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五月春末,西落斜月照映着山中唯一民宅。

凌晨三點十六分,沉睡於破舊單人床上,身穿泛黃且不合身舊衣的十七歲少女,猛地驚身坐起。

眨眨眼,回過神,岑星低頭看向腕上舊錶。

糟,睡過頭了!連忙起床快速梳洗完畢,岑星衝進廚房為家人煮好清粥小菜當早點。

拿過便當盒,她裝進一碗的隔夜飯,遲疑了下,她轉頭看向身後緊閉的兩扇房門。

想了想,咬了咬唇,她撥回半碗白飯。吃太多白米飯,會被媽媽罵、哥哥嫌的。

看着飯桌上的隔夜菜,她拿起筷子,夾了個家人吃剩的荷包蛋進便當。

但是,下一秒鐘,她又把荷包蛋夾回盤子裏。

媽媽以前就說過,荷包蛋是給哥哥吃的,就算哥哥不吃,她也不能吃。

一個月前,她忘記這件事,就把哥哥不吃的荷包蛋當便當菜,帶到學校當午餐,結果那天深夜回家,她被媽媽罰跪到凌晨三點……

嗯,還是不吃的好。對自己點了點頭,岑星轉手拿起飯桌上的醬油,倒幾滴在白飯上,再攪拌幾下就合上便當蓋。

咕嚕咕嚕……昨夜沒吃飯,就被趕進房間睡覺的她,餓了。

回頭看一眼仍緊閉的房門,她偷偷吃幾口冷青菜,偷喝幾口熱湯,再喝幾口水,才將熱騰騰的四菜一湯疊放進保溫鍋里,帶着便當回小房間。

換上T中校服,她背起舊書包,踩着無聲腳步走出客廳,牽出停放在院子的舊單車,拉開斑駁木門,步出家門。

騎上舊單車,她迎着微冷晨風,一路騎向遠在三公裡外的陽明派報站。

繞過小山頭,她穿過晨間人車稀少的馬路,彎進巷道抄近路。

幾個比她早到的送報生,一看到她騎進派報站,都笑着臉圍向她。

「阿星啊,你今啊日卡晚喔。」林媽媽笑眯眯,搶第一個跟她說話。

「嘿啊,差一點就困過頭。」她吐了吐舌頭。

「是不是太累了?」操着一口山東口音的胡伯伯,關心問道。

「不會、不會,你看我精神很好啊!」她笑眯清眸,輕拍粉嫩雙頰。

唇紅齒白、柳眉挺鼻的她,總是笑臉迎人,乖巧、柔順又聽話,是個人見人愛的鄰家女孩。

可是自從八年多前,疼她的父親過世后,她那個勢利又刻薄的繼母,跟不學無術、成天在外打架、鬧事的繼兄,就從不把她當人看,還讓她小小年紀就四處打工賺取一家子的生活費。

當年,所有知悉她處境的街坊鄰居,都曾因為同情她的處境,想幫她呈報社會當局,助她脫離那對母子的虐待與荼毒。

可是,小小年紀的她,總是笑着臉,搖着頭,一本正經告訴所有想幫她的大人,說這是菩薩給她的試煉。

所以,她現在吃苦沒關係,等她以後長大,就可以很幸福。

她的話,教每個人聽了都心疼。

只是,如今八年時間已過去,她長大了,已經是個高二生,但她在家中處境依然從未好過。

「小星,你要繼續加油喔。」笑彌勒似的王媽媽,拍拍她的頭。

「是!我會的。」她精神飽滿,大聲回道。

突然,一聲喇叭自幾人身後傳來,叭!

轉頭看見迎面駛來的運報車,岑星揚眸,用力揮手,對向來十分照顧她的司機叔叔,綻放出一抹甜美笑顏。

「王大叔,早安!」

「早、早!」王大同聲音宏亮,一手抓方向盤,一手猛揮趕擋在入口處的大夥,「閃啦、閃啦!神龍教主來也!」

駛進空曠的停車場,王大同耍帥表演拿手的神龍擺尾,硬是將運報車分毫不差地甩進小停車格,博得現場送報員一陣歡呼與掌聲。

打開車門,王大同跳下貨車,對着眾人咧嘴傻笑。

「呵,大家都早啊!」

「都三個孩子的爸了,還這麼愛玩!」陳大伯笑罵著。

「我看他就算活到七老八十,也是一樣愛玩啦!」

「哈!人生七十才開始,所以,我現在還是小娃娃,貪玩有理啦!」王大同大笑,一把拉過岑星就往貨車後面跑。

打開裝滿報紙的貨櫃箱,他一邊搬下成疊的報紙,一邊看她,搖頭。

「阿星,你有黑眼圈了耶。」

「真的嗎?」同大家一起接力卸下成堆報紙的岑星,不以為意笑了笑。

「廢話!」想起她困難的處境,王大同口氣一轉,為之難過,「一定是沒睡飽的關係,看你年紀輕輕的,就要到處打工賺錢……唉……」

「大叔自己還不是四處跑車賺車。」不想談自己,她撒嬌,嗔道。

「臭丫頭,我是賺錢養我乖老婆耶,又不像你,是養兩個廢物人渣。」

「嬸嬸好幸福喔,有大叔這麼疼她,賺錢給她花。」笑眯清眸,她再一次轉開有關家人的話題。

「呵,她可愛咩,而且她溫柔又體貼,就跟你一個樣,呵呵呵……」摸着頭,他傻笑想着老婆的好。

笑眼凝看大叔臉上幸福的傻笑,岑星眼裏有着極為明顯的羨慕與嚮往。

「阿星,你放心啦,你未來的尪,就包在我身上!林媽媽一定會替你揀一個比大同體貼、疼某的查甫給你做尪。」職業媒婆林媽媽對她笑咪咪說。

「謝謝林媽媽。」岑星雙頰微紅,感到羞澀。

她才十七歲,還很年輕,不應該這麼早就想結婚的事,只是她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將來自己的老公,也像司機大叔一樣,是個很疼老婆的男人。

不求他富貴,也不求他英俊、好看,就只求他疼她、愛她……高揚白凈素顏,仰望漸由黑暗轉為灰藍的天空,岑星唇角悄揚,微笑。

會的。她相信只要她償清廟祝爺爺當年說的前世債,那麼,只要時間一到,菩薩就一定會成全她。

因為……黑夜過去,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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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首都馬德里。

莫里納國際商業中心,屹立於馬德里市商業區中心地帶,樓高三百九十九米,共八十一層,耗資千億美金,費時十八個月建構完工,為莫里納家族新一代掌權者出資建造。

其銀白色系的高樓設計,外觀氣派尊貴,在正午艷陽映照下,樓身銀芒四射,就有如一耀眼發光體,不斷吸引海內外各大金融、證券與建築企業總部,及各大航空、傳播公司陸續進駐。

大樓落成啟用日,業主「莫里納國際集團」總部,即遷入此摩天大樓的第三十五樓至第三十九樓。

其中,第三十五樓是集團成員專屬的休憩、娛樂中心,三十六樓為亞洲與澳洲事業部,三十七樓是美洲事業部,第三十八樓是歐洲及非洲事業部。

至於被明顯劃分為二區的第三十九樓,東北區是機要秘書室、高層主管辦公室與董事長室,以及佔地百坪的總裁辦公室,西南區則是專供高層主管使用的簡報室、會客室,以及大會議室。

今天是莫里納國際集團五大洲十六區地方的執行長,每三個月一次向總部提報工作進度與內部檢討的日子。

早已備好工作會報資料的各區執行長,在昨天就已陸續抵達馬德里,夜宿莫里納飯店,今日一早即帶着完備的資料,走進莫里納國際中心大樓。

十點的會議,在主席副總裁菲利普步進會議室,坐定位后即正式開始。

環桌而坐的各區執行長,個個神采奕奕、信心十足,先後起身會報工作進度,絲毫不擔心會遭到總部的為難。

但,有一人例外。負責亞洲遠東地區執行業務的許建宏,打自踏進會議室的那一刻起,就心神不定,目光飄移,還不斷轉頭望向緊閉的門扉。

漫長的季報會議,在午後兩點接近尾聲。

當美東區執行長強生報告完畢,與會的眾執行長,不約而同看向被排在最後報告的許建宏。

看完美東區的報告書,外型俊美非凡的菲利普,滿意地朝強生點點頭。

「辛苦你了,請坐。」合上美東區的各項業務進度報告書,菲利普眼帶笑意,轉看許建宏。

「許執行長,該你了,請。」

「是!」再看一眼緊閉的雙向木門,許建宏站起身,將季檢討報告書交由會議秘書發送至眾人手中。

「有關本季遠東地區負責的業務,大都依照原定進度……」說著一口流利西班牙語的許建宏,像趕時間似的,想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報告。

喀,來自門口的一聲異響,打斷許建宏快速的會報,眾高層主管互瞧一眼,紛紛看向聲音來處。

沉重的檜木門,被人自外推入。

頂着一頭俐落五分短髮,身型高大英挺的金髮男子,在四名身穿黑色西服的貼身隨扈護衛下,昂首闊步邁進會議室。

男子身穿剪裁合身的皇家名牌西服,身高一八六公分,五官立體,額寬飽滿,藍眸精亮,鼻樑高挺,氣態豪放,全身上下皆散發出一股陽剛氣息。

他不是別人,他正是二十八年前,當今國王母親為拉攏表親財團成為自身的靠山,並鞏固家族權勢、地位,而送交予當年坐擁龐大集團事業體,卻膝下無子的表兄哈克?莫里納撫養教育的寶貝金孫貝克王子。

同時,他也是「莫里納國際集團」的現任總裁——貝克·莫里納。

「總裁。」主席菲利普率領眾人起身恭迎。

環看與會的眾高層一眼,貝克·莫里納將視線定在始終笑容滿面的表弟菲利普身上,點頭,即朝眾人揚手一揮——

「坐,不必理會我。」低沉渾厚的嗓音,有絕對的氣勢。

「是。」菲利普點頭,示意大家坐下,命許建宏繼續未完的會議。

「對這次遠東區供應莫斯科造鎮工程……」

見會議已繼續進行,貝克·莫里納轉身在隨扈為他拉開的座椅上落坐。

「老大,這是你要的資料。」身為皇家護衛長併兼任特助的尼可,笑咪咪地奉上剛自許建宏桌上取來的報告,以及多份數據統計圖表。

「嗯。」貝克抬顏,相當滿意親信部屬的辦事效率,「謝謝。」

「老大,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知道了,退下吧。」揮退嬉皮笑臉的尼可,貝克·莫里納翻開桌上的遠東區報告書。

其實,像這樣的季報檢討會議,身為集團大總裁,又公事繁忙的他,大可不必到場聆聽,只要看看會後記錄即可。

但是,近來遠東區業務工程錯誤頻傳,教他不得不抽空到場了解狀況。

看着意外親臨會議的頂頭上司,眾執行長心中壓力頓顯沉重,是故,當許建宏報告完畢,所有人不禁輕呼出一口氣,並同將視線集中到主席菲利普身上,等着他開口說散會。

可三分鐘過去,等不到「散會」二字的眾高層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看着手中由遠東地區負責的工程業務進度表,菲利普臉上笑容消失,連嘆三聲,表情無奈,還猛搖頭。

預計上星期六就該自台灣出口,經由海運送往俄羅斯的「莫斯科六年造鎮計畫」建材,將延至下個月初交貨?

慘了,這下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了。轉看臉色越來越差,在皇家貴族及商場間,有着「野蠻王子」之惡名的表哥貝克,菲利普忍不住地一再搖頭。

這個許建宏根本就是活膩了,他哪個工程建材不好遲交,卻偏偏讓貝克表哥最重視的莫斯科工程,發生這種不該出現的意外?唉,願主保佑。

聽取許建宏因為緊張而略顯不順暢的西語報告,冷看手中標有莫斯科字樣的工程建材出口進度表,貝克·莫里納強忍胸口怒火,眼色一變再變。

翻完最後一張資料,他深呼吸一口氣,再放下手上資料。

一抬眼,他盯住正縮着身子,巴不得躲到會議桌下做報告的許建宏。

「許執行長。」一句帶有濃濃異國腔調的中文,自他口中吐出。

頓時,現場眾人聞聲色變,因為會多國語言的貝克·莫里納,只有在盛怒之下,才會放棄慣用的西語,而以該位執行長慣用的國家語言與之溝通。

因為,使用較為「不熟悉」的外語與之溝通討論,就算他火大罵人,也不至於罵得太流利,更不會因為罵的太難聽,而損及他的皇家貴族氣質。

而且,也可以替該位執行長保留一點面子。

只是,他錯了。身為莫里納國際集團各地區執行長的他們,個個皆精通西、中、英等三國語言,所以不論他使用哪種語言,所有人都聽得懂。

「是!」被點到名字,許建宏嚇得立正站好。

「可否請你先談一談,這幾年來,一向由你負責的莫斯科造鎮工程的建材,為什麼這一季無法如期交貨?」

「這、這……」

「這?這什麼?」他溫潤感性的唇,勾起一笑。

他言語禮貌,態度親切,但是所有與會主管,全都感受到一股危險氣息正逐漸逼近,其中感受最深的就是許建宏。

「是、是提供主要原料的華特公司,因故延遲交貨,才……」

「你的意思是——你讓合作的廠商,延誤到我們預定的交期!?」見他點頭,貝克臉色驟變,揚手就將掌中遠東文件狠砸出去。

「你找死啊!」

眼見主子大發雷霆,眾人驚聲抽氣,急忙側身閃避,以免被沾有許建宏一身穢氣的文件紙張砸到。

「我一再叮囑你要注意、要避免發生的事,為什麼最後你還是讓它發生了!?」幽深藍眸,怒焰閃動。

「我……我……」回不出一句,許建宏哆嗦着身子。

「當初我是怎麼交代你、提醒你的!?你竟然還給我出這種紕漏!?」

怒到最高點,貝克·莫里納拍桌站起。

「你是不是沒腦子!?你是不是白痴?你是不是蠢蛋?還是,你根本就是一個腦子裏只裝垃圾的廢物!?」他尾音飆揚,表情猙獰。

看着被頂頭上司吼得無地自容,也無處可逃的許建宏,旁觀的眾人,個個都好慶幸自己與莫斯科的工程專案,一點關聯也沒有。

「我不是才提醒過你,要把那些廠商盯緊一點的嗎!?我講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交代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在注意!?你混啊!」

「我……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屁用!?你是不知道那四個惹人厭、招人嫌的股東,一直等着找我的碴,也等著『見識』你的愚蠢嗎!?」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四位股東,就是指參與「莫斯科六年造鎮計畫」的四大海外集團首腦,也是他在海外求學時期的同窗同學。

只是,據傳這五人的關係頗為複雜,常常前一刻還是並肩合作的工作夥伴,但在下一刻,就成了互扯後腿的敵手。

「你是不知道建材遲交,就是違約嗎!?你不知道這會嚴重影響到莫斯科的工程進度嗎!?不知道違約一天,就得受罰千萬俄幣嗎!?」

抓起報告書,貝克憤怒朝他砸出。

啪!被結實砸中胸口,許建宏痛得哀聲叫。

「叫什麼叫!?媽的!我看你活着也是占空間,乾脆去死一死算了!」怒不可遏,他飆聲罵人,「死豬頭!」

端坐在主位上喝咖啡的菲利普,噗地一聲,噴出一口咖啡,同眾人驀瞪雙眼,愕看此刻表情駭人,就像一隻失控狂獅的貝克。

拜託,他是王子、是總裁呢!怎可以罵人罵得這麼沒氣質,這樣沒品?

「是,我是死豬頭,請總裁原諒。」許建宏含淚對號入座。

「媽的!你這個沒腦袋的死豬頭,你還有什麼臉敢求我原諒你!?」

「咳。」為保住貝克已經所剩不多的貴族氣質,菲利普輕咳一聲,好意提醒他注意言行。

但,已經氣到抓狂的貝克,根本不甩他的暗示,指着許建宏的鼻子,就又是一頓精采叫罵——

「死白痴!你以為我每年付你千萬薪水,是請你來扯我後腿,當散財童子的嗎!?」

「咳!」菲利普用力一咳。

「連小學生都知道上學就要按時交作業,怎麼你就不知道該你負責的案子,就要按時完成!?你這個混帳東西!」

「咳、咳……」菲利普努力地咳。

「死娘娘腔,你再咳一聲,我就把你丟出去!」貝克轉頭怒瞪菲利普。

「我、我娘娘腔!?」菲利普愕指自己,駭瞠雙眼,「我哪娘了!?」

「還不夠娘嗎!?」

「你……你……」氣紅了臉,菲利普雙拳一握,咬牙切齒。

「給我閉嘴,我現在沒空跟你說話!」貝克一轉頭,再度狠眼怒視事件禍首,「至於你——死豬頭!」

「是,死豬頭在。」不敢抗議,許建宏苦着臉,再次對號入座。

「下星期一,我就要看到所有工程建材如期送達俄羅斯,否則,我就一腳把你踹進太平洋,讓你看不見隔天的太陽!」

「這、這……可不可以不要?」事關性命,許建宏真的要哭了。

「可以。」壓住心中怒,他重新落坐,冷笑。

「總裁,你是說真的?」許建宏一聽,感動得想哭。

「當然,以後這案子你也不必理了,違約賠償金我會替你出。」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沒想到惡名昭彰的野蠻總裁,竟然也有這麼仁慈的一面,嗚,真是太教人感動了。

「沒關係,賠一塊錢,我就砍你一下當抵債,賠一千萬俄幣,我就砍你一千萬下。」拿出身上的煙,點燃,他抽着。

砍、砍一千萬下!?許建宏駭眨雙眼。那他不就變成一團肉泥了?

毫不在意許建宏已經慘變的臉色,貝克·莫里納抽着煙,繼續說——

「不過呢,念你在這幾年來,也替公司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做過不少事的份上,我就大方打個對摺給你,砍你個五百萬下就好。」

五百萬下?那他還是一團肉泥啊,嗚。

「萬一砍沒幾下,你就一命嗚呼死了,那也沒關係,我記得你還有老婆跟兒子,我可以拿他們來……」吐出一圈白霧,他一副無謂狀。

「不、不、不!千萬不要!」許建宏嚇得急聲道,「總裁,請你放心,不管要用什麼辦法,我一定會在下星期一之前,把建材送到俄羅斯!」

「你確定?」

「確定!」就算要他一貨櫃、一貨櫃地抬到俄羅斯,他也會拚命抬的!

「嗯,很好。」得到想要的答覆,貝克表情好轉,滿意點頭。

起身,走到許建宏身邊,他勾起感性的唇角,笑容可掬,用力拍着部屬的肩膀,朗聲讚美——

「不錯,你這個死豬頭,總算還有點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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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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