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年後夏語嵐從中正機場走出大門,透過墨鏡望望台灣的天空,離開這片土地已有五年之久,她一直忍受着思鄉之苦。
而這段日子裏,夏語嵐非常慶幸她沒被那場爆炸奪走生命,回憶起當初她用盡最後一口氣爬入下水道,才躲過一劫,直到雷家揚找到她,那時她已奄奄一息。
所幸雷家揚當時不相信她已死的事實,便等大夥兒走光后,繼續瘋狂地尋找她的下落。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在附近的下水道瞥見一個弱小的身影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他抱着一絲希望,興奮的走近一看,果然是夏語嵐,他幾乎想對天空喊出他心中那股喜悅。於是,他把受重傷的她抱上車,拿出急救藥箱,先替她止血,然後送往附近的醫院治療。
當夏語嵐醒來時,她以微弱的氣息告訴雷家揚,希望他儘快將她送回美國,不準通知她的家人她沒死的消息,以藉此機會讓傑誤以為她已不在這世間,而鬆懈自己,到時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繩之以法。
最後,在她詐死的期間有消息來報,傑在馬來西亞出現過,她和雷家揚馬不停蹄地趕往那兒,經過一段貓捉老鼠的日子,才將狡猾的傑逮捕歸案。然而,夏語嵐一回美國后馬上遞出辭呈,從此退出警界,不再過問警界的任何事。當時,所有高級警官與雷家揚極力挽留這位警界的菁英,可是在她的堅持下,就這樣,警界損失一名大將。
退出警界后,她成為職業賽車手,然而她生怕被家人或認識她的朋友發現,便使用易容術,以新人之姿重新回到賽車場上,而這件秘密只有她的好夥伴天野拓史和雷家揚知道。
如今,她重返台灣的原因,是因為她得知一則消息,那就是在台灣區即將展開一場比賽,而天野拓史卻不讓她參加,這使她非常矛盾。於是,她來到天野拓史所住的一家大飯店,想問個清楚不可。
"拓史,你太過分了,為什麼不讓我參加比賽?"她連門也懶得敲,便闖入房內劈頭就罵。
正在更衣的天野拓史嚇了好大一跳,三魂七魄不知嚇飛多少。
"潔洛卡,你怎麼來台灣了?還有,你的禮貌都不見了嗎?"夏語嵐一點也不怕羞,眼眸直盯着他未着衣裳的身體看。
"潔洛卡……算我怕你,請你別直盯着我看好不好?"他抓起棉被蓋住自己。
沒想到害羞的居然是天野拓史。
"說!為什麼不讓我參加?你是看不起我的能力,是不?"夏語嵐一步步逼近。
"停!你站在那兒不要過來。"他見她停止走過來,才解釋說:"我不是看不起你的能力,而是因為它是一場無規則的比賽,地形又非常險峻,上一屆參賽選手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三十,況且出場比賽的選手個個都是為了拿到冠軍而不擇手段的傢伙。""但是獎金卻很誘人。"她替他補充了一句。
"沒錯,獎金的確很誘人,但我是不會讓你去報名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反正他下定決心要阻止她到底。
"你!"她星眸一轉,有了主意,"拓史……拜託啦!讓我去嘛!"她撒嬌的在他身上磨蹭。
天野拓史他一時心軟,只好說:"要不然……你先考慮清楚,到時在說吧!""真的?"見他點頭,夏語嵐歡天喜地的又跳又笑。
唉!他真拿這野丫頭沒轍。"既然都回台灣了,何不回去看看你的家人?""這……"夏語嵐低下頭,"再說吧!""你這是何苦呢?明明想念他們,卻又不肯與他們相見。""說不定他們早就把我給忘了。"她自暴自棄地道。
"你……我跟你勸了這麼多次,而你卻一味的逃避。"天野拓史嘆了一口氣,"我真不知該對你說些什麼,才能改變你那怪異的想法。"
在經過一番情感與理智的掙扎后,夏語嵐還是選擇回家去偷看家人。
她走着走着,在接近大門口時,她卻步了,正轉身之際,不小心撞倒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小朋友,你沒事吧?"夏語嵐急忙扶起小女孩,替她拍掉灰塵。
"媽媽,你怎麼在這兒?剛才你不是陪爹地在花園聊天嗎?"小女孩一雙大眼睛冒出大大的問號。
媽媽?這小孩子在說什麼啊?夏語嵐皺了皺眉。
她摘下墨鏡,凝視着小女孩道:"小朋友,你認錯了吧,我不是你媽媽。"思嵐定睛一看,果然看錯了,這位阿姨比媽媽美麗一些,只不過剛剛帶着墨鏡,實在跟媽媽一模一樣,才會認錯人。
"對不起,我認錯了。"思嵐雖然只有三歲,卻非常有禮貌。
夏語嵐愈看愈喜歡這小女孩,總覺得在哪兒看過。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啊!難怪覺得眼前這小女孩非常眼熟,原來是長得像小時候的自己。
"小朋友,可不可以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還有媽媽叫什麼?"語嵐好奇的問。
"我叫思嵐,今年三歲,"思嵐比出三根小手指頭,"媽媽叫夏語蘿。"她老實的回答。
夏語蘿!天啊!她果然猜得沒錯。
倏地,冷傲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思嵐,你在哪裏?別躲貓貓了,快出來,要不然爹地要生氣啰!""啊,慘了,爹地要生氣了,我要趕快回家。"思嵐跑了幾步,又回頭看着美麗的阿姨,揮揮手道別。"再見!"剛才那聲音不是冷傲嚴嗎?而思嵐卻說那是她爹地在叫喚她,這不等於是說冷傲嚴是她的父親,而母親是夏語蘿。
夏語嵐怔怔地望着小女孩的背影,心下的駭然已無法形容,整顆心像是被銳利的刀給重重地劃過一般,傷痛正一點一滴地擴散。
沒想到她離開台灣這五年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冷傲嚴和妹妹結婚了,也有一個三歲大的女兒,她的確是該默默地祝福他們。可是……
她告訴自己,她是個已不存在這世間的人,要是出現在他們面前反而會帶給他們更多的困擾。
也罷!或許她永遠的消失在他們眼前,對自己、對他們都比較好吧!
獨自晃蕩在台北東區街頭,置身於人群中,夏語嵐此時此刻如一抹遊魂般,兩眼獃滯無神,直到深夜,她才拖着疲倦不堪的身體回到飯店。
就在房門口,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潔洛卡。"是誰?他怎麼會知道我賽車時所慣用的英文名字?夏語嵐警戒地看了看四周。
"是我,雷!"雷家揚從角落走了出來。
她驚訝的淺笑,"我還以為是誰呢?嚇我一大跳。""好久不見。"雷家揚輕笑着打招呼。
"你突然來找我,一定有事。"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平白無故來找自己,絕對不會有好事。
他笑着搖頭。"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要不然你找我做什麼?"她擰着眉心道。
"想念你啊!"他發覺自己的雙腿已有那麼一點痠,"不請我進去坐嗎?"這時,夏語嵐才發現他們仍站在外頭。她乾笑一聲。"抱歉,我忘了,請進。""你為何不回家和家人團聚呢?"她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天野告訴我的。"他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我……不想回去,不行嗎?"她口是心非的說。
"當初你是為了捉拿傑才詐死,現在傑都已受到法律的制裁,那你就更沒道理不和家人、朋友相見。"她難過的苦笑。"你不會懂的。""我不懂!我想,世上沒人比我更懂你了,嵐。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回去?"她沉默半晌,才緩緩地開口:"我已經回不了家……回去,只會帶給他們更多的困擾。""你現在對他們還有心結?"他問。
"沒有。"她搖搖頭,又說:"自從語蘿對我解釋后,我再也不恨他們。現在,我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盡量不去打擾他們安靜的生活。""這就是你的理由。"雷家揚不以為然,但如果再逼問她,那隻會讓她更加難過,算了!隨她去吧,每個人都有自己苦衷,不是嗎?
夏語嵐見他沒有再繼續追問的意思,暗自鬆了一口氣。"對了,我可不相信你大老遠從美國趕來台灣,只是為了想念我。"雷家揚這時才想起天野拓史所託付的重責大任,他差點忘了。
"經你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他不高興的瞪着她,"天野告訴我,你要參加這次在台灣區所舉行的賽車。告訴你,我絕不會同意的。"天野拓史這大嘴巴,下次被我遇見,非拆了他的骨頭不可。夏語嵐暗暗發誓。
"反正我已打定主意。"她堅決地道。
"本來你退出警界,加入賽車界,我沒話講。但是你一旦涉及到生命危險的比賽,我就不答應。"他凡事都可順着她的意思,但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贊成。
"你∣∣"她氣得伸出食指指着雷家揚,"你沒權利阻止我做任何事。""嵐,別忘了,當初就是因為你的一意孤行,才使得你自己差點喪命。"他大吼着:"現在你又要重蹈覆轍嗎?你這條命是我辛苦救回來的,我不准你看輕自己。"他霸道的說。
雷家揚了解夏語嵐的個性,她是個非常偏激的人,凡事都往最壞的方向想,而這個觀念還是日積月累出來的,大部分原因是來自家庭因素。
"嵐,你為何不嘗試摘下面具,以真實的自己來面對世間的人事物?""我不想,也不會去嘗試,也許對我來說是種傷害別人的行為,但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受傷。"她直視他輕笑,"你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比家人還來得更親,我很愛你,但不代表我事事都得聽你的話。"雷家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目前多說無益,也治不了她,不過倒是有人可以嘗試看看……
一大早,雷家揚便來到車隊找天野拓史商量夏語嵐的事,卻被神色慌張的天野拓史給拖到較隱密的地方質問。"雷,你到底有沒有阻止潔洛卡?""我來這兒就是要告訴你,有個人可以阻止她。"他有十成把握,這個人絕對可以辦得到。
天野拓史真想揍死眼前的這無關緊要的男人。"來不及啦!她今天就要比賽了。"他真是找錯人了,他以為夏語嵐會聽雷家揚的話,結果出乎意料之外。
"什麼?今天!"雷家揚瞠大眼睛,"你為什麼昨天才通知我這個消息?""我以為你行的,誰知你出師不利!"天野拓史在原地焦躁地來回踱步,"這下可好了……""你別走來走去,很煩耶!"雷家揚都眼花撩亂了,"幾點開始比賽?""九點選手入場開始準備,九點半比賽才真正開始。"雷家揚看了下手錶,七點二十分,希望來得及通知他們。
"天野,快告訴我哪裏有電話?"他往天野拓史的方向看去,正好有一台公共電話。"太好了!天助我也。"雷家揚拿出電話本,一一尋找夏家的電話號碼。應該有夏家的電話號碼,為什麼在這緊要關頭找不到呢?他揮汗如雨,已經快崩潰了,還是找不到。可惡!
啊!終於找到了。他按了幾個數字鍵,等待另一頭接通。
"喂,這裏是夏公館,請問找哪位?"夏錦豪問。
雷家揚鬆了一口氣,趕緊說:"我是雷,請問您是夏警官嗎?""哦,原來是雷啊,好久不見。自從嵐去世后,你就回美國再也沒聯絡了,今天突然打電話來找我,有事嗎?""夏伯父,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和您解釋清楚,我希望您和冷傲嚴能夠來花蓮的賽車會場一趟。""發生什麼事了?"夏錦豪不解地問。
"嵐執意參加這場具高危險性的比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話沒說完,夏錦豪就驚訝的插嘴:"嵐……她沒死?"夏錦豪話一出,從廚房出來的李惠玲一聽,便趕到他的身旁想問個清楚。
"嵐還活着,對不對?"李惠玲又驚又喜的問,卻被夏夏錦豪阻止。
"你先制止她這種瘋狂的行為,我們等一下就到了。"夏錦豪冷靜的說。
"我盡量,但不能保証能成功。"雷家揚瞥了一下手錶,"請你們務必要在九點之前趕到,否則就來不及了。""我知道,待會兒見。"夏錦豪掛掉電話。
李惠玲急忙的問:"怎麼樣了?""等一下在告訴你。"他重新撥了幾個號碼,"喂,傲嚴嗎?你知道花蓮賽車會場在哪裏嗎?"冷傲嚴困惑的問:"知道啊!今天在花蓮有一場車賽,我送了四張票給蘿她們,怎麼了?夏伯父,你不是不喜歡賽車這種運動嗎?""我是不喜歡,但是這次我是非去不可,你知道這次參賽的選手中有誰嗎?有嵐,她不但活着,而且還執意參加比賽,我們必須去阻止她。"冷傲嚴恍然大悟,"我馬上就去接您。"他立即抓着車鑰匙,往夏家去接人。
隨着時間毫不留情的飛逝,天野拓史心裏愈是慌張不已。
該死!雷家揚怎麼一去就不回來了?
"親愛的天野拓史先生,請你不要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好嗎?"夏語嵐不耐煩的叫道。
天野拓史俯下身,拉住夏語嵐的雙手,"如果你緊張的話就退出比賽……""我看緊張的人是你吧!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低聲咕噥着。
"潔洛卡,求求你放棄這場比賽,只要這場就好,下次你愛多少場比賽都沒關係。"他現在只差沒向她下跪了。
夏語嵐斜睨了他一眼,這傢伙大概是瘋了。
假如她在繼續待在這裏,準會被他的瘋病給傳染,不如早點離開這兒,到外頭好好的舒展筋骨,順便去檢查一下車子的性能有沒有問題。
她才剛起身,他馬上神經質的問:"潔洛卡,你要去哪兒?""我去哪裏還得向你報告嗎?"她扠腰瞪着他。
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說比賽快開始了,你就別亂跑嘛!"夏語嵐皺着眉,不悅的神情顯示在臉上。奇怪剛剛才要她放棄比賽,這下又要她別亂跑,一定有問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怕我知道?""沒……沒有啊!"他結巴的模樣,更令她起疑心。她逼近他,"騙人,你明明有心事!""咦,你今天不使用易容術嗎?"他轉移話題,引開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果然有效!她摸了一下素凈的臉龐,思索半晌,才說道:"不用了,反正也沒有認識的人會來看我比賽,而且常常化妝易容對皮膚不好。""說得也是!"他暗自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各懷鬼胎,互相對笑了一下,立刻恢復安靜。
夏語嵐那大大的眼珠不安分地轉呀轉,邪邪一笑。"啊!雷,你怎麼也來啦?"她發覺自己應該去當演員才對,很少有像她這麼天才的人。
"在哪裏?"趁天野拓史轉身之際,她迅速的溜掉。
哈!白癡,雷家揚怎麼可能來看她比賽嘛!不阻止她就已經很不錯啦!
夏語嵐漫無目的地到處遊盪,忽然有隻小手拉住她。"阿姨!"咦,誰啊?她緩慢的低下頭,隨即愣住。
"阿姨,你還認得我嗎?"思嵐一臉天真無邪的問。
"你……怎會在這兒?"她冷汗直冒。
這下大事不妙,小孩子不可能一個人來看車賽,一定有大人陪伴,是誰呢?
果然,從她背後傳來她想忘都忘不了的女聲:"思嵐∣∣"是妹妹!她哪時候對賽車有興趣了?夏語嵐覺得脊椎一陣冰涼。
"媽媽,我遇到上次那位美麗的阿姨哦!"思嵐跑到母親面前。
啊,這小鬼話可真多。
夏語蘿走近,發覺眼前的背影非常熟悉。"請問你是?"她走到夏語嵐正面,想看清她的面孔,卻被夏語嵐輕易的躲開,可她這一躲,卻和張仕倫和張依倫兩兄妹面對面。
天啊!今天她是走啥衰運,為何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全聚集在她的身上?她捫心自問,沒對不起誰呀!
"語……語嵐!"張仕倫瞠目結舌。
張依倫卻完全呆住,不知如何開口。
"你……"夏語蘿為了確定自己耳朵沒聽錯,便走向前看着這位神秘的女子,卻驚訝不已。
"爸爸,你們認識阿姨嗎?"思嵐看不懂大人們為什麼個個都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小女孩叫張仕倫爸爸,可是上回她不也叫冷傲嚴爹地嗎?夏語嵐一臉困惑。
"姊,你果然沒死。"夏語蘿喜極而泣。
"呃……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並不認識你們。"她才否認沒多久,隨後追上的天野拓史卻完全拆穿她先前所講的謊言。
"夏語嵐,你在這兒呀!"天野拓史氣喘吁吁的說。
夏語嵐一聽簡直快抓狂了。
天野拓史,你是春天裏的兩條死蟲啊!?平常都叫我"潔洛卡",現在卻叫我夏語嵐,我總有一天會給你害死。
"你說你不是夏語嵐,那為什麼這位先生會叫你夏語嵐呢?"張仕倫揶揄的一笑。
夏語嵐垂下頭,完全一副"衰尾道人"的模樣。
"嵐,你好像欠我們一堆解釋哦?"張依倫逼近她,想要討回五年前那些白流的淚水。不過,最可憐的還是冷大哥了,看她怎麼賠償?
"呃……這教我該從何說起呢?"媽啊!誰來救救我,都被你們給拆穿西洋鏡了,為什麼還得向你們解釋?
"嵐∣∣"他們一步步逼得她走頭無路。"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我們絕不讓你活着離開此地。""別這樣嘛!有話好說……"她瞥向天野拓史,要他救命。
"各位,你們就別逼她了,我想她欠你們的債待會兒在討,現在她必須放鬆心情,準備去比賽。"天野拓史故意說道。
可惡的天野拓史,替我脫罪就好了,何必提她是車手一事?
"比賽?"他們這時才發覺夏語嵐身穿賽車選手的服裝,手拿着安全帽。
"你是車手?"張依倫不可思議的問。
她垂頭喪氣的點點頭,"嗯!""她是潔洛卡。"天野拓史又插嘴道,結果得到夏語嵐的一個白眼。
"老天!我從未發覺那個遙不可及、時常以不同的容貌出現的潔洛卡,竟然是我的好朋友。"張依倫興奮的大叫。
張仕倫抱起小思嵐向夏語嵐介紹。"她是我和蘿的三歲女兒張思嵐,也就是你的外甥女。"然後他對思嵐說:"這位美麗的阿姨就是你母親的姊姊夏語嵐,她是個非常勇敢的女人,以後你可要多多向她學習。""原來你就是爹地常對我談起的語嵐阿姨,真的和他說的一模一樣。"夏語蘿解釋道:"思嵐口中的爹地就是冷傲嚴,從她還未出世時,傲嚴就認定她,要她當乾女兒。"張思嵐!原來她是妹妹和張仕倫的女兒,她誤會冷傲嚴了。夏語嵐真痛恨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定傲嚴的罪。
張依倫突然沒來由的說:"嵐,我反對你參加比賽。""為什麼每個人都反對?我又不是第一次參賽,拜託你們別亂操心好嗎?"她的火氣直線上升,她不喜歡自己決定的事被別人否決或不認同。她的事,只有她自己決定,不須別人來替她選擇。
"你太固執了,明知道這場車賽攸關生命危險,而你卻不聽他人勸告、一意孤行,也不替為你擔心的人想想。"天野拓史大吼。
"拜託,時間快到了,你們才要我放棄,未免太不人道了吧?況且我可是賽車界裏的傳奇人物潔洛卡,不會這麼簡單就掛了;比賽時我也會特別小心,絕對不會出事。"夏語嵐向他們保証.張仕倫挑起雙眉。"嵐,我看你這麼堅決,是不是這次比賽的獎金特別高,所以你的鬥志也特別高?"張仕倫還真了解她的個性咧!
"我是那種人嗎?"她努努嘴道,"我之所以會這麼做,全都因為要讓我的技術更提高一層。"這時,廣播台傳來陣陣催促車手們入場準備的聲音。
"雖然我並不懂什麼賽車的事,但是我必須為你加油。"夏語蘿握住她的手祝福着
"謝謝你,有你這句話,夠了。"她的眼中閃爍着淚光。"時間到了,我也該走了。"語嵐才沒走幾步路,天野拓史叫住她:"晚上替你辦個慶祝酒會,等你拿冠軍回來,可別丟我的臉哦!"她向他揮揮手。"我哪次讓你失望了,等我……""語嵐阿姨,加油!"思嵐也大喊。
夏語嵐也回應她的外甥女,"我會加油的。"
夏語嵐坐入車中時,她才感受到自己的內心是異常的緊張。
她是第一次在比賽中,有家人、朋友來為她打氣。如今,多了個外甥女,她非努力當個好榜樣不可,所以她非拿到冠軍獎盃送給她的外甥女,算是她送給小思嵐的見面禮。
當紅燈轉為綠燈時,車手們開始了這場比賽。
經過兩圈后,有些選手開始使用卑鄙的手段,因此,選手們要是幸運的話,只是車體損壞,而無法進行比賽,可是有些選手卻不幸的掉入山崖。
在觀眾席上觀看的夏語蘿、張仕倫等人,個個心驚膽跳,深怕夏語嵐遭遇不幸。
不過,非常幸運,夏語嵐一開始便佔了上風,其他車手根本無法靠近她的車子,所以更不用談遭人陷害了。只是,夏語嵐的車速非常快,在轉彎時,總是險象環生,險些掉入山崖,這就是他們擔心的事。
冷傲嚴他們趕到時已經是第十圈了,他們還是無法及時趕來阻止夏語嵐。
"你是天野先生吧?"冷傲嚴問。
天野拓史和張仕倫他們聽到冷傲嚴的聲音,驚訝的回頭。
"我是!"天野拓史憶不起眼前這位男人,只覺得似曾相識。
冷傲嚴拿出名片給天野,"我叫冷傲嚴,是冷氏企業集團的總裁。""你好。"天野拓史禮貌的點個頭。"難怪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我不知道你們要來。"張仕倫投給冷傲嚴和岳父母一個抱歉的微笑。"我們無法阻止嵐比賽。"夏錦豪嘆了一口氣,原諒了他們的無能為力,因為他非常了解,女兒一旦決定的事,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更改的,她的固執是出名的。
"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們,嵐她這些年來在做些什麼事?為什麼她要詐死?"冷傲嚴問天野拓史。他們有太多疑問了,非解開這個謎題不可。
"讓我來告訴你們吧!"雷家揚出現在他們的背後,"大家都到齊了嗎?我可不想再講一遍。"雷家揚從五年前的爆炸案到夏語嵐退出警界、正式加入賽車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
最後一圈了,夏語嵐仍是不敢鬆懈,有幾次死裏逃生她都熬過來了,她絕不會在這最後關頭輕敵,這是她多年來的經驗。
當她見到黑白相間的格子旗在她眼前舞動時,她的心情是興奮的,因為她是這屆冠軍的得主。
車子滑行了一段路后,夏語嵐下了車。她以為在終點迎接她的是妹妹他們,結果出乎她意料之外。"傲嚴?"她實在是太驚訝了。
夏語嵐看着她所愛的男人,在這一刻,她心中毫無疑問地感受到冷傲嚴的愛∣∣那股非常強烈的愛。每個人只要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就可知道他愛得多深多濃。
當冷傲嚴緩緩對她伸出手時,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她害苦了他,這些年她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他看起來是如此的憔悴。不說一句話,她飛快地投入她所愛的男人的懷抱中。
冷傲嚴看見她眼中淚光閃爍,喉中發出一聲哽咽的叫喊。他緊緊將她摟在懷中,發誓自己再也不會放開她,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讓她再一次地離他而去。
"傲嚴……"夏語嵐哭得好厲害,她將頭埋在冷傲嚴寬闊的胸前。
他輕輕的捧起她的臉,為她拭乾淚水,溫柔地對她說:"我愛你。""我也愛你。"她回應他無止境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