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求你饒了左丹菊這一回吧!其實,他並不清楚我的身份,只是受人挑撥、利用,一時衝動之下才……唉,男人有時挺沒大腦的,容易被美色左右。我想,他如今已在後悔了吧!」

「他究竟受何人挑唆?」

「他說我欺負夏銀秋,要我去向她賠罪,我不肯,他才跟我動起手來。真好笑,誰會去欺負夏大美女?我看,左丹菊也是一個色不迷人人自迷的傻瓜蛋!」她嘻嘻一笑。

「都差點沒命了,你還笑?」他雙眉一攬。

「有鐵哥在,我怎會沒命呢?」

「現在才想到拍馬屁,太晚了,跟人動手時怎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他哼着鼻子說:「左乾坤是出了名的鐵膽傲骨,錚錚好漢,想不到繼承衣缽的長子竟禁不起三言兩語的挑唆便魯莽行事,虎父犬子,可嘆!可嘆!」

「英雄難過美人關嘛!況且,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鐵哥寬大為懷,就饒他一次,讓他記取教訓便是。」清清沉吟一下,又道:「你初登幫主寶座,合該威、德並用,賞左乾坤的面子,使他成為你的忠僕。」

「我不願你受委屈,也不想太便宜左丹菊。」

「鐵哥,嚇嚇他也就夠了嘛!」她有些虛弱地在他懷中低語,畢竟剛受傷,一下子說太多話有點吃不消。

王之鐵極不甘願,他生來性子冷,多少千嬌百媚的女人他全不看在眼裏,只有清清值得他將她捧在手心裏揉,愛她、疼她一生一世,誰傷了她,都會令他嗜血地想報復!想不到,清清居然替左丹菊求情。

「鐵哥……」

「你傷剛好,必須調養幾天。睡吧!省點力,今晚的晚宴,你非出席不可。」

他將她橫抱起來,一走出假山,便有人來報:「左乾坤領著兒子前來領罪。」他置之不理,將清清抱回卧房裏睡,拿內傷葯給她服下。

儘管他胸中的怒氣未消,但在清清的勸說下,也為了顧全大局,他還是在花廳里接見左乾坤,並命人將五花大綁的左丹菊解開繩索。

左乾坤激動道:「幫主寬宏大量,老朽十分感激。」

「左舵主乃幫中元長,又是義父生前的好友,我一向敬重。」王之鐵賣完面子,以銳利的眼神看着左丹菊,冷漠地說:「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輕易饒你?因為內人醒來之後,為你開脫,說你只是一時氣盛受人挑唆,並無傷人之意。況且,你也讓她了解到自己的功力尚淺,這點她反而感激你。」

左丹菊十分惶恐道:「在下魯莽,願向夫人請罪。」心想幫主夫人深明大義,怎會欺負夏銀秋呢?

王之鐵擺擺手,「內人年輕氣盛,也不無過失。此事就到此為止,不必再提,你先出去吧!」他怕自己再多看他幾眼,會後悔輕易放過他。

「是。」左丹菊先告退,留下左乾坤與幫主深談。

步出「卧龍軒」,頓時胸懷舒暢。危機解除了,左丹菊心底對幫主和夫人充滿了感激之情,尤其王之鐵的氣度更令他欽服,想想人家也不過虛長他幾歲,能成為江北第一大幫的幫主,果然不同凡響。

王之鐵為救夫人所顯露的那一身輕功——登萍渡水如履平地,尚有餘裕救人,真正令人目瞪口呆!即使對這位年輕幫主原本有些不服氣的大頭頭們,這下子也無話可說了。

藍天偶爾飄過一朵白雲,印證他心境之晴朗。

他在一瞬間想通了,自己是着了夏銀秋的道,她既有意與王之鐵結親,而王之鐵卻娶了郭清清,自然視郭清清為眼中釘了,非出一口怨氣不可。

左丹菊卻無法對夏銀秋生氣,因為她從頭到尾沒說一句煽動的話,是自己愛充英雄,衝動行事,差點闖下大禍。

原來,美麗才是最可怕的武器啊!

左丹菊收起了愛慕之心,決定回長安后乖乖順從父母之命,娶妻擇賢。

【第四章】

翠綠色的羅紗帳懸挂在雕花床兩側的銀勾上,王之鐵起床伸了個懶腰,看妻子仍睡得香甜,垂着長長的睫毛,秀髮散落在鴛鴦枕上,一隻玉臂伸了出來,這時候的她毫無防備,神態流露出天真。

「到底,夏銀秋在神氣什麼?」他沉思着。

「我的清清可美得緊哪!」

他覺得清清美得非常生動,很合他的心意。

晨曦中曙光初露,清清踢了踢被子,半露出豐滿的胸脯,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油然生出一種新的生命感動。

他愉快的搖醒她。

「起床了,小懶豬,我們一起去泡澡。」

她嚶嚀一聲,仍與周公糾纏不清,「一睡萬事休」的本領高強,王之鐵習慣性的將她抱起來遠離床鋪,終於使她慢慢睜開眼睛,雙手勾住他脖子,早晨清新的笑容流露出天生的風采,足以撩動一個男人的心。

「鐵哥,早。」

「太陽都曬到你的屁股,還早?」

「那快點躲進澡房,別讓太陽把我的屁股烤焦了。」

「遵命!老婆大人。」

王之鐵挺沒形象的逗趣道,抱着清清閃進最裏面的私人浴池,以竹管接取山間的溫泉水,浸泡其中,使疲憊的身心得到紓解,實在是大大的享受。

半個時辰后,王之鐵填飽肚子,一身清爽的步出「卧龍軒」。

花如雪探知他已離去,特來拜訪幫主夫人。

「雪姨。」清清面對這位嬌艷的婦人,怎麼看都不像未亡人。

花如雪從來不曾入主「卧龍軒」,這裏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她想望過,卻不曾擁有過。也好,免了今日觸景傷情,正好可把全副心思放在親侄兒身上。

她想成全花少傑的痴戀,讓他迎娶夏銀秋為妻;而且,一旦與那個負心漢結為兒女親家,夏居正想在白天避不見面都不行。

作為一個女人,她畏懼年老,害怕無依無靠。

才三十八歲,怎麼就該槁木死灰的活下去?

花如雪還不打算說穿她與夏居正的舊情,卻不甘心被他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所以,她請幫主夫人做媒人。

「啊!要我作媒?」有十九歲的媒婆嗎?清清大惑不解,提議道:「雪姨,你找錯人了,總堂主或大總管比我合適多了,而且他們與夏護法有多年的交情,我去替你請他們過來如何?」

「有許多大人物出面為少傑說媒,我自然歡喜。」花如雪永遠懂得先逢迎別人,再為自己說項。

「可是,如果能說動幫主為少傑美言幾句,相信夏護法會更看重此事。」

「若是幫得上忙,相信幫主不會推託。」清清笑道:「其實,我們早看出花大夫對夏姑娘柔情一片,若能玉成此事,也是一段佳話。」問題是,夏銀秋擺明了就不愛花少傑!可是,她不想直接傷了花如雪的心,生怕一句「花少傑也知道夏銀秋不愛他」的老實話,會惹來花如雪的一陣哀嚎,那可吃不消,還是把問題丟給男人去傷腦筋吧!

這一聊可久了,喝完一壺香茗,花如雪繼續回憶她與老幫主恩愛十年的點點滴滴,以及一直不能扶正的委屈與落漠,憂鬱難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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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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