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涼的水流進乾渴的嘴中,讓衛無攸無意識地吞咽那潤澤,發出舒適嘆息。
鳳翔喂盡了杯中水,跟着俯下頭輕吮去醉酒人兒唇邊流下的水漬;他輕嗅着衛無攸的發,更滿意於他身上經過洗滌的清新氣味。
就跟他的眼神一樣乾淨啊。
他不喜歡女子身上過重的胭脂香氣,所以後宮嬪妃雖勤於妝點,卻也清楚不可讓自己身上的氣味太過香濃,因為她們的君王會露出冰冷神情斥退她們。
多數時候他仍喜於女子肌膚的柔膩,但有時他也會厭倦那樣經過裝扮的美麗,轉而擁抱那些乾淨、不會有脂粉氣味的纖瘦少年。
但那些人,多數是後宮凈身的太監,抑或是具有姿色的伶人;在衛無攸之前,他從沒有對朝中臣子動手的慾念,也知道最好不可。
若不是這雙眼晴……鳳翔的手指劃過那閉起的眼線,輕啄了下,引來眼瞼顫動。
記憶中棄他而去的娘親似乎就有着這樣一雙眼;而他就像在搜集玩物一般,在他後宮受寵的妃嬪多數有着一雙美麗鳳眼,或是有某樣勾起他記憶的形貌。
算算時間,酒力也該退了。鳳翔美眸凝睇着衛無攸,看見他唇動了動,眉間蹙起,似乎仍是乾渴得想喝水。
笑了笑,他示意春茗將杯子斟滿,再度將水喂入他唇間。然而這一次,他不再只晉戀唇邊,而是直接將舌尖探入,熱烈地吻住意識模糊的人兒。
清涼的感覺轉為火熱,衛無攸不由得哼了聲,眼帘顫了下矇矓地張開眼睛;他尚未意識到現在的情況,迷惑地看着床頂,帶了茫然的瞳眸更添上幾分魅惑。
「醒了?」鳳翾笑看着他。
「皇……上?」衛無攸呆愣地喚,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半偎在君王的懷中;他立刻驚醒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虛軟,眼眸不由得泛上些許着急。
「衛卿只是不勝酒力醉倒了。」他保持笑容,「不用急着起身。」
「我……臣給皇上添麻煩了。」衛無攸有些慚愧地道。生平第一次喝醉,沒想到醒來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不用介意。」他的誠懇道歉讓鳳翾眼中有些訝異。
太沒有戒心了呀,這樣的情況,竟然連些許的懷疑都沒有。
看見那雙眼中真實的羞赧之意,他瞬時將唇吻了上去;衛無攸旋即愣住,張大眼驚訝地看着貼近的臉龐。
這感覺是……難道他剛才半睡半醒間感覺到的就是這個?這位君王……吻了他這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春茗。」看着呆掉的衛無攸,鳳翾立刻下了決定揮手道:「將東西放着,你們全都退下。」
***
無論衛無攸有多麼不解,會有多少反抗,今晚他要走了這人!
呆看着服侍的太監們退下后,衛無攸終於警覺到了情況不對,立刻掙扎着起身退縮至一角,帶着些微惶懼看着邪美的帝王。
鳳翾即使除去黃袍,卸下頭冠,他逼人的貴氣依然不減;而這一個人,正坐在床沿,寸寸向他逼近,眼中帶着要將他吞噬的熱潮。
該怎麼做……怎麼做才好?衛無攸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無瑕臉龐,雙拳緊握全身緊繃,忽然瞥見自己的衣袖。
他的衣服?他驚喘一聲。現在他只穿着一件輕軟的絲綢罩衣,而身上有種洗滌過的清潔感覺,這是為什麼?
「你的衣服,朕讓人替你換過了。」看出他的疑惑,鳳翾薄唇彎起輕吻上他,手指輕撩入發間。
衛無攸腦中轟然一響。再怎麼不懂世事,他也立刻明白這一切早已經是計劃好的,卻只有他還愚蠢得什麼都不明白!
一股被侮辱的羞憤立刻湧上,他用盡全身氣力地推開身上的人想逃開,卻因為雙足酸軟而跌跛於床下。
鳳翾迅速且毫不費力地將入勾起放上床,憐惜似地撫摸受到撞擊的膝蓋。衛無攸使力想推開,卻被他強壓在床褥之上。揉捏着的手順膝而上,輕輕從腰間探了進去,微笑握住尚未有反應的慾望。
「放開我……啊!」衛無攸猛然戰慄。
男人的手圈住了他的下半身,身軀再怎麼想掙離,卻離不開那手掌,反而讓他更容易解下自己的衣褲。
「住手!唔——」下身的赤裸讓他眼中泛出了羞怒淚光,卻仍是不放棄掙扎,「不要!」
鳳翾的唇強硬地吻了上來,趁着衛無攸發出陣陣咿唔時撬開齒間,無視他掙扎地勾住舌吮動;大手輕易的完全包握住衛無攸的男性,摩挲愛撫。
「唔嗯……」感覺到下半身不由自主地硬挺,衛無攸怨怒的淚水滾下。
他不是以色事人的臣子,不是他的嬪妃,更不是那些脂粉優伶!他不能這麼對待自己……他不能……這麼……
他寧願死,也不讓一個男人侮辱自己,就算是君王也一樣!
嘴唇才張開,鳳翾立刻眼捷手快地扣住他下頷,卻仍不免被他咬傷了下唇。
他迅速將解下的衣物撕成布條,趁衛無攸來不及反抗時縛住他的嘴,並將他的雙手捆起;手指輕刷過自己被咬傷的部位,看見指上沾染了血跡后臉色陰沉。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反抗了。」他眼中閃過冷怒,嘴角幻出冷魅笑意,起身至桌邊拿取木盒,又折回床沿。
木盒打開,裏頭僅裝着兩個瓷瓶。
「這東西,朕原不想讓你用。」鳳翾拔開其中一個瓶塞,輕輕對床上以眼神怒視自己的人兒笑了,「只是,你太不聽話。」
見到若有所圖的笑容,衛無攸退縮的身軀立刻又被抓了回來,鳳翾拉開他嘴上的布條,扣住下頷迅速將瓶中的藥丸放入他嘴中,「吃下這個。」
看見他努力想搖頭,鳳翾眼眸微瞇了起來,彎下身硬是吻住他,並用舌將藥丸頂進喉頭,強讓他吞下后又立刻將他的嘴縛住。
不能反抗地吞下不知名的藥物,衛無攸憤怒得呼吸急促,不屈地瞪視着他。
「乖乖地等着,衛卿。」鳳翾輕柔笑着,像是安撫的撫摸他的髮絲輕哄,「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手指挑開衣襟,他輕柔地撫摸白皙胸膛;衛無攸依舊儘力掙動閃躲,卻在他拈上自己胸前的突起時全身痙攣了下。
他剛剛才平靜下來的下半身突然有感覺!衛無攸身軀一陣僵直,立刻感到燒灼的熱度迅速從胸腹燃了起來。
好熱……他的呼吸因為熱度而微快,全身肌膚泛超薄汗,熱得連在臉邊吹吐着的氣息都能讓他敏感戰慄,陣陣輕顫。
難道剛才那葯是……
他羞慚地想盡辦法要蜷起身軀,壓抑住那股熱燙,卻沒想到碰到上身衣料的微昂受到摩擦,敏感地更加挺直,喉中立刻發出模糊的呻吟。
不行……他不可以……不可以……啊!尖銳的麻痛鑽進腦中,頭皮陣陣發麻,也漸漸麻痹了思考能力。
鳳翾微笑地看着他開始渙散的眼神,修長手指制止想要合攏卻無力的雙腿,在敏感內側撫摸着,聽見呼吸越來越急促,伸手圈鎖住他半吊的慾望撫弄。
唇吻着發熱的胸前肌膚,一點一點地吮咬烙下吻痕,每一次吮咬撫摸,都讓衛無攸全身酥麻地顫抖,身體越來越燙,也越來越敏感。
不……不要……不可以……喉嚨好乾,身體綳得好疼。他努力蜷着身軀不斷挪移,綢布擦過的陣陣微涼絲毫減不去熱意,他只覺得熱,熱得全身都要着火了。
「唔嗯……」他布巾下的唇不由自主發出模糊呻吟,隨着下半身的興奮,發熱的眼角也溢出淚水。
一陣顫動,慾望迅速染上鳳翾的手掌,但他並未鬆手地繼續挑弄,立刻讓手中些微消退的慾望又挺直起來,很快地第二次解放。
連着兩次解放帶來的空白思緒,僅記得慾望的赤裸下身不安蠕動,卻每每在受到些微摩擦后更加脹痛難耐,都讓衛無攸幾乎要哭求着再度解放。
腦中漸漸空白,綳脹到極點的身軀跟慾望讓他發出模糊嗚咽,終於受不了地哭泣了起來。該怎麼才能舒服些?他什麼主意都沒有,只知道要是再不做些什麼,那股火熱就要崩裂他的肌膚了。
好難受、好難受……救我……誰來……
看着那原本帶着羞辱淚水的眸子泛起一種情慾的水光后,鳳翾解開了束縛衛無攸的布巾,深深地吻上了他。
挑動的舌尖極盡所能地撥過他口中的每一個部位,手陸陸續續地卸芸阻隔的衣物。在灼熱喘息間,衛無攸感覺到不足而難受地蹙起眉,焦急的手無意識地舉起,抓着身軀上方的健碩手臂,似求援地將赤裸軀體拉近。
赤裸肌膚緊貼上的那一瞬間,他從喉中發出輕而媚的嘆息。
「好美……」看着完全被藥性激放出的媚態,鳳翾喃喃地讚美,情難自己地不斷吻着那雙眉眼。
滲着汗水的肌膚一點都不黏膩,還是有一種潔凈的感覺,並散發出乾淨的氣味,讓他不斷地吮吻,探遍每一寸軀體。
完全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衛無攸只是不斷地隨着烙下的吻痕跟撫摸戰慄輕喘,緊攀住身上的人生澀而主動地要求更多。
被吻遍的肌膚滲出汗水,濕透了身軀。他毫無知覺自己的腿被高高抬起彎着,鳳翾正在他身上放肆……
「呃啊……嗯……」不明的痛楚讓衛無攸起了一陣痛楚,戰慄着想逃,發燙的身軀卻仍不由自主地屈從於鳳翾覆上來的甜美熱吻。
鳳翾探索着衛無攸從沒被碰觸過的禁地,不斷地動作,潤滑乾澀緊繃的身子,進而益加放肆。
「唔……不……」疼痛讓衛無攸想掙扎,但發燙而被情慾佔滿的軀體卻無力作任何抵抗,反而是在鳳翾的觸摸之下,漸漸從鼻間發出輕柔的甜膩喘息。
撩人的媚吟讓鳳翾已然亢奮的身體更加緊繃,他止住手上的動作,使力將自己的慾望一一釋放。
「啊!」身軀猛然相結合,瞬間的激痛讓衛無攸不由自主地想要推拒他的擁抱,卻被強制地箝制住。
鳳翾抬高他修長的腿,忍着想在他體內馳騁的衝動,慢慢的侵襲着衛無攸火燙緊窒的敏感。
「唔!呃……嗚……」衛無攸喘息嗚咽着,伸手想抓住東西以減輕痛楚。慌亂的手觸摸到腰上的手臂,指尖便緊緊抓上去掐入他的手臂。
鳳翾緩慢的動了起來,漸漸轉為高張的情慾刺激;而衛無攸擺動的姿態越來越狂野,撫着他下身的手益加放肆。
「啊啊、啊……唔嗯……啊……」衛無攸咬着下唇,眼眸半閉,純粹只有慾望的高昂喘息,隨着漸漸激越到頂點的快感嘶喊出聲。
眼前燃起白色火光,是在無邊欲色中唯一潔凈的色彩。
***
頭好暈……衛無攸半張開眼瞼,旋即因為暈眩又閉上。
身軀好沉重,一點都動不了,手指要彎曲也覺得倦懶;混沌的腦中似脹似昏,什麼都無法想,也什麼都不想去想。
他好累好累,為什麼會這麼的累?
「皇上駕到——」
似從遠處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讓衛無攸倏地張開眼,眨動了幾丁酸澀的眼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錦繡床簾。
這裏是哪裏?他蹙起眉,發脹的腦袋仍是暈眩得無法思考,身軀也依然無法動彈。
「還沒醒?」
聽見門推開的聲音,床簾之外,有些熟悉的嗓音這麼問道。
「稟皇上,衛大人一直都沒動過,奴才也不敢吵醒他。」
「把早膳撤下,重做一份來。」那個聲音淡雅地命令着,「記得做清淡些的粥品,點心就免了。」
「是。」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之後,門關上了。
皇……上?衛無攸倏地身軀一僵,背脊冒起了冷汗。
昨日……昨日到底是……
一些紊亂的情景閃入昏脹腦中,他努力思索,但思緒卻更加混亂。
隨着踏近的步伐,他不由自主地向床內縮了下身軀,眼睛卻還是直直地看着微微挪動的床簾。
床簾揭開,俊美無儔的臉龐瞬間顯現,他像是被重擊般地雪白了臉色;驚喘從緊空的胸口發出,只因為想起了昨夜的一切。
那張臉,在模糊的記憶中佈滿着汗水與濃濃情慾,赤裸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喘息着在他的身下,就像個女人似地被——
衛無攸胃部一陣翻攪,想吐而無法動作的作嘔的感覺讓他冷汗涔涔而下,只能緊咬着唇忍住不適。
「衛卿原來醒了。」薄唇彎出優美的弧度,鳳翻手一揮,示意宮人將床簾挽上后在床沿生了下來,「怎麼,還無法起身嗎?也難怪,昨夜朕可是沒讓你入睡地要了你一夜,可累着你了。」
一夜……衛無攸聞言重喘一聲,想起了自己一夜近乎淫蕩地在他身下呻吟嘶喊,更數度主動央求——
不!他不想承認,那不是自己,不是!
或許是怒意壓下了作嘔的感覺,衛無攸終於鬆開牙慍怒地想斥罵,但發疼的喉中卻發不出聲音地硬着。
「不記得嗎?」鳳翾的手從半敞的衣襟中探進去,發現留有餘韻的肌膚立刻因為觸摸而微微戰慄,笑容更深,「瞧,你的身體可還記得清楚呢。」
「別……別碰我!」他終於發出沙啞破碎的聲音,胸口憤怒地劇烈起伏,全身更是不斷顫抖。
「真是不聽話呵。」鳳翾笑容沒變,只是眼神變得不悅地俯身逼近他,四目相望地道:「朕還以為過了一晚,你該是會聽話點才對呀,衛卿。」
「沒必要。」他聲音略啞仍慍怒地說。
為什麼他得聽從這個侮辱了自己的人?生平第一次,他對一個人憎惡至此,而這人卻是一個君主,高高在上的君王!
「是嗎?」將他的恨意收在眼底,鳳翾冷笑一聲,修長的手往下探,按撫着衛無攸昨日數廣達到高潮的男性象徵,懲罰地輕輕一捏。
「嗯!」衛無攸立刻發出痛楚,卻是帶了些情慾味道的聲音。在嘗過一夜激烈的性愛后,他的身體感覺已經不復從前,即使百般不願,但那種滋味已然深刻入骨。
「乖乖聽話,衛卿。」鳳翾輕易就壓住那無力的身軀,柔柔吻上無可閃避的唇,輕緩愛撫他的身軀,「只要你聽朕的,朕只會好好疼惜你。」
「唔……」下身漸漸發熱,身體的反應讓衛無攸驚恐地掙扎,「不要……不……」
見他仍是掙動不停,鳳翾終於使力扣住他雙腕,冷怒地威嚇道:「你莫要忘記,反抗朕會有什麼後果。」
衛無攸瞬間停止掙動,一雙略腫的眼眸泛着驚怒。
他的意思……他難道是說……
「你明白我的意思,衛卿。」嘴角的笑容斂去,鳳翾僅剩下凍人的冷意,「也最好牢牢記住了,清楚嗎?」
全身因為他的話而憤怒地顫抖起來,衛無攸胸口起伏不定,終於緊咬了下牙,絕望地點了點頭。
「很好。」鳳翾讚許似地經吻他的肩間,柔聲地說:「現在閉上眼晴再歇息一下,晚點朕會讓人送你回去。」
他順從地閉上眼晴,合上的眼皮顫動了下,在眼睫上溢出似真似幻的水光。
***
下了轎,衛無攸踩着虛浮的步伐,身形搖晃地穿過前庭,走過廳堂,回到自己的院落。
一路上,他就像個幽魂似地飄忽,眼中看不見任何東西;忘了先向爹娘請安,也沒有理會跟自己打招呼的弟妹,只覺得頭脹痛得厲害。
進了自己的院落,他茫茫然地立在書房中,看着架上自己讀過一遍遍的經史子集,走了過去撫摸着自己甚為愛惜的書冊。
讀聖賢書,所為何事?所為何事啊!只是踏上仕途,求取功名以俾益天下,為什麼他會遇上這種事情?為什麼……
什麼狀元?什麼功名有成?什麼經世之道?
哈!簡直荒謬可笑之至!
衛無攸眼神轉為憤恨地瞪視着書架上的書冊,倏地伸出手丟下書本。一本、兩本……到最後,他索性抓住整個書架,用力地向前拉扯,推倒在地。
架上的飾物跟書本盡數落地,一連串的乒乓巨響嚇壞了經過的傭人。看見他們向來斯文的二少爺一臉從未有過的蒼白憤恨神色跟暴怒,傭人們更是大吃一驚,慌忙跑去稟報衛家的老爺天人。
「攸兒,你怎麼了?」匆忙趕來的衛老爺也嚇到了,慌忙安撫,「有話好好說,別拿你的書發脾氣呀!那不是你的寶貝嗎?」
突然的耗力讓衛無攸喘息着,但對爹親的制止恍若未聞,又伸手去拉其它的書架,彷佛要將這一切破壞殆盡才甘心。
「無攸!」衛無華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踏入幾乎要被破壞光的書房厲聲制止:「馬上住手!」
震動了下,衛無攸終於停手緩緩轉過頭,看着兄長,「大哥……」
「無攸,你這是在做什麼?」看他的臉色極差,衛無華不忍心斥責地放鬆了語氣,「再怎麼說,你也不該拿東西發脾氣呀,你可嚇壞爹娘了。」
「我……可是……」他茫茫然地看着兄長眼中的關心,「我覺得很不舒服。」
身體好熱,胸口的怒氣脹着幾乎要裂開,頭也痛得厲害。他知道不該拿書本出氣,但要是不做些什麼的話,他會崩潰的!
「到底是怎麼了?」看着大弟毫無血色的臉,衛無牽踏前一步關心問道:「昨日的恩榮宴后,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是說他醉了,皇上留他在宮中住一宿嗎?這可是極大的恩寵呀!為什麼無攸會……
「沒有!」衛無攸一陣戰慄,驚慌反駁,「什麼都……什麼都沒有!」
「那你是——」發現他氣息不穩,衛無華趕緊扶着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卻發現衣服下發著高熱,立刻伸手探他的額,「你在發燒!」
他在發燒嗎?難怪他一直昏昏沉沉……
「我好難受……」衛無攸閉上眼睛。虛軟地倚入兄長的胸膛喃喃自語,旋即如斷線人偶軟倒,失去意識。
「無攸!」衛無華大吃一驚地抱住下滑的身軀,回頭急喚:「來人,快去請大夫!」
他說著抱起昏倒的大弟往寢房走去,將他安置在床榻;衛家老爺及其夫人也了進來,既是不明白卻也焦急,頻頻問着長子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也弄不清楚呀!」衛無華無奈的聳肩。
他伸手想解開衛無攸緊縛的衣領好讓他舒緩,卻忽然一愣地停手將衣襟拉攏,跟着轉頭對父母說:「爹、娘,我看你們先離開吧,事情等無攸醒了再問清楚。」
「可大夫還沒來,萬一攸兒是有什麼病……」衛夫人憂愁地贊眉,想要趨前看看兒子。
「我想該是受了風寒跟宿醉而已,沒大礙的。」他微笑起身,幾乎是半推着把父母推離開房間。
將下人差使去打水,衛無華才又在床沿坐下,吸了口氣輕手拉開衛無收的衣襟,雙眸直直地盯着那些紫紅痕迹,有些不敢相信。
為什麼他身上會有這些痕迹?這種痕迹明明就是……
難道昨夜皇上賜了宮女給無攸?無攸向來潔身自愛,對任何女子都以禮相待,就算是皇上的賞賜,他也該會婉轉拒絕。
也許是拒絕不了吧,但,即使是女子,也不可能會在無攸身上留下這些痕迹呀!這樣多的痕迹,合該是……承歡的女子才會有。
思索中,有人敲了門。
「進來。」他將衛無攸的衣襟拉攏,站起了身。
「大少爺,有人來找二少爺。」
「我不是說過,送來的禮直接收下就好了嗎?」此時他根本無心應付訪客,只想弄清楚大弟身上發生的事情跟他失常的原因,「告訴他們二少爺身體不適,請來人留下柬子,改日同訪。」
「可他們說是二少爺的朋友,是擔心二少爺才來探訪。」
「朋友?」衛無華沉吟了一下,跟着吩咐:「那我去見他們,要是大夫來了,囑他看完診後跟我說一聲。」
雖然他不記得無攸有什麼朋友,但對方既然說是擔心無攸而並非是為道賀而來,那麼也許他們會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