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一間美麗的廚房。
五、六坪大小的空間,靠近後院的窗子半開着,迎進了絲絲涼風。窗外一片綠意,密密的樹影掩住了高牆,隔開了鄰居或閑雜人等好奇或是多管閑事的視線。半透明的細緻窗紗,無聲無息的隨風輕揚,不曾干擾一室的沉寂。
昂貴的米黃色大理石地板與天然石流理台,纖塵不染,所有的鍋碗瓢盆各安其位。
幾乎。
刀具架上有一處空位。窗邊的小桌上原本放着整組的ROTHENTAL茶具,典雅的茶壺現已投奔他方。不安分的水果刀,輕、薄、短、小、鋒利,適合女人纖細的雙手,從事許多用途。
不僅僅是用來切水果。
美麗的茶壺已背離原來的位子,摔在地上,碎了。銳利的邊緣微沾染上暗色的血跡,除了垃圾堆或是警察局的證物室,沒有別的去處。
屋中因一個女人倉促的呼吸聲,更顯死寂。暗紅的血漬從她臉上緩緩滲出,無聲的。地上有一具人體,血液從他心臟湧出,也是無聲的。
原本木然而立的女人,輕輕移動她的腳步,拿起牆上的壁掛式電話,簡單的按了三個鍵,低而清晰的說完必須說的話;接着,她眼神茫然地在一張靠背椅上坐下,睜大的雙眸時而畏懼、時而安心的盯着地上毫無動靜的人體。有一剎那,她幾乎以為那應該漸漸冷去的身體似乎抽動了下,她駭得跳了起來,好半晌才說服自己相信,那只是錯覺。水果刀不偏不倚的插在男人的左胸上。她知道他的心臟長在正常的位置,其實後腦接近頸部有一個更萬無一失的地方,她研究過了,可是……
撫了撫頰上的傷口,傷得並不太厲害,如果能更深、更長點就好了。他用茶壺當兇器,遠遠不及她用水果刀來得精確。
也許是太過精確了。她的唇角微微漾出一絲苦笑,彷佛聽見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