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過堂審問 (上)
肖見人,翩翩濁世之佳公子也!精神軒翥,丰度翩翩,香留荀令之裾,粉傅何郎之面,真似靈和疏柳,張緒當年。
過堂審問我的時候,王文淵大人被我的翩翩風度所折服,讓我免受了許多皮肉之苦。由此可見,這人長得帥,任何時候都是沾光的。
——《賤人賤語》
“哇咔咔,不好,被現了!擒賊先擒王!”小賤人就在這激靈靈寒戰期間,就摸出了那把追隨他多年的小匕,就想團身撲上制服豬腰子。
胖子知道,一旦被抓住,要是劫法場的罪名成立的話,連取保候審、監視居住的機會都沒有,腦袋搬家簡直就是歷史的必然。
豬腰子旁邊的二十多歲的英俊後生的動作,讓小賤人徹底打消了動手的念頭。因為那陰笑着的後生,已經把一把鋼刀架到失手打落茶壺的婦人脖子上。
英俊後生有這個動作,說明這英俊後生相當了解小賤人的神勇,起碼對小賤人相當怯懼。
小賤人嘆了一口氣,知道今天非得去官府走一趟了,至於走一趟能不能回來,他倒是不太放在心上:“該死球朝天,不死萬萬年!罷了!”
“我是和記馬老爺子的朋友!我是著名策劃人和青年企業家肖見人!哼哼,馬老爺子一直想讓我投資太原城的建設,說你們的投資軟環境是多麼的好!說你們地區政策和人際關係、決策行為都在營造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提高建設投資效果、搞好生產運營!現在對對給大宋做出傑出貢獻的人進行誣陷,你們憑什麼?有什麼證據!”小賤人就義正辭嚴的大叫!
“哼哼,有人舉報你劫了法場,跟我們走吧!別讓兄弟們為難!”豬腰子一聽是馬老爺子的朋友,心裏就打了個結,再一聽是最近風頭正勁的櫻桃老丸子的老闆之一,語氣就緩和了許多!
“這位本山大叔,一看你這正宗的招牌式的豬腰子臉,讓我想起了許多美好的往事!雖然我是善良的大宋良民,肯定是無罪的!但我尊重執法機關的執法權力,我交代幾句話就和你們走!”小賤人坦然的讓豬腰子把鐵鏈子套在脖子上,臉上就露出討好的笑容。
小賤人不待豬腰子點頭,就回身對正渾身抖糠一樣簌簌抖的陶老闆說道:“大哥,我是冤枉的,我比竇娥還冤啊我!你去找馬老爺子,說我欠他一個人情。我相信馬老爺子自有安排!”
陶老闆沒經過什麼事情,對於官府的人,有種本能的敬畏。此時看到小賤人要被抓走,心中突然間膽氣壯起來:“兄弟,家裏你放心!我馬上就找馬大爺去!”
小賤人臉上就露出嘉許的笑容,轉過頭來對陰笑的後生說道:“兄弟,把女人放了吧!我跟你們走便是!”
“呵呵,小和尚,現在頭上長毛了?我親眼看到你劫法場,這些就是你的同夥,你們都有嫌疑,恐怕一個也跑不了!”後生就對豬腰子說道,“九叔,把他們一窩都抓走吧!哼哼……”
“我和你拼了!你這個惡賊!”一直緊張的說不話來的婦人就在這一瞬間,如火山爆起來,“沒想到我們躲到這裏,你還不放過我們……”
婦人不顧鋼刀在脖子上,就瘋子一般掙脫了後生,伸手就抓向後生的臉。英俊後生很顯然沒料到婦人竟然突然飆,這婦人一貫溫順忍耐,這母狼一樣撲來的動作,讓英俊後生不禁有點呆,臉上就被抓了幾道血淋淋的指印。
英俊後生大怒,抬腳就把婦人踹倒在地:“你這賤人,我跺死你!”
“靳二狗,不許打俺娘!”在屋內的小喬聽到外邊動靜不對,正拿着針線跑了出來。一看這英俊後生正在跺婦人,不禁大驚失色,就要撲上來!
小賤人本想息事寧人,為了保護這些人而沒有動手。此時一聽小喬叫出那英俊後生的名字,心裏一沉,知道今天的事情也許無法善了。
“小喬,住手!靳二狗老兄,我算怕了你了!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想不到你神通廣大,竟然巴巴的從上溝村追到這裏來了……哈哈哈,你欺負人欺負到太原來了,還找官府的人來誣陷我,嚇唬我,難道你認為我肖見人好欺負嗎?難道你真的認為你在大宋能一手遮天么?哼哼,今天老子讓你斷子絕孫!”小賤人怒極而笑!就緩緩邁步走去。
由於上次逃跑匆忙,也沒看清靳二狗。對於這個沒有真正朝過面的情敵,他心裏還是非常痛恨:“大人,當著你們各位兄弟們,這靳二狗盡然敢公然調戲婦女,難道你們就沒有任何說法嗎?這靳二狗無中生有、搬弄是非的嘴臉你們難道看不到嗎?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肖見人做主,我肖見人如果僥倖不死,哼哼……”
“二狗,你們是不是因為私人恩怨?這劫法場的事情可不敢瞎說,也不敢亂按罪名?你要是拿你九叔當槍使,老子就不管什麼情面不情面,老子可是饒不了你!”豬腰子一看亂套了,猜出了靳二狗是挾私報復。對於這劫法場的是不是小賤人,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九叔,我親眼看到這個胖子就是劫法場的人,這不會錯的!我跟着這廝一直到這個門口的,這拿回衙門,肯定會有受傷的或在場的兄弟們作證!”英俊後生忙說道。
“那好吧!把其他人暫時放了吧!現在城門封閉了,料他們也跑不了!先把這胖子押回去審問吧!”豬腰子有點將信將疑,本來全部抓過去是件有功之事,但要是抓錯了,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畢竟,和記的馬老爺子,大宋的財神爺,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啊!自己這種小人物,誰也得罪不起,還是小心點好。
“小喬,夫人,陶大哥,你們去找馬老爺子吧!”小賤人一看這肯定是逃不掉了,就趕緊安排。
安排完畢,回身一看陶家嫂子呆若木雞,就輕笑道:“嫂子,別擔心,兄弟過幾天就回來!”
小賤人微微一灑,就施施然當先轉身就走,眾捕快趕緊跟隨而走。兵丁們一看事情順利結束,就紛紛的收拾起弓箭,一聲喊就在一小武官帶領下,整齊的退出。這大宋的太原府禁軍,長期和党項人周旋,倒是訓練有素。
英俊後生就淫ˇ笑道:“李家妹子,你要是從了我,把你靳哥哥伺候舒服了。說不得,我就救你的野男人!哈哈啊哈……”轉身就追隨捕快而去。
……
靳二狗怎麼就到了太原府?這事情就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了。
自從靳二狗帶小弟前往上溝村搶親,卻被胖子幾人成功逃脫,這讓靳二狗覺得很沒有面子。這靳二狗回家之後,每一想到婦人的曼妙風姿,心中就騰出一股**,很是坐卧不安。
又等了月半,還沒見婦人幾人迴轉,靳二狗知道這幾人一定去找地方避風頭去了。
“這李家妹子沒有什麼親人,只有一個姑姑在太原府。想來是到太原府去了吧……”靳二狗一想到婦人可能來到太原府,晚上再也睡不着覺,就眼巴巴的等着天明。
到了天明,就去鄰村去找陳冠東,想招呼他一起找小賤人的麻煩,卻得知陳冠東有急事趕往東京了,靳二狗只好一個人悻悻然踏上了尋美之路。
到了太原,靳二狗鬱悶無比,在街上轉了好幾天,也找到了婦人的姑姑,但根本沒有婦人的任何消息。
靳二狗每天青樓瓦舍閑逛,以打無聊的時光。這靳二狗自負風流之名,很是有點揮金如土。再加上幾個青樓內的姑娘,慣會小意兒伺候,把靳二狗伺候的心花怒放,整日價在姑娘們身上打轉,做盡了水磨工夫,少去了許多煩惱。
半月下來,看看盤纏將盡,不得已找到豬腰子。這豬腰子就是他父親原來的小卒,本來想借點銀兩打道回府,卻被豬腰子諷刺挖苦一頓,錢卻一個銅板也沒借到。
靳二狗只好心中大罵:“***,全不看往日情分!老子哪一天得了勢利,當砍掉你的狗頭!”但表面上還是要唯唯諾諾,聽這豬腰子的教訓,窩囊憋屈之處,不足為外人道。
灰溜溜從豬腰子那裏出來,借酒消愁的靳二狗醉醺醺的前往法場看砍人頭,尋找點刺激的玩意,以舒緩心中的怨氣。
所謂不巧不成書,卻在這時,靳二狗陰差陽錯的看到胖子正在蒙面劫法場。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靳二狗的牙咬的生疼。強忍住上前的衝動,因為他看到了小賤人故作瀟洒威武的形象,就突然間有點自慚形穢起來:“這胖子如此勇猛,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吧!”
這才有了靳二狗跟蹤摸底,通風報信的行動。
這且暫且不表。卻說小賤人就被帶到了知州衙門,這豬腰子看這胖子很有點氣宇軒昂的架勢,也就不敢造次,僅僅用鐵鏈一鎖,倒沒有五花大綁。
知州王文淵擊鼓升堂,對於豬腰子這麼快就抓住劫法場的匪徒,很是高興,嘉慰了幾句。豬腰子就上前附耳告訴了王文淵這胖子的身份。王文淵一聽這胖子竟然就是最近太原府風頭正勁的肖見人先生,自然知道他和馬財神的合作關係,心裏就有了一點想法。於是驚堂木“啪”的拍了一下:“堂下跪的可是匪徒肖見人?你可知罪?”
小賤人正打量着筆直雁翎般站在兩廂的兩班衙役,特別對於衙役低聲齊呼的“威武”聲音感到很驚奇:“呀呀,原來這老爺審案就是這樣擺弄的啊?這威武聲不像虎嘯猿鳴,倒像是公雞打鳴。哎呀,那哥們的帽子戴歪了,這麼不講究儀容儀錶。這個當官的怎麼瘦得像排骨,有點像小時候寫作文時用的那句‘瘦骨嶙峋的老牛’什麼的……”
小賤人正在腹誹不已,聽到這當官的問話,就挪動了一下。
——對於下跪的禮儀習慣還不是很適應,就半蹲在地上莊重應道:“哎呀呀,知州大人。小生作為海龜人士,千年穿越而來,乃是知書達禮之人,怎麼可能做犯法之事?知州大人請看,小生英俊無匹的臉上寫滿的全部是善良和寬厚,一臉和諧的社會主義,怎麼可能做什麼知法犯法之事?我之所以被抓來,都是被奸徒靳二狗所陷害!這靳二狗為惡鄉里、作惡多端、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看到小生岳母大人長的水靈,就想強搶民女。我和岳母大人,只好帶着小生的婆娘,前來太原府避避風頭。請知州大人明鑒!”
“再說,對於靳二狗所謂的證據必須經過查證屬實,才能作為認定事實的根據。判斷證據,認定案件事實,必須遵循重證據,不輕信口供的原則。證據充分確實,即不僅每個證據是確實的,而且在數量上要足以證實被告人有罪,而能排除任何其他的可能性。所以,俺以為,僅僅憑着這靳二狗的信口雌黃,就認定俺有罪,實在是不足信。
“嗯?有這等事?王捕頭,這肖見人所言可是實情?”王文淵就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