家分開來走,其它人先回城內探聽消息,因為畢竟暴露身分的只有他們兩個。
“好,那就一言為定,查探清況如何,我會儘快回來報告三爺。”行事穩重的孫行之說。
“那就有勞孫大叔了。”齊士鷹微微頷首,望着眾人上馬離去。
“我們真的要一直待在這裏等他們嗎?”倪露兒覺得好無聊。
這裏既沒有人煙,又沒有風景可看,只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隨時有什麼毒蛇怪蟲爬出來都不知道。
“不如我們到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廟可以掛單,順便喝杯茶,如何?”她朝坐在一旁大石上的齊士鷹問道。
“不好。”他面無表情的搖頭,連眼睛都不看她一下,似乎在認真的盤算着什麼。“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很容易認出我們,還是留在竹林里比較安全。”
他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他們的長相都太出色了,走到哪都會成為路人注目的焦點。
若是那些人又恰巧看過官府與天下第一庄的懸賞告示,那無異是暴露身分,明確的告訴大家他們在哪,叫大家來抓他們。
若只是一些貪圖賞金的平民百姓也還沒關係,只怕引來官兵,或是天下第一庄的高手,那才麻煩。
他沒辦法保證對付得了那麼多人。
倪露兒苦着一張麗顏,無聊的在他身邊坐下來,人沒精神,眼皮也跟着鬆弛,再加上竹林里微風輕拂,她很快地便打個呵欠,趴在大石上睡著了。
齊士鷹從深思中回神,發現她已熟睡,憐惜的撥開她被風吹亂的秀髮,看着她清麗的嬌容,眼瞳不自覺的流露出柔情。
從沒有人可以讓他的心如此悸動,唯有這個不懂人間情愛的天真丫頭,可以教他棄鏢局於不顧,甘心留在她身邊陪伴她。
以往哪怕是險阻重重,他也會奮力趕回鏢局,查探個一清二楚。
可是身邊多了個她,他就不願冒險了,不願冒任何會傷害她生命,或是失去她的危險。
在沒有確定對方要抓她的目的之前,他不會把她交出去,會小心翼翼的守護着她,哪怕是為此而得罪黑白兩道,也在所不惜。
似乎是感受到他戀慕的情意,熟睡的可人兒綻出一朵誘人的笑容,再次悸動了他的心,令他情不自禁的俯身,雙唇貼在她柔軟紅嫩的香唇上,以舌輕輕撬開她的唇瓣,舌頭滑了進去,親密的與她嬉戲糾纏。
睡夢中的倪露兒感覺到唇內有種滑潤柔軟的東西正在挑逗着她,很好玩,也很狡猾,屢次想吸吮個夠,又逃走,教她生氣的想咬一口……
“啊!”齊士鷹觸電似的離開她的唇瓣。
倪露兒被他的一聲低叫吵醒,睜開惺忪睡眸望着他。“你怎麼了?咦?你受傷了?”她詫異的發現他的嘴角流血,急着要找巾帕為他擦拭。
“不用了。”他不悅的推開她伸過來的手,一張俊臉臭得不能再臭。
“怎麼了嘛!我又沒有惹你。”人家好端端的睡午覺,啥事都沒做,這也讓他生氣?
不過想想真奇怪,這裏又沒有壞人,也沒有大蟲攻擊他,他的嘴巴為何會流血?
而且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
一雙眼睛狐疑的盯着他的嘴巴,看得齊士鷹一陣熱血上升,燒紅了俊容。
“去、去、去,別來煩我。”他生氣的吼她。
她真的好無辜、好可憐哦!倪露兒委屈的站起身,逕自走開。
此時,竹林里響起了馬蹄聲,是孫行之打探消息回來。
“三爺,事情不好了,鏢局……咦?三爺,你的嘴巴怎麼受傷了?”他看見齊士鷹嘴上的血,忍不住擔心的問。
“別管這種小事,快告訴我,鏢局怎麼樣了?昨天的騷動泄漏我的身分了嗎?”
他拉着孫行之的手急問。
孫行之點頭。“昨天那些人群里,有不少人認得三爺,消息傳回官府,縣太爺立即就派人把鏢局圍住,就是要等你回去。”
“知不知道是為什麼?”
“不知道,連一向與屬下交好的捕快都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只聽說是從京城淮遠侯那裏直接下令,要他們找人就對了,其它一概不許多問。”
事情真是越來越懸疑了,倪露兒究竟是闖下什麼大禍,竟然連京城的大官都能得罪?齊士鷹的劍眉緊緊蹙起。
“事情還不只這樣,剛剛我要出城時,看見有不少武林人士都進城了,看來也是衝著這件事來。”
“那我爹娘如何?”這是他眼下唯一擔心的事。
“三爺,你放心,老太爺在洛陽再怎麼說也是個稱得上名號的人物,沒有你跟露兒小姐出現,對方只憑百姓說的話跟臆測,尚不敢輕易動手。而且我已經命令孫武和李虎去找大爺,相信大爺這兩天就會趕回來,保護老太爺。”
“謝謝!”聽到爹娘安全無虞,齊士鷹糾緊的眉才微微鬆開。“我想,我應該親自到京城和天下第一庄走一趟,問明原因。”
“屬下陪你去。”孫行之說。
“不用了。”齊士鷹搖頭拒絕,“我帶着露兒去就行了,你還是留在這裏,照顧鏢局,有任何消息趕緊通知我,知道嗎?”
“是。”孫行之點頭領命。“可是三爺要先上哪呢?”
“京城,我們到京城去。”一直豎起耳朵、站在一旁偷聽的倪露兒,高興的蹦了過來。“我從來沒去過京城,就到京城去玩玩如何?”
“還玩?”齊士鷹微慍的敲了她腦袋一記。這個貪玩的丫頭,一點都不清楚自身的危險。“先去天下第一庄吧!”
“不要。”倪露兒激烈的反對,頭搖得像波浪鼓,“我要去京城,一定要去京城。”
齊士鷹生氣了,死命的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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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齊士鷹還是拗不過倪露兒的要求,決定先去京城。
一路上那小丫頭就像是飛出籠子的金絲雀,開心的東看看、西逛逛。
那嬌俏可愛的身影,吸引不少路人的注意,他們每走到一個地方,齊士鷹都感覺到有人在暗處跟着。
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所以這一天他拉着倪露兒早早投宿,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拿着一套白天在衣鋪里買的衣服,悄悄潛入她的房中,將她搖醒。
“起來,把衣服換上。”
好夢正甜,卻無端的被吵醒,她不悅的揉着眼睛坐起來。“這麼晚了,你不睡覺,跑來找我做什麼?”
白天喜歡管人,現在連晚上睡覺都要管。
她一個勁的嘀咕抱怨,全然沒有察覺到身上的衣裳因為睡覺變得凌亂,形成半敞開的媚態,教齊士鷹看了口乾舌燥,聲音有些粗啞。
“還在磨蹭什麼?快起來把衣服換上。”他將男裝塞進她的手裏后,立刻轉身。
倪露兒就着月光,看不清那套衣服的樣式,只依稀認得出來,那是男子的衣服。“給我男人的衣服幹什麼?”
“若想平平安安的到京城,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齊士鷹說。
原來他是要自己女扮男裝,以避人耳目啊!真有趣。
“好,那你也幫我點一下燈,讓我看清楚怎麼穿。”烏漆抹黑的,她怎麼分得出來衣服的前後跟正反呢?
“不能點燈。”他連忙轉身阻止她,只是這一轉身,又把她衣衫不整的誘人美景映入眼底,立即輕咳一聲撇開頭,直盯着屋內一角不敢移動。“也許對方還在他處監視着,你一點燈,豈不是引起他們的注意?!還是將就着摸黑穿衣吧!”
她的武功不及自己深厚,眼力也沒他好,自然沒有他看得明白。
猶豫了一下,倪露兒點點頭,覺得他說得對,於是就在黑暗中解開系帶,褪下衣衫。
毫無做作的舉動,讓齊士鷹看得呼吸一窒,熱氣直往上升。這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該死的不懂得防備人。
“等一下,等我轉過身去。”他口氣粗喘的說。
黑暗中,就聽到褪下衣衫的窸窣聲,他艱澀的發現,即便只是聲音,竟然也挑起他的情慾,腹下一團火熱。
彷彿過了一輩子,正當他以為這種無形的折磨將永無止境的時候,她走過來拉扯着他的衣袖。
“我……我不會系這種腰帶。”
天啊!齊士鷹翻個白眼。她是生來克他、折磨他的嗎?
無奈地再度轉過身去,接過她手上的腰帶,少女的馨香伴隨着夜風襲入鼻子,激蕩着他的心,讓他再也無法自持的將她緊抱在懷裏。
“你……你這是做什麼?我只是要你幫我系腰帶。”她驚呼一聲,心跳得好快。
他抱得她如此緊,彷佛要把她揉入身體裏,好可怕。
可是……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她似乎並不討厭他的擁抱,還有……他身上的男人氣味。
他的心跳令她有種可以依靠的安全感,因此,她放棄掙扎,靜靜地偎靠在他懷中,閉目傾聽他的呼吸跟心跳。
不知名的情愫,正在她心中悄悄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