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一派悠閑的歐陽雍正帶着一瞼忐忑不安的喬羽來到PUB、地下舞廳林立的中山北路,他選了一家霓虹燈閃爍、看來不甚高級的地下PUB,一進門,這俊男美女的組合立即引起在場男女的注視。

嘈雜的熱門音樂、喧鬧的談話聲、煙霧裊裊的室內,空氣沉悶。

兩人走到吧枱前的高腳椅上坐下,喬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偷睨神情慵懶,但眸中隱藏着怒焰火光的歐陽雍正,他性感的嘴角帶着一抹冷硬,令她的心是七上八下。

她強作鎮定的看着他問:“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麼?”

他勾起嘴角莞爾一笑,若非眸中的陰暗寒光不定,他完美的笑容里實在看不出他有一肚子的熊熊怒火未發。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先跟酒保要了一杯調酒後,再將酒杯移到坐在喬羽身邊年約二十上下,正看着喬羽吞咽口水的年輕人面前,冷然的對喬羽道:“陪他喝一杯。”

她皺眉,“什麼?”

“交際應酬啊。”他嘲諷一笑。

她咬着下唇,直直的睇着他,“我不交際應酬的。”

他半眯起黑眸,咬牙說:“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她有種嚴重被羞辱的感黨。

他冷嗤一聲,“我以為你很喜歡。”

“我沒有!”

“我不覺得,尤其看你跟蘇浩坐在一起或親密共舞時,我都不覺得。”

“你……”

“不喝嗎?那我喂你喝。”他冷冷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手執起她的下顎,意識到他要將口中的那口酒餵給她,她倒抽一口涼氣,想也沒想的就將那杯酒拿來一口飲盡。

只是她沒想到這只是開頭而已,而後的幾天,除了在公司的工作時間外,下班后,歐陽雍正以談公事為由,帶着她進進出出好幾個PUB、舞廳跟陌生男子喝酒。

她並非沒有拒絕、沒有抗議,而是他顯然要讓她不敢再有挑釁他的勇氣及念頭,威脅她只要她不聽話,他不介意再將她的合約轉賣給幾家掛羊頭賣狗肉的低級模特兒經紀公司,到時候她的命運如何,應該不用他多描述才是。

她知道他要她牢牢記得這一次的教訓,懂得將他的話奉為聖旨。

為了她自己好,最好別再跟蘇浩有任何關連,她很清楚,所以她拒絕接蘇浩的電話,也不主動跟他聯絡,但蘇浩在一連好幾天都聯絡不上她后,主動來到京華大樓的辦公室找她,這一天距YHAS首秀時間,僅僅只有五天而已。

蘇浩的神情很冷,他甚至不顧小妹告訴他歐陽雍正等人正在開會,便逕自闖入會議室。

坐在首位的歐陽雍正黑眸中閃過一抹不悅,但瞬間便由慵懶的笑意取代,他瞟向身上正穿着一件將在時裝秀上展示的衣服的喬羽,看到她的眸中閃爍着對蘇浩的愧疚,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一把無明火,但他將其掩飾得很好。

他露齒一笑,將背靠進椅背中,炯炯有神的眼眸直視着一身筆挺雙排扣西裝的蘇浩,“蘇少東不會太着急了嗎?還是記錯了展示時間跟地點,提前來本公司參觀?”

“我有些話一定要跟喬小姐說,可以將她借給我幾分鐘嗎?”蘇浩的口氣不佳。

歐陽雍正一挑濃眉,“你直接問她把。”他將問題扔給她。

喬羽抿緊唇瓣看着歐陽雍正,天天被他逼得像個交際花陪男人喝酒,她已經窩囊的沒有勇氣反抗他了。

她嘆了一聲,“抱歉,會議還在進行……”

“那我等你開完會。”蘇浩壓抑着怒火道。

“可我待會兒還有事。”

“這事指的是歐陽先生帶着你大小PUB的去,逼你跟一些陌生男人喝酒的事嗎?”蘇浩忍不住開口了,他今天來找她就是為了這件事。

喬羽臉色悚地一變,沒想到事情已傳到他耳朵里。

聞言,在座的林曉君、江怡平、鄭禮文跟曾華彬皆一臉錯愕,因為歐陽雍正跟喬羽兩人這幾天同進同出,他們都以為兩人是處在熱戀當中,而林曉君還因此茶飯不思,將所有的心力投注在最後的珠寶修飾上。

蘇浩不舍的看着喬羽蒼白的麗顏,深吸了口氣,直接將不悅的眸光定視在歐陽雍正的身上,“我不知道你將喬羽當成什麼,但就算你握有她的合約,也不該濫用權利,因為她只是個模特兒,並不是什麼交際花。”

歐陽雍正冷笑一聲,“那是我的事,蘇少東不會管太多了?”

“不,這事我管定了,可我希望能跟歐陽先生達成協議,隨你開價,請你將她的合約轉賣給我,但由於五日後貴公司的首場服裝秀即將上場,所以我將無條件也不收取任何費用,讓她出場走秀,可以嗎?”

“隨我開價?”歐陽雍正嘲諷的笑了起來,“老實說,我除了女人多外,就是錢太多,所以如果單單隻是為了增加錢的數目,我實在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這話說好聽點算是委婉拒絕,但換個方向想,就是少爺的錢多到下下輩子都用不完了,根本不希罕他的錢。

蘇浩不是笨蛋,光聽他這一席話,就知道他不可能賣出喬羽的合約了。

“看來交易做不成了,”他走到喬羽的身邊,深情的凝睇着她,“我不知道你不接我電話,甚至不理會與我聯絡的留言是不是跟歐陽先生有關,但你若有什麼困難,請你一定要讓我幫你,不要不好意思開口好嗎?”

她定定的看着他,立即感到有兩道冷光射向她,她潤潤乾澀的唇,尷尬的跟蘇浩搖搖頭,“我沒事的,你別想太多。”

“希望如此,但你要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話,有困難一定要來找我。”他忍不住再重複一次。

“好啦,別依依不捨的,要十八相送請到會議室外吧,我很累了,想早點結束會議回辦公室小憩。”林曉君沒耐性的睨了兩人一眼。她並非真的累了,而是想問歐陽雍正為什麼將喬羽帶進帶出的,是要她去陪陌生男人喝酒?

“抱歉,打擾了。”蘇浩向她致歉,再看了神情複雜的喬羽一眼才離開。

不速之客走了,歐陽雍正像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好整以暇的繼續聽取簡報,刻意忽略喬羽除外的幾名友人眸中的困惑,他也知道他們在好奇什麼,但他歐陽雍正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從不需跟他人解釋。

會議結束后,林曉君等人想攔下他一解謎底,但他一概以沒空為由,直接擁着一臉淡漠的喬羽離開。

“雍正到底在幹什麼?我真的是越來越不懂他了。”戴着金框眼鏡的曾華彬斯文的臉上有着濃濃的困惑。

長得黝黑壯碩的江怡平也搖頭,“我也不懂,不過,”他頓了一下,看着好友們,“你們不覺得雍正這一次跟喬羽來電的時間相當長?與他過去的戀愛史做比較的話。”

這麼說,除了林曉君外,眾人都點頭附和,但她的心中其實也是贊同江怡平的話,所以才更讓她感到膽戰心驚。

姑且不去探究歐陽雍正為何要帶喬羽去陪PUB中的男人喝酒的原因,他的確跟喬羽在一起很久,而且還沒有看出他有任何的倦意,顯然有人幸運的敲開他內心那扇緊閉的大門了。

思緒至此,她臉色悚地一變,他對喬羽動了真心?!

“曉君,你還好吧?你臉色很難看。”鄭禮文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她強抑着那股椎心刺痛,虛弱一笑,“沒事的,我、我回我的辦公室了。”

她快步的回到辦公室,反身將門鎖上,身子貼靠在門板上,任由兩行無聲的淚水泛流。

*

在美國,位於紐約近郊的獨棟雙並別墅,金碧輝煌的客廳里,歐陽雍正高齡八十歲的祖母江潔、父親歐陽瑋、母親陳盈秀、弟弟歐陽彥君在享用完晚餐,稍做休息后,準備前往機場,搭機飛往台灣,參加歐陽雍正在兩天後將上場的第一場設計主秀。

雞皮鶴髮的江潔一身傳統黑色繡花旗袍,雖然八十歲了,但身子骨硬朗,腦袋清楚,在歐陽世家建立一片江山的年代,她的貢獻可不少,而今退休多年,但仍不時的翻看歐陽集團涉足的各個行業的重要策劃或財務報表,有時也對負責掌舵的歐陽雍正提供建言,是雍正口中的“老寶貝”一員。

“唉,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雍正會將他的第一場秀選在台灣舉辦而不是這兒,或者是米蘭、巴黎、甚至北京?”

“奶奶,這有什麼好不懂的?我那老哥是跟着女人走的。”三十歲的歐陽彥君也是個超級大帥哥,但哥哥的光芒永遠勝過他,不過,他的心態調適得很好,誰叫自己慢他兩年出生呢?好康的當然都讓他A走了。

再說,哥哥不是那種抓着權勢不放的人,他是個隨興之人,所以這次心血來潮不想再不務正業了,便將總裁的位置給了他這個小老弟,自己帶着四名朋友勇闖時尚圈去了。

江潔當然明白小孫子指的是什麼,不過她還是不了解,“雍正要是為了找適合的模特兒幫他走秀,我想依他的魅力要那個在模特兒圈中以冷傲出名的台灣美女喬羽到紐約來走秀,應該是一點也不難吧?”

“媽,雍正的心思我大略能猜中,他到台灣,不只是為了喬羽,而是紐約、米蘭等各個引領時尚流行的城市,一年中有各種名目不一的服裝展,他不想在那樣的環境淹沒了作品,再說,台灣這幾年消費能力大增,像YSL、PRADA等國際名牌也將通路伸展到那裏去,流行服裝秀一個接着一個辦,雍正會往那裏先紮根其實並不難理解。”

六十歲的歐陽瑋兩鬢飛白,雖步入老年,但那股成熟穩重的氣質及看似四十多歲的俊逸臉孔,走在街上,還是引得許多大小女人猛拋媚眼,而家中兩個兒子的外貌也大多承襲於他輪廓分明的五官。

不過,雍正的花心是天生的,他跟五十四歲的妻子盈秀可是青梅竹馬,兩人從懂愛的年紀開始始終認定對方,也只愛對方。

歐陽彥君也有一個從高中交往到現在的同居女友,遲遲不結婚是因為新世代人類的想法,認為兩人相愛並不需要那張結婚證書來做見證,歐陽二老沒轍,只得由着他們去,反正在這個蘋果城市裏,這樣的男女不少。

江潔聽兒子這一席話倒是明白了,看來她對時尚圈的訊息掌控顯然不夠,還得再加把勁。

保養得宜,看來仍然美麗大方的陳盈秀一身香奈兒的時尚套裝,此時她看看錶,瞥到司機將那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轎車開到前門候着了。

“我們該上車了。”她笑笑的先從沙發上起身,提醒眾人。

幾個人連袂的上了車,由於家中有老管家及幾名傭人守着,總公司有副總裁及各高級經理負責,他們一家人可說是以度假的心情飛往台灣。

尤其是陳盈秀,在闊別了台灣二、三十年後,首次回台,她已聯絡上高中時的好友朱樺娟,將登門拜訪,聊聊那段青澀的高中歲月。

一個小時后,她看着機艙外的雲海,舒服的枕在老公的懷中,安適的等着見見數月不見的兒子,還有高中時的老朋友……

*

YHAS精品集團台北公司,今天來了個客人,麗莎,她是應思蝶內衣公司之邀到台灣走秀。

不過,她來台灣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希望喬羽能幫忙牽線,讓她有機會為YHAS走秀,好認識認識那些出手大方的富家公子。

不過,她來的時間有些不對,歐陽雍正等一群人全窩在會議室里,她只得在外面乾等,眼看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都彩霞滿天了,她坐得屁股發疼,也不知喝了幾杯咖啡,會議室的大門仍然沒開。

“喂,你究竟有沒有告訴喬小姐我在這兒等她?”麗莎不會中文,劈哩啪啦的說了一串英文。

小妹的英文雖不怎麼靈光,但還算聰慧,猜得出來她是等太久沒耐性了,只得以生澀的英文單字勉強湊了一句,“有時,這個會議,持續到晚上。”

晚上?這會兒才黃昏……

麗莎抿抿唇,罷了,都等幾個小時了,這會兒才說不等,前幾個小時不是白等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暗了,路燈亮起,她開始打起瞌睡,後來乾脆趴在桌上睡了。

好不容易,會議室的門終於開了,歐陽雍正等人陸續走了出來,腳步聲讓麗莎醒了過來,她連忙坐正抹抹臉,想抹去一臉的睡眼惺忪,她看着歐陽雍正諂媚的笑道:“歐陽先生,還記得我嗎?”

他蹙眉像在回想,隨即一笑,“不記得了,不過我知道小妹說你是來找喬羽的。”

“呃,是啊!”她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朝他點點頭,再將目光移到一身簡單裙裝的喬羽身上,“可以出去吃晚餐嗎?我至少在這兒等了五、六個鐘頭,肚子快餓死了。”

“沒人逼你留在這兒等,何況,喬羽也還不能離開公司。”歐陽雍正面帶笑容的說,但話里的不客氣可是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的。

不過,喬羽想出去透透氣,何況麗莎等了她那麼久。

她抬起頭看着他問:“明天一早要到晶華酒店的會場綵排走秀,如果可以,今晚讓我‘自由’—晚行嗎?我保證明天一早五點就會到會場報到。”

歐陽雍正這幾天都以辦公室為家,連帶地,她跟其他人也都睡在公司,雖然各躺一張沙發,但她一直睡得很差,心神不寧的,老覺得躺在另一張長沙發椅上睡覺的他,一雙灼熱的眼眸就定視在自己的背後……

他看着她略有黑眼圈的雙眸,再瞥了一臉無措的麗莎一眼,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應允,“我知道了,你去吧。”

兩個女人的眼眸同時一亮,但歐陽雍正毫不客氣的對着麗莎道:“要是她少一根寒毛或遲到,下一次連我YHAS的公司大門你也不準進來了,聽清楚了嗎?”

麗莎連忙點頭,看來,在時尚圈裏的傳言是真的了,歐陽雍正將喬羽視為自己的私人財產……

喬羽跟麗莎一踏出公司大門,歐陽雍正就指示曾華彬尾隨跟蹤,表示只要她們進入不當場所,立即通知他。

“需要嗎?何況哪會有什麼不當場所?頂多就是上PUB喝個小酒,放鬆一下。”

曾華彬說這句話時,鄭禮文跟江怡平都點頭附和。

“叫你做你就做,羅唆那麼多幹麼?!”歐陽雍正的字典里可沒有少數服從多數這句話。

曾華彬摸摸鼻子乖乖跟上去了,其他兩人則趁機也到外面吃個飯、喘口氣,明天綵排,後天正式上場的首場秀,搞得他們緊張得都快胃抽筋了。

只有林曉君留下來,而歐陽雍正像鐵打的身子也不餓。不過,他注意到林曉君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

她抿唇苦笑,“我在想你什麼時候這麼在乎一個女人去了哪裏?還得要我們充當偵探?她那麼特別嗎?”

他一挑濃眉,“你問的全是私事,不是公事,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

“你愛上她了,對不對?”

“那還是我的私事,你問太多了,我出去吃飯了。”他將桌上的手機擺入西裝口袋,隨即出去了。

林曉君咬着下唇,阻止盈眶的淚水流下,她的確不該多問的,不是嗎?

笨蛋!

*

放着輕音樂的高級餐廳內,喬羽一邊吃餐一邊聽麗莎說話,她心中其實有股疲憊一直湧上來,本想儘儘地主之誼,招待麗莎吃飯後就回家休息,可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了一大堆請求的話。

“你幫我去跟歐陽先生談談好不好?看他剛剛對你的態度,我知道他很在乎你的。”

“他如果會聽女人的話,他就不是歐陽雍正了。”喬羽苦笑搖頭,也沒有胃口吃了,直接拿起帳單站起身,“不好意思,我真的很累了,明早也還有事,我先走了。”

“等一等,咦?”麗莎突地注意到有一群這兩天跟她同為思蝶內衣公司走秀的模特兒,從餐廳里的一個包廂里走了出來,她開心的對她們招招手,一方面也拉住喬羽,低聲道:“再跟我坐一會兒嘛,她們這些小模特兒對你崇拜得很,還不知道我認得你呢。”

“喬羽!是喬羽!”

幾個小模特兒全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她們對她的崇拜,也不理會她想回家的意願,其中一個是今天的壽星還力邀她參加續攤的生日派對,加上麗莎在一旁打邊鼓,她拗不過只得答應去幾分鐘就離開。

一群人興匆匆的簇擁着她離開餐廳,直接往附近一位在地下室的PUB走去,喬羽以為那只是間單純的PUB,沒想到居然是家牛郎店。

幾名年輕帥哥圍繞在她身邊,不斷對她做着性暗示,她要離開,幾個小模特兒又強留她下來看猛男脫衣秀,眼看猛男越跳身上的衣服越少,她堅決的起身離座,沒料到那個脫得僅剩一件丁宇褲的猛男卻拉着她的手跳起舞來。

眾人拍手叫好,她的憤怒被震耳欲聾的音樂掩沒了,她眸中的怒火、凝着冷霜的麗顏也在霓虹旋轉燈一昏黃一明亮中被人忽視了,那幾名連喝了兩攤酒而醉醺醺的模特兒根本毫無所覺……

麗莎卻看得很清楚,但她就是不願讓她離開,也是她暗示那名猛男拉過喬羽跳舞的,因為喬羽居然連試都不試就拒絕幫她的忙,那她就讓她不好過一下……

就在此時,音樂突然停了,燈光也全亮了,眾人猛眨眼睛的想適應這突然過於刺眼的亮度。

一臉冷峻的歐陽雍正大步的走到也在眨眼的喬羽身邊,雷霆萬鈞的一拳猛力揮向將手放在喬羽腰上的猛男臉上。

年輕猛男對他毫無預警的攻擊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打飛跌落在椅子上,嘴角滲出血絲,在狼狽的坐起身後,哪裏還看得到那名打他的俊俏男子,甚至連他原本擁在懷中起舞的名模也不見了……

麗莎雙手環胸的瞪着早不見歐陽雍正跟喬羽的PUB入口,她聳聳肩,光看歐陽雍正在離開前對她那冷冷的一瞥,她就知道自己沒有機會走VHAS的秀了,還是收拾行李回紐約去吧。

喬羽見到歐陽雍正那一秒開始,一顆心就涼了半截。

他很生氣,她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所以她倉皇的連珠炮般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去那裏。

歐陽雍正任由她解釋,沒搭上一句,他帶着她回到晶華酒店,對他來說,長期住飯店比租個屋子找傭人整理還方便,所以他在這兒已住了幾個月。

時間將近午夜,喬羽的心更不安了,或許是震懾於他形於色的沉默怒焰吧,即使他一聲不吭,她仍發現自己的喉嚨似癱瘓般無法抵抗。

歐陽雍正在兩人進入這間豪華的單人套房后,才放開了她的手,回身將門上鎖,他轉身正視着她,雙手環胸的凝睇着她略顯蒼白的臉蛋,“你不聰明。”

雖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她很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她咬着下唇,“我沒有任何挑釁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剛好遇上一群要上牛郎店的模特兒,跟着眾人去狂歡,再跟全身上下僅剩一件丁字褲的猛男一起跳舞。”他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不是這樣的!”

“不是?”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目光像要吃人。

她覺得胃起了一陣痙攣,忍不住的往後退,卻白痴的退到床邊,沒地方逃了。

他銳利如豹的黑眸緊盯着全身僵硬的她久久,冷冷的說:“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二度挑釁我,你知道下場會是什麼,惹火燒身而已!”

他深邃炯亮的黑眸閃爍着危險,他的手來到她小巧的下顎,慢慢的沿着她粉嫩的臉頰往上來到她的櫻唇,她全身緊繃,慌亂的別開頭,但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將臉轉回來且仰首向他。

他傾身逼近她眼前,兩人的鼻翼摩擦到了,兩人的唇也近在咫尺,她屏息不敢亂動,只害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彷彿感覺到她的懼意,他嗤笑一聲,突地將她打橫抱起,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急着掙扎,但下一秒就被扔到床上,她嚇得翻身要逃,隨即被他粗暴的拉回,壓在身下,再以雙腿將她那雙亂踢的勻稱長腿牢牢禁錮。

他一手將她用力想推開他的雙手拉到她的頭頂,喬羽這會兒已是全身動彈不得,徒勞無功的扭動身子表達自己的抗議。

“別再亂動,如果你不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是在十分鐘內結束。”他眼中的慾火赤裸裸、直勾勾的定視在她臉上。

她冷氣猛抽,“你、你敢強暴我……”

“強暴?多麼難聽的字眼,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呢!”他嘲諷一笑,俯身在她頸脖間一路往胸口灑下綿密有聲的啄吻。

她全身血液奔騰,胸部急促起伏,歐陽雍正感受她的軟柔觸感,慾火燒得更旺了,他以唇舌撩撥她潛藏在心靈深處的慾火,讓身下的人兒嬌喘連連,讓她的身體不再緊繃,逐漸放鬆。

喬羽投降了,她無力抵抗,她心臟狂跳,一陣陣的酥麻感與一種帶着激情的狂熱戰慄正在她血液里流竄着,令她陷入狂野的情慾流沙……

在他佔有她展開古老的律動后,一種混合著痛楚與極樂的快感隨即如排山倒海般襲向她,將她往上推升,一直推到滿天星光的宇宙外,她在熠熠星光的圍繞下滿足的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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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愛花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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