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天後，傅思婧起了個大早。
梳洗打扮好，她匆匆吃了早餐，就聽到樓下傳來催魂的喇叭聲。
“來啦，來啦！”
把皮包甩上肩，她衝下樓穿了高跟鞋走出門。
大門外，居上風那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十分引人注目，而他正得意地享受別人的側目。
“款，你怎麼可以這樣亂按喇叭？吵死人了！”傅思婧一上車就喃喃抱怨，“你不要害我被鄰居抗議！”
“小姐，你的鄰居只會羨慕你，”居上風一點也不介意地咧嘴而笑，整個人看起來俊逸不羈，“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法拉利接送。”
“我才不希罕咧！”她皺皺鼻子，表示她的不屑。
要不是她對台北不熟，今天又是第一天到乘風航空上班，她才不會答應讓他來接她。
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一轉身就可以陷害自己的朋友，她當然知道要跟他保持一點距離，才不會被他陷害。
“真傷我的心啊！”居上風捧著心，作哀怨狀。
傅思婧瞄一下腕錶。她才不相信他的心會怎樣，她擔心的是自己第一天上班就遲到。
“時候不早了，你到底要不要開車？”
“唉。”大嘆一聲，他認命的發動車子。這女人真的很不會珍惜他這帥帥的“柴可夫司機”！
“我—直忘了問你，你在乘風航空擔任什麼職務？”傅思婧有點納悶，居上風憑什麼能在短短的兩天內，就給她在乘風安插了一個位置？
就她所知，乘風航空徵人的標準很嚴格，程序更是緊復。就連最普通的地動人員，也得經過重重的甄試和稽考，才決定錄齲而她，竟然什麼都不用，就這樣去上班，行嗎？
搞不好她馬上就會被人攆出來……
“怎麼，終於對我有興趣了？”居上風笑得好不得意。
“見鬼了，誰會對你有興趣！”傅思靖沒好氣地道，“我是擔心被人攆出來，到時我可會殺了你！”
“你是乘風副總裁親自欽點的人，誰那麼不怕死，敢攆你？”當然，有一個人敢，那就是總裁！
“副總裁？你認識乘風航空的副總裁？”她瞠大眼，開始對他刮目相看。
居上風啼笑皆非，“小姐，我就是乘風副總裁好不好！”遇到有眼不識泰山的美眉，除了苦笑，他還能怎樣？
“你？！副總裁？”她臉上掛著一副“你騙肖喔”的表情。
趁車子停在交通志號燈前，居上風掏出了張燙金的名片給她。
傅思婧接過去，翻來覆去的看，仍是半信半疑。
“唉，看來有必要在名片上放本人的玉照了！”居上風長嘆短吁，然後他突然想到車後座有一份上一期的財經雜誌。
“這個有照片，這下你不得不相信了吧？”他側過身，一把撈起雜誌，隨手一翻就翻到了他的專訪，遞給她。
真的耶！
傅思婧用力眨了眨眼睛，最後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真的看不出耶，你……呃，你不會是挂名的吧？”
“我也想只挂名領乾薪，逍遙又快活！”居上風扮個鬼臉。
傅思婧難為情地報以傻笑。
手上這份登有他專訪的並不是什麼八卦雜誌，而是非常專業的財經刊物，受訪的都是響噹噹的政商名人，以及成就非凡的青年才浚
她低下頭，快速地瀏覽該篇文章。
這幾年她人在國外，略有聽聞乘風航空高層在兩年前大換血，由一批年輕的後起之秀掌權，當時很多人並不看好這些年輕人，認為他們這些豪門子弟只會吃喝玩樂，不會做事，遲早會將乘風航空搞垮。
結果事實證明，在他們大刀闊斧地革新和高瞻遠矚的投資計畫下，乘風航空的業績蒸蒸日上，獲利相當驚人。
“怎樣，現在是不是對我大大改觀了？”居上風不可一世地挑眉而笑。
“呃……”把雜誌合上，她坦白地說出自己的看法：“所以說，一個人在事業上的成就，並不一定會反映這個人的……一切！”
也就是說，就算他是乘風的副總裁，在她眼中，他仍只是個弔兒郎當的傢伙？
居上風差點沒暈倒，“厚，你這個人真是……你就不能說些動聽的話嗎？哪個男人遇到你，都會被你給氣死！喔對，搞不好Josh很快就會吐血，呵呵……”
“你們不是朋友嗎？你幹嘛咒人家吐血？”她不平地說。
“不用太認真，這只是一種說法罷了！我和Josh當然是朋友，而且就因為我們是好哥兒，所以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為他黑白的人生加些色彩。”居上風搬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
傅思婧點點頭，“我明白了，他一定也在乘風上班，所以你安排我進公司，好讓我繼續‘巴著’他。”
只不過，這些男人間的友誼也太奇怪了吧？
明知道Josh視她為洪水猛獸，還故意幫她製造機會！簡直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朋友的痛苦上嘛！
“那，他在乘風是做什麼的？”傅思婧隨口問。
“你猜。”
“這怎麼猜得到？”
“給你一個提示好了！嗯，我的職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呢，不巧就是在我上面的那一位。”
“嗄？！”這下傅思婧的眼睛、嘴巴全都張得大大，她太驚訝了！
“好好笑，嘴巴張這麼大。”
居上風頑皮地想把手指伸進她的嘴中，幸好她及時發現，馬上把嘴閉好。而他反應也夠快，沒有被她一口咬下去。
傅思婧用力瞪他，“別惹我！”
居上風訕笑，“好玩嘛，你嘴巴張得像河馬那麼大，我小時候見河馬打呵欠，都好想把手伸進它的大嘴裏耶！”
傅思婧根本懶得理他的河馬情結。
“你說Josh是乘風的總裁，你是開玩笑的吧？”她不相信地追問。
“千真萬確。”唉，這女人總有辦法把話題兜回到官毅能身上。
“那……”脫衣舞男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總裁？傅思婧一臉困惑：“四年前他是不是有經濟困難？”
“Josh打一出世，名下就有上億的財產，像我們這種銜著金湯匙出世的貴公子，怎麼會有經濟困難？”儘管居上風表情誇張，說的卻是實情。
“你怎麼會這麼問呢？”他睨着她。
“啊？”她回過神來，敷衍地回答：“呃，也沒什麼啦……”
居上風投去一個瞭然的眼神，淡淡一笑。
“到了。”居上風嫻熟地把車子開進公司的停車場，流暢地停進專屬停車位，熄火。好戲要開場了，他心情分外愉悅。
傅思婧下了車，沉默地尾隨居上風踏進公司。
此刻，她腦海里仍盤旋著那個疑問——
他既然沒有經濟上的困難，為什麼要犧牲色相，去跳脫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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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毅能正在頂樓的總裁辦公室看着報表。
“王秘書，進來一下。”他按下內線叫人。
“喔，就來了！”
聽到這聲嬌甜的回答，官毅能不禁攏緊了俊眉。
王秘書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幹嘛這樣說話？
四十三歲的王秘書，不但工作能力強，行事沉穩，而且不像年輕女子那樣，一有機會待在他身邊，就只顧著向他拋媚眼，而把分內的事晾在一邊，所以他才任用她當他的私人秘書。
但現在她居然在他面前扮嬌媚？
不，不可能！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王秘書不會做這種會令她砸飯碗的蠢事。
叩叩叩！
“進來！”官毅能略揚著眉，納悶這是怎麼一回事。
“總裁，有什麼吩咐？”
一個包裹在鵝黃色雅緻套裝的纖細身影推門而人，臉上掛着迷人的淺笑，站在他面前。
“是你？！”他訝然。
他早該想到，王秘書再怎麼捏著鼻子，也裝不出那麼軟、那麼甜，又那麼自然的嗓音。
可是，怎麼會是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片刻錯愕之後，官毅能很快恢復了鎮定，沉聲質問。
“總裁，我在這裏上班啊！”傅思婧有恃無恐地甜笑着。
“在這裏上班？”官毅能俊臉又沈冷了幾分，“你是哪個部門的？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裏不是你可以隨便出入的地方？”
傅思婧的表情裝得更無辜了，“總裁，身為你的私人秘書，我如果不進出這裏，又怎麼做好分內的工作？”
“我的私人秘書？”官毅能冷笑，眸底閃著憤怒的火苗，“真是太好笑了！怎麼連我這個總裁都不曉得身邊的秘書換人了？！”
“大概是總裁你貴人事忙，這點小事自有旁人代勞吧！”瞠著清澄靈黠的水眸，她俏皮地回嘴。
官毅能眯起眼，聰明如他，不會聽不出她話里的玄機。
“是誰？！”怒火節節上揚。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在背後擺他一道的，除了居上風那小子，還會有誰！
“總裁，你叫我進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此刻傅思婧一副小媳婦似的任勞任怨樣兒。
但是，官毅能敢用項上人頭打賭，她心裏在偷笑！
“我不是叫你，我是叫我的秘書！”他咬牙切齒地吼道。
“我就是你的秘書。”面對他的怒濤、他駭人的氣勢，她小小的身子挺得直直，小臉上毫無懼意。
就算心裏發毛，她也不會讓他看出來！她告訴自己，她有副總裁撐腰，手上又握有王牌，不用怕他！
“可惡！”官毅能一拳擊在桌上。
看着桌面震了一震，傅思婧暗自心驚，沒想到他真的這麼火大！
“居上風！你馬上給我過來！”官毅能按下副總裁的內線號碼，對著話筒吼道，“最好帶一個很好的解釋過來！不然你就死定了！”
“行，馬上就來！”
電話那一端，居上風好像剛接受了一個盛大的邀請似的，根本無視於他的怒火，興高采烈的準備趕過來看熱鬧。
不一會兒，居上風手上提着一個輕便的公事包，笑吟吟地出現在門口。
“你找我？”
“是你搞的鬼？”官毅能手一伸，指著站在辦公室中央，笑容已有些僵硬的傅思婧。
“搞鬼？我哪有搞鬼？”居上風勇氣過人，面不改色地捋虎鬚，“我這是在幫你耶！你都沒注意嗎？王秘書工作壓力太大，最近臉上長了好多暗瘡，所以我特准她休假去保養臉、做Spa……”
他踱到傅思婧身旁，一手搭在她肩上繼續說：“不過，你放心，我已為你請了—位臨時秘書，就是這位美麗又迷人的傅思婧小姐。喔，我想起來了，你們見過嘛，這麼說來，大家都不陌生。”
傅思婧橫他一眼，不客氣地把他的手拂開。
“Stan，你很閑是嗎？”
官毅能仍是綳著一張俊臉，口氣卻緩和多了。
不曉得為什麼，見她毫不猶豫地甩掉居上風的手，他心中的怒焰頓時消弭大半，還泛起莫名的欣慰。
很難想像風流瀟洒、善於討女人歡心、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居上風，也會有吃癟的一天。這個女人是有點特別！
“不，正好相反，我很忙。”居上風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像他這個副總裁是世上最悲慘的人，“我得趕飛機去蘇黎世簽約，你不記得了嗎？收購法國安飛客航的合約啊！”
“我管你什麼合約！你先給我把這個女人弄走！”官毅能咆哮。
“別傻了，Josh，沒有秘書你怎麼辦？”他看了一下表，“我是很想留下來看熱鬧啦，可是總不好意思叫全機艙的人等我一個吧。唉，我這個人啊，就是太會為人着想了！我走了！”
他揮揮手，走到門口又轉回頭，“思婧，記得要告訴我后績發展喔，你有我的手機號碼，等你電話喔，拜！”
居上風就這樣退場，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隔着一張巨型辦公桌，官毅能面無表情地瞅着她，眼神高深莫測，而傅思婧則頑強地跟他對望着。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他不再大吼小叫，回復了冷靜自持，沈冷威脅的嗓音卻更令人心寒，“馬上離開，不然等你后侮就太遲了。”
後悔？門都沒有！
“總裁，我第一天上班，你就這樣把我Firc掉，我會很沒面子的……”傅思婧垂下眼睫，作出泫然欲泣的樣子，希望能打動他的惻隱之心。“而且現在經濟不景氣，工作難找耶……”
她也知道，雖然是居上風把她弄進公司，安插在他身邊，可是，官大總裁他隨時都可以叫她捲鋪蓋走路。要保住這個位置，她只能靠自己了！
“那是你的事！”宮毅能哼嗤。但見她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眉心蹙得更緊了，心頭竟有股不舍暗暗浮動。
在他意識到之前，這句話已脫口而出——
“我另外介紹一份工作給你就是了！”語畢，他愣祝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
傅思婧也深感愕然。他居然會說要介紹工作給她？看來，這冷峻的酷男不像外表那麼無情嘛！
“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嘛，讓我留在乘風上班嘛！求求你啦！在你身邊工作，一定能學到好多課堂上學不到的知識；而且，我保證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為公司賣命……”
如果不是為了治好自己的心病，不再經常作內褲罩頂的惡夢，她根本犯不着這樣。
“好嘛，你就點個頭，答應我啦！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啦！”傅思婧雙手合十，不斷地拜託、請求。
官毅能抿唇不語，眸光沈斂。
那嫣紅小嘴一張一合的，令他有一瞬問的恍神。老天！他有多久沒這樣渴望親吻一個女人了？！他都快不記得這種感覺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可現在他卻中邪般的想攫住她柔軟紅艷的唇……
“怎麼樣嘛？”
傅思婧嘟起了嘴。她說得口乾舌燥，只好梢停下來潤潤唇。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伸舌舔唇的小動作，引得他喉結上下滑動，腹部更是傳來一股騷動。
她等了半晌，沒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只見他神色古怪，唇抿成一直線，好像不準備開口，傅思婧聳聳肩，逕自下了一個結論——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喔！那我出去做事了。”說著，她興匆匆的想回自己的辦公桌去：心想，或許官毅能見識了她的工作能力后，就不會想炒她魷魚了。
“慢著！”
手臂被官毅能一把攫住的那一剎那，她沮然垮下臉。
“你不要炒我魷魚啦！我丟了工作的話，心情會很鬱卒，心情鬱卒就會每天上網解悶，搞不好會很不小心的把你的錄影帶流傳出去！乘風航空總裁大跳脫衣舞，別人會怎麼想？”
這不能怪她喔！好說歹說、委曲求全都沒有用的話，她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你威脅我？”黑眸危險地眯起。
其實剛才，他心裏已不反對讓她留下來。他拉住她，只是想告訴她一些工作上必須注意的事。
可沒想到，她不但誤會了他的意思，還反過來威脅他！
“我哪敢威脅總裁大人你？”傅思婧一臉無奈。她會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可是，善良如她，對於必須威脅人，還是覺得很抱歉、很不安。
“我只是……太想留在總裁你身邊工作罷了。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嘛！”她乾笑着，小臉堆滿了對他的歉意，還做了一個童軍敬禮的手勢，乞求原諒。
官毅能火大地瞅着她。
明明在威脅人，她卻一副乞憐的哀怨樣，好像現在是他在欺負她！
“你只要讓我留下來，就無須擔心錄影帶會流傳出去，這不是很好嗎？你不用再考慮了，就這麼辦吧，算我求你啦！”傅思婧簡直聲淚俱下了。
唉，這世上有人像她這麼不爭氣的嗎？明明拿着對方的把柄，卻一點也沒佔到上風，還像個小乞兒似的苦苦哀求。
“好，很好，當然好！”官毅能再度開口時，俊臉上怒火仍熾，唇邊卻噙著一絲別有居心的笑紋。
“傅思婧小姐，你說的沒錯，你絕對可以在我身邊學到很多東西，很多你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東西。”
他會讓她知道，威脅他，絕對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一件事！
“嗄？”傅思婧一愣，臉上緩緩綻開笑花。
“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讓我留下來？哇，太好了！”她高興得又笑又跳。
她未免高興得太早了！
要知道他生平最討厭受人擺佈，而她卻不怕死的以他的秘密要脅他，日後他絕對會加倍奉還的！
只是，見她手舞足蹈樂得開懷的樣子，他心裏似有什麼在騷動，不是憤怒、不是鄙夷，更不是憎惡，而是……一絲共鳴？
不！他討厭她、唾棄她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感染到她欣喜的情緒？
他還以為，他已經學會擺脫女人的影響了……
“那我出去忙了。總裁，至於你跳脫衣秀的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啦！”傅思婧俏皮地眨眨眼，然後歡天喜地的要走出他的辦公室——
可是走了半天，怎麼還在原地踏步？
傅思婧低眸一看，才發覺他的手還牢豐地抓住她，像獵人抓住獵物那樣！
小臉霍地漲紅。她想到哪裏去了？！
“呃，總裁……”她用另一隻手指了指他的手，示意他鬆開。
奇怪，她男朋友宋禮傑親密擁抱她時，她都不曾有過這種悸動，為什麼官毅能單單是抓住她的手，她就怦然心跳？
“我……我出去了……”
見她落荒而逃，官毅能蹙緊了俊眉深思，一臉不解。
在他眼中，傅思婧壓根就是一個愛玩手段又心機深沉的女人，他沒想到她竟然也會臉紅！
再說，她之所以死也要巴在他身邊，不就是像所有的女人一樣，喜愛他的財產和地位嗎？
那，為什麼她會那麼惶恐的擺脫他的掌握，而不是趁機黏上來？
想到這，官毅能撇唇哼笑。
聰明！
這女人懂得以退為進，勾起他的好奇心，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揣測她的意圖和動向……不過，他官毅能絕不會被這種女人迷惑！
總有一天，他會叫她哭着離開乘風航空，並且了解——威脅他，根本就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