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是麻煩！”李煜不耐煩的踏進柳絮所住的院落。
沈總管前來告知，那個女騙子發著高燒，燒了好幾天，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無奈之下，他只好勉強自己走上一遭。
一靠近房間，便聞到濃郁的藥味，他不禁微微蹙眉。看來那女騙子真的病得很重。
進入寢室，見大夫和丫環們都忙着救人，他輕咳出聲，通知眾人他的到來。
“小王爺！”眾人惶恐的低着頭，不敢接觸他的眼神。
“嗯。”他微微頷首，隨意坐了下來，眾人便假裝不知道他的存在，各自忙着手上的工作。
原本還有些喧囂的房內一下子降至冰點，冷凝的氣氛讓人覺得寒冬已至，而不是夏末依然炙熱的氣候。
“大夫，你過來。”
李煜的一聲召喚，險險讓老大夫手上的銀針扎傷了自己。
“王爺。”
“告訴小王，床上的姑娘情況如何？”
“這位姑娘因為過度疲累，營養失調，所以身子極為虛弱，好似還染有某種病症，才導致高燒不斷……恕老身見識淺薄，診不出是何病症？”
“你的確是見識淡薄。”李煜不在乎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否會傷人，只知對方無法達到他的要求，就必須承受他的責罰。
“小王爺說得是。”老大夫臉色一變，心中老大不快卻又不能發泄，只能自認倒霉。
醫不好人是事實，被小王爺指責他也只能認了。
“余大夫，你在京里行醫也有二、三十年了，也可算得上是位名醫吧！”李煜不懷好意的眼神投向他，老大夫忍不住悚悚發抖。“若醫不好這姑娘……”他奸笑一聲，更令老大夫的心懸得半天高。“我不但要拆了你的百草堂，還要讓你的子孫後代給這姑娘填命！”敢壞他的玩興，就要用他的身家來賠！
“是！老身會儘力醫好這姑娘的！”
被李煜一威脅，老大夫就是賠上性命也要想辦法把柳絮醫好。一旁的僕人大氣也不敢喘，只能同情的瞥了老大夫一眼。
“不是儘力，是一定！”他不准她死，閻羅王也別想跟他搶人！
他還沒有好好折騰她，怎麼會允許她就這麼死了？既然她是自己送上門的，他就不需要客氣了！
“老身一定會醫好這姑娘的！”
不敢再多說廢話，老大夫又踅回床為柳絮把脈，就怕自己不會說話又惹小王爺不快，到時賠上的不止是自己的小命，還有一家人的性命。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武威王府的小王爺是個邪得可怕的人物。
他若想殺一個人，可以找出千百個理由，讓人無從反駁他，甚至還會覺得他做得對極了。
所以聰明的人都知道該和武威王府的小王爺李煜保持距離，離他越遠越安全……
李煜跟在老大夫身後走到床邊，順便看看母親幫他訂下的媳婦長得是什麼樣子。
柳絮被人抬進王府後，覆面的薄紗早被人拆下，李煜因此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只見她巴掌大的瓜子臉配着精緻的五官，彎彎的眉毛像天際的弦月，秀氣挺直的鼻樑小巧可愛，唇瓣因缺水而乾裂……就不知她的眼神是否像她的人一樣溫婉……
嘖！還真是個清靈美艷的小美人呢。他娘倒是挺會挑媳婦的。就可惜……看起來挺憔悴的，人也單薄了些，臉色也因高燒而有些病態的火紅。
他真想拆騰她，還得先把她的身體調理好，免得玩到一半把她玩死了，那可就無趣了……
“余大夫，如果你沒有醫好她……你可知道後果如何？”
“是是是！老夫一定會醫好這姑娘！”
老大夫膽戰心驚的替柳絮扎針，李煜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觀看。
其實他並不是很在乎她的生死。
她生，他就折騰她的小命，要她後悔惹上他；她死，他就拿老大夫開刀！反正他都沒有損失。
看來他有好一陣子不會無聊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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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好熱……
連日來的高燒讓柳絮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整個人也迷迷糊糊的。
意識在朦朦朧朧間翻轉，她總感覺身邊有人走來走去，還有壓低聲量的說話聲。
直到今日，她聽到另一個不一樣的聲音……
那聲音冷冷的，帶點惡意的威脅……好似要所有的人都怕他、都不敢接近他……
沒有人願意接近他，他不寂寞嗎？
柳絮迷迷糊糊的想着。
恍惚之間，她聽到那聲音威脅着替她醫病的老大夫，她想開口阻止，奈何喉嚨像火燒一樣說不話來……
她是怎麼了？為何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連想說個話也困難重重？難道……她也染上疫病了？
不行！她不能倒下，疫區的百姓還等着她帶藥材回去救命，她一定要活下去！
而且她不能害了好心照顧她的人……她要警告他們，她的病是會傳染的，還要告訴他們如何治她的病……
柳絮一直努力的嘗試，開口的強烈慾望終於戰勝了肉體的不適。
“板藍根三錢、金銀花三錢……蒼朮二錢……白芍三錢、甘草一錢……落地生根三錢……車前草二錢……魚腥草二錢、當歸三錢、川芍二錢……紅棗十顆……”
柳絮迷迷糊糊，反反覆覆念着她辛苦研究出來的藥方，只希望這些照顧她的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咦？！李煜疑惑的望着那乾裂的唇瓣不斷吐出藥方子，見余大夫仿若未聞逕自為她扎針，他忍不住問，“余大夫，你沒聽見病人在說話嗎？”
“回小王爺，這位姑娘這幾天一直念着這方子。”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你有沒有試過用這姑娘所念的方子開藥？”
看他那心虛的眼神，一定是沒有了！
“沒有。老夫以為，一個已經燒昏頭的病人，怎麼可能給自己開藥呢？”見小王爺陰騭的臉色，老大夫覺得自己的背全濕了。
哼！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老傢伙。“是那姑娘念的方子有問題嗎？”昏迷中還一直惦着這方子，應該是有幾分功效吧！
“姑娘所念的方子是針對清熱解毒，對高燒毫無助益。”
“既然你的藥方治不好這姑娘，何不試試姑娘自己念出口的藥方？”李煜提議道。
死馬當活馬醫吧！是死、是生，全是她的造化。
“這……”老大夫遲疑着。若真的有效，他這幾十年的招牌不就毀了？
“還不快去？！”冷冷的嗓音嚇得老大夫直打顫，利眸凶光更嚇得老大夫趕忙衝出去抓藥。熬藥。
嘖！這些人……非要他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才肯用用腦筋做事。
他眼光調回床鋪上那纖弱的人兒——
希望她是個有趣的玩意兒，才不枉他花費一番苦心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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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還活着？
柳絮眨眨眼，適應了明亮的光線，這才仔細的打量陌生的床頂……她怎麼會在這裏？
盛着細細的柳葉眉，她搜索昏迷前的記憶……
啊！她記得她已經到了武威王府，就是漂亮姐姐的家裏——
救人如救火！她必須趕快見到姐姐，告訴她兩湖一帶的百姓需要她的幫忙……
柳絮掙扎着要下床，奈何虛弱的身體連爬起來都困難……可她倔傲的脾性硬是讓她撐起了身子。
她顫巍巍地起身，玉足才一邁出，人又跌回床上了，幸好有棉被墊底才沒有跌疼。可是她引起的聲音也足以告知眾人她醒過來的事實。
“姑娘，你可總算醒了！”一名婢女打扮的小姑娘奔到床前，將她扶回床上躺好。“小婢馬上差人去通知小王爺！”不等她說話，小婢女又跑出去了。
望着那跑走的身影，柳絮心中的疑惑更深。
小王爺？小王爺是誰呀？她是來找漂亮姐姐，不是來找小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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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接到柳絮清醒的消息，破天荒的又走進她住的院落。
一走進來，便見到婢女伺候她進食、喂葯。他逕自靜坐在一旁也不打擾婢女的工作，一雙眼直盯着柳絮。
嗯！氣色有比較好一點。她自己開的藥方子還挺有效的……看來這位姑娘醫術很是高明，連在昏迷中都能為自己治病。
李煜對這個母親幫他訂下的媳婦越來越感興趣了。
柳絮吃飽喝足后，婢女收拾好碗盤正要退下，才見到小王爺坐在一旁，婢女嚇得直冒汗，連手中的碗盤也快要拿不住。
“奴婢見過小……小王爺……”
“嗯！下去吧。”
見婢女如蒙大赦般走出去，李煜移坐到床邊。“你叫什麼名字？”
李煜不可一世的態度，令柳絮微微蹙眉。加上方才婢女對他的懼怕，她全看在眼裏。她並不喜歡他一臉狂傲邪魅的淺笑，好似……嘲弄着世上所有的一切。
自幼深受佛法熏陶的柳絮，破天荒的起了愛憎之心，厭惡着眼前的男子，百般不願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遂故意刁難道：“我為何要將我的名字告訴你？為何你不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李煜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一貫狂狷的邪肆淺笑。
呵！有趣，真有趣。
看來娘幫他找了一個有趣的小娘子……打從他懂事以後，還沒有人敢反駁他，眼前不知死活的女子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他就陪這個有趣的女人玩玩吧！反正這世上能玩的遊戲他幾乎都玩過了，就是沒玩過夫妻之間的遊戲。
本來兩年前他就想玩這個遊戲，藉機剷除敬謹親王在朝中的勢力，誰知他娘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然把王府只傳長媳的紫鳳古玉給了她的救命恩人。
沒有紫鳳古玉做為訂親之信物，懷玉郡主拿喬的拒絕親事——哼！算她聰明，讓敬謹王府多存在了兩年。
不過這個情況很快就要改變了，經過兩年的努力，他已經確實掌握了敬謹親王貪贓枉法的證據，只待他一聲令下，敬謹親王府將不復存在。
“記住了，我叫李煜，是你未來的相公。”
為了讓遊戲更有趣味，他就勉為其難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娘子，等他玩厭了再把她一腳踢開——
這就是對這種意欲攀龍附鳳的無恥女人最好的懲罰！
先讓她嘗一點甜頭，讓她感覺上了天堂，再把她狠狠推落到地獄裏……
呵，女人心碎的表情最是凄美動人呀！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荒唐的回答讓柳絮氣得鼓起雙頰。
她才沒有訂親昵！哪可能有相公？而且她壓根就不想嫁人。
就算要嫁，她也絕不嫁這種惡劣又自以為是的男人！
她對眼前的男子又多了三分厭惡之感……
柳絮的斥責讓李煜頓時傻眼。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她千方百計攀上他母親不就是想嫁給他？現在他願意陪她玩玩成親的遊戲，她居然當他的面拒絕了？！
居然有人把天上掉下來的好運給推掉……她是犯傻了，還是蠢蛋一個？
她知道他是誰嗎？嫁給他就等於擁有金山銀礦，從此富貴榮華過一生，她有什麼好不滿的？他還沒怪她當年壞他好事，她倒是先嫌棄他？！
李煜被她的斥責激起了心中狂狷黑暗的一面——
不行！他要扳回他的顏面——向只有他甩人，沒有別人嫌棄他的份！
他要娶，她就不能不嫁！
“小娘子，你、我名份已訂，你不嫁給我要嫁誰呢？”嫁鬼嗎？如果她真不識好歹，他就找個名目弄死她，讓她真的去嫁鬼好了！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她寧死不從。
她又不是瞎子，看不出他有多壞——那婢女對他的懼意就是最好的證據，她還想活着多救些人呢！
李煜拿出被他收起來的紫鳳古玉，在她眼前搖晃着。
“你收了我娘的玉佩，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件事你賴不掉。”見到這塊古玉，她還想否認嗎？
見到玉佩，柳絮才想起來此的目的。她抓住在她眼前晃動的玉佩，互叫嚷着：“我要找漂亮姐姐，你帶我去見漂亮姐姐好嗎？”她怕遲了會死更多人呀！
漂亮姐姐？誰呀？該不會是指他娘吧？
他娘已經是個徐娘半老的老女人耶！雖然保養得很好，但也有一個像他這麼大的兒子了……
這麼噁心的稱呼她都叫得出口，果真是個無恥的女騙子！不過無妨，勢均力敵的對手玩起來才刺激。
心急的柳絮抓住李煜的手，直催着他帶她去見漂亮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姐姐說過，如果我有困難，兄要帶着這塊石頭來找她，她一定會儘力幫我的！”
她會有何事？還不就是要他娶她嗎？女人都想巴上一個富貴榮華的相公，過着衣食無缺的後半生，眼前這個姑娘跟他以前所遇到的女人也沒什麼兩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比較聰明，懂得先找他母親當靠山……但那又如何？他同樣沒把她看在眼中！
沒關係，他就陪她玩下去吧——
“有什麼事跟我講也是一樣的。”手中柔嫩滑膩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放開。
“不行！我一定要見姐姐。”她堅持道。見不到姐姐，誰幫她找那麼大批的藥材？
“我娘現在不在府里。”
什麼？！柳絮驚愕得瞠目結舌。“你娘？！”她沒聽錯吧？漂亮姐姐居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沒錯。”李煜肯定的點頭。“你口中的漂亮姐姐就是我娘。”呵，這姑娘驚愕的表情還真是可愛……
李煜垂涎的目光凝望她半張紅潤的櫻唇，丹田中有一股熱流在蠢動。
他要她！男人天性中掠奪的因子被激起——
看在她這麼可愛的份上，他可以玩久一點，晚一點再甩了她
“那……我可以見你娘嗎？”柳絮抿抿嘴，眼圈泛紅，有點想哭。
她千里迢迢、千辛萬苦才來到京城，千萬不要讓她無功而返呀……
“我爹娘出門去遊玩，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人在哪裏。”所以他就算再無法無天也沒有人可以管他。
不會吧？！柳絮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怎麼辦……”姐姐不在，她在京里又沒有認識的人，還有誰可以幫她的忙？
莫名的，她的淚水讓他的心一陣揪疼，不自覺的抹去她頰邊的淚漬……他從未對女人如此溫柔過。
“別哭呀！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我可以幫你的。”話一出口，李煜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他是發什麼神經呀！居然想不開的自找麻煩！可是話說出口了也收不回，他只好認了！
“你幫不上忙的。”柳絮紅着鼻頭哽咽道。
他幫不上忙？她輕視的話語讓李煜心中老大不爽。
他可是皇上身邊的秘密特使，專門替皇上辦一些比較棘手、骯髒的任務。可說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耶！
既然她如此看低他的能耐，他就要讓她刮目相看，要她把方才的話給吞回去！
“你還沒說是什麼事，又怎知我幫不上忙呢？”
見柳絮沉默不語，李煜直催着她把話說清楚。“你快說呀！”
在李煜的催促下，柳絮只好把自己來到京城的前因後果說一遍。
“原來如此！”李煜撫着下額，睨她一眼。
想不到她還有悲天憫人的胸懷……“據小王所知，朝廷已經派了十幾名大夫和一大批藥材過去了。”可惜，太過慈悲的人是不適合生存在這個殘酷的世道的，只有被人拆骨煎皮的份。
“那些大夫早就染病身亡了。病患持續增加中，先前運過去的藥材根本不敷使用，現在疫區染病的人都只有等死而已。如果不趕快把疫情控制下來，只怕會一直擴散下去，到時死的人會難以計數……封鎖城門嚴禁疫區百姓出入根本不是辦法！”如果疫情一直擴散，甚至會蔓延全國！
想起那可怕的景象，柳絮不覺打個寒顫，憂心仲忡。
李煜一聽便知事態嚴重。可他更加好奇的是，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前往那種地方？
“你隻身一人前往疫區，難道不怕死嗎？”李煜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是個大夫，大夫的職責就是救人，我沒有怕死的權利。”她只是盡她的能力和本分。
聽她這麼一說，李煜心中湧起一股怒氣，卻又不知自己為何生悶氣。
她說自己沒有怕死的權利，所以她就可以去找死？！這個笨女人！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小命！
“對了！”柳絮想起那些照顧她的人很有可能也已經染上疫病，只是還沒發作。她焦急的道：“我開張藥方子，你快叫那些照顧過我、或接觸過我的人把葯喝下！”
“為什麼？”他不解。他的人沒事幹嘛喝葯？
“我怕他們會被我傳染……”她愧疚的低垂着頭。
“我明白了。我會傳令下去的。”他也不想讓武威王府變成疫區。“你說的藥方子……該不會就是你昏迷時一直念個不停的藥單吧？”
“嗯！”柳絮點頭，靦腆一笑，仿若暗夜裏含羞綻放的曇花一般，令李煜猛抽一口氣，心跳加速。
她臉蛋清秀，透着靈氣，尤其俏臉羞紅時，那模樣萬分美麗。惹人憐愛，教人越看越愛，覺得她美得不得了。
他沒想到她笑起來的樣子竟是那麼好看……他像被雷打中了一般，痴痴的望着柳絮的笑靨……
“我雖然昏迷，可還是有感覺的。我怕會傳染給別人，想警告，又說不出口，只好一直念我自己研究出來可治疫病的藥方子……”
柳絮抬起頭，發現李煜不知為何直瞅着她，那目光……好熾熱，好似要把她燒成灰燼……
“你怎麼了？”她好奇的水眸直望着他。
“沒……沒什麼。”李煜輕咳一聲，臉色微紅，尷尬的偏過頭。
該死！他是個獵艷高手，游花叢中許多年，今日居然會看一個女人看傻了？！要是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柳絮歪着頭，疑惑的眼光投向他。
男人……都是這麼奇怪的動物嗎？
算了！那不關她的事。既然漂亮姐姐不在家，她還是另想辦法吧。
柳絮起身欲下床，卻遭李煜喝止。“你幹什麼？”又把她押回床上休息。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我要去找能幫我的人……”她想起身，又被他壓回床上。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現在只要把身體養好。”為了不讓她看輕自己，李煜急於把事情攬上身。
他雖然不太愛多管閑事，但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還分得出。
看來，他得去見皇上一面才行……
柳絮懷疑的目光瞅着他不放。他行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耶！
“你懷疑我做不來？”她懷疑的眼神令他氣得牙痒痒。他很少這麼好心，而這個小女人居然還敢懷疑他？實在太可惡了！
柳絮不敢說是，在李煜的瞪視之下，她心虛的把頭埋入棉被裏，做一隻縮頭烏龜。
既然他肯幫她，她就先拭目以待吧！
李煜搖着頭，對自己的失常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在京畿威風多年，加上皇上對他的信賴，女人見着他就像蜜蜂尋着花蜜般趨之若騖，他何曾讓人看低過？而且還是一個小女人！
最稀奇的是，他居然還能容忍她在他面前放肆……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破天荒的頭一遭……
見她一直把頭藏在棉被裏，擔心她會窒息而亡，李煜好心的把棉被拉開，沒想到她已經睡得人事不知。
李煜不覺失笑。天底下居然有這麼粗線條的姑娘，在一個男人面前睡死……難道她不怕清白不保嗎？
是他已經失去了男性魅力，還是她壓根就不懂？如果讓他來猜……答案應該是後者吧！
盯着那嬌憨的睡顏，李煜幫她把棉被拉好，一向銳利的寒眸蕩漾着不知名的溫柔。
先讓她好好休息吧！
總帳就留待她復原后再一併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