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房后的連震宇,一見到年如意,不可避免地又是一陣急風驟雨般的激情,既狂野又火熱。
情潮過後,連震宇仰躺於楊上,年如意則趴伏在他的偉岸胸膛上,黑緞般的長發覆蓋在兩人光裸的身軀上,火紅夕陽透過窗,灑了一室橘,氣氛格外暖昧。
“得起來了。”年如意指尖在連震宇胸上來回畫著圈圈,惹得連震宇發出一聲輕吟。
他一掌握住年如意在他胸前畫圈的手,抬雙眼望住她,那沉黑的眸,讓年如意臉色有若彩霞。
“你在挑逗我嗎?”連震宇嗓音低沉,眼中火光爍爍,似乎想將年如意一口吞入肚腹之中。
年如意一聽,驚得小手一抽,她可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翻雲覆雨。
“你別這樣看我了。”年如意想要起身,連震宇一個使勁,又讓她跌回胸前,年如意只好蹙起柳眉道:“要快些起來準備了。”
“準備什麼?”連震宇不解。
“晚膳啊!”年如意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急。”連震宇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起來。“難道你餓了?嗯,也難怪,給我這一折騰,是有這可能。”
“你說什麼呢!”年如意羞得硬是將他直往她身上攻擊的手給揮開。“是我不想讓大伙兒等我們兩個。”
“誰?”連震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爹、姨娘,還有震永啊。”年如意趁着連震宇好不容易停下了騷擾的手,趕緊捉起散落滿床的衣物,起身下榻更衣。
“你去吧!我會叫人把我的晚膳送過來。”連震宇一聽,情緒跌至谷底,再沒有心情躺在床上了。
“你要在房裏用膳?”年如意聞言愣了下,擰眉思索了起來。“為何不與大家一起呢?”
“沒那個必要。”連震宇隨意套上褲子,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他再次告訴自己,絕不能被女人給軟化了,不管那個女人有多討他歡心。
年如意當然感受到了連震字的不快,此時她才終於發現他與家中人相處得並不是很好。
這麼一想,年如意便有了個主意。
她先將衣物穿搭好,再轉身面對連震宇。
“震宇……我想你陪我。”年如意看來泫然欲泣,害得連震字再也硬下起心腸來。
他一見到年如意的眼淚,之前的堅持全都不重要了。他嘆了口氣,果然是英雄氣短。
“喚那兩個丫頭進來吧!”連震宇走入屏風後頭,簡單梳洗了下。“我是很快,但你可能就趕不上了。”
連震宇對自己說,絕不是年如意對他有特別的影響,純粹是他不想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樣罷了,他不斷地說服着自己。
年如意一聽,馬上破涕為笑,款款步入屏風後頭,從身後環抱住連震宇。“謝謝。”她輕聲說道。
連震宇轉身抱住年如意,低頭又是一陣熱吻。
“如果你真想要我一起去,最好不要再這樣挑逗我了,否則我倆可能會在床上用晚膳。”連震宇喘息道。
年如意聞言趕忙退出,紅着臉往前廳找那兩個丫頭去了。
今晚的晚膳極為豐盛,或許是因為連夫人特別交代過,小排煨白菜、四煲元盅、扒羊肉條、香蔥牛球等等,看得眾人胃口大開,尤其是連震永,一口羊、一口牛的,吃得好不開懷。
“永兒,看看你的吃相,能見人嗎?”連夫人柳眉微蹙,不認同地瞪着連震永。
“這又沒有外人。”連震永嘴裏塞滿食物,只能口齒不清地回道。
“他愛吃,你就讓他吃吧。”年老爺開懷不已,或許是看到達震宇難得同桌而食,所以特別開心吧。
“那你吃慢點總行吧?性子這麼毛躁,像個孩子似的。”連夫人難得卸下尖銳的語氣,表現出慈母的一面。
聽到這話,連震宇想起連震永毛躁不穩定的個性,難免擔心起來。
“對了,織坊一切還好吧?”畢竟這織坊的事務,可出不得一點差錯。他願意把它交給連震永,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氣。
“嗯。”連震永趕緊將嘴裏的飯菜咽下肚。“都很順,進度還提前了,只有寧子的部分,目前只能應付吳記,多的就沒敢接了。”
“氣候的關係?”連震宇吞了口飯,發現身旁的年如意根本沒吃什麼,忍不住皺眉地夾了一塊羊條放進她碗中。
“是啊,產量銳減呢。”連震永點了點頭,手中的筷子又往煨白菜伸去。
“對了,大哥。”白菜夾到嘴旁,突然吞不下去了。“嗯……我……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織坊,同你大江南北談生意去?”連震永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眼中充滿盼望的光芒。
“你將織坊照料好就行了。”開玩笑,他可不想常常見到那張臉。
“可是大哥……”他不想再被綁在織坊里了啊,他的個性根本就不適合啊!
“你不用再說了。”連震字筷子一擺,擺明不想再談。
此時氣氛極為尷尬,連夫人眼角瞟到連老爺快發作了,趕緊幫他布菜勸食。這個時候最好別開口,免得壞事。而且她心裏也明白連震宇不喜歡她,搞不好她一開口,連震宇會馬上拒絕了,這不就壞事了嗎?
反正有人治得了他,那她又何須要與連震宇硬碰硬呢?
果真,年如意伸手覆在連震宇的掌,莫名地,連震宇的氣馬上消了一大半,只是臉上沒有透露出來。
“相公。”年如意低聲喚了聲,這暗示連震宇怎會不懂。
“或許下趟我會帶着你一起。”唉,他覺得自己愈來愈沒有志氣了。
連震宇難得改口,喜得連震永差點從椅上跳起。
“那下一趟是何時?”連震永興奮難耐,恨不得明天就出發。
“不知道。”連震宇又夾了塊排骨放進年如意的碗內。
“啊?”怎會不知道?“大哥,你不是每次一回來,沒待多久就又走了。”
“現在一切都上軌道了,兩位掌事也都經驗豐富,毋須再一年到頭東奔西走。”連震宇揚起一層,之前是不想待在府里,現在有了美嬌娘,當然不同於以往了。
“可是……不是才在閩南新購置了棉田嗎?”連震永激動地說道。
“所以呢?”連震宇整個人往後一靠,好整以暇地望着連震永。
“所以……不是該有人去閩南多加留意嗎?”連震永努力提醒連震宇,希望他能突然想通。
‘你應該沒忘記,我還有兩個副手吧?”連震宇嗤笑了聲,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二弟如此好笑?
“可你也有個弟弟啊!”連震永扁嘴蹙眉,神情好不委屈。
此時年如意忍不住抬起一雙水眸,幽幽望着連震宇,那想替連震永說情的意態,實在很難讓他忽視。
“相公,何不讓阮大哥及南大哥下閩南時,讓震永隨着一同去呢?”軟軟的嗓音,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拒絕吧。
連震宇覺得他今晚已經讓步夠多了,但他又拒絕不了年如意,這可怎麼辦呢?
“再說吧!”不想再面對年如意懇求的眼神,他怕自己會心軟,男子漢的面子會蕩然無存,於是他倏然起身,撩起衣袍,轉身離房而去。
“相公……”初次面對連震宇如此明顯的拒絕,年如意當然感到受傷了,不過她很快就回復,現在的她,已不若先前那樣軟弱了。
現在的她,已經懂得多方思考、察言觀色了。如此長久累積下來的相處模式及心結,絕非一時之間就能消弭。
所以,這事她得細細斟酌才行。
“家和萬事興”不是嗎?
而她,是連震宇的妻子。
既然是他的妻子,他的家就是她的家,而他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
所以,她心裏有了決定,為了連震宇,她會更努力的。
院內的小亭中,年如意正在苦思新作,而紅芙及綠萼則隨侍在旁。
天氣漸熱,年如意鬢角微濕,但含笑的唇角卻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渾然忘卻夏日的煩悶。
綠萼在一旁持扇振風,只要年如意稍一停歇抬頭,紅芙便會上前為她拭汗遞茶。主僕三人默契良好,這也讓年如意能思緒清明,靈感如泉涌般冒出。
“少夫人,這綉圖不是已經完工了嗎?”紅芙看着年如意認真研究着綉樣,奇怪地問道。因為年如意不是在研究綉面,而是翻過了綉樣,在綉圖的底面不停地看着。
“嗯,我正在研究新的綉法。”年如意沒有抬頭,手上忙着換色線。
“什麼新綉法?”綠萼也好奇了起來。
“雙面綉。”年如意笑了笑。“我在想,若是正反面的綉樣及顏色都相同。那就能綉出正反皆有圖的雙面綉了。若是圖樣相同,但顏色不同,則要耗些腦筋。”
“雙面綉?”紅芙驚喜地道:“聽都沒聽說過呢!”
“是啊,少夫人真是厲害。”綠萼也開心了起來。“真是讓人期待呢!”
就在三人討論着雙面繡的同時,管事阮叔從拱門外步人了院內,來到了院中小亭外。
“少夫人。”阮叔躬身道。
“阮叔。”年如意一見來人,揚起唇,笑得溫婉。“別在外曬日頭,快些進來吧!”
“多謝少夫人,奴才是有事來稟告的。”阮叔忍不住也微笑了起來,少夫人的笑總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啊。
“什麼事呢?阮叔您快說。”年如意雖驚訝,但唇角的笑意不減。
“有位夫人,自稱是少夫人的堂姊,奴才不知是否該讓她過來,所以先來向您稟報。”阮叔整了整面色,正經說道。
“堂姊?”年如意驚訝地瞠大了水眸。
年如意記得幼時住在杭州的叔父曾攜女至家中小住一段時日,而那位堂姊實在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那段時間根本是最痛苦的記憶。
堂姊年彩嵐外表如其名,小時就擁有光采耀眼的容貌,但個性卻讓人不敢領教。
記得叔父借宿年府的那段時日,年彩嵐以年府大小姐自居,不管吃穿用均要與她相同;裁製新衣時,更是要求要與她同質同款同色。但這些,年幼的她並不在意,令她無法釋懷的,是年彩嵐時常為了爭寵而搬弄是非的個性。
記得有一次,她縫製了一個小香囊要送給爹親,結果事後卻換來爹親一頓打罵。
原來年彩嵐私下向年有餘哭訴,說那小香囊是她縫製來要送給他的,年如意多次表示希望她能送給她,但她不肯,結果沒想到年如意就偷了它,還以她自己的名義送了出去。
年彩嵐還要伯父不要責怪年如意,說是因為伯父比較疼愛自己的關係,才讓年如意有了這樣的行為。
當時年有餘相信了年彩嵐的那番謊言,害得年如意挨了他一頓打罵,結果這一切均是年彩嵐的爭寵計謀。
年如意個性本就文靜,被誤解了也不懂得要解釋,尤其那時年紀小,她根本不知為何會招來爹親一頓打罵,心裏只覺得很委屈。
當然,那事過後,陸續又發生了許多類似的事,那段日子簡直是她的惡夢。雖然年彩嵐與叔父於一年後離去了,但那陰影還是纏着她許多年,也在她心底留下一個難以癒合的傷,所以聽到阮叔說有位自稱是她堂姊的女子來訪時,年如意才會嚇得臉色發白。
“是否由奴才尋個理由推辭掉?”阮叔察言觀色,發現年如意並未因年彩嵐的來訪而開心,反而有些驚嚇,因此提議道。
年如意雖因年彩嵐的造訪心下感到一陣翻騰,但稍思忖后,就在阮叔轉身打算回前廳推拒掉年彩嵐時,她開口了:
“阮叔。”年如意喚住阮叔。“我去見她。”
“少夫人?”阮叔知曉年如意並不是真的願意,於是開口道:“若您不想見她,奴才可推說您不在府內,往後那夫人若再來訪,奴才也會找借口幫您擋掉,所以少夫人千萬別勉強自己。”
“不!”年如意難得堅持道,“不管如何,她還是我堂姊,我該去見她的。”
或許是這個理由,但另一個理由是,她認為自己已不若幼時那般無知,現在的她,成長了不少,也堅強了不少。
況且,當時大家年紀小,或許經過十多年,年彩嵐已經不一樣了。既然自己不是個膽小鬼,此次年彩嵐的造訪或許真有要事也說不定,那她去見一見又有何妨?
只是年如意怎樣也沒料到,這一見,竟是她後悔的開始……
年如意跟着阮叔,款款步人偏廳。
當她見到廳內那一大一小身影時,嚇得不輕。
她怎麼也沒料到,小時如此明艷絕麗的年彩嵐,如今竟是此等模樣!
年彩嵐雖稱不上衣衫襤褸,但衣裙上補丁處處,頭髮也失去光澤,枯黃不已。
這真的是她的堂姊年彩嵐嗎?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會如此潦倒?叔父不是郎中嗎?不管如何,生活應該都不至於困頓才對。
還有那個正滿廳撒野亂奔的小孩又是誰?堂姊嫁人了嗎?是夫家出了什麼事嗎?否則怎會讓她們孤兒寡母的落魄成這樣?
思緒紊亂不止,年如意在腦中不斷猜測着,結果那小孩一轉眼來到她面前,一個不察,那小孩就這麼一撞——
“啊!”年如意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就跌跤了。
“少夫人小心!”阮叔眼明手快地扶了年如意一把,才沒讓她當場出糗。
年如意與阮叔的聲音吸引了沉思中的年彩嵐,她一見到年如意,心裏是又羨又妒,險些說不出話來。
看看年如意,本就清麗的臉龐,因為日子過得好,現在是白裏透紅,哪像她這副潦倒的模樣!
再看她那身打扮,簪着金鈿、斜插翠玉釵,身着上等絲綢,雍容貴氣的模樣,讓她更是護恨了起來。不過轉瞬間她露出哀傷的模樣,猛地撲倒在地,哭喊道:
“如意——”她無預警地痛哭了起來。“如意,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吧!”
“姊姊……”這是怎麼回事?
“如意……”年彩嵐趴跪在地,朝着年如意的方向跪着前進,到了年如意跟前,她一把抱住年如意的腿,痛哭流涕了起來。
‘姊姊,你快起來。”年如意頓時慌了手腳,彎身扶起她。“姊姊,有話好說,你這樣要如意如何幫忙。”
阮叔帶着年如意合力將年彩嵐扶起后,他看看情況,發現自己似乎不宜在場,於是開口道:
“少夫人,奴才先退下,有事隨時喚奴才過來,奴才就在前廳候着。”年如意點頭同意后,阮叔便退出偏廳。他想:看這情況,最好先派人跟爺說一聲。於是他找了個快腳的奴僕,交代一番后,才往前廳而去。
阮叔離去后,年如意繼續安慰着哭泣的年彩嵐。
“姊姊,到底是怎麼回事?”年如意扶着年彩嵐落坐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年彩嵐擦了擦涓、吸了吸鼻子后,開口道出所有經過。
原來四年多前,年有存將她嫁給了泉州一個陳員外當小妾,誰知在生下兒子陳寶玉之後,陳員外就病死了。陳員外的正妻因容不下年彩嵐母子,便將他們母子趕出了府,他們母子倆就這麼一路乞討來到了蘇州。
年彩嵐說完后又哭了起來.年如意聽了也有些不忍,還不知要如何安慰她時,年彩嵐又開口了:
“如意,我求你,看在我兩姊妹的份上,你……你收留我們吧!”年彩嵐說著又欲下跪,年如意一見,趕緊扶住她。
“姊姊,你別哭了,雖然我不能作主,但暫時住在府里應該不成問題的。”年如意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但她又不忍見年彩嵐母子再次流落街頭,只是這一應承,她到底該如何對連震宇開口呢?唉,先不管這個了,總不能讓年彩嵐在這廳里一直哭吧。“姊姊,你先到我房內坐坐吧!回頭我再請相公替你們倆安排。”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年如意扶起年彩嵐,一手牽起陳寶玉,打算先回房再說。
結果才一轉身,便見連震宇跨門而入,年如意只好硬着頭皮開口:“相公。”她不敢望向連震宇,雙眼眨了眨,先是看向年彩嵐。“這是我堂姊年彩嵐。”年如意接着低頭看着陳寶玉又道:“這是堂姊的兒子寶玉。”
年彩嵐一見連震字,不由得對年如意又羨又妒了起來。
為何年如意總能得到她所夢寐以求的一切?而老天卻總是遺忘她的存在?以前的她,比年如意貌美,也比年如意聰慧,但為什麼?為何年如意總能得到所有美好的一切,而自己得到的,卻總是不幸?太不公平了!
雖然年彩嵐心理忿忿不平,但她沒讓情緒顯在臉上。
“連……連爺。”年彩嵐盡量放低姿態,好讓自己看來更楚楚可憐。
連震宇向年彩嵐點了點頭,然後對年如意說道。
“阮叔同我提了下,既然是你的堂姊,愛住多久連府都歡迎,你選間喜歡的院落,再同阮叔交代一下便可。”
“相公……”年如意欣喜地抬頭望着連震宇,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連震宇唇角微勾,眼神魅惑地盯着年如意,接着彎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先別急着謝我,留待晚上,你再好好表達你的謝意。”連震宇說完,起身時又換回冷然的表情,然後轉頭同年彩嵐點了點頭后,瀟洒地離去,留下又開始不安分的陳寶玉,以及滿心妒恨的年彩嵐和滿臉赧然的年如意。
那眉來眼去的一幕,可是沒逃過年彩嵐的利眼,她妒忌地看着年如意的側臉。
哼!這樣一個不懂討好男人的女人,憑什麼得到男人的寵愛!
年彩嵐氣得雙手緊握,完全忘記手裏還牽着小寶玉。
陳寶玉被年彩嵐使勁一握,疼得哇哇哭叫了起來,適時喚回兩個女人的心思。
“哎呀,寶玉,怎麼啦?”年彩嵐趕緊鬆開陳寶玉的手,改而蹲身環抱他。
年如意見狀也彎下身來一同安撫陳寶玉,直到陳寶玉在年彩嵐胸前蹭着,年彩嵐才抬起歉然的眸,怯怯地望着年如意道:
“寶玉應該是想睡了,真是對不住。”年彩嵐柳層微蹙,大眼中淚水盈盈,更顯楚楚可憐。
“姊姊,你別這樣說,小孩子本來就是這樣的。”年如意稍作安慰后,對年彩嵐溫婉一笑。“我先到前廳去喚阮叔,讓他帶我們去挑間適合的院落,好讓你和寶玉能休息。”
“如意。”年彩嵐雙手往前一握,緊緊捉住了年如意的前臂。“如意,真的謝謝你,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我……”年彩嵐眼淚一滴一滴掉落,看得年如意也跟着紅了眼眶。
“姊姊,你別這麼說。”年如意一手搭上年彩嵐的手。‘你是我姊姊啊!”年如意眨眨水眸,硬是將淚水逼回眼內,不讓淚水滴落。接着又道:“姊姊,你先等我,我去去就來。”
“嗯。”年彩嵐輕應了聲,緩緩放開手,好讓年如意能至前廳去找阮叔。
待年如意一定出她的視線,年彩嵐馬上換下愁苦的面具,眼中現出妒恨與算計的光芒。
計劃非常順利,也都照着她的安排走,屬於年如意的幸福,很快就會成為她的了。
一想到此,年彩嵐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