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難道這只是事情的表面?抑或當時夏立廷年紀太小,無從察覺真相?然而多年來的相處,卻令他無法相信齊浩天是這樣的人。
劉以若的眼眸閃過痛楚之色,“為了報復齊浩天,我必須跟他在一起。”
夏立廷感到不可思議,“你恨他大可以殺了他,為什麼要……”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奪走他的一切,只有嫁給他才能做到這一點。”劉以若打斷他的話,澄澈的雙眸漸漸染上一層霧氣,“現在你總該明白,為什麼我、我不能……”
愣愣地望了她一會兒,夏立廷隨即陷人苦思。
他該相信她嗎?
以他對齊浩天的觀察和了解,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更何況他怎能單憑一面之詞,就斷定齊浩天有罪?這中間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齊叔,你說句話。”他看着齊浩天,希望他大聲地駁斥。
齊浩天卻一語不發保若木難地坐在沙發上,沒有為自己做任何的辯駁。
“齊叔,你快說啊!”夏立廷催促着。
齊浩天依舊沉默。
他的沉默教夏立廷着實心慌。
這些指控如果是假的,他縱然不屑辯解,也該有所表示。
難道劉以若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從小敬重的齊叔居然是這種不擇手段的惡人?
夏立廷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他的語氣隱隱透着懷疑:“齊叔,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以若當真是小語的女兒?”齊浩天終於開口,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向季雲。
“不錯!”向季雲回答得乾脆俐落。
“那她不就是……”他的心沉痛地揪緊。
“你說呢?”向季雲大笑,但卻溢出了眼淚,“除非小語偷人,否則她當然是你的女兒。”
聽見她驚人的話語,劉以若和夏立廷全都駭住了。
齊浩天緩緩的起身走到窗前,愣愣地瞧着外頭,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為什麼?”
“為什麼?”向季雲似笑非笑的回答,接着冷冷的說:“很簡單,我要你佔有自己女兒的身體、沾污自己女兒的清白;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小語死後不得安寧!”
霎時,劉以苦臉色慘白地摔倒在地。
“你怎麼樣?”夏立廷急忙詢問着劉以若。
夏立廷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向季雲的一席話讓他心慌意亂,手腳發顫不聽指揮。
“如果我推測得沒錯,當年綁走以若的就是你吧!”齊浩天依舊看着窗外。
“不錯,就是我。”向季雲得意的一笑,維持着一貫的優雅。
齊浩天轉過身,眼中滿是疑惑,“我不懂?”
向季雲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怨毒:“我討厭看到小語一臉幸福的模樣,我要讓她知道什麼是痛苦,什麼是不幸福!”
他痛心道:“小語是你的親姊姊,她那麼愛你、那麼關心你,你怎麼會……”
“關心我?不如說是同情我吧!”向季雲不服的吼着。
頓了下,她又冷笑,“當她佔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自然不會吝惜施捨一點好處給我。我不希罕!從小她就是眾所矚目的焦點,和她在一起,我就像個跟班似的,誰也不會注意到我。”
撫過左頰上的胎記,她忿忿不平的說:“就像你,第一眼見到她就為她着迷,而我卻只能偷偷躲在一旁暗戀你;你甚至不曾正眼看過我,就連小語死後,你也不曾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胡說!”夏立廷氣憤地駁斥,“這幾年齊叔最照顧的就是你,大家有目共睹,你還不滿足?”
“誰要他的照顧?”向季雲怒道:“我要他愛我,就像他愛小語那樣。”
“你作夢!”看她用如此可怕的手段傷害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夏立廷不禁惡言相向。
齊浩天慨嘆,“感情的事如何能勉強?”
“少拿這些大帽子來壓我。”向季雲低吼,“我只知道誰讓我痛苦,我就絕不讓他好過!”
這番憤世嫉俗的說法,令在場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慄。
齊浩天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帶走以若卻沒有殺害她,就是為了二十年後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
“你只說對了一半廣向季雲冷笑,“一開始,我只打算利用孩子的死訊,讓你們嘗嘗絕望的滋味,想不到小語受不了這個打擊就這麼死了。”
她越說越激動,“我本來還想小語死後你如果願意接納我,我就用你支付的贖金將以若好好養大。想不到小語都死了那麼多年,你心裏還是只有她,我向季雲竟然比不上一個死人!”
“我絕不能就這樣放過你,我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向季雲陰沉的笑了。
她神色凄厲地瞪着劉以若,“看着她和小語越來越相似的模樣,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讓你對她動心、佔有她的身體,讓你們父女陷人痛苦的深淵,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式來打擊你。”
向季雲冷冷地看着齊浩天,“現在你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事來,小語泉下有知,該會有多麼痛心?我似乎已經聽到她的哭聲了。”說著說著,她忍不住縱聲大笑,扭曲的面容竟有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
“怎麼樣,和自己父親上床的滋味如何?”向季雲的目光轉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劉以若,“別怪雲姨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是齊浩天和向季語的女兒。”
向季雲緩緩地走到她身邊,將精巧的銀槍塞進劉以着手中,“這把槍是特地為你們父女倆準備的!”
“死亡,是唯一洗清罪惡的方式,也是最好的解脫。”她溫婉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柔和,如同傳道的牧師在勸服他的信徒必須遵行上帝的旨意。
銀色的手槍發出奪目的光芒,劉以若傷痛恐懼地凝望着一切,微顫的雙手慢慢舉起了槍。
“不要!”夏立廷眼明手快,迅速地撞掉她手中的銀槍,跟着將它遠遠地踢開。他扳住劉以著的肩頭,用力地搖了搖她,“以若,你別這樣……”
她的害怕茫然令他痛心憐借,卻充斥着無力的悲哀。
突然間爆發這樣的悲劇,他也心亂如麻、方寸大亂。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劉以著思緒雜亂,不知所措。
她推開了夏立廷,哭着爬過去抱住向季雲的腿,“雲姨,你騙人的對不對?齊浩天是壞人、是我們的仇人,他不是我父親,你告訴我,告訴我!”
“不許用那種眼光看我!”
看着她迷濛凄苦的眼神和向季語竟是那般神似,向季雲厭惡地踢倒她。
“你就像你媽一樣,一臉狐媚專會勾引男人,先是姓夏的這小子,現在連自己的父親都釣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劉以著倒在地上哀哀綴泣,她完全無法面對這個幾酷的事實。
陪伴她走過十年歲月的恨意、杜撰的父親、虛擬的兇手,陡然間全都消失無蹤。
令她無法接受的是,她視為唯一的親人才是真正傷害她、害死她母親、破壞她家庭的元兇。
更可怕的是,她還依着謊言的藍圖,勾引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父親上床。
她感到好罪惡、好羞恥!
“不、不對。”突然,她彷彿又看到了一絲希望的說:“齊浩天他、他欺負你,我親眼看見了,不會、不會錯的。”
劉以若目光渙散地抓着向季雲的裙擺,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那天我只不過請人陪我演了一齣戲。”向季雲無情地戳破一切假象。
接着,她揚起一個得意的微笑,“為了演好這齣戲,我可是大費周章,除了利用聲紋比對重組拼湊出齊浩天的聲音,還花了極大的代價找到一個體型和他相似的臨時演員。”
她用力地扳開劉以若的手,將她推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齊浩天不過給了你一些甜頭,你就開始替他說好話,甚至連仇都不想報了!我當然不能如你所願,只有這麼做才能加強你復仇的信念。”
“你這個瘋婆子,鬼才會喜歡你。”
夏立廷心疼地摟住傷心欲絕的劉以若,跟着將憤怒殺人的目光,投射向眼前的罪魁禍首。
“你說什麼?”向季雲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突地失笑出聲,“看你的樣子,是打算和姓齊的共用一個女人?”
夏立廷氣得咬牙切齒,卻憂心地望向齊浩天,擔心愛極妻女的他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齊浩天似乎未被這個噩耗打倒,面對這麼大的變故,他依然冷靜沉着。
沒有逃避,他定定地走到劉以若的面前蹲下身,“傻孩子,今天我們父女相認,你哭什麼?”
向季雲諷刺道:“她被自己的父親沾污了,還不該哭嗎?她如果還有一點羞恥心就該去死!”
夏立廷對着她大吼:“你住口!”
“捨不得了?”向季雲怪笑,“你打算回收這麼骯髒的女人?想想看,你最敬愛的齊叔不但壓在她身上又親、又摸、又舔,最後還……”
“閉上你的鳥嘴。”夏立廷再也忍不住了,他跳起來一拳擊中向季雲的面頰,將她打倒在地。
這輩子他從未如此氣很過,生平頭一遭動手打女人。
向季雲跌坐在地,卻還是瘋狂地大笑着;二十年處心積慮的等待,一朝得以實現,她心中的痛快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別、別碰我!”當齊浩天試圖扶起瑟縮的女兒,卻遭到她的抗拒。
劉以若雙手緊緊抱住自己,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忍不住喃喃地道:“我好臟、好臟。”
嘆了口氣,齊浩天只得把怒氣沖沖的夏立廷叫了過來,“你來照顧她。”
“你的確有夠髒的!”為了打擊這對可憐的父女,向季雲仍然不住口的吼着:“告訴我,是這小子比較有力?還是你老子比較行?”
劉以若尖叫一聲,猛然朝窗口衝去,過度的刺激已逼使她的心智達到崩潰邊緣。
她只想一躍而下,結束自己可悲的生命。
“以若!”夏立廷急忙攬住她的身體,阻止她的愚行。再也顧不了一切,他將她摟在懷裏又疼、又哄,“別怕,沒事了。明天我帶你離開這裏,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心酸,他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
“小雲,你該適可而止了?”齊浩天忍不住喝止向季雲的穢言。
齊浩天愛憐地看着癱軟在夏立廷懷中的女兒,“其實我早就知道以若是我的女兒,只不過想借你的口說出來而已。”
“什、什麼?”向季雲臉色揪變,漸漸笑不出來。
齊浩天的語氣平靜,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你的確安’排得很好,從所有的記錄資料,我都查不出以若的真正身分,但是她的年紀和她的長相,卻讓我感到迷惑。或許是所謂的直覺,我託人驗了DNA后,就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
“DNA?你什麼時候……”向季雲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上次出遊時,以若受了傷,我把染血的手帕留了下來。”
他的目光再次瞥向劉以若,“既然我已經知道以若是我的女兒,又怎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你說謊!”向季雲不由得尖叫着,“昨天晚上你們明明上過床了,你以為憑着三言兩語,就想把亂倫的事情抹煞得乾乾淨淨?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死去的小語?”
齊浩天微微一笑,“上床?那隻不過是演齣戲給你看罷了!”
“演戲?”向季雲瞪着他。
“會演戲的不只你一個,我不過是投桃報李。”齊浩天轉身回視她。
他接着淡淡的說:“當確定以若就是我女兒的那一刻,除了滿心狂喜,卻不禁疑惑,兇手既然沒有殺害她,為什麼要製造她死去的假象?這些年來,兇手和她是否有過接觸?她的出現純粹只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被背後操控?為了解開這些謎團,我便教人監視以著的行蹤。從你們的言談之中,才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原來你就是主導這一連串悲劇的幕後黑手!”
“在我們面前揭穿真相,看我們父女痛不欲生,是你最後的目的。為了引你上鉤,我故意安排昨晚的戲碼,讓你以為我和以若之間有了暖昧,其實我只不過在以若的酒里下了一些安眠藥,讓她好好地睡一覺;而你竟迫不及待地,今天就趕來送我這麼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說到後來,齊浩天的眼中已蘊涵了笑意。
夏立廷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度假回來之後,齊浩天就急忙地把劉以若接回家中。
原來齊浩天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迎回失而復得的女兒。
他不由得喜出望外,抱着神智不清的劉以若激動地喊道,“以著,你聽到了嗎?什麼事都沒有,齊叔什麼都沒做。”
他已經高興得語無倫次。
“這、這是真的嗎?”整件事情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在短短數十分鐘裏,歷經了曲折離奇、峰迴路轉的過程,劉以若竟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
“可是,你、你不是說……”她滿面淚痕,反應遲鈍的看着齊浩天。
“使孩子!”齊浩天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二十年後才又找到了你,還有什麼生日禮物比你更珍貴?”
***
向季雲如同泄氣的皮球,整個人癱了下來。
原以為自己主控了一切,想不到在最後關頭反被將了一軍,她處心積慮的報復全化作泡影。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她憤恨不已。
齊浩天笑了笑,“以若這麼相信你,由你親口告訴她不是更有說服力?”
夏立廷打從心裏佩服齊浩天的沉着,口頭上卻不禁埋怨道:“齊叔,你太不夠意思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擔心了老半天。”
“你或許有幾分擔心我。”齊浩天打趣的說,“不過你更怪我故弄玄虛,害你為以着傷心了那麼久。”
聽到這番話,是立廷的俊臉頓時漲得通紅。
看着呆立當場的向季雲,齊浩天並未多加責難,“你走吧!看在小語的份上,我不想再計較些什麼。”
和剛才進門時的意氣風發完全不同,向季雲兩眼空洞、一臉茫惑,突然間失去人生的目標,她的力氣彷彿在瞬間全被抽幹了。
搖晃着不穩定的身體,她踉蹌地走到門口。
“把你的槍帶走。”夏立廷看着她腳邊的槍不忘提醒她,“我想你比較需要它。”
僵硬的背脊微一震動,向季雲撿起手槍,目光逐漸轉為赤紅。
“你以為我會把槍口對着自己?”轉過身,她用槍口對準了劉以若,心想她的死絕對教眼前的兩個男人痛不欲生。
“大伙兒一起下地獄吧》”狂笑聲中,她扣下了扳機。
見苗頭不對,夏立廷急忙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劉以若。
隨着一記槍響和驚聲尖叫,夏立廷和劉以若兩人同時撲倒在地。
匡嘟一聲,齊浩天乘機拿起桌上的棋盤朝向季雲砸下,將她打得倒地不起,阻斷她後續的攻擊。
驚駭之餘,劉以若倒在地上獃獃的發愣,直到喘不過氣,才意識到夏立廷還壓在自已身上。
“你、你起來。”她羞澀地推了推他,卻發現他毫無反應。
“不要這樣,讓我起來。”以為他故意捉弄自己,劉以若低聲地抱怨,用儘力氣推開他才爬出來,卻見他雙目緊閉,動也不動地躺着。
直到此刻,她才感覺事情不對勁。
“喂,你、你怎麼了?”她搖了搖他。
夏立廷依舊毫無反應。
“你……你醒醒!”劉以若嚇壞了,他一定是為了護住自己反而被子彈擊中。
她忍不住哭了出來,“你傷到哪裏?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此時,聽到槍聲的傭人全都陸陸續續的趕到起居室,當他們看到現場一片狼藉,全都呆住了。
“叫救護車,順便報警。”齊浩天一面下達命令,一面過去檢視夏立廷的傷勢。
“你起來,你不要不說話!”劉以着坐在夏立廷身邊,哭得像個淚人兒,“你不是說要帶我離開,要和我重新開始,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她的淚水不斷的滑落在夏立廷臉上,“我說不喜歡你是騙你的,你別不理我,嗚……”
蹲在地上查看了半天,齊浩天不禁皺起眉頭,“立廷,你玩夠了吧!”
“齊叔,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剛才動也不動的夏立廷,一臉懊惱地坐起身來,“這麼動人的告白我還沒聽夠呢!”
“你……”劉以若恍然大悟,隨即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齊浩天搖了搖頭,“還沒娶過門就這樣欺負她,我怎麼放心把她交給你。”
糟了,他居然昏頭到要聯合未來的丈人捉弄自己的愛人!
“我、我只是開開玩笑。”夏立廷苦着臉,猛吞口水。
“你去死吧!”劉以若又羞又氣,在他胸前狠狠了一拳,扭頭就走。
“別、別生氣。”夏立廷慌手搞腳地跳了起來,看看跑走的劉以著,又看看齊浩天。
看他可憐兮兮地望着自已,齊浩天終於忍不住的說:“還不快追?”
在未來丈人的首肯下,哪裏能慢慢的?像陣風似的,夏立廷連跑帶跳的直追着劉以若而去,把苦笑不已的齊浩天、昏迷不醒的向季雲和議論紛紛的傭人們全拋在身後。
***
一年後
“陳伯,你開快一點!”夏立廷一面催促着,一面卸下領帶。
半夜十二點多,公司的業務會議才剛結束,他即歸心似箭,一出公司便直奔家裏。
為了增加齊浩天父女相處的時間,他已經賣掉自己的房子搬回齊家大宅。
“齊叔真是太過分了!”看了看錶,夏立廷低聲抱怨。“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推到我身上,害我累得像條狗,自己卻和以若到處遊山玩水。以若可是我老婆耶。我每天看到她的時間居然不到六個鐘頭!”他忍不住滿腹的委屈,在陳伯耳邊咦叨個半天。
“夏少爺,你又忘了。”陳伯提醒他,“你已經和小姐結婚了。”
“對,不是齊叔,是爸爸。”夏立延用力地拍了一下腦袋。
雖然齊浩天已成了他的丈人,但是從小叫到大的稱謂,他還是習慣性地脫口而出。
“你就體諒一下他和小姐分開了二十年的心情。”陳伯體貼地為齊浩天着想。
接着,陳伯安慰道:“齊先生年紀大了,總希望把握機會和女兒多相處一會兒,反正你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必計較這一些。”
“什麼不必計較。”一想起甜美的妻子,夏立廷的身體立刻有了反應,不由得咬牙低咒:“等到老了還玩個屁!”
“你說什麼?”陳伯顯然聽不清楚他的粗喃。
“沒、沒什麼。”夏立廷用力地咳了兩聲,矇混過去。“齊叔,喚不,爸爸現在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他不禁吃味的說。
“是啊!”陳伯笑答着,“好人有好報。”
夏立廷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現在我有點相信這句話了。”
可不是嗎?若非齊浩天熱心捐助孤兒院,自己也不會在機緣巧合下救了劑以若一命,更逞論日後齊浩天父女的團聚。
“齊先生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等小姐替他生個孫子。”陳伯有意無意地提醒他。
夏文廷撇了撒嘴,“他害我忙成這樣,抱不成孫子全要怪他自己。”
滴——滴——
這時,夏文廷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咦,是以若。”當他看見來電顯示,趕緊接了電話。“老婆,我快到家了,
你再等我一會兒。”難得他的妻子還沒人睡,他得好好地把握機會。
(廷,我……)電話那頭傳出一連串的吸泣聲。
夏立廷嚇了一跳,“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吟……嗚……)
他急得快跳腳,“你別哭,快點告訴我。”
(你快回來,我……)跟着電話就斷了線。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死命催促着陳伯,“快、快點,出事了、出事了。”
他連忙撥了電話回家,響了數十聲依舊沒人接聽。
“怎麼會這樣?”他心急如焚,開始想像各種可能。
是她身體不適?還是強盜人侵?或者是……
難道是向季雲從監獄裏逃了出來?
一年前,向季雲被警察帶走後,就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被起訴判刑至少得在牢裏待上個十年。
“萬一是這個瘋婆子……”夏立廷越想越害怕,恨不得踢開陳伯,自己飛車回去。
***
當夏立廷十萬火急地趕回家中,卻看到劉以若……不,是齊以若正抱着小狗,坐在大門的台階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她美眸閃爍着淘氣的光芒,宛如黑夜的精靈。
現在的齊以若不再孤單痛苦,她同是兩個男人的最愛。
“你……”他仔細端詳着她,“你沒事?”
她笑出聲來,“我當然沒事。”
“那剛剛……”
她扮了個鬼臉,“要不是這樣,你怎麼會趕快回來?”
“好啊,你竟敢捉弄我!”想起自己自自擔心了一場,夏立廷不由得氣結,他一把撈起她手中的小狗扔到一旁,隨手將她扛到肩上,“看我怎麼罰你!”
“你別……”齊以若嬌笑地掙扎,卻被他牢牢籍制住。
夏立廷輕鬆地扛着她走進二樓房間,“你不怕吵醒大家,就儘管鬼叫好了。”
“你這個無賴,放我下來!”他的話直接擊中她的要害,齊以若只得問聲低喊,拳頭無害地落在他的腰臀上。
“你這個小騙子!”將她放到在床上后,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夏立廷隨即在粉嫩的俏臉上到處吻着。
“哈……哈……”齊以若被他的鬍渣弄得痒痒地,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你不累嗎?”
“看到你,我的精神就來了!”他故意用自己的身子頂了頂她平坦的小腹。
“你……”齊以若紅着臉,主動地解開他的襯衫,細柔的輕吻貼向他寬闊結實的胸膛。
他呻吟出聲,化被動為主動,低頭覆住她柔軟的唇瓣。
在他熱情的撫抱和瘋狂的需索下,她全心全意地奉獻自己,兩人再次共享甜美的狂潮。
“我愛你。”翻雲覆雨后,齊以若滿足的訴說。
在激情的餘溫中,她偎在丈夫身旁,滿足地沉沉睡去。
夏立廷將她緊摟在懷,聽着時鐘的滴答聲,感到無比的平靜和幸福。
即使今日將過,美麗歡愉的歲月卻隨着永不止息的愛意遞轉綿延。
他依戀地吻了吻愛妻,心中充滿了期待。
明天,又是另一個美好的開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