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夢境一如童年記憶,零星片斷,一個面孔模糊的男人,抱着她往天上拋。“呀吼,我的小公主!”

那時,她是他的小公主。

時間再拉近一點,男人將她小巧鼻樑上的鏡架往上推。“呵呵,你這樣子,好像大雄喔!”

她手上抱着男人剛買的玩具——小叮噹。

再更久之後,男人的面孔終於成形。“我是你爸爸。”

爸爸?

媽媽死後,她就到孤兒院。印象中,媽媽不斷強調是自己主動離開爸爸,可她不信。

她看過他帶着一個貴氣的女人,和三個女孩。

“我應該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他尋到孤兒院時,她已經要升高中了。

“別忘了,你已經有一個家了。”她冷冷地提醒他。

“但至少讓我負起做父親的責任,讓我照顧你。”

“你可以負擔我的學費。”她考慮好久,終於肯再開口。

這麼多年,她學到現實是殘酷的,至少她不會笨到拒絕他金錢上的資助。“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想跟你相認,也不願認祖歸宗,我只想做我的梁若晨……”

為什麼?隔了如此多年,她又夢見那些塵封往事?

唐育漢猝死時,她震驚,藉著工作麻木自己,就是不希望再碰觸那些扎人的傷口——可今天,她又夢到了。

意識到窗外的天色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梁若晨瞪着天花板,只有靜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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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跑車滑進唐風集團總部的地下室,令人驚艷的身形婀娜跨出,踩在地板的腳步卻有如男人般堅定。

幾名員工隨她進了電梯,臉上皆帶着崇拜的眼神。

“早、早安。”對她,外人多少是敬畏的。

“早。”她僅掀唇邊一角,頓時迷倒一幫員工。

進了辦公室,聽完秘書簡要的行程報告,梁若晨一手拿着咖啡,腋下夾着幾份文件,走進會議室。

“早啊!難得你會戴眼鏡上班。”早已入座的黎一飛笑指她眼圈下的“黑輪”。

“昨天沒睡好。”她不擔心黎一飛有任何影射,因為他頭腦簡單;而她的秘密,也只有她和死去的唐育漢知道。

“嘿,有人打動了我們的冰山美人!”吹着口哨,黎一飛還是有影射。

“無聊。”她啐他,懶得愈描愈黑。

昨晚眾人驚訝的發現,薛植安競尾隨她進了化妝室,出來后,還逼她描述他的“宣示”.再看他帶着辣妹“出場”,眾人不禁懷疑,這薛植安到底說真說假?

“開會了。”唐風集團一直以來的老大——戴仲禹一定位,黎一飛只好悻悻然地閉嘴。

見宋知然也進門,美臀立刻落坐,纖長的五指利落地分了三份文件到夥伴面前,冷顏凝肅起來,柔唇正要打開——

“嘿,開會啦?”砰地一聲,會議的門未經通報地被打開,不知死活的嬌聲傳來。

“未未。”也只有戴仲禹敢沉聲開口。“你沒在念書,跑來做什麼?”

“開會啊!”唐未未大言不慚。“我是唐風集團的未來總裁,不來會議室見習一下怎行?”她還自動自發地挑個位子坐下。

圓形會議桌,為的就是沒有階級之分。“不用跟我客氣了,你們繼續吧!”她這個女總裁也很沒架式。

戴仲禹深知她的個性,若真要強制她出去.只怕這個會到下午還開不完。“算了,若晨,麻煩你繼續!”

“是,集團金控如期開幕,我們下個目標是……”

叩叩——又聞干擾聲。

梁若晨的秘書探頭進來。“抱歉,財務長,有人送花給你。”

送花?這等小事,有必要打斷會議嗎?

“是薛氏集團的總經理,他註明一收到花就要立刻交給你。”秘書其實也好奇,任何男人都難打動他們財務長的心,這薛植安,到底成不成?

“唷,他真的展開行動啦?”黎一飛跳了起來。“好吧!說,他到底買了多少花?是不是從一樓到頂樓都塞爆了?”

想也知道,這薛植安家裏有錢,他肯定財大氣粗,想用花海戰術。

“不,他只送這個。”

一朵玫瑰自秘書身後現身,雖鮮艷欲滴,可只有一朵。

“你沒說錯吧?薛家這麼有錢,他送花卻只送一朵?”黎一飛瞪大眼。“哇——哇——哇哈哈!”

別說他笑得誇張,就連在座的每一位都搖頭直呼不可能。

只有梁若晨心知肚明。

“他還附了張卡片。”秘書再遞上前。

Bidmetolive,andIwilllive.

TheProtestanttobe.

Orbidmelove,andIwillgive,

Alovinghearttoyou.

梁若晨一見到上頭優美的詩句,立刻愣住了。

“喂,他寫了什麼鬼東西?”黎一飛趁這當頭,搶匪般地奪走卡片。“哇靠,全都是英文。幹嘛?他想考我們啊?”

睇着身旁不及他肩膀高的唐未未跳呀跳,黎一飛把卡片扔給她。“喏,翻譯來聽聽。”順便測測她的程度。

切!想看她笑話?偏偏她所有科目中,剛好英文最在行——唐未未清了清喉嚨,開始念起來,“讓我活,我將活着,當你誠摯的追求者;或讓我愛,我將給你,我鍾愛的一顆心。”

聽完,在場者雞皮疙瘩掉的掉,還有人噁心想吐。“真是夠肉麻!”

“你懂什麼?”唐未未先睇了黎一飛,再忿忿地瞪向不解風情的戴仲禹。“人家都懂得送花、寫詩,而我咧,連根草都沒收過!”

黎一飛善良地為老大解圍。“彆氣,未未,待會兒我就用老大的名義送盆菊花給你。”

“呸!你當我紅顏薄命、香消玉殞,送葬啊?”

“哈哈!”小公主生氣起來特別可愛。

一陣清雅的和弦鈴聲在這時候響起。

“誰的手機在響?”

“我的。”梁若晨睞了眼顯示面板,是通陌生電話。“哪位?”她口氣如往常靜冷。

“收到我的花和卡片沒?”

“薛植安?”她驚駭。“你怎麼有我的電話?”

“薛植安!”一旁,黎一飛和唐未未鸚鵡般地驚叫同步響起。

“呵呵,大家都在啊?”薛植安在那端聽見了。

“拜你所賜,我們的會議中斷。”梁若晨蹙起眉心,口氣很差。

“我知道,老頭提過,你們每天早上都要開晨會。”他卻絲毫不受影響,望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嗯,今天天氣真好。

“而你還挑這個時段?”他故意的。

“哈!”他在那頭輕笑。“我如果不這麼做,如何讓你印象深刻?”

“謝謝你的用心良苦。”希望他聽得出她很諷刺。

“喂,小氣鬼薛植安,家有萬貫橫財,卻這麼小氣巴拉,哈!這一點,我可就比你大方多了。”黎一飛不懂來龍去脈,衝著梁若晨的手機向他喊話。

薛植安又聽見了。“告訴他,我為何只送你一朵玫瑰。”

“用不着,他沒那慧根。”更何況,她也不想透露太多。

“哈!”薛植安大笑。她真的很棒,外表冷艷,卻又懂幽默。“美嗎?那首詩?”他嗓音忽然低沉下來。

“美,你哪裏抄來的?”她不諱言。

呵,就知道她會喜歡。“那首詩還分了好幾段,我每天送你一朵玫瑰,慢慢告訴你。”

有沒有搞錯?“我沒那個閑工夫看連續劇。”

“乖,耐心是最大的美德。”她作風潔簡明快,他卻希望她能為他破例,享受他的追求。

和他說話實在占不了便宜,卻也無從發火,直到眾人的眼神讓她意識到——她在和他抬杠。

“我的夥伴暗示我現在仍在開會。”

“那代我向大家問好,明天再打給你。”

“薛植安——”來不及和他說明天她一定關機,他已經切斷通訊了。

“唉,雖然我很討厭那傢伙,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那傢伙真的很浪漫!”

還沒關上手機,梁若晨就聽見唐未未的嘆息。

“切,一朵玫瑰叫什麼浪漫?”從前被薛植安l的億萬家產壓得矮上一截,現在,黎一飛可得意了。

“虧你還自稱電眼王子,連個女人的心都不懂。”切!什麼叫用心?那個電話隨玫瑰和詩而到,時間掐得分秒不差,這就是用心!

“我哪裏需要花這麼多心思,那些女人,哪個不是自動投入我的懷抱?”

瞧他“尾椎”都翹起來了。“臭屁!”

“夠了,”戴仲禹出面制止這一場無稽的吵鬧。“繼續剛才的會議。未未,你如果還有其他意見,就回你的辦公室念書。”

哎唷!差這麼多?別的男人懂得營造浪漫,而她的男人,居然用這種語調和她說話。

“未未?”再投去嚴厲的一瞥。

“知道啦,我會把嘴巴閉起來。”臭阿伯!回去跟你算賬。

“很抱歉,為了我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

梁若晨終於有機會致上歉意,都怪那個薛植

安,害大家白白浪費了十幾分鐘。

“無所謂,我們能夠諒解,開會吧!”戴仲

禹一聲令下,一切又回復正常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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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朵玫瑰又出現在會議室,而那張

卡片,則落人唐未未手中——

Aheartassoft,aheartasking.

Aheartassoundandfree.

Aheartthewholeworldyoucannotfind.

ThatheartI'llgivetoyou.

“我心柔和,我心寬容,我心無瑕無束,全世界獨一無二,我將把它送給你。”唐未未用詩歌朗誦似的聲音,充滿感情吟唱。

唉,好美。

會議室出現短暫沉寂,今天大夥的雞皮疙瘩掉得比較少,而至於黎一飛,他臉上不屑。心裏卻暗自打量——

看樣子,情詩這一招似乎蠻管用的,瞧!未未雙眼多麼夢幻;而梁若晨,至少她懂得欣賞美麗的詩句。

和弦鈴聲又響起。

“薛植安。”這回連猜都不必了。

“呵呵,喜歡嗎?”

不喜歡你就會停止嗎?“不可諱言,這位詩人寫得很好。”她皺着眉頭,無法說出違心之論。

“那當然,我精挑細選,古今中外這麼多優美的情詩,我覺得這一首尤其符合我的心聲。”

“您不忙嗎?薛總經理。”梁若晨輕吐幽蘭,其實話中有話——你很閑嘛!

笑話,薛家富可敵國,薛氏集團囊括了海陸空運,可——“再忙,也要和你通電話。”

“這句話聽起來很像某個咖啡廣告。”

“呵——”

“別再送花了。”趁他還沒開始耍嘴皮子。她趕忙開口。

“你可以不收。”

“也別再打電話。”

“你也可以不接——”

卡喳!沒說完,她果真切斷電話。

“好、好、好狠。”但也好有個性——他在那頭痴笑。唉,好喜歡、越來越喜歡、比聽到唐育漢那個老頭描述的時候還要喜歡!

“哇,崇拜!”現在唐未未知道了,為什麼梁若晨可以讓整個唐風集團的男性員工為之傾倒。

“好了,未未,你該出去,我們要開會了。”一山還有一山高。

“喔。”唐未未摸摸鼻子,柔順地走出會議室。

什麼情形?“她這麼聽話?”

“昨晚我們達成協議,讀完卡片之後,她就得回辦公室念書。”戴仲禹也徹底讓這位電眼王子上了一課。

昨晚討論的結果——不聽話就沒親吻、沒抱抱……這方面,未未定力比他差。

“老大,你好神!”

將近一個小時,會議終於結束,四個人魚貫而出。才踏出會議室,他們就看見唐未未這個失職的未來女總裁又出來打混。

“你確定你現在的父母是親生的嗎?你有沒有可能是他們領養回來的?你一定要仔細想想,說不定你父母曾經透露過什麼蛛絲馬跡……”

天啊。聽清楚她巴着女職員說的話,眾人幾乎昏倒。

“未未,你在胡說什麼?”戴仲禹把他的小女人拎了起來,扯進懷裏。

看見他,唐未未兩眼大亮。“噯,你們出來啦?我跟你說,我剛才想到,那個大雄有可能隱姓埋名,又或者被人收養,所以我立刻擴大調查範圍。”

眾人同情地看着她,這傢伙,找大雄找到快發瘋了。

“未未,如果她真想和你相認,她自己會現身的。”戴仲禹不忍她走火人魔,柔聲提醒。

“她為什麼不想和我相認?有你們四大劍客護航,唐風集團很賺錢啊!”她不懂,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在乎錢。”一旁的梁若晨悠悠開口。

“那她是怪老頭拋棄她嗎?”連金錢都誘惑不了,只余這一項。“她誤會了,我們要讓她明白,老頭為了她把全省的孤兒院都走遍。”

“事後再多的補償都嫌多餘。”梁若晨口氣更冷。

“你說這麼多,你是她嗎?”唐未未杏眼圓睜,氣她一直把話堵回來。

“我——”

“她如果是大雄,會騙你她不是嗎?”戴仲禹接下樑若晨不敢往下說的話,一向沉斂的眼突閃精光。

她驚駭——他知道嗎?不,他不可能知道。

“對喔,你何必騙我呢!”隨時充滿活力的小公主頓時泄了氣。

她曾經肖想過梁若晨是大雄的最佳人選,因為梁若晨年紀上相符,又和梁月容同姓,雖然外形不合——

她知道,自己是摻了大半的私心,因為她喜歡梁若晨。

“我去念書。”垂頭喪氣,唐未未怏怏地離開戴仲禹溫暖的懷抱走遠。

“未未,你別這樣嘛!”黎一飛擔心地跟了上去。

“未未,要不要我再回孤兒院問看看?”宋知然也上前獻計。

梁若晨看着那道失落的背影,啞口無語。

“別擔心,未未明天開學,沒時間再四處打探……只是,我們阻止得了她一時,恐怕阻止不了她一輩子。”

戴仲禹狀似洞悉的眼神,讓她的心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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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學學其他女人喝調酒?

不論啤酒、紅酒,她都愛那純凈中帶點苦澀的味道——她雖然不愛回憶,過去的痛苦深刻地烙在她心裏。

愛一個人,痛苦多過於甘甜,要不,她不會淪落到孤兒院。

“怎麼啦?自己一個人喝悶酒?”老Jack暫時放下手邊工作,晃到她身邊,不見那幾張熟悉臉孔。

“沒人做伴,就叫喝悶酒嗎?”微眨冷眸,梁若晨賭氣說道。

“你這張嘴喔,就和磨好的刀子一樣!”

“我不是未未,說不出討人喜歡的話。”苦笑,再任由腦海浮現那張蘋果似的臉蛋——她若討厭未未,就用不着發慌了。

“你把自己綳得太緊啦!”

“咦?”她刻意揚高秀眉。“我幾乎每隔幾天就來報到,你是嫌我花的錢不夠多嗎?”

“那你在煩惱什麼?”

哎呀,被看穿了。“我是在想……我到底該不該說實話?”所有偽裝全部退盡,只留下一股澄凈透明的哀傷。

秘密再不全盤托出,就要有說謊的準備,偏偏,她沒辦法冷顏地告訴未未,她不是大雄——她可以悶不吭聲,就是不能對未未說謊。

迷惘之際,老Jack的大門被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踏了進來,發現她,他逕自走上前來。

老Jack認出來人。“你有朋友,我不陪你了。”

朋友?她回頭,看見薛植安。

“是你。”誰是他朋友?

“真巧,命運安排,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薛植安厚顏無恥,不待她招呼,一屁股坐在她身邊。

渾身充滿男性魅力,他還刻意朝她貼近。

她芳臀一挪,立刻和他劃清界線。

“你今天好狠,電話說掛就掛。”他不再得寸進尺,轉而哀鳴今早所受的待遇。

她表情更加冷酷。“明天,我絕對關機。”

“為什麼?”他不解。“鮮花和情詩不都是女人的最愛?”

“但我不是……”一般的女人。

“什麼?”他故意不待她把話說完。“你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好的身材,原來是男兒身。”

濃眉一挑,火熱的視線將她從頭到腳目測一遍——自然,那高聳的部位讓他徹底停住了好幾秒;他不僅嘴巴占她便宜,連雪糕都舔光了。

“薛植安,你給我放尊重點!”他討皮癢的程度絕對比黎一飛更上一層樓。

嘿嘿,“我絕對尊重女人,因為女人是上帝最偉大的傑作。”

“為什麼是我?”眼皮抽搐,梁若晨不想和他繼續攪和。“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更具有挑戰性嗎?”

一雙冷眸同時學他徹底將他巡禮一番——唉,這才叫做上帝的傑作吧!

不可否認,薛植安長相堪稱俊美,他的氣質也很優雅——可那是當他沒開口時。

“這麼說就太過分,我從老頭那裏聽到你的名字,就對你很有興趣。”薛植安度量比她寬,任她看盡身上每根寒毛。

提起唐育漢,她所有的保護色又回來了。“我很好奇,你跟老頭差了幾十歲.究竟有什麼話題好聊?”

“嘿,我們的話題可多着,從對時事的看法、工作目標,還有——”

“追女人的手腕?”

喔喔,“你的口氣很鄙夷喔!”

紅唇嗤了聲。“男人嘛!十個男人,有九個偷腥,另外一個是因為力不從心。”

“你心目中的男人就是這樣吧!”薛植安一反常態,好嚴肅地看着她。

“不對嗎?就我所知,唐育漢就有三個女人。”她直指箭靶紅心。

“可根據我的了解,他的元配是家裏安排,他很尊重她;他曾經有個秘書和他日久生情,幫他生了個女兒,卻遠走他鄉——咦,”他訝異的表情好自然。“她姓梁,你也姓梁,該不會”

“我不是!”慘,否認得過於激動,像——不打自招。“我討厭每個人把我和她劃上等號,我姓梁,不代表我就是唐育漢失蹤的女兒。”

她迴避薛植安的目光——欺騙他,總好過欺騙未未;但她本性其實不愛說謊。

“對不起。”他將精明的目光掩飾得很好,卻無法阻止愛意表露眼底。

還好,她轉向一旁,看不見。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該婉謝你的盛情,我不想和男人建立親密關係,所以,你何不省下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去找一個更懂得情趣的人?”梁若晨略微遲疑,再次面對他。

“那我們可以從朋友開始做起。”

這傢伙,嫌她唇舌費得不夠多嗎?她嘴巴都快渴死了!執起酒杯,她讓啤酒優雅人口。

薛植安目瞪口呆,看她抬手,將柔軟的身軀牽動成一道美麗弧線……天啊!當她放下酒杯,粉舌滑過上唇時,他感覺下腹嚴重抽痛。

“我覺得我們連做朋友都嫌多餘。”她放下酒杯,坦述自己的看法。

他全身血液沸騰。

難以克制,薛植安傾身向前,拋出低緩、慵懶的邀請。“既然做不成朋友,那一夜情如何?”

“你看錯我了!”

梁若晨不假思索地揮出一掌,卻被他穩穩接住。過分!他還以指腹搓揉她手腕內側,堂而皇之地勾引她。

“放開我!”她似乎老跟他說這一句。

“嘖嘖,你一點冒險的精神都沒有,這樣你的人生不嫌太無趣?”

“要你管!”兩眼吐出火舌,很少人讓她發怒到這種程度。

還不夠、還不夠,他要她像他一樣,全身徹底被火點燃。

“有人需要幫忙嗎?”老Jack終於插手了。

“不需要。”薛植安鬆開手,露出皮皮的笑。“我們只是在溝通。”

“誰跟你溝通?我和你這個花花公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傢伙,相形之下,黎一飛還順眼多了。

“我要走了。”省得看見他就生氣。“你幫我盯着他,別讓他跟着我。”囑忖老Jack一聲,拿起皮包付了錢,梁若晨刻意不再看他。

目送佳人怒火沸騰卻不失高雅地離開,薛植安嘆了口氣。“嗯,你說,她是不是好可愛?”

“可愛?”老Jack當他瘋了。“沒人會用這三個字來形容她。”

“那是因為他們沒看見真正的她。”他收起輕浮的面具,換回真實自我,對她的愛也不再保留。

“所以,現在的你也才是真正的你嘍!”看着他認真的表情,老Jack若有所悟。

“噓,”薛植安揚起神秘的笑容,食指擱在唇中央。“別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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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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