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照,你方才說的是真的嗎?」花奇一臉驚訝。
「千真萬確。女王陛下這次召我們四人而來都邑,就是為了這件事。這是宮中內侍親口告訴我的。」花照十分肯定。
「這麼說,女王陛下是想趁花妙公主殿下二十歲生日當天,在我們四人中遴選出一人為公主殿下的第一夫婿啰!」花波頗為興奮。
「你只說對了一半,女王陛下是有意讓公主殿下在我們四人中選出一位,做為公主的夫婿,不過我們四人只是第一批人選,若是公主殿下不中意我們任何一人,那麼將再另召一批郡王的子弟前來都邑,直至公主殿下有中意的人選。」花照一早便向宮中親近女王陛下的內侍打聽情況,一得知消息便趕來告訴他們三人。
花星聞言,面無表情,心想:「當公主第一夫婿固然十分誘人,將來等公主殿下繼位后,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王夫,但是卻也從此喪失自由,終其一生將困在宮中,不能隨意出宮。而且公主殿下將來也會再有第二夫婿、第三夫婿……,從此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地位,必須開始與其它夫婿爭寵、勾心鬥角。如若得不到公主殿下的眷寵,遭到冷落,那即使身為第一王夫,只怕連宮中一般侍衛還不如,至而無人聞問;如現下女王陛下的第一王夫,就是因得不到女王陛下的眷寵,不知被冷落了多久……」
花奇掃了一眼其它三人的表情,花照面色凝重;花星面無喜色;唯花波面露喜色,他目光停在花波臉上,問道:「花波,瞧你好似挺開心的,怎麼?難不成你想被選為公主殿下的第一夫婿嗎?你可得想清楚,公主殿下的第一夫婿並不好當。」
花照也道:「不錯,瞧瞧現在女王陛下第一王夫的情形就可知道了,這第一王夫是名兒好聽,實際上其中的辛酸苦楚恐怕不為人知哩!」
對他們兩人的話,花波十分不以為然,心想必是他們也想爭奪這第一夫婿的位置,所以才出言恐嚇他,讓他心生退卻而不與他們爭,便道:「你們這是在嚇我吧!」
「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第一王夫的情形嗎?」花星望向花波。他心下早已打定主意,絕不要被選為公主殿下的第一夫婿,一旦被選中,就猶如小鳥進了樊籠,永遠無法自在飛翔,兩百多年的漫漫歲月,將在宮中虛度了!
「什麼情形?」花波不解的望住他問。
「聽說自女王陛下迎娶了第七王夫后,就不曾再對其他六位王夫聞問過,第一王夫因受不了女王陛下這樣的冷落,終日鬱鬱寡歡,終於得病。之後,女王陛下以希望讓第一王夫靜心養病為由,讓他遷出宮中,到碧英別苑養病。從此,第一王夫就不曾再離開碧英別苑踏入宮中,至今聽說已有七十多年了!」
「是啊!他雖貴為第一王夫,但是也不過是空有其名而已,這種情況,無疑是被女王陛下驅逐出宮。」花奇感嘆的道。
「若是真被驅逐出宮那也還好,至少出宮后便是自由之身,可再另尋伴侶,然而如今,他被困在碧英別苑,哪兒也去不得,猶如馬兒被囚在籠中,無法振翅高飛,這滋味可更難受了!」說到此,花照自己心下也打了個寒顫,若這種情形換是他……,他真不知該如何度過這漫長難熬的日子,唉!王夫難為呀!
花波一臉驚懼,顫聲道:「真……真是這樣嗎?」太可怕了!若真是如此,這種王夫還是不做的好。
花奇盯着他,沉重的道:「你知道這第一王夫是誰嗎?他便是我母親的兄長,所以他的情況我比誰都清楚。我是絕不願被選為公主殿下的第一夫婿,這麼凄慘的日子我過不來。」
花星與花照也深有同感,暗暗點頭,他們與花奇的心意是相同的,絕不要被選為公主殿下的夫婿。
花波一改方才興奮之情,此時他也打定主意不願被選為公主殿下的夫婿,這麼可怕的日子,他才不幹。不過他忽想到一事:「這第七王夫是誰?為何女王陛下如此眷寵於他?」
花奇道:「聽說是女王陛下的貼身侍衛,從小跟女王陛下一起長大的。」
「既然如此,那他們之間定是情意深厚,為何當初女王陛下不立他為第一王夫呢?」
「你忘了嗎?凡王室繼承人是不能迎娶平民為夫,第七王夫既是女王陛下的貼身侍衛,自然不能立為第一王夫。」
「對喔!我差點忘記,咦!不對,既然平民不能選為夫婿,第七王夫既是出身侍衛,也應是平民,自也不能立為王夫,何以女王陛下竟又會立他為第七王夫?」
「這其中原委我就不知道了!」花奇搖頭。
花星忽道:「聽說這是當今女王陛下與先女王陛下做的交換條件。」
花奇不解的問:「這怎麼說?」
「當年女王陛下與第七王夫相愛至深,女王陛下有意想要立他為第一王夫,然而礙於彼此之間身分的差距,先女王陛下不肯答應,女王陛下卻執意說若先女王陛下不答應此事,她就不立任何夫婿,於是兩人便僵持不下,後來有大臣向先女王進言,獻上一計……」花星話未說完,花波便打岔道:「就是要女王陛下先立下六位王夫?」
「不錯,逼於無奈,女王陛下只得答應,所以她才會如此冷落其它六位王夫,獨寵第七王夫。」
「這麼說來,女王陛下也算是用情至專之人。」花奇向來敬佩用情專一的人。
「不過,女王陛下這麼做卻也害苦了其它六位王夫。」花照不以為然道:「其它六位王夫何其無辜,要受到女王陛下這般的冷落,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出宮,各自去尋覓馬於自己的真愛,也強勝過留在宮中過着無人聞問的日子。」
「你說的雖有理,但是依官規,女王陛下是不能這麼做的,除非六位王夫犯下不可原諒的錯,否則若讓他們出宮,會引起人民百姓非議指責的,況且,朝中大臣也不會同意這麼做的。」
花奇搖頭嘆息:「一入宮門,此身就已非屬於自己的了,任何事自己均做不得主,這樣的日子我可過不來,六天後公主殿下生日當天,你們誰有意當公主殿下的夫婿,我絕不會與他爭的。」
「這……萬一若是讓公主殿下選中為第一夫婿,那該怎麼辦呢?我也不想當公主殿下的夫婿啊!」花波一臉憂愁,原先對於當公主殿下的第一夫婿十分有興趣,現在卻反而避之猶恕不及,深怕憑自己俊美的外貌會不幸被公主殿下相中。
他們三人相視一眼,笑道:「那我們也只好恭喜你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當公主殿下的夫婿,該怎麼辦呢?」他焦急的站起身,來回鍍步,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公主殿下生日當天,我不要梳發,衣袍也穿件最不起眼的,然後一副無精打採樣,公主就不會選中我了!」
「花波,你先別擔心,公主殿下未必會選上你的,還有其它的人哩!」花照對他的態度感到好笑,彷佛他們三人條件都不如他,公主殿下定會選中他。
花波睨了他一眼。他這麼說的意思是指他的條件很差,公主殿下絕不會看上眼嗎?
花照一見他投來不悅的一眼,隨即會意:「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也許公主殿下另有中意之人。」
「另有中意之人?」他們三人均不解的望向花照。
「我聽內侍說出泥郡的花岩常到宮中,也與公主殿下頗為親近,還有……」
「還有什麼,你一口氣說完就是了,為什麼吞吞吐吐?」花波等不及想知道,急着催促他。
「還有……聽說公主殿下與宮中侍衛統領也很親近,仿似當年女王陛下與第七王夫的情形。」
「真的?」他們三人異口同聲驚呼。
花照低聲道:「這是聽內侍說的,實際情形我也不知道。」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麼女王陛下為公主殿下選第一夫婿的事,可就沒那麼簡單了!」花奇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們。
「只要我們不被選上,是真是假都與我們無關。」花波此時已一心一意不想被選為第一夫婿。
「花波說的不錯,況且這種事我們不宜妄加猜測。」花星輕聲提醒他們,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
雲淡風輕的午後。
一位少女趴在窗沿邊,慵懶無神的望着天際,喃喃道:「不過才二天,還有二十多天他才會回來,三天就這麼難熬,接下來約二十多日豈不更難過,唉!見不到他,仿似渾身都不對勁,滿腦子都是他。」
她只望半晌湛藍的天際,一合上雙眸,眼前出現的儘是他的身影,不知不覺低喚着:「花情,你快回來吧!我好想你。」
正出神之際,身後忽聞一女聲驟然響起:「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她驀地驚醒,回首瞧一眼身後的人。
「公主殿下,您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屬下已喚了您好幾聲,您都沒聽見。」一名身着黃袍的女侍衛,恭敬的道。
「沒什麼。花瑤,妳找我有事嗎?」
「是女王陛下召喚公主殿下前去。」
「母親陛下召喚我?是什麼事?」奇怪,自七父親生病以來,母親陛下就極少召喚她,這次突然召喚她,莫非是有什麼重要之事?
「稟公主殿下,屬下也不知道。」
她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袍,走出房門。
走至一出五彩綺玉鋪砌而成的殿宇中,殿上一張綺玉製成的大椅上,端坐着一美艷絕倫的女子,女子神態端莊威嚴。
她走至殿前,躬身道:「兒臣參見母親陛下。」自幼她即甚少與母親親近,每次見到母親,她便心生敬畏,不敢隨意嘻笑。
「嗯!妙兒,妳長大了不少。」大約也有兩年她沒有仔細瞧瞧這個唯一的女兒了!時間過得真快,想不到她已二十歲了!
「母親陛下,您召喚兒臣甫來,不知是何事?」見到母親眼中溢着一抹慈愛的眼神,心中微覺一暖,母親到底還是關心牠的。
「妙兒,再過四日便是妳二十歲生日了。」
「是的,母親陛下。」想不到母親陛下竟然還記得她的二十歲生日,原以為這次要獨自一人過了。以往,每年都是花情陪她過生日的,母親陛下僅是派人送來禮物而已,這次母親陛下突然提起是……
「我已召來東、南、西、九四郡的公子前來。」
這是什麼意思?花妙怔怔的望着母親。
見她一臉迷惑,女王便道:「我特地召他們前來陪妳一同過這二十歲的生日。」
「他們要陪我過生日?」她一臉驚愕,叫四個她不曾見過面的人來陪她過生日!她倒寧願只有花情一人陪她過生日。
「他們四人中,若是有妳中意之人,便告訴母親,母親會替妳安排的。」她不希望強迫她迎娶自己不中意之人為夫婿,現在替她安排,可讓她有多餘的時間挑選自己喜歡之人,不至於像她……
花妙蹙眉細想她話中之意,片刻才恍然大悟,比道:「母親陛下,您的意思是……」
「不錯,若妳中意他們四人之中任何一人,便可擇立為第一夫婿。」
「這……若是我對他們都不中意呢?」她連他們的面都不曾見過,怎麼可能只見一面就決定中意誰呢?況且……她的心中突然浮起花情的身影,若是她這麼做,好似十分對不起花情。
「若妳都不中意,我會再召其它各郡的子弟前來,直到挑到妳中意的為止。畢竟妳已將滿二十歲了,是該選立夫婿了。」
花妙為難的望着她,想起了宮中的規定,凡王室繼承者,屆二十歲時,均須選立至少一位夫婿,而這位夫婿,一定得是各郡郡王的子弟,……花情該也知道這件事吧!
「妙兒,妳可是有什麼問題?」
「我……沒什麼。」
「既然沒事了,那妳就下去吧!」
離開大殿,一路上花妙都眉頭深鎖。
花瑤一見她進寢宮即面色凝重,趨上前關切的問:「公主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煩憂的望向花瑤,半晌才通:「母親陛下召來了東、南、西、九四郡的公子,要在我生日當天陪我過生日。」
「這很好呀!可是公主殿下為什麼看起來不太開心?難道公主您不喜歡他們來陪您過生日嗎?」
「若是只是純粹陪我過生日,我倒不會不喜歡,但是……,唉!母親陛下竟然要我在他們之中挑選一人為夫婿。」
「這也沒什麼不對呀!公主殿下已年屆二十,是該擇立夫婿的。」
花妙看了她幾眼,欲言又止:「妳不會明白的。」若是她擇立夫婿,那花情怎麼辦呢?他會怎麼想這事?花情……唉!
花瑤望着她低聲咕噥,「公主您不說屬下當然不會明白。」
「唉!」花妙一聲長嘆,坐在椅上,支着下巴,喃喃道:「我該怎麼辦呢?」
花瑤見她一臉煩憂,忍不住問道:「公主殿下,您到底是在煩惱什麼?或許屬下可為您分擔一些呀!您告訴我嘛!」
花妙看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公主……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他。」花瑤興奮的道:「公主,您是在煩惱花情,對不對?」好歹她也跟了公主殿下這麼多年了,她的心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吧!
花妙一雙明眸,倏地揪着她瞧。
花瑤繼續道:「公主,其實花情的事您實在不用擔心,這事他自己心裏應該也是明白的。」
花妙低首,默然不語片刻,才道:「我不想立別人為夫婿。」除了花情。她只要他,有他在身旁的日子,她總覺得很安心、很放心、很開心,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有他在身旁的日子,一旦她擇立了夫增,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這樣隨時陪伴在她身側;現在見不到他幾日,已令她很不習慣且難受,若是他離開她,她無法想像那樣的日子她要如何度過。
「公主,這是不可能的,依官規,在您年屆二十歲時,是必須要在各郡郡王子弟中,擇選一人為第一夫婿的,而且其它的夫婿,也都需是郡王的子弟,這您應該知道的。」公主殿下不會是想……,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這些她當然都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想立其它任何人為夫婿,可是,正如花瑤所說,那是不可能的,唉!花情,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身為花月國公主,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若是我是平民就好,就可以不用考慮這些了!
花妙移步向外走去。
「公主殿下,您要去哪裏?」花瑤急切的問。
「我想出去走走。」
「屬下陪您去。」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花瑤望着她的身影暗忖,看情形,公主殿下對花情似乎動了真情了!而且還用情不淺。依官規,他們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公主殿下,這件事屬下也無法幫您,只有您自己看開點了!
花妙心不在焉、不知不覺走出了宮中,朝花花山走去。
一路走着,她低頭想着心事,全然沒注意到周遭的其它事物。
忽聞一聲刺耳的馬嘶鳴聲,她才抬起頭來,赫然發現眼前一匹馬正揚起前蹄,只差半吋就踢到她了!一驚就跌坐在地上,驚懼的瞪視眼前這匹馬兒;自十歲那年被馬兒為嚇過,她至今仍然有些害怕馬。
馬上的人見狀,急忙翻身下馬,俯身上前問道:「妳可有受傷?」
他扶起她后,她才稍稍撫平一顆驚懼的心。
「妳沒事吧!」他歉疚的問,暗暗自責為何不專心騎馬,險些誤撞到人了!
她拍拍衣袍上的塵埃,仍有些心悸的道:「我沒事。」抬眼望向他,忽發覺一事,「嗓!你這雙眉毛,竟然跟他長得有些相似!」說罷便不自禁的伸手去撫他的雙眉。
他這才注意到她長得可真美,美得令人不捨得移開雙目,那眼、那鼻、那唇,宛如上天精心雕琢似的,精緻無瑕,那皮膚更似出水芙蓉般潔白粉嫩,他直直的盯着她瞧,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她伸手撫摸他的眉毛。
花妙輕無他的眉毛,喃喃道:「真像,真像,這雙眉毛像極了牠的。」
半晌,他終於回神后,才注意到她的手竟然在撫摸他的眉毛。若是其它的女子這般對他,他一定會立刻撥開對方的手,然而對她現在這樣的舉動,他卻無意要這麼做,不過,奇怪的是,她為何只撫摸他的眉毛呢?瞧她的神情,並不像在調戲他的模樣,她方才好似說真像,難道是說他的眉毛像某個人?
「我的眉毛有什麼異樣嗎?為何妳一直撫摸我的眉毛?」
「你這眉毛長得跟一個人很像。」她縮回了手,眼眸仍注視他的眉毛。
「哦!是誰?」
「我的一個朋友。」
「想必他與妳必是關係不淺,所以妳才這麼注意我的眉毛。」他一向最厭惡女子調戲他,但是她方才的舉止,他並沒有感到絲毫不悅,相反的,心中對她反而升起一絲沒由來的好感。
「嗯!他是我……身旁很重要的一個人。」她將眼眸移到他臉上,上下打量着他,是個頗為俊雅的年輕男子。本來他的馬為嚇到她,她應該要向他興師問罪的,但是瞧見他有一雙與花情相似的眉毛,不由得也對他心生好感。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花星。方才真是非常抱歉,險些就誤撞到妳。」他為了最近公主殿下要遴選夫婿的事,十分心煩,於是便策馬四處走走,因在思量如何才能不被公主殿下選為夫婿,而沒有專心騎馬。
「不要緊,方才我也沒有專心的在走路,所以才會差點被你的馬兒撞到。」忽瞥見天迸滿天紅霞,她為道:「啊!快日落了!」
「是啊!聽說這花花山日落極美。」
「哎呀!才在山腳,只怕等我上得上去,太陽都已落下了!不行,我得快點跑上去。」她說罷頭也不回的拔腿便往山上跑。
花妙奮力的跑了片刻,旁邊忽聞一聲:「不如我載妳上山吧!否則等妳到了山頭,只怕太陽已落下了!」花星騎着馬在她身旁道。
她望向他,沉吟片刻,心中雖仍懼怕馬兒,不過既然已來到這兒了,若看不到日落,又覺十分可惜,細想一下,便道:「好吧!」她驚懼的讓他拉上了馬。
馬兒馳騁片刻便到了山頭,剛好迎上正緩緩西沉的紅日。霞光沉慢天際,染出了一片橘紅的瑰麗色彩,兩人目不轉瞬的凝視着逐漸西沉的紅日。
「真美!」花星忍不住讚歎。
花妙靜默的瞇着眼凝睇漫天的霞光,直至紅日已完全西沉。半晌,滿天的霞雲才一點一點被黑暗吞噬。
「妳常常來這兒賞日落的嗎?」花星側首凝望她,更發覺她真是美得無瑕。
「嗯!」
「妳很愛看日落?」
「它很美!可是卻很短暫,也許就是因為這麼短暫,所以才更顯出它的美。」
晚風涼涼的襲面,直沁人心脾,他們騎在馬上,漫步朝山下走去。
到了都邑城,花妙下馬後,漾起一抹微笑,朝他道:「謝謝你了,再見。」
他急忙喚住她:「等等,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我……叫花渺。」
「我們……還會再見面吧?」他心下十分渴望再見到她。
花妙抬眼望向他,道:「我也不知道。」都邑有這麼多人,她怎麼會知道還會不會再見到他。
他小心的又探問:「妳明日還會不會再去看日落?」不知為何,他就是想再見到她。
「也許會,也許不會,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吧!」花倩不在,她自己也不太想一個人去看日落,沒有他陪伴在身旁,總似少了些什麼。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后,花星才慢慢的騎着馬回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