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倩雅的病痛總是恰巧的選在他和女人出遊的時候發作，已經上當好幾回的區以桀，這次狠下心，不回去。
反倒是宋思妍不放心，頻頻問他區倩雅病痛的狀況，甚至催他趕快回家。
“說不定區倩雅的肚子真的痛到走不動。”一樣是女孩，她多少能感受倩雅希望被哥哥關心的心情。
區以桀不說話，只是凝視着她。
她沒有因為騎馬被中斷而生氣，反而和他約定下次一定要再一起來。
“下次我們可以帶她一起來馬場玩啊!”
拗不過她的要求，最後，區以桀答應趕回家看區倩雅。
雖然沒有照預定行程繞完整個馬場，但這趟出遊，彼此的心底已經湧出幸福的甜蜜，揚起愛情的旋律。
回家的路上，區以桀問她：“今天玩得盡興嗎?”
宋思妍點了點頭，唇邊綻出甜笑。“你呢?”
“稱不上盡興。”因為區倩雅的搗蛋!
“啊?”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所以他不夠盡興嗎?
“但稱得上開心。”他的心的確因她而敞開了。
她清楚，那個吻烙印在彼此心間，心照不宣地表達了他對她的情意，只是，要一個冰塊把這些話說出口，實在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她不介意，她有的是耐心，懂得持溫柔的鑰匙，打開他的心門，走進他的心。
“你會游泳嗎?”
“技術不好，自由式常常會變成潛水艇式。”
“下次騎完馬，我們可以順便到海里游泳。”
“真的嗎?”宋思妍的眼眸熠熠閃亮，她已經期待他口中的“下次”趕快到來。
因為，那個吻不只印在她的唇上，也已經深深烙在她的心版上，難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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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以桀趕回家時，太陽已西沉。
“哥，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區倩雅揚高的聲音，完全不像肚子痛到虛脫的病人。“你今天跟誰出去了?”
“你吃藥沒?”放下車鑰匙，區以桀劈頭便問。
“還沒。”區倩雅氣嘟嘟地別過臉。見他悶不吭聲，又問：“你今天是不是跟宋思妍出去了?”
她打電話到宋思妍的家裏，得知她也一大早就出門的消息，馬上猜出他們一同出遊的可能。
區以桀銳利的眸子如箭般掃向她。“你是真痛還是假痛?”
“哥，你怎麼這樣說……”區倩雅抱着肚子。
“為什麼你肚子痛老是挑在我和女人出遊時?”
從前他從不這樣對她說話，為什麼宋思妍一出現，他就老是吼她、懷疑她、不給她台階下，還頻頻給她壞臉色看?
“因為我不喜歡她們、不喜歡宋思妍!”區倩雅任性地回應。
“她哪裏惹到你了?”
“打從一開始，她進公司搶走了Gigi的位置開始，我就不認為她的能力會比Gigi好，最糟糕的是，她還出過一個大紕漏。”
“什麼紕漏?”
隱隱的雷聲聽來像準備追究宋思妍的過失，區倩雅只顧著數落宋思妍的不是，卻沒有注意到區以桀臉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是衝著她而來。
“在拍鐘錶廣告時，她居然沒有帶她吃飯的工具!哥，你不覺得這很離譜嗎?”
區以桀的厲眸倏地轉為陰沉，“化妝箱和衣飾箱，有人動過手腳!”
“誰……誰的膽子那麼大?”區倩雅咽下口水，雙眸滿布恐懼，聲音微微發顫。
從區倩雅批判宋思妍、放大解讀她的過失，到無故打電話破壞他們出遊的行為來看，他已經開始懷疑，這些傑作極可能是任性的她所為。
就算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也絕不容許她事前陷人於不義，事後又任性妄為!
“除了你，還有誰?”全公司只有她敢挑戰他的權威。
“我才沒有!”區倩雅心一驚，極力否認。“哥，你無憑無據，怎麼可以誣賴我?”
“有沒有你心裏最清楚，再胡鬧下去，我就要你回家吃自己。”
區以桀撂下警告，接着砰地一聲，甩門進入卧房，留下一臉詫異的區倩雅。
天啊!這是她的哥哥嗎?
他從來沒對她說這麼重的話!這次……他和宋思妍是來真的嗎?
拿起軟絨沙發上的抱枕，她用力地丟了出去!
“宋思妍——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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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里，華燈初上。
難得今天早點回家，宋思妍終於可以陪陪老爸吃晚餐。
“爸，我們好久沒共進晚餐了!”
“是啊!工作室很忙吧?”
“嗯。”宋思妍心虛地點點頭，還沒讓爸爸知道她已經暫時收掉工作室。
“對了，那個一大早接你出門，又載你回家的人是誰啊?”
咦?老爸注意到了!
宋思妍扒了一口魯肉飯，虛應著：“噢，是一個男人……”
放下碗，宋浩賢正經地問：“我當然知道他是男人，我的意思是，他是你的朋友嗎?還是男朋友?”
“呃……嚴格說來，他是我的客戶。”睨老爸一記，她夾著青菜往他碗裏放。
“是上次你說的大客戶嗎?”
不知道是擔心老爸發現工作室已經名存實亡，還是怕隱在心底的暗戀曝光，宋思妍差點被一口飯噎住。
“爸，你好神，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你這個大客戶開著雙B轎車駛入狹窄的老街，不惹人注目都難，隔壁那個和你無緣的婆婆，時常跑來問我他是誰咧!”
“真的?”
“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宋浩賢忍不住逼供。
“爸，我們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宋浩賢刻意加重朋友二字，語中透著懷疑和期待。
他也曾年輕，男女之間的事，他怎會不知道?
生意上有往來叫客戶，私底下相偕同游叫朋友，上下班都想黏在一起，說沒有情投意合，那才有鬼咧!
“爸，我們只是生意上有往來，恰巧又很談得來的好朋友。”宋思妍解釋著，俏臉越來越紅，話越描越黑。
“好啦!爸知道，客戶變朋友，朋友總有一天會變男朋友，男朋友總有一天會……”從女兒臉上兩朵紅雲中不難推敲出端倪，宋浩賢臉上有着掩不住的欣喜。
“爸，你扯遠了!”宋思妍埋頭扒飯，哭笑不得。
“我不是開玩笑，改天叫他來家裏坐坐，我要見見他，跟他聊聊天，看他配不配我的女兒。”
他老了，身體大不如前，因此十分期待女兒可以找到一個能帶給她幸福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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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吻后，區以桀和宋思妍彷彿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相偕下班、一同共進晚餐，已經成了他們約會的慣例。
以往孤傲的獨行俠，身邊多了一位風姿綽約的伴侶。球場上、馬場上、攀岩場、俱樂部里，都少不了她的芳蹤。
入冬的夜晚，健身俱樂部里游泳池內的泳客少了許多。
即使這是室內溫水游泳池，下水時，還是讓宋思妍打了個寒顫。
而身着一件短窄泳褲的區以桀，胸肌結實，體格線條優美，沒有一絲畏寒的冷意。
他魁梧昂藏的軀體躍入游泳池，矯健熟練的泳術，不輸給國手級的選手。
接受特訓的第一步，必須練好他所有擅長的運動項目，宋思妍努力使自己能順利浮在水面，打算急起直追。
“吸氣、吐氣、吸、吐、吸、吐!”
開始前，她照着前幾次區以桀教她的方法，反覆練習呼吸，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出航。
然，大概是天生怕水的緣故吧!她手腳的動作，老是無法一致。
區以桀遊了幾趟回來，見到宋思妍在游泳池的角落載浮載沉，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
她的自由式最後還是成為潛水艇式，直接沉入水底。
大概是憋不住氣了，游入深水區后，她的雙手雙腳開始緊張地胡亂揮舞，就像一隻不小心跌入水中的小貓咪般，失控又着急。
死定了!她快窒息了!
在水中的宋思妍，絕望地想着，突地，一隻健臂1w=撈起了她，讓她重回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我還活着!?”
宋思妍劇烈地喘氣，虛軟地趴在他精壯的肩上，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小命。
“當然。”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胡說。”區以桀撫着她，責備她的亂說話。
“真的……”
走入死亡過程的感覺真可怕!她的雙手不禁攬緊他的頸項，彷佛抓到救命的浮木一般。
“還說!”區以桀快速地封住她的唇，彷佛在懲罰她的羅嗦。
這次她真的無法呼吸了!他強猛的氣息，彷彿要將她所受的驚嚇給驅散，取而代之的，是奔放的熱情和無與倫比的歡愉感。
他忘情地吸吮着她口中的甜蜜，探索她的柔軟，唇舌交纏間，她開始回應他，慢慢回吻着他。
受到她的鼓舞，他的唇離開她柔軟的唇瓣，繼而往她細膩如瓷的頸項而去——
“桀，這裏還有別人!”宋思妍一慌，在他的耳邊低語，提醒他，他們還在游泳池裏。
區以桀稍稍鬆開她，拉回脫韁的理智。不是擔心兩人的親密互動被人窺視，他是在乎她羞窘的感受。
眼前的她，嘴唇微微腫脹，耳腮因他的熱情而微微泛紅，比起從前在他身邊熱情開放的女人，她的害羞讓他特別珍視。
“你很怕羞。”他的大手仍摟住她的嬌軀。
“當然，這是公共場所。”
“造型設計師思想前衛的，不在少數。”
“設計的造型可以前衛，但行為舉止絕對要保守。”這是她堅持的原則。
他喜歡她這個原則，這表示她的私生活絕對檢點，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你的頭腦反應快，可惜運動神經不夠發達，我希望讓你快點進入狀況。”
“我會努力。”宋思妍允諾。
酡紅的嬌顏拉近了他們的距離，愛的感覺在彼此的心間升騰，他無法剋制地喜歡上她，淪陷在她的笑靨里。
他發現，不只是事業上需要她，他的生活中也已經少不了她。
攬着她，他耐心地教導她，希望她不會抗拒水，能和他一起能享受游泳的樂趣。
他不斷地示範動作，兩人的親密碰觸因而頻繁，但，很奇怪的，她的身體不但不抗拒他，還莫名的喜歡他的撫觸……
短短几秒，他就令她體會到生命的可貴、愛情的美好；而他也深刻的體會到，只有她能帶他走出孤獨封閉的世界，陪他進入甜蜜溫暖的時光。
這是第一次，他深切的渴望擁有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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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宋思妍忙着努力工作、忙着接受區以桀的運動特訓，已經好久沒到愛兒之家走走了。
宋思妍將預先準備的玩具、衣服和糖果放進她車子的後車廂。她和區以桀約定好，工作結束后要帶他去郊外走走，但卻沒告訴他，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愛兒之家。
區以桀開着她的車子，轉入婉蜒的山路，不禁好奇地問：“你想帶我去哪裏?”
“一個天堂。”
“天堂?”
“嗯，是上帝特別眷顧的一個天堂。”
這條路他走了不下千百回，沿路空氣清新、蝴蝶群繞，但卻從不覺得這裏是天堂。
慢著，莫非她指的是……
如果他的直覺沒錯的話，應該猜到她想帶他去哪裏了。
不久，紅色的小車在愛兒之家的門口停下。
“是這裏嗎?”區以桀問她。
宋思妍凝着他，愣住半晌，笑容可掬地問：“莫非你也是這裏的常客?”
“當然。”
“那太好了，一起去見見我認養的兒子。”
“你認養了一個兒子?”
“是啊!天氣冷了，我想小安安會需要一件羽絨衣，我還買了一隻超大的泰迪熊、一台遙控汽車……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些玩具?”宋思妍逕自說著，倒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有你的照顧，他是個幸運兒。”
宋思妍下車后，從後車廂抱出玩具、衣服和糖果。
一位年約五十歲，眉慈目善的老修女，出門迎接她。“思妍小姐，你來了!”
“是啊!院長，好久不見，我帶了一些玩具、衣服，另外還帶了一位朋友過來探望小朋友們。”
原本以為叫大冰柱來這裏，他一定覺得彆扭局促，然情況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駕駛座車門倏然被打開，老修女一見他高大熟悉的背影，立刻喚著：“小桀!”
小桀!?一抬眼，宋思妍看見老修女已經和區以桀擁抱在一起。
她真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要不大冰柱怎會在她面前演出這種溫馨感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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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當空，星光稀微。
愛兒之家的院落里，小朋友們有的開心地拆著禮物、有的玩著遊戲。角落裏，拖曳出一大一小的身影，共同看着孩童綻放天真無邪的稚顏。他的事，院長已經告訴她，她終於了解他孤傲的性格，及眼中時常散發出來的冷沉，是幼時遭棄的緣故。自尊心強的他，從來沒向她提起過他的過去，禁不住好奇，宋思妍大膽地問道：
“離開這裏后，你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呢?”
“說來話長，讀大學時，倩雅把我的照片偷偷寄給模特兒經紀公司，從此開始了我的模特兒生涯。”
“原來你以前是個模特兒!?”宋思妍驚呼。這冰柱真是保密到家，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我拍過幾支廣告。”
“哦?可以說來聽聽嗎?”她的聲音隱不住挖寶的興奮。
“牛仔褲、運動飲料……”他試圖勾起她學生時代的記憶。
“嗯?等等!是哪個廠牌的牛仔褲，我怎麼沒看過?”
“沒拍臉，只拍腿。”
“太可惜了!”宋思妍發出懊惱的惋惜聲。“那運動飲料呢?”
“一直跑步而已，遠距離拍攝!”
“我了解，重點在商品，還有呢?”宋思妍鍥而不捨地繼續追問。
“親愛牌馬桶廣告。”
“馬桶廣告!?這也只拍特寫嗎?”宋思妍聲音拔高，眼睛發亮。
“你想得美!”
宋思妍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渲染出一種愉悅的氣氛，鼓舞他繼續道出一段鮮少人知的事——
“早年，我還拍過一支大鵬牌壯陽補藥的廣告……你覺得有可能是特寫嗎?”
宋思妍努力回憶，腦中閃現過年代遙遠的廣告畫面，忍不住噗哧大笑——
“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壯闊的背、修長結實的腿……妖嬌性感的妻子小鳥依人地偎在你懷裏……”
區以桀將頭湊近她，高挺的鼻子幾乎快頂到她的唇，“你想知道大鵬的威力嗎?”
強猛的氣息瀰漫著一股懲罰性的熱焰，熨燙了她的臉、燎燃了她的心，羞窘的宋思妍搖手求饒，“不，大鵬先生，小黃鶯在此向你道歉。”
“這裏人多，我暫時饒你一命!”區以桀慷慨地回應。
宋思妍收束笑容，繼續發問：“那麼公司是怎麼成立的?”
“當模特兒不是長久之計，賺了一些錢后，我開始成立小型的經紀公司，慢慢朝幕後發展。”
“你很有遠見。”這是她最欽慕他的地方。
“公司的規模發展得愈來愈大，並不是偶然。”
模特兒起家的他，了解公司的運作和發展，不能單單隻在原地踏步。
憑著勇於創新的百變風格和追求完美的嚴謹態度，使得冷麵怪桀的名聲大噪，他所經營的經紀公司，才能在傳播界中獨佔鰲頭。
比起靠父蔭的企業家第二代，白手起家的區以桀，從無到有，積極堅持的上進心和執行公關的能力，的確令人敬服。
宋思妍發現多了解他一點，就多欣賞他一些。
“你和倩雅多久回來一次?”
“有空就來。”
“距離上次回來，有多久時間了?”
“半年。”
“半年太久了!”宋思妍代替院長抗議著。
“我忙。”
“這不是借口，愛兒之家是你的家，院長撫育你長大，恩情就如同你的父母親一般，你一定要每個月來一次。以後，我們每個月來一次。”宋思妍決定，每個月一定要拉他上山行孝。
“你現在已經有媽媽的味道了。”
“什麼意思?”
“嘮叨。”區以桀嘴角噙著笑意。
“嘿!散發母性的光輝是女人的天性。”宋思妍抗議著。
“你對小安安是怎麼散發母性的?”
“來，就是這樣……”
宋思妍展臂想擁住他，不意，卻被他先摟個正著。
好死不死，小安安帶著醋意的幼嫩嗓聲，突然自他們身後發出抗議的聲響——
“媽媽和別人相親相愛!”
三歲的孩童就在後面，宋思妍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強而有力的健臂摟得更緊。
“我不是別人，我是爸爸。”區以桀的聲音有着不容回絕的霸勢。
“爸爸!?”宋思妍和小安安異口同聲，目光一致地盯着他。
半響，宋思妍羞紅了臉，小安安卻手舞足蹈地又叫又跳：“我有媽媽，也有爸爸了!”
宋思妍凝睇着他，局促不安。
他是在逗她吧?
“你要戳破一個小孩的夢想?”他在她耳邊低語，嘴唇幾乎貼上她的嫩腮。
看小安安無邪的臉上洋溢着歡笑，她也不好開口解釋。不久，跳累玩累的小安安，盡興地回到宋思妍的懷裏，大拇指被他當棒棒糖含在口中吸吮。
看着他可愛天真的模樣，宋思妍嘴裏哼著歌，掌心輕拍著小安安的背，讓他很快就入睡。
區以桀凝着她，彷佛看到她背上有一對天使的翅膀，頂上罩着光環，全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這個溫馨的畫面，一直是他小時候最奢求的心愿。傾刻間，溫柔的光採在他的眼底流動。
“我答應你。”
“什麼?”宋思妍抬眸，不懂他為何突然這樣說。
“一個月來一次。”
“為什麼?”宋思妍綻放笑靨。
“算是回饋愛兒之家吧!如果一個月來一次，就能讓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找回一絲絲的溫暖和愛，那麼我怎能不來?”
從前院長要他兩、三個月回愛兒之家走訪一次，都說服不了他，而善良的宋思妍，卻比耶穌基督更具有感化的神力，令他很快地領悟到愛的真諦。
“嗯。”看見他眼底凝聚異樣的溫柔，一股暖流倏地淌進她的心窩。
宋思妍低頭，看着小安安天真無邪的睡顏，突然想起小時候建立的耐勞功跡。
“你知道嗎?雖然我不是在孤兒院長大，可我六歲的時候就會洗米煮飯、掃地拖地……”
“我三歲的時候，就能整理床鋪、收拾碗筷。”他打斷她的話。
宋思妍眼神湛亮，不甘示弱地回應：“我四歲的時候會背唐詩三百首、弟子規和朱子治家格言。”
“我兩歲會騎不用輔助輪的腳踏車，三歲會打羽毛球……”
冰凍在他心中那些遙遠孤冷的記憶，在兩人交心的聊天過程中，漸漸融化，變得溫暖。
因為有她，他原本灰黯的世界變得繽紛，生活平添了鮮活的色彩。
從前一向不喜歡泄露自己是棄兒的事實，現在，他居然能在她面前坦蕩蕩地傾訴過去，沒有半點自卑。
區以桀突然發現，她在他心中已佔著非常大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