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她乖一點,她就會聽話,讓湛然帶她離開汴京,而不是……面對這一片該死的沙漠!
「有沒有走對路也不知道,萬一定錯了,會不會定到敵營去啊?」瀅心喃喃自語着,雙腿卻撐下住的整個人趴在黃沙上。
「我的天,人倒霉,連這團沒人性的上都敢欺負我!」她氣餒的在地上擺動四肢,絲毫未覺遠方有一群人正接近着她,直到她看見黑瘦的馬腿。
她猛地抬頭,對上一個胡人打扮的男人。
「喝!」她真是烏鴉嘴,說什麼就中什麼!瀅心連忙逃命,那胡人策馬追着她,將在黃沙中舉步艱難的嬌小人兒給拉上馬
「啊--放開我啊!」瀅心不斷掙扎。
那胡人不耐煩的低吼一聲,仗着自己的身材、氣力硬是把她捉住。
這個死胡人,想掐死她不成?
瀅心幾乎斷了氣,她很努力的呼吸着,一路上黃沙滾滾,她快被吃進肚裏的黃沙給嗆死了。這蠻子,她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她被帶到一座平實而佈滿重兵的大宅,被那粗魯的蠻子扛在肩上,教她一路顛簸,原本空蕩蕩的胃也立時一陣翻騰。
「我……快吐了,放下我。」她拍着把她綁來這裏的蠻子。「喂,蠻子快放開我!」
「如果我是蠻子,-想我聽得懂-的話嗎?」
那男人把她放在床邊,讓她坐好。「這樣-不會難過了吧?」
「咦?你的聲音好熟……」她眨着眼,一時也忘了想嘔吐的感覺。
「我是-丈夫,-說耳熟下耳熟!?」段浩然拉下遮住他大半張臉的布,對他不聽話的妻子一陣狂吼。
「啊?是你!」她尖叫一聲,跳起來的對他又踢又捶。「你早說嘛!把我嚇死了。」
「是啊!把我這個蠻子罵夠了吧?」他不斷的壓抑自己,免得一時失手,掐死他不聽話的妻子。
「呃……我是罵那些害我們要夫妻相隔的那群蠻子,不是你……」瀅心一陣假笑,被她的丈夫瞪的全身冒冷汗。「你別這樣嘛!我也是想你才會來的啊!」
「-知下知道-剛才走去的方向是哪裏?是敵軍的陣營。若不是我昨晚去襲擊,根本就遇不到-,那-不就……」他渾身顫抖,一是為了氣憤,另外是害伯真的失去了她。
真的嗎?她還真是好狗運耶!
「我不知道嘛!」瀅心耍賴着。反正她人已經來到他身邊了,她別無所求,隨他罵去吧!
「湛然呢?我不是要他把-送走嗎?」他氣怒的問道。
「他是有哇!我一直求他,他都不答應呢!」那個可憐的傢伙,唉--
「所以-偷偷摸摸的逃走?」如果真是這樣,他寧可當初就把她帶在身邊,至少免去她這些日子要獨自面對的危險。天啊!她能獨自到這裏,根本是個奇迹。
「我找到你啦!」瀅心還是下知死活的笑說著。
「回去吧!」段浩然一點也不肯退步。
她都已經在這裏了,他居然還要趕她走?「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到這裏的,你不能趕我走!」
「現在戰況危急,-要我怎麼分神保護-?」她的出現的確讓他欣喜,他好想念她哪!好幾回巴不得丟下手邊的這些事,回汴京找她,可是他身負皇命,又怎能如此放肆?
瀅心唇兒一嘟,淚漣漣的睨他。「反正你就是不要我陪你嘛!說!你是不是在外頭納小妾了?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不然你這麼忙的攆我定做什麼?」
「我是怕-丟了小命。」他捧着她被黃沙沾染的臉,她盈盈雙眸依舊讓他心醉。
「我不怕嘛。」只要在他身邊,沒人傷得了她的。
「我怕!」段浩然被她逼出了真心話。「我伯失去-,那樣-要我怎麼活下去?瀅心,-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讓-有任何差池!」
他的話讓瀅心一陣錯愕。「你說……什麼?」
可能嗎?他說她是他的全部?
「那你是愛我的嘍?」她帶着期待問道。
「如果-願意回去,我就愛-。」他皺緊眉頭,用兇惡的眼神逼迫她。該死的,這個女人要逼死他嗎?
瀅心橫眉豎眼的回道:「你啊!愛情下是拿來交換條件用的。」
「-特別啊!不這樣,-怎麼肯乖乖聽話呢?」
「可是我……」
「大將軍,二公子來了。」房外的侍衛報告道。
他也來了嗎?那正好,順道把瀅心帶回去。「我知道了,請他進來。」
「你是大將軍?那你爹呢?」瀅心聽出了話中的怪異之處。待她又發現段浩然肩上的麻布后,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爹的身子向來不是很好,他又硬撐着,才會……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臨危授命的接下這場戰事。」
「是嗎?」瀅心心中一陣愁悵。他什麼都沒跟她說,就如以往,他總是替她擋在前頭,只要她能開心,他就心滿意足。
她一直很氣那個鞭打她的臭老頭,可是一聽說他去世:心中還是忍下住一陣難過。她想,這是因為她感受到浩然心裏的痛吧?
「所以-能下能乖乖聽我一次話?」他不會甜言蜜語,下懂得怎麼哄女人,但是他的急切是真心的啊!
她還是嘟着嘴不依。
「大哥,壞消息,瀅心她……」段湛然一進門就趕緊先報告,但他看見了坐在床沿的瀅心,頓時說下出話來了。
瀅心對他挑挑眉。「怎樣?」
「我找-找的好苦,-知不知道?」要不是大哥在這裏,他早上去掐死她了。
「我不管,我現在在這裏,哪兒都不去了,你們兩個男人別想把我弄走!」他們別以為兩個人連手就可以欺侮她,她可是花街鼎鼎有名的鴇母陸瀅心,男人?哼!她碰多了,就憑他們兩個玩下出什麼把戲的。
「瀅心!」兩個男人同時瞪向她。
「我不走!」她絕對不會被這兩個男人牽着鼻子走。
「那好,我寫休書。」段浩然脅迫的撂下狠話,他就知道瀅心的乖順不會維持多久。
「什麼?段浩然,你這死沒良心的傢伙!」瀅心怒道。
「唉!-等等啦!大哥,你先勸勸她嘛!」段湛然在一旁窮着急。他居然一個失神,就讓瀅心逃的下見蹤影,實在太不該了。
「我不許-胡鬧,如果-不讓湛然帶-回去,我就叫他用綁的!」段浩然斷然的說道,他急切的想保護他的女人。
瀅心委屈的落淚。「我也是想你嘛!躲在鄉下地方什麼事都不能做,悶死我了,我只能不斷的想你,夜夜輾轉難眠……」
段浩然怒吼着打斷她:「不要再說了!-可知-的任性慘了多少人?我不容許-再這樣胡鬧下去!走!」
「要我走是嗎?好,我就走的乾乾淨淨,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說完,她氣的轉身就走。
「瀅心!」段浩然連忙抓住她。這裏沒有人陪的女人,不要一刻鐘就會出事的。
瀅心甩着衣袖,他的手也跟着甩擺。「放開我,我不信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在汴京混不下去,天大地大,還伯我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嗎?我只是需要丈夫的呵護啊……」
「-到底要什麼?」段浩然抗拒着說出自己心裏真實的感受,他知道他說出的話能讓瀅心置身天堂或是地獄,但是他就是無法說出他心中的感覺。
要什麼?她要丈夫的愛啊!難道她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瀅心被他的冷漠打敗,想來看他的心從期待變成了失望。「算了,對你我而言,再也不重要了。湛然,我會在外頭等你,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她失望的望了段浩然一眼后,默默轉身離開。
「大哥……」段湛然難為的看着他們這對老在吵嘴的夫妻。
「先把她帶回去,免得她又闖禍,這回你一定要看緊她。」段浩然對弟弟並無怨言,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妻子有多難纏。
「希望這場戰事能早點結束,她需要你陪在她身邊。」段湛然說完后,拍拍他的肩離開。
段浩然考慮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向她道歉、解釋,可是又怕一看見她,他會不顧一切的留下她,現在戰事正盛,這會書他無法安心做戰的。
「唉,暫時忘了她才好,免得徒增煩腦……」他重重嘆了口氣:心頭因為瀅心離去前絕望的模樣而痛楚不已。
看來,他這做丈夫的是失敗透了。
段湛然睨着抽抽噎噎的瀅心,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沒見過瀅心哭成這副模樣過呢!
「-別哭了,大哥不是不愛-,只是他不善言語,-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也真是的,瀅心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結果竟是兩人吵了一架就分開,唉--
瀅心一面哭泣,一面還不忘詛咒她那會把死人氣活的笨丈夫。「死木頭、爛木頭!我下要他了啦!我要離開他,我不信沒有他我就活下成,從前我還不是熬過來了。」段湛然皺眉。「瀅心,-不是認真的吧?」當這個女人狠起來時,可是不顧一切的。
「要不要賭賭看?」瀅心抬起淚眼瞪向他。
「呃……我看不用了。」段湛然望着遠處的風沙:心中直覺不妙。
他看着段浩然派給他們的護衛,催促瀅心道:「我們得趕路了?」半晌,他又指着朝他們而來的千軍萬馬。
「湛然,怎麼了?」瀅心見他臉色一沉,她也慌了起來。
「快逃。」段湛然拉着她的馬飛快的往追兵的反方向逃跑。
「你確定那不是浩然來找我嗎?」瀅心還抱着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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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大哥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看那群人來勢洶洶,恐伯……」他眼神一緊,知道後頭追兵已經趕到了。「待會-先逃,別管我,不許停下來,聽見沒?」
是他弄丟瀅心,才讓她到這裏涉險的,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她平安不可。
「湛然……」
「快走!」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隻箭就凌空飛來,他低咒着摔下馬--他中箭了。
「湛然--」瀅心還是忍不住回頭,調轉馬頭回到他身邊,她無法自私的逃跑。
「不是叫-別回來的嗎?」段湛然站起身,卻又因為背上的痛楚而摔倒在地。
此時,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是不是段浩然?」開口說話的人是首領,說著帶着腔調的漢語,讓瀅心和段湛然訝異的是,這個首領竟然是個女人。
「不是。」段湛然冷冷回道。
「那就殺了他們。」那女子下達命令
「等等!你們不能殺我們。」瀅心見兩人就要死在劍下,連忙喊道。
「-是誰?」那女子問道。
「我……是段浩然的妻子。而他,」她指着頻頻搖頭的段湛然。「是段浩然的弟弟」
「瀅心!」段湛然才撐起的身子,這下又跌倒了。
瀅心望向他。「如果我不說,我們現在是死路一條啊!」
「會比成為俘擄差嗎?」段湛然知道她這麼說也沒錯,可是大哥若知道瀅心落入敵人手中,他會發狂的。
瀅心一楞。「啊……怎麼辦?」
「如果我沒死,我可能會掐死-!」這個女人,生在這世上絕對是個禍害。
「那就是說,我們死定了?」瀅心一屁股跌在沙地上,現在她開始后侮,不聽丈夫的話,硬闖西域果真是錯誤的抉擇。
「你們還在嘀咕什麼?」那女子叱喝一聲。「把他們全都帶走!這下我們可有籌碼可以向漢人談判了。」她的眸子在黃沙映襯中,成了暖暖的金色,卻是一雙無情的眼眸。
在山谷一處,游牧民族的帳棚立於綠單之間,看似寧靜,卻暗藏着血腥的殺戮。
「哼!有了這兩個人,我倒要去問問段浩然他是要手足妻子,還是要他的千軍萬馬?」那名擁有金色瞳眸的女子冷笑。
她望着遠處對峙的漢人軍隊,眼中儘是恨意。
這些漢人,沒一個好東西!
「-到底是誰?一個女人家拿刀子揮來揮去很危險的,難道你們所有男人都死光了不成!?」段湛然雖受了箭傷,還是嘴硬的怒道。
那女人微微一笑,眼中卻帶着肅殺之氣。「你知道就好。」
是漢人把族裏的男人殺光了!
好凶的女人啊!「哦?苦到要-這樣的美女來當首領?可真苦啊!不過-要是笑一個,一定比現在更美上萬分。」
那女人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啊?」
「-很美啊!這是稱讚呢!」段湛然大刺刺的咧嘴一笑,溫吞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任人宰割的俘擄。
瀅心低吼一聲:「湛然,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情罵俏!」
「可是她真的很美啊!」他無辜的回嘴。
「都給我住嘴!不然我把你們都殺了。」那女子眼中噬血的光芒,可一點都不假,她冷傲的輕輕揮劍,抵住段湛然頸間。
瀅心和段湛然雙雙屏息,唯恐性命葬送她手裏。等她放下劍后,他們對望一眼,有了共識,那就是--千萬別惹這個女暴君。
一隻酒杯被人狠狠甩出帳外,接着傳來怒吼聲:「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逼我就範嗎?不可能!」段浩然乍聞瀅心和段湛然被擄時,除了驚恐外,再也沒有其它的感覺了。
他不禁懊悔,當初為何沒有多派人手護送他們。他一直認為讓瀅心遠離戰區才是最好的,至今他依舊如此相信,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在敵軍手中。看來,他是被將了一軍!
「將軍,那到底該怎麼回話呢?」隨從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臉色。
他閉上眼,思索一會兒后,冷靜的睜開雙眼。
「馬上出兵,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除了出奇制勝外,他沒有別的方法。他不能為了他的王親就放過叛軍,他有他的職責所在,只盼他這一險棋下得正確,更希望湛然夠機靈,能夠保護瀅心安全的離開敵軍陣營。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盡全力帶兵攻擊。
「漢人將軍說……要殺就殺,他不會放過咱們的。」領命到敵營的小兵似乎被段浩然的肅穆之氣駭着,說起話來還有點顫抖。
「是嗎?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我要慢慢的玩死他們!」那女子嘴角一撇的怒說。盯着面面相覦的瀅心和段湛然冷冷問道:「你們兩個。誰願意先死?」
「我先來吧!」瀅心率先回道。
可是又不禁怨起她的丈夫,真是絕情到了極點。
「姑娘,-瞧瞧她,像她這麼個沒腦筋的人,把她放回段浩然身邊,反而是個禍害呢!」段湛然心中推測道:比較會激怒這個女暴君的,應該是瀅心而非他。
「什麼話嘛,我又不是笨蛋,說的好像我只會闖禍似的!」瀅心忍不住抗議道。
「-明明就是啊!」不然他們怎麼會在落在這個凶女人手上?
「別吵了,你們兩個都別想活!」那女子不耐煩的叫着。
「-想要怎麼做?」段湛然鎮定的發問,最慘也不過就是一死嘛。
「嗯……先把你們的手指?下來,一隻一隻的送給那個殘暴的漢人,再不行,換你們的眼睛,再來是舌頭,最後再來送上一雙腿,到時如果你們還活着,我倒願意把你們送回去。」金眸女子微笑說道。
哇!這個女人果真是心狠手辣。「我覺得-這樣只會更惹火他而已。」段湛然,認真的評斷道。
「你們漢人對我們異族做的又何止如此?」
段湛然無法反駁,畢竟戰亂之時,一切都是血淋淋的。
「他不肯投降是嗎?好,那我這就開始玩吧!」金眸女子冷酷的舉刀欲刺向段湛然。
「呃……等等嘛!咱們可以商量一下。」好像不能再玩下去了,再不逃,他和瀅心都要命喪在這個狠心的女人手中。
金眸女子眼神一沉,刀鋒陷入他頸間的肌膚。
「不好了!漢人攻來了!」外頭傳來混亂的叫喊聲和刀劍鏗鏘聲。
「糟了!」金眸女子手中的刀子一晃,使得段湛然的傷口劃得更深。
他一直在找機會逃跑,現在他們自亂陣腳,正是大好時機哪!
他猛-一聲,用內力將手中的繩索震斷,一手揮開差點要取定他性命的刀子,同時反手將之取過,抵在金眸女子頸間。
「不許動!」首領被擒,其餘慌了神的人更是下知如何是好。
「蠻子,快放開我!I瀅心對離自己最近的人吼道。得到自由之後,她得意洋洋的定到金眸女子面前。「這不是誰要挖誰的眼啊?」
段湛然翻個白眼。「瀅心,現在不是玩的時候……哇!快逃!」眼見鐵蹄竟然踏進他們身處的帳棚,他只得一手抓着金眸女於,一手抓着瀅心往外沖。
段浩然在馬背上焦急的四處搜尋,卻始終不見瀅心和段湛然的身影。
他心焦如焚,直到在混亂中,找到那嬌小的身影。
「瀅心!」他狂吼着把她從馬背上拉起,放在自己胸前。「乖乖坐着別動。」只來得及查看她身上沒有傷痕,他便趕緊退出戰區。
「幸好-沒事。」他顫抖的雙臂摟緊着愛妻。
「湛然和我分開了,人好多,每個人都拿着刀,我的手一松……」驚魂未定的瀅心在他懷中瑟瑟發抖。
「別怕,沒事了。」段浩然安撫着她,但有誰知道,他才是最需要安撫的人。
發現他的眼眶發紅時,瀅心也跟着落淚了。他抓住她,對她大吼:「-可知我的心幾乎要碎了?千萬別再用這種方武考驗我對-的愛,聽見沒!?」
聽他這麼說,瀅心訝異的睜大眼,他有些羞赧的別開眼。「-知道我說下出來的嘛!又怎麼可以逼我?以後再也不許這麼做了,懂嗎?」
他知道這樣會嚇壞她的,可是他只會把心中的擔憂用這種方武告訴她。
「我懂了。」瀅心柔柔的笑道。「我的夫君,我何其有幸,能夠得到你的愛。終於,她發現了他藏在堅強外表下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就是這樣彆扭,才會老惹得她爆跳如雷,可是他是真心愛着她的……
「我沒有說愛。」段浩然粗聲低吼。
她帶着淚微笑。「別再裝傻了,明明就有。」雖然不是時候,但她忍不住想逼問他。
段浩然皺眉的瞥開視線,他望着敵營,想起了生死未卜的手足。「希望湛然沒事。」
瀅心難過的垂下臉。「都是我闖的禍。」
「是啊!-最會闖禍了。」段浩然嘆息着擁緊她。他的妻子就在他懷中,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一雙柔膩的手捧住他的臉,他垂眼望着懷中的妻子。
「答應我別再惹麻煩了。」他是愈來愈脆弱,受不住她有一絲損傷。
「我盡量嘍。」瀅心噥咕的應着。
「答應我!」她為什麼總是要這樣,不肯乖乖聽話?
「你……也知道不可能嘛!」她知道她這一輩子就是賴定他了,無論如何,他都會忍受她的,因為……他愛她啊!
「我可不可以選擇把-送回去?」段浩然一瞼認真的說。
他們現在已經回到漢軍的陣營里了,此時,他現在才真正安下心段浩然!你去死啦!」扶她下馬時,瀅心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說說笑也下行嗎?」段浩然一臉無辜。
「你說笑?可能嗎?」瀅心懷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心都可以被-這花街老鴇收服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真希望湛然也在這裏……」瀅心望着遠處在夕陽下的敵軍陣營,兩軍現在還在廝殺當中,她在心中祈求老天爺讓湛然平安。
「我會把他救回來的,別擔心。」段浩然許下承諾,他不會放任手足不管的。
「嗯。」瀅心不會懷疑他的承諾。
「答應我-會乖乖待在這裏,讓我安心帶兵,好嗎?」他溫柔的要求道。
「這次我絕對會聽話。」瀅心點點頭,這回她真的不敢再造次了。段浩然深情的吻着她。
「等我回來服侍我吧!」語畢,他放開她,騎馬朝戰區奔去。
瀅心漾起笑容,她相信她的丈夫絕對會平安歸來。
遙望遠方,她心裏沒有一絲恐懼。等到他凱旋而歸時,她會告訴他一個好消息--數月之後,他就要準備做爹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