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下了飛機轉搭「嘉藝」專屬的休旅車,兩人在工作人員的迎接下來到拍片現場。

「雷先生、洛小姐,一路辛苦了。」吳導心情顯得特別好。

「吳導好,我要是有哪裏表現不好,請多多包涵。」洛採薇的精神好多了,自然也對身邊的景緻開始有了興趣,涼爽的微風輕拂過臉頰,眼前的湖光山色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嘿!老闆,咦?原來能讓吳大導演開拍的女主角就是你啊!我想這次拍戲過程一定相當多彩多姿。」男主角袁灝見到將跟自己演對手戲的是洛採薇,表情變得很興奮。

「袁灝,你最好記得合約上的規定,男女主角是不準傳出緋聞的!」吳導沒忽略雷孟天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故作輕鬆地緩和着氣氛。

「那我可真是要捱上好一陣子的相思了。」

袁灝誇張地表現出失望苦惱的樣子,逗得洛採薇露出了微笑,看在雷孟天眼裏實在刺眼。

這時原本要擔任女主角的米寧從遠處走向他們。「雷先生,我是米寧,原本的女主角!」

那張艷麗的容貌充滿自信與敵意地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洛採薇,洛採薇不自覺地瑟縮在雷孟天身後,明白她掩藏的敵意是自己無心造成的,自己雖覺抱歉,卻又懾於她不友善的態度。

「這次你從這麼多人之中勝出,就代表受到所有人的肯定!雖然臨時變動角色是有點委屈,不過我保證下一部戲絕對能讓你發揮的!」雷孟天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帥氣笑容。

「我當然絕對服從雷先生的任何要求,也相信雷先生的眼光。」米寧瘋狂地崇拜着雷孟天,接近這位多金又瀟洒的黃金單身漢,是她排拒更多成名機會的最大理由。

「我很欣賞有自信的女人,希望你的表現能夠跟這種信心一樣好。她是這次吳導選定的女主角洛採薇,你應該已經聽說過了吧?」雷孟天刻意挪開身體,將洛採薇推向前去。

「採薇你好,以後我們可要好好相處,聽說很多女配角到後面反而表現得比女主角出色,你可千萬別怪我搶了你的風采!」

米寧暗自打量着洛採薇,她的美確實讓自己自嘆不如,但是畏畏縮縮、一點也沒有大將之風,反而像只誤入叢林的可憐小白兔,這樣的模樣令米寧更是厭惡。

「怎麼會呢?其實女主角本來就該屬於你,對於如此的結果,我實在感到很過意不去。」洛採薇在米寧面前完全處於下風,就連說話也變得口拙舌笨。

「不用對我有歉意,其實我應該要謝謝你才對,這部戲的女主角性格過分膽小懦弱,根本就不適合我,我寧願多陪陪雷先生!」米寧擺明自己的企圖。

如此明顯的示愛讓洛採薇瞠大了眼,把目光轉向雷孟天的俊容,期盼他能有拒絕的表態。

「這裏的確有不少值得看的地方,米寧,希望你是個好導遊。」但雷孟天卻沒有讓洛採薇如願。

「我的表現一定遠超過你的想像!」米寧大為歡喜地用肩膀撞開洛採薇,當眾熱烈地摟住雷孟天的頸項。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你來我往,讓洛採薇的胸口悶塞得就像要窒息,原本已經恢復紅潤的小臉再度蒼白了起來。

「我期待你的表現!」雷孟天推開米寧,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米寧的暗示,卻很享受洛採薇嫉妒的反應。

「既然米寧要當老闆的導遊,那我自然也不能忘記要跟採薇培養默契羅!袁灝沒忘記雷老夫人對洛採薇的戒護,不過這種戒護恐怕只有她兒子會遵守,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培養默契就不必了,反正這部戲的重點又不在男女感情上。」吳導再次發現雷孟天的額際浮出青筋,約略猜到雷孟天跟洛採薇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同。

「我和採薇先回飯店休息,明天一早準備開工典禮。」雷孟天受夠袁灝對洛採薇的愛慕眼神了!

「雷先生,今晚是不是大家一起用餐?」米寧急切地想要成為雷孟天的入幕之賓。

「等開工典禮結束后再慶祝吧!」雷孟天丟下話,冷冷地瞄了洛採薇一眼,逕自快步離去。

洛採薇閃避着雷孟天的怒目,心口一緊,加快腳步隨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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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孟天與導演、男女主角的房間安排在同一層樓,幾天下來,在現場監督拍戲的雷孟天眉頭愈蹙愈緊,神情也更加不悅,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日益加重的怒氣。

「等一下來我房間,我有事要跟你討論!」雷孟天一回到飯店就拉住洛採薇的手臂,語氣中有明顯的怒氣。

洛採薇不懂雷孟天為何如此生氣,不高興的應該是她吧?但是她沒有膽子發出質疑,默默接受他陰晴不定的脾氣似乎變成她應有的慣性。

回到自己房裏,洛采快怏速整理一下行李,生怕動作稍微遲緩又會讓雷孟天更加不滿。

才按下雷孟天房間的門鈐,他便如旋風似地將她拉進房內,鎖上門的同時,也霸道粗暴地掠奪了她誘人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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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兩人的關係依然保持在雷孟天的掌控之下,只是洛採薇拍戲愈來愈容易出錯,原因是她發現米寧常常隨着雷孟天的離去而消失,雖然知道自己無權抱怨,但是心中的悲凄卻無法受到控制。

「卡!採薇,你怎麼心不在焉?這場戲已經NG十幾次了!」吳導一直都在觀察洛採薇的情緒變化,這幾天她恍神得更加嚴重。

「對不起,我今天確實有些恍惚,可以讓我先回去休息嗎?」親眼看見雷孟天挽着米寧離開,多日的壓抑終於忍不住了。

「算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吳導為了追上進度,決定先跳過這場戲。

「導演,讓我送採薇吧!反正我也忘了東西在飯店。」袁灝這些天都找不到機會跟洛採薇獨處,更沒有辦法融化她排拒的態度,難得找到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

「也好,不過你要快點回來,下場戲拍完就換你上場了!」吳導沒有反對。

洛採薇與袁灝保持相當的距離,就連上車后都坐得老遠,看得出袁灝對自己有意無意的關心,她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別讓他產生誤會。

「採薇,來這裏也好多天了,每天看你回到飯店就關上門休息,有機會讓我陪你四處走走,好嗎?」袁灝主動示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的身體比較虛,容易疲倦,所以恐怕沒有多餘的精神一覽此地的風光。」婉轉拒絕是她不變的原則。

「你看我多胡塗,差點忘了你之前才出過車禍、失去記憶,你現在有沒有進步一點?」袁灝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連忙釋出關心來爭取芳心。

洛採薇臉上出現一絲傷感,她搖了搖頭以示回答。

「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有時記得太清楚也未必是件好事!」袁灝安慰着洛採薇。

她難得聽到袁灝說出這番語重心長的道理,猜想着他也許曾經發生過不願回首的往事,警戒之心緩緩鬆懈。

「每個人也許遭遇不同,記憶當然也有可能痛苦不堪,但是如果像我一樣全然空白,其實真的很可怕。我寧願擁有痛苦的記憶,也不希望像現在一樣,什麼都是虛幻縹緲……」她連身分證明都是靠暫時的文件代替,多麼可悲啊!連帶地也跟着失去安全感。

袁灝看出洛採薇的戒心鬆懈了,這個收穫讓他雀躍不已,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希望再度降臨人間。

「你實在不像出生在這個年代的人。」袁灝突然冒出一句脫離話題的猜測,因為洛採薇說話實在滿像劇情中的古話,總是文縐縐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洛採薇不由得排拒着袁灝的猜測。

「這些日子,大伙兒私底下都稱讚你比劇本中的女主角還要有氣質,這種氣質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的,又加上你剛好失憶,大家都說要不是相處了這麼久,搞不好會幻想你是誤闖現代的古代美女呢!」

「這是大家對我特別關愛,我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

「當初大家也很驚訝吳導為何執意不肯讓米寧當女主角,後來見到你,才明白他不愧是國際大導演,連選角的眼光都這麼嚴格。」

兩人下了車,很自然地一起走進飯店大廳,洛採薇不再刻意排拒袁灝的這份友誼。

「米寧的條件真的很好,是我不該,搶了她應得的地位。」洛採薇依舊對這件事抱着很深的歉疚。

「你太自貶身價了吧?論外貌,米寧在你面前根本就成了一朵庸俗的野花;論內在,就更別說了,連比都沒得比!她才不在乎區區一個女主角呢!你沒感覺到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嗎?」袁灝見多了這種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他身邊當然也不乏這類的花蝴蝶。

「她參加徵選不就為了當明星嗎?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的企圖呢?」洛採薇完全是為了生存才答應拍戲,她想不出米寧除了成名之外,還有什麼原因會投入複雜的演藝生涯中。

「真不知該說你單純還是笨!進入這行不是為了名利,難道是為了好玩?你算是幸運了,有雷老夫人這個大靠山,又受到吳導的青睞,當然沒有被這個大染缸給污染羅!」袁灝三言兩語就道破演藝圈內的黑暗。

「我想你是誤會了米寧吧?」洛採薇終於聽懂了袁灝的話意。

「你不知道嗎?米寧一開始就主動向雷孟天示好,加上這幾天都跟雷孟天同進同出,對工作人員的語氣愈來愈囂張,儼然一副雷夫人的模樣!」

洛採薇何嘗沒有感覺?只是她不能有任何的意見,更不能泄漏自己與雷孟天之間的曖昧關係。「也許是熟了,所以才會一時口無遮攔,得罪了大家吧?」她保持風度地為米寧辯解。

「雷老闆是個鑽石單身漢,哪一個女人不想攀上這層關係?要是有機會進了雷家大門,那可是一世富貴,米寧當然也不會例外,放過機會更不可能是她會做的事!」

「也許米寧真的有機會……」一想到雷孟天對自己淡薄的態度,洛採薇就失去了自信。

「米寧不會有機會的!雷老闆是何許人也?外面排隊等待的女人可以排到幾百公裡外,根本就輪不到她,況且還有席芬妮那個厲害角色呢!」袁灝愈說愈起勁,完全沒察覺洛採薇臉上表情愈來愈沉重。

「席芬妮?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洛採薇從沒想過雷孟天的私人感情竟如此複雜,更不敢開口探問,袁灝的話讓她呆愣着,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你本來就該聽過,席芬妮是目前影壇上最紅的女星,也是雷老闆首次未直接澄清的正式女伴,這就代表她最有可能成為你的干嫂嫂喔!」袁灝自以為幽默地說。

洛採薇突然不再嫉妒米寧,反而同情起跟自己處境類似的米寧。

「可是我怎麼從來沒看過雷大哥帶席芬妮回家呢?」她對這位能夠征服雷孟天的女子十分好奇。

「你不知道她正在法國拍片嗎?」

「原來如此……我先進房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一張小臉黯然下來。

「等一下!採薇,我聽說這裏有一位算命大師非常准,不如去試試看能否找到你的親人?」袁灝藉機邀約。

「再說吧!這幾天我都沒有排休,等過些時候再麻煩你好了。」洛採薇沒有心情再跟袁灝寒暄應付,現在的她只想躲進房裏安定混亂的情緒。

「也好!等過些時候比較有空再說,你自己要小心,有什麼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袁灝對於今天的進展已經很滿足了。

正當兩人各自轉身分開時,米寧從雷孟天的房間裏走出來,嗲聲嗲氣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顯得分外刺耳。

「雷先生,希望我的表現會讓你愈來愈滿意!」米寧早已發現另一間房前的兩人,她炫耀似地靠近雷孟天的耳邊說道。

洛採薇身體僵住,面帶驚愕地看着雷孟天身穿休閑運動服走出來,微亂的頭髮還帶着濕漉,擺明着才剛沐浴完畢。

「你可以回去了,我不希望耽誤吳導的拍片進度……」雷孟天正打算打發米寧的糾纏,無意中卻瞄見洛採薇與袁灝。

「你們收工了嗎?」他不着痕迹地掃視兩人,直到看見洛採薇手上捏着房卡,這才放下了心。

「採薇不舒服,我自告奮勇送她回來。」袁灝同時看出米寧的頭髮也是濕濕的,看來她果然跟大家猜想的一樣。

「現在已經送完了,你剛好順便再護送另一位美女回去現場!」正好一次打發這兩個多餘的人。

「好!」袁灝看出洛採薇面有難色,隱約感覺到她與雷孟天之間的詭異,但也只能訕訕地帶着米寧離開。

看着兩人進入電梯后,雷孟天一把抓住洛採薇,將她拖進自己的房間。

「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雷孟天慍怒地瞪視着洛採薇。

「對不起,我不該回來飯店,也不該讓袁灝送我。」洛採薇強忍下滿腹的委屈,怯怯地道着歉。

「算了!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雷孟天看得出洛採薇並非有意件逆自己的警告,加上米寧出現在自己房裏,他就當兩相抵消,原諒了她。

洛採薇原本就白透的臉蛋,此時顯得更加蒼白嚇人,雷孟天沒有忽略她不尋常的病容。「你哪裏不舒服?」

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注意她的精神狀況,只一味對她嬌美的肉體索求無度,心裏存着一絲愧疚。

「可能是太累了,我想回房睡一覺就沒事了。」為求維護這段脆弱不堪的關係,她依然不願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我原本還想趁着這個忙裏偷閑的機會,帶你到處走走,既然你真的不舒服,那就算了!」

洛採薇與他從未有過離開床上之外的單獨約會,她可不願意放棄,急急地開口,「我沒關係!」

「別太勉強喔!」雷孟天難得露出輕鬆的笑容。

「不會,但我想回房換件衣服。」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去吧!我先到一樓大廳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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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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