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麗的星期天，早上醒來，也許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陽光太亮麗，也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睡得太好，雷雅儷突然良心發現了。她發覺她確實用了太多心思在八卦的報導，為了彌補一下她長久以來對時尚部份的怠忽職守，她心血來潮地決定去逛逛精品百貨，好了解一下現在的流行動向。只是在逛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讓豬頭No.2給堵上。
怨嘆呀！她豬頭纏身的命運。
「雅儷，逛街呀？真是難得。」「金鑽百貨」的少東正中央地擋住了雷雅儷的去路。
雷雅儷無奈一笑，沒給他好臉色。
是難得，難得她有興緻想逛個街，但是這下全讓他這個豬頭給壞了。
「想買東西怎麼不告訴我？我讓我家的百貨整個空下來讓妳逛，也不用和這些凡人擠。」露出他亮白整齊的牙齒，自以為迷人地對着雷雅儷笑。
就是不想見到他，才挑了別家百貨公司逛，怎麼還是遇到他？真的是背。
包下整個百貨的排場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就是愛和凡人一起逛，怎樣？因為她和凡人一樣是人。
「你怎麼也會來，來視察敵情？」雷雅儷挑高一邊眉毛看他。他不像是對事業這麼有心的人啊！
「我感應到妳會來，所以來這裏等妳呀！」十萬瓦的電力放出，少東對雷雅儷眨了下眼。
嗯！很後悔早上沒吃早餐，否則現在至少可以吐出點東西來。
「雅儷，別在這裏逛了，我們先去吃個中飯，下午我讓我家的百貨把賣場清空等妳……」
「Honey……」
一聲柔美的聲音打斷了少東的話，看來這家百貨的專櫃之花才是少東等的人吧！
尷尬的三條黑線不意外地爬上少東的臉，他臉部扭曲，瞬間不知所措。
「吃飯嗎？對呀，我肚子正餓呢！」露出甜美笑容，雷雅儷起了玩弄他的心，就看他要怎麼處理。
雷雅儷的應答完全出乎少東的意外，冷汗涔涔，雙眼在專櫃之花和雷雅儷之間來回看着，完全失去了準則。
專櫃之花是他花了好多心血才追到的，現在放棄太可惜；可是雷雅儷答應一起吃飯，千年難得一次呀！雷雅儷這邊有財有人，本來就和他門當戶對，專櫃之花不過是他閑着玩玩的，權衡之下，他做出了決定。
「親愛的，我臨時有約了，下次再來找妳。」少東堆出了敷衍的笑容對專櫃之花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專櫃之花不悅地板起臉來質問。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走，未免太看不起她。
「沒什麼意思，希望妳識相點。」少東也拉下臉，不敢和她太親密，就怕雷雅儷因為她而改變心意。
「你不用再來找我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代替句點結束了她的話，專櫃之花轉頭高抬着下巴走了。
摸着五指紅印的臉，少東笑着轉向雷雅儷。「雅儷，我們走吧！」
「走？走去哪裏？」雷雅儷滿臉疑惑，用着不解的大眼看着少東。
「當然是去吃飯啊！妳不是答應要和我去吃飯嗎？」少東耐心地回答。美麗的小姐通常腦袋不怎麼靈光，他可以理解。
「我有答應和你去吃飯嗎？我只是說我的肚子正好餓了，並沒有說要和你一起去吃飯呀！」眨着清澈的大眼，雷雅儷無辜極了。
「妳……好，沒關係，反正妳肚子也餓了，我們就一起去吃個飯吧！」再堆起笑臉。大小姐總會有一些小姐脾氣，沒關係，他可以忍。
「可是我已經和別人有約了耶！」雷雅儷縴手摀上櫻桃小口，滿臉的抱歉。
「雷雅儷！妳耍我？！」終於發現被騙，少東惱羞成怒，不甘被要，他上前一步就抓起雷雅儷的手：「不管怎樣，妳今天定要和我一起吃飯！」
「我真的和人有約了。」用力地甩開被抓住的手，她還真高估了他的風度。
「那人呢？」根本不信，今天她只要找不出人來，他一定要帶她走。
「人……」雷雅儷四處張望了一下，甜美迷人的笑容再度掛上她的臉：「家賢，我在這裏。」
上蒼對她真的是好，在這麼危急的時刻，派了他來救她。
聽到喊聲，周家賢微微一楞，她怎麼會在這裏？而且好象有着麻煩。
掛着自若的笑，周家賢走向雷雅儷。「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係。」先是甜蜜地勾住周家賢的手臂給了他甜甜的一笑，然後雷雅儷轉頭對上一臉不信的少東。「看吧！我沒騙你。」
「他算什麼貨色，妳拿他來搪塞我？」完全不信他會是她約的人，眼前這個男人一點威脅感都沒有。
難看啊！這樣糾纏。雷雅儷感嘆着，他豬頭的排名其實是在她心中的，他可是險險上了她白馬王子的排行榜，如果他的風度和氣質不是那麼令人討厭的話，他的長相其實算不差，至少比周家賢引人注目許多，可是她眼裏的周家賢比他賞心悅目多了。
「我當然比不上金鑽百貨的少東，只是金鑽的少東在敵對的百貨引起騷動恐怕不恰當吧？尤其是金鑽在和另一家百貨合併案還沒談成的這時，不怕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嗎？」周家賢是滿臉自信的笑容。談合併是一種鬥智的遊戲，任何一點不在預計中的小事都可能影響結果。
他怎麼知道？金鑽少東臉爆青筋，他家老頭一直警告他合併案還沒談成的這段時問要安份點，以免有什麼變掛或消息走漏，這麼隱密的消息他怎麼可能知道？
「家賢，我肚子好餓，我們走吧！」看金鑽少東已經讓周家賢搞定，雷雅儷親密地勾住他就走。
甜甜的笑聲不斷從他身側傳出來，周家賢心中覺得有些糟糕。他們已經離開好遠了，她還不打算放開他嗎？
雷雅儷倒是勾得很自然，完全沒有放開的意願。
他配合得真好，是他太聰明一看就知道狀況，還是他們太有默契？不管答案是哪一個，雷雅儷都覺得很高興。
「我沒出現的話，妳準備怎麼辦？」今天金鑽少東是惱羞成怒的臉，顯然之前她教訓過他，而他現在只是想委婉地提醒她，這樣做是有危險性的。
雷雅儷用笑來回答他，大庭廣眾諒他也不敢太過份吧！
「對於自大的人，沒有什麼事叫做過份。」這種事應該是伴隨着她成長的吧！以她這樣好的條件來說，處理這種事應該是家常便飯，他何必替她煩惱，他不需要的，可是擔心的話還是出口了。
雷雅儷訝然地抬頭看他。他聽得到她心裏的聲音？竟然回答得這麼準確。
笑着再低下頭，換她問了：「什麼情況是你處理不了的？」
「很多。」周家賢笑笑說。比如現在，他就不知道該如何自然而不尷尬地將她的手自他的手臂上移開，以避免因為她的靠近害他一直無法冷靜面對她。
「你跳槽來當我的總經理好了，我們雜誌有你，一定馬上可以跨足國際。」如果她的雜誌能有他，多好！可是時迒不可能放人吧！
「我對坐大位沒什麼興趣，當個不用拋頭露臉的幕僚，不是輕鬆許多？」何必一定要和人爭權？沒有權一樣能做很多事，只要你懂方法。
再一次，他的話讓雷雅儷訝然，她以為以他這麼有能力的人，必定很有企圖，沒想到他對名利不看在眼裏。
是呀！誰說要做事一定要當頭？當頭有許多顧忌，還要顧慮公關形象，而且很多當頭的根本是傀儡，真正下決策的是幕後的那一隻黑手。
他，讓她無法不欣賞，明明他長得很平凡，為什麼在她眼中那麼耀眼？
「走吧！我請你吃飯。」高興地將他再勾緊，雷雅儷拉着他往自己熟識的餐廳走。
「雷小姐，我和人有約了。」周家賢站在原地沒有動，還順勢地將她的手拉開。
雷雅儷一怔。是呀！他應該是和人有約才會出現在這裏，他不像是會自己來逛百貨的人。
和他約的人是誰？上次那位小姐？真令人羨慕！為什麼她覺得他比較像是不想和她吃飯才拒絕她的？
「那……再見。」無奈，雷雅儷只能和他道別。
周家賢為她的失望遲疑了下，但還是轉身離開了。
他離去的背影讓雷雅儷沉思了起來。周家賢有沒有可能就是她真愛的問題，再次進入她腦中困擾住她。
周家賢是她的真愛嗎？這個問題意外地困擾住她。
對周家賢佩服，自然不在話下；對他的欣賞，她也不想隱瞞，然而這就是愛嗎？還不到吧？至少他沒有讓她怦然心動、心頭小鹿亂撞。
但是她想見他，而且慾望愈來愈強烈。
「冬瑤，妳真的覺得白馬王子根本不會受灰姑娘吸引？」在討論雜誌下一期新報導內容的會議中，這個問題突然躍入雷雅儷的腦內，也跳出她的口中。
「嗄？」孟冬瑤訝然抬頭。怎麼會忽然從意大利米蘭的服裝展跳到這裏來？
「為什麼白馬王子不會受灰姑娘吸引？」雷雅儷再一次問出問題，似乎想從她的答案中來證實什麼？
「灰姑娘長得美，也許白馬王子會對她一時產生征服的慾望，但是灰姑娘若真的只是灰姑娘，恐怕王子的眼睛永遠會自動跳過她。」孟冬瑤無奈地回答。怎麼又是這種問題？她可敬的學姐最近到底怎麼了？
「即使她是一個有內涵的灰姑娘？」雷雅儷的眼神認真，神情令人驚訝得有點嚴肅。
「什麼叫內涵？生活的品味？淵博的知識？還是良好的品德？我相信有許多公主們從小就是被以有內涵為目的地教育長大，在這樣的條件下，灰姑娘的內涵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公主們。」有一點內涵的灰姑娘和非常有內涵的公主，王子會選誰，毋庸置疑吧？
「但是麻雀變鳳凰的例子確實是發生過。」而且總是讓大眾津津樂道。
「例子少之又少不是嗎？而且麻雀變成鳳凰后呢？真的過着聿福快樂的日子嗎？近代最有名的英國那隻變成鳳凰的麻雀下場如何？他老公養他的情婦，她只好玩她的情夫，到最後甚至年紀輕輕就沙喲娜啦，值得嗎？」孟冬瑤真是不明白，人為什麼總喜歡強求與自己不相當的，王子就該配公主，母麻雀當然就只適合找她的公麻雀。只聽過王子與公主從此以後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可從沒聽過鳳凰和麻雀從此以後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
「妳對白馬王子成見太深，即使是嫁給普通人，也不見得就能幸福快樂。」台灣四對有一對的離婚率，可不是白馬王子造成的。
「也許，但是這樣別人會怪那個男人負心，或認為只是單純兩人的個性不合，而不會譏笑那是妳不自量力想要高攀的結果。」孟冬瑤回答得意興闌珊。早知道她對白馬王子不順眼，幹麼一直問她這種問題？而且是由她這個本來就該和白馬王子配成一對的美麗公主來問，她的腦袋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妳不嫁白馬王子，就是因為妳怕別人譏笑？」雷雅儷輕笑了下，剛才嚴肅的表情完全消失。
「那倒也不是，自己的感情，管別人怎麼說，我只是認為條件太好的男人沒有專一的能力，我沒有那麼天真地以為憑我這樣平凡的女子真能擄獲白馬王子的心，讓他對我忠貞不二。」白馬王子也許心有可能會專情，但只會對與他旗鼓相當的公主；因為旗鼓相當，才有機會長久地抓住他的心，而像她這種平凡人家，最好要有自知之明才好。
「可是愛情很奇妙，不是妳認為妳想要愛什麼樣的人，妳就會愛上；也不是妳決定妳不要愛什麼人，妳就一定不會愛上。」唇提起柔美的弧線，雷雅儷把前兩天聽來的名言回送給她。
「學姐，這不像是妳會說的話哦！」孟冬瑤懷疑地看着雷雅儷。她向來對感情的問題不會有太深的思考，怎麼會有這麼深的見解？
雷雅儷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因為另一個問題又進入她的腦子裏。
「冬瑤，妳真的認為我不會看上那個非常不起眼、非常普通、有些敦厚和一點點安穩的人？」
「沒錯，難道妳自己不這樣認為？」孟冬瑤很肯定地回答她。
「我的答案倒沒有妳肯定。」對於孟冬瑤的肯定，雷雅儷仔細地想了一下。「妳說我不會看上平凡不起眼的人，又說白馬王子沒有專一的能力，那是否說我就應該註定有個不幸的婚姻？」
「啊？！」孟冬瑤驚楞了一下，她從來沒有將這兩回事搭在一起想過。
「妳的論點有很大的矛盾。」雷雅儷笑着犀利指出。
「不！我的論點只針對灰姑娘或麻雀，並不包括公主在內，王子和公主是相同的世界，自然會有他們相同的思想和背景來相互制衡。」總要有人來治治白馬王子吧？而她認為公主們扮演的就是這種角色。
「所以妳認定王子一定只會選公主，而公主就只能配王子？」斜偏一邊頭，雷雅儷相當不以為然。
「這是比較合情合理的結果，撇開王子是否花心不說，同樣背景的人比較有長相廝守的本錢；同樣思想的人也比較能減少彼此的衝突，不是嗎？」所以古人才會有門當戶對這種想法，不是她迂腐，也不是她有什麼門第的觀念，她只是認為相同世界的人在一起才能摒除一些感情因素以外的干擾，畢竟單要維持感情不墜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是嗎？」雷雅儷沉思了起來。
即使孟冬瑤這種對王子全盤否定的人，都依然認為她該選王子，更何況她並不認為白馬王子等同於花花公子，她也並不認為花花公子不會有專一的一天，那麼她還有什麼道理選擇那個平凡的人？
這是一個很惱人的問題，而且是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因為她和周家賢根本不到這個地步，她卻一直被這個問題困住，今天她決定要解決它，公主該選王子或平凡人，根本與條件無關，重要的在心。而想解決這個問題，就要知道周家賢是否進入了她的心。
「冬瑤，我們要搬家。」很堅決的，雷雅儷對孟冬瑤說。
「搬家？為什麼？」孟冬瑤一臉茫然。從米蘭的服裝展跳到白馬王子為什麼不選灰姑娘，又從公主是不是只能配王子跳到要搬家，她學姐是不是該去看一下醫生了？
「因為我們賺了錢，所以要擴大門面。」露出她性感的笑容，雷雅儷再一次肯定地回答孟冬瑤。
擴大門面？孟冬瑤很是擔憂地看着她，她這樣愛擺門面，會不會賺的錢很快就讓她敗光了？
「我們要搬到哪裏去？」
「摩星大樓。」好看的唇線再度揚起，雷雅儷的笑顯得很篤定。
「那不是宏霸建設的總公司？」孟冬瑤很訝異。以前她學姐雖然不會刻意避免，但也不會刻意和時迒做太多的接觸。這次直接搬到時迒的地盤，她是有什麼打算嗎？
「沒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王子和平凡人都在那裏，她就到那裏去弄個清楚。她一向隨心，又何必為這件事困擾？就讓她的心來做決定吧！
「妳都談好了？」時迒會同意嗎？孟冬瑤很懷疑。據她的了解，時迒根本很怕和她學姐太靠近而被拖入禮堂。
「還沒，不過等一下就會談好了。」雷雅儷笑得自信滿滿。時迒不得不同意，因為是她，他們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呢！
「妳以為我會同意？」時迒坐在他的椅子上，優閑地靠着椅背，挑高了一邊的眉毛，好笑地問着眼前性感迷人的美人。
「為什麼不？」坐在時迒的對面，雷雅儷和他一樣的優閑，完全不認為他有反對的餘地。
「我以為PRADA紀念包的代價我已經付清了。」把他歷代情史都挖了出來，居然還列了表做比較，雖說也幫他解決了小護士的問題，但是做到這樣不嫌太超過嗎？
「我現在是以私人友誼在拜託你答應。」迷人的笑容漾上臉龐，口氣並沒有半點拜託的氣息。
「我怎麼感覺不到『拜託』兩個字的意義？」這樣也能叫做拜託嗎？有人拜託別人時態度那麼強硬的嗎？
「你不會真的要我用拜託的吧？」媚眼一瞪，雷雅儷嘟翹起她嬌艷的唇。
「為什麼不？」時迒輕笑了下。如果她真的會拜託人，他倒真想看一次。
「別那麼小器嘛！總經理室的這一層樓地方這麼大，你只要把總經理室縮小一點、會客室縮小一點，你的休息室再縮小一點，就可以挪出一個小小的地方給我的雜誌社了。」雷雅儷再漾起她迷人的笑容，故作天真地說著。
「妳想要我把總經理室整個翻修，就為了挪出一塊空間讓妳的雜誌社在我的這層樓里寄生，好讓妳以後盯死我的一舉一動大肆利用我的新聞來賺錢？」不悅的劍眉高高揚起，這女人分明是吃定他。
「你的新聞也沒那麼值錢好不好？有卓慕然及段家兄弟在，你根本沒看頭好嗎？大不了我同意以後不報導你的事。」反正這次她將他的情史報導得也夠徹底了，他最近又很安份，暫時不報導他的事不會有大損失。
「妳連妳哥都不放過，怎麼可能放過我？妳到底是為什麼非要進駐到我的地盤來？」真的令他想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麼？
「放心，不是為了你。只是我們公司需要大一點的地方，而你這裏地點佳、風水好，就是如此。」雷雅儷笑盈盈地拍着胸脯保證。
「真的？」時迒很狐疑地盯住雷雅儷的臉，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答案。
「不然咧？」眨眨無辜的大眼，雷雅儷衝著他直笑。
「這一層樓下可能讓妳搬進來，二十八樓剛好有一家公司撤走，我會交代他們留給妳。」並不是相信她的理由，只是他不想拒絕她，基於他們的特殊感情，他習慣寵她。
「謝啦！」眉開眼笑的，雷雅儷就知道時迒一定會答應，因為他寵她嘛！
「先別謝的那麼早，妳想好說詞應付那四個老人家了沒？」看她一副堅決的模樣，該是做好萬全準備了吧？他得先和她套好說詞，以免讓他家的二老抓包，到時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啊？！」經他一提雷雅儷才想起還有這件事，她壓根沒想到她搬到時迒的地盤后尾隨而來的麻煩。
「啊？！妳還敢給我啊，妳沒想清楚就跑來我這裏攪和，妳是打算現在就要嫁給我了嗎？」時迒跟着驚叫了起來。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難道不清楚，只要她和他走近一點，他父母隨時有可能上她家提親嗎？她居然想都沒想就要搬到他的地盤來，他家的那兩個老人家可不是隨便一個「她公司需要一個大一點的地方」這種爛理由就能打發的。
「也無不可啊。」聳聳肩，雷雅儷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嗄？」
什麼叫也無不可？時迒難以置信地盯着雷雅儷。她這麼說什麼意思？
「喂！把話說清楚再走。」
「下星期我就搬過來。」瀟洒地揮了揮手，雷雅儷便走了。
對嫁給時迒這件事她從來也沒有排斥，但也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就是了，一切好象就是很自然地發生。從小她就知道家人們全都期許她長大後會嫁給他，而她自己的心裏有某一小部份也是這樣認定的。
時迒和她父親年輕時很像，喜歡散發他的魅力來看見愛慕的眼光，她爸爸年輕時甚至比他玩得更凶。但她相信，一旦結婚，他也會是忠於一人的好丈夫，尤其在雙方父母熟識的情況下，他不敢負她。
現在她倒有點想試試，若真的開始籌備婚禮，她是不是就會開始抗拒，她覺得自己即將要做傻事，也許有人來阻止她也不錯。
阻止不了了！
雷雅儷雙眼驚懼地看着對面的來車直衝着她而來，而她的雙腳卻像是釘在地上一樣動也動下了，眼看這一場車禍已阻止不了了。
不要！她還沒有弄清楚公主是不是要選平凡人；她還沒找到那個「啊！就是他」的人；她才二十六歲，還有許多事還沒做；她是企業新生代之花榜首，就算要死，也不可以死得這麼難看。
「妳在做什麼？」
一陣暴喝傳來，接着雷雅儷便落入一副結實的胸膛中，對面疾駛而來的車在千鈞一髮間，從她的身旁呼嘯而過。
「看到車過來，妳怎麼不閃？」周家賢嚴厲地質問，緊抓住雷雅儷的雙臂，讓她從他的胸膛中抬起頭來看他。
黑白分明的美眸怯怯地望入周家賢的眼裏，周家賢的眼裏是擔心。他在擔心她？而且很擔心！一絲小小的喜悅滲入她的心底。
「不能嚇到腿軟嗎？」雷雅儷汪汪水眸就這樣盯着周家賢，顯得無辜又可憐，不是嚇到腿軟，哪個笨蛋不閃啊！
周家賢一楞，將無辜的小臉再度壓回胸前，忍俊不住笑了出來。他失控了，而且失控得頗嚴重。
順勢攀住周家賢的身體以支撐依然軟弱的雙腳，雷雅儷從他的胸口聽到擊鼓股急速的心跳聲。
很訝異！剛才的快車不僅嚇壞了她，也嚇着了他。
很欣喜！顯然她對他的影響，不若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微不足道。
「妳還好嗎？」恢復了鎮定，周家賢將雷雅儷拉開，保持着應有的禮貌距離。
「不好。」她是說真的，發軟的雙腳依然無力，才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不能期許她兩分鐘后就生龍活虎吧？
她很想再賴在他身上，但是基於千金小姐的自尊，她還是勉強自己站直了身體。
「要到時先生辦公室休息一會嗎？」周家賢指了指後面的大樓。他們就站在摩星大樓前，他外出辦事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驚險的鏡頭，還讓他因此而失控了。
「不要。」雷雅儷很斬釘截鐵地拒絕。當然不要，她才剛從時迒辦公室出來，時迒現在正恨不得她回去讓他念一頓，她才不想自投羅網。況且她是為什麼事想到發獃才害她差點讓車撞上，以他們兩人對彼此的了解，她可是很難逃得過時迒的法眼，她才不想回去接受時迒的質問。
「那……」雷雅儷太斬釘截鐵，周家賢顯得有點無措。
「你陪我到那家咖啡廳休息一下。」雷雅儷纖指指向500公尺前的一家咖啡廳。
「我現在正在上班中。」剛才的失控警告他現在最好不要和她太接近，周家賢堆起了他平常淡然的笑容很委婉地拒絕。
「那就算了。」不習慣遭到拒絕，雷雅儷倔着脾氣轉頭，硬撐着發軟的雙腳前進。
在心裏重重地嘆下一口氣，周家賢趨步上前攙住了雷雅儷的肩膀，然後他得到了一抹性感甜美的笑容，一抹讓他的心不住忐忑的笑容。
阻止不了了，雷雅儷靠在周家賢的懷中，臉上漾着甜笑，心豁然了起來。管他平凡人還是王子，她只知道她對周家賢的確有好感，而且不只一點點。也許還不到為他失心，也許還沒有「啊！就是他」的感覺，但是她想接近周家賢，誰也阻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