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禮的前一日，沐舞衣偕同夫婿前來武威王府參加師妹的婚禮，她人一到，李煜馬上帶她去見柳絮。
尚未走進騰龍閣，她便感受到房裏的熱鬧；待走進房裏，柳絮纖儷的身影都快被人群淹沒了。
一名眼尖的婢女見王爺來到，連忙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圍着柳絮的婢女們一見到王爺，馬上閉上聒噪的嘴，靜靜地退到一旁，只剩柳絮在銅鏡前攬鏡自照。
李煜使個眼色，婢女、嬤嬤們掩唇偷笑，全識相的退出騰龍閣。
“絮兒！”
柳絮聽到他的聲音馬上轉過身，含笑的望着他。“你來了。”
李煜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纖細的肩頭，驚艷的打量着她身穿嫁衣的嬌艷風情。
“你穿上這嫁衣……真美……”他忍不住輕啄她的唇瓣。
她就要嫁給他了！想到此，他就興奮得睡不着覺。
他大膽的舉動讓她羞得不敢把頭抬起來，輕聲細語的說道：“嬤嬤們堅持要我試穿嫁衣，看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你娶進門了。”雖然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他還是覺得時間漫長。不趕快和她拜堂，他沒法安心。
他急切的語氣更是令她心裏一甜。可是……伴隨婚姻而來的親密關係卻又令她害怕，更怕他不是真心想娶她……
她比自己所想的還要膽小，她是個膽小鬼！
李煜指着站在門邊的一對男女。“你瞧我帶誰來見你了？”
“師姐！”見到沐舞衣熟悉的身影，柳絮高興地大叫，忍不住撲進師姐的懷裏。“師姐，我好想你哦！”
“師姐也很挂念你。”
望着她們師姐妹緊緊相擁，李煜知道她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聊，朝嘯冷月使個眼色，兩個大男人便走出騰龍閣，讓久別重逢的姐妹聊聊體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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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我聽煜說你已經成親了，姐夫待你可好？”
“煜？”沐舞衣調侃的睨着她。
柳絮羞赧的撇頭，躲避師姐探詢的目光。
呵！連稱呼都改了，看來他們之間也不需要她擔心了。
“是他堅持要我這麼叫他的。他說全天下只有我可以這麼稱呼他。”紅着臉，她羞糗的解釋。
“師姐又沒問你什麼，你倒是挺主動的全招了。”呵呵……
“師媽！”明白自己被捉弄了，柳絮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瞪着笑得有些誇張的沐舞衣。
“彆氣了，師姐跟你開玩笑的。”沐舞衣安撫的拍着柳絮的肩膀。“聽李煜說你有問題想問我？”
聽到師姐的話，柳絮身子一僵，隨即紅暈佈滿雙腮。
沐舞衣向來精明，覷見師妹的臉色，便知她想問的問題極難啟齒。
“咱們姐妹從小一塊兒長大，還有什麼話不能說、不能問的？”沐舞衣鼓勵她開口。
在沐舞衣的鼓勵下，柳絮怯怯地開口。“師姐，夫妻之間……一定要做那麼痛苦的事嗎？”可不可以不要做啊？如果可以，她一定會很高興地嫁給李煜。
“痛苦的事？什麼痛苦的事？”沐舞衣皺眉細想，隨即恍然大悟。“哦！你是指行周公之禮對不對？”
咬着唇瓣，柳絮不好意思的點頭。姑娘家問這種事真是丟臉……
呵！原來這就是師妹四年前隱瞞的事……好你個李煜，人還沒娶進門，就先把純真的師妹吃干抹凈了！
牽着師妹的手，沐舞衣就像個慈樣的母親在關心自己的女兒。“你們……常做這件事？”
柳絮搖頭，老實回答，“只有一次。”一次就痛得她受不了了，她哪裏還敢做！
“絮兒，姑娘家的第一次都不太舒服的。”沐舞衣坦白相告。
“師姐的意思是說，女人都要承受這種痛苦？”如果是，她下輩子絕不要再做女人！
“師姐不是這個意思。”嘖！這丫頭還真敏感。“你是個大夫，應該很清楚每一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對於初夜，有的女人會覺得很舒服，有的人會覺得痛苦。”
“這麼說，我的體質是會覺得痛苦的那一種。”她不要嫁了！她要逃婚！柳絮苦着臉想着。
“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原因，其實最主要的還要看男人夠不夠溫柔。”男人若夠溫柔，自然能撫去女人心中的懼意。
柳絮想着沐舞衣的話，再仔細回想四年前的那一夜，嘟着嘴做下結論。
“他對我很粗暴。”原來不是她有問題，而是李煜不好。
沐舞衣聞言大笑。天啊！在百花叢中打滾多年的李煜，可說是女人的夢中情人，今天居然被師妹嫌棄？！
抹去眼角的淚珠，沐舞衣努力止住笑意。“有沒有跟李煜說過這話？”
柳絮搖頭。她才沒那個膽子！
“下次你就把這句話丟給他，讓他反省自己的過錯。”女人本來就是被男人疼愛的。
李煜聽到這話，表情一定很好看……真可惜她看不到。
“嗯！”柳絮點頭。這是他欠她的！“師姐，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好過多了。可是……”她還是怕嫁他……
“還是會怕？”沐舞衣完全了解她的心事。“絮兒，聽師姐的話，忘掉過去的痛苦記憶，敞開心胸接受你的丈夫，你就會發現婚姻里那妙不可言的甜蜜。”想起和嘯冷月之間的恩愛，她臉泛紅暈，眉底眼梢儘是春意。
“師姐一臉甜蜜，看來姐夫對你很好。”師姐臉上的表情令她欣羨。“是啊！”沐舞衣羞澀一笑，身為女人的幸福在笑靨中表露無遺。“師姐也不怕對你說，我們夫妻天天都做那事，一天還做上好幾次。”
不會吧？！柳絮雙目圓睜，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絮兒，兩情相悅是天底下最美的事，不要讓幸福從你的手中溜走。”沐舞衣苦口婆心的勸着。李煜為了絮兒放棄了所有的女人，還讓她利用了四年，他的情意不言而明。
兩情相悅？！柳絮苦惱的蹙眉。問題是他又不愛她，娶她只是為了報復她……
“又怎麼了？”沐舞衣問。
“他不愛我，他娶我只是為了報復。”
“你怎麼會這麼想？”她這個師妹，腦袋裏都裝些什麼呀？！所有的人都知道李煜很愛她，她為何遲鈍得感覺不出來，還有那麼離譜的想法？！
“懷玉郡主告訴我的。”
“你相信那女人的話？”沐舞衣忍不住大叫。這個小笨蛋！
柳絮點頭。“她沒有理由騙我。”
沐舞衣怔住，用看稀有動物的眼神看着她。她這個師妹真是天真過了頭！
“而且李煜有那麼多女人，根本不差我一個。”柳絮自怨自艾的說著。
聽聽她的語氣多麼酸澀呀！這丫頭還懂得吃醋，還有一點救。
笨丫頭！喝醋喝得莫名其妙。李煜早為了她遣散了所有姬妾，還把找她麻煩的懷玉郡主送到邊疆當軍妓，這四年來他身邊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
沐舞衣做得向柳絮解釋李煜的感情，這種事要她自己去挖才有意思。
“絮兒，想不想弄清楚李煜對你的感情？”沐舞衣不壞好意的邪笑。
李煜呀李煜，可別說我沒幫你……只不過你多走了點路，就當你上次欺騙我的報應吧！
“想！”柳絮興奮地猛點頭，靈眸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你身上應該有師父特製的歸息丸吧！”呵呵，她倒要看看李煜的情意還能隱藏多久！
沐舞衣稍一提示，柳絮便知她的盤算。“師姐是要我詐死？”
“聰明！”沐舞衣稱讚道。
“就這麼辦！”只有弄清楚他的心意，她才能決定要如何看待這樁婚姻。
守在騰龍閣外的李煜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渾然不知自己已被人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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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李煜一大清早就起床了。
他換上喜服，把王府裡外再巡視一次，免得他和絮兒的婚禮有不完美的地方。
抬頭望天，時辰不早了，絮兒也該起床了。現在婢女們一定正為她妝點打扮，騰龍閣里一定是鬧烘烘的……
絮兒就快屬於他了！完全的屬於他！想到這一點，他的眼底眉梢儘是喜意，隱忍許久的慾望也開始蠢蠢欲動……
今晚，他一定要給她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讓她忘了四年前的傷害——
“小王爺！不好了！”秋菊急急的跑進前廳，慌張的被絆倒在地，又趕忙爬到李煜面前，“小王爺不好了！小王妃她……她……她死了！”
“你說什麼？！”晴天霹靂！李煜愕然怔住，一時間無法接受秋菊的話，“你再說一次。”他一定是聽錯了！
“小王妃死了……”秋菊淚流滿面，傷心啜泣。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一大早，她和夏蓮領着婢女、嬤嬤們去給小王妃梳妝，才發現她已經身子冰涼，毫無氣息……
這……這怎麼可能？！李煜昂揚的身子晃了晃，英俊的臉上滿含不敢置信的驚慌。
早上他起床時，她還睡得正熟，怎麼才一下子就陰陽相隔了？
不，他不相信！
李煜施展輕功，快速地朝騰龍閣奔去，一走進騰龍閣的花園，便聽見房裏傳出嚶嚶啜泣的聲音。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絮兒不可能就這麼離開他的，他不相信！
李煜立於花園中，雙手握緊成拳，無法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鼓起莫大的勇氣跨進門，見嘯冷月和沐舞衣夫婦已經早他一步來到，原本滿含喜氣的臉龐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
走進內房，就見夏蓮跪倒在床邊哭得傷心。他木然的走到床邊，望着那安詳沉靜的睡顏，還是無法相信她死了！
“小王爺……小王妃她……”傷心的夏蓮連話都說不全。誰想得到喜事會變成喪事……
“出去！”他冷冷地下令。
“小王爺？”
“全都給我滾出去！”他一聲怒吼嚇得婢僕們全退出寢室。
跌坐在床邊，李煜伸出顫抖厲害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沒有！沒有脈搏！
心慌意亂的他猶不死心的把手伸到她的鼻下——怎麼會沒有氣息？！
帶着一顆慌亂的心，李煜顫抖的手又移到她心窩處，不死心的要探她的心跳——卻無任何跳動，只有一片冰涼。
怎麼會這樣？！李煜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昨夜，她在他懷裏像只溫馴的貓兒，任憑他擷取她的甜蜜，滿心歡喜的計劃他們婚後要做的事，而今卻只留下一具冰涼的屍體……這真是諷刺呀！
這算什麼？抗議還是懲罰？抗議他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帶回，懲罰他堅持要娶她？！她難道感受不到他的情意嗎？她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的對他？
李煜猛地抓住她纖弱的雙肩，不停搖晃她的身子，憤怒的咆哮。
“醒來！你馬上給我醒過來！別以為死了就可以擺脫我，就算要追到地府向閻王要人，我也要把你追回！你別想用死來擺脫我！”傷心的淚水滑下他英俊的臉龐。“這輩子不能、下輩子不能、下下輩子也不可能，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
滾燙的淚水不斷滑落，滴落在柳絮蒼白的雙腮上，乍看之下好似一對相泣的戀人。
誰說英雄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
失去摯愛的痛楚讓他像只受傷的野獸咆哮不已。
“我要看清楚你的心！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竟然狠得下心傷害一個深愛你的男人……你怎麼捨得？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
她死了，他一個人獨活世上還有何意思？倒不如相隨於九泉之下——
鏗然一聲，李煜抽出掛在牆上的三尺青鋒，冷劍橫頸一劃，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錠銀子掠空而來，打掉李煜手中長劍，阻止他自殺的愚蠢行為。
“煜兒，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要我和你娘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嗎？”對兒子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作法，王爺沉重的責備道。
由下人口中知曉兒媳身亡的消息，夫婦倆便急忙趕來了解事情真相，這才救下李煜一條小命。
“煜兒……”王妃第一次見到兒子傷心落淚，便知兒子對絮兒投下極深的感情。“孩子，你怎麼這樣傻？”抹去兒子臉上的淚水，她心疼不已。
“娘，她死了，留下我一個人走了，我不想活了……不想活在沒有她的世界裏……”
他能熬過四年的相思之苦，是因為他知道她還活在這世上，只要他幫沐舞衣達成心愿，他就可以找到她，兩人一起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如今……一切都已成空……
他就算用盡所有的力量，也永遠找不到她。除非相隨於幽冥地府，否則只有讓思念消磨他的生命。
“孩子，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絮兒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你傷害自己的。”王妃勸道。
“她若不希望我傷害自己，就不會這麼對我……”
他的心已經痛到麻木，傷心的淚水也已經流干。一場喜事轉變為喪事，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沒有她的日子……
木然的坐在床邊，他望着那安詳的容顏。濃烈的情得不到回應，全部轉化為最深沉的恨——
“柳絮，我恨你！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感情，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原諒你，永不！”李煜憤恨的咆哮。
“何必那麼生氣呢？等人真的死了，你再去恨天怨地吧！”由始至終，一直站在一旁看戲的沐舞衣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沐舞衣話中之意令李煜的精神一振，彷彿在黑暗中見到了曙光。
莫非……絮兒沒有死？可能嗎？
“意思是，你再不讓我喂師妹吃解藥，假死也會變真死。”
“沐舞衣！”原來是她搞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害他差點就自盡了——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是師妹想挖開你的心，弄清楚你為什麼堅持要娶她。我只不過是助她一臂之力罷了。”反正可以玩玩李煜，她樂意得很。
推開李煜的身子，沐舞衣把解藥喂入柳絮的口中。
挖開他的心？！李煜驚愕於沐舞衣的回答。他對她的情……她難道毫無所覺嗎？
見李煜一臉獃滯，沐舞衣很好心的為他解答。“我師妹對感情很遲鈍的，你不跟她說清楚，她永遠不會了解你的心。不過就算你跟她說愛她，她大概也不會相信。”
“為什麼？”李煜不解。他的信用有那麼差嗎？
“因為懷玉郡主曾經說過，你娶她只是為了報復她，所以師妹一直對你沒信心。”
又是那個女人！李煜此時真想飛到邊疆去砍那女人出氣。只送她去當軍妓真是太便宜她了！
“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李煜望着床上猶自昏迷的可人兒。
“快了！服下解藥，不到半刻便會醒來了。”
沐舞衣話才說完，床上便有動靜，柳絮一聲嚶嚀，李煜馬上撲到她身邊。
“絮兒？”
柳絮眨眨眼對上李煜深情的眼眸，她溫柔淺笑，笑中滿含柔情。
他這個傻瓜呀！居然傻得想找死，讓她再也放不下他了。
“你這個傻瓜！”她不舍地攬上他的頸項。“教我如何放下你？”她雖然假死，可是意識還很清楚，他的話她可是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里，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他既然可以為她死，她自然再無顧忌的奉上自己的感情。
“就是要你永遠都放不下我！”他緊緊鎖住她的纖軀，失而復得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
見小倆口濃情蜜意的談情說愛，其餘四人相視一笑，識相地退出。
臨走之際，沐舞衣還不忘提醒他們，“談情歸談情，可別誤了吉時。”
沉醉在兩情相悅的甜蜜里的兩人，哪裏會注意到沐舞衣打趣的話……
“不再懷疑我了？”李煜挑起眉，睨着她的眼中有不再隱藏的真情摯愛。
她羞赧的低着頭。“誰教你一開始就存心不良，人家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你。”他的性子太惡劣，她必須小心保護自己易碎的心”。
“一開始我確實是想報復你。”抬起她的下頷，他用鼻頭磨蹭她秀氣的鼻，惹得她咯咯嬌笑。“後來知道你的好，我決定要好好珍惜你，再也不敢有任何不良的心思。”
“你如果再敢有任何不良的心思，我下次可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她輕咬他的鼻子，跟他開着玩笑。她明白他的感情，知道他是捨不得她的。
“別再拿你的生死來嚇我，再來一次，我的小命就給你玩完了！”她的小命可比他的命重要多了。
吐着粉舌，柳絮嫣然一笑。“我跟你開玩笑的。”
“什麼玩笑都可以開，就是你的小命不能。知道嗎？”他寵溺的輕撫她的香腮。
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和看重，柳絮再難掩飾對他澎湃的感情，主動吻上他的薄唇。
李煜一時愕然，沒想到她會主動親吻自己，隨即將她鎖緊在懷裏，深深地吸吮她口中甜蜜的蜜津。
兩人深情擁吻，所有的猜忌、懷疑都在他們的熱吻中消失無蹤，只留下彼此赤裸的真情，以及躍動漸趨一致的心跳。
經過那麼多風風雨雨，他們終於在愛情的國度里尋得棲息之所……
“時辰快到了，咱們得趕快把你這位新娘子打扮好，免得誤了吉時就不好了。”炙熱的吻戀戀不捨灑落在她臉上。
柳絮伸出玉手掩蓋他貪婪的薄唇，含笑的瞅着他因不能偷香而不悅蹙眉的俊臉。
“既然吉時快到了，你還不快教人來幫我打扮？”
李煜邪佞一笑，伸出舌頭輕舔她的手心，柳絮嚇了一跳，把手藏在身後，紅着臉嬌嗔道：“壞蛋！”
她羞赧的嬌俏模樣令他情生意動，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明白自己就快失控，李煜連忙招來秋菊夏蓮等一干婢女，讓她們替他的親親娘子梳妝打扮，他則靜靜地坐在一旁陪伴着她。
看着絮兒為他穿上嫁衣、戴上鳳冠，兩人深情的眼神在銅鏡里交纏，心裏都為了沒有錯失對方而慶幸着。
秋菊和夏蓮攙扶着妝扮好的新娘子走到新郎官面前，李煜親手為她蓋上紅巾，牽着柳絮的手走向他們的喜堂，一同迎向他們幸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