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喔,從援交對象變成工作夥伴的瑞瑞?」

「我跟他才沒有援交!」柴蕾氣呼呼的澄清。

「好,沒有,然後呢?」

柴蕾把自己跟段懷銳在一起的事情說了,「……我、我想跟他一起住。」

她有點擔心柯陽明不同意,他愛乾淨又要求完美,不喜歡接觸新朋友,尤其是男人,如果他還要找另一個室友,大概會很麻煩。

豈知柯陽明卻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將她轉了一圈再攬到懷裏。

「要去就去啊,我正煩惱該怎麼幫你找室友呢,我要展開新的計劃了。」

「什麼?」她聽了一頭霧水。

柴蕾總覺得從巴黎回來后的柯陽明特別開心,開心之餘又好像暗自計劃着什麼,她懷疑這是他突然提早回台的原因。

不行,有點奇怪,她不放心,自從秦死去以後,他對人生就只是抱着順其自然的態度,不曾再積極的嚮往什麼了……她一定要查出原因。

數天後,趁柯陽明參加「十六世紀大國皇家后妃冠飾展」的展覽前夕酒會時,柴蕾偷偷進入他房間,躡手躡腳翻動他的抽屜和保險柜——這隻有他和她知道密碼。

找了好久,她才從他的保險柜翻到一隻牛皮紙袋,裏頭裝了地形勘察圖、密碼鎖示意圖、俄文聯絡信件和照片等等,赫然是針對這次展覽而進行的計劃。

「他、他想偷展覽里的東西?!」她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

柯陽明是國際數一數二的鑽石監定師,經手過許多珍貴的鑽石珠寶等級監定,也因為深受信賴、人脈極廣,這些年來陸續都有客戶和廠商贈予他大大小小的寶石,他並不缺這方面的收藏呀。

她依照俄文信件里可能的線索和蛛絲馬跡,再打開他的電腦,找尋他可能秘密收藏這些資訊的檔案夾……找着找着,看得她眼都花了,音響卻突然跑出一段「埃及進行曲」,害她嚇了一大跳。

「搞什麼啊?」她罵了一聲。

進行曲撥放到一半,她正要關掉音響時,螢幕上一張照片登地跑出來,她的目光霎時完全被上頭那朵與真正玫瑰等身大小的艷麗「血玫瑰」給吸引住。

這顆依玫瑰樣式雕刻的紅鑽燦爛奪目,在晶亮中又帶着邪惡的艷紅,難得的是一來,世間能找出跟玫瑰一樣大小的鑽石已經不容易,二來,雕刻它的人為了形塑出玫瑰的花瓣、花蕊,竟還捨得剔除用不着的細碎鑽晶,將一顆巨大的紅鑽雕塑成栩栩如生的玫瑰,三來,正因為是如此奢華的珍寶,所以擁有它的主人來頭不小,這可是從法國瑪麗皇后藏於秘密修道院地窖的寶庫中挖出來的。

「他……想偷這個?」她難以置信的掩嘴低呼。

因為,當初秦就是為了拍攝這朵稀世罕有的紅鑽玫瑰而死的。

擁有血玫瑰的「大耀國際藝術拍賣集團」,只在德國總部展覽過血玫瑰一次,而且嚴格禁止拍攝,即便知道秦是舉世聞名的攝影家,亦幫大耀集團拍攝過許多官方展覽的物品,但唯獨這朵玫瑰就是不給拍。

怎知,秦在那場德國總部展覽后,就愛上了血玫瑰,縱使提出拍攝要求連連遭拒,但因追求藝術與攝影的狂熱使命,他決定涉險進入藏有血玫瑰的寶庫,卻不慎觸動了紅外線機制,身中數十道銳利的光刀而死。

而這麼不名譽和殘酷的死法,當然不為外人所得知,家屬對外只說他落河溺斃。

時隔多年,血玫瑰終於又要被展覽了嗎?而柯陽明究竟想做什麼?

柴蕾已經住在段懷銳為他們打造的家裏一陣子了,但她還留了一些衣物在她和何陽明一起住的公寓裏,一來是還不急着全搬完,二來是可以藉由慢慢搬東西,好讓她去暗中觀察柯陽明究竟行動了沒?

而這會在黑暗中,段懷銳再次被那透不過氣的恐懼給驚醒,他倏然睜開眼張望四周,發現又是夢,只不過這次醒來,他的懷裏卻確確實實的擁着一個女人,她安然的躺在他臂彎里凝望着他,顯然早就醒了,眼神透露出關心與疑惑。

「你作了惡夢?」她撫了撫他的發問。

忍不住滿腔的柔情,他低頭吻了吻她,突然好慶幸有這麼一天,當他醒來的這一刻,有個能帶給他無限安全感的女人陪伴他,而這個人正是柴蕾。

這是不是代表以後無論他做了什麼惡夢都不用怕了,因為在夢以外的現實世界,都有她陪伴着他?他擁緊了她,真希望她能永遠永遠都屬於他。

「夢到有人要搶走你。」他說。

「你忘了,我們還緊緊的拴在一起,別人想搶也搶不走呢。」她無奈的閉了閉眼,再次舉起手腕。

他禁不住笑了出來,沒錯,從那次以後,只要在家裏,他都要用犬奴鏈圈着彼此,去哪裏都不分開,煮飯在一起,看電視也在一起,出去買個滷味和飲料還是在一起……當然,最重要的是,親熱纏綿的時候更要緊緊鎖住。

「這可是為了我們結婚以後,無論吃喝拉撒睡都要在一起的生活而預習的耶。」他笑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現在就失去婚姻的憧憬。」她拿他沒轍的搖頭。

段懷銳吻了吻她的眉、她的頰,心裏對她仍有一些疑問,上回跟她激/情纏綿時,他就發現那是她的第一次,其實他並不在乎這種事,只是有點不懂她跟秦到底是怎樣?

但不管如何,真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還是挺高興的。

「你該不會因為發現我的第一次是給你而高興吧?」看見他又在傻笑,她睨着他問。

「才不是,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我只是單純的高興你不是給秦——」

柴蕾睜大眼,盯着他看,「你怎麼知道他?」

糟了!段懷銳頓時啞然,突然提到秦,她肯定會傷心憤怒,說不定還氣他冒犯了她。

「呃,這個……」他支吾着,汗如雨下。

「算了,反正知道也是遲早的。」柴蕾嘆口氣,又不問了。

啊?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她不生氣?段懷銳小心翼翼的凝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不過,我現在很擔心我的室友。」她突然又道。

「為什麼?」他不懂她話題為什麼一轉,現在不是在說她和秦嗎?

「既然你知道秦,我就跟你說了吧……」她把柯陽明的計劃坦白告知他。

然而這件事聽在段懷銳耳里很是奇怪,因為她把跟秦至死不渝的人說成是她的室友,難道她是因為怕自己發現他跟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很像,所以才故意說是室友的戀人嗎?

「這事除了你,我也沒有別人可以商量,現在我很害怕,那朵血玫瑰就是讓秦不幸身亡的罪魁禍首,可我的室友已經擬定計劃要偷它了,我猜這並不是因為它的天價,而是為了要讓出借展覽的大耀國際藝術拍賣集團心痛,或許更會將它給輾碎,藉此向秦贖罪。」

柴蕾憂心忡忡,可段懷銳想的卻是她大概是不好意思承認想偷血玫瑰來一償宿願的人就是她自己,而不是那位室友,壓抑情緒是件很折磨人的事,他懂。

喔,可憐的柴蕾,他吻了吻這個傷心人。

「對不起,你一定很擔心吧?」柴蕾看着他沉默不語,覺得自己和他討論也有欠考慮,他年紀還那麼小,怎麼能承擔這樣的故事和計劃?「就當我沒說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不會跟我那個室友一起冒險。」

「既然秦那麼值得,那就做吧。」

「什麼?」

「我幫你。」段懷銳笑了下。

「什麼?你要怎麼幫我?這可不是像看電影那麼簡單,只要身手好、收集一切相關資料與密碼,就能輕輕鬆鬆竊取成功。」這時,柴蕾覺得他又恢復到自己年紀應有的天真了。

「否則呢?大家都是怎麼做到的?」

這她倒是不知道,只好先回他,「哎呀,反正沒那麼容易就是了。」

「如果我幫到你,你要怎麼謝我?」

「你可不許胡來。」她凝眉,神情嚴肅的瞪着他,「我不許你出事。」

這一瞬間,他被她的深情和在乎給撼動到了,他好喜歡她對他悍然護衛的決心,莫非是因為曾經失去過秦,所以現在更不可以再失去他?

「難道我就准你出事嗎?」他以同樣的在乎回報她。

「我說了,我一定會找到辦法阻止,不會冒險的。」只是,她卻沒有把握。

段懷銳當然看得出來她絲毫沒把握,像她這樣不懂得迂迴的人,怎麼可能懂得那些複雜的竊盜手法?他拿出手機,查看展覽在何時何地開放。

「明天是貴賓參訪日,你一定有辦法進去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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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隨傳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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