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醒
“oh，武夫長老你是做什麼？你瘋了？快鬆手！”o
風水輪流轉，南軒老頭驟遇偷襲，一下被武夫長老得手，脖子被一隻牛手和另外一隻碧油油的植物手掐得額頭青筋暴起。
“……都是你這個白夜瘋子害的。你不幫我恢復原樣，我就不鬆手！”武夫長老氣急敗壞道。他在牛頭人當中算是菩薩脾氣，但現在卻被南軒的試驗害得外形變成了樹人一樣，這比殺了他還令這憨厚的長老難受。在得知自己身體變化的初始，武夫長老還指望着南軒能夠幫幫自己，而現在南軒毫不負責的態度，無疑是點燃了火藥桶。
“你……你聽我解釋……”
“幫我恢復原樣，我寧願不要這隻怪手！”武夫長老又是一聲牛吼。
這項輝煌圖騰木的實驗，一開始就是南軒老頭提出的。輝煌圖騰木是輝煌牛頭族的特有樹種，是族群的象徵。其中更是聖物。僅僅只有十來顆樹種。
這種圖騰木天生有異能——輝煌屬性，可以將周圍的木系靈力傳輸給靠近的人，增強防禦力和自愈能力。開始武夫長老是不敢答應，因為輝煌圖騰木存活極其困難，對於溫度、濕度、土壤的要求非常高。不過在南軒老頭將一根輝煌圖騰木的樹枝嫁接到地**中一種植物上后，武夫長老對於南軒老頭是徹底信服了。這才答應作為南軒的第一個與輝煌圖騰木融合的試驗品。
不料想武夫長老移植了圖騰木義肢后，現自己模樣竟變得跟傳說中的樹人一樣，心中沮喪無以復加。這不成怪物了？
阿里安娜和密室里的其他牛頭人，看到武夫長老猙獰面孔，全都吃驚不小。片刻的分神后，立刻幾個人影嗖嗖奔過來。
負責守衛的皮波隊長、含情脈脈躲在陰影中注視阿里安娜的飛火，兩人一個極力去拉開二人糾纏的手臂，另外一個死死抱住武夫長老的腰向後拉。然而不管二人如何努力，武夫長老掐住南軒的脖子的雙手就是紋絲不動。
南軒老頭的白眼翻得更歡了，倉促之下，他竟是忘記了抵抗。
阿里安娜在旁邊拉扯了一會，也是絲毫不起作用。想了一想，她不由將心一橫，“長老，得……得罪了！”手掌中頓時風雷大作，從南軒住處得來的風雷杖閃耀出茫茫電光，作勢就要敲向武夫長老的牛頭。目前看來，只有敲暈武夫長老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快辦法。
突然，洞**撲簌簌塵土不斷向下掉落，一陣天旋地轉，地面起伏不定，沉悶的爆炸聲音從地底轟隆隆傳來。
地震？眾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趁武夫長老瞬間分神的時候，他掐緊南軒的手已經被飛火和皮波隊長扯脫開來。
爆炸仍在繼續，地面像沸騰的熱水一樣波動。突如其來的境況，眾人一下警惕觀察四周，一個個靠在岩壁上人人自危。
突然，密室里一個牛頭人尖銳的嚎叫道：“快看，地面出現了一道裂縫……要……要塌陷了！”
“鎮定，你這個蠢貨！”
蒲扇大手狠狠扇向那驚慌的牛頭人，打得他一個趔趄。隨後，皮波隊長呼哧呼哧喘着熱氣，向四周略顯慌亂的人群不斷招呼，大聲呼喝，有條不紊地指揮着牛頭人衛士和侍女將殘疾牛頭人保護着貼住牆壁後退。
地面上的裂縫不斷擴大，森森縫隙轉眼間達到一米多寬，五米多長，像條噬人的巨蛇。嘩啦啦的地下水從中滿溢而出。
看到地下水，武夫長老頭腦冷靜了下來。他可是領導整個族群的五大長老之一，關鍵時刻巨大的責任感令讓他排除掉了心中所有雜念。
“飛火，將另外間密室里的輝煌圖騰木種子全部移走，能搬多少搬多少。皮波，讓少女帶領傷員們離開。其他人凝神戒備，我懷疑這是人為事件！”
肌肉狂化之後，飛火帶領幾個年輕牛頭人旋風一樣進入了密室左的偏門。那扇門後面，種植了大量輝煌圖騰木的苗子。
不一會，所有的牛頭族少女和傷員離開了密室，單單隻剩下殖裝完畢的阿里安娜、南軒、武夫長老和一些牛頭族壯年衛士。
爆炸聲漸漸休止，裂縫的擴展也停了下來，只有水流奔騰着湧出，漸漸漫溢到眾人的腳背，四處流瀉。
水流很熱，不斷蒸騰起茫茫霧氣。渦渦旋轉的水流中，一**的黑色流光若隱若現，每湧出一波流光，水面便翻騰澎湃一次，**大量的霧氣和泥沙。
“這裏面一定有古怪。”武夫長老牛頭微皺：“誰下去看看！黃泉界的西部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地震生。而且這地**岩質堅固，當初是我和其他長老親自選定的，沒可能會出現裂層的！”他心中暗自懷疑，是不是什麼黃泉界的妖獸弄的。只是黃泉界中，除了疾風魔蚯那種喜歡鑽洞居住地**的魔獸外，沒聽過有什麼強大的地下魔獸啊。
那剛才慌張亂叫的牛頭人聽后馬上脫去衣服，作勢欲跳進水裏。剛才被皮波隊長訓斥了下，年輕牛頭人的自尊被深深刺激了，現在是急於表現。
“等等，先試試是什麼東西。”南軒老頭阻攔住那想跳下去的牛頭人，說完，從腰際里掏出一個黃白色的小圓球。
圓球滴溜溜的散出蒙蒙紅光，眾人可以感覺到裏面迸出燥熱的火焰能量。
南軒老頭沖眾人神秘一笑，然後對阿里安娜挑了挑眉毛：“丫頭，看好了。這是你南軒爺爺早先明的東西。”
圓球落入水中后，水裏面先仍是毫無動靜，就在眾人拿眼瞅向南軒老頭的時候，突然沉悶的水流聲隆隆傳了出來。
一**的巨大的浪花翻湧盛開，隨後整個水面陡然平滑如鏡。片刻的寂靜后，地面又是瘋似的震動，十幾條粗如巨蟒的水柱爆炸而出，密室頂部的石壁瞬間衝擊出一個個深坑來，水柱濺射到身上就像被一枚枚鋼珠打中。
突然，嘩啦一聲巨響，兩個人從水裏狼狽不堪的跳躍出來。
“纏繞的思念，束縛！”岸邊的阿里安娜戒備已久，金屬絲球帶着蒙蒙寒光，卷向跳出來的兩人。十幾個魁梧的身影不約而同撲向二人。
攻擊扑向二人的時候，突然瞬間停止住了。那兩人當中其中魁梧的一個，接下了所有襲來的牛頭人攻擊，他旋風一樣在空中身形搖擺不定，高的度化出一個個殘影，將牛頭人戰士都拋了出去。而阿里安娜，卻被另外一個人抱在了懷裏。
“方信，怎麼會是你？痛不痛？”
阿里安娜嫣紅的臉蛋上出現一抹蒼白，手指撫摸着眼前少年人的臉龐，一道紅痕正以肉眼可辨的度慢慢恢復常色。
“為什麼你不閃不躲？”阿里安娜萬萬沒想到，從水中跳出的二人竟是方信和東方。剛才她一擊之下，被二人躲過，然後又順勢一鞭直抽方信，這一鞭抽實了的話，堅硬的玄武岩都會被抽成兩半。而方信稍一閃避，就在金屬絲球抽中的瞬間，圍繞方信的黑光微微蕩漾，蠕動重組出一方黑幽幽的鏡子形象，詭異的憑空出現在方信臉龐，將金屬絲球上攜帶的靈力被那黑幽幽的鏡影蠶食個乾淨，故而金屬絲球雖然擊中了方信，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因為我相信我的小阿里安娜不會傷害到我。”方信目光轉柔，俏皮地捏了捏阿里安娜的鼻子。
“阿里安娜，以後我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到你。知道么？”
方信說話之時，臉上浮現出強烈的自信，似有陽光從眼裏綻放出來，神采飛揚。滿身流轉的黑光圍繞着他和阿里安娜，兩人緩緩飄落。
“南軒，你要死了，搞什麼飛機。差一點就悲劇了！”東方一臉不悅，大步向南軒走過來。他頭焦如茅草，身上衣衫襤褸，**和大腿處開了多個洞，很多血痕正慢慢癒合着。這些傷口，正是剛才南軒仍下去的圓球的傑作。
南軒看到東方和方信，滿臉驚訝。這兩個傢伙，自己離開武夫長老那洞**的時候明明他們還在裏面啊，現在怎麼從水裏跳了出來？當他又看到方信身上流轉的黑光時，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看來是成了！
“沒死已經是大不易了。要知道，我剛剛扔下去的可是‘三號’。”說話的時候，南軒一臉的無所謂。對於東方現在的狼狽樣子，他心裏沒有丁點愧疚，聽說話的口氣，似乎對於東方能在那“三號”下存活下來，覺得是奇迹一般。
在南軒這實驗狂人的各種試驗中，他明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剛才投擲進水裏的圓球“三號”，原本是一種類似於炸彈樣的事物。裏面主要以黃泉界中聚靈性能極強的“融日水晶”為主材料，輔以各種藥物，只要持有者輸入靈力進去，就可以激化裏面的藥物促進“融日水晶”爆炸瞬間釋放裏面的儲存靈力。從“三號”這數字可知，南軒老頭是試驗了一個系列的爆炸性圓球。
“方信朋友，這麼說來。剛才的地震還有這裂縫流出的地下暗流，是你們引起的了？”看到從裂縫的地下暗流中蹦出來的方信和東方，牛頭人皮波隊長心下生疑，大聲質問道。
“你們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武夫長老面色慍怒，盯着方信和東方沉聲道。每一個地下石室，都是牛頭族花費了大量心血開闢出來的，而現在看樣子這間石室已是不能繼續住了，他實在心痛。
這時候，又是一陣山搖地動，剛才停止撕裂的地面**口被狂涌而出的地下暗流衝擊得不斷擴大，引起了一陣地層斷裂。
“長老，當務之急先封閉了這洞**還有這個地區。事突然，我們也不是故意造成這種清狂。不過等下我們會給朋友合理的解釋，而且會給你們合理的補償！”方信瞄了一眼噴涌的流水，急匆匆向武夫長老道。
水已經浸到小腿了，正洶湧衝擊密室的木門，估計過不了一會就會衝破大門淹向密室外面的廣闊洞**。
武夫長老戀戀不捨看了密室最後一眼，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原本是屬於他個人的靈醫修行之所，現在卻變成了汪洋之地。心裏不由閃過一個念頭：“這伙……白夜族人，一定是災星！”
轟隆隆的坍塌聲后，原本用熒光粉縷刻的牛頭圖案，被埋葬在了廢墟之下。
寬宏的洞**大廳里靜寂一片，大廳四壁上懸挂的植物油燈繚繞着青煙，光線昏暗。
牛頭族群的所有老幼婦孺、壯年全體出動，聚集在大廳裏面，除了沉重的呼吸聲，所有人都向洞**西邊，那一排精緻石屋中的一間翹以盼。裏面傳出的吵架聲奇大無比，一聲聲傳入眾人耳朵里。
“我反對。這不是幫助，這是禍害。他個實驗會害了我們全族！”武夫長老激動地道。
“武夫長老，你是怕輝煌圖騰木結合你們的身體后，牛頭族會變得不倫不類吧？我再重申一遍，這個擔心毫無必要。看來需要給你好好上一課！”南軒老頭吹鬍子瞪眼，不屑地看着面容倔強的武夫長老。
武夫長老又脫光了衣服。身上一**的綠芒將整個石室照耀得格外寒磣。他原本是想讓其他長老看到自己身上的慘烈情狀，好攻擊南軒老頭提出將所有牛頭人安裝上由輝煌圖騰木改造成肢體的建議。不料想，在眾長老對武夫長老進行擊打試驗后，武夫長老變態的防禦力和恢復能力一下令眾德高望重的牛頭長老大受刺激，艷羨不已。
在弱肉強食的黃泉界，任何能夠提升實力的機會，都是值得用命去換取的。很快，4票對1票，以大長老為的四大長老通過了南軒老頭的提議——改造牛頭人計劃。而對於方信和東方修行中意外破壞了地下岩石層穩定的事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筆帶過了。
方信原本修行的石室，由於他對於暗黑力量的控制不夠好，強大的湮滅之力導致生了大爆炸。東方恰巧在守護着方信，一起掉進了地下岩層的暗流裏面。而南軒老頭所在的實驗室底層剛好與地下暗流最接近，岩層也最脆弱。陰差陽錯之下，岩層斷裂后，地下暗流就從中噴涌而出。這才出現東方和方信從水裏狼狽逃離的那一幕。
由於地下水浸潤了洞**的最底層，住在靠近洞**底層的牛頭族人就搬離了。因為長期和濕涼的水汽相處，可是會得風濕的。至於什麼是“風濕”，牛頭人並不清楚，不過既然是牛頭族的友人“方信”少年鄭重提出的，那麼這種疾病還是遠離的好。
此刻，方信和東方修行的所在，正是那些搬離的牛頭人遺留下的房間。出於湮滅力量的不穩定性和保密的需要，方信和東方都認為修行還是離牛頭族人遠點的好。
“方信，你清楚自己身上的變化了嗎？”
屍斑魚油煙的清香味道洋溢在空氣中。洞**里詭異的一半黑暗，一半光明。所有的光線只要照耀到方信身上，就被其吞噬了般，有去無回。渦渦流轉的黑光，就像一床漆黑毛毯，將方信全身裹緊，僅僅露出清秀的面龐。
“我想……大概清楚吧。”沉吟一番后，方信緩緩道：“應該是靈力形狀的變化。”
東方不動聲色的臉上露出出一抹讚許，不過那讚許之色眨眼而過：“你說的是對的。如果爆炸當時，你沒有及時正確領悟出靈能力，恐怕已經被湮滅之力撕碎了。”
“修行可容不得一點疏忽。”
“誰叫你那麼不負責任了？什麼狗屁引導師嘛，將我丟盡破窯洞裏就不問不管了。真是一堆大狗屎！”方信聽到這不咸不淡的語氣，心中暗暗罵道，臉上卻沒有任何錶情。
方信現在是徹底知道自己上了東方的老當。人間界中，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說法。沒想到這說法在黃泉界中居然也通行，而且還更盛。問過阿里安娜后，方信徹底涼心了。原來所謂的引導師是黃泉界中，每一個族群必備的老師，引導本族群的小孩子領悟靈元能力，地位然，比親身父親更受徒弟尊重。
方信唯一心中疑惑的是，“東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白夜人，還要以引導師的身份教導自己？”
“你沒聽到我的話？”重重的一暴栗敲在方信頭上。
方信正思浮天外，一下吃了東方這一記，心中暗自惱火，當下將心中疑慮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你不是白夜人，那你是什麼人？”東方一下逼近方信的臉，嘴角掛着一絲神秘的笑容。深邃的眼神，似乎一下洞穿了方信心裏所有秘密。
方信心中一驚，心道：“媽媽的，老子能跟你說我是人類嗎？是了，既然是失憶，那就失憶到底吧！”
“我記不清楚了。不過你應該知道我不是白夜族人。”方信毫不示弱一挺身：“你一定是別有用心。”
“嘿嘿，你認命吧！黃泉界素來注重誓約，如果你現在反悔，不認我這個師傅。那也可以，不過如果你讓我丟了面子，那我是會誓死捍衛師道顏面的哦！”
東方先是懶洋洋的道，隨後聲音越來越銳利，陡然一股強大的威勢暴漲，如山嶽壓頂，如巨浪排空。
方信心中一窒：“你是在威脅我！”
“沒辦法，這就是黃泉界的規則。而規則，從來都是強者制定的。”東方身上的威勢一下斂去，笑嘻嘻地拍拍方信的肩膀：“不管怎麼樣，大哥看好你喲。未來的黃泉獵人——”
“加油吧！”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理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很想看到——”東方眼睛亮閃閃的一字一頓道：“——看到你成長的樣子！”無比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