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清朝的那些破事
“這些東西不會真的是烤的吧……”范子川腦子裏忽然出現一幅鐵板大烤活人的場面,人肉冒着青煙,流着金黃色的油,其中一個還是個戴眼鏡的禿頭,越看越像現京觀那天給自己講美學課的,那個拉了閨女到國外去賣的教授老頭,范子川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使勁烤了那王八蛋,哈哈哈……”
“有病啊,無緣無故的對着空氣傻笑!”
“他好囂張啊!”
“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又是那天那個對着廢墟看半天的神經病!”
“我記得好象有人喊他范子川吧!”
“哈哈,咳咳咳……”范子川的笑聲戛然而止,這傢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出名了,只是出的不是好名。說閱讀盡在
“呀,要下雨!”也不知道誰喊了,眾人抬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邊急飄來了一朵黑雲,沒幾下便把天空塞了個結實,濃濃的雲層隨時好象都會滴下水來。
眾人幾乎都沒帶傘,慌慌張張就往宿舍跑,只有個女生帶了把原本用於遮陽的傘不着急,一邊走一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徐州還真不虧是‘窮山惡水,悍婦刁民’,這變態天氣,也只有徐州才有!還有這破學校,搬到這鬼地方!”
要不是來了礦大上學,范子川怎麼也不會知道徐州還有個“窮山惡水,悍婦刁民”的“御批”。小孩沒娘,說來話長。這事還要從滿清時期說起,清朝的時候,乾隆曾六下江南,每次都會在一個叫南徐州的地方住上一些日子,大概是最後一次下江南吧,乾隆在南徐州行宮裏睡也睡夠了,玩也玩煩了,歌舞看厭了,便換了一身百姓裝束一人進城閑逛。
乾隆一出門還能有什麼事,雙眼賊溜溜地在大街上東張西望,忽聽“吱嘎”一聲,街旁一戶人家走出一位約莫二十歲,模樣兒非常標緻的婦道人家。乾隆一看,立馬魂都被勾去了,就裝作丟了東西,在這家門前東尋西找,不住地看那青年婦人。
婦人本想等個貨郎來買點針線。不想貨郎沒等到,卻看到個輕浮男子在自己家門前的街心轉來轉去,一雙賊眼還直盯着自己。
婦人嘴裏低低說了一句“晦氣”,轉身便要回家,乾隆生怕錯過時機,三腳兩步趕到她身邊:“小娘子,看你家境不寬,與其愁柴愁米,不如跟了爺上京城享榮華富貴去吧。”
婦人見那輕浮男子跑來,嚇了一跳,再聽他說話不三不四,真是又怕又恨,只是關門又來不及,只急得罵道:“你,你,你是哪來的?滾遠點,不要討嘴巴打!”
乾隆在皇宮裏哪個妃子、宮女敢違拗他?眼見這小小民女竟敢不把他放在眼裏,頓時火起,伸手就去拉這女子的衣裳,嘴裏還嚇她:“跟我走,不許喊叫,饒你不死!”
小婦人見他動手動腳,又急又氣,左手隔開了乾隆的膀子,右手舉起來,不歪不斜,“啪啪!”就給了乾隆兩嘴巴子,“救命啊!救命啊!強盜搶人啦!”
眨眼功夫,小媳婦的家裏人就出來了,左右鄰居聽到了“救命”聲,也都打開了門。乾隆一看風頭不對,身旁又沒有保駕的,怕挨揍,連忙腳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乾隆是安全回到行宮裏了,可心裏越想越不對味,怎麼也不能白挨了嘴巴!乾隆便跟心腹太監商量,捉拿“違旨犯上”的民女問罪。
太監一聽主子被人打了,立馬比被掘了自家祖墳還要積極,點起人馬就要去拿人,可一問,乾隆不但不知那民女姓名,連她家門是朝哪都沒來得及看清。
到哪塊去捉?乾隆細細回想,這才記起那婦人家門口,有七塊小圓石頭拼成的北斗七星。好!就捉門前有七星石的人家。
乾隆下命令抓人,這消息不知怎麼當夜就被一名叫張玉書的大臣聽到了。張玉書也是南徐州人,他偷偷將這消息告訴了鄉鄰百姓。統街的男女老少知道消息后,立時全體動員了起來,終於趕在天亮前家家門口都鋪起了個大小一樣的七星石。
第二天,心腹太監帶了一隊御林軍去捉人,可一到地方就傻了,家家門口都有七星石,捉哪家是好?
欺君是要滅九族的,太監不敢糊弄乾隆,只得垂頭喪氣回去復命。乾隆見沒捉到人當然掃興,但要他親自去捉,這樣的事鬧出去,豈不是豬八戒照鏡子自找難看。乾隆嘆了口氣,便假裝寬宏大量的說,“算了吧,小民無知,恕她無罪!”
打從這個時候起,乾隆便恨透了南徐州人,一提起南徐州,便說:“徐州,窮山惡水,悍婦刁民!”
當今世上只有徐州,而沒有南徐州,加上乾隆說的又是,“徐州,窮山惡水,悍婦刁民!”從此某些無知又無畏的人,便理所當然地把“窮山惡水,悍婦刁民”這頂屎盆子扣到了徐州頭上。
而這個南徐州現今在哪裏呢?魏晉南北朝時,西晉滅亡之後,以司馬氏為的門閥士族紛紛渡江南下,開闢新的統治基地,很多漢人也從北方遷來南方,成為東晉的“僑人”。東晉為了加強控制,在“僑人”較集中的地方6續建立起僑州、僑郡、僑縣,由於以四個地方遷來的人最多,為了方便管理,這些僑州、僑郡、僑縣的名字,便往往在北方原州、郡、縣名字的前面加個南字命名。當時從徐州遷到京口(今鎮江一帶)的人多,東晉便改京口為南徐州。這也是為什麼至今,鎮江名剎甘露寺大門的牆上,還寫着“南徐凈土”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且不說乾隆這老賊本來罵的就不是徐州,但就算罵的是徐州又如何,讓范子川最反感的是,一個最是腐朽、墮落的滿清王朝的狗皇帝一句惱凶成怒的胡話,竟然被當世某些人奉作了金科玉律,在徐州上學的外地學生,動不動就拿“窮山惡水,悍婦刁民”說事。
范子川一聽那女生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娘的,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這事也能賴到徐州身上,嫌礦大差?你他媽有本事考清華去,來礦大幹嘛?
“哼!”范子川狠狠瞪了那女生一眼,誰知道那女生看范子川看她竟然還惱了,“剛撥擰,看什麼看!”
“剛撥擰?”范子川雖然不知道這個“剛撥擰”是什麼意思,但光看那女生的表情,誰也知道不是好什麼話。
“哼!”女生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仍舊要從范子川面前走過去,范子川哪是這麼好說話的,勾腳絆了她一個大馬趴。不過,這女生還真夠倔,爬起來,一聲不吭,伸手就要扇范子川的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以范子川現在的身手哪會被她打到,范子川一甩手,一巴掌反而甩了那女生一個原地滴溜溜轉,緊接着又是一腳,踹了她個四腳朝天。
“喂,同學,已經太過分了。”一個身材很是高大魁梧的男生從過道拐角走出來,臉上明顯帶着些微的厭惡的表情。
“怎麼回事,阿華?”三個身材同樣高大的男生這時也從過道拐角走出來,一見范子川和那男生表情,而且兩人中間還躺着個女生,三人什麼話也沒說,馬上默契站到那喚作阿華的男生被后。
范子川斜眼看着四人,除了那喚作阿華的,三個人也是一水的大個兒,站在最左邊的一個異常高大健壯,不但露在外面的胳膊、脖子上虯筋凸起,臉上也是蠻肉橫生,站在中間的一個長得稍矮,卻更加橫練粗壯,最後一個男生人也高高的,卻相對精瘦的多,相比其他幾人也白凈,長得也比其他幾人更帥氣。
四個人站到一起還真很威勢,范子川也不是個特喜歡招災惹事的人,縮縮肩膀,兩手一舉,那女生倒機靈,立馬撅着屁滾尿流地爬到一邊。
阿華很是滿意這個結果,沖范子川點點頭,走過范子川身邊時,還拍了拍他肩膀以資獎勵似的,范子川也笑笑,但他一抬頭笑容卻僵住了。
那長得白凈的男生緩緩伸手沖范子川豎起根中指,而且滿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