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巨星隕落
三人衝進了亡靈之都，更多的亡靈怪物迎面衝來，但紅袍人卻絲毫無畏，揮手便吹開了一條道路。但還有一些勢大力深的亡靈怪獸頂住了強烈的風壓，揮舞着巨大的黑鐵兵器，砸向了骨馬上的紅袍人。
紅袍人輕擺了幾個手勢，那些怪獸突然傻掉了，調頭砍向後面的羅傑。羅傑揮劍砍斷巨獸的手臂，踩着它的身子跳了起來，又飛飄在了天空之上。
骨馬一路前行，直衝向亡靈之都的中心，此處有許多荒廢的巨大建築，應該是過去魔族興旺時所建，但現在卻成了石像鬼和骨架鳥的住所。
嘩啦一聲響，無數的石像鬼和骨架鳥飛了出來，漫天蔽日籠罩向了可憐的羅傑。
「哇哇！這是什麼啊，太多了。」羅傑揮雙劍，胡亂的撥打了起來，「幼果，快來幫忙啊！攔下那匹亂跑的骨馬。」
幼果從羅傑衣領處鑽出，小身子瑟瑟抖動着，白嫩的皮膚變成了粉紅色，「唔唔！好冷啊！這裏邪惡氣息濃重，不知道我的魔法是否還有效。」
「儘力，儘力啊！」羅傑說。
幼果雙手重重的一合，說：「千條巧手，聽我使役。游移於空間中樹的精靈，解放你們的生命吧！」
這裏是黑雪死地，生命早已在此枯竭，所以大地上沒有鑽出半根草芽。
但問題卻出在紅袍人的身上。
他剛入雪原不久，身上還粘着許多微小的種子。那些種子受到了女神的召喚，急的抽根芽了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團蜿蜒遊動的藤蔓，牢牢的捆綁住了四隻馬蹄。
骨馬驚叫一聲，摔倒在了冰面上。紅袍人抱緊了莉莉安，狼狽的打了兩個滾，抬頭憤怒的看向了羅傑，揮手刀將莉莉安的絲線砍斷了。
羅傑剛要高興的笑一下，突然感覺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像一支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栽了下去。
一群石像鬼歡快的嚎叫着，一起跟着撲咬了下來。但它們還沒得及享用美餐，便被幾隻大手撲飛向了一邊，接着幾隻巨大的亡靈怪獸像山似的壓了下來。
「啊──」
羅傑慘叫了一聲，被幾隻疊羅漢的亡靈巨獸壓在肚子底下。
石像鬼見伸不上嘴，便調頭沖向了紅袍人。紅袍人揮打着袍袖，抱着莉莉安跑上了一座高台。
這是一座半圓形的石砌高台，沿着台階的上升，面積變的越來越小，最終收縮到一尊王座的下方。
這是一尊由青銅鍛造的寶座，銹跡斑斑的表面結滿了冰錐，根本就沒有容人坐下的地方，彷佛在時刻警告着身為王者的兇險。
在王座的正中間，懸浮着一團耀眼的光芒，中間包裹着一顆透明的光球，像一枚正在孕育生命的蛋一般，表面流逸着七彩的虹光，四周的時間和空間流向，都產生了微妙的扭曲。
石像鬼嘩啦啦的撲下，將紅袍人包裹在了黑壓壓的翅膀之下，但突然一陣劇烈的爆炸，將它們全撒成了碎片。紅袍人舉起流淌魔力的手，向著四周的怪獸一招，那些怪獸便調頭沖向了羅傑。
「去拿『天光之眼』。」紅袍人指着王座，對莉莉安說。雖然紅袍人有意壓低嗓音，但還是被莉莉安聽出一點什麼。
莉莉安遲疑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被紅紗遮住的面孔，紅袍人有意將臉轉向了另一側。
「莉莉安，不要聽他的，千萬不要碰天光之眼。」羅傑推開幾隻大巨獸，伸出頭來剛喊了一句，又被巨獸壓了下去。
「快去！只要你肯拿，我就幫羅傑一把，否則大家都要死在這裏。」紅袍人催促說。
莉莉安失望的看向紅袍人，小牙齒咬緊了下嘴唇，慢慢的走向了王座的方向。四周的怪獸都撲咬了上來，但剛剛臨近王座的邊緣，便被天光之眼扭曲着吸了進去。
莉莉安頂着強烈的扭曲風暴，伸手捧起了沉重的天光之眼。天光之眼閃爍着七彩的光華，隨着莉莉安一同離開了王座。
紅袍人激動的直喘粗氣，從懷裏掏出了一塊聖屍布，那是曾經包裹聖子之屍的布片，上面凝結着最為聖潔的力量。
「快，快！放到布里來。」紅袍人叫喊。
莉莉安抱着天光之眼，向後稍稍一退，說：「先幫羅傑。」
紅袍人憤恨的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了巨獸的方向。但正在這個時候，一大劇烈的火光爆起，螺旋形的將巨獸拋飛了出去。
羅傑拄着巨劍雷沃汀，大叫：「不要給他。」
紅袍人趁莉莉安走神的時候，突然拿聖屍布向前一蒙，將天光之眼裹在布片中，接着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一瞬間，天光之眼的七彩光華消失了，天地被一片黑暗籠罩，暗紫色的魔法亂流涌動了起來。王座上出一陣裂響，高台的石階如琴鍵似的裂開，露出地下一個岩漿涌動的異世界。
忽然，一隻大手抓住了石壁，從地下攀上了這個世界。這是一個真正的魔族戰士，半身似人，半身像牛，頭頂生着尖尖的牛角，身上燃燒着熊熊的烈焰，形象酷似火巨人蘇特，但身體卻縮小了一號。
隨着石階的不斷開裂，越來越多被封印的魔族戰士爬出，很快便形成了一支火魔大軍。雖然這些傢伙的等級不及芬里爾或蘇特，但力量和智能卻遠勝亡靈戰士。
※※※※
與此同時，亡靈之都周邊也出現了異樣，隨着暗紫色的魔法亂流的奔涌，黑色的冰面四處開裂，無數被埋葬的屍骨爬了出來。除了普通骷髏戰士，骷髏野獸之外，竟然還有傳說中的骨龍和猛瑪骨象。
面對這種恐怖的情景，人們也失去了戰鬥之心，驚恐的四處逃散了起來，但這卻使他們死得更快了。
「媽的！這都是些什麼鬼東西啊！」爛賭鬼大罵著，招呼水手們登船，撞碎了擋路的骷髏們，直衝亡靈之都的方向。
突然，芬里爾的小怪狗擋在船前，「汪汪汪汪」的激烈吠叫着。
海盜們根本就沒打算搭理它，直接開船碾了上去。但暗紫色的魔法亂流正好襲來，被小怪狗喘進了鼻息里。
「喀嚓喀嚓」一陣碎響，小怪狗的身體鼓脹了起來，巨大的骨骼撐碎了皮肉，直立在了黑色的冰面上，接着魔法亂流附着在骨骼上，生成了黑色的肌肉和皮毛，而且還在脖頸上長出了兩個腦袋。
「嗷！」已長成為大怪獸的小怪狗長嘯一聲，昂起雙頭一起咬在了燃燒着的海盜船上。
「哇！混蛋，一條地獄的小雜種狗，竟然敢襲擊本大爺的帆船。」爛賭鬼大罵著，舉起大彎刀，說：「炸藥，給我扔炸藥。」
在水手長的帶領下，一群水手扛着炸藥跑來，向著船頭下方的狗嘴裏不斷的丟。
小怪狗雖然變成了兩個腦袋，但智慧似乎還跟以前差不多，大口大口的將炸藥吞食了下去。
水手長嘿嘿一笑，將嘴裏的煙頭吐了下去。轟然一聲爆響，雙頭狗抱着腦袋痛叫起來。海盜船則趁機加足了馬力，碾着狗頭直衝了過去。
※※※※
魔族戰士一經登場，亡靈怪獸便嚇得不敢靠前了。幾隻火魔鎖定了羅傑和紅袍人，狂暴的衝殺了上來。
紅袍人抱起莉莉安便想跑，卻被羅傑阻擋了下來。兩人在惡魔堆里惡鬥起來，一邊爭搶着莉莉安和天光之眼，一邊防禦着火魔的攻擊。
在兩人的纏鬥之中，無數的火魔被打退回了異界，但更多的火魔則源源不斷的湧出，而且出現的等級越來越高了。
終於，羅傑和紅袍人一起出手，在擊殺了一名大塊頭的火魔之後，一場魔法爆炸生了。羅傑和紅袍人一起被掀飛，天光之眼和莉莉安也飛拋向了半空中。
羅傑半空中翻了一下身，絲毫沒有猶豫的沖向了莉莉安。而紅袍人則猶豫了一下，飛撲向了天光之眼。
莉莉安看着紅袍人的去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張開一雙雪白的小手，迎面抱住了羅傑。
「羅傑爸爸……」
莉莉安在羅傑脖頸上親熱的磨蹭着，感受着被汗水濡濕的肌膚上的溫暖。
「別叫我爸爸啊！」羅傑不悅的拒絕着，落地的同時砍翻了一圈火魔。
紅袍人看了羅傑和莉莉安一眼，抱緊天光之眼飛奔而去。羅傑想上前追擊，卻被火魔和巨獸困在了垓心。
正在這危機時刻，轟然一聲爆響，海盜船撞碎了一道圍牆，徑直行駛了過來，沿路的亡靈不是被碾碎，就是被燒焦。
「哈哈！老闆，你這爸爸當的可真不稱職啊！」爛賭鬼大笑說。
「廢話少說！接住。」羅傑將莉莉安丟出，自己卻留在原地斷後。
爛賭鬼接下了莉莉安，說：「小丫頭，還記得我是誰嗎？」
莉莉安轉了轉大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
嗯！已經記起來了，你是曾有過幾面之緣的大叔。」
「啊！我可是你的主人啊！」
「什麼主人呀？別說得那麼親密，我們又沒結過契約。」小丫頭一臉倨傲的說。
「什麼，什麼！你這小臭丫頭，過去大叔我長得帥的時候，你可是整天纏着我啊！」
「還有那種時候嗎？莉莉安早就不記得了，人家現在全部的身心都屬於羅傑爸爸。」莉莉安撅了撅嘴，掙脫了爛賭鬼的手臂，撲進了剛上船的羅傑懷裏。
「啊呀呀！女人果然是善於背叛的生物。」
莉莉安扭頭吐了吐舌頭，扮了一個鬼臉，說：「那是你太沒用了，先拋棄了莉莉安。莉莉安就不會背叛羅傑爸爸，因為爸爸對莉莉安最好了。」
「別叫我爸爸啊！」
羅傑將小丫頭放下，抬腳將一隻爬上船舷的火魔踢下，說：「我們必須關閉異時空裂縫，否則被封印在異界的惡魔都會回歸。」
「就靠我們？」爛賭鬼驚訝的問說。
「只能靠我們了。」
爛賭鬼點了點頭，轉身大吼說：「全體船員，準備戰鬥。」
幾隻巨獸搖晃着撞了上來，原本高大的蒙娜麗娜號頓時顯小，船舷竟然才達到巨獸的腰部。
水手長帶着一群海盜衝上，拿着彎刀在怪獸身上胡亂砍着，但後者卻連撓痒痒的感覺都沒有。
「開炮！」爛賭鬼大吼一聲。
船舷下的炮門應聲打開，正對向了巨獸的襠部，轟然一炮炸裂了骨盆。
羅傑舉起巨劍雷沃汀，胡亂砍擊着亡靈，說：「靠到高台邊緣，所有火炮轟擊王座。」
聽到了老闆的命令，蒙娜麗莎號靠了上去，左右兩側的十六門火炮輪流轉變方位轟擊高台。高台上的石階立刻破裂，坍塌進了無底的深淵之中。但王座卻依然無好無損，竟然懸浮在了半空中。
羅傑的藤手纏住一條纜繩，飛身撲向了深淵之上的王座，高舉着雷沃汀硬砸了下去。
喀嚓一聲響，王座稍稍歪向了一邊，羅傑又拔出杜蘭達爾、斷結王劍和幹將莫邪，像鐵匠打鐵一般的連續打下。
「危險，危險！繩子要斷了。」幼果大叫着，眼看着身後的繩索被深淵中的火苗燒斷了。
「最後一擊！」羅傑拔出水晶劍，刺進了王座之中。
「碰」的一聲爆響，王座散碎成了銅塊，飄撒進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烈焰同時噴涌了出來，將異界之門封堵住了。剛冒頭的惡魔慘叫一聲，又墜落回了深淵之中。
莉莉安抓着一條繩索，猛的跳出了船舷，抓住了羅傑的一條藤手，「爸爸是笨蛋，想害莉莉安再做孤兒嗎？」
「不要叫我爸爸啊！」羅傑躲避着烈焰，抓緊了莉莉安的盪，順勢將小丫頭抱回了甲板上。
雖然異界深淵被封堵住了，惡魔的數量不會再增加，但黑色的冰面仍然在破裂，曾經埋葬在冰下的亡靈不斷爬出。
「調轉船頭，去接大家。」羅傑大喊。
※※※※
黑冰戰場上，亡靈大軍已經佔據主動，逐漸將人類聯軍逼入了絕境。除了幾名實力高強的人類外，大部分人都已變成了食物。
一名聖殿騎士揮舞着卷刃的長劍，被一群骷髏戰士撲翻在了地上，臉部和手部的血肉立刻被撕咬了下來。
「啊！誰來幫我一把，讓我死個痛快吧！」騎士大喊。
達文西慢慢的走過來，揮提琴盒子將骷髏和騎士一起打死，「唉！看來事情變麻煩了。」
芬里爾猛的竄了過來，一拳打在了他的提琴盒上。達文西站着沒動，腳步在冰上滑了一下，又用提琴盒擋下死亡騎士的重劍。
在連番的打擊之下，提琴盒終於破碎了，露出一支白金色的大提琴。提琴上散着柔和悅目的光華，琴弦如陽光一般的橫排在上，在寒風出柔美的和弦顫音。
達文西將大提琴擺在地上，從破碎的琴盒裏拿出了一把「琴弓」。
說是琴弓，卻更像一把長刀。刀長約有一米三，其中刀刃佔一米，刃面上細鍛有波浪花紋，刀背則是一條柳葉型的內彎曲線，刀尖呈現絕妙的水滴狀，刀刃上的鋒利全部收納於此。
如果僅是這些，那尚還在人們接受範圍之內，可但達文西的這把刀還有一支奇怪的刀柄。
長約三十公分的刀柄上，紅色刀繩纏絞成菱形，刀柄旁邊有一個可容納四指的籠手，放食指的地方有一個火槍扳機似的機關。而在刀柄另一側的拇指旁，則有一個可按下的崩簧。
達文西把刀高高的舉起，刀刃上渙散出一陣璀璨的光華，「卡特麗娜，讓我們一起來演奏一曲葬魂曲吧！」
達文西享受似的閉上了雙眼，沉浸在了音樂的世界中，弓弦刀慢慢的搭在了琴弦上，一曲優美的旋律如溪水一般的流出。
荒涼的戰場上，突然被一絲柔美蓋過，連空氣都瞬間變得清新起來，每一寸空間都隨着樂曲顫動，似乎是知音在拍手應合。
人們的心靈一時間得到了洗滌，猶如漂浮在水中一般的自由，又如仰躺在日光中一般的舒適。就連亡靈們都忘記了拼殺，呆愣的等着美妙的旋律，被邪惡之力拘束的靈魂慢慢的變輕，飄搖着飛向了天國。
「嘩啦啦」一陣響，以達文西以中心，骷髏戰士猶如骨牌一般，整齊的向外倒了下去。
「啊──」
芬里爾尖叫一聲，抱頭跪倒在了雪地里，身後的雙頭犬和白狼也不安的叫了起來，看來達文西的音樂對於聽力強的凶獸有着特殊的影響。
死亡騎士站在不遠處，手拄着冰霜劍搖晃了幾下，猛的飛躍到了半空中，盡全力揮下了沉重的巨劍。
一曲終了，達文西睜開了雙眼，將大提琴猛的向上一舉。「喀嚓」一聲響，大提琴在冰霜劍下崩碎了，四根琴弦出慘烈的斷響。
達文西並沒有悲傷，而是抓緊了琴頭，將琴頸整個抽出。去除了多餘的部分之後，那琴頸竟然是一把刀鞘，也是全部由白金鍛造而成，鞘頭部分有些古怪的機械閉鎖，與弓弦刀完全相配。
達文西退後了幾步，左手按刀勒放在左腰下，右手握着長刀慢慢的**。
死亡騎士又沖了上來，瘋狂的舉劍揮砍。達文西閑庭信步一般的游避着，右手從大衣里取出了一個小圓柱體，圓柱同樣也是白金鍛造的，表面上蝕刻着一個符號「x5」。
達文西將小圓柱體壓進了刀柄，裏面的機關出清脆的上膛聲。達文西深吸了一口氣，等着死亡騎士和骷髏戰士沖近時，突然食指扣動了劍柄上的扳機。
喀嚓一聲響，劍鞘的接合處吐出一股白煙。與此同時，長刀以越極限的度拔出，刀刃劃出一個巨大的扇面，直接貫過了死亡騎士的胸膛，並覆蓋過了他身後幾百米的範圍。
一刀砍完，刀刃高舉向天空，刀身上散出了一股濃厚的白氣，那是刀身與空氣摩擦的熱力。達文西活動了一下肩膀，肩胛骨出錯位似的喀喀響，用尚有些麻木的拇指輕按機關。
一聲脆響，刀柄里的小圓柱體輕彈了出來，前頭已經被炸沒了，變成了一個空殼，叮叮噹噹的在冰面上彈跳着，並出滋滋的水汽蒸聲。
死亡騎士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喀嚓一聲脆響，冰霜劍崩掉了一塊劍刃，接着黑色的胸甲破碎了。
「人類的新技術嗎？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死亡騎士撲通一聲倒地。緊接着，無數的骷髏戰士沿着剛才的刀軌斷成了兩半，一個接一個的倒斃在了地上，一直延伸向了遠處的亡靈之都。
到最後，亡靈之都的大門出一陣裂響，沿着刀軌斷裂成了兩半，羅傑的海盜船露了出來。
「好厲害的刀啊！」羅傑大聲讚歎着，隨海盜船來到了近前，「文西，這就是你說那把可以加快拔刀度的寶刀嗎？」
「不錯！機械劍卡特麗娜，是我親自鍛造的武士刀，並以我最愛的女人為其命名──我不是要你叫我達文西嗎？」
伯倫希爾扭頭看了他一眼，揮手一槍挑翻了巨獸，說：「看來亡靈們都要復活了。」
「天光之眼被奪走了。」
在羅傑說這話的時候，紅袍人正向著南方策馬飛馳，教廷的驅魔人和聖殿騎士都追隨在左右。
「這群混蛋竟然想跑，追上去揍他們一頓吧！」爛賭鬼舉着大刀說。
「追不上了！」達文西嘆了一口氣，又看向羅傑說：「亡靈之都裏面怎麼樣了？」
「異界深淵被暫時堵住了，但是沒有天光之眼的封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再次打開。」
「看見魔王了嗎？」
羅傑搖了搖頭，說：「沒有見到。」
「奇怪啊！天光之眼被移走，第一個出來的就應該是他啊！」達文西沉思了起來。
這個時候，冰面的破裂越來越厲害，也有越來越多的亡靈爬出。見大家都已登上了海盜船，羅傑大叫：「女武神，長老，快上船離開這裏吧！」
伯倫希爾旋動長槍，搖了搖頭，說：「這裏是我的防區，它們是我的責任。你們都快走吧，讓我來為你們爭取最後一點時間。」
伯倫希爾迎着黑壓壓的亡靈海，勇敢的走向了前方。剩下的女侍者和候補英靈也視死如歸的追了上去。
達文西露出一抹平靜的微笑，將機械劍卡特麗娜丟給了羅傑，說：「小子，這刀屬於你了，不要讓她的聲譽受損。」
羅傑接下寶劍，激動的看向達文西，「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達文西搖了搖頭，說：「你聽我說，這把刀是專門用來使用居合斬的，利用空氣動力學原理，可以讓你的拔刀度提升幾十倍，當然，前提是你的手臂能承受住那股力量。」
達文西又從風衣下取出一條子彈帶，上面插着幾枚白金小圓柱，表面上蝕刻着「x2」、「x5」、「」之類的字元。
「這是催化彈藥，要想釋放多少倍的拔刀度，就裝填多少倍的彈藥，還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添加多顆彈藥。不過注意一點，催化彈藥是倍乘的關係，裝錯了可是會撕掉你手臂的。」
達文西將彈藥丟給羅傑，又說：「彈藥袋上寫着詳細的配方，如果彈藥用光了的話，可以讓妮娜或蓬萊用鍊金術幫你重製一套。」
「文西長老！」
「回世界樹學院，通知哈里森校長，第三次退魔大戰開始了。」
達文西微笑着揮了揮手，背起了破碎的大提琴盒，說：「──還有，不要叫我文西，我叫達、文、西。」
在亡靈之都的方向，更多的亡靈和惡魔湧出。
死亡騎士慢慢的站了起來，胸前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慢慢合攏了。芬里爾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被音樂刺激的頭痛也消失了。
達文西站在最前方，悄悄的伸出一隻手。伯倫希爾拒絕了幾下之後，便順從的將手握在了一起。
「伯倫希爾，我一直有話想對你說。」達文西說。
「什麼啦？」伯倫希爾有些彆扭的問。
「我……」
正在此時，亡靈大軍擁了上來，喊殺聲蓋過了達文西的話語。
接着在兩軍接火處生了魔法對撞，達文西、伯倫希爾、死亡騎士、芬里爾四人一起卷進大爆炸之中。
大爆炸擴展向四周，冰面如龜殼似的破碎，一塊塊的塌陷了下去，最終露出了冰殼下方的痛苦之海。
羅傑向亡靈之都看了最後一眼，達文西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但他那略帶輕浮的微笑彷佛一直投影在天空中。一滴眼淚在羅傑的藍眼睛裏縈繞成形，順着哀傷的臉頰滑進了痛苦之海中。
「全前進，目標世界樹學院。」羅傑大喊。
「目標，世界樹學院。」爛賭鬼大聲重複。
輪盤攤開了航海圖，用鉛筆迅的勾了兩下，說：「向西偏南方向航行，由痛苦之海入歐加大洋，再順洋流一直南下，可以到達世界樹山脈的臨海端。全程約有3海里，預計時間為一周。」
「好！升四角帆，目標歐加大洋，全前進。」
海盜船上爆起一股烈焰，燒沸了四周的海水，乘風鼓起四角帆，直奔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