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任小璦猛然睜開雙眼,那有着華麗刻飾的天花板,令她那雙水氣迷濛的大眼,冒出了一兩秒的困惑。

隨即,她想起來了,經過長途跋涉,她現在人在洛杉磯,在黑翊的浴室中……

突地,門被人推開,黑翊高大的身子倚在門邊。

在純白的希臘式浴室中,黑色的休閑衫、黑色的休閑褲,讓黑翊看起來就像個惡魔,一個非常英俊的惡魔。

任小璦一點也不想承認。

可是,從她看到黑翊跟那個叫什麼來着的拉丁美女抱在一起親吻時,她不得不承認,他跟他即將迎娶的新娘,看起來真的就像是雜誌上所說的,是一對最完美的俊男美女,看了叫人……心痛!

「你幹嘛?」她沒好氣地道。

雖然剛才看到他時,她本能地縮了下身子,可是,她告訴自己,反正小時候又不是沒跟他一起洗過澡,給他看又怎樣呢?

她跟本不願意去思考,她為何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裸體。

「我來看看我的浴缸里是不是發生命案了?」

看着浴缸中那性感誘人的身軀,他眼神一黯,聲音不自覺地比平常還要低沉沙啞。

沒想到看來纖瘦的她,竟是出乎意料的豐滿誘人!

「哈!命案?你想咒我死呀?抱歉!你兩腿一伸的時候,我還在嘻嘻哈哈地攀岩哩!」

嘩地一聲,任小璦從浴缸里站起身,那白皙無瑕、高瘦纖柔的性感身軀,就這麼大刺剌地秀在黑翊的眼前。

她好整以暇地把旁邊的浴袍拿起,然後穿上,接着甩了甩那上黑下紅的及肩秀髮,水珠朝黑翊的臉直飛而來,可是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

「幹嘛?沒看過女人呀?」任小璦看了他一眼,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黑翊這才濃眉一皺,緩緩地閉上眼,然後又睜開。

「妳在學校到底學了些什麼?」

竟然這麼坦然地在他面前穿衣服?!

而該死的,他發現自己竟然對她起了反應!

「什麼?」任小璦瞪着他,「你說什麼?」

「我是說,學校沒教過妳什麼叫作含蓄嗎?」

他盯着她的臉看,一想到曾經純真甜美的她,如今竟然變成了在男人面前赤裸,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的模樣,他就生氣!

難不成她已經有經驗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讓他心裏難以平靜。

「當然有!不過,在含蓄之外,也要學習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啊!那是基本常識,學校都會教的。」她故意激怒他。

黑翊是她的夢想,一直都是!

就算他在她七歲那年,把她丟到寄宿學校,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地位早就凌駕了一切,成了她的神、她生命的支柱。

「男女……妳只懂得學這種事情?」

黑翊的深眸里,隱含着一股山雨欲來的狂怒,跟無法剋制的慾望之火。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卻異常的平靜。

任小璦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瞇起眼睛,潔白的貝齒緊咬了一下后,決定不要跟他鬥氣。所以,她故意用輕蔑的語氣道:

「哼!你管我學什麼?我要學的話,滿街都是男人可以找……怎麼?難不成你想教我?」

英挺的濃眉忍不住蹙起。他沒想到她竟然這樣說?

她該死的知不知道他是個男人?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該死的女人!

一股怒氣頓時從他的小腹下方,一路泛到胸前,再到喉間。

「妳……」

深眸里的怒火直竄而上,加上酒精的助燃,要不是他腦子裏還有點理智,恐怕已經撲了上去。

「我怎樣?怎麼,你想再看一次我的裸體嗎?」

她是在捋虎鬚啊!她比誰都清楚。可是,不這麼做,怎麼能發泄自己被拋下快十年的憤怒?又怎麼能……

她真的超想超想破壞他的婚禮。她不要另外一個女人,奪走她的黑翊。

「該死!妳……」

黑翊猛然上前一步,拉住任小璦細瘦的手臂,把她直拉往自己的面前,直到兩人的距離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妳聽好!我知道妳現在在說謊。可是,不管是現在或以後,我都不準妳這樣出現在別的男人面前,懂嗎?我不準妳讓男人傷害妳的身體……」

他的氣息裏帶着濃濃的酒味,威脅警告的意味更是濃厚,那雙深邃迷濛的眼裏,泛着一種讓人畏懼,卻又不自覺期待的光芒。

任小璦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那算是傷害嗎?」她眼神迷濛地望着他那總是吐出低柔嗓音的唇瓣。

這麼多年來,她沒有忘記過這個她小時候,常常在夜深,以為她睡着時,走到她的床邊伴着她進入夢鄉的氣息。

那獨屬於他的味道呵……

忍不住地,那雙黑圓燦亮的眸子裏,閃着某種期待。

而那期待,落入了黑翊的眼中,竟叫他不自主地慢慢俯身靠向她,就好象她那雙柔嫩的紅唇有着能蠱惑他的魔性般……

噢!天啊!

任小璦興奮地看着他的接近。

他是要吻她嗎?

他對她有感覺?

啪地一聲!

她還沒來得及幻想限制級的畫面時,整個人就被推開,屁股撞上一旁的洗臉盆,她的袋子應聲掉落。

啊!糟了!那包葯……

她那期望着黑翊的吻的腦袋瓜里,理智頓時回籠,連忙偷偷地用腳把袋子往後推。

這同時,黑翊也清醒了。

他不敢相信,他剛才竟然想吻任小璦?!

真該死!

「以後……」

黑翊深呼吸了兩秒后,冷眼裏含滿怒氣,瞪着她道:「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妳在任何男人面前這樣裸露,否則,我一定會挖掉那個人的眼睛!」

「是嗎?」確定遮住了他看到包包的視線后,任小璦安下心來,賊賊地笑道:「這也包括我未來的丈夫嗎?原來,你希望我嫁給瞎子啊?」

嫁?

黑翊愣了下,「哼!等妳要嫁時再說吧!」他邊說,邊指着放在外面床上的一件黑色小洋裝,「擦乾頭髮后,就去換上那件衣服,然後立刻下來餐廳吃晚飯。」

那種不容反抗的口氣,是任小璦最討厭的,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黑翊已經轉身走出浴室。

「嫁不掉?可惡……今晚不把你鉤上床,我就不姓任!」

任小璦揉着手臂被他緊緊抓住的地方,出現一圈紅印,她的眼神瞪向黑翊消失的方向,又移向那件丑不拉嘰的寡婦裝,然後又移往浴室旁那間豪華更衣室的門。

那裏面應該有黑翊的衣服吧!

「嘿嘿--」

餐廳里,黑翊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裏,還殘留着那細滑肌膚的觸感。

回想到剛才在浴室里的那一幕,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震驚。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性感的?

濕淋淋的發下,那纖細圓潤的肩頭、引人遐思的乳房、平坦得叫人忌妒的小腹、修長卻帶着些微傷疤的長腿……

天呀!她跟那些刻意減肥維持身材的女人相比,更有股純潔到叫人失魂的青澀美感。

那雙帶着淺淺疤痕的修長美腿,緊緊地環繞他腰際的景象,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下腹部隨即竄起一股不受控制的燥熱。

「該死!」黑翊驚覺地低咒了一聲。

「又說髒話!」任小璦的聲音爽朗地傳來。「你真是雙面人耶!自己動不動就說髒話,卻不准我說。」

「……」

黑翊抬眼看她,頓時,剛才那充滿情慾的畫面,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出現在他腦海里。

她竟然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襯衫?!

她捲起過長的袖子,露出兩截白皙的前臂,胸前的扣子從第三顆開始扣,露出引人邐思的乳溝,寬大襯衫的下襬邊緣,只遮到她的大腿上半部,反而更突顯了她那雙長腿的性感曲線。

「妳……」他瞇眼怒瞪着她,「妳為什麼不穿那件洋裝?」

那洋裝雖然是無袖的,但保守多了。

「穿?」任小璦挑了挑眉,故意緩步走向他所在的地方,直到距離近到不能再近時,她彎下上半身,故意讓自己的乳溝若隱若現地展現在他面前,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吐氣道:

「你該不會希望被下人發現,你方才在我手臂上留下的施暴痕迹吧?親愛的叔叔--」

她的話,讓他想起把她抱在懷裏的那個時候。

沒錯!他曾經像個叔……不!像個大哥哥般抱過年幼的她。

兩人年紀上差了九歲的事實,宛如一盆冷水,徹底地澆熄了他那幾乎失控的慾望。

他抬眼看她,而任小璦站直身,由上而下傲慢地俯視着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餐廳里靜默了整整三分鐘。

「如果妳還把我當成妳的叔……大哥哥,現在就乖乖上樓,穿妳該穿的衣服下來。」黑翊開口了,聲音沉穩得叫人幾乎聽不出喜怒哀樂。

「至於我方才真留下了什麼痕迹的話,那也只代表着我在盡我的責任,在教訓被我監護的女孩而已。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欣賞那傲慢的神色慢慢地從任小璦的眼中褪去,「妳可以選擇餓肚子一整晚,或者上樓去穿妳該穿的衣服。」

「你要讓我餓肚子?」任小璦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現在這個他,是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因為,過去幾年來,雜誌里所形容的黑翊,就是這模樣!無情又冷酷得叫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冷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沒錯!我想,妳會乖乖的上樓去穿那件洋裝。明早我會叫人送衣服來家裏給妳挑選,到時候,愛穿什麼是妳的自由,只要不超過那件洋裝的暴露程度,乾淨、整齊就可以了。

我想,我該開動了,還是……妳覺得我該等妳換好衣服回來,再一起吃?」

他輕輕地微笑,那笑容沒有一絲親和,也沒有輕蔑,只有理所當然的、等着對手投降的冷靜。

他知道,一桌子的美食,對她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尤其是意大利麵,那是她的最愛……濃縮了她對他所有的回憶,而……

他該死的竟然拿這個來對付她?!

不自覺地,她用上排貝齒輕咬下唇,正思索着該怎麼突破現在的困境。

黑翊看到她這模樣,心底一震,眸底帶着一絲莫名的不自在而轉開,他站起身,邊走向廚房邊道:

「妳是個大女孩了,該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我去看看勞德還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妳不快換好衣服下來吃,會後悔的。」

「啊?」

她先一愣,可隨即又發現,這是她最好的下手時機,她連忙從胸罩里拿出藥粉,倒入他的紅酒杯里,然後手指伸進去攪了攪。

「好。」攪好后,她連忙抽起手指頭放進嘴裏,欲舔去犯案證據,她邊舔邊道:「我上去換衣服就是了!」

就這樣輕易的妥協,實在不像她的個性……黑翊回頭看她--

她幹嘛那樣性感的舔着自己的手指頭啊?

舔乾淨后,她指頭在衣服上抹了抹,看到他的神情時,不解地問:「嗯?怎麼了?」

「沒事!快上去換衣服吧!」

黑翊的聲音悶悶的,身子裏有一把熊熊燃燒的慾火,燒得他好難受,他的眸光看向桌面那杯透着涼意的紅酒杯。

他需要酒……

也許,醉過一場后,他才不會這麼莫名其妙地對她產生不該有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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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小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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