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邵恪擎是個騙子!
此刻終於回到飯店的陶然,面對著筠霓曖昧瞭然的眼神,不禁在心裏咒罵著。
陶然身上穿着的是恪擎的棉質長袖襯衫,過長的袖子卷了起來,下擺則塞在過於寬鬆的牛仔褲里,腰部雖然系著皮帶,卻是條男用皮帶。總而言之,她全身上下一看便知都是男人的東西,而恪擎又是那樣大剌剌地站在她身旁,絲毫不知忌諱迴避。
這豈不是昭告天下嗎?
“嘿……筠霓,你早啊!”陶然雖不機伶,倒也懂得點裝傻的藝術,她露出自認為最清純無瑕的笑容。
“你倒是——”筠霓杏眼一瞪,將她拖離恪擎幾步。“害我擔心了一下,幸好沒有為你等門,要不我豈不成了曠女怨婦了!喂,哪裏釣來的酷哥?想不到你學得真快。”
陶然只能嘿嘿傻笑,不知如何回答她,一回答好似她真存心去釣個男人,可是話說回來好像也沒錯啦!
“可惜今天就要回去,瞧他長得可真優質。”筠霓說著還瞄了幾眼恪擎,一臉無限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像她才是那位要舍下帥哥的人。“你動作可要快,下午三點的飛機,一點鐘要Checkin的。”
陶然並沒忘記她們原本的行程,就是今天要從阿姆斯特丹飛回台灣。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走不開,或者說她也不想走開。
“你們先走,不用等我了。我打電話回公司,公司要我飛到巴黎去採訪另一個人。”謊言從來不曾如此輕易出口,陶然很意外自己竟能順口說出。
巴黎?另一個人?
筠霓狐疑的看向陶然,她直覺的懷疑,因為不太合理。但是認識陶然也不是三、兩天的事,她知道這單純的女人只要一說謊,就會滿臉的不自在,語氣還會結巴。所以懷疑的影子只在她的身子裏繞了一圈,還是自動將它摒棄。
“好吧!你可要記得打電話去改班機,別在歐洲迷路了。”筠霓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然後她厭惡的揮揮手,“去!跟你在一起,我愈來愈像老媽子了,真是破壞形象。”
陶然含蓄的笑笑,心裏隱隱還泛著罪惡感。
筠霓可絲毫沒多心她的反應。“那我不跟你耗了,我有些東西還沒買到,要趁這時去。不多說了,再見!”
“再見!”陶然目送筠霓離去,心裏還一直期望恪擎不要聽到她對筠霓說的話。
天哪!他知道的話會怎麼想?她這樣不是擺明了要巴上人家?
想着想着,她都不敢抬頭了。
一隻厚實的、帶著些許粗糙觸感的熟悉手掌伸過來握住她的手,陶然反射性地抬頭,只見恪擎臉上閃著溫暖的笑容,溫柔地低聲說:“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陪我。”
那一刻他眼中閃爍的光芒一如初升的太陽,燦爛卻不刺眼,好像她為他做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的事。
她笑了,心底漾滿輕輕柔柔卻好似要溢涌而出的奇妙感覺,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滋味?
雖然天氣仍然有些冷意,但人們還是興緻勃勃地在這初春的街上走動著,尤其是騎著腳踏車的人更是不少。荷蘭境內地勢都相當平坦,連個丘陵地也看不見,所以腳踏車是個相當方便的交通工具。
“好多人呢!”陶然帶點小女生的興奮語氣說道,她的手被恪擎握在手裏,等於是被他半拉着。
儘管陶然不知道恪擎要帶她去哪裏,她還是睜大眼睛用力地觀察著新鮮的事物,反正有人知道路就行了,再說以她對事情的專註力,一次只能注意一樣東西。
“為什麼這麼多人騎腳踏車?好奇怪。”陶然東張西望的,她還發現馬路除了中央是給汽車行駛之外,隔着一道行道樹就是腳踏車專用道。
恪擎回頭對她微微一笑,微攏住她的肩頭,預防她那有些激動的動作揮到別人。但他做得不著痕迹。“一方面當然是因為荷蘭整個地勢平坦,適合騎腳踏車。另一方面荷蘭有相當多的地方是低於海平面,過多的空氣污染對這裏只會造成更大的負擔。”
陶然看他一眼,帶著一抹誠心的佩服,她說:“你知道的還真多。”
“以前來過幾趟,看過一些報導。”他聳聳肩。“嘿,到了。”
隨着他話鋒一轉,陶然發現兩人到了一個市集。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骨董傢具、各種餐具、擺飾,連帽子、衣服和鞋子都有,看得人眼花撩亂。
“跳蚤市場?”陶然驚叫一聲,放開恪擎的手,興匆匆地一頭沖了進去。
跟在身後的恪擎帶著縱容的笑望着她,一邊隨意逛逛,一邊還得注意不要讓陶然走丟。認識兩天,他已經習慣她迷糊的個性了。
陶然興奮極了,她一直喜歡這些有些歷史的束西,總覺得每個骨董必然有許多故事在其中,不管是淚水、是歡樂,經過歲月的洗滌后,就沉澱在這裏。她不一定買,只要能摸摸看看,放肆一下自己的想像力,就覺得非常快樂。
恪擎不是沒有逛過跳蚤市場,事實上他的工作讓他走過許多城市,而他也經歷過各個城市各具特色的市場風味。然而,對事物那種純然的喜悅與興奮似乎是離他有些遙遠了。而陶然讓他回到了過去。
“嘿,你看、你看,這個燈好可愛!”陶然從攤子上拿了個青銅製的桌燈,舉高到恪擎的眼前。
恪擎手上則拿了頂毛料制的圓帽,他將帽子戴到她頭上,再把她兩頰的頭髮塞到耳後,退一步檢視一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嗯,就這頂。”說著自顧自地轉過身和老闆議價。
“喂!”陶然一手勾着他的手臂,試圖將他的注意力拉回。“心不在焉可不是你的專利,不準盜用!”她有些鴨霸地說。
“二十五?老闆,太貴了,二十賣了啦!”他還在討價還價。
陶然見狀,牛脾氣也有些上來,她放下燈具,用盡全力擠到他身前去,並且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將臉使勁地湊上去。
“我在跟你說話!”她的雙眉糾結,小嘴微微地嘟了起來,那模樣煞是動人。
恪擎忍不住低下頭親了她那小嘴一記。“乖乖,等等我哦!”
陶然被這一親愣住了,像根柱子僵在當場,也顧不得要逛攤子了。
恪擎很快的殺價成功,付了錢。“好啦!我們該走啰,逛不夠明天再來,這市場周六和周日都有。”
仍然僵硬著的陶然只能跟着他走了。
陶然這才知道恪擎到底在趕些什麼,當她騎著腳踏車流暢地行經荷蘭的鄉間時,不禁深深地感謝他的先見之明。
“哇,好舒服哦!”陶然摘下毛料的帽子,高高地舉著、揮動著,不時回頭望着身後的恪擎。
難得一見的陽光透過高大的行道樹投射在腳踏車車道上,鄉間的綠草更多,路兩旁的小水溝旁的岸上都是,車行經過許多荷蘭鄉間的典型建築,不時會看見一大片綠色草皮,還有湖畔種著青黃柳樹的湖泊,幾隻小水鴨優遊其上,讓人整個感覺都舒暢了起來。
陶然將腳踏車停了下來,身體半倚靠着它,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凈是滿足的笑靨。“好好哦!真是人間仙境。”
一張開眼,卻見恪擎已將腳踏車停在一旁,專心地拿着相機對着她按快門。
陶然傻愣愣地一笑,指指前方不遠處的兩層樓小房子,“你應該拍那個,那個小房子好可愛。”
就在這一瞬間,恪擎又按了幾次快門。
陶然看着恪擎不知何時帶來的相機,那是專業攝影用的相機,不是一般會帶出來旅行的傻瓜相機。而他那熟練的動作及架式,看來就像個專業攝影師。
“你是個攝影師?”她微皺著眉頭問。
恪擎從鏡頭前移開,也皺著眉頭說:“別皺眉。”
可是陶然可不滿意他的回答,她連嘴巴都嘟了起來。“我在問你話呢!”
恪擎沒有回答,只是走過去摟過她的頭,“看那個房子,兩層樓的小洋房,有個小花園,透明的玻璃窗,窗內裝著白色的蕾絲花邊窗帘,還擺著幾盆小花,再養兩個戴着小紅帽的孩子,真是美滿極了。”
陶然對於他的敷衍真的有些動怒了,她對他可以說一無所知,想要多了解他,誰知他總是神秘兮兮的,難道連職業也不可以透露嗎?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陶然。”恪擎見她不語,低下頭低喚了聲。
“嗯。”她虛應了聲,不大想看向他。
“我剛剛把我的生涯規畫告訴了你,你的反應就這麼冷淡?”他故意露出一臉失望的樣子。
“生涯規畫?”陶然心虛地看向他,其實她剛剛一發現他不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就聽得相當敷衍,根本不知道那房子和他的生涯規畫扯得上什麼關係。
“唉!”恪擎敲敲她的頭。“我連這種私人的東西都能告訴你,對於從事的工作又有什麼好保留?只是我覺得做什麼工作不是很重要,只要一個人有心,他都能從事他想要的工作。”
“而你是那種相信努力就會成功的人。”陶然下結論。“我喜歡。”
對於陶然的坦率,恪擎有些被感動了。“我喜歡藝術,也相信每一個時刻的每個場景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回憶,我用影像寫回憶,也用建築幫他人建構回憶。”
“建築?建構回憶?”陶然好奇的鼓勵他說下去。
“是啊!既然每一刻都可以是獨一無二的,當我所設計的建築物佔領了某些空間,它也成了見過它的人心裏無可取代的回憶。這不是很神奇嗎?那些人也許從未見過我,卻在某種形式里和我相遇了。”恪擎輕柔地笑着。
陶然卻被他給迷住了。就她對他的淺薄了解,她知道他習慣和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無論是心理上或是身體上,剛認識也許會覺得他冷漠,可是愈挖掘卻愈有驚奇發現。他的心思細膩、感情柔細而溫柔,而且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絕不是那種會自欺欺人的人。
愈了解他愈發現愛上他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
“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陶然忍不住說。
恪擎哂然,笑謔地說:“我寧可你是在床上告訴我。”
“才不呢!”陶然認真地反駁,“發自肺腑的魅力比外表或肉體的吸引力要重要得多了。”
“唉,小乖。”他嘆口氣並對她眨眨眼,“你這麼說好像在安慰一個肉體毫無魅力的人,我很遺憾不能讓你滿意,今後我會更努力的……”
“我又沒有說你那方面沒魅力,至少我就很喜歡——”陶然倏地住口,看到他賊笑的臉,忍不住嘟起嘴說:“你這個壞蛋!”
“好,我是壞蛋。”他摟過她。“你喜歡的壞蛋!”
陶然掙出他懷中。“誰喜歡!”
恪擎從背後環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頸間,張嘴含住她的耳珠,輕輕地咬嚙著。“喜不喜歡?”他用他慣有的低沉嗓音輕喃道。
“才……才不!”她虛弱地想再次掙脫開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看來我得更努力點說服你才是。”他說著右手往前罩住她左邊胸部,輕輕地揉弄起來。
陶然低叫一聲掙開他。“色狼!”她慌張地看了看四周,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得出這種動作。
恪擎厚臉皮的咧嘴一笑。“只要是男人都是色狼。”他微聳了聳肩,“你還沒告訴我究竟喜不喜歡……”他往前逼近她一步。
陶然警戒地退了一步。“喜……喜歡啦。”她不自在的說,這才發現這個男人也有無賴的一面。
“嗯?聽不見。”他誇張的將手放在耳朵旁邊。
陶然為難的扁扁嘴,不甘不願地說:“我說我喜歡你……你的……”她真的說不出口。
恪擎笑着親了她一下,“呵,我害羞的小處女呀!”
“我才不是處——”她趕緊閉上嘴,吞回最後一個字,一張俏臉漲得酣紅,怨嗔地瞪着他。
“你當然不是處女啊!再也不是了。”他得意兮兮地說。
陶然惱怒地捶了他一記,順手又推了他一下,隨即跨上腳踏車往前騎去,一點都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恪擎自然只能趕緊跟上,並且收拾起他那得意的笑容。
恪擎與陶然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市區,準備吃頓晚餐。在市區東繞西繞了十幾分鐘,終於選定一家兼賣披薩和啤酒的店。
“那麼就決定吃這個了。”陶然被披薩店傳出的香味弄得更是飢腸轆轆,她隨便將腳踏車靠邊一停,就要衝進店裏。
“等等,陶然。”恪擎喊住她。“腳踏車要停好。”
“我停好啦!沒有佔到行人路呀!”陶然縮回一隻已經踏進店門的腳,又疑惑的跑了過來。
“這樣會被偷的。這裏的腳踏車失竊率很高,有時候早上丟的車下午馬上可以在二手車市場買回來,只不過要花二、三十塊。”恪擎說明。
“原來如此。真沒天理,雖然只是二、三十元,可是花錢買自己的車就是很不甘願。”陶然心中有些不平,好似她的腳踏車己經被偷似的。“那怎麼辦?”
“所以荷蘭人有句話說:腳踏車可以買二十五塊的,而鎖則要買兩百五十塊的。有些人還買三個鎖呢!”恪擎說著將腳踏車牽到一個鐵架旁,然後讓前輪套上其中一個位子,再動手將車子鎖在架子上。
“這個東西台灣也有,不過好像只有大學裏才有。”陶然說著也將腳踏車牽過去。原來這市區之所以到處是這種鐵架子,就是拜猖狂的小偷所賜。
兩人花了些許時間料理他們的腳踏車后,才並肩走進餐館。
就在到達餐綰之前,恪擎腳步一滯,對陶然說:“等等,我買一下東西。”說完他走進餐館附近的一家店。
陶然實在是餓壞了,就站在店門外等他。等著等著,不知是不是因為肚子餓的關係,覺得恪擎好像進去了很久,她望了望那家店,也看不出是賣什麼的,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也跟着進去了。
“這是藥局嘛!”
陶然穿過一個個陳列著各色藥品的柜子,看見恪擎站在一個架子前,手上拿了幾個扁平的紙盒子,好似正決定不下要選哪一種。
“你要買什麼?”陶然望着他手上幾盒寫著應該是荷文的東西問道。
“你來得正好,你來幫我選選。”他將手中的盒子放到她手上,開始說明著,“這個是有顏色的,有紅、綠、黃,還有斑點的。還有這個,這個是顆粒狀的……你喜歡哪一種?”
陶然看得眼花撩亂,什麼顏色、斑點、顆粒,她根本連這是什麼東西都搞不清楚,什麼葯會有顏色或斑點?
“這到底是什麼?吃什麼的?你生病了嗎?”她不解的問道。
恪擎看見她那單純的眼神,就想捉弄她。事實上他已經開始了。
他笑得有些邪惡,低聲地說:“這不是吃的,不過你要“吃”我也願意配合。”
陶然有些狐疑,總覺得他的聲音過分曖昧,而且含着一種每回捉弄她時都會有的興奮意味。“你是不是又在耍我了?不是吃的,難道是外用藥?但我又沒生病,為什麼要我吃?”
“乖乖,不是生病也可以用,而且是我們一起用。猜一猜。”恪擎望向她的眼眸閃爍著可疑的興奮光芒。
“我又沒有跟你生一樣的病,幹嘛要一起用?”陶然警戒地望着他,“你到底說不說這是什麼?”她失去耐性,半威脅地說。
恪擎舉起手表示投降,附到她耳旁吐出答案。“保險套。”
“啊?!”陶然驚叫一聲,雖然馬上閉起嘴,可是還是有些店裏的客人看向她。她想到自己手裏還捧著好幾盒保險套,臉部迅速漲紅髮紫,她目露凶光地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將手上的盒子一古腦兒往他身上一丟,啐了句:“色狼!”然後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氣呼呼的走開。
陶然杏眼一瞪,小嘴一抿,看也不看桌子對面的恪擎一眼,有些用力地叉了一塊批薩塞進嘴裏,賭氣似地用力嚼了兩口就要吞下,不料卻給梗住了。
一直小心翼翼偷瞄着她的恪擎趕緊遞了杯水過去,這才解了她的危機。
恪擎看着陶然可憐兮兮地抹去嘴角的水滴,一臉失了魂的模樣,心裏一陣又一陣的不忍。
“小乖,你還氣啊?是我不好啦!我是色狼,你打我好了,彆氣壞了。”恪擎想摸摸她的臉,卻怕她又生氣,只好細聲細語地說。
不料陶然聽了反而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掉進盤子裏的披薩上。她沒有哭出聲,只是隱忍着,小嘴抿得死緊,半點聲音也沒有。
她這種哭法簡直折煞了恪擎,他慌亂的坐了過去,摟住她小巧的肩膀,心疼地說:“不哭、不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陶然終於忍不住地埋在他懷裏低聲哭了起來。“你沒有不好,是我不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這麼好……”
恪擎從她模糊且斷續的哭聲中聽懂她的問句,只是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說;“因為你是我的寶貝啊!”
陶然聞言眼淚又涌了出來。其實她知道自己這樣耍脾氣是很任性的行為,她從來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也許她畢竟對兩人這樣曖昧不明的關係有着疑慮吧,所以那一刻她有種將兩人關係赤裸裸攤在眾人面前一樣的感覺,這讓她慌亂了。
而讓她哭的則是他那無條件的包容,其實剛剛他擔心的遞水給她時,她就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從沒被賦予過撒嬌或任性的權力,她從很小就開始獨立,她的母親也從小就灌輸她一種“只能靠自己,別想依賴別人”的觀念。
然後當恪擎溫柔地向她低聲道歉時,她整顆心都擰痛了起來。
彷彿感應到她的淚水不止是為了之前發生的事,恪擎也不問了,只是更溫柔的抱着她。“沒關係,我在這裏。”
陶然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心底清楚的明白,雖然才認識兩天,她是愛上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