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接下來,是一遍又一遍的熱吻,他們互相回應著對方。艾麗的雙唇甜蜜無比,熱辣如一團火,克雷頓一點也不想鬆開.他心裏知道,艾麗就像伊甸園中的夏娃,他就像亞當一樣,一旦受不了誘惑,日後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是永遠離開這塊樂園。

艾麗要的是一個能夠給她百分之百承諾的男人,但是他做不到,工作佔去他大部分時間,剩餘的時間,只夠做愛,是不夠慢慢培養感情的,像艾麗這樣的女人,她應該得到更多的愛。

他試著放開她,結果只是讓兩人擁得更緊,換來更溫存的吻。艾麗的呻吟聲不斷傳到他的耳中,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他的舌尖愈來愈向內部滑入,舌尖和舌尖交戰著。艾麗甜蜜的吻,完全吞蝕了他,他除了旺盛的慾火,什麼都不管了。

此時的艾麗,大膽地回復每一個索求,她的手指摩搓著克雷頓的頭髮,讓他能夠更低下頭來吻她。

隨著一聲粗重的喘息,克雷頓放棄所有的遲疑,躺到地板上,讓艾麗整個身體倒在他懷裏,他可以感覺到她胸部的柔軟,毫不保留地蓋着他的胸膛,而她的腹部正好壓着他身上鼓起來的地方。顫抖傳遍他身上的每個角落,他的意志已經不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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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頓從她的下顎吻到她的耳朵,輕咬着耳垂,"世界已經天旋地轉了。"

她側著頭笑,讓他可以親吻她的脖子。"哦!"她騰出一隻手,按着他的胸膛。

透過厚毛衣,他依然可以感受她手指放出來的電流。上帝,他該怎麼辦才好?他停不下來,艾麗的頸部燙得像塊燒紅的鐵,當艾麗的衣領擋住他往下進行時,他喘了一口氣,但她用指尖戳着他的毛衣時,一股新的熱流傳向他的下部,他強迫自己離開她正狂跳的胸部,用下腹頂住她的腰。"真的好美哦!"

她碰到他勃起的地方,笑道:"你的身體泄漏了你的慾望?"

他用手緊緊環住她,他已經容忍到最後極限了,她再碰他一下,他不能保證還能控制住和她做愛的衝動。他盡量移開下腹,"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進入另一個階段。"

她安靜地笑着,把頭埋入他的毛衣里,忍住大笑的念頭,"另一個?"

克雷頓把她抱得更緊,下巴靠在她的頭上,"是的!"當他聞到她頭髮的香味時,祈禱上帝給他一些自制力,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無可奈何的救火員,面對此起彼竄的火苗疲於奔命.

艾麗緊貼着他,讓他無處可躲,然後,像是施法術的女巫,開始對他做法。她用不着穿上性感的衣服,或是灑上誘人的香水,她一天到晚藏在那一副眼鏡及古板的套裝下,晚上更是如防瘟疫般躲着他;現在,她卻和他一起在潮濕的地板上,倒在他怦然心跳的胸懷裏?而他像是把靈魂賣給了魔鬼、心裏都是和她上床的念頭。

她試著掙脫他的擁抱,但是被他抱得更緊,"克雷頓?"

"嗯?"明知道應該放開她,卻又希望能再多擁着她一會兒。

她終於掙開一些距離,抬起一隻手,顫抖地撫着他的下巴,說:"這不應該發生的。"

"我知道。"他試著抹去她唇間的憂慮,"我不應該接近你。"

艾麗搖搖頭,"是我應該躲着你。"

這回克雷頓皺起眉頭,她的話刺傷他了。他現在最該做的是向後退,離她遠一點,她太美好,他卻付不出一生來陪伴她。"為什麼?我做了什麼嗎?"

"不是你做了什麼,"她將領子拉好保持一點距離,"因為你不是我要的那一型。"

他坐了起來,"你怎麼認定我是哪一型的人?"傻瓜,還和她辯什麼,你該高興你佔了便宜又不用付出代價才對啊!

她攏攏散亂的頭髮,"我見過你這一型的人。"她輕咬下唇,望着那溫暖的胸膛。

"我是什麼型?"他分不清是受到傷害,還是生氣。艾麗居然把他和她以前認識的一些人畫上等號?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智商較一般人高,但還是一個人,他不喜歡被拿來和人相提並論。

艾麗也察覺到他的情緒了,緩緩地說:"你是一個夢想家。"

"一個夢想家?"

"你做的事我並不了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了解.最重要的是,你天生就是一個夢想家,不斷地想去嘗試,不停地問自己:"'假如----',每解開一個謎題,就多了一扇門,你急於知道門后還有什麼秘密,你永遠不會滿足現況。"

克雷頓搖頭看着她,"這些和我們有關係嗎?"他實在不清楚她指的是什麼事情,當然,求知是他的工作之一,是他與生俱來的天性,身為一個從事科學的人,解開謎題更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不懂艾麗為什麼要突然推開他。

"沒有'我們',克雷頓。"她眨眨眼睛,吸了一口氣。"你是一個夢想家,而我是一個實際的人。"

"我是一個男人,而你是一個女人!"他沮喪地低吼。

她又搖頭,哀傷地站起來.

克雷頓還坐在地板上。"我不是一個男人?"

"你當然是!"她撫平毛衣,玩着衣角。

"你不是一個女人?"克雷頓上下打量她一番。她身上每一寸曲線都是最美好的,別人或許被她寬大的衣服欺騙了,他可是非常清楚,而且那麼想要她。

"你扭曲我的意思。"艾麗拿起水桶和抹布,開始擦水槽下的髒水。

克雷頓看着她渾圓的臀部,又開始燥熱起來。

艾麗由水槽下探出頭來,問:"你在說話嗎?"

他咽下口水,裝出笑容,這女人真會把他逼瘋。他正想為吻她的事道歉,而且發誓不再冒犯時,她卻為整件事情下一個定論:他是一個夢想家,而她對夢想家並沒有興趣!他很清楚艾麗已被他吸引了,由她的反應,他很確定這事,那麼,和他是一個夢想家,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說,不要管那些清潔工作了。"他站起來,拍著濕褲子,"現在,我要把水管換上去,讓它像新的一樣。"

"它已經是新的了。"她的嘴邊泛起捉弄的笑意.

克雷頓對她揚著新的除臭管,道:"你是不是希望我找赫伯或喬治來處理?"他藉機換了話題,心想,艾麗一定是神經綳得太緊了,以至於反應過度,他是一個學科學的人,應該更有耐心。

她把水桶和抹布拿開,"要找他們兩人之前,我寧可先叫水電行的人來。"

"所以羅,現在請你把鉗子給我。"他跪下來,探身到柜子下,自言自語,"輕鬆一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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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把地板又拖過一遍才回到客廳去。水槽已經修好了,工具也收起來,地板亮得像打過蠟。茉蒂一定很高興,但是艾麗心情並不好,她又在躲避現實了。

六年前,她期待美好的未來。那時,她剛從哈佛大學畢業,開始工作,而且和一個大三就認識的男孩——詹姆訂了婚。自從父母親過世以來,她第一次對未來充滿幻想。

看着盛滿污水的桶子,她強忍住淚水,眼淚無法解決破滅的事實,改變不了過去。詹姆是那個放棄他們未來的人,粉碎了她的心,還有夢想。但她應該早就料到,詹姆是夢想家,總是不顧一切,即使傷害她,也要前去追尋夢想。她的雙親早年為了追求夢想,雙雙在亞馬遜河遇害,留下她一個人;艾默叔叔為了理想,拋棄溫柔痴心的茉蒂;在她出生那年,亞佛叔叔為了追蹤雪人,死在遙遠的喜馬拉雅山。

幾年來,茉蒂一直怪她不懂積極追求愛情,其實她不是不懂得追求生活,而是她停止作夢。還是赫伯說的對,沒有夢想,就不會受傷害。六年前,她對自己發誓,再也不作夢了,而且再也不和任何一個作夢的人有關連。所以,幾年來,她刻意過著規律枯燥的生活。但是,何以突然之間,她開始哭泣呢?

"你不必洗地板,我已經洗過了。"克雷頓不聲不響地在她背後出現,看來剛淋浴過,頭髮還濕濕的,換了一件粗布長褲及厚毛衣。

"你向來都是這麼嚇人家的嗎?"艾麗問。

"我嚇到你了嗎?"他反問。

"你出現得太突然。"她可不喜歡克雷頓隨時出現,好像監視她一樣。從萬聖節晚上,他一直在這麼做,看來該制止他了。"假如你還想在這裏住下去,你最好有禮貌一點,進門時要記得先敲門。"

克雷頓左右看了一下,又回過頭來看着艾麗,"你站在走廊中間發獃,好像在作白日夢一樣,灰姑娘——"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舞會之前,你可能會被一頭大象嚇到。"

她緊握著水桶和拖把,"誰說我在作白日夢?"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是把氣出在他身上。毀掉她夢想的人是詹姆,不是克雷頓。

克雷頓走上前,拿走她手中的拖把,"你對夢想有什麼看法?"他溫柔地撫着她的頭髮,"你有夢嗎?艾麗?"

她迎着他的眼光,那舞著慾望的眼神。"夢?"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用手背撫弄着她的下巴。"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你作夢嗎?"

"沒有!"她說謊。怎麼能讓他知道,自從萬聖節之後,她那一再重複、狂熱的夢?夢裹全是克雷頓的影子。想到這些夢,她不禁漲紅瞼,夢裏的克雷頓總讓她達到高潮。

克雷頓摸着她的瞼,"你臉紅了。"

她一把搶回拖把,"你看錯了。"

他靠着玄關,雙手環抱在胸,咧嘴笑道:"你要找人告解嗎?或許我們可以分享秘密。"

艾麗的眼裏充滿怒氣,手也緊緊握著拖把柄。她該狠狠給他一拳,打掉他一嘴的牙。她天生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裘家的人向來把喜怒哀樂全都掛在臉上。克雷頓居然敢取笑她,他根本不值得她在乎他。她心裏掠過一個頑皮的念頭,或許該讓他知道"她跟定他"之類的話,這個不負責的男人或許會跑得遠遠的,不敢再輕易露臉。記得他曾說過,他會畏懼和她太親近,他不願輕許承諾。

艾麗放下拖把,走近克雷頓,玩起他的毛衣。當克雷頓的呼吸急促起來,她更加得意了。她抬起眼睛,"你想知道我的夢?"

克雷頓幾乎要窒息了,他的背頂到了拖把。"說啊?"

她用手掌按着他的胸瞠,"在我的夢裏,只有兩個人。"

他勉強說出一個字,"誰?"

"我!"她的眼睛審視着他的臉孔.他的下巴看起來很驕傲,窄鼻子配上高顴骨,還有一副大耳朵;上唇很薄,襯托出下唇的飽滿性感。最吸引她注意的,是那一雙眼睛,永遠閃著慾望的眼睛。

她猶豫了一下,往後退一步,天哪!她在做什麼?她怎麼能告訴他那些夢?前些日子她還一直躲着他呢!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前,"還有誰?"

她試著甩開那種異樣的感覺。"還有誰怎麼樣?"

"誰出現在你的夢裏?"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消失了。"你說過,有兩個人在你的夢裏,"他盯住她,說:"另外一個人是誰?"

克雷頓要她!艾麗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知道,克雷頓想要的和她一樣!可是,他永遠不會承諾未來l甚至明天,他唯一可以獲得的是讓她的生命復活,她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她低下頭看到自己一身邇遢,果然像是還沒有遇見仙女之前的灰姑娘。不知道克雷煩心裏如何看待她?

她掙開他的手,退後一步,"我要去準備晚餐了。"說著跑向樓梯,留下雙眉緊蹙的克雷頓。"茉蒂要我們半小時內,到喬治家吃晚餐。"

她走到一半時,被他叫住,"艾麗,你沒有回答問題,"他追到樓梯口,看着她,"誰在你的夢裹?"

艾麗知道他不會追上來,二十分鐘后,他們會在另一個地方碰面,假如他們沒有如期出現,茉蒂會到處找他們。克雷頓要為今天在廚房的事付出代價,而她,應為重新享受生命而喜悅。克雷頓的手還緊緊抓住樓梯扶手,在他還沒有留下指痕之前,她給了他答案。"克雷頓,是你,是你出現在我的夢裏。"

他站在那兒,心跳幾乎停止,她繼續往上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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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頓勉強咽下一口薯泥,他的味蕾已經隨著心跳和性慾的提升,而失去作用了。自從艾麗坦然告訴他,他正是出現在她夢裏的另一人後,他一直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中。眼前的她,顯得更加誘惑人。

隔着桌子,他忍不住又瞄了她一眼,體熱開始往上竄升。艾麗看起來像個天使一樣。十五分鐘前,他們一起離開家門,他費盡每一分力氣控制自己的衝動,然後幫她穿上大衣,陪她一起走到喬治家。他真正想做的是,把她按倒在枯葉堆上,讓他的美夢成真。

艾麗看來重新梳洗過了,他第一次聞到她身上微微的香水味,此外,她換上一件絲質襯衫、一件及膝的碎花百褶裙。她把頭髮放下來,像黃金瀑布一樣披在她的肩膀上,閃亮的光澤非常迷人。今晚的艾麗,十足是個具有魅力的女人,舉止優雅,簡直像茉蒂的巧克力蛋糕一樣,讓人垂涎不已.

克雷頓強迫自己又吃了一口,這時候,周圍的溫度似乎往上猛升,誰還吃得下呢?艾麗好像也沒什麼胃口,她不停地把一塊肉餅切成碎塊,卻不吃它們。她不該告訴他的,至少不該在晚餐前告訴他,造成大家都心事重重。

"薯泥還好嗎?"茉蒂問,她一直覺得艾麗和克雷頓怪怪的。

克雷頓勉強吃了一口。"很棒啊!很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薯泥了。"他再吃了一口,擠出一絲笑容。

茉蒂憂心地看着艾麗,"肉餅還好嗎?是不是放太多蔥?還是調味料不夠?"

艾麗愧疚地切了一塊,"剛剛好啊!"

"那你為什麼不吃?"

艾麗迅速看了克雷頓一眼,又看看自己的盤子,緊張地直摸著刀上的花紋.

克雷頓注意到艾麗不自然的表現,她真是個不會說謊的人。他笑着對茉蒂說:"讓我解釋一下,"他完全不理會艾麗着急的眼光。"為了慶祝我們修好水槽,我們吃掉一盒早上買的肉桂卷。"這倒也不全是謊話,打掃完后,他們是吃了一些,但還不至於沒胃口吃正餐。

"真的?艾麗!"茉蒂高興地說:"你很久沒有這麼淘氣了。"她轉向克雷頓說:"一定是你影響她的。"

"為什麼是我的影響?"

"艾麗從來不頑皮,"茉蒂側頭看着她的侄女,"我們一直很擔心她。"她不管艾麗的抗議,接著說:"她從來不犯錯,在學校時,一向品學兼優,你一定很難想像,有一個這麼完美的孩子,反而讓人擔心。"

克雷頓對著臉紅的艾麗笑笑,原來她跟他是這麼相似。"她難道從來沒有做什麼壞事嗎?"

"當然也有這種時候。"茉蒂說:"我記得有一次,她在老波納的果園偷蘋果時,被他抓到了。"

"然後呢?"克雷頓問,他很難相信艾麗偷過別人的東西。

"她是為了貧民窟的孩子,才去偷蘋果的,因為學校教她們,每天都要吃一種水果,營養才夠豐富,況且,那個老波納,小氣又刻薄,所以她決定劫富濟貧。"

"我當時才十三歲。"艾麗說。

"那十三歲的你,偶像一定是大盜羅賓漢?"克雷頓問。

"不是,"艾麗笑道:"是頑皮豹!"

"下次頑皮豹做案的時候,別忘了通知我,我再去幫你把風。"

茉蒂遞來兩個小麵包說:"老波納的果園在七年前關閉了,現在已經改成果菜直銷中心。"

"那麼,現在如何讓那些可憐的孩子,得到足夠的營養?"克雷頓問。心裏想着,赫伯為什麼不養一隻狗,那麼這時候他們吃不下的食物,就可以留給它吃。茉蒂就不會那麼在乎她的食物沒有被吃個精光。

"我寄支票給他們。"艾麗說。

克雷頓一直把盤中的食物推來推去,好讓它們看來減少了一些。他現在唯一想要品嘗的是甜美的艾麗。他發現她的眼裏正發出同樣渴望的眼神。他們不該過來的,剛才出門時,他就應該把艾麗拐走,帶她到一個比較有情調的地方去,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然後就可以進一步實現他的夢想。

想到此,克雷頓突然站了起來,"我忘了一件事!"他再不把艾麗帶走,後果將不堪設想,他會忍不住當眾親吻她。

"忘了什麼事?"喬治問。

"對啊!什麼事?"茉蒂也問。

"嗯——"克雷頓看着艾麗,她只是聳聳肩,幫不上忙,他環顧室內一周,看到喬治的錄影機,高興地說:"錄影帶!"他轉向茉蒂,笑道:"我告訴過自己,一定要租一些錄影帶來看看,我的工作太忙,一直不知道市場上有什麼好看的片子。"

"當然好啊!"茉蒂說:"我們的休閑室就有一部錄影機。"她又對艾麗說""你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看看,你一向很喜歡看錄影帶的。"

艾麗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才想到餐桌上一片凌亂。"我應該留下來幫忙整理。"

"胡說,"茉蒂說:"你們兩個今天已經為了修水槽而忙了一天,這裏就留給我們,況且,喬洽的洗碗機比我們家的還大。趁現在,好好試試這個牌子的功能。"

克雷頓對艾麗點點頭,然後幫她穿上大衣,自己也穿上夾克。在另外三人還不停說再見時,他們已經迅速走到門外。

克雷頓拉着艾麗的手,帶着她走過前院,遠離那三雙好奇的眼睛。他們來到一棵大楓樹下,枝幹上還殘留一些顏色斑駁的樹葉。他把她按在樹榦上,開始用力地吻着她,吻得幾乎無法呼吸!

艾麗的雙臂抱住他的肩膀,享受她夢想了一下午的熱吻,現在唯一干擾她感覺的是,背後還頂著粗硬的樹榦。

這一吻,又能讓她找回失去許久的生命力。剛才洗澡時,她仔細想過,茉蒂說的沒錯,她一直隱藏對生命的追求,追求生命並不代表一定只靠夢想才能存活……

艾麗覺得整個人快崩潰了,克雷頓也有相同的感覺。她說:"我現在就像靠近火爐的棉花糖。"

"我也一樣。"克雷頓說,拾起頭,幫她把散亂的金髮梳往耳後,問:"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假如我們有一些點心餅乾之類的,可以在這裏野餐。"此時,野餐根本不在她的計劃里,她只想着如何更吸引克雷頓。

克雷頓吻着她的瞼頰,"我心裏想的不是食物。"

她把手插入口袋,克雷頓吻她,寒意便猛襲上來。今晚這種天氣,正好帶個情人回家,躲在棉被窩裏互相擁抱。"你有什麼好主意?"

克雷頓回頭看着喬治的房子,相形之下,無人的裘家一片黑漆。他往前走了幾步,冷風無情地吹打着他們的身子。

"錄影帶!"克雷頓道:"他們一定等着我們帶回一些錄影帶。"

艾麗看着自己的房子,皺皺眉頭。她怎麼忘了茉蒂和赫伯?要是他們回家的時候,正好逮到克雷頓待在她的床上,茉蒂準會心臟病發,而赫泊一定到處找他的槍。哎!她好不容易決定重新過日子,才發現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如意,她早幾年怎麼沒有想過搬出去住呢?她看見克雷頓的外衣上,開始積堆飄下來的枯葉。茉蒂和赫伯一向很依賴她。

也許,這是停止對克雷頓迷戀的時機,以免事情到後來難以收拾。

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看不清克雷頓的表情,他的模樣深深吸引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撫着他的瞼,剛刮過鬍子的下巴,顯得稚嫩乾凈.

"學校旁並沒有錄影帶店。"艾麗說。

克雷頓轉過頭,在她的手掌心印了一吻,她微微抖了一下。他拉着她的手,走向停車的地方.

"記得一直提醒我,錄影帶、錄影帶、錄影帶!"他的聲音逐漸低沉,"我們今晚就待在錄影帶店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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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任何和性無關的片子嗎?"克雷頓拿起另一卷錄影帶,皺皺眉頭。這已是他選的第五支帶子中,因為裸露而列為限制級的影片。現在他最不願意的事情,就是和艾麗在同一個房間內,看着別人做愛。晚餐時,他強忍着心中的慾望,這是對他的生理最大的懲罰.

他把錄影帶放回架上,抽出下一卷,封面是一個外星怪物,正撕開地球人的身體,畫面讓人作嘔。他聳聳肩,又放了回去。

艾麗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我找到一卷完全符合你要求的影片,沒有色情暴力,也沒有不必要的裸露。"她笑着遞來一卷影片。

克雷頓一看,忍不住咧嘴大笑,是迪斯耐的卡通影片;"我的想像力真的有這麼糟嗎?需要看卡通!"

"不是的,"她把影片拿回來,指著封面說:"這種影片保證不會冒犯到茉蒂和赫伯,適合全家收看的帶子。"

"他們經常看這類影片?"

"不!茉蒂通常很早就睡了,我叔叔大概也只有一開場時是清醒的,"她拿了另一卷給他,"假如你喜歡西部片,這一卷也不錯。"她咬着下唇,往下繼續看,"這一支也不錯,很刺激!哦!這一支我非看不可了。」

克雷頓把籃子內的錄影帶放好,問:"這些你全要租嗎?"他希望艾麗能夠放鬆心情看錄影帶,但也不需要一下子看這麼多吧。租錄影帶只是一個藉口,否則,他寧可帶她去電影院裏面看,至少他們可以單獨相處幾個小時。

"唔!這些我都還沒看過呢。"她說著,繼續在架子上尋找。

"那麼你如何知道它們好不好看?"

"我看過影評."她笑道,又扔了一卷到籃子裏。

克雷頓注意到其中一卷的封面,男主角曾經被評為全美最性感的男人。"這一片呢?"克雷頓故意問。

"哪!"艾麗指著右上角說:"影評給它三顆星."

克雷頓不置可否地笑了,走向櫃枱,"再不走,你就要叫卡車來搬了。"

"你真的全都要租嗎?"櫃枱那位年輕人間。

克雷頓把籃子遞上去,"明天會下一整天的雨,"他熱烈地看着艾麗,"這種天氣,你還有更好的建議嗎?"其實在下雨的周末,他最想和艾麗躲在被窩裏做愛。

艾麗尷尬地轉過頭去,扣上外套鈕扣,說:"看錄影帶總比看一整天足球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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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頓打着呵欠,一路東倒西歪地走到洗手間,他真的睡過頭了。直接吃中飯,聽來好像是懶蟲,其實不然,在下雨的周日,實在沒什麼事好做。艾麗,那個可人的天使,整夜在夢裏折磨他。他真想現在下去親吻她,看看她的豐唇,是不是還像昨晚夢中的那麼甜蜜?

都是赫伯的錯?他應該早就打瞌睡,但是他昨天下午已經睡過三次了,誰知道喬治家的沙發那麼舒服,他居然在球賽的第四局時才睡着。要不是如此,克雷頓昨晚可以單獨擁有艾麗了.

克雷頓站到蓮蓬頭下,試著將自己沖得清醒些。他一晚都沒睡好,他試過看書,看舊照片,甚至沖了一杯熱牛奶,還是無法讓自己入睡。

他關掉水龍頭,用毛巾擦著身體,他現在就想見艾麗,不能讓她又溜掉了。今晚,她們一定要想辦法單獨在一起,甚至不惜在赫伯的茶里下安眠藥。

整棟屋子裏,他只聽見那口老鐘的滴答聲。他快步走向廚房,希望可以在那裏找到艾麗。

當他在廚房外面聽見艾麗和茉蒂的談話聲,不禁停下腳步,本以為只有艾麗一人在廚房,又讓他失望了。他試著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硬著頭皮走進去。

"你當然要去!"艾麗說。

茉蒂搖搖頭,玩着手上的調羹,"我去了,你們怎麼辦?"

"別擔心,我和赫伯都會好好的。"艾麗握著嬸嬸的手。"茉蒂,你的姊姊需要你。"

"我是想去,但是我不能把事情都丟給你做!"茉蒂用手帕擦着眼角,"克雷頓呢?我不能要求你也照顧他。"

"我怎麼樣?"克雷頓大步跨進廚房,艾麗一瞼堅決,而茉蒂臉色蒼白,顯得猶豫不定。

"茉蒂的姊姊,瑪莎,昨晚摔倒,跌傷了腰骨。"艾麗說:"醫院只能讓她住幾天,之後,必須有人到家裏照顧她。瑪莎今天一早打電話來,希望茉蒂能夠過去住幾個星期。"

"我很難過,茉蒂。但是,這和我有關係嗎?"克雷頓說。

"艾麗要我過去。"

"我也贊成。"克雷頓拍拍她顫抖的手背。"我相信瑪莎正需要你的幫忙,才能很快好起來。"

"話是沒錯!"茉蒂說:"但是,我不能把這裏全丟給艾麗,她白天工作已經很辛苦了,怎麼還讓她收拾這個家,甚至趕回來做飯?"

艾麗笑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這麼做呢!你放心,我們會很好。"

"哦……我懂了,"克雷頓說:"要是我搬出去,是不是會好一點呢?"他這麼說,是為了幫自己解決難題,因為在外面另外找個地方住,就有機會和艾麗單獨在一起了。想到這個好主意,他高興地看着艾麗,她看來似乎不明白他的用意。

"我不是叫你搬出去!"茉蒂大聲說.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搬出去?"艾麗說,瞪了克雷頓一眼,"我相信他不介意這幾星期在外面用餐,是不是,克雷頓?"

其實艾麗就算只能給他三明洽或水果,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

"我當然可以。"

"看吧!茉蒂,一切都不會有問題,你儘管去整理行李,我會幫你訂機票的。"

茉蒂眨眨眼睛,"答應我,假如需要我,要馬上打電話給我."

"你知道,我們一直都需要你。"艾麗親著茉蒂的臉頰,"但是,你大可放心,我的廚藝還不算糟,別忘了,我的老師是全哈佛最好的廚師。"

五分鐘后,艾麗已經訂好隔天到巴爾第摩的機票。喬治正好過來,本想敲詐一片茉蒂的巧克力蛋糕,一聽見這消息,說什麼也不放心讓茉蒂獨自一前往,當他宣佈要陪茉蒂一塊去時,茉蒂張大嘴巴愣任了。兩人你來我往爭執半天,克雷頓和艾麗只能眼睜睜在一旁看.有喬治陪茉蒂,艾麗當然放心多了,她一向很信任他。

茉蒂最後終於被說服了。

赫伯剛起床,正懶洋洋地走進來,心裏納悶廚房裏怎麼擠了一堆人。

茉蒂和喬治又花了一番工夫,向赫伯解釋去巴爾第摩的原因。赫伯聽完后,雙手抱胸,慢慢地說:"我也要去。"

"什麼!"喬洽大叫。

當他們三人重新起爭執時,艾麗在旁忍不住偷笑.

最後,事情終於決定了——他們三個人都要去。

事情真是愈來愈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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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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