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大哥!”班洋與趙雲兒見他進來,連忙起身。

果然如他所料,廂房裏不只唐清濤一人。見到他們夫妻,班豫當下沉了臉。

“不要叫我大哥。”他陰陰地說著,同時一雙冷眼瞪向笑吟吟的唐清濤,不滿他的背叛。

“別怪我,是他們拚命的哀求我,我這做大哥的要是不答應,良心會過意不去的。”唐清濤雙手一攤,擺明了將一切撇清。

“大哥,我們都很挂念你,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趙雲兒一雙眼滿是淚水,她心疼她敬愛的兄長竟變得如此滄桑。這些都是因她而起的。

“我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你要見到我的屍首才會心滿意足?”不同於平時的嘻笑,今天的他尖銳得過了頭。

“大哥,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釋懷嗎?”班洋一臉愧疚。

當時他要是不橫刀奪愛,就不會開成今日的田地了。但他愛雲兒,他也沒有錯啊!錯只錯在他沒有先將與雲兒相愛之事告訴大家,而受害最深的,就是大哥啊!

“如果你是我,你能釋懷嗎?如果雲兒原是你的妻子,卻被我硬生生地搶走,恐怕你也會對我恨之入骨吧?”班豫瞪着背叛他的兩人,心痛不已。

“大哥……”趙雲兒輕聲喚他。

“別這樣叫我,我不是你大哥!”班豫撇開眼不願看她,怕滿腔情緒在直視她之後會控制不住地傾泄而出。

“可是你是我大哥啊!從我有記憶起便是。我一直都是這麼喚你的,不是嗎?”趙雲兒明知這麼說只會更傷他的心,可她這一生只愛班洋一個人啊!

“我從未將你視為妹妹。從小我就等待你長大,因為你是我早就預定的新娘,你怎麼能棄我而去,琵琶別抱?”班豫握緊拳。多年前發現未婚妻竟然嬌藏於自己兄弟懷中的景象仍舊刺痛他的心。究竟是失去愛人的痛苦深,還是被兄弟背叛的怨恨深?他實在分不清。

“我……愛他啊……”趙雲兒楚楚可憐地望着夫君。雖然對大哥百般歉疚,她仍舊堅持自己所愛。

“別再讓我聽見這句話!不然我當場殺了他!”班豫一掌揮去,竟將廂房的木板門給打爛了。

“喂!你們樓上在做什麼?誰把門打壞要賠啊!”詠梅見又要鬧出事來,氣得在樓下雙手叉腰,準備開罵了。這小紅樓三天兩頭的就要東補補西貼貼,下次乾脆一次打平,重新裝潢算了。

班豫冷冷環顧房裏三人,“我今日便會離京,再也不回來,你們就當我客死他鄉,從此世上再也沒有班豫這個人!”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班豫,你要還當我是你大哥,就不許走!”唐清濤起身追在他身後。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激烈,都十年了!他真會記仇。

“哎啊!怎麼會這樣……”趙雲兒見他翻臉無情,傷心地落淚。

“別傷心,我去瞧瞧。”班洋輕聲安慰嬌妻,跟在後頭出去。

“班豫,別走。”唐清濤搭上他的肩,又被他一把推開。

“今日你選擇了幫他們,那我們兄弟緣分就此盡了,不過我心裏還是感謝你的。”班豫頭也不回。

“我們可是歃血為盟的好兄弟,你怎麼可以說不認就不認?不管,今日你非留下不可。”唐清飛快伸指過去要點住他的穴道,卻被他閃過。

“我不想與你動手,我也不願再見到那對夫妻,你就讓我走吧!”老天何其殘忍,他當自己不再想就不會心痛,可今日見着了他們夫妻倆,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從沒平靜過,痛了十年,苦了十年。

“我不會讓你走的。”唐清濤飛身一躍,落在樓梯底下攔住他。“今日就算兄弟失和,我也得將你留下。”事己至此,要是今日留不住班豫,恐怕他真的會打死不再回京,而這樣只會留給那對夫妻一輩子的痛楚。

“我當初將所有事情告訴你,不過是想一解心中之苦,不是要你插手管這件事!”班豫火大地怒吼。

“可是我看你冥頑不靈,害得那對夫妻整日為你愁苦,你又何必這樣折磨他們?”唐清濤知道他滿心怨恨,可是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趙雲兒就是不愛他,這是無可奈何之事啊!

“這是我應得的!”班豫野蠻地狂吼。

“大哥,從小爹就忙着生意,沒空理我,全靠你將我拉拔大;你對我的恩情我無以回報,可我卻又奪你妻子,自然罪該萬死。我不怕死,要是能死在你手中,我更是感榮幸。我只擔心雲兒,只希望你以後好好照料她。”站在他身後的班洋字字擲地有聲。他心中一直壓着這道傷,只要能夠一解大哥心中的恨,他願意上刀山下火海,更別論死在兄長手中。

“不要啊!”追出來的趙雲兒聞言一臉慘白,更是惹得班豫怒火沸騰。

“是嗎?我倒想看看你的話有幾分真!”說完,班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掌擊向班洋的要害。

“不可以!”馥蘭早就被嫣菊拉了出來,完完整整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更見班豫竟然要下毒手,她匆忙之間只好扔出手中還握着的菜刀——她不怕會傷了班豫,反正以他的功夫一定避得開。

班豫正要痛下殺手,耳邊忽地聽到唰唰聲,他身一斜抬腳將飛來的菜刀踢開,轉眼一看,那刀子竟是朝着馥蘭飛去!他一驚,連忙提氣飛身追刀,在眾人的尖叫聲中,總算抓住刀子。

馥蘭兩眼直瞪着離她不會超過兩指距離的刀鋒,若非班豫還有點良心,今天她恐怕就成了自己刀下的亡魂了。

“班豫!我夏侯家姊妹待你也不簿,你怎地如此忘恩負義?要馥蘭出了點事,看我不把你剁成碎肉喂狗!”詠梅一等梗在喉頭的氣順了,馬上破口大罵,而圍觀看戲的人也同聲吁了口氣。看熱鬧是很有趣,但是見血就不妙了,更何況是小紅樓的主廚。

“你……這又何必呢?”馥蘭初見這樣的他自然訝異,再見他眼中的傷痛無辜,竟也提不起聲音罵他。

“你不懂……”班豫哀傷地搖搖頭。

馥蘭悄悄取下他手中的刀放在桌上,“天下沒有什麼事說不清,也沒有永遠解不開的仇恨,你何不——”

“不!我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班豫翻身瞪着朝他走來的班洋。

“你別衝動啊!有話慢慢說。”沁竹也不知怎麼才好,一向善於安撫人的她竟不敢上前安慰怒火中燒的班豫。

“要傷害他們之前,你要先擺平我才行!”馥蘭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挺身站在現在猶如一頭猛獅的班豫面前。那對小夫妻雖然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可也不到要痛下殺手的地步,更何況是自己的親兄弟。

“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班豫想推開她,可是她頑固地不肯退開。

“不讓!”馥蘭一臉正氣凜然,竟也壓退了班豫些許的怒火。

“你無理取鬧!”他橫着心用力一把揮開她,馥蘭被他推倒在地。難掩痛楚地苦了臉。

“你……”望着馥蘭責備的眼神,班豫一時心躁意亂,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一把拉起馥蘭,他倏地奪門而出。

“大哥!”班洋與趙雲兒同聲一喚。

“班豫!”唐清濤等人大聲喊着,但他動作迅速,瞬即不見人影。

“去把人給我找回來!”詠梅氣急交加,用力推着唐清濤。

“我去便是。”他跨了兩步又止住了,看向班洋,“你們留在這裏,起碼人多,他不會對你亂來。待我將他尋回,你們兄弟也好和解。”

“我也去吧!”班洋想跟去。

“不妥。現在的他萬一發狂,真會傷害你的。”唐清濤說完便舉步朝他們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看我也叫千雲去找找好了。”沁竹喚來魏千雲留在小紅樓陪她的小廝,囑咐他將事情一一告之魏千雲。

“我怎麼不知道你上頭還有個哥哥?”詠梅問班洋。班家一向只有班洋夫妻倆不是嗎?什麼時候班豫成了他們家大哥?

“他離家好久了,大概也有十年了吧……”班洋與妻子相望一眼,眼中儘是悒鬱神傷。

“十年?”詠梅喃喃重複。原來是這麼久的事了,那時她才沒幾歲呢!難怪她當班家只有班洋一子,對

班豫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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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我下來!”馥蘭被他抱着一路飛奔,眼見他一直沒有停下的打算,她忍不住出聲了。

班豫悶不吭聲,仍舊漫無目的地隨意亂走。

“逃避不是辦法的。”馥蘭不禁為他感到可悲。他竟是為了一個女人這般潦倒,值得嗎?

班豫倏地停住,“連你都看我笑話?”

“是你自己鬧笑話,不看白不看。”馥蘭嫣然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胸口。“放我下來吧!我的重量可不輕呢!”

班豫細細打量她,不解她的笑意,“你不生氣?還是你是在笑我?”

“瞧你平時機靈得緊,今天一見着心上人,腦子就成了漿糊了。我問你,剛才你真的要殺死你的兄弟?”

“沒錯。”班豫回答得決斷。

“哦?那我這小姑娘有功夫嗎?”馥蘭笑容可掬地問。

“當然沒有,你不過會耍耍菜刀罷了。”他奇怪她怎麼這麼問。

“那就對了。要是你真想殺他,我還攔得住你嗎?其實你嘴上說得兇狠,心中可還惦着兄弟情的。我倒奇怪,女人天下何其多,非她不可嗎?”明知這不是女人家該說的話,可她現在得先安撫他,什麼話都得說了。

班豫像是見着了怪物似的瞪着她。

“不過是安慰你嘛!你這麼當真做啥?”馥蘭慢條斯理地說。只要他火氣熄了。她應該可以將他帶回小紅樓。

“你……難道你不怕我對你下手?”班豫想她明明見到他的兇狠卻毫無懼意,便想嚇嚇她,看她還敢不敢落井下石,故意捉弄他。

馥蘭雙眉一抬,“認識你也有個把月了,其間你不知有多少機會可以傷害我,可你從未動過壞念頭。別唬我了。”

班豫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愣,“我發現了你一項優點。”

“說來聽聽。”他的火氣好像真的消了!

“你的聰明不輸沁竹呢!”他真誠地說。

“廢話!”馥蘭白他一眼,她還以為是為哪樁事呢!“又不只有我才知道你無害,詠梅和沁竹都知道啊!不然我們哪會留你在小紅樓?”

班豫聽了她的話后苦了臉,“難道我在你眼裏一點威脅都沒有?”男人當到這種地步,他可真是失敗啊!

“怎麼扯到這裏來了?”馥蘭低聲嘀咕,“別說這些了,先回去吧!他們見我被你帶走,一定會擔心的。”

“我不回去。”班豫又沉下臉。

“可是你不能說走就走啊!”哎呀!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咧?

“誰說我不能走的?我偏偏走給你看。”班豫果真轉身就走。

“喂!”馥蘭雖然懶得理那對夫妻,可是她也不能讓他說走就走啊!她追過去扯住他的衣袖,“你別走嘛!”

“你就放過我又如何?”被她纏上,他也只能苦笑。

“可是你不放過那對小夫妻啊!他們可要被你纏一輩子的。”她看得出那對夫妻是一臉歉疚,就他心眼特小,見了人就破口大罵。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冷笑着說。

“你願意告訴我你們以前的事嗎?”她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反正我就要走了,說這些做什麼?你回去問那對……”難聽的話他始終說不出口,“去問那對夫妻,他們自然會告訴你。”

“我當然會去問,可我也得聽聽你的說法,這樣才公平。”馥蘭是認真的。

“你何時變得如此好管閑事?”

“只有你的事我才管哦!”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還是不說。我走了。”他翻身要走。

“不許走!”知道自己攔不住他,馥蘭腦筋一轉,飛撲過去從後頭抱住他,“我不許你走!”

“你……你別為難我了。”她這樣子他怎麼忍心撇下她?

“我不管。哪,前面有個茶棚,咱們坐下喝口茶好好聊聊,我想聽聽你的來歷。”馥蘭樂得伏在他背上,讓他背着走。

“你夏侯小姐可是鼎鼎有名的,不怕這模樣被人瞧見了,又要說你閑話?”班豫想放下她,又覺得她挺有趣的,當真就背着她往茶棚走去。

“讓他們說吧!我們姊妹多得是閑話讓他們說。而且咱們已出了城,他們這些鄉村人不識得我的。”

班豫淡淡一笑,這四姊妹的確不同凡響,一個個都異於常人,難怪會吸引這麼多男人上門聞香——

當然馥蘭的絕妙手藝也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啦!

倒了茶坐下,兩人啜了口茶潤潤喉。

“說吧,我等着聽呢!”馥蘭支着下巴等他說故事。

“雲兒……”突然脫口說出這個名字,班豫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是我爹好友的女兒,是在她爹去世前託付給我們家的。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我十二歲,她才八歲,那時我就喜歡上她了。她好可愛,整天着我叫大哥,我和小洋都當她是自己家人。漸漸的,小丫頭長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我對她也……”

“起了愛慕之心。”馥蘭垂目接口。沒想到平時沒個正經的他,竟是個痴漢。

“沒錯。後來爹娘相繼逝世,我就成了班家做主的頭頭。我在十八歲之時,想娶雲兒為妻,那時起雲兒便悶悶不樂。我當她是害羞,沒發覺她是在愁苦着,因為她嫁給我之後,就再也不能和心上人相守了。”

“你是怎麼發現他們兩人……在一起的?”顯然雲兒早就和班洋在一起了,只是班豫自己一頭熱,才會視而不見。

“在床上……”他黯然道。

“啊……”這下馥蘭真的同情他了。難怪他這麼生氣,原來是捉姦在床啊!

“雲兒在心底早將自己視為班洋的妻子,是她自認為班家對她有恩。為了報答,她才默許嫁我的。所以在我們成親的前一夜,她將自己的身子給了班洋,我正巧闖進房裏,就瞧見他們赤身相擁在床上……我一氣之下,將班洋毒打一頓后就離開了家,從此不曾回去。”

“你真的很愛她。”馥蘭被他的深情感動了。

“不。我不再愛她。”他咬着牙說。

“要是你不愛她,恐怕當場就動刀了,決不會自己逃避成全他們的。”他也是個好心人哪!只不過就是脾氣太彆扭了。

“我才沒有,我不過是不願見到他們罷了。”他抵賴着。

“隨你怎麼說,反正那是你的心底事兒,我猜不透的。”馥蘭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

“去哪?”班豫狐疑地望着她。

“當然是回去啊!不然你真的說走就走?”

“我當然是說真的。”班豫放下茶杯,走向反方向。

“喂!等我。”馥蘭又撲在他背上,想用剛才那招纏得他投降。

“我這次不會回去了,你要再不下去,就得跟我走。”反正她體態輕盈,背她對他而言不算什麼累贅。

“那沒問題啊!不過你帶我走的話,我就是你的人了!到時你可得娶我,不然我姊夫和妹夫肯定會迫殺你到天涯海角。”馥蘭威脅他。.

“嫁給我?那你的心上人魏千雲怎麼辦?”他可沒忘了她也有心上人。

“你……你幹嘛又提起他?我只不過是暗戀他罷了,沒什麼的,你別老是掛在嘴上啊!”這件事只有詠梅知道,要他一個不小心說溜嘴,弄得她與沁竹夫婦倆尷尬,那可怎麼辦才好?

“別做賊心虛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不會說溜嘴啦!誰知道你那大姊會不會。”他仍舊背着馥蘭,離京城越來越遠了。

“她才沒你雜舌。”馥蘭抗議道。“仔細想想,我倆可也是天生一對呢!都是心中愛着別人,自己像個傻瓜似的……”她突然被他的頸背吸去了注意力。她這才想起除了老爹,她從未與男人這般親近過,她都不知道原來男人的身材是這麼緊實有力。她將頭輕輕靠在他的頸肩處,細細體會這種新鮮的感覺。

驚覺她的動作,班豫也不禁紅了臉。

這些年他並非未與任何女子交好過,但她這樣直接,害得他發窘。“你……有沒有想過要橫刀奪愛?”他艱難地開口。

馥蘭敲了他腦袋一下,“誰像你心眼這麼壞!雖然我傾慕妹夫,可我也只能暗暗獻羨他們琴瑟和鳴,祝福他們罷了,哪敢亂想一些造孽之事。”

“隨口問問嘛!”總算是讓她停止那種暖昧的動作了,班豫暗自吁了口氣。“喂,你真的不回去了?越走越遠羅!”

她是黃花大閨女,自然不明白她的動作多撩人,就苦了他得多忍耐了。

“你要我一個姑娘家走那麼遠的路回去?萬一路上有什麼壞人,那可怎麼辦才好?”馥蘭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轉身往回走了。反正他又瞧不見她的臉,她便得意地咧嘴一笑。

“我只送你到城門,你自己回去。”這樣做夠負責了吧?

“那不成,他們一定會問東問西的。我們離開也有不短的時間,這段時間什麼好事都可做了,不是嗎?要我一人一定說不明白,你可得跟我回去做證才成。”反正好說歹說,她都得帶他回去。

“做些什麼好事啊?”他不正經地問。

“這得問你啊!我可是冰清玉潔的姑娘家,不懂這些的。”知道他一向喜歡佔佔嘴巴上的小便宜,她就隨他去了。

“你今天很不一樣!是不是因為我人模人樣的?”今天她的笑容變多了,人也挺溫柔的,平時那位菜刀姊大概暫時休兵了。

“大概吧!”馥蘭咕噥着。其實她是憐他、心疼他。但這些可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肯定去扔下她就走了。

“喂!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可別告訴別人,他們夫妻還得在京城裏生活的。”他突然冒出一句。

“哈哈!你還說恨他們呢,結果還不是處處維護他們?”

“我只不過不想壞了班家名聲,你別想歪了。”

“嘖!你們班家的名譽早被你這黑風寨的黑老大給敗光了,你少強詞奪理了。”她點點他的頭。

“噓!你想害死我啊!要是人家知道我就是黑老大,會連累他們的。”她是故意要害死他的嗎?

“瞧你說的,你這不就是在維護他們嗎?”馥蘭仍舊笑吟吟。

“唉,說不過你。”他哀聲嘆氣。看她平時悶不吭聲的,原來她的嘴巴之鋒利可不輸給她那位大姊呢!

“因為我有理啊!”

“我還是比較喜歡平時的你,安靜多了,不會吵得我耳根子痛。”

“難不成你比較喜歡我的菜刀?”馥蘭舉起手刀在他眼前揮動。

“都喜歡。這樣成了吧?”真拿她沒轍。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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