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 球!(三)

第一場 球!(三)

江北區本來只是一個縣而已,被划入花都管轄是近幾年的事情,對此本地人是在興奮中帶有一如既往的謙卑。.co本來花都就被某些人稱之為最像城市的農村,花都人對此引以為恥,同時他們又把這種稱呼轉嫁到了江北區的頭上。

沒有辦法,後到的新人如果不是特彆強勢,總是要受到點欺負的。在大萌帝國的行政編製中,“都”比行省要高那麼一點點,花都人也確實感受到了這其中帶來的某些好處。

江北都市報的前身,不過是江北縣的機關報而已,其規模可想而知。後來江北成了區,工商業確實也展起來了,各部門像是充氣一般猛地膨脹起來。據說是某位大能從財政弄到了一筆撥款,江北都市報就這樣出現了。

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一點草台班子的氣息,但是地頭蛇終究是有些優勢的。最近幾年來,江北都市報看起來展得還可以,前段時間還招了一批人,何田就是在那個時候成為記者的。

嚴格地說,只是實習記者。他們沒有帝國統一頒的記者證,出門採訪只能夠出示報社的實習記者證而已。這其中的差別,簡直是如同正規軍和地主武裝的區別一樣大。當然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他們並不能夠分辨出兩者有多大的不同。

“蘭姐,剛回來?”在報社門口,何田眼睛一亮,微笑着打招呼,“對了,今天我出去跑了趟,您聽我說說經過。幫我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了的地方。”

葉蘭是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人,長挽成了髻盤在腦後,上面插了根烏木的簪子。烏黑的頭更是襯托得紅顏風情萬種,但那並不是奪目的光彩,而是如水般的沉靜。如果你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當你驚醒的時候,才會現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如同水滴石穿,也會留下深深的印痕。

她穿的是那種帶有所謂傳統元素的上衣,立領、蜻蜓扣、素底藍花。這種衣服穿的人本來就不多,穿起來好看的,就更少了。葉蘭卻可以驕傲地展露自己的身材,看起來又沒有一絲媚俗的感覺。

“哦?說來聽聽。”葉蘭橫了何田一眼道,“不過都回到報社門口了,我要回去喝水,邊走邊說吧。”何田看着那微微張合的櫻桃小嘴,只覺得口乾舌燥,心中吶喊着:“我才是那個需要補水的人啊。”

兩人向報社裏面走着,何田就趕忙將今天出去採訪的,那家投訴養鴿人的事情說了一遍。葉蘭仔細聽着,等何田說完,兩人已經進了報社的大樓。

“就是這樣了,我最後確定了那家養鴿子的不在屋裏,然後就回來了。”何田眼巴巴地看着葉蘭道,“師傅啊,我可是您**來的。您多少還是指點兩句,我這樣處理到底對不對?”葉蘭撲哧一笑道:“我可是渴得受不了了,我懶得上樓,先到接待室喝水去。”

江北都市報的接待室就是大樓裏面靠近門口的一個房間,報紙上公佈出來的熱線電話就是通向這裏。記者們輪流在此值班,記錄電話,接待前來提供新聞線索的人——通常這都是些要求曝光,伸張正義的群眾。

這樣的制度毀譽參半,有些記者認為這純屬浪費自己的時間,另外一些人則覺得是搶新聞線索的好機會。按照潛規則,值班的記者有權力先挑選那些記錄下來的新聞線索。

此時接待室裏面空無一人,葉蘭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不知道該誰值班,現在要是有群眾來了怎麼辦?”

何田將自己的挎包扔下,跑到飲水機旁去接了兩杯水,回頭說道:“也許是有點什麼事吧,不過社裏也確實有幾個人弔兒郎當的。當頭的不管,我們大家也就裝成沒看見了。”

葉蘭搖了搖頭,在沙上坐了下來。她一隻手去接何田遞過來的水,匆匆地喝了一大口。同時還彎下腰去,用另一隻手脫鞋。

她穿的是膠底的步鞋,系帶勒得有些緊。脫了鞋以後,葉蘭就這樣伸直了雙腿,哀怨地嘆息道:“可憐啊,只要是上班,就不敢穿好看又休閑的涼拖鞋,腳疼得厲害呢。”

何田正看着那絲襪包裹下的小腳丫,聽得這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道:“蘭姐,要是您能夠穿着拖鞋也奔走如飛,那自然不怕狗了。”

“你倒是記得那事。”說起這個來,葉蘭還有些不好意思。當初何田初到報社的時候,就被分配給葉蘭去帶。這是慣例了,總是由老記者帶着新人跑幾天。不需要什麼特殊培訓,能夠進報社的,都有些文字功底。在老記者身邊跟幾天後,一些基本的東西也就熟悉了,然後就是要看各自的悟性了。

當時何田對於這樣一個尤物的不良之心倒是不少,就是沒有多少尊敬的感覺。只是他掩飾得好,沒有表露出來。等他跟着跑了幾天,就把震驚全部寫在臉上了。

葉蘭實在是太亡命了,這樣一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女人,跑起新聞來比男人還要猛上幾分。往往是何田累得都不想走路了,葉蘭還計劃着下一步去採訪相關人員。為了親眼見到某樣東西,翻牆爬窗更是等閑小事而已。

只不過葉蘭有心殺賊,無力回天,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沒有好到能夠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地步,她也就是敢做而已。而何田並非那種扭扭捏捏地要保全儀態的人,跟着爬垃圾山,在拆遷工地的廢墟上,被混凝土撞得額頭青也毫無怨言。

有一次兩人一起去採訪一個在居民區中養豬的傢伙,結果在門口就被惡犬趕了回來。平時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蘭姐,竟然在那個時候幾乎嚇得走不動路了。何田這才知道葉蘭極其怕狗,只好連拉帶抱地把她弄走。

至於兩人在採訪途中彼此幫助,身體接觸多了的事情,何田也從來都沒有以為自己可以藉機做點什麼。看起來那樣胸腿相貼的親密接觸,也不過是何田眼中在爬坡上坎時拉一把而已。

這樣一來,倒讓葉蘭對何田高看了幾分,覺得此人沒有莫名其妙地自以為是婦女之友,給他個笑臉就認為是暗示着什麼。既然葉蘭認為何田不猥瑣、不做作,指點起來也就更盡心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何田倒是希望能夠長時間跟着葉蘭。即使不提有這樣一個美女陪伴在身邊,關鍵是葉蘭對於記者這一行的態度,是何田所欣賞和敬重的。跟着她的時候,可以學到許多東西。

但是對於記者來說,兩人同時出動是不得已的事情。因為大家都是有定量任務的,如果不能夠完成,那就連基本工資都無法保證了。如果兩人分享同一條新聞,結果就是每人只能夠算是半條而已。

老記者帶新人是特例,不會有老記者願意長期這樣的。所以何田在那以後就規規矩矩地開始跑單幫了,也沒有纏着葉蘭要多帶幾天。當然了,他還是經常向葉蘭請教,而葉蘭也很樂意指點何田。

兩人在接待室裏面說笑一陣,葉蘭的水也喝了一大半了。她拿着水杯,用手指輕輕摩擦着杯底,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葉蘭做出來也讓人想入非非。

“你確定屋裏面沒有人嗎?”葉蘭突然問道,何田急忙答應:“是啊,我敲了門的,沒有人答應。”

“多久?我是問你在敲門后等了多久。”葉蘭這樣問着,何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錯了,但也不得不老實回答道:“沒有等多久,大概有一兩分鐘吧。”

葉蘭搖頭嘆息道:“你該多等等的,在敲門后沒有馬上應答,可能有許多原因的。比如說那人正在離門比較遠的房間裏,又或者是他擔心門外是歹徒,所以就猶豫不決了。”

瞄了眼何田的身板,葉蘭又笑道:“你若是老老實實站在門前,那人在貓眼裏看到了,說不定就開門了。”何田不忿地一拍胸膛道:“按照我這身體,怎麼也是個江洋大盜級別的吧。”

玩笑歸玩笑,何田現在也知道自己當時是沒有做好,他小心地問道:“蘭姐,那個……我覺得,雖然追根問底的精神不能丟,但是也要考慮到成本啊。”

“哦?”葉蘭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田,眼波流轉間,那嫵媚的樣子勾得何田不敢再看下去,只得低下頭去說道:“蘭姐啊,如果是條重要的新聞,當然可以不惜血本了。但是這條新聞,一看就知道是條小新聞啊,如果浪費太多時間的話,是不是不划算呢?當然了,我就是舉個例子而已,嗯嗯,可不是就只說這件事情了。”

說完了這些,何田就看着葉蘭,臉上那明明是陪着小心的表情,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倔強。葉蘭本來還打算責備他幾句的,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不由得一軟,低聲說道:“你這樣想,其實也沒有錯。新聞本來就是要分重要性的,好的新聞,總編評的等級高些,獎金就多些。如果只是寫些家長里短的小消息,也就只是算完成了任務,吃點死工資而已。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卻忽略了。”

何田注意聽着,身體也向葉蘭那邊傾了過去,現在兩人間的空隙只不過是容納得下一隻手掌而已。但兩人都是低着頭的,葉蘭也許還沒有注意到,紋絲不動地說道:“我們這些記者,算是先天不足的,只是能夠跑市民熱線這一塊,這就決定了我們比不上那些政法組、經濟組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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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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