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界依舊是一片霧茫茫的白色,看不清楚過去,也看不到未來。
一種被舔舐的感覺驚醒了沉睡中的鐘璦,她立刻坐了起來,正想放聲大叫時,跌落在腿上的兩團不明物體,吸引了她全副的注意,懼怕的眼神在看清不明物體的模樣后,轉為好奇與喜愛,她盯着它們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它們。
她順着它們的毛輕輕地摸着,嘴裏斷斷續續地發出“狗……狗……”的聲音。她太久沒正常地說話了,咬字顯得有點模糊。
兩隻才睜開眼不久、尚未斷奶的小狗在她的手掌下慢慢爬動,其中一隻在無意間碰到她的小指,以為是母親的乳頭,張嘴便用力的吸吮起來。
鍾璦只覺得手指被它吸得好癢,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靜靜站在一旁觀看的歐陽真彥激動地看着她的笑容,沒有變,她的笑容還是跟三年前一樣,是那麼天真、那麼燦爛,帶着一點點的羞澀,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盼了這麼久,他終於能再次見到,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好想好想上前去狠狠地抱住她,可是心知時候未到,只得強忍住內心的衝動,繼續不動聲色。
跟它們玩了好一會兒,鍾璦便想要抱抱它們,但是當她要抱起其中一隻小狗時,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搶走了她手中的小狗,不但如此,連她腿上的另一隻狗也被搶了過去。
“啊!”她不滿地看向那隻鴨霸大手的主人,隨即害怕地後退到床頭,沒有發出尖叫是因為他離她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歐陽真彥輕撫着懷中的兩隻幼犬,笑笑地問她,“想要小狗嗎?”
她的大眼瞪着他,沒有說話。
“不要?那我把它們丟掉好了。”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嗯……”一聽他說要丟掉小狗,鍾璦忍不住發出抗議的聲音。
他回過身來,“你不是不要它們嗎?”
她的雙唇蠕動好久,才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要。”
“你要?”歐陽真彥故意再問,想讓她多說些話。
這次,她用點頭代替回答。
他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好吧,那我就留下它們。”
眼巴巴地望着在他懷中動來動去的小狗們,她受不住誘惑地道:“抱。”並朝他伸出雙手。
“你把那些東西吃完,我就把小狗給你。”他指着他預先放在床頭柜上的食盤,那裏頭都是她最喜歡吃的菜。
她以防備的眼神看看那些食物,又看看兩隻小狗,良久無法決定。
“不吃嗎?那我還是把這兩隻狗丟掉。”說著又轉身要離開。
“嗯……”鍾璦的抗議聲立即又響起。
他回過頭,“要不要吃?”
看着那兩隻無辜的小狗狗,它們是那麼小,那麼惹人憐愛,他怎麼能丟掉它們?她心中不滿的質疑着。
“真的不吃嗎?我要丟掉它們了喔!”他發出最後通牒。
緊皺着雙眉,鍾璦屈服地緩緩移到食物旁,拿起碗筷慢慢地吃着。她一邊吃還一邊看着站在門邊的歐陽真彥,就怕他趁她不注意時,把小狗給丟了。
看着她願意進食,他不安的心終於能夠稍稍放鬆,看來這次他真的押對寶了,小璦雖然記憶全失,但對於小狗的喜愛卻不改初衷,在這之前不管他怎麼做,她就是不肯理他,只知道要怕他、逃離他,可是現在藉著這些狗兒,她不但願意聽他說話,也會有回應,跟之前比起來有很大的進步,也許他能夠利用她喜愛小狗這一點,讓她慢慢地接受他。晦暗的天空終於露出一線曙光。
吃了大約三分之一,鍾璦便放下碗和筷子,逕自看着他懷中的小狗。
“怎麼不吃了?”歐陽真彥關心地問。
鍾璦只是搖搖頭,不說話。
她不說,他只好用猜的,“不喜歡吃?”不會吧,難道她的口味改變了?
她還是搖頭。
“吃不下了?”
她點點頭。
“既然吃不下就別吃了吧。”他不勉強她,只是感到心疼,她的食量變得那麼小,難怪會這麼瘦!“狗……抱……”她眼中滿滿的都是對小狗的渴望。
他試探地在床尾坐了下來,欣喜地發現她沒有出現尖叫的舉動,他進一步將狗兒放在他旁邊的床上,對她道:“你想抱小狗嗎?過來呀!”他要讓她主動靠近他,讓她明白他不會傷害她。
鍾璦一臉警戒地看着他,遲遲沒有動作。
而歐陽真彥也不逼她,低頭逗弄着小狗,用眼角偷偷注意着她的反應。
看着小狗們快樂的與他玩要,她真是心動極了,但又怕他會害她,在過去與不過去之間痛苦掙扎,良久,她終於抵不住可愛小狗的誘惑,悄悄地、試探地往他那兒挪過去一點點。
注意到她的動作,他心裏很高興,但表面卻不動聲色。
以為他沒發現自己的靠近,她又挪過去一些,漸漸地距離縮短了,直到小狗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時,她停了下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小狗,但眼睛的焦點卻放在他身上,緊密地注意着他,就怕他突然有什麼舉動。
他配合地在她將摸到小狗的時候抬眼看她,她嚇了一跳,第一個想法便是逃跑,但他臉上溫暖的笑容讓她止住了動作,瞪大眼觀察他會有什麼舉動。
歐陽真彥雙手捧起一隻小狗,遞到她面前,“你不是想摸摸它嗎?”他給她鼓勵的笑容。
看了他半晌,她才緩慢而遲疑地伸出細白的小手,很快地摸了它一下又縮回去。
歐陽真彥知道她怕他,卻故意扭曲她的害怕,“別怕,它不會咬你的。”
鍾璦沒有反駁,見他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她的舉動,才又試着伸出手去摸小狗,而這次停留的時間比上次長了一點,多次試探下來,她便忘了要怕他,滿心沉醉在與小狗玩耍的喜悅中。
歐陽真彥趁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狗身上時,悄悄地將捧着小狗的雙手縮回來,最後更把狗兒們放在他大腿上。
鍾璦不察,便跟狗兒一直挪近他,直到坐在他身邊,她都沒有察覺。
彷彿看不厭般,他直盯着她久不復見的快樂容顏,心裏感到既滿足又心疼。
她是他捧在手心惜之如命的寶貝,曾經付出多少心力護着她長大茁壯,卻因一個不小心的疏忽,導致多年心血付之一炬,他的心好痛,不是為了心血付諸流水,而是為了這些年她所受的苦,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代替她受苦,只要她能平安,什麼代價他都願意付。
笑看着她與狗兒玩了好一陣子,歐陽真彥細心地察覺她眼神中浮現的困意,他輕聲問:“想睡了?”好幾天沒吃東西的她身體自然很虛弱,是需要多休息。
鍾璦搖搖頭,強撐着沉重的眼皮不願意睡,眼裏凈是對小狗的不舍。
看來她是捨不得與小狗分開,他成全她道:“還是睡吧,我讓小狗狗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一聽說可以和狗兒們一起睡覺,她立刻高興地猛點頭。
自從鍾璦願意進食后,歐陽真彥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他反射性地伸手扶着她的肩,說:“來,你先躺着。”她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他的碰觸,順着他的手躺了下來,這讓他的內心又是一喜。
讓她躺好后,他將狗兒放在她身邊,並體貼地幫他們蓋上被子,“好了,狗狗就在這兒陪你,你要乖乖睡覺喔。”
鍾璦點點頭,留戀地摸摸小狗,不期然地抬起臉,朝他露出一個羞澀中略帶着膽怯的笑容。
歐陽真彥深深地倒抽一口氣,瞪着眼,屏息注視她那朵綻放不到五秒鐘的微笑,心中大喊:天啊,她笑了!她對他笑了!他的心臟有如萬馬奔騰般激烈地鼓動,喜悅的心情彷彿得到全世界,為了這個微笑,要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痴看着她沉靜滿足的睡顏,他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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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夢境中,不再只有她孤獨的一個人,出現了兩隻好可愛的小狗,陪着她玩耍,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在呼喚她,一回頭,身後竟是個男人!
鍾璦猛地睜開眼,又是一次驚嚇,眼前這男人的面孔與夢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不同點只在於夢中那個男人有一雙如火炬般炯炯有神的眼,而眼前這男人的眼睛是閉着的,讓她不禁好奇當他睜開眼時,會不會有和夢中那個男人一樣的眼睛?
那對眼睛……令她覺得害怕,卻又似乎有幾分熟悉,彷彿在很久以前曾經見過,可是她記不起來。
不再想他眼睛的問題,鍾璦將視線由他身上調開,這才意識到他與自己非常接近,兩人間的距離不到她的兩個手掌寬,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與男人這麼近地面對面,沒有急着逃開是因為他睡着,不會對她造成威脅。
他們之間隔着的就是那兩隻小狗狗,它們睡得好香甜,睡相也好可愛,她好想把它們抱進懷裏,但是又怕吵醒它們,所以只能幹瞪着眼。
望着狗兒們的睡姿好一會兒,她的視線忍不住飄向眼前的男人,起初她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他——本來她是不敢看他的,但此刻沉睡中的他感覺比較沒有威脅性,她才有膽子能仔細打量他的模樣。
飛揚的劍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雙唇,剛毅的下巴,坦白說她覺得他長得滿好看的,非但如此,她還發覺自己對他有股親切感!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
看他緊閉着的雙眼,她的心中充滿疑惑,更有一股強烈想解開疑惑的慾望,似乎那個答案對她很重要。
在鍾璦尚未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前,她的右手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大腦末下達命令之前便撫上他的臉頰,她嚇了一跳,急忙要將不聽話的手收回,沒想到方才還睡得好好的男人竟在這時候睜開眼,並且捉住她來不及撤退的手。
“呀!”她驚呼一聲,慌張地直掙扎。
“噓,別叫,你會吵醒它們喔!”歐陽真彥用眼神示意她看看那兩隻小狗。其實在她驚醒時,他也敏感地隨之醒來,裝睡是想看看她對於他睡在她身旁會有什麼反應,而他欣喜地發現她已能夠接受,這表示他倆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大步。
他同時也察覺到她的凝視,這無疑是個好現象,因為這不但表示她不再像以往那般懼怕他,也顯示她對他產生了好奇心,願意把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觀察他,那麼只要他能讓她明白自己並不會傷害她,她就會接受他……
他當然是希望她能再愛上他,不過事情總有個先後順序,一步一步來,他不想操之過急,免得“呷緊弄破碗”。
可是當她的手撫上他的臉,他再也忍不住地睜開眼,並捉住她“犯刑”的小手,看着她的慌亂,他心中卻是竊喜萬分。
一扯上小狗,鍾璦的心便軟了下來,但右手仍微微地掙扎着,“不要……”
見不得她傷心難過,歐陽真彥投降道:“好,我放開你,你不要怕。”他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手。她飛快地縮回重獲自由的手。醒着時候的他,威脅感又回來了,她反射性地想要逃離。
他迅速用手壓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床的動作,“別動,你一動,小狗就會醒嘍!”聰明的他又拿小狗來當理由,心知她無法對狗兒狠心。
確實,她身下睡的床好軟,她輕輕一動就會牽動床面的起伏,為了不吵醒睡得正熟的狗兒,她只好繼續躺着。
“你……手……”她沒忘記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肩上。
“呃,對不起。”他歉然地連忙收回,其實是故意多作停留。
他離她如此近,她會覺得害怕,乾脆選擇不要看他,當作他不存在,至少害怕會少一點。
歐陽真彥當然不肯接受這種漠視,努力思索着要如何引起她的注意。
首先,他故意問:“你很喜歡這兩隻小狗嗎?”答案兩人心知肚明。
鍾璦點點頭,沒看他。
他不氣餒,再接再厲,“那你想不想要它們?”他就不相信這樣還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立刻驚喜地抬頭看他,沒說話,只用眼神表達她的興奮你要把它們送給我?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它們送給你,如何?”他跟她進行條件交換。
她狐疑地看着他,要她乖乖聽他的話?他想對她做什麼?
看出她眼中的懷疑,歐陽真彥馬上道:“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他保護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傷害她。
空口無憑,鍾璦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相信他的話,所以保持沉默。
“你不信?那我可以對天發誓。”他舉起手。
可惜她還是一臉的不信。如果他是存心騙她,發誓又有什麼用?
歐陽真彥無奈地抹了把臉,心忖,既然發誓不行,那就用威脅的吧!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把它們丟掉好了。”說著便要抱起熟睡的小狗。
她急忙在他摸到狗兒之前抓住他的手,“不要!”他真壞,動不動就要把這麼可愛的小狗狗丟掉!
他任她抓着他的手,沒有掙扎,心裏恨不得就這樣一直被她抓着不放。“那你要不要聽我的話?”
鍾璦看看他,又看看狗兒們,不怎麼甘願地點頭。
歐陽真彥滿意地微笑,“很好,那麼從現在開始,這兩隻狗就是你的了。”他朗聲宣佈。
她微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笑意盈盈地看着狗兒們,“狗狗……是我的……”能夠擁有它們令她覺得好開心。
趁着她高興的當兒,歐陽真彥無聲無息地化被動為主動,變成由他捉住她柔弱無骨的柔荑。輕撫着她的小手,他的心底又一陣隱隱作痛。
以前,她的手又柔又軟,摸起來舒服極了,如今,只能摸到一層皮包骨,他不禁在心裏暗暗發誓,絕對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像從前一樣。
不甘心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兩隻未斷奶的四腳動物上,他又開口道:“既然現在你是它們的主人了,是不是該為它們取個名字啊!”
“名字?”鍾璦的小臉上露出疑惑,由於她的心全放在狗兒身上,對於他,她漸漸地忘了害怕。
“是啊,每個人都有名字,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既然決定要讓她重新愛上他,那麼就從告知名字開始吧。
“我……我的名字……”她蹙起居心,搜索着腦海中貧乏得可憐的記憶,想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叫……鍾……璦。”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其實她並不是很確定,因為她似乎已經很久沒用過它了。
歐陽真彥看出她眼神中的不確定,讚許地點頭,“對,你的名字就叫鍾璦。”他慶幸她沒忘了自己是誰。
“接着換我自我介紹,我複姓歐陽,名字真彥,歐陽真彥,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他期待地看着她,明明不想讓她記憶過去,但又希望她能夠只記得他,更是矛盾的心情。
鍾璦搖搖頭。其實當他說出“歐陽真彥”四個字時,她有種心悸的感覺,那渾沌黑暗的記憶中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可是她拒絕深想。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到她搖頭,他仍不禁感到難過,不過他隨即打起精神,說:“沒關係,你只要從現在起記得我就好。”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再次忘了他的。
他的話在她聽起來好像在宣誓,不過她沒做任何錶示。
他繼續剛才的話題,“既然我們兩個都有自己的名字,那這兩隻小狗呢?你想要幫它們取什麼名字?”
幫小狗取名字?鍾璦腦中快速地閃過什麼,她叫了出來,“莫……”那道光消失得太快,她抓不住它。
“莫?”歐陽真彥的聲調微微揚高,她是想到莫札特了嗎?這讓他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等了好久,鍾璦還是等不到那道光再次出現,她頹然地搖搖頭,“我想不起來。”
雖然有些失望,但他還是鬆了一口氣,因為權衡之下,他也是傾向於不要讓小璦記起過去,尤其是那段不幸的遭遇,他怕她一旦記起,會承受不了再次崩潰。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不姓莫也沒關係,取其他名字也好。”其實只是幫兩隻小狗取名字而已,他隨便抓就是一把,堅持要她想,是因為要驅使她動腦筋,因為他發現她似乎不太願意思考,這不是個好現象。
“其他名字?”
“對呀,想想別的,看看有什麼是你喜歡的?”他鼓勵着她。
“狗狗。”她最喜歡它們了。
明知她已忘記他倆的過去,但歐陽真彥依舊感到不是滋味。她居然喜歡那兩隻畜生更甚於他!若不是要靠它們引小璦走出她封閉的世界,他絕對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它們“處理掉”,並且從此不讓任何一隻犬類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他幾乎可以想見往後必須與狗兒爭寵的景象,以前光是莫札特跟娃娃就已經夠讓他咬牙切齒了,如今又多了兩隻,前景真是無限黯淡,唉……
收起自憐的情緒,他打起精神道:“這名字不好,因為它們都是狗狗,這樣會沒辦法跟別人的狗做區分。”
“那……”鍾璦為難地直盯着兩隻狗兒,想找出它們不一樣的地方,忽然她的眼睛一亮,“白點,黑尾。”她指着它們的尾巴,一隻尾巴的毛整個是黑色的,一隻則在黑毛中夾雜幾撮白毛。
歐陽真彥給她一個嘉許的笑容,“好,就叫它們‘白點’和‘黑尾’。”他並不在乎它們叫什麼,只要她喜歡他都欣然接受。
“嘻,白點、黑尾……”她開心地重複低喃着它們的新名字。
似在回應她的呼喚般,兩隻狗兒同時醒了過來,並且發出低鳴。
鍾璦見它們不停地嗚嗚叫,一副好可憐的樣子,心疼地問:“它們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叫個不停呢?”還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一不小心便撞跌成一團。
歐陽真彥忽然想起什麼地看看錶,隨後恍然地道:“它們應該是餓了吧。”這兩隻才出生一個多月的小狗兒一天要吃四餐,而且是標準的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一眠大一寸。
“那就趕快拿東西給它們吃啊。”她催促着,它們一定是餓極了,才會不停地嗚嗚叫。
“好啊。”他下床,並抱起它們。
他看看坐在床鋪上的她,“咦?你不跟我去喂小狗嗎?”以前她最喜歡喂狗兒吃東西了。
鍾璦的臉上有絲猶豫,“我……要去嗎?”她看看房門,雖然她很想看小狗吃東西的模樣,可是對外面世界的懼怕令她卻步。
歐陽真彥了解她的恐懼,但他不能讓她再逃避下去,她必須去接觸外面的世界,不能一直躲在自己的小框框中。
所以他回答她,“當然,你是它們的主人,喂它們吃東西是你的責任。”
“可是……”
“放心吧,我們只是到廚房而已,不會遇到陌生人的。”基本上這房子裏就只有他與她兩個,連個傭人也沒有。
“不會看到任何人?”她需要更多的保證來平撫自己惶惶然的心。
“我保證絕對不會。”他的語氣肯定,只差沒拍胸脯保證。
考慮了一會兒,她選擇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他將狗兒們全撥到左手摟着,空出的右手則用來扶持虛弱的鐘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