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個女人呢?」飛仔看了看四周。
「可能在房裏吧!老大也真是的,他又不缺女人,幹嘛囚禁她?」阿強忍不住發著牢騷。
「怎麼,你還在想那個女人?」飛仔眼神曖昧的睨向他。
「也只能空想啦,看樣子老大滿喜歡她的。」
「也對,我很少見他為一個女人心神不寧,這不太像他的個性。」飛仔沉吟了會兒。
「不管了,我想打個盹,你放機伶點呀!」阿強言下之意是將看人的重擔全踢給了飛仔。
「喂——」去他的,他也困啦!
反正那女人應該逃不出去,管它的,先睡一覺再說吧!飛仔也倒卧在沙發上沉沉入睡,完全忘了他們進門時根本忘了將大門上鎖。
十分鐘后,心怡偷偷溜出大門,進行着她的救人計劃。
霍子樵回到住處時,發現大門是開的。
這是怎麼回事?
他立刻衝進屋內,發現飛仔和阿強正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睡覺,可想而知那個女人八成是逃掉了!
「你們兩個給我睜開眼睛!」他怒意勃發地在他們頭頂上一吼。飛仔和阿強聞聲立刻彈跳起來,睡眼惺忪下仍抱着警戒的狀態。
「老大,發生了什麼事?」飛仔問道。
「什麼事?那女人跑掉了!」霍子樵咬牙切齒的說。
「跑了?!怎麼可能?」他們還是一頭霧水。
「你們大門沒上鎖可知道?算了,我去找她!」霍子樵已沒心情在這裏跟他們窮攪和。
「老大,我大概知道她會去哪了。」阿強突然開口。
「哪裏?」霍子樵心急如焚地看着他。
「剛才我和飛仔聊天時,說出了將許衡毅關在頂樓的話,我想她也許聽見了,才急着去救他。」
「該死!」
霍子樵不再逗留,立即奪門而出,連電梯都沒時間等便直奔頂樓。
心怡來到頂樓搭蓋的違建,鐵門被粗重的鎖頭給鎖住,她根本進不去呀!
【第八章】
就連她在外頭使盡全力的呼喊,也得不到裏頭的回應。
「衡毅,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衡毅……」
「別叫了,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他也聽不見!」霍子樵憤懣的聲音赫然傳來。
心怡一驚,凝住了聲。她猛一回頭瞪着他,「聽不見?你究竟把他給怎麼了?」
乍見他時的驚訝、失措漸漸被惱怒所取代,心怡已忘了自己的處境,開始對他發泄內心的不滿與鬱悶。
「我沒對他怎麼樣,只不過讓他吃顆葯睡一覺而已,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女人還會鬼吼鬼叫!」他眼底浮上極度不屑的神態。
「你太過分了,你要我說幾次,這不關他的事,衡毅雖然是竹風幫的人,但個性儒雅,從不過問幫中事。」心怡急急地為許衡毅辯解。
「看得出來。」霍子樵冷冷一笑,剛烈的臉上全是戲謔。
的確,他難以想像許雲風和許衡毅是父子關係,許雲風黑道味甚濃,頗富心機,而許衡毅就像是個身在古代的白面書生,一天到晚除了之乎者也外,什麼都不懂!
難道許心怡就是喜歡那種文謅謅的軟弱男人?
「既然你看得出來就放過他。」心怡仍不知死活的挑戰他的耐性。
「休想!」
他寒冷的視線讓她渾身打顫,明知打不過他,心怡還是氣得出手,嬌小的拳頭卻聚滿威力,拳拳毫不留情的揮向他的門面。
霍子樵未將她攻勢凌厲的拳腳看在眼裏,兩個走位閃躲便來到她身後反制住她。
他表情陰狠地怒喝道:「你玩夠了沒?」
「你不放他,我就永遠和你沒完沒了!」瞪着他冷酷的面色,心怡心底總是有股難言的惆悵。
她怎麼會喜歡上他,真該死!
「沒完沒了?好啊,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可以奉陪。」他欺近她。
心怡險些被他眼眸中的火熱與濃濁的男性氣息融化;他的一舉一動散發著狂野的氣息,強猛地蠱惑她的心。
「你不要臉,騙了我。」淚水凝上眼睫,她越是想逼回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
「我不認為我騙了你,難道你不認為在我的床上你也得到了歡愉?」他揚揚眉,目光曖昧的緊盯她傲人的豐胸。
「冷誓桀,你不要臉!王八蛋!」氣憤之下,她罵出三字經。
算了!她乾脆回竹風幫找人來救衡毅,雖然許雲風的那張臉在她腦海中已變了形,但她還是得回去。
主意既定,她便毫不遲疑地跳上樓梯扶把順勢往下溜。
霍子樵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眼看她耍出這種嚇人的特技,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你不要命啦!」他在她身後嘶吼,隨即也躍上扶把緊追而下。
心怡急速地往外狂奔,就怕被身後如惡魔撒旦般的他捉住。她眸底有淚水,是不舍離去的淚,但卻無法認同他無理的作為。
她好恨,恨他也恨自己那顆拴不住的心!
剛轉入暗巷內,她突然被一群人擋下,定睛一看,全是竹風幫的人,許雲風也在人群之中。
「許伯伯!」她驚訝於在這裏遇見他,難道他是來救衡毅的?
「心怡,你怎麼了?看你緊張的,有人追你嗎?」許雲風語出關切。
「哦……沒……沒什麼。」不知怎地,自從夢見那個奇怪的夢境后,她總覺得許雲風好虛偽,連面對他都令她害怕。
許雲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以笑掩之。「聽說你跟在冷誓桀身邊過得並不好,那麼就跟我回去吧!」
事實上,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正是要去找她。
本打算讓她潛伏在冷誓桀身邊好取得鄒鳴的信任,然後慢慢拿下台灣的毒品市場。怎知鄒鳴最近似乎變得有些不濟了,向來隱密的據點一個個被警方破獲,看來他不能再把心怡留在他們身邊,畢竟她還是個非常值錢的棋子,絕不能弄丟。
「來吧,跟許伯伯回去吧。」
他才伸出右手,心怡竟突然大叫一聲,接着神色慌亂地直退向幽暗的巷底,直至無路可退。
金錶!許雲風右手腕上戴着一支金光閃耀的金錶!
腦海中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那個酷似許雲風且手拿打火機點燃炸藥引信的壞人,手腕上正是戴着這種金錶!
許雲風為什麼要製造那場爆炸?目的是什麼?要殺誰?
但夢境似假又似真,她完全沒個准,該如何是好?
雖然喪失了記憶,但她語文能力尚存,心怡不禁納悶,自己不僅會中文而且還會日文,難道她曾住過日本,這件事她倒是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心怡?」許雲風蹙緊眉頭,感覺有異。「你真的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表……金錶……」心怡指着他的手,喃喃道。
「金錶?」許雲風看了下自己的手腕,突然笑了,「我好些年沒拿出來戴過了,今天心血來潮,拿它出來磨磨光。」
心怡閉上眼睛,已暗自下了決定,她暫時不能跟他回去,除非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