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社會大佬和大明千總的聯姻

明軍的數量並不多，看起來只有幾百人，最多千餘人，還沒蘇家村全村的人口多，但這少少的數百人的氣勢卻十分驚人。

軍隊自然是跟平民有所不同，這沒什麼可比的。

#16o;而讓李世傑感到震撼的則是明軍的裝備。

#16o;數百明軍分成三列四隊。沿着官道行軍的是步兵，與李世傑想像中不同，這些步兵的裝備並不全是冷兵器。頭頂英雄盔，身披鴛鴦襖，下面則是戰裙，前頭的步兵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應該是刀牌兵吧，另外還有一些手持弓箭的士兵，這些明軍沒有裝備火器，但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只佔到士兵總數的三分之一還不到，其餘的，竟然全部裝備火器。

#16o;這些火器千奇百怪，李世傑只認得火繩槍，還有一種有三個槍口的火槍，不知道是不是史書上說的三眼火銃，還有數火器李世傑根本就不認得，而讓他感到震撼的是，明軍之中竟然有數人抬着的有支架的重型火器，不知道是不是原始的機槍。

#16o;說實話，明軍的裝備和戰鬥力一直都是一個謎，女真韃子胡亂篡改歷史，這讓《明史》變得毫不可信，而大興文字獄這一暴#16o;政也讓民間史學家修撰史書變得十分艱難，我們今天所知的明朝的一切幾乎全都是經過女真韃子篡改編造之後的東西，真正的明朝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

#16o;李世傑親眼所見，明軍裝備火器的比例過了百分之六十，他們已經有了專業的火槍兵。

#16o;還有炮兵。

#16o;在步兵的後面，李世傑看到了明軍的炮車，還有車兵。段青雲湊過來告訴李世傑：“老大，總共有二十四門炮，我看到有四門炮的口徑肯定過了15omm，1oomm左右口徑的火炮也有八門，其它的都是小炮。老大，這已經是一支裝備齊全的火器軍隊了，他們甚至還有戰車——媽的，雖然我也知道女真人寫的《明史》不可信，但也不至於跟事實相差這麼大吧，那還是正史嗎，都跟胡編亂造的野史差不多了。”

“或許是這支明軍比較特殊，你知道，邊軍總是跟內地的軍隊有所不同。不過你現沒有，這些明軍雖然看起來精神不錯，卻也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你再看他們的裝備，有些人缺了盾牌，有些人沒了刀……很奇怪啊！”

#16o;段青雲仔細看了看，還真是如此。

#16o;不說這兩個傢伙在一旁評頭品足。那邊明軍已經停了下來。蘇大山連忙迎上去。

#16o;一名將領從明軍之中策馬而出。在馬上朝蘇大山拱了拱手。“大爹。固原衛接到戰報。說是回狗南下劫掠。他們還沒來過蘇家村吧？村裡地人還好吧？”不等蘇大山回答。又朝村子裏看了看。卻是驚訝不已。“剛才還沒注意到。村子好像變了個模樣。我記得以前沒這麼多房屋地。”

#16o;蘇大山連忙解釋：“前時有一個村子併入蘇家村。所以多了些房屋。眾位軍爺遠來辛苦。不如在村中稍事歇息。小人當食簞漿壺以慰官軍。”

#16o;那明將大笑。“都是自家人。大爹何必如此？這些兄弟都是小侄本部所轄。不用這麼見外——不過大爹。小侄聽到傳聞。說是海城6氏剛剛送了一萬石糧給蘇家村。可有此事？”

#16o;聽了這話。李世傑與段青雲對視一眼。果然。6家地人果然把送糧一事傳了出去。現在居然連固原衛地官軍都知道了。

#16o;蘇大山不由得看向李世傑。

#16o;不得已，李世傑整整衣冠，來到明將馬前，施禮道：“西安李世傑，見過軍爺——那一萬石糧正是在李某手中。”

#16o;明將頗為詫異地看着李世傑，他聽到的傳言可是說6氏將糧食送給了蘇家村，怎麼這會兒糧食卻跑到私人手中去了？看來傳言有誤啊。

#16o;隨即只聽李世傑接著說道：“眾位軍爺為民除賊，某願將那一萬石糧奉於……”李世傑剛說到這兒，蘇大山連忙打斷他的話，一邊對李世傑連施眼色，一邊說道：“李先生正於村中教授蒙學，而且，定方，今日大爹做主，將你妹妹許配給了先生，你和先生可是一家人了。”

#16o;原來這名明將正是蘇定方，李世傑的大舅子。

#16o;不說蘇定方聽了蘇大山的話有多麼驚訝，李世傑卻對蘇定方的暗示視而不見，反而對蘇定方正色道：“在西邊四十里處，此時正有過一萬的漢民正被回狗屠戮，將軍若能救出那些百姓，某不但將那一萬石糧食雙手奉上，另外還願獻牛羊一千犒勞官軍。”

#16o;蘇定方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別的事，連聲追問：“回狗果真正在屠戮漢民？”

#16o;李世傑點點頭。蘇定方連忙側轉馬頭，同時下令：“眾軍聽令，加前行。”李世傑卻攔住了他，“回人全是騎兵，人數在四千以上，將軍只帶了千餘人馬，是否……”

#16o;蘇定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若是蒙古人本將尚會顧忌三分，但若是回狗，區區四千騎本將尚不放在眼裏。軍情緊急，爾還不退去。”

#16o;李世傑仍然攔在他的馬前。

#16o;退？退個毛。這裏離回狗那兒可是有四十里路，都相當於一個馬拉鬆了，光靠兩條腿跑，估計等你們跑到那兒也沒什麼力氣了，還跟回狗打什麼仗，你們還有力氣打嗎？李世傑腹誹不已，如果你不是我的小舅子我才懶得管你。“四十里路，將軍，這裏離回狗那兒可是有四十里。”

#16o;蘇定方冷靜下來，卻依然猶豫不決，“那些百姓怎麼辦？難道任由回狗將他們屠戮一空？”

#16o;“將軍，這不是你的責任，自寧夏衛東撤的時候起，實際上這些百姓的命運已經註定了，即使這次他們能從回狗的屠刀下逃脫也還有下次，還會有下下此，除非寧夏衛有明軍駐守。”

#16o;蘇定方在馬上眺望西方，實在心有不甘，再回頭看看他的那些手下，個個都是滿臉的疲憊，如果再強行軍趕個四十里路然後再跟回人打一仗——那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16o;“好吧！”蘇定方妥協了，讓士兵們原地休息。

#16o;“這就對了，回狗等會兒就會過來，與其勞師遠征，還不如以逸待勞。”李世傑連聲吩咐：“蘇里正，燒點水讓兄弟們解解渴，另外，殺五十頭牛，讓兄弟們吃飽了才好跟回狗打仗。”

#16o;“好的，先生。”蘇大山應了一聲，跑去招呼人手幹活。“五十頭牛？”蘇定方被嚇住了，蘇家村什麼時候這麼富有了？他們整個固原衛都找不出五十頭牛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村莊反而比一個衛所還要強。他這才注意觀察了一下他這個才冒出來的大舅子。

#16o;嗯，相貌端正，舉止有度，還是個讀書人——好吧，又一個孩子被李大官人騙了——不錯，蘇定方覺得這個妹夫還算合他的意。

#16o;很快，五十頭牛就被牽了過來。

#16o;沒想到，這些明軍士兵，包括蘇定方在內，看到這些牛居然一個個眼冒綠光，就像幾天沒吃過飯的人看到燒雞似的，相當多的士兵甚至口水直流。牛剛一牽過來士兵們就一擁而上，都將牽牛的村民給擠到一邊，隨着一聲聲慘叫，五十頭牛很快就死在明軍的刀槍下，然後……士兵們現他們竟然只能看着這些牛幹流口水，他們竟然沒有帶炊具，連鍋都沒有。

#16o;蘇定方覺得很丟臉，對着自己的妹夫訕笑不已，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這個……那個……出兵時匆忙了點，很多東西都沒帶。”

#16o;李世傑古怪、奇怪地看着蘇定方，看得他臉紅不已。

#16o;“好吧，軍中早已斷糧，實際上整個固原衛都沒有多少糧食。秦中民亂四起，道路不靖，朝廷的糧餉運不過來，加上天災連年，就地籌糧也籌不到多少，這次出兵指揮使大人並沒有撥給糧草，原本是準備出兵之後自行籌糧——就像現在這樣，所以也就沒帶炊具之類的東西。”蘇定方覺得自己的麵皮都快丟盡了，而且事實上是他軍中的很多鐵器都已經拿去賣了，包括一些兵器和炊具，先前段青雲看到一部分士兵缺刀少盾，缺少的那些都是被士兵拿去賣掉了，這一點他沒好意思說。

#16o;“大哥不必解釋許多，某能理解。”

李世傑忍着笑，讓人從村中收集鍋碗瓢盆過來。

#16o;蘇秀兒聽說自己的大哥回來了，這會兒也跑了過來，正好，蘇定方拉着她跑到一邊竊竊私語，他實在是不好意思面對李世傑了。

#16o;不過李世傑卻不準備放過他，他拉着段青雲跑了過來，蘇定方開始還假裝跟蘇秀兒專心交談，卻被李世傑一把拉起，“大哥，這位兄弟叫段青雲，是我手下的匠師，對火炮很在行，能不能讓他看看你的那些火炮？”

蘇定方一聽是這事，這好辦，大手一揮,“某還以為是什麼事，段兄弟只管去看便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

#16o;段青雲大喜，屁顛屁顛地跑了。

#16o;看着跑開的段青雲，蘇定方若有所思，卻問李世傑：“看樣子李兄家世不錯。只是，請恕蘇某直言，李兄是讀書人，兼且家世淵博，而蘇某卻只不過是一介武夫，秀兒只是村女出身，卻不知李兄為何看中秀兒？”

蘇秀兒剛才還滿臉高興，聽了這話不由呆住了，看了看李世傑，欲言又止。這算見家長嗎？李世傑朝蘇秀兒笑了笑，對蘇定方正色道：“出身如何無關緊要，蘇氏美貌而聰慧，兼且品性賢良，能娶之為妻也是李某的福分。”

蘇定方追問：“李兄家中長輩可能同意此事？”

“西安李氏現而今只某一人存世，卻無父老親長。”

李世傑這麼說也沒錯。在後世他查看族譜，西安李氏是南京李氏的分支。明朝中期，南京李家有一個子弟因獲罪而被流放，而流放地卻遠在新疆——不要奇怪，英宗之前明朝還統治着新疆的一部分土地，特別是在哈密一帶設置有直屬行政機構，英宗之後特別是萬曆之後，明朝的勢力才逐漸退出新疆——這個被流放的傢伙就此毫無音訊，也不知是死是活，而西安李氏則是另一個李家子弟在清朝初期從南京跑過來建立的。李世傑已經打算好了，如果日後有必要的話，他就冒充那個被流放的先輩的後人。

當下，李世傑將這段“家族史”娓娓道來。

這種橋段在古代簡直是太正常了，蘇定方並沒有絲毫的懷疑。他估算着，既然李世傑只不過是旁支子弟，而且還是被流放的那一支，這樣的支系主家承不承認都還兩說，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長輩之類的人來干涉李世傑的婚事。

#16o;蘇秀兒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門戶之別是她和李世傑之間最大的障礙，既然這層障礙沒了，那其它的問題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李世傑察言觀色，看蘇氏兄妹二人的表情就知道，這樁婚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李世傑之前說要娶蘇秀兒只是一時衝動的話，那麼見到蘇定方帶來的這些兵馬之後，現在他已經是下定決心非要娶蘇秀兒不可了，目的呢，就是聯姻。

當然，這種深層次的意圖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接受了李世傑的蘇定方隨即將他的這個新鮮出爐妹夫介紹給他的部下，實際上也用不着他介紹，李世傑的五十頭牛已經將這些明軍將士都給收買了，自蘇定方以下，八百餘明軍將佐士卒都對李世傑有了個好印象，而李世傑的豪爽也頗讓這些丘八覺得親近，大家就那麼席地而坐，抓着大把的牛肉吃的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直到回人到來。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