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杏花村大飯店裏,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喧嘩嘈雜。
田絲絲見工作人員替妹妹換上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擔憂地問:“蜜蜜,你、你沒問題吧?”
“放心啦!”田蜜蜜小臉脹得通紅,一臉雀躍地說。“姐姐,你看,我換上這件衣服后,像不像灰姑娘?”
“像、像極了。”田絲絲苦笑,拉過妹妹,小聲地問:“蜜蜜,你怎麼一點都不會害怕?”
“不過是上上電視、演演戲,有什麼好怕的?”田蜜蜜滿臉疑惑地看着姐姐,忽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你在害怕!”
“小聲點!”田絲絲忙捂住妹妹嘴巴,瞪了她一眼,紅着臉小聲地說:“笑話!我是你姐姐耶!你都不怕,我、我怎麼會害怕?只是……”
“只是什麼?”田蜜蜜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
田絲絲嘆了口氣,淡淡地說:“只不過是做節目而已,幹嘛要我們裝成可憐蟲?”
“現在做節目,不加油添醋,加重口味,怎麼會吸引人?”
聲音忽然響起,田絲絲嚇了一跳,回頭一瞧。“耿、耿小姐……”
“叫我耿姐吧!”耿清秋笑了笑,盯着田蜜蜜,頗為滿意地說:“蜜蜜還真不賴,一打扮起來,還真有點阿信的味道呢!”
“我不只打扮像,演技更棒呢!”田蜜蜜被稱讚,好生得意,嘰嘰喳喳地說。“每次學校園遊會演出,我都是演主角耶!大家都說我的演技最棒了!”
“吹牛!你不是才只演過一棵松樹而已?”田絲絲咕噥一聲。
“松樹也很難演啊!”田蜜蜜臉一紅,氣嘟嘟地說。“你要是不信,那待會兒我們來比比看,看是你演得比較可憐,還是我演得比較可憐?”
“我、我……”
“是啊!”耿清秋見田絲絲面色蒼白如紙,擔心她會怯場,不得不使出激將法。“蜜蜜這麼了不起,姐姐一定更厲害了,對吧?!”
田絲絲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安靜!演員就定位。”導演邢弄波的聲音突然響起,嘈雜聲瞬間歸於寂靜。
田蜜蜜大喜,蹦蹦跳跳地跑到攝影機前;田絲絲渾身卻像是僵了一般,動作極不自然,簡直像個機械人似地挨到了妹妹身旁。
“預備,三、二、一,開麥拉!”邢弄波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小女孩是誰?哭成這樣,她家死了人不成?”
“風先生?你怎麼來了?”耿清秋一驚回頭,大感驚訝地低聲問道。“照節目的安排,應該是我們製作單位接到田絲絲的求救信,為了幫忙她們一家脫離困境,所以特地帶絲絲和蜜蜜到台北向你拜師學藝啊!”
“這樣太老套了。”風行舟擺了擺手,頗感興味地看着攝影機前正哭得唏哩嘩啦的田蜜蜜,摸着下巴笑道。“喂,你們是欺負這小丫頭不成?否則她怎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天地良心,我們可是碰都沒碰她!”耿清秋搖了瑤頭,苦笑道。“我不過是要她裝得可憐一點,好博取觀眾的同情;誰知道她一站到攝影機前,馬上哭得呼天搶地的,簡直和孝女白瓊沒兩樣。”
風行舟聞言失笑,目光卻轉到了田絲絲身上。“這個大丫頭也有趣得很!我盯着她快五分鐘了,她居然有本事始終看着地板,頭也不抬一下?”
“有趣?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有趣!”耿清秋苦着臉,無可奈何地說。“第一次看到絲絲,見她伶牙俐齒,還以為她是個活潑外向的女孩子;哪知道她一面對鏡頭,居然就成了木頭人,怎麼教就是自然不起來,害得邢導差點沒抓狂殺人。”
“過猶不及,這兩姐妹還真是絕得很。”風行舟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看向田絲絲,正巧和剛抬起頭的田絲絲四目相接。
不料田絲絲投來的眼神中,文靜害羞中隱藏着一絲狡猾頑皮風彩,竟讓他失神了。
“差點被她唬過去了,這個調皮的大丫頭……”
“什麼?”耿清秋一愣。
風行舟回過神來,又摸了摸下巴,直盯着田絲絲,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我戲癮犯了,你吩咐攝影機不要停,我這個正角兒要提前登場了。”
耿清秋又是一愣,還來不及阻止,風行舟已經朝着田絲絲走去。
“怎麼辦?要不要先停機?”耿清秋趕緊走到邢弄波身旁,小聲詢問。
“先看看情況再說。”邢弄波沉着臉,盯着熒幕中的田絲絲,冷冷地說:“這位田大小姐不開竅,節目效果始終做不出來,風先生上去試試,說不定會有轉機。”
“可是,又沒劇本……”
“沒有劇本才好!”邢弄波見田絲絲臉皮略抬,偷偷瞄着向她走近的風行舟,他臉上不禁浮現一絲笑意。“水仙不開花,這位田大小姐可沒法子繼續裝蒜了。”
“裝蒜?難道……”
“你不也說田絲絲外表爽朗大方,骨子裏卻是心高氣傲?”邢弄波笑了笑,淡淡地說。“你偏偏要她在節目裏裝可憐、低頭示弱,這位大小姐怎麼可能不弄鬼?”
耿清秋恍然大悟,笑罵:“這個鬼靈精!居然敢騙我?”
“她膽子本來就大得很!否則,我們怎麼會被她以水代酒,大敲竹杠?”邢弄波莞爾一笑,視線轉向風行舟,眉頭略皺。“不過,有件事我卻不明白……”
“喔?哪件事?”
“風先生應該是第一次見到田絲絲才對啊!他怎麼這麼快把這位大小姐的底細摸清楚了?”
“風行舟流連花叢、處處留情,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女人的心事在他面前自然無法隱藏了!”耿清秋險些失笑,瞥了邢弄波一眼,悠悠地說:“對你這塊大木頭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情,對這位花心大少而言,可當真是易如反掌了。”
“是嗎?”邢弄波被糗,黝黑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紅潮。他咳了幾聲,沉着聲音說:“不過,只怕今天這位風流浪子也要踢到鐵板了。”
“喔?怎麼說?”
邢弄波不答反問:“聽說風行舟在女人堆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他想必也是自負得緊了?”
耿清秋卻明白他的意思了,輕笑道:“自負的人通常就不會深思熟慮,一遇上這個滿腦子鬼主意的小妮子,自然也就只有吃癟的分了。”
邢弄波點了點頭,苦笑道:“而我們遇上這對不按牌理出牌的活寶,好好的一出催淚戲,只怕也會被改得面目全非,變成一出笑鬧片了。”
“這也不錯啊!”耿清秋看着風行舟和田絲絲,悠悠地說。“大悲大喜,本來就不合常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有個男生走過來了耶!他是誰啊?劇本怎麼沒這一段?田蜜蜜收起了哭聲,眨着大眼睛向姐姐示意詢問。
田絲絲也發現了,偏偏節目仍在錄製中,導演也沒喊“卡”,只得繼續默不作聲……
“難不成今天不營業?”風行舟已經走到田絲絲跟前,笑意盈盈、姿態瀟洒。“否則,怎麼客人來了,老闆還不起身招呼?”
田絲絲一愣,偷瞥了邢弄波和耿清秋一眼;卻見他們兩人仍是不動如山,完全沒有任何錶示。
“對、對不起,是我疏忽了,請問你是要吃飯還是住宿?”無奈之餘,田絲絲只得強打精神,起身招呼風行舟。
“美人在旁,溫酒添萊,自然是要用餐了。”風行舟揚了揚眉毛,嘴角含笑、眼梢含情,說不出的風流俊俏。
田絲絲又是一愣。
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怎麼笑得這麼噁心,活像一隻哈巴狗?看我怎麼整你!
田絲絲心念一動,面帶笑容對着蜜蜜說:“蜜蜜,客人叫你這個美人溫酒添萊呢!你還不快去準備、準備?”
田絲絲話還沒說完,四周已傳來一陣竊笑聲。風行舟微窘,咳了一聲,苦笑道:“小姐真愛說笑。”
“說笑?我最喜歡聽笑話了。”田絲絲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卻不知客人剛才笑話的是我,還是我這個活潑大方的可愛妹妹?”
田蜜蜜也真夠機靈,見姐姐向她一使眼色,鼻子一皺,立時放聲大哭起來。“哇……姐姐,我不管,他取笑我,他說我不是美人啦!哇……”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當然是美人,還、還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風行舟被突如其來的哭聲弄得手忙腳亂,趕緊解釋。
”哇……姐姐,他欺負我,他吃我豆腐啦!”田蜜蜜眼淚還真是比自來水還多,只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更大聲了。“我只是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是個大美人?他不懷好心,想騷擾我啦!”
田絲絲也皺起了眉頭,一本正經地說:“先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妹妹年紀還小,你怎麼可以吃她豆腐、對她性騷擾呢?”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風行舟只說了一句話,誰知這兩姐妹三轉兩轉、自導自演,居然就給他安上了個“性騷擾末成年少女”的罪名?他氣急敗壞地說:“我說的美人又不是你妹妹,我是說你……”
田絲絲笑意頓斂,板起臉來。“原來你騷擾的對象不是我妹妹,而是本小姐啊!”
風行舟一愣,啞口無言,發覺四周的竊笑愈來愈大聲了。
田蜜蜜哭聲也收住了,眨着大眼睛,側着頭仔細端詳風行舟,忽然搖頭道:“長得還人模人樣的,原來是個壞東西。”
“這件事就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田絲絲摸摸妹妹的頭,一本正經地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們看人絕對不能只看表面。”
“姐姐說得對,蜜蜜記得的。”田蜜蜜忍俊不禁地捂着嘴偷笑。
風行舟臉上陣青陣白,苦笑道:“我不過說錯了一句話,你們何苦調侃作弄在下……”
“在下?原來狗嘴裏還是吐得出象牙嘛!”田絲絲盯着他,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請問客人打算要吃飯還是住店啊?”
“不用了!”風行舟再也忍耐不住,霍地站起,咬牙切齒地向門口走去。他一輩子遍嘗溫柔滋味,還沒被一個女人糗的這麼難堪過!他暗暗發誓:我、我要不整死這個臭丫頭,老子從今以後不姓風……
“慢着!”
“幹嘛!還有什麼事不成?”風行舟停下腳步,回頭瞪着田絲絲。
“是沒什麼事啦!”田絲絲悠悠哉哉地坐在椅子上,先喝了口茶潤潤喉嚨,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我們姐妹倆陪你‘說笑’這麼久,你不留下服務費就想走了喔?”
風行舟聞言,氣得全身發抖,掏出一千元拋在桌子上,鐵青着臉說:“不用找了,多的給你們這兩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買琵琶膏潤喉嚨。”
“唉!只有一千塊啊?算了,就打個對摺吧!”田絲絲不理他,對着妹妹揚了揚鈔票,裝模作樣地說:“你看,果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耶!小費才只給這麼一點……”
“閉嘴!”風行舟快氣死了,又掏出兩張千元鈔票拋在桌上,隨即頭也不回,大步走出門外。
耿清秋見狀,追了出去。“風先生……”
“你要是敢把這集內容播出去,老子放火燒了電視台!”風行舟鐵青着臉,拋下這句話,上車絕塵而去。
耿清秋呆立原地,屋裏還不住傳來田絲絲和田蜜蜜得意的笑聲……
***
風行舟一踏進“阿福連鎖餐廳”位於台北忠孝東路的總店,就感覺到氣氛不大對勁;餐廳員工個個神色怪異,嘴角藏笑,不時有人偷瞄他。
“喂!發什麼呆啊?”辛懷玉從背後拍了他一下。
風行舟苦笑,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我知道自己長得一表人才、英俊瀟洒,可是,平常只吸引女員工啊!怎麼今天連男員工也死盯着我不放?”
“你魅力夠、電力足,大家自然全部被你吸引嘍!”辛懷玉強忍住笑說道。
“不對,連你也笑得這麼詭異,其中肯定有鬼!”風行舟眸色一變,瞪大了眼睛直視辛懷玉。“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了你可不能生氣。”
“廢話!要不要生氣是由我決定、不是由你決定!”風行舟心中不祥之感更加強烈。
辛懷玉聳了聳肩。“反正丟臉事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就算你要生氣,我也沒辦法。”
“胡說八道!我哪有做過什麼丟臉事?”風行舟聽得一頭霧水。
辛懷玉瞥了他一眼,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悠悠地說:“我早知道你會有興趣,所以特地把節目錄下來,帶來給你欣賞。”
“節目?難道……”風行舟忽然想到一件事,臉上青白交錯,一把搶過辛懷玉從皮包中拿出的錄影帶,衝進辦公室里。
“慢慢來,這卷錄影帶我本來就打算送給你的,你不用急成這樣。”辛懷玉慢條斯理地跟着走進去,只見風行舟已經將錄影帶放進錄放影機,瞪大眼睛看着電視熒光幕出現的畫面。
“‘愛與淚的會面’?什麼東西啊?”風行舟看着電視緩緩出現的斗大標題,滿頭霧水,回頭問辛懷玉。
“你對人家大女孩示愛,卻把人家小女孩弄哭了,還不是‘愛與淚的會面’?”辛懷玉再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沒想到我們這個情場浪子、花花公子也有吃癟的一天?哈哈哈!”
“果然……”風行舟瞪着電視熒光幕,看着自己一幕幕出醜丟臉的鏡頭,臉色當真愈來愈難看。“耿清秋!我非殺了她不可!”
“不關我的事,這、這可是辛總經理的意思。”人隨聲到,耿清秋縮着脖子陪着笑,出現在風行舟辦公室門口。
“你說什麼?”風行舟惡狠狠的目光在耿清秋和辛懷玉間移動,似乎在考慮究竟要先宰了哪個人。
辛懷玉聳了聳肩,卻是一臉的無所謂。“耿小姐沒說錯,的確是我的主意。”
“你……”風行舟一股氣往腦門上沖,伸出雙手,一步步逼近辛懷玉,像是打算掐死這個喪心病狂的妖女。
辛懷玉見他一臉猙獰逼近,卻是毫不畏懼地雙手插腰,冷冷地說:“幹嘛!想殺了我不成?你可以害我掉到泳池變成落湯雞,我就不能跟你開個小玩笑?”
“小玩笑?這樣還是小玩笑?”風行舟頹然放下雙手,坐到椅子上,抱着頭哀怨地說。“我辛辛苦苦在女孩子面前塑造的完美情人形象,在這個節目播出以後,豈不是全毀了……”
“這有什麼不好?如此一來,可保住了不少清純少女的清白呢!”辛懷玉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風行舟抬頭白了她一眼。“喂!跟我交往的女孩子都是心甘情願、好聚好散的,你別把我說得好像是辣手摧花的大色魔一樣。”
“雖不中亦不遠矣!”辛懷玉搖頭晃腦,故作正經地說道。
“媽的!我今年肯定有女禍!還是少沾惹女人為妙!”風行舟快氣瘋了,憤怒地打開門,準備離去。
“風、風先生,你好。”門外,田絲絲滿臉尷尬地站着,旁邊則站着一副苦瓜臉的田蜜蜜,還有兩隻或蹲或坐的大狼狗。
“你來做什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風行舟的火氣又上來了。
田絲絲一窘,不知如何開口,田蜜蜜卻已搶着說:“我們才不想來呢!姐姐說你又笨又呆,還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跟在你身旁學習,肯定學不到什麼東西……”
“蜜蜜!我們是來道歉的,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老實?”田絲絲打斷了妹妹的話,偷偷對她眨了眨眼睛,才一臉歉意地說:“風先生,童言無忌,請不要介意,雖然她說的都是老實話,你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你是來道歉的,還是來給我難堪的?”風行舟的臉更黑了,一步步往前逼近。
“當、當然是來道歉的。”田絲絲見他鐵青着臉,直逼到自己面前,也有些着急了。“我、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阿福連鎖餐廳’老闆風行舟,對你說了些不禮貌的話……”
“喔?那現在知道了吧?”風行舟見她眼神左飄右盪,就是不敢正視自己,玩心一起,又想耍帥了;他以手指托起田絲絲的下巴,低下頭去,嘴角含笑,用着充滿魅惑挑逗的聲音說:“讓我親一下,我就原諒……”
田絲絲張大了眼睛,忽然大叫:“‘大黃’!‘小黃’!”
風行舟還沒反應過來,左、右邊屁股一痛,已經被“大黃”、“小黃”狠狠咬了兩口。
“啊!”風行舟慘叫一聲,這下是怎麼也帥不起來了。
田絲絲瞪了風行舟一眼,對着呆站在辦公室里的耿清秋說:“跟着這種大色狼學習,我的餐廳只怕倒得更快!我不學了!”
耿清秋還來不及開口,風行舟已搶先一步,寒着臉說:“臭丫頭!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你把我這裏當公共廁所啊?”
“哼!公共廁所也比你這大色狼的地方乾淨!”田絲絲冷笑一聲,反唇相稽。“沒半點屁本事,只會揮霍老爸老媽的錢和騙女孩子;我要是出生在你這種家庭,我也是大老闆了……”
“閉嘴!”風行舟話聲冷到了極點,寒着臉對着耿清秋說:“將這兩個小鬼的東西搬到我家,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風行舟的徒弟!”
耿清秋一愣,喜出望外。“風先生……”
風行舟不再理耿清秋,亮若寒星的眸子直視田絲絲,冷冰冰地說:“還有,不要把我當成傻瓜,我知道你使的是激將法;我這麼做,只是要你後悔曾說過這些話!”
田絲絲迎着他的目光,竟是一動也動不了;怔忡間,風行舟已飛快地吻上她的唇。“我想要的女人,還沒有一個逃得出我掌心的。”風行舟在她耳畔低語,冷冷一笑,揚長而去。
田絲絲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
“姐!你沒事吧?”田蜜蜜蹲坐在姐姐身邊,滿臉擔憂。
辛懷玉卻是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們玩得太過火了。”
田絲絲輕撫自己嘴唇,還沒回過神來。“我……”
“現在你只能向上天祈禱,千萬別讓自己愛上這個惡魔。”
“放屁!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渾球!”田絲絲像觸電一樣,忽然跳了起來,對着風行舟離去的方向大吼。“明知道本小姐使激將法還會上當?大笨蛋!豬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