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這裏真的很好玩!你看,那間就是洋人的教堂,跟我們在畫裏看到的好像呢!」說話的是戴了一頂瓜皮帽,穿着一襲純絲男裝的驤王府二格格阡玉。她不但把臉塗上了暗色油彩,還在左臉頰貼上-個難看至極的大黑痣。
而阡草也穿了一身男裝,看起來像個翩翩公子哥兒。她們這一身裝扮,為的就是方便來逛逛洋人街。
她們悄悄的走近教堂門口,看到裏頭有好多洋人都跪在起上,雙手緊握且低頭喃喃自語。
「他們在幹什麼啊?」阡玉小聲的問道。
「我在書上看過,這叫禱告。」阡草解釋。
「禱告?那是什麼東西?」
「這個嘛......就和我們到廟裏燒香的意思一樣。我們會跟神明訴說心裏的願望,他們也在訴說自己心裏的願望。」
「喔!」阡玉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對啊!我們都會準備一些鮮花、水果來敬神,為什麼他們都沒有?」
「這個......這應該就是所謂風俗習慣不同吧!」
阡玉搖搖頭,口中也忍不住發出不認同的嘖嘖聲,「想不到洋人這麼小氣。連給神明吃的東西都沒有,神明怎麼會保佑他們?」
阡草間言不禁輕笑出聲。看着阡玉,她心裏忍不住要想,雖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但是她跟阡玉一點都不相同。阡玉全身洋溢着青春美麗的燦亮,總是想到什麼就勇敢去做,不像她總是聽從家人的意見,只能把自己的意願往心底藏。
不過也多虧了阡玉,硬是拉着她參與次次冒險,讓她體驗到解放自己的暢快感覺。她在家人的眼裏一向是個聽話的好女孩,但是她的內心卻是萬分渴望自由的。
像這次偷溜出府,雖說是阡玉的主意,但是她才是真正的策畫者。因為她這個妹妹雖然勇氣十足,但是思慮不夠縝密,她們兩個人就一個出點子、-個負責籌畫,才能夠次次冒險都成功。
唉!身為格格,平常想出門都很難了,更別說是讓她們來逛這種龍蛇雜處的地方了。
姐妹倆才從教堂走開,阡玉就指着街上一個洋婆子叫道:「那個洋婆子頭上插的是什麼毛啊!怎麼有那麼大、那麼誇張的毛?等於把她的頭都蓋住了!哇哈哈......」
「噓!阡玉,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看到妹妹的毛病又犯了,阡草忙靠近她的耳朵小聲提醒。
「有什麼關係,反正她也聽不懂我說的話。」阡玉不在乎的說道。
「阿瑪常跟我們說不可以隨便批評別人的。更何況你身為一個格格,不可以笑得那麼大聲。」
「拜託你不要動不動就把阿瑪掛在嘴上好不好?況且我也沒說錯,那個女人打扮成那樣不就是要讓人笑的嗎?」剛講完阡玉又笑出了聲。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因為皇太后已經明示、暗示阿瑪好好的管教你,否則將來沒有人敢要驤王府的小格格。
阡玉間言萬分不悅的咬着牙,「我已經很努力了!我也曾努力想把琴彈好,但是每次都是換來夫子的憤而離去。宮宴那天我想好好的坐着不動不說話只是對人做假似的淺淺微笑,裝成阿瑪要的大家閨秀,結果阿瑪竟說我看起來就像個怪異的丑角!」
阡草用力的憋住笑意,以免更惹惱妹妹。「那是因為你雖然是坐着,但是表情太嚴肅了,眼睛又睜得有如牛眼那麼大,旁人才會對你指指點點的笑話你。」想起那天參加宮宴的事,她就覺得好笑。
「反正終歸一句話,我就是倒霉啦!我如果像你一樣長得美麗又嫻雅,就不會去到哪裏都被人嫌、被人笑話......美人就算是摔個狗吃屎也會被人誇讚的。」
「唉呀,你又亂說話,要是被阿瑪加道,他又要念了。」阡草又笑出聲。有這個妹妹在,她永遠也不會無聊。
阡玉失神的看着阡草那美麗的淺笑。姐姐的美是眾所皆知的,上自皇太後下至府里的奴僕,沒有人不喜歡她。
她說話總是輕輕柔柔,一頭長發柔軟如黑緞,肌膚細緻如白瓷,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姐姐就是父母心目中的理想女兒,不像她老是愛玩闖禍。
雖說姐姐樣樣都比她優秀,人們也總是把她拿來當成比較的對象,但是她一點都不妒忌。姐姐是她最愛的人,也是最崇拜的人。
驤王自從妻子病逝之後就沒有再娶,一方面是他跟妻子的感情深厚,一方面是他想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兩個女兒身上。但他一直很納悶,怎麼同父同母的兩個女兒個性會是如此南轅北轍?
阡草從小就是一個既懂事又乖巧的孩子,從來不曾讓他操心;但是阡玉從她會走路開始,就不斷的闖禍和找麻煩。
阡玉在一歲半時喜歡跳進洞裏,常常是進得去出不來,弄得府里的人常常全部出動到處找她。
她還喜歡爬樹,從這棵爬到那棵,有一次還從樹上摔到水池裏差點淹死。那一陣子只要提到阡玉的名子,管家和婢女都大搖其頭,大家怕死她了。」
本想她長大了就不再闖禍,誰知她彈琴都能彈得琴弦綳落。請了夫子來教她禮儀,也被她三天就氣走了七個。而她不但不認錯,還振振有詞的說是那些夫子太笨。
姐妹倆走出了洋人街,阡玉像發現了什麼重大的事,對着阡草叫道:「你看,牆上凌月姐姐唱曲的招子貼出來了!今大我們的運氣真好,今晚正好是她唱曲的日子......我們去看看好嗎?」
那間全城最大的酒嘍「玉樓」就在前頭,阡玉不由自主的就想往那上去。
「不行!你忘了你上次闖的禍嗎?慶貝勒每次提到你的名字就要尖叫。」
「沒......那麼嚴重吧?」
「還說不嚴重!上一次你蒙面幫凌月伴舞,他只不過說你跳的舞很怪,你就趁他來我們府里做客時,裝神弄鬼的半夜跑去嚇他......他被你嚇得瘋了整整兩個月才恢復正常。」
「誰教他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笑我!我也只不過裝鬼嚇嚇他,小小教訓一下罷了。他現在不是也好好的?」
玉樓的凌月姑娘可是城裏的風雲人物,她不但舞跳得好、有着一副好嗓子,還是位能創作曲子的才女。只要是她唱的曲子,別說是窯子裏的花娘們爭着學,就連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也爭相仿效。
要不是當年凌月身無分文來到京城時,正好被溜出王府的她們救了一命,以她們格格的身分,根本不可能認識她。只是她們倒沒想到才短短兩年,凌月就變得這麼出名。
「我看你啊,根本沒有悔悟之心。」
「哎呀!你今天特別煩,老提一些過去的事,真掃興。」阡玉嘟着嘴。
「唉!我真是拿你沒辦法。」阡草搖搖頭嘆道。
阡玉頭揚得老高,視線停留在前面的玉樓,「只是進去看看就好......人家好久沒看到凌月了,我想去看看她,順道聽聽凌月姐姐的新曲子。」每次只要有招子貼出來,就是凌月又有新曲子。
「你不會彈曲,倒對聽曲挺有興趣的。」
「這你就不懂了。就是不會彈才喜歡聽,干過癮也好啊!我不會惹麻煩的,讓我去嘛!」阡玉拉着姐姐的手,像小孩似的撒嬌。
「我真拿你沒辦法。說好了只是是聽曲了喔!其他的事可不準做......」
「好啦!」見阡草的語氣放軟下來,阡玉不等她說完,人就往玉樓跑去。
「喂!等等我啊!」唉,這個阡玉......阡草對着她的背影,無奈的嘆氣。
「凌月姐姐,不如我幫你的忙,就像上次那樣......」
「不行!剛剛在外頭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阡草馬上否決了妹妹的話。
凌月虛弱的笑了笑,「阡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一點小病不礙事的。」說完凌月站起身,人還沒走到門口,身子差一點住后栽倒,幸而阡玉眼明手快的及時扶住她。
「你這樣別說唱曲,連站都有問題呢!」
凌月用力甩甩頭,想把暈眩的感覺甩去,拍了拍阡玉的手表示謝意,「不......因為這病,我已經拖了個把月都沒唱曲了。更何況招子都貼出去了,我不能不唱。」
玉樓的老闆不好意思催她,但她明白要是她再不出現,只怕那些苦等她唱曲的人們會把玉樓給拆了。
「可是你病了,不能唱啊!我去跟他們說晚上你不能唱,招子得重新寫過......」
凌月趕緊抓住了衝動的阡玉,「不成!招子是我要人貼的。只是一點小病,沒......沒關係......我還挺得住......」
阡玉聞言雖急在心裏,但也知道招子只要一貼上就得唱,這是規矩。她用責備的眼神看向阡草,彷彿在怪她不但不肯讓她幫忙,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阡草怎麼會不明白阡玉眼神里的意思。「用不着這樣看我。你上次已經闖過-次禍了,我們這-次又是偷溜出來的,要是被阿瑪知道,以後就別想出門了。」
「阡草格格說的是。你們要是被別人知道來這種地方,對驤王府的名聲是很不好的。這一次也不知怎麼的,病拖了個把月還好不了......你們別擔心,天色還早,我喝口茶再躺一會,晚上就會沒事了。」凌月綻開了虛弱的微笑。
「可是......」阡玉覺得凌月好可憐喔!雖然她是城裏的風雲人物,但是她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要去也是我去。」
阡草此言一出,阡玉跟凌月雙雙睜大了眼。她們沒聽錯吧?
「你們用不着眼睛睜那麼大。凌月的曲子我曾學過、也會唱,如果我代替她去唱,別人絕對看不出來。阡玉去不但幫不了忙,到時候被人揭穿,豈不是更糟。」開什麼玩笑,阡玉唱歌能聽嗎?
阡玉聞言嘴角上揚。她還以為姐姐冷血不顧幫忙呢!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手掌,高興的大叫,「真是好主意!只要姐姐出馬,絕對沒人知道不是凌月本人的。」
「可是......這一次是你沒唱過的曲子......」
「唉呀!別人我可不敢說,對阡草來說,再難的曲子也難不倒她。」開玩笑,她姐姐可是屬一屬二的才女,就算是那個腦滿腸肥的慶貝勒來,也不會察覺唱曲的人不是凌月的。
阡草白了她一眼。說別人的大話她可在行了。還沒有看到曲子,她可不敢百分之百確定她能唱得跟凌月一般好。
「可是......這樣委屈阡草格格......不太好吧?」一位格格來唱曲兒,要是被她們的阿瑪發現了,怕不拆了這間樓才怪。
「沒什麼好可是的,就這樣啦!」阡玉開心的大笑。還是姐姐聰明,想得出這等好辦法。
「你啊,只要乖乖不出聲就算是幫忙了。」阡草沒好氣的對妹妹說道。
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要是她是凌月,就算病人膏盲,也不會讓阡玉代唱的。
「可是......」她們都不怕被識破嗎?凌月看着眼前這兩姐妹一搭一唱的,她好像根本沒有發言的機會。
阡玉笑得更開心了;要是沒這個姐姐,她大概很難平安地活到現在。「你放心,我保證一定會很乖的。」
Θ禁止轉載Θ※※浪漫會館獨家製作※※Θ禁止轉載Θ兩個挑着擔子的人從格勒及兩名隨護的身邊走過,口裏說道:「今晚凌月姑娘唱曲,我們別做生意了,去聽曲吧!」
「好啊!凌月姑娘個把月都沒唱曲子,這回想必是做出了什麼絕妙樂曲,我們可不能錯過。」
到了街上,又聽一旁鋪子裏有人叫道:「上一次唱曲是你告假,今天晚上凌月姑娘唱曲該我告假了吧!」
三人一路行來,大半聽得的都是這些話。
「大人,小的說得沒錯吧?」隨護之一邀功似地道。
格勒摸着長髯點了點頭,「我跑遍了大江南北,就是想找一位色藝雙全的女子獻給可汗。可汗不是尋常人,一般的庸脂俗粉是瞧不上眼的。」
「大人,我想這位凌月姑娘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但願如此!」
一行人到了-間茶坊,店小二趕緊出來招呼。「各位客倌,請問喝什麼?」
「來壺清茶就成。」一旁的隨護說道。
「這凌月姑娘唱的是什麼曲?何以這麼多人為之心動?」格勒問着店小二。
「敢情您也是慕名而來的吧!話說這玉樓本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酒樓,但自從兩年前凌月姑娘來了,就不-樣了。這凌月姑娘可神了,再怎麼艱難的南腔北調她都能唱,甚至能創曲調兒,心情好時還會跳上一曲給眾人欣賞。」
店小二口沫橫飛的繼續說:「由南到北,聽了她唱的曲,無人不神魂顛倒。凌月姑娘總不定期開唱,每次招子一貼,就表示她有新曲子要唱,整座城便沸騰起來;每到開唱時,酒樓里別說是沒座位,就連站的地方都難找呢!」
「可知她是何方人士,家住何方?凌月是本名嗎?」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大家只知道她叫凌月。她一直都是住在玉樓里的,玉樓的老闆對她可是保護得很,就連唱曲時容貌都用白紗遮住不讓人瞧見。她身邊跟有隨護,出入也都有轎子,可不比大戶人家的千金差呢!」
待店小二走後,坐在格勒一旁的隨護開口,「這位凌月姑娘,我想就是大人要找的人。只要獻給可汗,格勒大人就能高枕無憂,不怕可汗削了您的封爵。」
「好,今晚就去瞧瞧。這件事關係我的前途,千萬馬虎不得。」
「這位凌月姑娘絕對就是大人要找的人。待大人見過她,就明白小的說得沒錯。」
離開唱還有兩個時辰,玉樓門口的轎子就漸漸多了起來,大廳里滿滿都是人。
在後台的阡玉掀開了布簾一小角,看着外面的人群。
「哇,好多人呢!」她忍不住興奮的低喊。敢情是凌月太久沒唱曲,這一次聽曲的人比上-次多了一倍。
「你別掀帘子啊!我的臉還沒遮住,要是被人瞧見怎麼辦?」阡草對着曲譜正在小聲的練唱,一瞧見妹妹的行為,趕緊跳下椅子阻止。
阡玉撇了撇嘴,不情願的把帘子放了下來,看了阡草一眼,嘴裏喃喃說著,「又不是見不得人,被瞧見就被瞧見嘛!」
她真不懂凌月為什麼要用白紗遮住臉。要是她那麼出名,她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認識她。
「你說什麼?」阡草疑惑的看着妹妹。
「沒......我說姐姐今晚真是美。」阡玉趕緊稱讚道。
阡草翻了翻白眼,「你若是沒事,就去外頭幫我問問可不可以開唱了。我們可不能太晚回去,要是被阿瑪知道就完了。」
「唉,你怎麼這麼愛操心啊!阿瑪每一次去老相爺那裏,哪一次不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就算他現在回來了,也不會知道我們不在府里的。」
「你就這麼篤定?」
「那當然了,這主意不是你這個足智多謀的才女出的嗎?」
阡草聞言不禁昏倒。妹妹真是天真啊!「雖是這樣,我們還是早一點回去好,世上什麼事都很難說得準的。」
「你真像老太婆一樣羅唆耶!哪來這麼多煩惱啊!」阡玉受不了的搖頭大叫。
阡草趕緊捂住她的嘴巴,「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快去外頭問阿力,是不四人都坐齊了?」
「哦!」阡玉點頭走了出去。
阡草看着她離去的身影,不禁嘆了口氣。身邊有個老惹麻煩的天真妹妹,她想不像個老太婆操煩也很難。
她拿起了桌上的白紗,正想把臉遮住,身後感到-陣風吹過,她以為是妹妹,轉頭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只見眼前站着三、四名黑衣男人,而外頭的隨護則全倒在地上。這些黑衣人-看到阡草,齊聲發出了驚嘆,「天啊!真美......」
「你......你們是誰?」阡草被這突如其來闖入的大漢嚇得臉色慘白,不自覺的步步後退。
「只要你肯合作,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幾個黑衣人步步逼近阡草。
「不......」阡草才想喊出聲,口鼻馬上就被手帕捂住,-陣奇異的味道竄入腦門,接着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嘿嘿!看來比想像中的容易。」一個黑衣人得意的說道。
「我們趕快把人帶走!」另一個黑衣人抱起了昏迷的阡草。
就在此時,阡玉端了杯熱茶走進來,「你渴了吧!我端了--」她看到門口幾名隨護都倒地不起,再看向裏頭的黑衣人,不免驚叫,「你......你們是誰?」
熱茶被她摔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她忙沖了過去,「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姐姐!唔......」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肩膀就傳來一陣痛,接着也昏倒在地。
「快!趁人還沒來,快把人帶走!」
「這個女的怎麼辦?」
「她剛剛說是這個女人的妹妹,也把她一起帶走!」這些黑衣人就趁玉樓的人聞聲趕過來前,無聲無息的離開。
躺在顛簸不堪的馬車上,阡玉渾身酸痛的醒了過來。
該死的!她的肩膀痛死了...這裏是哪裏啊?
她環顧四周,瞟到了在她腳邊的阡草,搖了搖她,「阡草!醒醒......」
阡草張開了酸澀的眼睛,仔細的瞧了瞧眼前人。「阡玉......」她想起來自己正準備出去唱曲兒,就來了幾個黑衣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黑衣人......我遇到黑衣人了!」阡草坐起身撫着胸口驚叫。
阡玉聳聳肩,「你問我?我才要問你哩。我是看到你不省人事的倒在黑衣人手上,接着就覺得肩膀好痛,再來發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照這情況着來,她們是被抓來的。但......為什麼要抓她們呢?沒人知道她們今天偷溜出來,阿瑪也沒與人結仇,玉樓里除了凌月,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身分啊......
阡玉掀起馬車的窗帘,看着外頭的景色,不期然的張大了嘴,「怪怪......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阡草聞言趕緊湊到她身旁,這一看可不得了一-外頭是無邊無際的廣闊草原,除了馬、人外,再來就是三三兩兩的蒙古包--
天啊!蒙古包?不,這不是真的......恐懼迅速漫過她的全身。
看着阡草慘白着一張臉不停搖頭,阡玉趕緊問道:「阡草,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這兒好像不是京城......」
「你說對了!」阡草抖着聲說。
阡玉大感意外,難得阡草會說她對。「可是這裏好像也不是城外,沒看到半棵樹,也沒有小溪、小河的,連屋子都看下到......對了,那一團白白的是什麼東西啊?」她指着草原上的蒙古包問道。
阡草轉過身抱住了頭,痛苦的呻吟道:「我想......你不會想知道的。」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不想知道?」阡玉不解的看着她。
阡草抬起頭無力的望着她,「你真想知道?」
「那當然了。遇到不懂的就要問,這不也是你教我的嗎?」阡玉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句話她說了百餘遍·這個時候倒是用上了。「好吧!我告訴你,那是蒙占包。」
「蒙古包......」這個名詞好熟啊!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對!就是蒙古包。」阡草嘆道、看來此刻阿瑪一定已經知道她們失蹤的事了。光是想到阿瑪發火的表情,她的頭就開始痛。
「啊!蒙占包?你說得是......」阡玉突然驚跳了起來,抓着阡草的肩膀在她耳邊大叫。
「沒錯!」
「那......我們......」她張口結舌的看着姐姐。
「對!」
看她回答得那麼篤定,阡玉更想哭,「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阡草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你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被人抓到離京城老遠的蒙古來了。」
「不......不會的......我-定是在作夢......阡草,快,快打我!」阡上抓着阡草的手猛往自己臉上打。
阡草抽回了手,「我沒力氣跟你玩。」她要好好想想會有誰把她們抓到蒙古來,抓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最重要的是,她該如何脫逃。
「誰在跟你玩了......」阡玉不理會她,自己用力的捏了一下臉頰--會痛!那......那這不是夢了......
阡玉用力的敲着馬車,對着外頭大叫,「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把我們抓來這裏做什麼?快放我們出去......」
只是她又捶又叫的,就是沒有人回應。她想踢開馬車的門,奈何門好似被鎖死了,怎麼都踢不開。
阡草嘆了一口氣。「你別白費力氣了,他們如果有心把我們困住,你用什麼方法也出不去的。」
「怎麼辦......怎麼辦?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
「我也希望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阡玉不停的搖頭,她們只不過是偷溜出府,只不過到玉樓去聽曲,也只不過順便幫了凌月的忙--該說她們連忙也沒幫到--她們什麼壞事也沒幹啊!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就到了蒙古了?她不要啦!她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