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立錐紐約 化解花菱闖股市
1986年,和田一夫來到美國最大都市紐約,時值自由女神百年慶典,競爭對手都在歇業休假。和田一夫借女神所賜良機,一天之內決斷買下土地,用以建設八佰伴分店。這一年,八佰伴熬過了70年代的“花菱危機”,國內業務也有可喜的進展,正式成為東京股市上市公司。
1986年7月初,57歲的和田一夫飛越太平洋,抵達美國最大的都市紐約市。
1961年,和田一夫初次踏上美國的領土,還是個美國人眼裏卑恭的小學生。現在日本人在禮節上仍是那麼的恭謙,卻是美國人眼裏的競爭對手。此番,和田一夫正是要在強手如林的紐約市場分一杯羹的。
25年光陰沒有虛度,從美國同行那裏取到的真經更是結下了碩果。八佰伴連鎖集團在國內國外,已擁有近70間大小分店。其中在美國就有兩間,分別在洛杉磯市和三藩市。他已取得在美國經營的經驗,才決定進軍世界最大的消費市場紐約,這裏也同時是世界零售業最發達的城市。
然而,在這年的2月,和田一夫還有些猶豫。
八佰伴駐美國分公司的總經理田島正一,在總公司董事會上,提出在紐約開設分店。
“美國是先進國家最先進的城市,現在還有點勉強吧?”和田一夫想在資金和經驗上準備再充分一些。
“那麼,是不是可以先找一塊地皮?”
“當然可以。”和田一夫馬上表示同意。八佰伴一貫的做法大都是租店開店,這樣可節省前期投資。但是,如果商場物業是自己的,雖然前期投資大,卻可以一勞永逸。紐約寸土尺金,地皮貴,租金亦貴。若是自己的物業,便於長期紮根。
7月初,田島正一發回消息,說在紐約找到了一塊較合適的地。和田一夫馬上赴美看地,並作市場考察。
和田一夫到達紐約,紐約正沉浸在節日的喜慶氣氛中。
原來,美國全國都在為自由女神舉行百年慶典,女神所在地紐約更是異常的熱鬧。這座銅像是法國人民贈給美國的,象徵著美國人的自由民主,美國人對她無比珍愛。
在車上,田島正一告訴社長,慶典期間,紐約幾乎所有的企業放假。我們可先去看看那幅地皮,另外還可看看市場,仍有少數超級市場營業。
和田一夫有些懊喪,買地的事可能要拖延兩天。他們直接驅車去看那幅地。
這幅地的條件相當優越。田島正一講,當地已有幾個超級市場集團前來交涉,但都未簽約。現在正值慶典,這幾家超級市場的董事和律師都在休假。
和田一夫靈機一動,心想現在暫無競爭對手,我們能不能搶在他們前頭與地主談判呢?
美國人通常不在假日談生意的。田島正一抱着試試看的心理,小心翼翼撥通地主的電話,說明意向。這位猶太商人很爽快地說:“既然是從遙遠的日本來,我十分願意見面。”
兩位日本客人坐在猶太商人的會客廳。望着這位有着寬闊發亮前額的猶太人慈祥的笑容,和田一夫怎麼也與“經濟動物”——這一對猶太人的偏見對不上號。其實,到本世紀七八十年代,“經濟動物”的“桂冠”又戴上了日本人頭上。
也許,他們在假日談生意,正是“經濟動物”的表現吧。
和田一夫說他希望在紐約開店的願望由來已久。充當國際間文化、經濟交流的使者,這是他少年時的理想,非常希望把這種理想早日化為現實。
猶太商人對和田一夫的善良願望和高尚商德表示讚賞。
他們很快進入實質性談判,很快達成協議,並草簽了土地買賣合約。速度之快,還不到4個小時。
臨別時,猶太商人坦誠地告訴和田一夫,他們商定的地價,正是他所預期的地價錢。他父親常教誨他“夜長夢多”的道理,只要價格與預期的差不多,就得儘快脫手,不要貪心不足期望再高的價格,因為市場行情說變就變。
和田一夫也坦誠相告:他們假日急着拜訪的目的,是想借沒有其他競爭對手的時機,若慶典一過,洽談地皮買賣的應接不暇,地價很可能抬高。
猶太商人笑道:兩天後,不排除這種可能。不為別的,因為我等了兩天。
和田一夫笑道:那麼,我可以感謝女神了。
三人都大笑起來。
翌日,和田一夫興緻勃勃登上泛美航空大廈的頂樓,俯瞰那塊屬於他的領地。首間紐約八佰伴超級市場將設在那裏,和田一夫彷彿看到超級市場內顧客熙熙攘攘,美國顧客交口稱讚八佰伴。
他的視線順着超級市場往上抬,哈德遜河從東部大平原婉蜒而來,河對岸是曼哈頓的摩天大廈,更遠處是自由女神在晴空中的身影。
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在他心中構築,他要實現八佰伴在紐約的連鎖化!
紐約是美國、也是全球最早開設超級市場的地方,是世界百貨巨子的大本營。一家日本地區性的百貨商要在此實施連鎖化,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和田一夫覺得他是腳踏實地實現這件事情——因為他已有了立錐之地。
兩年後,一幢糅合了東西方風格的商場建築,矗立在哈德遜河畔。
首間八佰伴分店由美國八佰伴分公司與紐約費得曼公司合作經營。超級市場包括蔬菜水果、食品、日用百貨、家用電器、時裝、書店、餐室等類別。經營品種由日美雙方的經理共同商定。
開張前的3個月,和田一夫飛赴紐約,見了購貨單后,把固執的美方經理帶到三藩市附近的聖何塞八佰伴分店參觀,請他調查商品的銷售情況。
調查結果令美方經理大吃一驚,日本商品的銷量極大,購買者大多是美國人,而美國商品卻常常處於滯銷的情況。這並不是美國商品有很大缺陷,而是擺錯了地方,好像是西方的耶穌像放進了東方的寺廟。
和田一夫去了香港。不日,接到紐約分店掛來的越洋電話。分店已進了一大批美國貨,是不是等銷完了再作更改?和田一夫的態度很堅決:顧客就是上帝,顧客的需求就是聖旨。紐約分店重新配貨,商場貨架幾乎全部擺上像聖何塞那樣的熱銷的日本商品。
紐約分店開張后,一開始就以它鮮明的日本特色與日本情調呈現在美國顧客眼前。它受到美國顧客的好評,也證實了八佰伴在紐約進行連鎖化的可行性。
八佰伴總部遷往香港后,和田一夫在公司董事會上決定,買下紐約哈德遜河畔的八佰伴分店旁的那幅地皮。地皮用來建築純日本式的高級旅館,擬定與伊豆市的旅館商山本董事長合資經營,把最富日本特色的伊豆溫泉文化移植到美國來。
連同購物中心在一起,這將是以八佰伴為核心的“紐約小東京”。
八佰伴每一次海外行動,都能在國內引起較大反響——無論輿論是帶善意,還是惡意。而八佰伴在國內的發展,就不如海外那麼顯著。如有傳媒和同行評價,幾乎沒有什麼好話,說八佰伴雖有半個多世紀“悠久歷史”,仍是“地方上的小百貨商”;說八佰伴在“國內呆不下去了,才鋌而走險,到海外尋找立錐之地”。
他們孤立地以八佰伴在國內的業務,與立足於本國發展的大公司相比。
事實上,八佰伴在國內的業務,總在曲折中拓展;事實的另一面,八佰伴在國內的業務確實遇到不少困難,有時情況非常之嚴峻。
“花菱事件”,算是一場最大的危機。
花菱百貨商場在靜岡縣的清水市。清水市緊靠靜岡市,處於東京到大阪的國鐵線上,加工業發達,是本縣內較大的市鎮,也是商家必爭之地。
從60年代中期起,外來的大百貨公司,如松坂屋、田中屋、長崎屋等,先後進入清水市爭奪市場。
清水市的商家惶惶不安,坐到一起尋求生存之策。與其讓外來大商家來本市搶地盤、截客源,不如聯合起來,合資建一座大型商場,使外來大公司不再獨佔“大而全”的優勢。
當時正是日本零售業的兼并合併風起雲湧時期,清水市的151家大小商店,共同出資建設了本市最大規模的購物中心——花菱商場,於1969年開業。
但生意還未走上正軌,151家股東因缺乏一致的經營思想,沒有統一有效的管理,如同一群烏合之眾。有的認為權益分配不均,有的對執行董事的經營大為不滿,有的互相猜疑。一部分股東要求退股,這般讓大家捆在一起束手待斃,還不如分開來各自尋找出路。
這樣一來,陣腳大亂。每每開董事會議和股東大會,吵得亂鬨哄。結果,一個個股東都不願意合作下去,表示放棄。由於管理混亂,商場的貨品門類、貨品的擺設、貨品的定價以及服務質量,都令顧客大失所望。花菱每況愈下,到1972年,花菱的營業性虧損已接近6000萬日元。
無奈之下,花菱董事會只好向政府求救。可這副爛攤子,誰也不願意伸出援手,把它攬進懷抱里。
12月上旬的一天早晨,靜岡縣的縣長開着豐田車,碾着薄薄的積雪趕到熱海的和田良平家,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求見。
和田良平於1962年卸去社長重要職務,只掛八佰伴會長的虛職。近些年來身體欠佳,常常卧病在床。他聽說縣長駕到,支撐着身子,到客廳接待客人。
縣長神色嚴峻地說出花菱已全線崩潰,無人願意援手拯救。
縣長說,清水市工商聯合會出面,提出緊急要求:懇求本縣各行業商會及主要的公司舉行會議,一同設法挽救花菱。花菱的累積債務已超過了4億日元,鑒於這種情況,會議決定:邀請大型百貨公司,如三越、高島屋等,與銀行界一同聯手,挽救花菱。
縣府全力支持這一決議,並組織大型公司的執行董事和銀行家,到清水市考察研究。豈料,他們了解花菱的實際困難后,都大搖其頭,表示沒有興趣。
後來由縣府出面,邀請到東京的熱衷於收購企業的西友百貨公司,西友的代表來清水市考察,流露出濃厚的興趣,但就在正式簽署之前,臨時變卦,以財力不足一口回絕。據說西友在與馬依馬特公司商談收購合併事宜,這就是他們的“財力不足”!
縣長抱怨說道:“外來的大公司,一點也不關心花菱是死是活,他們關心的是自己能否牟大利。可惜本縣沒有大型百貨公司,若本縣有,出於正義、出於情理、出於同情,就憑‘本縣同行’這句話,早就伸出援手了。”
縣長凝視和田良平良久,懇求道:“八佰伴雖不是日本的大公司,卻是本縣最成功的百貨公司,八佰伴不出面的話,花菱肯定是完啦!”
和田良平沉吟起來,他知道花菱千瘡百孔,挽救它不容易。但縣長親自出面,正如縣長所說,八佰伴是本縣最成功的百貨公司。八佰伴不出面,在情理上講不過去呀!
和田良平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晚上,和田良平與一夫說起這事,並擺明理由。和田一夫也支持父親的主張。
父子倆感情用事,對重大商業決定,並未進行周密的調查研究就匆匆決斷。結果,他們抱着善良願意充當白衣騎士,把八佰伴拖下了深淵。
1972年12月中旬,八佰伴以8.7億日元收購了花菱購物中心。同時,出於日後擴大商場的需要,八佰伴把花菱旁邊的土地也買了下來。兩項加起來,一共斥資20億日元。
這筆巨款是向銀行借的。和田一夫計算過,要如期償還本息,花菱的年營業額,就不能少於40億日元。到現在為止,八佰伴沒有一間店的年營業額達到40億日元。一年前開張的巴西分店,年營業額才20億日元,已是相當滿意。
花菱購物中心正式改名為八佰伴購物中心。一切都按照八佰伴的一套進行,和田一夫大張旗鼓宣傳:“八佰伴將以笑顏和新貌,歡迎原屬花菱的顧客!”
花菱改為八佰伴的消息傳遍清水市,原先拋棄花菱的顧客,又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八佰伴果然處處可見笑顏和新貌。
轉眼一年過去,年終結算,八佰伴清水商場的年營業額滿打滿算,只有3O億日元,比預計的年營業額少10億。和田一夫直冒冷汗,如此下去,八佰伴清水分店將無法償還貸款。
和田一夫的商界朋友說,有這個營業額已十分了不起了,比原先花菱的年營業額翻了1倍。他們說,貸款20億日元,大部分用以購買購物中心旁邊的土地,若光以收購商場的錢計算,提前償債,綽綽有餘。
和田一夫不這麼認為,土地是為購物中心日後的發展;這塊土地還未派上用途,就得以購物中心來承擔。
和田一夫深深地懊悔,他既懊悔接下了花菱,更恨自己過於冒失買下土地。1973年11月起的石油危機,造成日本整個經濟界衰退。為抑制通貨膨脹,遏制社會總需求,官方利率從4.25%提高到9%,銀行緊縮貸款。關連銀行不肯兌現諾言再支持八佰伴在地皮上興建物業;現在地價猛挫,如果拋出,就要蝕掉一大筆錢。
現在,八佰伴清水市商場的赤字,只有由整個八佰伴集團來承擔。和田家族是八佰伴最大股東,但每間分店的股東成員是不一樣的,股份分配比率亦不同。八佰伴集團承擔清水市分店赤字,實際上是集團內部債務拆借。和田一夫不會輕易拿各分店上繳總公司的利潤,去填補清水市分店的財政黑洞。這樣會造成分店的依賴思想。
和田一夫必須履行如期償還銀行債務的協議,這是八佰伴鐵定的信服。
而八佰伴總公司,此時也是債台高築。
到現在為止,八佰伴先後開設了10間連鎖分店,對外舉債總共達80億日元之巨。總公司已被這筆巨大的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
石油危機帶來的零售業蕭條不言而喻。百貨業本來就是薄利行業,現在任憑怎樣想辦法,幾乎無利潤可言。當時,有不少企業停業或倒閉,輿論紛紛揚揚唱起八佰伴陷入絕境、瀕臨破產的論調。債權銀行對八佰伴能否償還貸款喪失信心,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只能故作姿態說一套“前景樂觀”之類安撫民心的話。
這段時期,和田一夫弄得焦頭爛額。幸虧巴西的業務進展順利,銀行沒有徹底拋棄八佰伴。好多年後,和田一夫談到“花菱危機”仍痛心疾首,他說:
“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過失,是把一家叫花菱的大型百貨商場收購下來。”
解救“花菱危機”,卻是倒閉的保齡球館。
70年代初期,日本的經濟全面興旺,人們預示,高消費已來到日本。保齡球原來只在美軍基地及基地旁邊的娛樂場、城市的高級酒店裏設有,生意特別之好。於是就有商人開設面對本國人的保齡球館,生意也非常火爆。富裕起來的日本人趨之若鶩,視為高尚和時髦的活動。
開設保齡球熱在全國自發地掀起,供大於求,加上石油危機的打擊,全國有近萬家保齡球館倒閉。這本來是一件與百貨業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和田一夫卻突發靈感:
“這可是一個可以幫助八佰伴解圍的好機會呀!”
和田一夫導演了一出“圍魏救趙”的好戲。
他驅車到保齡球館去實地考察。他發現一個共同的特點:保齡球館大多建於郊區,建築面積大,因為主要做私車族的生意,外面有大型停車場。
和田一夫邊看邊琢磨:把倒閉的保齡球館接過來,業主會折價賣盤,八佰伴改成中小型的郊外超級市場,它的停車場可以彌補市區超級市場缺乏足夠的停車場地的缺陷。他估算一下,大約每間2億日元就可拿下,與花菱的投資比,便宜得令人驚訝。
說干就干,和田一夫拿出自有資金,在一個名叫據野的郊外,買下一間破產了的保齡球館,改成據野八佰伴分店后,生意果然不錯。
和田一夫放出信息,一時間,熱海附近的市鎮,有30多間破產的保齡球商或物業主人上門,要求賣盤或合作經營。這時,銀行見和田一夫走了一步妙棋,由過去逼債,改為繼續借款給八佰伴擴大業務。
和田一夫選擇了15家保齡球館,作為八佰伴超級市場。這15間分店先後開張,本錢少,生意好,盈利喜人。
和田一夫這一招可謂“一石三鳥”。一是以小店的利潤來緩解花菱大店的財務危機;二是使得八佰伴的實力大大增強,區域連鎖化的網絡更加緊密;三是拯救了一批破產的保齡球商和物業商。
當然,花菱店自身的危機的解脫也十分重要,它不能老是依賴總公司輸血。
保齡球館改造的經驗,為解救花菱提供了實例。停車場對超級市場興旺至關重要。1980年,和田一夫又作出驚人之舉,把花菱店旁邊原計劃擴大商場面積的地皮,全部改成水泥地面的永久性停車場。這一項舉措,竟使顧客數增加了1倍。
顧客數增加1倍,營業額增加還不止1倍,因為開車來的顧客,往往一次性購買許多貨品,遠比鄰近步行來的顧客購物量大。
清水市八佰伴購物中心很快走上正軌,“花菱危機”成為歷史。
進入80年代,八佰伴國內業務全面興旺。和田一夫正是在這個時候提出將公司股票上市。
股市可為企業籌集社會游散資金。但公司一旦上市,就要受到多方限制:股東基礎擴大,按日本證券條例,第二部市場上市公司股東數應在2000名以上,第一部市場應在3000名以上,股東數目增加,八佰伴將極大地淡化家族色彩;公司帳目及經營活動須公開,接受股東和證券監理機構的監督;公司的重大決策需經董事會批准,而不是和田一家說了算,特別的決策,還需經股東大會通過。
在日本,股份公司的董事會,實際就是以社長為核心的管理層,但上市后,畢竟受的牽制要大一些。和田一夫說服家庭成員和主要股東,指出八佰伴要獲得超常發展,只有走上市公司這條路。
1984年4月,八佰伴百貨股份有限公司在名古屋第二部上市。這是日本證券業的規定,任何符合條件的股份公司,都得先獲得就近的證券市場(日本有東京、大阪、名古屋三家)第二部的上市地位,再根據資本額、營業額、盈利等情況,獲准第一部的上市地位。
僅過了1年11個月,即1986年3月7日,八佰伴被審定為一級股票,批准在東京股市第一部掛牌上市。
當時日本的大小企業有170萬個之多,能夠成為東京交易所第一部成員的僅1080家。
在世界第二經濟強國,八佰伴能躋身於千強上市公司之列,可算一件不簡單的事。
這一時期,八佰伴完全消化了巴西慘敗的負面影響。和田一夫仍把主要發展方向放在海外,並且重點是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