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個人的關係按照俞承光的預期平穩發展,或許自己的身份應該不是什麼障礙了,畢竟他給了花朵足夠的安全感,讓她對於兩個人的未來有足夠的信心。在這些的基礎上,再加上財富應該是件錦上添花的事。這應該是正常人的思維吧!雖然一直這樣為自己打氣,但俞承光還是沒有勇氣坦白。他害怕這些日子的努力都付之東流,畢竟他們的愛情在花朵的心目中曾經不正常過,師生的身份,相差近六歲的年齡,再加上懸殊的財富。他還是有點擔心,所以不是坦白的時候,愛情的基石還有待加固。他要繼續努力!
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但也讓他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了!一直以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當然也關乎到兩個家庭。爸爸是舉雙手贊成的,花骨朵兒的父母他是熟悉的,是一對很豁達很寬容的夫妻。想來也不會反對。除此之外,俞承光想不出還有什麼橫在他們之間。
他忽略了周遭的人!俞承光原是不在乎別人怎樣看待兩人的戀情的。特別由於在外形上,兩個人很相配,所以並沒有什麼不愉快。但是他忘記了花朵學校里曾經教過他的那些老師,那些就算是現在也把他看成是學生的老師。
已經很久了,花朵讓俞承光只在學校附近等她,不讓他再去學校。原因現在他終於知道了,那是因為其他老師對這段戀情的看法讓花朵感到了壓力和困擾!
這都要感謝今晚的聚會,花朵升職做教務主任的聚會。
俞承光相信那些老師沒有惡意,因為能夠在這所學校堅持下來,沒有逃走,沒被淘汰掉的都是對教育事業有極大的熱忱,沒有太多功利心的好人。而且花朵一向人緣甚好。
可是就是這些好人,他們善意的言語還是讓花朵感到了壓力。
雖然明知道兩個人是情侶,但是習慣上,他們還是把自己和花骨朵兒區別對待。一個是老師,而另一個是學生。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就被拉開了,雖然花朵就坐在他的身邊,可是卻讓他覺着很遠。
他們好心地誇獎花骨朵兒長了張不會老的娃娃臉,他們會善意地提醒她要加強保養,畢竟女人比起男人會容易老,更何況她要嫁的是比她小了好幾歲的男人!
更慪人的還有他們是那樣的憂心忡忡,要俞承光好好對待花骨朵兒,不可以喜新厭舊。
就在這些關心的話語下,花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話也越來越少,就連俞承光從桌子底下握着她的手也被她甩開了!
回來的路上,車裏氣壓很低,花朵一直也不說話。
回到家,花朵把外套脫下,換了鞋子才開口:“我的病早好了!你明天回你自己的地方住吧!”
俞承光掛外衣的手頓了一下,轉過頭,“還有呢?接下來呢?是不是就要說我們今後不要再見面了?”
花朵的臉色一變,“我沒有這麼說!”
“可是你心裏有動過這個念頭吧?”俞承光面對她,“我們的感情真的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不過是幾句話罷了!”
“那不是幾句話!那是我們身邊的人對於我們感情看法!如果他們是惡意的也就罷了,我不會在意,可是他們偏偏都是善意的!”
“那你想怎麼做?”俞承光問。
“我不知道!”花朵的聲音很急躁,“自從我們在一起后,他們對待我的態度就很奇怪,說不出是羨慕、同情、還是對我們的將來不看好,總之似乎我不是在談一場戀愛,倒好像是在賭博。輸多勝少……”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你手裏的牌!”俞承光插話!
花朵不理他,“當然還有一種人就是不贊同師生戀的!反正他們沒有一個人用平常心去看待,你不知道被人特殊對待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知道你有壓力!對不起!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俞承光開始試着說服她,“因為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只要我們覺着好,我們開心,我們幸福就可以了……”
慢慢走上前,他輕輕地摟住花朵的肩膀,這一次花朵沒有避開,“這些日子我很快樂,你呢?”
花朵遲疑了一下,也輕輕地點頭。
“那你認為為了別人的看法就放棄了自己的幸福值得嗎?”俞承光手臂收緊了一些。
“我沒有說過我要放棄!當然我也不想放棄。我、我只是,只是……我也說不清楚。我就是不舒服!”
“我懂!我明白!”俞承光低聲地哄着,“人是群居的,不可能完全不受周圍人的左右。我知道你心裏面不舒服,是因為他們把你看低了!實際上,他們不了解,被同情的那個人應該是我,該放鞭炮慶祝的人也是我,天天提心弔膽怕被甩的人還是我。其實,你不知道我有多小心翼翼,我簡直如履薄冰,我患得患失……”
“你說什麼呢?”他的話讓花朵忍不住笑了一下,“太誇張了吧!”
“不是誇張,我真的膽戰心驚。”俞承光苦着臉,“剛剛在飯店,你就坐在我身邊,可是我知道你的心卻離我越來越遠。那感覺就像場噩夢,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阿光!”花朵也記起那時他的手是冰涼的。
“其實還是我的不好!我知道!”俞承光繼續認錯,“是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其實你的在意是因為你的潛意識裏也有這樣的擔憂!”
花朵的身體僵了一下。
“因為有了這樣的隱憂,所以你會被觸動。如果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你根本會當他們是杞人憂天!所以,是我的責任!”他握住她的手,“我會努力,會讓你還有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手裏有一副好牌,是最好的一手牌。你贏定了!”
“同花順嗎?”花朵笑問,剛剛的不快已經過去了。其實她也很明白剛進門時的怒氣是多日累積的結果,需要一個渠道去宣洩,現在苦水吐完了,她也輕鬆了!
“沒錯!”俞承光也笑,“所以,今後你不要把我養在深閨了。咱們該做的是讓他們習慣,越遮掩越會引起人們的好奇心。是不是?”
的確是這樣,虧得自己還是學心理學的呢!花朵噘了噘嘴!
“好啦!”俞承光把花朵的身體轉過來面對自己,“那就不要生氣了!也不要說什麼會讓我難過的話了!”
“對不起!”花朵輕聲道歉,“我把你當成了出氣筒!”
“那是我的榮幸!”俞承光在她耳邊呢喃,“因為出氣筒通常是近在咫尺,伸手可得而且好用耐操的!”
“而且皮厚無賴!”花朵笑着用手指戳他的胸口。
“話雖如此,那出過氣后,也是需要獎勵的。”俞承光指指自己的臉頰。
花朵抿着唇,眼珠轉了一下,才踮起腳尖,在俞承光的臉頰上蜻蜓點水。
“有偷工減料之嫌了!我來示範一下給你!”俞承光猛地摟緊了花朵,隨即嘴唇就用力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從一開始花朵就感覺到了阿光這個吻的不同,那是從未有過的一種熱烈,激情就像是風暴一下子就把她卷了進去,讓她昏眩,讓她顫抖,讓她不得不緊緊地依附在他的身上,才不至於癱軟。
身體不由自主地發熱,扭動,俞承光的嘴唇離開了她的唇,向下,灼熱的唇在耳邊、粉頸上又製造出的漣漪讓花朵心旌神搖。
“阿光……光……”花朵輕喘着,嗓音有些沙啞了“你、你想……”
俞承光的嘴唇已經移動到了花朵的鎖骨,手指解開了花朵襯衫的一個扣子,嘴唇順勢在她的胸口留下自己的痕迹。
“別……光……阿光!”
俞承光抬起頭,花朵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熾烈的慾望,“給我!我想要!花骨朵兒!你知道我想要你!讓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花朵凝視了他一眼,隨即閉上了眼睛,朱唇吻上了他唇,身體也更緊地貼近他。就讓他們溶入彼此的身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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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照進花朵的閨房,也照在床上交頸而眠的那對情人身上。
花朵是先醒來的,她翻動了一下身體,俞承光也醒了。打了個哈欠,伸手一探把花朵摟進懷裏,親了下她的臉頰,隨即又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一會兒聽見他在嘟囔:“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什麼?”花朵有點沒聽清。
“我說我現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你要跟我結婚!不能始亂終棄!”
花朵忍不住掏掏耳朵,“好像通常這是女方的台詞吧!”
“難道我背錯台詞了?”俞承光的眼睛繼續閉着,“讓我想想,是這段嗎?‘你放心了,我會負責的,我會娶你的,寶貝,咱們今天就去買結婚戒指!’”
花朵笑起來,手習慣地掐了俞承光一下。
“老婆!好疼!”俞承光齜牙咧嘴地睜開了眼睛,“你如果等不及,咱們立刻就去登記總行了吧!”
“行你個頭啦!”花朵笑着。
俞承光也開始笑,繼續把花朵摟緊,“不要說誰負責了!反正我們是屬於彼此的,註定了要相屬一輩子!”
“一輩子!”花朵把頭靠在俞承光的胸口,溫暖而安適,就這樣一輩子真是不錯。或者這就是情侶間擁有彼此身體的真諦吧!
“在想什麼?”俞承光摩挲着花朵柔嫩的肌膚。
“在想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情形!”花朵很想嘲笑一下他。
“哦!”俞承光既好笑又有些難為情地捂了一下臉,“拜託,我還以為你早把它刪除到了回收站,之後清空回收站,硬盤上不留一點痕迹了呢!”
“那是我為人師表的第一個案例,當然複製到移動硬盤上永久保存了!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真的要為教育事業獻身,把自己給搭了進來!”
“獻身?”俞承光蠢蠢欲動,一翻身把花朵壓在身下,“你在提醒我嗎?”
“我才沒!是你腦子裏滿是齷齪念頭!”花朵一邊輕輕掙扎,而臉色卻已緋紅,“不要鬧了!該起床了!我還要去上班!”
“上什麼班?今天不是周末嗎?”俞承光的雙手開始不老實地在花朵身上游移。
“值班!”花朵拿開了俞承光的手。
“周末還要值班!”俞承光只好壓下又升起的慾望,“那好吧!我去你給做早飯,你再躺一會兒!”
說著,俞承光從床上坐起來,跳下床,向門口走去。
“穿上衣服!有礙觀瞻!”花朵還是不習慣看赤身裸體的他。
“我今天要穿的衣服都在客房那邊!”俞承光理直氣壯地說著,“免費美男秀,不要留鼻血哦!”他還做了個噯昧的姿勢!伸手打開房門,迎面而來是只欲敲房門的手。而手的主人是個中年婦人,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頭髮斑白的男人,如果俞承光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花骨朵兒的父母——他未來的岳父岳母!
“啊!”一聲慘叫,俞承光用他所能的最快速度躍回床上,一伸手扯過了被子,把自己包裹個嚴嚴實實。
“啊!”第二聲慘叫發自花朵,她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跟男人上床就被父母抓了個正着,腦子裏是一片空白,一面伸手搶過被俞承光拉走大半的被子把自己捂嚴,一邊下意識地一伸腳,把她的“姦夫”踹到了床下。
“哎喲!”俞承光滾下了床,渾身依然是清潔溜溜,幸好有衣服在手邊,抓過花朵的襯衫擋在主要部位。忍不住地想起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強自鎮定地向花父花母打招呼,“伯父、伯母,那個、那個,好久不見了!”
相比這對同命鴛鴦的慌亂,花父花母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了。雖然不在家,但是經常和女兒通電話,所以也知道女兒正在談師生戀。戀愛的對象他們也認識,當年俞承光是花家的常客。
“爸!媽!”花朵總算恢復了語言功能,“你們、你們,回來了!”
“剛進家門,事先沒告訴你,想給你個驚喜!”花母回答着。瞥了眼被女兒踹到床下的俞承光,嘴角開始翹起。
“沒想到你先給我們個驚嚇!”花父的表情嚴肅了許多。幾年後的重逢這小子還真是“袒裎”!
岳父岳母對待未來女婿的態度大抵都是如此的吧!大概每一個父親看見和自己女兒上床的男人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花父又掃了一眼床上的女兒和床下的未來女婿,“穿好衣服!到客廳來!”
“不用太着急!別穿錯了衣服!”花母關上房門前,還不忘友情地提示了一聲,而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根。
雖然是又羞又窘,但好在花父和花母對這段戀情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當然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既是師生戀又相差五歲有點彆扭,可是女兒喜歡,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祝福了!現在,還親眼目睹了女兒被人家吃干抹凈,還能說什麼呢?況且,眼前坐在他們面前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彆扭的少年了,取而代之的是個俊逸非凡的男人,雖然還很年輕,可卻讓你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浮脫輕飄。把女兒交給這樣的男人,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俞承光算是有驚嚇沒有驚險地通過了這非常重要的一關,繼續向著他結婚的大目標挺進。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主人已經回家,他這個客人被踢了出來。又回到他自己的小窩,獨守空閨,每天和老婆見面的時間銳減,更多的時候只能一個人躺在床上抱着電話向花骨朵兒甜言蜜語。總之情網繼續密密結着,讓花朵再也沒有機會逃脫!嘿嘿!俞承光陰險地笑着。
只是,雖然情網越織越密,但俞承光很清楚在這個網中有一個小洞。他當然是不想有任何的漏洞出現,可是幾次想下手織補上,每每話到嘴邊又縮了回來。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但何時才是天時地利人和?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