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小姐……宋思妍……”區以桀喊著昏迷的她。
她慢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接着，她看見一大群人，吱吱喳喳地圍繞在她身邊。
“區總……”她幽幽一喚。
“你沒事吧?”區以桀的銳眸，透出難得的關切。
摸摸有點昏沉的頭，伸伸手腳，宋思妍笑逐顏開，“剛才上帝說我太年輕，還不想收留我。”
虧她還笑得出來!
圍聚在宋思妍身邊的攀岩好手們，本來想把她送去醫院掛急診，聽見她醒來後傳出幽默的笑談聲，攀岩場內的氣氛頓時從緊張化為輕鬆。
人群漸漸散去，區以桀壓低嗓音斥責：“我要你下來，不是要你直接掉下來!”
“我也沒料到自己會掉下來，不過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你先落地，還是我先落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別再跟着我。”區以桀瞪着她，逕自起身。
“可以借我一隻手嗎?”宋思妍置若罔聞地伸出手，等待他的救援。
區以桀伸手，不情願地拉起她白玉般的手，這一瞬間，她感到頸部傳來一絲痛意。
看着她秀眉微蹙，區以桀又不自覺地表現出關心。“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脖子轉向左邊時有點痛，好像落枕一樣。”
“一定是扭到了。區先生，快帶她去醫院吧!”還沒離開的幾個人好意地勸著。
“最好是徹底的檢查一下，即使穿了全副的裝備，地面上也有厚厚的軟墊保護，但從那麼高的岩塔掉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區以桀銳眸一凜，射出令人膽顫的寒意，好事者個個嚇得皮皮剉，只好識趣地離開。
雖然這個纏人的麻煩精摔成肉餅，也不是他的責任，但要他就這樣撇下她不管，他卻怎麼也辦不到。
“我開你的車送你去醫院。”
“那你的車怎麼辦?”
“不勞你費心，我會請人幫我開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
第二回合，他們平分秋色。
合作的機會——有得拚!
檢查完畢，醫生在她的脖子上架了一個固定器，並交代必須持續固定一星期，才能確保頸子不會再度扭傷。
“記得再來複診。”醫生叮囑著。
“好的，謝謝。”
走出診所，已經中午十二點半，宋思妍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旋即提議道：“區總，這附近有一家好吃的餡餅店，你要不要試試看?”
“你這樣還能吃嗎?”區以桀懷疑地問。
“脖子受傷，不代表沒有食慾啊!”宋思妍嘴角輕揚。
他冷銳的眸子一遇上她的笑容，倏地轉為柔和。
罷了!折騰了好半天，他也餓了，但，解決午餐后，他一定得把她甩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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餡餅店內，高朋滿座。
區以桀和宋思妍只能窩在角落裏，共同擠一張小桌子。
拿着點菜單的宋思妍，像個識途老馬般，勾選著祭拜五臟廟的食物。“來一碗小米粥、一份牛肉餡餅和牛肉卷餅、一張蔥油餅和烙餅，嗯……再來一籠蒸餃和酸辣湯。”
“不要點我的份。”聽到這裏，區以桀的臉綳得緊緊的，聲音如悶雷般響起。
“不，這是我一個人要吃的。”宋思妍輕聲糾正他。
“你餓了三天三夜嗎?”區以桀納悶地看着她。
“到攀岩場找你，所以沒吃早餐。”
“挺敬業的。”一想到她為了找他而做的犧牲，區以桀不自覺地卸下緊繃的表情。
“做我們這一行的就是這樣，只要一忙，常常會錯過用餐的時間，所以腸胃功能通常都不好。”她的老師James就是一例。
“既然知道，何必暴飲暴食?”
“也對，那麼區總喜歡吃什麼?今天我請客，算是表達你送我到醫院的謝意。”
儘管荷包已經縮水，宋思妍還是認為有聊表謝意的必要。
“我不會接受賄賂。”區以桀的表情雖軟化，但仍冷酷地逕自在菜單上勾選后，喚來侍者結帳。
“區總，我沒有賄賂的意思，醫藥費讓你出，午餐又讓你請，我心裏會過意不去。不如這樣吧!明天你到我的工作室坐坐，我請你喝一杯咖啡如何?”
她還在算計他!
區以桀冷冷一笑，不上當。“我沒空。”
“明天有事?”
“明天有一場服裝秀……”
“在哪裏?”
區以桀不懂自己為何有問必答，難道是看她早起賣命攀岩，頸子又不小心受了傷，心裏可憐她的關係?
“麗晶大飯店。”反正她的脖子加了固定器，不可能趴趴走，就算來了，他也會讓她徹底死了心!
“我可以邀一位工作夥伴去參觀嗎?”
也好，他和Gigi已經約定好，明天那場服裝秀的化妝和形象設計全由她統籌包辦，如果沒有意外，今年的合約將會交給Gigi，到時候，她不死心也難。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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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老街上有着一家傳統西裝店，小小破舊的招牌，看來並不起眼，不過，這家西裝店裏的老裁縫師傅縫工精湛，在三十年前就被封稱“精工級裁縫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思妍的父親——宋浩賢。
然而，三十年來，西服製作有了極大的創新和突破，裁縫師已經被設計師和大量成衣公司所取代，會來此訂製傳統西服者，幾乎都是信任手工技術的長輩或是身材特殊的客人。
“思妍，來吃碗牛肉麵吧!”宋浩賢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出來。
宋思妍的母親早逝，多年來，他就是靠着精湛的裁縫技術，賺取生活費，才將她撫養長大，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兩個父女感情很好。
她的個性像他——堅韌耐操；外型則像她母親——清雅秀麗，宋浩賢每每看着秀外慧中的女兒，總是會忍不住的驕傲起來。
“謝謝爸。”喝了一口熱呼呼的牛肉湯，宋思妍滿足地笑着。“爸，你該改行去開牛肉麵館了。”
“呵呵……那我的西裝事業怎麼辦?”
“爸，不如這樣吧!以後我負責設計西裝款式，你就負責裁縫，我們父女倆自創品牌，你當董事長，我當總經理，如何?”
宋浩賢知道要實現願望有如登天般困難，不過，女兒每次哄他，他就會忘了寂寞和疲勞，快樂一整天。
拉來一張椅子，宋浩賢坐了下來，笑着問女兒：“做西裝好比蓋房子一樣，每個細縫都要講究，丈量的細密度甚至必須到毫米單位，如此精準的版型裁製出的西裝，才能讓男人穿出一身的挺拔。你可以把爸爸裁縫西裝的精神給設計出來嗎?”
“當然!爸，我從小看着你裁布、剪料，就連睡覺時間，也是聽著裁縫車的聲音入眠，怎麼會揣摩不出精神呢?”
宋浩賢笑聲朗朗。“挺有自信的!那我考考你，縫製一件好的西裝，必須具備哪些條件?”
“第一、是布料要講究;第二、結構要精準；第三、剪裁要合宜，如此一來，西裝的質感才能顯現出來……”
宋浩賢點了點頭，眼中流露滿意和驕傲。
“爸，我雖然沒有你的裁縫技巧，但你要傳達的精神，我懂。”一塊帶筋的牛肉入口，宋思妍已經將父親做西裝的精神說出。
就是這份強調細節的堅持吧!老爸這位“精工級裁縫手”的名號，才能遠近馳名三十年，去年還曾有個老外慕名而來，找他訂作西裝哩!
“做出一套質感佳、手工細的好西裝……”宋浩賢的“西裝經”還沒停。
“十年後也會和新的一樣——耐看耐穿!”宋思妍替他接了下一句。
兩父女頓了一秒后，相視而笑，但，笑得前仆後仰的她，突然發出痛叫聲。
“你的脖子還可以吧?”收束笑容，宋浩賢擔心地問著。
“沒事啦!爸，是我笑得太激烈了。”宋思妍乖乖地調整姿勢，不敢再出現誇張的動作。
“明天，你就在家休息好了。”
“爸，不行，明天可能是我和大客戶簽下合約的重要關鍵日。”
“別勉強了!反正你現在都已經有固定的客戶群了，下雨天，就別戴個固定器到處跑!”
擁有固定的客戶群——是她安撫老爸的謊言，老爸壓根兒還不知道，她們現在連下個月的房租都湊不出來了。
她已經投注了許多心力和金錢在工作室，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放棄，即使她的腳老是踢到鐵板，脖子也不幸的扭傷……
“爸，你忘了常常告訴我的——做任何事情都要秉持堅定的原則和負責的態度嗎?就像你做西裝堅持要手工精細、結構堅固的精神一樣，每一針、每一線的車縫過程絕不鬆懈。我現在也是這樣啊!他是大客戶，簽下這個大Case，才有機會將觸角繼續往外延伸……”
這孩子，肯定是被他的西裝精神給長期荼毒了!
宋浩賢看着寶貝女兒堅定不移的表情，和眸中期待的神采，也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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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晶大飯店
Milaco是歐美地區堪稱頂級時尚的西服名牌，該公司為進軍亞洲市場，耗資千萬，特別委託台灣時尚界名實俱佳的寰宇國際傳播公司，為其國際品牌形象，統籌規畫宣傳。
寰宇國際傳播公司負責人區以桀，為此重金禮聘了國際級的名模、各界時尚名流、演藝圈內的當紅藝人，並邀集新聞媒體參加這場時尚西服秀。
為求慎重，區以桀另外聘請了翻譯人員，集合義大利設計師、國際知名模特兒、化妝師和形象顧問，在展出前進行溝通研討，並要求所有工作人員必須在晚會開場前三小時，做最後的綵排，希望大夥能將Milaco的設計精神，傳達得淋漓盡致。
坐在觀眾席觀看綵排過程的區以桀，不忘在開場前視察每一個環節。
伸展台上，舞台設計OK、燈光OK、音樂OK，高挑的男模特兒隨著音樂節奏，陸續出場排練台步，畫面看來幾近完美。
然，以區以桀精銳的眼光看來，整體上，似乎還少了一些專業的感覺……
嗅出了不對勁后，區以桀立刻喚來活動組的人。
身着帥氣西裝的莫少強，一聽見老闆的吼聲，馬上放下手邊的工作，以跑百米的速度飛奔上前。
“區總，你叫我嗎?”
“這是怎麼回事?”區以桀質問的表情，有股懾人的威嚴。
莫少強最怕老闆對他發出疑問句，他們這群工作同仁私下都稱他們的老闆為“瑕疵感應器”，每回他開口詢問，必定是“感應”到現場出現要命的瑕疵了!
“呃……有什麼不對嗎?”莫少強的聲音微顫。
區以桀目光犀利、表情森然，“你看不出問題出在哪裏嗎?”
又是疑問句!
對老闆執行能力又敬又畏的莫少強，從他銳眸停留的位置看出，問題可能是出在模特兒身上。
然莫少強看着踩着台步的資深模特兒們好半響，就是找不出半點瑕疵。
“模特兒的表情和肢體動作表達得近乎完美，身上穿的西裝質料也頂級新穎，我實在看不出………”
“不!模特兒身上穿的雖然是質料頂級的西裝，但整體造型設計過於強調時尚流行，缺乏沉穩專業的特色，突顯不出Milaco想要傳達的精神。”
Milaco是有着「西服界勞斯萊斯”之稱的頂級品牌，雖然設計師融合了摩登時髦的元素在裏面，但初次登台，還是希望以強調品牌的特色為宣傳重點。為使服裝發表會能完美，負責執行統籌的區以桀監督嚴謹，每個環節務求緊緊相扣，做到滴水不漏的境界，這也就是各家廠商會指名找他的公司的原因。
“我去找Gigi過來!”雖然敏銳度仍不及老闆，然和冷麵怪桀合作久了，莫少強非常了解老闆下一步想要怎麼做。
莫少強繞進去後台不到三分鐘，已經對自己的老闆佩服得五體投地。
瑕疵感應器果然名不虛傳!現場哪個環節出槌、哪個人遲到、哪個人掉了一根頭髮……都瞞不過他精明的銳眼。
“報告區總，Gigi小姐還沒到。”莫少強回到區以桀身旁，小聲地報告。
區以桀的臉倏地轉為陰沉，“距離開場只剩一個半小時，她還沒到?”
他大吼，台上的模特兒腳一抖，險些跌到台下去。
和區以桀長久合作的人都知道，務求完美的他，生平最痛恨不守時的人，而這個準備和他洽談合約的形象顧問，竟敢在第一次合作就耍大牌!
莫少強在心底不禁替Gigi默默哀悼，以他老闆在台灣演藝圈的影響力，恐怕她未來難在台灣的演藝圈或時尚界立足了!
“是，我馬上聯絡她。”
三十分鐘后，Gigi還是沒趕到現場，不過卻派了三個助理前來打頭陣。
但，看了造型經過打點的模特兒，和區以桀一同坐在看台下的義大利設計師卻眉頭糾結，一張憋不住怒氣的臉，已經由草綠色轉為墨綠色!
“不對、不對、不對!這些模特兒的造型設計，和我設計的西裝風格完全不搭!”義大利設計師不滿意地搖頭，低吼了一句，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區以桀的閻王面也不比義大利設計師的浩克綠臉好看到哪裏去，他低頭思索因應對策，沒發現入口處出現了兩名女孩。
宋思妍一看見坐在看台前的區以桀，便領著谷心雲走到他身邊。
“區總，很高興我們又再度見面了，這是我的搭檔，谷心雲。”宋思妍介紹著谷心雲。“心雲她從日本美容學院畢業后，考取了美療師執照，也曾擔任日本知名國際美容沙龍的美容顧問。”
區以桀文風不動，然眼中卻延燒著熊熊怒焰。
谷心雲第一次領教到什麼叫閻王發威，心裏不禁想着，會不會是她和思妍的出現，妨礙了他的工作?
“區總的西服秀……很特別!”
她隨口說了兩句話，希望能打破僵局，哪裏知道神經粗得像電線杆的宋思妍，一見到伸展台上的模特兒頭髮染得像小丑般五顏六色，居然不假思索，一針見血評論道：
“Milaco是有西服界勞斯萊斯之稱的頂級品脾，他們的風格強調權威、專業，注重質感、體面……不過，模特兒頭上的造型和Milaco的西裝，似乎顯得不協調!”
思妍真是不想混了!
谷心雲忍不住扯住她的手臂，對她使眼色，要她別再批判對手的造型設計，以免大好前程就此斷送在她口中。
未料，區以桀墨眉一揚，居然開金口反問她：“你認為哪裏不協調?”
“造型太過標新立異，這樣一來，賓客可能只注意到模特兒，無法將注意力放在產品上。”
念服裝設計系的宋思妍，對於各種服裝品脾有一定的概念，她專業的解析，立刻引起區以桀的注目。
“繼續說!”
“我相信Milaco西服的主事者，應該會希望發表會突顯的是產品的質感和特色，而不是模特兒出風頭的特異造型。”
噢……死定了!
思妍是沒看見區以桀兩道灼人的犀利視線，掃得她谷心雲已經頭皮發麻、四肢無力了嗎?
谷心雲表情古怪地對著宋思妍擠眉弄眼，差點跪下來求她閉嘴。
“少強!”區以桀立刻叫喚助手。
不到五秒，莫少強連爬帶跑的來到區以桀身邊。“區總，有何吩咐?”
“叫Gigi的助理停止造型設計，帶這兩位形象顧問到後台去，這次模特兒的造型，就交給她們設計安排。”
“啊!?”莫少強一愣，深邃大眼好奇地盯着兩張陌生面孔，又提出了疑問：“那Gigi派來的助理們怎麼辦?”
“請她們協助宋思妍小姐，直到服裝發表會結束為止!”
啥?谷心雲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宋思妍的唇角則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感激他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謝謝區總。”
“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你做不好，一樣會被我換掉!”
“如果我做得好，你是不是會把合約交給我呢?”宋思妍把握機會地問道。
“我會考慮。”
宋思妍信心滿滿，眼眸散發著堅定的晶燦。“我一定會做到最好。”
“光說不行，要讓我看到成果。少強，帶兩位造型師進後台。”
“是，老闆!”
一旁的莫少強終於回神。
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到底是誰啊?運氣不錯耶!就不知道她們的形象設計夠不夠專業，能不能說服挑剔的老闆，完成重責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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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舞台上，造型簡潔的男模特兒們隨著爵士樂，踩着沉穩的步伐，展示出風格時尚、剪裁完美的西裝，吸引了現場賓客的注目。不論是黑色、灰色、白色、條紋，單排扣、雙排扣……各形各色的西裝，在宋思妍重新造型的男模特兒展示下，完美呈現出Milaco所要表達的質感和精神，讓在場的賓客立刻大量下單，更使得Milaco的初次登台宣傳活動，獲得滿堂彩。
晚會進入尾聲，設計師接受了許多賓客的讚揚，而區以桀那張冷酷的蠟像臉，終於軟化。
人群漸漸散去，義大利頂尖設計師的笑容卻久久無法褪去，忍不住稱讚區以桀慧眼獨具。
“Elton，你聘請的那位形象設計師，專業又優秀，她幫了我不少忙。”
“謝謝。”區以桀客氣地回話，激賞的眼眸，很自然地投射在那抹倩麗的身影上。
她的表現，出乎他意料!
一直以為她只是一個為求業績，不惜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她有實力、有潛力，果然是James最得意的門生!
“很多形象顧問師為了強調造型，反而忽略商品的重要性，可是她不用我開口，就能掌握到我要傳達的精神和西裝的特點，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形象設計師!”義大利設計師讚不絕口。
此時，等待“考評”的宋思妍，正好走近區以桀。
吱吱喳喳的義大利設計師對他說了什麼，她一句也沒聽懂，然一抬眸，見到區以桀唇角露出滿意的微笑，深邃懾人的黑眸對她投射出讚賞的光芒，心下有了好預感!
正想開口時，一位高挑時髦，短髮染成夕陽紅的女人，突然插進一串流利的英語——
“不好意思!區總，上一場服裝秀我走不開，來晚了，請見諒!不過，我聽說晚會圓滿落幕，設計師滿意極了，特地來拜會設計師，並恭喜區總。”
Gigi大方地伸出手，希望區以桀能諒解她身不由己的苦衷。
只見區以桀臉色一沉，目光轉為森然，“身為形象設計師，難道不知道遲到、敷衍，就已經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Gigi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冷空氣凍得僵硬抽搐!
為免遭區以桀列為拒絕往來戶，Gigi收回手，改用中文解釋：“區總說得太嚴重了!我雖然人沒到，但是助理們資歷深、夠專業，聽說Milaco因此而接獲大量的訂單，不是嗎?”
“如果一位形象設計師，只懂得教導助理們突顯自己的造型設計，而忽略廠商要傳達的產品精神，那麼還稱得上專業嗎?”
區以桀一字一句吐出令人無地自容的話，亮麗而有自信的Gigi，傾刻間被訓得灰頭土臉!
她看看設計師，又看看宋思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助理立刻在她耳邊送上悄悄話，Gigi的目光不禁打量起宋思妍。
噢!宋思妍機靈地感覺到，她出現的時機……好像不太恰當!
她禮貌性的朝Qigi點了點頭，卻遭她白眼。
不到三秒，區以桀決定性的一席話，將Gigi放在宋思妍身上的注意力，完全轉移——
“你的表現令人失望，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區總，這點我可以解釋……”Gigi陪着笑臉，試圖解釋。
“少強，送客!”區以桀毫不留情地說道。
形象設計師破壞形象，就是自砸招牌、自毀前程!莫少強覺得Gigi太大意，似乎認定巴黎時尚設計師的金字招牌，就能讓她穩坐枱灣時尚大師的第一把交椅，她真是大錯特錯了!
“這邊請吧!Gigi小姐。”
怪就怪她自己因為工作滿檔，應接不暇，而遲遲沒法現身，還派了三名助理前來敷衍!
依他老闆的行事作風，絕不可能給她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