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六、毒手無鹽

廿六、毒手無鹽

那中年醜婦笑道︰「既然我親愛的有交代,小妮子,你是非死不可啦!但是你還這麼年輕,我隨便跟你動手,傳開了,江湖上要說我勝之不武樣吧,我來給你個優待。」

說完往自己肩膀一摸,竟解下一件透明披風下來。披風本身是透明的還不稀奇,最稀奇的是隨她這麼一脫,竟出現了身上的兵器,看來之前是被披風的法力給一起藏住了。這是否意味着如果那件披風的法力全開時,整個人的身形都可以隱藏了呢?少婦見了那些兵器,不由得倒退一步,脫口驚呼道︰「龍騎兵!」

龍騎兵是啥啊?跟龍騎士有何不同,話說我也沒看到她騎的龍啊。

「你這後生晚輩倒還有點見識。我說給你的優待,就是我只用一件兵器,哪一件好呢任你挑吧。」醜婦笑了笑,解下武器一樣樣放在身前的地上,既有一把長槍,一把馬刀,和兩支……短手銃。我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它卻又和我印象中古代的火槍不同,既沒有火繩,也沒有火門,這也就算了,更勁爆的是它連扳機都沒有,純粹就像是一根槍管帶着一條手柄而已,這要怎麼射?這時少婦朝那四把武器看了幾眼,心念電轉︰「手銃一射我就是開膛破肚之禍,這位前輩既然佩了馬刀、刀法一定有過人之處,還是以我的度和比較沉重的長槍周旋才有勝算。」於是恭敬地拔出了自己的雙刀,行禮道︰「那麼晚輩就討教一下前輩的槍法。」

沒想到那醜婦搖了搖頭猜錯了!可惜可惜,我若用槍,你更沒有還手之力。我還是用這把吧!」於是就把馬刀又提起來。我聽了大感不以為然︰你都說了要殺她,還有嫌對方挑的武器太強的?你讓對方挑武器不就是說要讓,不管對方真的挑錯還是假的挑錯,哪有對方挑了之後還反悔的。不過我卻不敢再顯露在臉上,不然惹惱這瘋婆子大概又要挨兩巴掌。

「……請指教。」美少婦凝視着對方的手腕,突然一刀遞出,點向馬刀的刀身。那把馬刀比起一般的刀既細又長,刀身彎曲的弧度不大,硬碰硬的話看起來很有勝算;然而我眼前一花醜婦已閃到少婦身後,抖了抖手中的馬刀,嘆了口氣說︰「沒砍到啊?我還是太自大了。」

那少婦身形只是一滯,緩緩地把雙刀收了回鞘,換上兩把匕,突然胸口的傷口裂開,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少婦一邊轉身一邊後退,那雙美目盯着砍傷她的中年婦人,漸漸往谷口退去砍到」是什麼意思,這刀不是砍得很重很深嗎?不過那少婦一直退到谷口,見醜婦沒有追擊的意思,顯然是一刀未把自己砍殺,就自重身分不肯再出第二刀,抽身疾退很快去得遠了,地上還留了條長長的血跡。

醜婦嘆了口氣,把四件武器都掛回身上,轉向大夫溫柔地說︰「對不起呀,親愛的,沒能砍死她。」「沒關係,她沒有達到目的,一定會再來找我麻煩,到時候再砍死她也就是了。」大夫也和顏悅色地說道︰「好些日子不見了,親愛的,你過得怎麼樣?」

「簡直糟透了!」中年婦人哀怨地說︰「我的胸膛上被釘了三根『鑽心釘』,可疼死我啦!親愛的,你醫術如神,一定能給我治好的吧。」說完把上衣解了開來,裸露出胸口,果然有三根釘狀物,就插在心臟的位置。

這時她是背對我的,照理來說我是看不見的,但我有特異的感應能力,故能看見,只是不像親眼所見那麼清楚。即使如此我見了還是吃了一驚,她胸口若真插着三根鐵釘,在這樣重傷的狀況下,居然還能舉重若輕地把那少婦砍成重傷;在她「狀態全滿」的時候,不知道強到什麼程度。只聞大夫嘆息道︰「你果然也身中了這樣的歹毒的刑具。只可惜,這次我沒辦法給你治啦,親愛的。」

醜婦臉上變色道︰「你當年在牧師面前的誓不算數了嗎?親愛的。」

「我是過誓說無論你受了什麼傷病,一定儘力盡心為你救治;但是我的手都已經成了這樣,怎麼能為你取下穿心釘呢?」九指狐苦笑着舉起黑的雙手給她看。

「這也沒什麼,我先給你治了手,你再為我拔去穿心釘即可。…這手怎麼連上次被捏碎的傷勢都沒有接好呀?」

「我自己的手成了這個樣,我的徒弟又通通死了,誰能為我接這複雜的骨折呢?反正是接不好了的,不如不接了。」

「你再教一個徒弟出來,幫你接好骨,再把他給殺了,不就沒事了?」醜婦格格笑了幾聲,繼續說道︰「這麼簡單的辦法,你也想不出來。或者,你不是想不出來,而是在怨我殺光了你的徒弟,才存心不治好自己的手,來跟我做對?」

「哪有這回事呢?」大夫笑道︰「我早就說過,你說得對,你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去殺光了我那些徒兒,所以那些徒兒是被我自己害死,其實怪不得你呢,親愛的。不過無論因為什麼理由,這手既然已經變成這樣,是沒辦法幫你取下鑽心釘了。」

果然這人根本就是大夫的大仇家,什麼親愛的親愛的叫個不停,肉麻死了,噁心兮兮。

「你不能親手為我取下,那也罷了。」醜婦幽幽地說︰「這鑽心釘該怎麼拔下,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現在受傷的人是我,你過誓會救我的。」

「這個我十幾年前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呀!」大夫淡然答道︰「要取下鑽心釘,直接往外拔是絕對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繼續往裏邊推,直到鑽過心臟,再從背後取出。」

醜婦聞言雙目圓瞪,厲聲說道︰「此話當真!」

「親愛的,都這麼久了,你還在懷疑我說謊嗎?我這輩子就只撒過一次謊;其實偶而違背戒律撒撒謊,感覺還蠻不錯的。」

醜婦沉默片刻,才嘆息道︰「是了,你總是說『十戒』是最基本的道理,違背了的就不是信徒;但是一支鐵釘穿過心肺,又如何能讓人不死呢?這個問題,再拿來跟你糾纏也是無用,總之是我以前錯怪你了。」她低頭凝視那三支「鑽心釘」半晌,幾次有種衝動要把它用力刺進自己心臟,試驗看看是否真能像大夫所說的那樣「穿過去、從背後取出」,但終究還是忍住,最後手一抹,那三根釘狀物竟化為灰粉從傷口飄出。

個以前我也說過了──在採用這最後的法子之前,總得先試試看有沒有辦法從釘子的材質本身加以破壞。無法以正常手段破壞的材質雖然還稱不上傳說級別,鑽心釘的設計也算是別出心裁了;但與其這種罕見的材料拿來打造鑽心釘,還是打造其他的神兵利器要划算得多,一般沒人這樣乾的。」

「好罷!鑽心釘的事情就算我錯怪你了,在這邊跟你說聲抱歉啦!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醜婦說︰「隆基努司之槍到底在哪兒,你總該告訴我了。」

我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堆人打架不想憑真本事,一個個都只想靠神兵利器然後大幅得到提升,真是窩囊極了。大夫說︰「親愛的,你總說等到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就要把我千刀萬剮,現在你心中最後一個迷惑,關於鑽心釘的,也已經解開了,你還不動刀把我千刀萬剮,還在這等什麼呢?想來是與我舊情未已,心中還有絲不忍吧!」

「沒辦法,我不是你們臭男人,沒什麼男子氣概,我做事就是婆婆媽媽的,也不像你們大男人追求什麼受了一大堆嚴刑拷問還保守秘密硬是不說的氣節。你既然這麼急着要我剮,那我就先剮個幾片肉好了。」說完醜婦掏出一把小刀,對着月光看了一會兒說︰「這刀好像有一陣子沒磨了,鈍了點,我看找個什麼東西先來磨磨刀好了?」

說完左顧右盼幾下,沒看到什麼石頭之類,着實苦惱了一陣,突然雙眼一亮,欣喜地說︰「對了!記得人的骨頭比石頭還硬,用骨頭來磨刀好了!」

我心道哪有此事,誰的骨頭能比石頭硬?卻見那中年醜婦馬刀一閃,大夫的左腿登時和身體分了家,他痛哼一聲,少了條腿自然無法再端坐,便往後癱倒。醜婦也不去理他,拾起那條左腿看了看,便嫌礙事似地,舉起馬刀把腿骨外頭肉一一削去,只留下了裏頭白森森骨頭。

我雖然不是直接看見,也覺得反胃欲嘔,但心中又忍不住覺得這是相當高明的拷問手法,她並不直接去剮大夫身上的肉,反而先砍了他一條腿,剮那條腿上的肉剮得鮮血淋漓,先徹底摧殘他的意志。刮出一大段腿骨之後,醜婦又拿小刀在骨頭上裝模作樣地模了幾下,這才驚叫道︰「哎呀!我記錯了,原來人的骨頭要比刀鋒軟很多,不能拿來磨刀的。」

大夫冷眼看着她,並不答話。「你再不說,我真的要剮你啦!不過在那之前……」醜婦回頭道︰「何方高人駕臨,藏頭藏尾偷偷摸摸,不肯現身?」我愕然往身邊望去,竟不知自己身旁何時站了個蒙面的女潛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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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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