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又恢復了常態。
她像沾了蜜的三秒膠那樣，不分晝夜地黏着他；他見招拆招，被逼緊了就斬釘截鐵地說，她在他心中永遠都像親妹妹一樣。
他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
這些日子來，他已經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他的目光如脫韁野馬，追隨着她纖細美好的身影；他的心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燒光了理智，放縱地在每個晚上都夢見她，在夢裏他不顧一切地親吻她、擁抱她……
不行!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而要挽救這種危急的情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介紹一個奸對象，這也是他答應過她的。
“雪勉……”這天，吃過了晚餐，居上風問起：“你認識歐英裕嗎?”
“誰?”她如往常端出兩杯熱騰騰的咖啡，一人一杯。
“歐氏銀行的總裁歐英裕。”這男人各方面的條件都好，是全台灣僅剩無幾的鑽石單身漢。
“不認識。”官雪勉聳聳肩。她這幾年都在國外，台灣的一切她並不是很熟悉。
居上風把手邊的一份財經雜誌遞過去，“你看看……”上面有歐英裕的專訪，以及他的生活照。
官雪勉歪著頭，隨意瞄了幾眼。從相片看來，這男人五官出色，眼神犀利，英氣逼人。
“唔，相片拍得不錯，不過，你也知道啦，照片是可以加工的嘛!”她聳聳肩，擱下雜誌。
“相信我，他本人遠比照片還要好看!”
“那又怎樣?我覺得，全世界就你最好看、最帥……”嘻，這就叫情人眼裏出潘安!
“是，很多女人都這麼認為，這我也知道。”居上風指指雜誌上那位超英俊的男人，“雪勉，你聽我說，歐英裕跟我算是君子之交，他這個人，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最重要的是，他人品很好。”
官雪勉笑吟吟地問：“你確定，你跟他是一國的嗎?”
對她的嘲弄，他只是一笑置之，“所以我才說，我們是君子之交，他從來不會跟我們一起出去鬼混、不會在外面玩女人。”
官雪勉撇撇嘴，“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居上風一臉認真，“很多時候，男人比你們女人更了解男人!相信我，他是個好男人，他會很顧家、不輕易受外界的誘惑、對感情絕對忠誠。嫁給這樣的男人，才會有幸福、才會有保障。”
說到這，他沉重的語氣消逸，靜默了良久。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他父親就是因為不專情、對婚姻不忠誠，才會導致家庭破碎，導致他母親精神失常，導致他在一個缺乏安全感的環境下長大。
他身體裏流着父親的血，他懷疑自己能從一而終……
“哇，這麼好的男人，豈不是人人都搶著要?”擠擠眉，官雪勉故作輕鬆，“你最好先去打聽一下喔!搞不好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
“他還沒有女朋友……”
“那也不見得會看上我啊!我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她扮個鬼臉。
“歐英裕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居上風睨了她一眼。再說，她這麼可愛，有誰會不喜歡?
她臉上笑容不減，“這麼說，我該跟這位歐先生見個面，聯絡一下感情羅?”
“思，我跟他約好這個星期天駕遊艇出海，到了外島還可以游泳、浮潛、釣魚，你也一起來吧?”
“出海喔?一定很好玩，真令人期待!”官雪勉一臉賊笑。
“那你是答應了?”居上風微愣，沒有他想像中必須軟硬兼施、威迫利誘……小丫頭答應得太爽快、太愉快了，有點令人不安。
“當然，出海好啊!好好玩!”她眨眨眼，“而且，我也真想會會這位絕世好男人。”
“喔。”他心裏百味雜陳，怪不好受的!
官雪勉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今晚要早睡，明天去瞎拚，買一些美美的帽子、太陽眼鏡、涼鞋和沙灘裝……你放心好了，那天我一定會精心打扮，一定要讓你那位朋友驚為天人。”
精心打扮?驚為天人?聽起來好恐怖……居上風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晚安羅!上風哥哥。”官雪勉繞過他，順手拍拍他的肩，甜甜一笑，“祝你有個好夢。”
“晚安，雪勉寶貝……”
望着她輕盈如精靈的腳步，一步步踩着梯子，他不覺看痴了，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他仍久久無法回神。
把她介紹給一個最好的男人，這是他的提議、他的堅持。
可現在，他心裏卻已溢滿了不舍和不情願……
***
出海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雪勉，你準備好了嗎?”居上風拍了拍房門，這已是他第二次上來催請，“我們要遲到了!”
“好了，來了!”她揚聲回應，再看了鏡子一眼。
天哪，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打扮成這樣!
其實她半個小時前，就已經整裝完畢了，只是，她一直沒有勇氣這樣子出去見人，所以才會磨菇了這麼久。
但，她總不能在房裏躲一輩子吧?
深吸了一口氣，她閉起眼睛，乾脆不再看鏡子了，毅然決然的走出去——
唉!當初構思這個策略時，她低估了它實行時的難度了……但願她的“犧牲”是值得的!
“雪勉……”居上風在樓下等她，當他仰著頭，見她從樓上盈盈步下，他雙眼不能置信地瞠大了。
“上風哥哥，對不起喔，讓你久等了。”她紅著臉，努力保持最美的笑容，不讓他看出她其實緊張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老天，他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她此刻是赤裸裸的!
“你……”居上風目瞪口呆。辣妹他不足沒見過，但……她居然只穿比基尼，誘人的曲線展露無遺，腰間系了條飄逸的薄紗，讓她看起來更嫵媚萬千。
“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她挪動腳步時，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性感迷人。
“等一下!”居上風張開手，攔住她的去路。而這個魯莽的動作，讓他差點觸及她身上的危險地帶。
“還等什麼?你不是說，時候不早了嗎?”她硬著頭皮覷了他一眼，他鐵青的臉色令她心裏發毛。她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別告訴我……”他吞一下口水，她豐盈的渾圓在小小的比基尼中呼之欲出，害他目光不曉得擺哪裏好，“你打算這樣子出去?”
“對啊!不是出海嗎?游泳、浮潛、做日光原…穿比基尼很正常啊!”她理直氣壯。
哼!誰叫他要為她介紹男人，還把那個姓歐的捧到天上去!
她才不信哩!她故意穿得這麼性感，在姓歐的面前晃來晃去，必要的話，再拋幾個媚眼，或者不小心跌到他身上……看看他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呵呵，她有當壞女人的潛質喔!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跟那個姓歐的過不去啦!她的目的很單純，她只是想讓她的上風哥哥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噢，不對!把男人比喻成烏鴉的話，也包括了她心愛的上風哥哥……
唔，她只是想讓他知道，把她託付給別人，這個主意糟透了!還不如她直接歸他管。
“你一定要穿成這樣嗎?這一點點布料，跟沒穿有什麼分別？！”居上風努力壓低聲量，徒勞地想控制自己的火氣。
一想到她讓他等了半個小時，為的是要展露自己的身材給別的男人看，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燒。
“什麼啦？！我又不是沒穿!”她深覺受辱，氣得跺腳，“當然有分別羅!我的重要部位都有遮住啊!如果沒穿的話，現在你看到的……”
“夠了!”她在那邊比手划腳的說什麼呀?居上風覺得他快抓狂了。
宮雪勉嘟著嘴。世上穿比基尼的又不只她一個，幹嘛大驚小怪啦!
“你有其他的泳衣嗎?連身的。沒有的話，我們先去百貨公司買。”他打着如意算盤。
“不要!”一件式游衣她常穿，怎會沒有?她搖頭是表示她絕不妥協!他有他的安排，她也有她的計畫，這才公平!
“你說什麼?”居上風眯起了眼，怒氣橫生。
“我的身材有那麼差喔?穿比基尼不能見人嗎?”她也火了，口氣咄咄逼人。
“你……”他抿緊了唇，臉色陰騖。
該死的，她就是身材太好了，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用眼睛非禮她!
“怎樣？！”官雪勉挺直了背脊，氣呼呼地質問。
居上風倒退了一步，俊臉發燙。
小妮子平時生起氣來，已夠令人頭痛了，而現在，穿着比基尼發火……更具震撼力!
她挺直背脊的動作，更加突顯她傲人的雙峰，令他不得不趕緊後退。
正在氣頭上的她，胸口劇烈起伏，被包裹在比基尼里的嫩乳也隨之顫晃，而她根本不曉得自己這個樣子有多魅惑、多誘人!
“你先冷靜一下，有話慢慢說……”
唉，她這個樣子，他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敢了，又怎麼講得過她?
“還有什麼好說的!”官雪勉仰著下巴，開始反擊，“上風哥哥，這全是你的主意啊!是你自己硬要介紹對象給我的。”
“是，但是……”他沒叫她穿比基尼啊!
“是你自己說這位歐先生條件多麼的好，我當然不想漏氣。要是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那多丟臉啊!所以，我才花費心思的打扮自己啊!”呵呵，有進步，她掰得愈來愈順口了。
“但是……”那也用不着穿比基尼啊!
“你說，男人看女人都先看哪裏?不外乎臉蛋、身材嘛!”官雪勉拍拍自己的粉頰，“所以，我昨天特地去做Facial耶!然後，再秀出自己的好身材……”說到這裏，她學模特兒那樣，擺一個美美的Pose，增強說服力。
“這樣，人家歐先生才會對我驚為天人嘛!然後，我才有機會讓他欣賞到我的內在美。”她一副煞有介事的口氣。
表面上，她是多麼的積極，多麼的合作啊!看他能拿她怎樣I：
“但是……”他就是不准她這樣子出去!
“上風哥哥，走吧!別讓你朋友久等。”官雪勉拉着他的手臂。她已經設想了一百種令歐先生對她“驚”為天人的方法，恨不得馬上試試看!不過，善良的她，還是暗自祈禱他沒有心臟玻
“我們不去了!”居上風面無表情地道。
“耶?”她睜大了水眸。他絕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最後一分鐘卻要放他朋友鴿子?天要下紅雨了嗎?
“這個……我們都耽擱了這麼久，現在趕去，會延誤人家出發的時間，我看，我打個電話給他，叫他不用等我們好了。”
太好了!他要消取牽紅線的計畫，她不用穿着比基尼去跟陌生人周旋了!官雪勉心裏樂開了花。
“我們臨時決定不去，真的不要緊嗎?”她眼底跳動著喜悅的燦芒。
“不要緊，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可是，出海耶……”心裏忍着笑，她裝出惋惜的樣子，“人家期待了那麼久，突然卻不去了……而且，今天又是星期天，我可不要悶在家裏!”
居上風瞅了她一眼，硬生生別開目光，“你先去換套衣服，我們可以去外面走走。”
“去看電影!”她趕緊提出要求。
“OK!”居上風點個頭，她馬上興高采烈的回房換衣服。
他則是搖頭嘆息。本來是想介紹她跟他朋友認識的，怎麼會變成他們二人相偕去看電影了?
“英裕，真是抱歉!”他掏出手機，撥給被他們放鴿子的男人，“我們臨時有點事，不能去了。”
臨時取消約會，他應該為自己極不禮貌的行為感到汗顏的，然而，此刻他心裏卻異常的輕鬆。
但，他不想去深究原因……
***
“雪勉，我回來了!”這天，居上風提早回到家，意外地發現官雪勉不在家。在屋裏繞了一圈后，他發現她留下的字條——
上風哥哥，我去探望伯母，今天會晚點回來。
把那娟秀的字跡看了數遍，他笑了，心裏盪著一波波的暖意。
自從那次半夜送巧克力過去之後，他一有空就偕同雪勉去探望他母親，不過，在他平時上班的時候，她還是會心血來潮的自己跑去療養院，在那裏待上一整天。
他知道，她這麼做全是為了他。
她等於在幫他盡孝道，在他分身乏術的時候，幫他侍奉生他、育他的母親。她的殷勤貼心，真的讓他很感動。
居上風把自己拋在沙發上，掏出手機，就撥起了療養院的號碼，想叫那邊的人讓她來聽電話。
但是，號碼撥了一半，他卻頓住了。
是因為感激她照顧他母親，所以他才衝動得想撥電話給她?噢，他的動機有這麼單純就好了!
在公司，他整天挂念着她：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她：見不着她，他迫切地想聽聽她銀鈐般悅耳的聲音……
居上風垂下頭，雙手插入黑髮中，懊喪得想把自己盛滿她迷人身影的腦袋扯碎。
天哪!他怎麼會滿腦子都是她?
他看着自己的手機，心裏天人交戰著。
不，他不能讓自己陷下去!
儘管他不想承認，但他心裏有數，他最近是越來越不對勁了!他簡直像個熱戀中的少男，眼中只有雪勉的身影!
不，不行!她是他的妹妹礙…
他倏地一顫，甩了甩頭，迅速地按着手機，這裏面儲存了無數個號碼，只要他隨意撥通一個，就有女人願意填滿他的空虛。
他只是太久沒碰女人了，才會胡思亂想。只要像以前那樣，好好的發泄發泄，他就會恢復正常!
選了一組號碼，他撥了出去——
“喂?Cheny，你還記得我嗎?”
“天哪!你真的打電話給我了!”女孩發出驚嘆，“我等了好久，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
“我都還沒報上姓名，你確定你知道我是誰嗎?”他緩緩勾起嘴角，語氣既慵懶又輕挑，“可別搞錯人喔!”
“不會，我知道是你!”女孩急急地說，“我的號碼從不給陌生人，除了你!雖然我並不曉得你叫什麼名字……”
“Stan，叫我Stan。”
“Stan，我好高興你終於打給我了。”
“喔?告訴我，這有什麼好高興?”他斜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講著電話。“我打電話給你，不見得是好事喔!”
“我……我想見你，可以嗎?”女孩顫抖亢奮地問。
居上風邪佞一笑，“只是見面的話，那就不用了……”他就連勾引女人，也帶著蠻不在乎的輕狂洒脫。
“不!我……我說過，只要是你，我什麼都願意!”女孩急切地道，“我不會纏住你的，一次就好，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
“但我可不是一次就能滿足的耶!怎麼辦?”他語氣輕邪，“如果我想來個三、兩回，你覺得怎樣?”
“噢，不要再逗我了，Stan，我想要你，我們見面上床吧!”被慾望驅策著，她提出大膽的邀請。
可是，聽她這麼說，他不但一點也不興奮，反而莫名的厭倦起這無聊的勾引遊戲，心情盪到谷底。“可我又有點懶，不太想出去……”
“那……”她呆住了，哪有人這樣的，說一堆讓人心痒痒的話，卻又想拒絕她。
“算了，我下次再Call你好了……”
“我去找你!Stan，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現在馬上去找你!”很多時候，男人一想退縮，女人反而更急切的想撲上去。
就像現在這樣……
***
半個小時后，Cherry就到了他家門口。
他其實很後悔給了她地址，但，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總不能馬上趕她回去。
“Stan!Stan……”她一進入屋內，就熱情地撲到他身上。
太久沒碰女人了，他的身體馬上起了反應，他急切地脫去她的衣服，兩副慾火熾焚的軀體，從樓下交纏到房裏。
倒在床上，彼此都一絲不掛了，單是前戲就已激烈萬分。
但是，一切都很不對勁!
居上風沮然發覺，他根本不想跟她上床!
最糟的是，這個時候，他心裏想的全是雪勉……
一股沒來由的愧意，緊緊地攫住了他。
***
官雪勉哼著歌，開了門，她一蹦一跳的踏進家裏。
本來她是不會這麼快回來的，但她挂念居上風，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然而，當她看到散落一地的衣物時，臉上的笑容立刻僵掉了……那是女人的衣服!
官雪勉彎身，撿起地上的衣物，除了女人的連身裙，還有居上風早上出門穿的襯衫……
她不笨，她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趁她不在，他帶了女人回來!
官雪勉搗住臉孔，淚水從指縫問流下來。
她還以為，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多少知道她的好、多少會被她打動，結果……他寧可抱外面的女人，也不願碰她？！
居上風一向風流，這她是知道的，但，她一直告訴自己，那是她還未長大，還沒回來之前的事，可現在……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明知道她這麼愛他，卻把女人帶回來，這實在太過分了!難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她對他死心?
不!她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
官雪勉停止垂淚，吸了吸鼻子，把瞼擦一擦，然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雖然她很氣很氣他，但她沒辦法就這樣收回十年的感情!
她二撿起地上的衣物，一路往主卧室走去，只見房門輕掩，裏面逸出女人細碎的媚吟，
官雪勉苦澀一笑。官雪勉，不許哭喪著臉!你要讓他看看你最甜蜜、最燦爛的笑容!
下一秒，她緩緩的笑開了，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雪勉？！”乍見她出現，居上風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床上的女人也驚跳起來，“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
“嘖嘖嘖，上風哥哥，你也太不注意了!開著冷氣又赤身露體的做劇烈運動，很容易生病的。”
官雪勉泰然自若的走過去，一臉笑意盈盈，把冷氣給關了，打開窗，讓習習涼風從窗口灌進來。
“她是誰?”Cherry又驚又怒，雙手抓住被子。
居上風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被她撞見這一冪，他始料未及，更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詭異，一點怒氣都沒有，還笑咪咪的進來幫他們關冷氣和開窗？！
“哎呀!瞧你們滿頭大汗，這樣不行喔，快擦一擦!”官雪勉笑吟吟地奉上毛巾，這麼體貼周到，沒有人會不領情吧?
“這女人是神經病!Stan，你快叫她出去啊!”什麼都還沒做，就遇到這種事，真倒霉!
居上風啼笑皆非，“雪勉，夠了，你先出去吧!”
這丫頭絕對是故意來攪局的!
“家裏有客人，我當然要好好招待啊!”官雪勉笑得好甜，聲音也好柔，眸光卻迸出熊熊怒火。
幸好主卧房什麼都有，那時方便居上風手術后好好休養，房裏的一隅設了小吧枱，有冰箱，也有熱水壺，杯子、飲料更是不缺。
“Coffeeortea?”她甜甜地問，彷彿現在是愉快的下午茶時間。
“叫她出去!”Cherry歇斯底里地喊，沒有一個正常人在全身赤裸的情況下，能接受這詭異的招待。
“雪勉，你就先出去吧!讓我們起來穿衣服……”
“哦，這麼快就要穿衣服了?事情辦好了?”
“瘋了，她瘋了!她不走，我走!”Cherry再也受不了了，搶過自己的衣服，奪門而出。
官雪勉表情無辜極了，“奇怪，她為什麼那麼生氣?我招待得不夠好嗎?”
“雪勉……”剩下他們倆，他清清喉嚨，想解釋自己荒唐的行為，又不知從何解釋起。
“糟糕!你們好像沒做完耶!現在人也走了，怎麼辦?”官雪勉大聲的嚷嚷，讓他更下不了台。
居上風苦笑。
“只好這樣了。”冷不防地，她拿了一桶冰塊，笑嘻嘻地倒在居上風的小腹上，凍得他哇哇大叫。
“你幹嘛?!”他又要避開冰塊，又要遮掩身體，手忙腳亂。
“幫你降溫去火啊!”官雪勉臉上堆滿了笑，把桶子也砸到他身上，“有沒有覺得冷靜一點了啊?”
“有有有!雪勉，你聽我說……”但，搞完破壞，她便旋身走出房間，頭也不回!
望着那絕然離去的背影，居上風黯下眸光，心裏漲滿了比愧疚還要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氣，而且是很氣很氣的那種……
或許，這次她是真的對他死心了，可這不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結果嗎?
但是，他現在卻煩躁得想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