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開車循着小敏手畫的地圖找去,朱地北越走越覺得似曾相識。

「奇怪……我好像來過這裏……」這一帶並不是他的生活範圍,應該沒來過才對,怎麼會有印象呢?

直到車子停在診所樓下,他所有的記憶立刻湧現--

「就、是、這、里!」原來小敏所介紹的,正是昨天害他上警局的那間診所!

難怪他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良心牙醫診所」這個名字!原來……

「真是……太、好、了!」他的眼神陰惻惻,話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如果不是小敏,我還找不到這家診所呢!」

「良心」?哼,依他看,應該改成「涼心」才對!昨晚那個女人,一點良心都沒有!

他迫不及待地找了個車位,把車停妥,立刻踏着重重的步伐爬上二樓,用力推開玻璃門,大有尋仇之勢。

一踏進明亮的診所,他快速摘掉墨鏡,記恨的雙眼開始尋找昨天那個害他到警局「作客」的女人……

就不要讓我找到,否則非宰了那女人不可!

「先生,您好。」櫃枱服務人員親切地出聲打斷他的「掃射」。

朱地北立刻抽回殺人的眸光,換上熱力四射的電眼。「妳好。」他的脾氣雖火爆卻不遷怒,冤有頭,債有主。

「請問……」年過四十的桂華雖然早已結婚生子,但還是被他的眼神電了好幾下,一時之間忘了要問什麼。

這個男人雖然一邊臉頰腫得像豬頭,但另一邊臉卻非常帥!那超級會放電的雙眼更是電得她頭昏腦脹,不知今夕是何夕。

「請問這裏是不是有一個戴大眼鏡,綁馬尾的女醫師?」不用仔細聽,都可以聽出他的咬牙切齒。

「有啊,你說的是於熏衣醫師。」

「她、在、嗎?」他的心裏已經開始策劃要如何修理她,要煎,要煮,還是用油炸的呢?

哼哼,絕對不能讓她太好過,否則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拜她所賜,他昨晚過了非常「不尋常」的一夜!

「喏……」桂華指向裏頭的治療椅。「她正在那邊治療病患。」

順着她指的方向,他看到熟悉的烏黑馬尾,確定昨天那名陷害他的兇手就是她!

「我要掛她的診。」他倒要看看,她若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有預約嗎?」桂華翻着預約表。

「沒有。」他從不需要預約,他的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對不起,我們診所規定只接受預約的患者。」雖然很不願意拒絕他,但是礙於規定,她只能含淚說抱歉。

親手將帥哥推出門,好可惜喔!

「不要拿規定來壓我!」他不吃這一套。「事情總有例外吧?我的臉都腫成這樣,痛得快死了,還能等預約嗎?」

「可是……」

「我相信妳一定有辦法幫我。」朱地北賞她一個桃花眼,軟硬兼施。「對不對?」

「喔……好……」桂華彷佛被催眠,乖乖點頭,再度低頭查預約表,硬是擠出一個空檔給他。「下一個就先讓你看。」他雖然一邊臉頰嚴重變形,但她還是被他渾然天成的性感魅力電得亂七八糟,魂飛魄散。

真想看他「完整」的臉,一定很帥。

「謝謝,我就知道妳是熱心助人的好人。」跟裏頭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他在心裏暗自補上這一句。

「不客氣……」被帥哥讚美,桂華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燦如春花。「麻煩填一下表格。」趕緊拿出一張空白挂號表,乘機留下他的個人資料。

「沒問題。」他拿出筆填上資料,邊寫邊問:「請問,那個於醫師的醫術怎麼樣?」如果她能治好他的牙疼,也許他可以網開一面,饒她不死。

「很厲害!很多人都指名要找她治療。」桂華的表情驕傲極了。「她的技術好到小孩子都不會哭鬧喔。」

「真的?」他嘴角不屑地微撇。「但是我聽說她沒什麼良心,跟你們診所的名字完全相反。」

「一定是附近那些眼紅的牙醫造的謠!」桂華滿臉憤慨。「他們的話根本不能聽,我們於醫師最有良心了,做牙套的收費只有其他家的一半,所以他們才會造謠毀謗她。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亂說話,一定要好好跟那人算帳!」

「……聽妳這麼說,那有可能是誤傳嘍?」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造謠者。

她會有良心?我才不信!他自己就是個最好的證人,如果不是她的「陷害」,他昨晚哪會到警局報到?

她根本是個心狠手辣的壞女人!

「絕對是誤傳!」對於於熏衣的為人,桂華力挺到底。

「但我曾經『親眼』看到她見死不救……」因為他就是當事人。

「你一定是看錯人了!」桂華壓根兒不相信他的指控。

「你……」於熏衣剛好治療完一個患者,跟着患者來到櫃枱預約下次的看診時間,抬頭卻看見昨晚那個無賴,眉頭立即凝起--

是他!他來這裏做什麼?!

「妳好啊,於、醫、師。」朱地北挺起身子,眼角抽搐好幾下。「還記得我嗎?」雖然她拿掉口罩,但是從她的馬尾和眼鏡,他還是認得出,她就是昨晚陷害他的人!

她過於平靜的表情,讓他看了很不爽。她起碼應該露出心虛或是愧疚的表情吧?不應該是這種若無其事的反應!

她沒理會他不懷好意的問候,逕自問向桂華。「他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牙齒啊。」於醫師的問題很莫名其妙喔,來牙醫診所不看牙齒,難道是來玩的嗎?

「看牙齒?」熏衣轉頭看向朱地北。看他的臉腫成這副模樣,應該是牙齒嚴重發炎的結果,難道說……他昨晚就是來看牙齒的?!

「你昨晚……」

「正是來找妳看、牙、齒的!」他火冒三丈地接着她的話回答。「可是因為妳,我被帶到警局偵訊,直到凌晨四點才離開!這筆帳妳說要怎麼算?」

她也有話要說:「誰教你半夜三更來撞門!誰知道你要做什麼?」

除了他以外,沒人去看醫生會用撞門的方式吧?門口的電鈴又不是裝假的!

他的語氣很火。「小姐,沒人會半夜三更來搶劫牙醫診所,好嗎?」聽她話里的意思,根本就是把他看成壞蛋了。

她的語氣更冷。「先生,也沒人會半夜三更來看牙齒,好嗎?」這是普通常識,就算沒常識,最少也看看電視吧。

「我牙痛啊!牙痛又不能選時間!」她以為他愛半夜出來趴趴走嗎?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熏衣翻了個白眼。「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只要牙痛就來敲門應診,那我們乾脆改成二十四小時營業好了。」

「早就應該有人這麼建議,既然醫院都有急診,牙醫診所也應該要有急診才對,這樣才能服務大眾。」他一臉理所當然地大表認同。

她不以為然地反駁。「醫院的急診是為了緊急救命用的,牙痛又不會危害人命,沒有這個必要。」

「什麼不會危害人命?妳一定沒牙痛過!」對她的言詞,他大手往櫃枱用力一拍,提出嚴重的控訴。「我告訴妳,真是他媽的痛死了!非常危害人命!妳聽到沒?」有了這次經驗,他再也不會小看牙痛了。

「喔……」看到一個本來充滿酷勁的男人這樣認真地抱怨牙痛,於熏衣愣了一下,竟無法再維持嚴肅的臉色,還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桂華哇哇大叫。「於醫師,妳笑了?!」桂華會這麼驚訝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從沒看過熏衣的笑容。她對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沒什麼表情,在她臉上找不到喜怒哀樂。

熏衣沒對桂華的話做出回應,反倒是朱地北一臉不解地問向桂華:「笑就笑嘛,有什麼稀奇的?」他剛剛雖然沒看到她驚鴻一瞥的笑容,但再怎麼樣也不過就是一個「笑」,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

「當然稀奇!」桂華的語氣是極度的誇張。「她來診所快三年了,我從來沒看她笑過!你說稀不稀奇?」

「聽妳這麼一說,倒是挺稀罕的。」一個從來不笑的女人?這倒讓他好奇了,忍不住開始打量她……

這女人身高只及他的肩膀,戴着一副遮去她半張臉的大眼鏡,隔着鏡片勉強可以看出她有雙漂亮有神的大眼睛,只不過眼神有些冷淡。整體看起來算是個清秀佳人,只可惜打扮稍嫌土氣,她若是能稍加改變裝扮,應該也不會輸給「火」的那些女人。

「於醫師,妳下一個患者就是他。」桂華乘機「插單」。

「他有預約嗎?」

「有……有啊……」桂華答得很心虛,眼神飄忽,不敢看她。

看桂華一臉心虛的表情,她已能猜出真相。「診所只接受預約。」她一向照規矩來,沒有特例。

「拜託,我都快痛死了,妳還在意形式上的規定,存心痛死我啊!」他故意提起昨天的事,引發她的愧疚感。「妳害我不但生平第一次上警局泡茶,還被牙痛折磨了一個晚上沒辦法睡,妳忘了嗎?」

「……往這走。」看在他昨晚遭遇的分上,她只好妥協,轉身往治療區走。

「熏衣,」此時剛治療完患者的汪育成,快步走出治療區,攔住熏衣。「發生什麼事?剛剛怎麼那麼吵?」他剛才在幫病患治療時,聽到前頭有爭執聲,急得他趕緊加快手邊的治療工作,好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汪育成身高約一百七十齣頭,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他對熏衣有意思是診所里公開的秘密,大家也盡量撮合他們,只可惜女主角完全不領情。

「沒事。」她淡淡的反應一如平常。她一直明白汪育成對她的心意,但她早已不相信愛情,自然而然地選擇規避男女之情。

汪育成心有餘悸地說:「妳不要每次都說沒事,難道妳忘了昨晚有個壞蛋差點闖進來?還好警察及時趕到,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今天他一來就看見左鄰右舍的三姑六婆圍成一圈,嘰嘰喳喳說著昨晚發生的事,差點沒嚇壞他。結果一問熏衣,她也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沒事」,逼問了好久,才大略敘述事件發生的經過,語氣淡得像個旁觀者。

「……」她故意看着那個一臉惱怒的「壞蛋」。他絕對是她所見過最倒霉的壞蛋,不但牙痛求醫不成,還被當成罪犯抓到警局,痛了一整個晚上。

仔細想想他昨晚的遭遇,對他的惱怒自然消了幾分,可以理解為何他今天的火氣會這麼大。

如果角色交換,她的臉色一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被晾在一旁好幾分鐘的朱地北,越聽越不爽,忽地揪住汪育成的領口--

「老子已經快痛死了,你還在啰哩叭嗦個什麼勁!欠揍!」鐵拳威脅地揚起,嚇得汪育成臉色發自--

「你……你想幹麼?」從來沒見過這等陣仗的汪育成,聲音抖呀抖的,差點失禁。

朱地北的表情極度兇惡,像是被惹毛的獅子,咬牙切齒。「你、說、呢?」這傢伙要是再不閃開,他真的會開打!

這沒大腦的臭男人竟然把他說成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他哪裏長得像壞蛋?有壞蛋像他這麼帥氣迷人的嗎?

真是欠扁!

「呵……」看他一臉受辱的表情,熏衣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清脆悅耳的笑聲,不僅讓汪育成吃驚,就連地北也看傻了眼……

她難相處歸難相處,但笑起來還滿甜的嘛。

快速檢查過朱地北的牙齒后,熏衣很快做出判斷,用檢視鏡輕敲他作怪的牙齒。「你下排的這顆智齒長歪了,要立刻拔掉。」跟她原先的猜測不謀而合。

剛剛大略看了一下,她發覺他的牙齒健康,排列整齊,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是她見過最完美的牙型,讓她眼睛閃閃發亮,真想全部敲下來做成標本。

誰叫她有嚴重的「戀牙癖」,一看到漂亮的牙齒就完全無法控制。

他的眼角抖了一下。「拔掉?」聽起來很恐怖。

「你的智齒長歪,壓迫到旁邊的牙肉,已經發炎了,所以你的臉才會腫起來,如果不拔除,你就會一直牙痛下去。」她清楚地跟他說明嚴重性。

「那……」他強自鎮定,但臉已經緊張得糾成一團。「會痛嗎?」

「你放心,我會先替你打上麻醉針,拔牙時就不會覺得痛,只不過麻藥退了之後,傷口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妳該不會是……」他懷疑地問道:「公報私仇吧?」搞不好根本不需要拔掉,是她故意嚇他的。

不能怪他小心眼,只能說他跟這個女人的梁子結得太大!

「我不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她的臉色更冷凝。「你如果對我的醫術有懷疑,請便。」竟然如此看輕她,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她的反應,拔牙應該是唯一解決之道。「那就來吧。」他認命地緊緊閉上雙眼,緊握雙拳,全身緊張地繃著。

「好。」她先拿出一張手術同意書遞給他。「請你先簽署這張同意書。」

「咦……」他睜開雙眼,拿起同意書細看,這一看,心跳差點被嚇停……

「不會吧?只不過是拔個牙而已,為什麼要簽手術同意書?」照上面所寫,一個不小心,他可能會送命耶!

「為了保障我們彼此的權益,簽署這張同意書是最好的方式。」

「可不可以不要拔?」聽起來很恐怖。

「當然可以。」她爽快地回答。

「真的?」他興奮地跳下治療椅。「早說嘛!」但是,她接下來的話令他頓時腿軟--

「如果你想要讓其他牙齒跟着遭殃的話。」選擇權在他,她無所謂。

「妳這不是廢話嗎?」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癱回治療椅上。「說到底,我還是得拔就對了。」

「沒錯。」

「簽就簽吧!」他還能說不嗎?捲起雙手的衣袖,大有慷慨赴義之勢。「簽哪裏?」

「如果你已經明白我剛剛所說的話,請在這裏簽名。」她指了最下方的病患簽名處。

大筆一揮,朱地北簽下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熏衣拿回同意書,在上頭簽上醫師的名字,洗凈雙手,備齊拔牙的器具。

拔下排智齒可是件大工程,尤其他的牙齒又長得太過健康,她已有長久抗戰的心理準備。

十分鐘后,朱地北瞪着她手上的針筒。「……一定要打針嗎?」說起來很丟臉,堂堂男子漢,他什麼都不怕,就怕打針。

「下打麻醉針要怎麼拔?除非你可以忍受比現在還強上數十倍的劇痛。」

他當然不可能忍受那種劇痛。「可是這針筒很大……」

「打針就像是被蚊子叮一下,不會痛的。」她完全將他當成小孩子哄。

他苦着一張俊臉,張開嘴,眼睛閉得死緊,就怕看到針頭。

熏衣趕快注射兩支麻醉針,由於下方的智齒很難拔,她曾經有過拔了一個半小時的紀錄,所以通常都會先打兩針,若是長久奮戰,還要再補打一針,以免失去藥效。

「現在還會痛嗎?」她敲敲那顆作怪的牙。

「不會,完全沒感覺。」他睜開眼,滿臉驚喜地碰碰腫脹的臉頰。「早知道注射麻醉針便沒事,我早就來打了,也不用連痛兩天。」

「麻醉針又不是止痛用的,治標不治本,只會讓情況更嚴重。」

既然上了麻藥,他還怕什麼。「來吧。」

「嗯。」她從盤子拿出一支拔牙鉗。

「啊……」看到她手上的「武器」,他忍不住輕叫一聲。天啊,那支鉗子看起來很恐怖啊!

「妳真的要用妳手上的鉗子拔我的牙?」他強忍着恐懼討價還價。「能不能換別的武器?」

老實說,打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像現在這麼怕過。

「我已經幫你打麻藥了,你還怕什麼?一個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壯漢嚇成這副德行,說出去能聽嗎?」對付這種人,激將法最有用。

「誰說我怕了……」被她一激,就算心裏再恐懼,他都會忍住。

看到他因她的話而ㄍㄧㄥ着,熏衣的嘴角微微勾起,下達命令。「嘴巴張開。」

一個脾氣火爆的大男人,坐上治療椅就怕成這樣,截然不同的對比,非常有「笑果」。

他乖乖地張大嘴,任她擺佈。只是他緊閉的雙眼和握得死白的拳頭,以及全身緊繃的肌肉,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害怕。

她趕緊把握機會拿出刀子,輕輕劃開緊包住智齒的牙肉,將拔牙鉗伸進他的口,夾住作怪的智齒,用力一拔--

沒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再拔--

還是沒動靜。

他的牙齒長得太過強健,很不好處理,耗上幾十分鐘是免不了的。一

幾十分鐘內,她換了各種角度,慢慢撼動他太過強健的牙齒。

沒看過這麼健康的牙齒,若能成為她的收藏,那就太棒了!

朱地北緊閉着雙眼不敢亂看,聽覺和嗅覺就變得格外敏感,金屬敲在牙齒上的聲音讓他忍不住發毛,只好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嗯……他努力嗅了幾下,聞到她身上隱隱傳來的香味,淡淡的香氣很好聞,不像是人工香水的味道,應該是她本身散發的體香,很舒服,有放鬆精神的作用……

他微微睜開緊繃的眼皮,誰知一入眼,竟然是她過度「閃閃發亮」的眼神,看得他頭皮發麻,神經再度緊繃。

她的眼神好恐怖喔!

「會痛嗎?」她發現他的異樣,停下奮戰的動作。

「不……會……」其實他已經緊張得渾身皮皮挫。

「那就好。」使出全身力氣一拔,攪和近五十分鐘,頑強牙齒終於落在她手上。「緊緊咬住。」她顧不得擦汗,將他口中的吸水器拿掉,趕快拿出乾淨的紗布放在傷口上。「你要一直咬着,半個小時后才能拿掉。」

「唔……」他聽話地緊緊咬住紗布止血。

「哪,」她將手中的牙齒秀給他看。「牙齒已經拔掉了。」他的牙齒很健康,牙根很長,難怪要花多些時間才能拔除。

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牙齒!雖然長歪了,但本身卻非常完整,而且齒形很漂亮、健康,是個很好的「收藏品」。

真想多拔幾顆下來,否則下次要見到這麼好的「貨色」,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多送她幾顆牙?

「你要拿回去做紀念嗎?」熏衣將牙齒裝在小拉煉袋裏,有點不舍地遞還給他。

「唔唔……」他死命搖頭,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這顆害他連着痛苦兩天的罪魁禍首。

她如獲至寶地緊緊抓住袋子。「那就送我當標本嘍?」

他揮一揮手,意思是說「隨便」。只要不讓他再看到它,埋了都OK。

「太棒了,謝謝……」她興奮地道謝,眼睛一直盯着手上的牙齒不放,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禮物」。

這女人還真奇怪!不就是一顆牙齒嘛,值得她這麼高興嗎?看她一臉如獲至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中樂透耶!

不過,說真的,她這模樣還真逗人!跟第一眼見到她的冷血模樣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滿吸引人的。

若不是不想當個「無齒」之徒,他還真想多拔幾顆牙齒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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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花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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