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放──放手。」

孔淳雁直到進了電梯，才回過神發覺自己竟然被「綁架」。

他的動作也太快速了吧，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雷允堯如她所願地放開手，雙手環抱胸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她有一張嬌艷美麗的臉蛋，自信的神情很吸引人，讓人一見就難忘懷。在他眼中看來，她甚至比嬌美的孫昕彤還要耀眼。

以前的他怎麼沒注意到？如果她的表情和善點、個性溫柔點，也許真會讓男人趨之若鶩。

只可惜她實在太嚴肅了，每天活得那麼戰戰兢兢不覺得辛苦嗎？實在教人亂同情一把的。

原本雷允堯對她很不滿，但是看她武裝自己的樣子，又覺得很有趣，腦子裏突然浮現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孔淳雁不怕他，強勢迎上他的目光。

他五官立體，盯着人的目光猶如一道狂燒的火焰，足以將人焚燒殆盡，讓她心兒不由自主地怦怦亂跳，但她還是努力地冷漠以對，才不怕他呢！

「我現在才發現，其實妳長得挺漂亮的，如果妳再笑一下，一定更漂亮。」雷允堯老實說出自己的觀感。

孔淳雁愣了愣，這個人怎麼這樣，沒頭沒腦地丟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會特意拉她出來稱讚她吧？

「你很無聊。」管她要不要笑。

「印象中好像沒看過妳笑，妳到底會不會笑、懂不懂得笑？」他很好奇。

他說的是什麼話？誰不會笑……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不要笑關他什麼事？誰規定她一定要對他笑顏以待？

「你夠了沒，我一會兒還要上班，可沒空聽你胡扯。」孔淳雁凝眉，覺得他是不是剛剛氣過頭了，現在才會胡言亂語。

也許喔，就她所知這個雷太少爺的身價可不比她的頂頭上司差，所有人對他一定都是百依百順，現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也許對他來說是種莫大的刺激。

「放輕鬆點，我剛剛已經幫妳請假了，妳不用擔心工作的事，反正妳少上半天班公司也不會倒。」

電梯門打開，雷允堯拉着她走出電梯，直接走向自己的車子。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裏？」孔淳雁站着不動，直瞪着他。她可不會如此輕易受人擺佈。

「我想我們都需要幫助。」

「幫助？」什麼意思？

「沒錯，跟我走。」

孔淳雁還在思考他話里的涵義，不自覺地被他拉着走，等到坐進車子裏后，才發現事情好像不對勁。

她幹麼要聽他的話，她哪裏需要幫助了？

「你很無聊，我根本不需要什麼幫助。你把車門打開，我要回去上班。」車門被鎖上，她打不開，但她可不想隨他瘋，她孔淳雁可是個全勤的乖寶寶。

「上什麼班？我想去兜風。」

「兜風？」他在說什麼？她怎麼都聽不懂。「你要去兜風關我什麼事？」幹麼拖着她？

「我心情不好。」雷允堯發動引擎。「我發現妳的心情也很糟，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一起改變一下心情。」他說得理所當然。「扣好安全帶，我們要出發了。」

話說完，車子咻地往前奔馳，孔淳雁差點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傾，更遑論扣緊安全帶了。

「你……你要謀殺我？！」孔淳雁忍不住大聲抗議，心裏強烈懷疑。

她只是沒幫他向他母親說謊，只是剛剛稍稍地挑釁了他一下，他不至於心情壞到想自殺，還拉着她一起去吧？

哇，孔淳雁這才感到有點緊張。她是不是誤上了賊車？

「呵呵，想不到妳也會有害怕的時候。」雷允堯輕笑。

難得看她慌張的樣子，他才發現她不只是個冷冰冰的冰雕美人。

孔淳雁橫了他一眼。廢話，誰坐上瘋子的車不會害怕？這個人真的很瘋狂耶，也不想想他們根本就不熟。

「雷允堯，停車，我要下車──喂，我叫你停車聽見沒有？」車子行進雖然比較穩了，她還是滿腹懷疑。「我心情沒有不好，不需要去改變心情。」

雷允堯撇撇唇，哪有人失戀心情會好到哪裏去的，更何況她喜歡的對象還是她的頂頭上司，每天看着心愛的人跟老婆卿卿我我，她一定很難過，難怪她老是冷着一張臉。

不過他忘了，孔淳雁向來都很冷漠，而那和心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妳不承認也沒關係，就當是陪我好了。」

「誰要陪你，你是誰啊，雷允堯、雷允堯──」

雷允堯不顧她的反對，車子朝郊外奔馳，遠離了塵囂，也希望遠離一切不愉快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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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就停在河堤前方不遠處。到達目的地后，雷允堯率先打開車門，深吸一口氣，往前方的海岸前進。

孔淳雁氣呼呼地跟着走下車，臨走前還不忘用力甩上車門泄憤。

「我跟你很熟嗎？你心情不好乾么拉着我？真是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心情不好了？我告訴你，我心情好得很，工作順利、事事如意，家裏也沒有人逼婚，我父母很民主，我沒有不開心，心情不好的理由，完全沒有。我更不需要幫助，也不想幫助你。」

好久沒有說這麼多話，真累，可是一次發泄出來真舒服呢！

「真稀奇，認識妳這麼久，第一次聽妳說這麼多話。」雷允堯側目看她。「妳放心，阿宇不會誤會我們有什麼，就算誤會也沒差，反正妳已經沒希望了。」

「不要再提他，我說過了，我沒有失戀，別把我想成可憐蟲。」孔淳雁真受不了他。

「是嗎？」他長腿一跨，跳上了約半人高的河堤坐下，並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她上來。「可是妳看起來很冷漠。」

「你想太多了，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算了，既然來了，孔淳雁也只好跟着坐在河堤上。

只是身上穿着套裝，讓她行動不方便，幸好雷允堯手長腳長的，出手助了她一臂之力。

當他有力的大手握緊她的，將她往上拉時，孔淳雁有點小小的緊張和慌亂，心兒怦怦跳。也許是鮮少如此與人接觸吧，感覺怪怪的……

「謝謝。」算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只是幫幫她而已。她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自己狂跳的心。

「看着前方，大海這麼遼闊，風吹得這麼舒服，心情是不是好一點了？」雷允堯臉上掛着輕笑。

他向來不是個多敏感的人，但是她那股畏懼和緊張表現得太明顯了，讓他覺得很有趣。

現代人握手、擁抱是很平常的事，她緊張什麼呀？！

「雷先生，你說的幫助，該不會是──看海？」有這麼無聊的人嗎？

「是啊，望着大海，妳心情沒有好一點嗎？」

「我說過了，我心情沒有不好。」孔淳雁橫了他一眼。這傢伙到底憑什麼認定她心情不好？

只是看着前方遼闊的海，聽着浪花帶着節奏敲擊着海岸的聲音，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情就像緊繃的發條突然被釋放，真的輕鬆愉快了很多。

怪了，身邊坐了個不算太熟悉的男人，上班時間蹺班更是她從沒有過的經驗，而這個時候她竟然會覺得心情愉悅，簡直是莫名其妙，和目前的處境一樣荒謬。

難道是因為她的生活只有工作，每天忙得團團轉，能如此忙裏偷閑，所以心情才會這麼愉悅？

「妳沒有心情不好？那妳是討厭我？」雷允堯不敢說自己是個多受歡迎的人，但是至少還沒遇過討厭他的人，可這個女人老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他覺得很納悶。「請問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妳？」

「我沒有討厭你，你也沒得罪過我。」孔淳雁杏眸轉了轉，一臉狐疑。「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印象中，妳對我一直很冷漠，上次在飯店妳也不願意幫我，別告訴我這都是因為我是阿宇的好朋友。」有可能喔，她暗戀的對象背叛她，而那個人正好是他的好友，他一定是被牽連了，否則在那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多少幫個忙吧？

孔淳雁真想丟給他一枚白眼。真是的，為什麼她要一直這樣被誤會？

「你很煩，我真的不在意喬翰宇和誰結婚，而且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並不是特別討厭誰。」她難得耐着性子解釋。「飯店的事，則是因為你自己沒有事先跟我商量。」

喂，那時候情況那麼緊急，他怎麼跟她商量？雷允堯真是敗給她了。

「我若先跟妳商量，妳就會幫我？」

「不會。」孔淳雁直截了當地回答。

「為什麼？」

「我說了，我們又不熟，我為什麼要幫你？」

「為什麼說不熟，妳不知道我是誰嗎？」在他的標準里，就算點頭之交也算朋友。

「我知道，可是我只是知道你是誰而已，又不是朋友。」

「妳真的很有個性，我從沒見過像妳這麼奇怪的女人。」雷允堯看她的眼神又有趣又新奇，就像科學家看到外星人那般。

「謝謝你喔。」孔淳雁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被稱為奇怪的女子究竟該不該高興。

「這樣吧，我們交個朋友！」雷允堯覺得她和他所認識的女人都不同，很特別。他熱情地向她伸出手。

「交朋友？」孔淳雁斜睨了他一眼。「很抱歉，我對那種個性暴躁、自以為是的人沒有興趣。」

他可別以為她願意這樣跟他並肩而坐，就是准許他追求她。

「哈哈哈哈哈～～」雷允堯聞言，不怒反笑。「妳才伶牙俐齒，想像力豐富，放心，我不是要追求妳，妳這麼凶，連我媽都怕了妳，追妳我不是自討苦吃？」

「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只是純粹想跟妳交個朋友。」

「不要。」她考慮了兩秒，還是回絕。

「為什麼？」多少人想跟他做朋友他都不屑，想不到他第一次主動要和她做朋友，卻一再被拒絕。

「我才不要偽裝你的女朋友。」他想搞親熱，然後叫她去幫忙說謊，這個她也辦不到。

「哇，妳真精明，難怪能夠成為阿宇的得力助手，真羨慕他有個這麼優秀的好幫手。」

其實雷允堯壓根兒沒想過要利用她，他是誠心誠意地想要跟她做朋友的，沒想到她不但伶牙俐齒，而且頭腦清晰，完全不受情境所迷，實在讓人佩服。

「不用吹捧我，我不吃這套。」孔淳雁才不信甜言蜜語。

「有意思，這下子我更是非交妳這個朋友不可。」雷允堯抓起她的手跟自己的手一碰。「好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有事我罩妳，尤其是阿宇如果敢欺負妳，我一定會幫妳，並熱烈歡迎妳跳槽。」

「你有毛病，我有說過要跟你做朋友嗎？你很愛自作主張。」居然亂抓她的手，拜託，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真受不了這個霸道的傢伙。

「妳很愛鬧彆扭，多交個朋友又不會怎樣，何況能交到我雷允堯是妳三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妳知不知道？笨笨的耶！」個性這麼彆扭不可愛，難怪看她和同事們的互動也不是很好。

「呿，說得自己好像很偉大，我要不要謝主隆恩？」真受不了這個自大狂。

「謝主隆恩不必，先陪我去吃頓好料的。」雷允堯肚子也配合地咕嚕一叫，提醒他自己還沒吃午餐。

他率先跳下河堤，再協助孔淳雁下來。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孔淳雁對於他牽自己的手，沒有之前那麼慌亂了。

兩人並肩而走。回到車上后，她才意識到情況已經變得莫名其妙。

「喂，我為什麼要陪你去吃飯？」孔淳雁疑惑。

「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沒答應吧？」她不記得她有說過同意的話。

「啰嗦，我答應就好，頂多我再請妳吃頓飯。」

暈倒！孔淳雁發現跟他說話也是白搭，這個人根本不管別人的想法，老是自作主張，很惡霸耶！

不過在她的冷臉對待下，很少有人敢這樣說要跟她做朋友的，這倒是滿新鮮的，就是不知道他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孔淳雁眼眸轉了轉。算了吧，由於工作的關係，像他這種公子哥兒她也見過不少，通常他們都是說說而已，也許回過頭他們就忘了。

今天就當做放縱自己、輕鬆一下，也不用將事情想得太嚴重，反正他很快就忘了她是誰，不用太在乎。

誰知道事情並不如她所想像的，而且超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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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好累，剛剛跟一個日本客戶談生意，想不到他的日文說得一點都不標準，帶着地方口音，害我差點沒辦法跟他溝通。」那喑啞低沈的抱怨嗓音顯得有些疲憊。

孔淳雁拿着電話，有些氣虛。

天啊，雷允堯這傢伙是玩真的？說要跟她做朋友，竟然就真的三不五時找她，有時候打電話跟她抱怨，有時候忽然跑來公司，說是路過順便來看她，有時候還會約她看電影或吃飯，好像他們真的是朋友。

但他也拜託一下，從頭到尾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她根本沒答應好不好！

「喂，妳還在嗎？不要一直發獃，上班時間發獃是不好的行為。」雷允堯用認真的口吻告誡。

「你也知道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雷大少。」孔淳雁又好氣又好笑。「現在打電話聊天，你想害我回家吃自己是不是？」

「不要怕，朋友是做什麼用的？我挺妳，隨時歡迎妳跳槽。」

「我暫時沒有這個計劃。」孔淳雁見到自己桌上的紅燈亮起，連忙想掛上電話。「好了，副總在Call我，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

就在這時，樓下的收發課突然送來一個包裝精美的蛋糕禮盒給她。

「誰送東西給我？」奇怪，孔淳雁翻了翻盒子，發現了一個名字。「雷允堯？！」

「沒錯，是我送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興奮。「我秘書說這家的蛋糕很好吃，我吃了也覺得不錯，所以派人送一些給妳。這是對妳的特殊待遇，妳可不要告訴阿宇或阿倫他們。」

「雷允堯，你幹麼對我這麼好？」有道是禮多必詐，她感覺怪怪的。

「這樣算對妳很好嗎？只是兩塊蛋糕而已，妳就很感動？不會吧，妳也太容易滿足了。」他語氣輕鬆，並不覺得有什麼。

「我……有說我很感動嗎？」她口是心非。「是啊，只是兩塊蛋糕而已。」

不過她個性有點孤僻，沒人送過她蛋糕，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奇怪。

「這樣就好，我有電話，妳認真一點工作，掰掰！」雷允堯這才滿意地掛上電話。

你才需要認真工作吧！孔淳雁很想回他這句。

望着精緻的蛋糕盒子，她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無奈中夾雜着喜悅的表情。

旁邊原本低着頭工作的同事們偷偷覷着她，發現這個酷秘書居然也會笑，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底是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改變了她？

大家都想知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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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淳雁像往常一樣，下班后直接回家，鮮少在外頭遊盪，日復一日，多年來幾乎每天都過着同樣規律的生活。

但自從多了個厚臉皮，硬要自稱是她朋友的人以後，她的生活開始出現了一些改變。最明顯的就是她那支百年難得作響的手機常常響起，有時候某人發神經，還得一天接好幾通。

「喂，雷先生，你又有什麼問題？」手機響起時，孔淳雁看都不用看，直接就知道是誰來電。

「孔小雁，妳現在在幹麼？」雷允堯的聲音中帶點哀怨。

「看書。」

「看書？小姐，現在中原標準時間二十點十五分又二十五秒整，此時此刻妳在看書？」

「不然呢？」怪了，誰規定晚上八點十五分又二十五秒整不能看書的？

「好歹妳也是個大美女，這麼美好的夜晚怎麼能如此浪費？」

「難道你雷大帥哥在這麼美好的時間裏打電話來虧我，就不嫌浪費時間？」她反唇相稽。

「哈哈，沒辦法，今晚找不到人陪我吃飯，只好打電話給妳。」

拜託，這算什麼？他還真是老實得欠扁耶。

「小人我還真榮幸，可以讓雷大帥哥想起我。」

「哈哈，少酸溜溜了。」雷允堯詢問。「怎樣，要不要出來吃個飯、看個電影？最近有部電影還不錯。」

「不要，這本書看完后我就想睡了，明天還要上班。」開玩笑，又去吃飯又去看電影，那要玩到什麼時候？

「妳是老人啊，這麼早就要睡覺？」雷允堯還真是服了她。「出來啦，難道妳忍心看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嗎？妳這算什麼朋友？」

「開玩笑，我記得你雷帥哥很有一套，朋友多，女朋友也不少，怎麼會孤零零地一個人吃飯？」

「老實告訴妳好了，我覺得很煩。」雷允堯嘆氣。「人真的不能長得太帥，要不然每個女的見到你都像餓狼撲羊一樣盯着你看，會讓人食不下咽的。」

哇哩咧，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孔淳雁忍不住翻白眼。

「你再吹嘛！」她唇邊帶着隱藏不住的笑意。

這個傢伙真是超級欠扁，有夠痞的。

「我只是實話實說。」雷允堯突然高喊：「我已經到妳家門口了，快出來！」

「什麼？我又沒答應你。」怎麼會真的跑來，他是開玩笑的吧？

這個傢伙最無聊了，說不定在騙她──

縱使孔淳雁不太相信，但她還是拿着手機跑到陽台。當她看到那輛白色的跑車時，有些吃驚。

「你怎麼會知道我家住哪裏？」她曾讓他載過，認得他的車。

「查的啊，我們是朋友，我怎麼可以不知道妳住哪裏？」雷允堯說得理所當然。「還是妳也要去我家，看看我家在哪裏，我可以載妳去。」

也對，他和她頂頭上司是好朋友，要知道她的住處並不難。

「不……不用了，我去你家幹麼？」虧他說得這麼自然，不過這麼晚了，她去他家教人不想歪都難。

「不用這麼驚慌吧，我家又沒養猛虎。」雷允堯根本沒多想，他催促着。「去不去？我快餓扁了。」

「我……還是不去了。」兩人似乎太過接近了，這種感覺讓她有點不安。「我今天工作有點累。」她找了個借口。

「這樣啊……好吧，那不勉強妳，我隨便買個東西吃。」雷允堯埋怨。「唉，最近我工作也很多，早點回去休息也好，妳也早點睡，改天我們再去看電影。」

「……嗯。」

「就這麼說定，OK，掰嘍。」

「好，掰，你開車小心點。」

「知道。」

電話掛斷，那輛白色跑車就這樣駛離她家門外。

孔淳雁的目光注視着那輛車，心裏有點後悔。

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從此不認她這個朋友？

她輕嘆息，察覺自己的想法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拜託，她本來就沒想過要交他這個朋友，是他硬賴着她的，就算以後他都不再出現，那也沒什麼，不是嗎？

可是，心裏卻有點空虛，這……是不是她朋友太少，生活真的太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