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我能不能不要回去?」她試着問道。

「你的任務已了,你不需再跟着冷誓桀了,跟我回去吧!」說完,他從襯衫口袋拿出一包香煙,點了支煙抽着。

心怡驚訝地看着他點燃打火機的動作,他居然是用食指去撥動打火石!以前她怎麼沒發現?

登時腦中一個極清楚的片段乍現,那個手戴金錶的男人正要用食指撥動打火機點燃炸藥引線,當她好奇走近一瞧時,那男人回頭給她一拳,緊接着就發生那場大爆炸……天!怎麼會這樣?她的頭好痛啊!心怡抱着頭蹲在地上,眼瞳中的懼意加深。

「心怡,你怎麼了?」許雲風伸過手,卻被她一手揮開,趁大伙兒都不注意時往巷口直衝!

「心怡……這丫頭有問題,快追!」

許雲風單手比畫了個弧度,所有跟班全都急追心怡消失的方向。

心怡跑出了暗巷,正在猶豫該往哪逃時,突然一隻大掌掩住了她的口,將她往陰暗的角落一帶。

「別出聲,是我。」熟悉的聲音輕竄入她耳際,惹得她渾身一顫!

「你怎麼……」

霍子樵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他們就在不遠處。」

心怡朝着他的視線望去,果然是那群對她窮追不捨的傢伙!

怎麼辦?他們躲的這個地方既狹隘,又無障礙物阻隔,很快就會被找到的!

就在她無助彷徨的時候,他突然拍拍她的手,「別慌,既然不想回去就別回去,由我來處理。」

「你?」心怡驚愕地看着他,發覺此時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樣了。

「你好好待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出去,記住,千萬別出去。」語畢,他鬆開衣領。打開袖口,瀟洒的走出陰暗處。

他頎長的身影觸動了心怡心底某條神經,令她倏然心悸。

「嗨!許幫主,好久不見了。」霍子樵故作熱絡的走向前,淡淡揚起唇角。

「冷誓桀?!你怎麼會在這裏?」許雲風看了下他的身後,卻被他橫身擋住。

「我從酒吧出來,正好經過。」霍子樵優閑的說。

「我在找我女兒,請你別擋路。」

「你女兒不在這裏。」

「是這樣嗎?讓我過去找找看。」許雲風執意要過去。

「那你得先過我這一關。」霍子樵的眼中出現寒芒,只因他察覺出許雲風的表情缺少對女兒關切,完全是森冷的面孔。

「我身後的手下可不是廢物。」許雲風不甘示弱的說。

「那就全上吧!省得我一個一個打發,挺麻煩的。」霍子樵的口氣很淡,淡得幾近輕蔑!

「好,那就試試看,就算你是鄒鳴的義子,以他現在江河日下的氣勢,我可不怕他。」許雲風心想,只要握有許心怡這個籌碼,不怕鄒鳴不低頭。

「我沒要你怕他,因為我也恨他。」霍子樵慵懶的開口,微眯的雙眼中看不出他心底的盤算。

「你——難怪有人說你殘暴成性,現在就連自己的義父都不放過。」許雲風有些畏懼他散發於外的駭人氣勢。

「好說,今天讓你見識到了。」霍子樵面無表情地睇着他。

許雲風蹙緊眉,手一揮動,「上!」

七、八名大漢一擁而上,霍子樵發揮他精深的搏擊技巧與拳術,迅速閃過並攻擊,撂倒了數人。

許雲風見他毫不費力地扳倒他數名手下,臉色乍白,他掏出槍對着他,「冷誓桀,你得意不久的。」

霍子樵冷冷低笑,單手扣在腰際的彈簧刀上,靜待其變。

躲在暗處的心怡見他身處危機當中,早忘了他之前的交代,沖向許雲風,「我在這裏,不許你傷他!」

許雲風一驚扣下扳機,子彈射入心怡的左肩!

「心怡!」霍子樵一個箭步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瘋了似地大吼:「你這個傻瓜!為什麼……」他怔忡了一會兒,隨即甩出彈簧刀,分毫不差地射下許雲風手中的槍,對着他怒道:「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抱起心怡,霍子樵迅速往前直奔。

許雲風則愕在當場,不相信自己怎會差點殺了許心怡,少了她,他的一切就完蛋了!

「幫主,要不要追?」身邊的手下喚回他的心神。

「等等,先從幾個大醫院着手,小姐身受重傷,冷誓桀跑不快的。還有,若見了他們,先將小姐送醫急救,她還不能死。」目前只有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若找到了楊夙嵐,他便可以拿許心怡來威脅她交出那張鄒鳴覬覦已久的研究報告。

哼!鄒鳴,冷誓桀,你們鬥不過我的。

「薛斯昊,我是霍子樵!」

霍子樵躲在醫院圍牆外以手機聯絡薛斯昊,心怡的血不斷淌在他的衣服上,他的感覺則是猶如被刀剜!現在醫院外全是許雲風的手下,他不能冒險,只好向薛斯昊求救。

「怎麼了?」薛斯昊聽出他話語中的急促。

「心怡受傷了!你趕緊幫我安排醫院,她絕不能有事!」

「受傷!好,你快到XX路口,我在那裏等你!」薛斯昊立即作了安排。

「我馬上到。」

霍子樵收線后,立即攔截一輛計程車來到了指定地點,遠遠地就看見薛斯昊已在該處等待。

車子一停,霍子樵迅速將心怡抱出車外,他神情焦灼,語氣急促地說:「快!不能再耽擱了!」

「你跟我來。」在薛斯昊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楝三層樓的房舍內。

在轉上二樓的霎那,霍子樵愣住了,這楝外表看似平凡的屋子,裏面居然擺滿先進的醫療器材,完全不輸大醫院。

「來,快把這位小姐放到手術台上。」

霍子樵一抬頭,便迎上博克醫生的笑臉。博克是位年約六十的老者,目光卻犀利有神,醫術精湛,霍子樵臉上的假麵皮和喉頭的變聲器就是他的傑作。

霍子樵依言將心怡放上手術台上,他焦躁懊惱地說:「她會不會失血過多了?天,我不該讓許雲風誤了那麼多時間的。」

博克醫生看了下心怡的傷勢,安慰他道:「沒事的,你已在她肩上綁了止血布條,做得很好。」他眼神一轉,瞭然的瞧着霍子樵左手的殘袖。

「可是子彈還在她肩上呀!」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

「你這毛躁的小子,沒看見我在幫她麻醉,正要取齣子彈嗎?你先到一旁去等着吧!」博克醫生依然帶笑,似乎對霍子樵的不安見怪不怪,隨即拉上周圍的布簾。

此刻,薛斯昊再度上樓,「相信博克,他可是全球一等一的外科醫生。還記得一年前谷令颺因任務受重傷嗎?他那條命也是靠他撿回來的。」

對呀!谷令颺那回的確已去了半條命,除了他那股毅力,當然還得靠博克精湛的醫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薛斯昊問出了心頭的疑慮。

「她是為了救我。」霍子樵用力抹了抹臉,滿臉晦澀,聲音刻意佯裝平靜。

「被誰傷的?」

「許雲風。」

「許雲風?他不是許心怡的父親嗎?」薛斯昊微蹙眉頭,雙眼閃爍着深深的困惑。

「他不是心怡的親生父親。」霍子樵淡淡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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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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