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他們絕對是天山神叟的傳人。”

聽完嵇揚轉述殷玲的話,司馬浦安一臉篤定說著,隨手拿出一根通體黑綠的玉簫:“你瞧,這支簫中虞美人,相傳是當年西楚霸王項羽之物。江湖上早傳言這支古簫與攝魂曲均為天山神叟所有,這黑衣人既然有古簫又會吹奏攝魂曲,他們是老頭子的傳人再明顯也不過了。”

“只是,縱然他真的是神里傳人,蘇洲到天山路途遙遠他支持的了嗎?”嵇揚正跟司馬浦安討論着殷玲的提議。

“應該可以,他已經用寒冰掌鎮住毒氣蔓延,只要點住昏穴讓他血液放緩流動,再支持個十天八天應該沒問題,如果日夜趕路應該還來得及救。”

“但是……誰送他去呢?”他不能無緣無故失蹤太多天,那李拓一定會起疑,而浦安身為公僕也不能說走就走,這事情就有點難辦了。

“我送他去!”司馬浦安突然用一臉嚴肅的語氣向嵇揚說著。“老大,不瞞你說,我對公門之事早已沒什麼興趣,這次對李拓不夠光明的行為更沒好感,老大,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我不會,明兒個請你幫我跟總督告個罪,就說我辭官返鄉了。”

“浦安!”嵇揚瓊訝他突然的決定。

“別為我擔心,我自有安排,更何況天山神叟是我這二十年來唯一的崇拜,或許趁此機會我也能見到他面,並會會他,看是他的寒冰掌厲害還是我的鬼影手厲害,好讓我那頑皮師父死得瞑目。”

“浦安,你比為兄豁達多了。”聽他一席話讓嵇揚有些動容。

“哪兒話,是因為大哥你太多牽挂無法擱下。”

“或許吧!好。那一切就麻煩你了,明天一早就出發,我會交代萬總管幫你準備所有必需物品的。”

“謝謝你!不過,大哥,反而是殷姑娘的傷你得特別注意,這兩天是重要關卡,鬼影手與寒冰掌都屬於陰冷掌法,我擔心兩道寒氣在她身上交會,她會受不了,若她撐不過這兩天,那這輩子武功可能就廢了。”

“我知道,我會照顧她的。”他肯定答着,不僅是這兩天,這輩子都會好好照顧她,那女孩子受太多苦了!

“冷!好冷……”深夜,嵇揚被一串顫抖的聲音驚醒。

司馬浦安說的沒錯,殷玲體內正受着兩股至陰寒氣交相逼迫着,痛苦難挨!

“玲兒……玲兒……振作點!”她的嘴唇臉色全因發冷而變成暗紫色了,嵇揚撐起她快速將一股真氣輸入她體內,但那身子仍然激烈的顫抖不停,脈搏也越跳越微弱。

“殷玲!”嵇揚慌了,近三十年來他第一次感到慌亂,“你得支持下去,得支持下去。”

不知哪來的念頭,嵇揚突然將她身子扳回來,用他的唇緊緊地蓋上那已凍紫的嘴唇,雙手用力在她兩臂摩擦着,希望幫她恢復溫暖,但這一切似乎是枉然。

那殷玲口中仍輕囈着:“好冷……好冷……”兩字。

沒有用,只用手摩搓是沒有用,根本無法讓她溫暖……

驀然,嵇揚停止了一切的舉動,兩眼冷靜且平和的凝視着她,輕輕在她無意識的臉頰上印上一吻,說著:“玲兒……我的妻……這輩子深愛着你……護你到永遠……”

他舉起手,輕輕地幫她褪去身上的罩袍,再慢慢地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讓自己體溫與她身上的寒氣抵抗,並利用全身的毛孔,逼出所有內力輸人她體內。這時的他,心中沒有絲毫的雜念,只記得一件事——救醒她!

許久……

殷玲的臉色漸漸恢復平常,牙關也不再打顫,呼吸聲慢慢的趨向平穩,嵇揚這才鬆了一口氣。

殷玲!這輩子我都將與你生死與共。嵇揚在自己癱瘓之前,輕輕地在她耳邊留下這一句。

殷玲在一輕微微的呼聲中醒過來,她茫然地睜開眼睛……好陌生的地方……

她感覺到身上有種怪異的感覺,想翻翻身卻發現自己的小蠻腰被一雙大手緊緊的纏着,她……她身旁還躺着一個人!一個男人!殷玲霍然坐起,這又發現被子下的她只着一件薄薄的內衣!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

啪!

想都沒想,一記火辣的巴掌往那個擁她而眠的男人臉上甩去。

嵇揚先被身旁一陣騷動驚醒,隨後就莫名其妙的吃了一記耳光,精神還不能完全集中的他,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直覺反應將那攻擊他的手腕抓着老緊。

昨晚殷玲寒氣又發作了,在他一次又一次運功輸氣之後,最後又照着前晚的模式抱着她取暖,幾乎快到天明之時,才明顯的感覺到那股寒氣消退,而他也因筋疲力盡昏昏欲睡……

沒想到才合上眼,事情就發生了!

“放開我!你……你怎可趁人之危。”

一聲嬌斥,喚醒進入戒備中的嵇揚,這才發現手上握着一雙嬌嬌柔荑,眼前一對兩顆氣憤的眼珠子。

“殷玲?”這下他知道誰攻擊他了,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攻擊。“對不起,你……聽我解釋。”嵇揚滿臉尷尬。

“不聽!下流小人!無恥!”殷玲拉過被子護住自己的身體,沒想到被子這一拉過來,她又發現那男人竟然也是光着身子,只着件底褲,天啊!她真的快氣絕身亡了……

“嵇揚,你這超級卑鄙的小人,從上一次你用石子偷襲我,我就該知道你不是光明磊落的男人,我不該相信你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了。

又再一次被他戲耍!這男人,沒想到他這麼無恥卑鄙!為什麼老利用她對他的信任來傷害她,殷玲啊殷玲!你真是所託非人,涉世未深,這一生將都是個悲劇人物,殷玲感覺到心在滴血。

“玲兒,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嵇揚急了,這種情況連他都覺得暖昧,難怪她會誤會氣成這樣子,真的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咬着牙關,殷玲背過他理也不也。

“玲兒!”嵇揚不死心繼續喚着她,人像個傻子在她身後不知所措。

“把你的臟手拿開。”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正輕拍着她的肩,殷玲又是一聲尖叫。完了!完了!他那雙祿爪不知碰過她多少地方,她這輩子到今天算是結束了。

“好,好,我不碰你了!”嵇揚被她的尖叫嚇得快速將手收回,老天!怎麼女人都這麼愛尖叫,身體才一恢復,丹田就這麼有力了,滿臉無奈的對着她的背影搖搖頭。

“但是你也聽我解釋啊!事情真的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在下並沒做出任何非禮之處……”這一說,嵇揚突然停頓了一下——糟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知這算不算非禮?

“你光着身體跟我……跟我……在一塊,這還不算非禮算什麼?”殷玲早已抓出他的語病,氣歸氣但一個“躺”字硬就是說不出來。

“不……不是的!”嵇揚急了!連說話都犯結巴,“這兩天你重傷昏迷不醒,體內兩道寒氣交互衝擊體內,若不及早將那兩股寒氣逼退的話,你不僅可能會廢了武功,甚至還會終身癱瘓。”看看她似乎聽進去一些,嵇揚加把勁往下說著:“雖然我能一而再、再而三幫你運功補氣,但連續多天下來自己也得補充體力啊!但又怕睡下后你寒氣再發,誤了你療傷,沒辦法,只好用這個原始法子維持你身體的溫暖,殷玲!我真的沒任何逾越冒犯的意思,你得相信我。”嵇揚一口氣說完解釋,眼睛直視着佳人的反應。唉!飽受自制力的煎熬已經夠他難受了,現在還得面對她不信任的炮擊,嵇揚真覺窩囊。

“……”那張利嘴似乎停歇下來了,臉卻怎樣也不肯轉回來看他。

嵇揚想想,或許說出下面這段話,她心裏會好過此。

“更何況,我們早已拜過堂,你已經是我的妻子……”

“胡說!”這段話的確有效,殷玲聽完后真的轉過身來了,只不過臉色板的比剛剛更臭。“跟你拜堂的是……”沒想到一句痛責的話還沒罵完,殷玲已經羞赧的怎樣也說不下去。

身後的人竟然離她那麼近,她這猛回頭,不僅胸頰撞上了他的臉,紅唇也剛好刷過他的唇。

“哼……”殷玲被這無預警的親密接觸羞的滿臉緋紅。

起先嵇揚也被她猛然回頭的動作嚇了一跳,來不及閃躲,一股幽香便傳了過來,緊接着那份親昵讓他差點失魂,雖是驚訝但心中卻歡喜。

“殷玲……”看着她的羞態,嵇揚痴了!

“你……”殷玲咬咬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她撞人,但得便宜的卻是他,討厭!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回頭那麼猛幹什麼。

嵇揚看她手足無措的嬌態,凝視的眼神更加深邃,那遙不可及的幽魂已經消失無蹤,現在在他眼前的是個活生生會怒、會嗔、會笑的美麗佳人,輕輕捧起那張紅艷欲滴的容顏道着:“玲兒,拜堂雖是與長生牌位,但嵇某還是認定已經娶殷家的小姐殷玲為妻!此生不渝。”

“你……”這一席話說得佳人啞口無語,不知所措,兩道目光驚慌的不知該放何處,又羞、又怕、又彆扭。真是的!怎麼會有人這樣露骨說話,這人……這人真不害臊!殷玲感覺到心跳得像只亂跳的小免,怎麼捉也捉不住。

“殷玲……”嵇揚看她欲語還羞,頭越垂越低,明白她聽見了他的表白。“別生氣了,請原諒我好嗎?”他是想擁有她,真的很想,但那一定得等到兩情相悅的階段,不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

“我哥呢?”

混沌腦袋靈光一閃,殷玲竟在這節骨眼問出這一句殺風景的話,嵇揚被她那顆靈巧的眼珠子弄得啼笑皆非,緩緩的收回捧着臉頰的手苦笑搖頭。

“昨天一早,我師弟便送他上天山了。”

“真的!”那聲愉悅的聲調驅走了多日來的陰霾。

他們真照她提議送大哥回天山了,那大哥的性命應該有救了,殷玲激動的自動拉起嵇揚的手,猛點着頭,“謝謝你!謝謝你!嵇揚。”

嵇揚沒想到救她大哥的性命,跟救她自己的性命所得待遇差別這麼大,那雙握着他手柔荑現在比粘膠還緊。

“舉手之勞,別掛心上。”

“天山一行山險路遙,不是一般人願意走的,你跟你的師弟大恩,殷玲此生難報。”

“那,你願意原諒我了?”

“……你是為救我,不得已……”一句低喃,輕輕由緊閉的口中慢慢吐了出來,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怎能怪他。

“玲兒……”嵇揚雙眼熾熱的看着她,她絲毫沒發現自己因激動掙出被外,整個人現已是春光滿室,加是剛才那句低喃滿腮緋紅,看的嵇揚是心波蕩漾,當下衝口而出。

“玲……可願為我妻?”

她有些驚訝,有些無措,但卻是帶羞低頭不語,只讓淚水佔據眼眶。這個時候,她才真正體會什麼叫愛……

殷玲第一次品嘗這種滋味,原來被愛是這樣的好……

多少個夜裏,常常幻想着自己偎在他寬廣厚實的胸膛,受他的溫柔呵護,聽他喃囈愛語,沒想到今天都成真了。

“你好美……好甜……”嵇揚不知已在殷玲耳旁說過多少句這樣的話,但像是永不滿足似的,那吻與愛撫卻怎樣停也停不下來。

自殷玲輕點額眉,答應成為他的妻子,自己便陷入那份狂喜激動之中,火熱的情慾根本無法冷卻下來,想她想了二個多月,念她念了一輩子,今天他總算真真實實觸模到她了,他才捨不得輕易放棄。

“揚……”殷玲學着他的口吻羞怯地回應着,她被他沸騰的激情燒的快無法自制,她當然感覺到兩人之間那份濕潤與興奮,就像一個威力強大的火藥一樣隨時都可能引燃,這種感覺太幸福了,幸福到讓她有點害怕。

害怕?這兩個字讓她的心突然一顫,腦中閃過一個光影,整個人也像從雲端摔下來。

“怎麼了?傷口痛嗎?”嵇揚也感覺到她突然的變化,強迫自己從溫存中停了下來,一雙手開始溫柔探視着她的傷處。

“沒有!”殷玲撥開他的手,搖搖頭。“我只是想到一些事。”

“你安心療傷,一團等傷愈之後再說。”他似乎看透她心事。

“我擔心李拓不會放過我。”她臉色又變得異常慘白,突然非常害怕失去現在的這一切,就像小時候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一樣。

“放心,在這兒他找不到你的,而且縱然他找到也動不了你一根寒毛。”嵇揚輕啄一記紅唇安慰她,他喜歡吻她的感覺,有種擁有的滿足。

經她這一提,嵇揚也想早點了解他們之間的恩怨,隨口問道:“為何要殺李拓?”

“難道你還猜不出來?”殷玲拉拉被子,身上的小肚兜不知何時已被激情的嵇揚褪去,現在的她沒有勇氣在他面前穿戴起來。

“不是猜不出來,是想更確定,難道李拓真的是當年殷家滿門血案的主凶?那你又為何會存活下來?依李拓他們那種行走江湖的殺手,不可能會讓事情有敗露可能。”浦安跟他一直想不透的就是這一點。

“我也差點就小命歸陰,只不過老天爺保佑讓我命大活了下來。”

“為什麼?”

“這一切要從堂哥殷過痕說起。”

“殷過痕,那個黑衣人。”嵇揚第一次聽到黑衣人的姓名,他姓殷,真是她大哥,嵇揚發現自己大大鬆了一口氣,原先還十分擔心跟殷玲的關係。

“是的,過痕大哥是伯父的大兒子,一般人卻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兒子。因為在他三歲那一年生了場怪病,所有大夫都已束手無策判定他會夭折,沒想到一天夜裏家裏卻來了個老人,他問大伯想不想救這兒子,大伯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就這樣他將過痕堂哥帶走,臨走前只留下一句十二年後見,人便沒有蹤影。”

“那老人是天山神叟?”

“對,正是師父他老人家!”

“而且血案那又正是十二年後,你堂哥回家的那天。”

“沒錯!十二年來師父打通大哥所有經脈,教他練氣修身,不僅救回他一條生命,也創造出一名武林高手,他本以為中秋月圓,正是護堂哥回家團圓的最好機會,沒想到……”殷玲臉色雖堅強,但一顆顆斗大的淚珠卻沿着臉頰慢慢地滑落下來。

“他卻剛好遇上了那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嵇揚幫她回答。

“不!是殺戮之後,他並沒遇見那班殺手,但那一夜,我們倆都成了孤兒。”如果那天放過痕再早一點回到家中,殷家就不會那麼悲慘,這也是殷過痕十年來一直自責自己的地方。

“你呢?怎麼沒遇害?”

“是我娘用她的身體壓住我,其實那時候我也已經受了重傷昏死過去,全身倒在血泊當中,那班歹徒因此忽略過我,後來就被大哥救回天山。”

“何以見得李拓他們四人就是當年的兇手?”

“我跟大哥追查了十年,當然可以確定。”

“怎麼確定?”

“李拓使的是一對雙槍,霍之鳴用的是判官筆,吳霸是雙槌,兵器都非尋常之物,加上那章彪行的鼻樑上有一道又粗又長的刀疤,那一夜我清清楚楚看到。還有那麼巧在那一年中秋後他們便拆了伙,並且在一夕之間致富的致富,飛黃騰達的飛黃騰達,你說這還不能確定嗎?”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們全家?”嵇揚不願忽略所有問題,這的確是很巧,如果真如她所說,那當年應該會留下很明顯的驗屍單,為什麼沒人去查?難道浦安說有人故意壓下那樁血案是真的,那又是誰。當時李拓還沒有受封,不可能對地方衙門施壓。

“不曉得。”殷玲搖搖頭,實話實說,她跟大哥追查了十年,怎樣也找不出他們為何要殺害他們全家,絕不是為財,因為當年殷家財產全沒損失,最後被官府接收了。

“沒有動機!這你想會不會巧合,拿相同兵器的人很多……”嵇揚提出疑問,依他辦案的習慣,凡事都應請求動機、證據。

“不可能!”殷玲答的斬釘截鐵。

“怎麼不可能,你當時才七歲,很有可能看錯了。”說到公事,嵇揚霹出嚴肅謹慎的態度,當時是晚上,一個小女孩在驚嚇之餘難保不會看錯。

“我絕對不會看錯,如果他們沒做虧心事,那吳霸、霍之鳴、章彪行三人就不會因被我扮的鬼魂一嚇嚇掉半條命,重病而亡。”

“真是你殺了他們。”

“我沒殺,是他們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上吊自殺而亡。”

原來還有一個理由更讓家屬不想公佈死因,那就是上吊自殺,這更不是勇者行徑。

“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玲兒,你這也算殺人啊!”嵇揚輕聲說出個重點,很明顯,他們三人都受不了殷玲長期騷擾,最後不得不自殺,說殷玲她借刀殺人,並沒錯。

“你……”殷玲突然寒下臉來,剛才他不信任的問話已經令她非常不悅,現在又來個指控,原本纖弱的身子氣得開始顫抖。

“好!我是殺了人,嵇總捕頭,他現在就可以將我打入大牢,我知道了!你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哼!也對,李拓是提拔你的恩師,你們本當同聲出氣,一樣是吃朝廷俸祿當然會偏袒自己人,我真笨,竟希望你會幫我,卻讓你達到套話的目的。”

大笨蛋的殷玲!他剛才的柔情都只是為了哄你,讓你自動認罪而已,他用的是美男計,你被騙了,你又上當了,上當了!殷玲雙手因氣憤抓着被子奮力扯着。

“玲兒,你怎麼這麼說。”嵇揚驚訝的看着她,這顆小腦袋瓜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那晚也是你救了李拓,不然我早殺了他了。”她漸漸有點失控,話也開始發狠起來。

“我也救了你啊!”嵇揚無力的辯白着,這女人怎麼說變就變臉,剛才兩人還耳鬢溫存,現在卻變得像仇人。

“誰知道你安什麼心!”

沒錯!一開始他就沒安好心,救她的目的多的很呢?不僅可以破三件命案,還可以幫李拓除去心頭大敵。大哥說的是,她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殷玲咬着牙,不準自己在他面前再掉一滴眼淚。

“玲兒……”嵇揚心痛的看着她,看來當年的慘劇對這女孩傷害得太深了,難怪她常對外表現堅強,內心卻沒一點安全感,一遇到事就驚慌不安。他往前挪一挪身子,正想抬起手安慰她的情緒,解釋自己看法時,沒料到——

他房門,呀一聲被推開來,一個小身影跟着跳進來。

“大睡豬!起床了,娘說……啊……大哥!……”嵇小姒單手捂着一旁眼睛,嘴巴發出聲尖叫。“你怎麼沒穿衣服。”另一雙眼睛卻張得老大。天啊!大哥竟然光着身子睡覺!丟死人了!

嵇揚在那一聲推門聲時,直覺反應挺起身來回頭看着,這一回頭,那個鬼見愁已經穿過花廳了,睜大一雙眼站在花廳與他寢室交界處看着他。這小鬼頭自從恢復意識之後,身體復元的非常快,這兩天已經可以下床開始“為非作歹”了。

“嵇小姒!你怎麼不敲門就衝進來!”嵇揚氣炸了,一面張口咒罵,一面伸手往後扯着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這一扯,他卻忘了……

“啊……”一聲更恐懼的呼聲已經叫了出來——嵇揚竟忘了他床上另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哥……”嵇小姒這下眼珠子瞪得更大。“你床上……”老天!為什麼他們都習慣不穿衣服睡覺?嵇小姒滿臉疑惑。

“住嘴!嵇小姒!”在他那烏鴉嘴妹妹亂七八糟的話還沒吐出來之前,先吼住她。“你給我出去!”

“哥……”

“出去!”

嵇小姒在第二聲殺人嘶吼中拔腿就跑,而這旁嵇揚早已泄氣般癱在床上。沒想到他跟殷玲竟聊到沒發現日已上三竿,而自己更是大意,嵇小姒人都衝進門口才驚覺。

天啊!嵇揚,最近你真的是被愛沖昏頭了,警覺性越來越差,竟被一個闖入的小鬼嵇小姒弄得人仰馬翻亂七八糟。

慘了!他心裏又一陣哀嚎,完了,完了,他知道,事情才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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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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