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拉之地永遠都是那麼的美麗,雖然在這裏生活了無數年,我還是為它變幻莫測的風景所陶醉,走走歇歇,一會兒我們進入了如詩如畫的青山綠水,踏在柔軟的草坪,沿着汨汨溪水順水而下,而溪水的盡頭便是浩滿的大海,平靜而安祥,時不時白鳥掠過海面。
站在大海的邊上,我得意地說著:「走了那麼久,怎麼樣,聖拉之地給你們感覺如何?」
「驚艷。」原式毫不吝嗇讚美。
「漂亮,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海是什麼樣子的,這是什麼?」彎下了身體,妮妮指着腳下的貝殼,自從經過一片梅花林時,妮妮不小心碰了花,手被刺了口子后。她再也不亂碰東西了。
走到了面前,我撿起了那個深紅色的貝殼,放在了妮妮的手中:「這叫貝殼,是大海的禮物,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過,為什麼我們沿途除了最早遇到的塔夫兄妹,就沒有遇到別人了。」原式看着四周的自然風景問着。
「因為,這裏的原駐民不是很多,他們都聚在一定的地方,如果你們有時間,我會帶你們去看看那裏的。不過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繼續向前走。」
前面的路漸漸不好走了,熱帶森林的美麗和濃密,時不時毒蛇游出,我走在前面,開着路。原式和妮妮緊跟着我,小心謹慎。
「你們要小心,別踩到了樹根,或動物之類的東西,還有手不要亂摸。這裏有的植物會將人纏住吸吮人的意志,要知道在夢境中人的意志就等於生命,沒有意思,就會在夢境中消失,對於原駐民是死亡,而對於外來客就是永遠的沉睡,腦死亡。」
「瀑瀑,我想小便。」身後妮妮突然傳出了聲音,轉過身看着妮妮漲紅了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便?」我望着四周困難地尋找比較安全的地方,眼一亮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光禿的大石板:「妮妮,堅持一下。馬上就可以解手了。」
「為什麼不可以就在邊上解?」原式突然湊在我邊上,將手放在我肩上,小聲地說著。熱氣吹到我的耳根,讓我的身體忍不住僵化,而原式看到我的表情,有點尷尬向後退了半步。當時我倆就僵持站着。
其實他並不知道,我是因為接觸到他那隻溫暖的手而感到震驚。
我是一個體溫比常人低的人,所以對着人體溫度有着異常迷戀,而原式的手接觸到我身體的那一瞬間,那樣的熱度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連我都無法相信他在一秒鐘之間所帶給我的影響。
一個陌生的男人居然讓我這個老油條感覺到不自然,我自嘲着笑了。
「那是因為樹叢和水中有一種微型小蟲,對生物的體液最感興趣,一不小心就會通過肛門轉入體內。」為了打破僵局,我故意放低聲音。一臉偷兒樣地說著。
「哦,這蟲要能出夢界轉外匯,保證你賺錢。」斜着眼原式看了我一眼,一臉笑意。
「啊?」有些摸不了頭腦,我看着原式。
「這蟲對於那種在公共游泳池裏做不道德行為的人最有效。」原式賊笑着說。
「哇,哇。」妮妮的哭聲突然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放眼看去,妮妮站在原地一臉委屈地看着我們,邊抽泣着說著:「我憋不住,尿出來了。」
一下笑出來,我忙跑到妮妮面前。安慰着:「沒事,沒事。妳看一會兒去水潭邊,我打一點水洗洗就好了。」
「那她外界的身體沒有什麼事吧。」原式一把抱起了妮妮問道。
「沒有什麼事,就只是尿床了。」我很平靜地說道。
我一直很慶幸這片森林不是很大,不一會兒我便看到了森林快要到盡頭的標誌。我微笑着鼓勵原式和妮妮加快腳步,希望就在前面。
「嗯,啊!」突然一陣痛苦的聲音從路邊傳來讓我們停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卻發現一個男人正被大腿般粗的樹藤纏着,臉色發紫出不了氣,看到我們的出現,眼睛一亮。我一看,他原來是跟在塔夫兄妹後面人群中的一個。
而妮妮早已經嚇得死死地捏住原式的衣角,原式更衝動得想衝過去救男人,我一把拉住原式:「你不要過去,小心你也被纏住。」
「但不能見死不救。」原式着急的說著。
「反正他也離死不遠了。」冷靜的打量着男人,我吐出了這一句話。依照我的經驗,那個男人已經被樹藤幾乎吸完所有意志。
很驚訝我的話,原式驚愕地看着我:「沒想到你說出那麼冷血的話。」他的目光竟讓一向不在意他人眼光的我有一種受傷的感覺,掩飾苦心理的波動,我冷笑一聲,看着一臉憤慨的原式,說道:「對那種膽小如鼠的人,我一向沒有好感。」邊說著,我將劍拔出揮向樹藤。寒光閃過,男人身上的青藤頓時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了幾段如小拇指粗的樹技。
男人軟軟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氣,而原式不可相信地看着空無一物的男人身上:「那青藤哪裏去了?」
沒有回答,我將劍一收,轉身就走。第一次,我為了別人的目光而改變自己的想法,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剛才的行為。
「救命,大俠。救我一命。」看着我要離開,男人掙扎着起來。
「瀑瀑,他好可憐了,我們帶他一起走吧。」妮妮抬起頭看我,一臉哀求,而原式更是搔着他一頭短髮,不好意思地說著:「對不起,剛才我的話說得太絕了。不過留他一人在這裏,我怕……」
「帶上他,你就不怕到時自己危險?」我轉過了身瞄了一眼男人,然後正視着原式說。
「我有什麼危險?」原式一臉茫然地看着我。
指了指男人身邊的樹枝,我說道:「你不是問我剛才的青藤哪裏去了,就是那裏。」
感覺到原式愣住了,半天才懷疑的問:「不會吧,我看到的可是一條很巨大的樹藤,怎麼會那麼細。而且只是樹枝。」
「那是因為他的恐懼感和害怕讓樹枝強大變異了,化身為巨形藤樹,隊伍中有他這種意志薄弱膽小的人在,這個隊伍就很容易招惹到強烈的攻擊。」邊解釋着,我邊走向男人,仔細打量着,泛青的臉,膽怯的表情,渾身衣服破爛不堪,看着我站在他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腿。「大俠,救救我,我也不知為什麼會到這裏。」
「你不是跟着那兩個兄妹,怎麼會落單?」我不無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本來一直跟着走的,突然感覺心痛就停了下來,等到我注意四周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們已經看不見了,我一人在這森林裏走,結果就遇到了……」
「笨蛋,你當時應該就在原地待着,他們發現你不見了,會回來找你的。」雖然我很不屑塔夫兄妹與我爭生意的手段,但我可以保證,他們絕對是那種會對他們的錢負責的人。用力甩開男人的手,我一把將他拽起:「是男人,就別趴在地上,先說好,我可不會停下來等你。」
「噢,我就知道瀑瀑最好。」妮妮高興的跳了起來,跑上前將手伸到男人的面前:「我們一起走吧。」男人有點害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猶豫地拉着妮妮的手。
「自找麻煩。」阿學低着頭,在我耳邊嘮叨。
「廢話少說。」咬着牙,我小聲的對阿學說。
前面的路漸漸變得好走了,樹木越來越稀疏,走在前面,我幾步一回頭地觀察着四周,隊伍中多了一個能力弱的人,我就需要更加小心了,禁不住有點佩服塔夫兄妹,居然能帶那麼多人走。
「啊!」後面突然傳來的慘叫,嚇了我一跳,轉過身,我驚愕地發現男人身上發著光,身體痛苦地扭曲着,邊上妮妮不知所措地看着。心一驚,邊叫着:「妮妮快離開他。」邊快步走向前一把將妮妮拉開,妮妮已經是被嚇傻了,木木地被我扯着。
男人身體漸漸在變淡,不停被不知名的力量拉長拉粗扯薄,旋轉着,扭曲着,臉部的表情更是痛苦不堪,誇張的瞪着眼,大張着嘴,只是一瞬間,男人突然變成點點熒光,消失在我們面前。
妮妮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腿軟地坐在地上,而原式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過了很久,才慢慢地轉過頭看着我問道:「這是不是就是消失?」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對,是消失。」
「我們消失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原式繼續問道。
「不見得,那要看外界的身體狀況是如何的。我遇到的有些人是非常平靜地消失,還有些人是帶着笑消失。」聳了聳肩,我轉過了身,大聲說著:「不管怎麼樣,他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你們的路還是要照常走下去的。」
看着坐在地上可憐得讓人感覺可愛的妮妮和有着無措表情的原式,我突然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心裏升起了一絲的不忍和猶豫找還是別將他們帶到那個地方去。
但立刻,我咬牙:瀑布你又開始心軟了,別忘記了他們只是過客而已,不能對他們有任何的感情。也千萬不要留戀,畢竟,他們只是要消失在這裏的過客。
只是消失這句詞,輕輕地刺痛了我的內心,因為從剛才我拔劍那一瞬間,我明白了,原式與我曾經遇見過的千千萬萬個外來客不一樣,那一點不一樣,我卻說不上來,只知道他的一個眼神改變了我的想法。
只是如此的不一樣。
二○○×年,XX市醫院
「快,快來人。」急促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
「今天是怎麼了,全是急診。」醫生嘀咕着,加快了步子。
「今天早上,三環路上發生撞車,一輛桑塔納違規超車撞上迎面而來的客車,桑塔納上的一人當場死亡另外二人輕傷已經送到另一醫院,客車上十三人,兩人當場死亡,另外兩人在途中傷重死亡。」說著剛得到的消息,實習醫生抹了抹臉上的汗。
「劉醫生,剛才又有一位,心臟停止跳動……」
「嗶!」心跳圖發出尖叫聲,平順的水平線在屏幕上滑動着,有時人的生命只是用條線來表示着。
從夢境痛苦消失的男人,同時也住現實世界中死亡了。
ZZ醫院
「醫生,現在我兒子原式的情況如何?」焦慮的母親詢問着醫生。
「目前,他的身體沒有太大危險,只是身體大腦各機能正在衰弱中……」
YY醫院
「醫生,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妮妮,她不注意就從樹上摔了下來,當時血流不止,直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
「醫生,你一定要……」
「我知道了,小趙能不能別說了。我知道妳很疼妮妮,妳在這裏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怎麼仔細給她檢查身體,快去休息一下。院裏,市裡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很重視這件事,今天x國的專業人員已經都往我們這裏趕了。我們會盡全力搶救她的。」
看了看面前的山,我滿意地笑了笑,轉過身對着原式和妮妮說道:「看那座山,往山裡走,就是忘疼之谷,非常的漂亮!它還有個作用,就是讓待在裏面的人快樂地醒來,你們現在雖然無事,伹這裏畢竟不是你們長待的地方,以免意外,你們還是快醒來好些。」
「哎,今天真是有緣,怎麼走到哪裏都遇得到你。」聽着傳來的話一股酸酸的味道,看着從山間小路走出來的二人,我歪了歪嘴。
「怎麼一段好霉緣。」看着二人滿面春光,我拉長着嗓子說著。
看樣子,二人這次收穫很多,也沒有多說,只微笑着說:「如果再遇見,我請客。」啊,天要下金幣,鐵公雞終於拔毛了。不可置信地,我看着塔夫兄妹。如果是真的,我決定馬上派阿學出馬二十四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全面跟蹤。
「當然,是在今天以內。」塔夫妹加了一句,哼,沒誠意,心裏暗想着,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不用他們請,明天我有錢了,自請自。而肩上的阿學更是斜着眼藐視着塔夫妹肩上那隻美麗的引路鳥,一副我是美鳥我怕誰的架勢。
山谷的路很好走,小橋流水,泉水叮叮,一派優美寧靜之景,讓我的心情變得輕鬆而愉快,步子也越走越大,直到後面勉強跟着自己的原式叫出聲,我這才注意,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遠遠地甩下他們了,停住步子,看着原式抱着妮妮走近了,再繼續趕路。
「小布。」黑線,聽到這個讓我難受,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我的名字。看着遠處慢慢接近的人影,我更確定了來者是誰。
「沒想到是密兒和秘兒。」舌頭已經打着結,我叫着兩人萬分拗口萬分肉麻的名字。而身邊的原式早已經是呆若木雞地看着出現的人,我搖了搖頭,沒辦法誰叫密兒和秘兒的醒目率對於初來這裏的外界人太高了,而妮妮早已經是不安分地揮着手想要觸摸二人的身體。
密兒是鳥人,有着一雙美麗的白色翅膀,秘兒是獸人,有着一對毛絨絨可愛的大耳朵和一條長長的尾巴。
「真是很活潑的小朋友,有機會歡迎你們來村裡玩,只是現在我們有急事就不多聊了,再見。」見怪不怪的,無視原式的眼光,二人很隨意地打着招呼便離開了。而原式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們的身影過了很久才收回,轉過頭原式已經是迫個急待地問着我:「他們是什麼人?」
這問題我怎麼聽都感覺怪怪的,邊繼續着我們的行程,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們是原駐民。」
「啊,我以為原駐民都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原式半天沒有反應,反應過來說出的話真是太口無遮攔。
「當然不是這樣的,原駐民有各種的形態樣子,至於其它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也沒見過,只知道像密兒和秘兒這樣的鳥人、獸人是聖拉之地四處可見的。」
顯然對於我的解釋,原式不僅滿意,不過考慮到我說話不耐煩的口氣,他也只得將疑問咽下去。
經過一天的相處,原式第一次見面給我的強勢傲氣的印象已經徹底的打破了,看着跟着我走的原式正竭力地阻止懷中的妮妮手亂抓着邊上的樹葉,邊嘆着妮妮是掉了傷疤忘了痛,邊從我頭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詞,外界特有的詞「保姆」,一個一百八十公分高的保姆,我只得感嘆怎麼他外表的硬度和心的軟度反差也太大了。
顯然我打量的目光讓原式感覺到渾身不舒服,欲言又止,半天原式突然吐出了大出我意料的話:「我覺得你盯我的目光像是要把我解剖一樣。」
「哦!」我桃了挑眉,假裝出陰森森的語調:「既然你已經發現我的意圖,那我就不偽裝了,我早就已經做好準備將你解剖了賣錢。你可得小心,不過你是要被批發,還是零售?」
「不像。」看着我做出的窮兇惡極的表情,原式爽朗笑道:「雖然,你並不像外表和第一次看起來親切,偶爾你有些冷酷,還有點反覆無常,不過再怎麼看你也不像那種陰險狡詐,利益熏心之人。」
這倒好,我們居然在對剖,只不過一個是明一個是暗,對於他給我的評價我也只能一笑而已,連自己都看不清的人別人又如何能看清。只是我們二人相處的方式讓我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語的默契,彷佛曾經的很久以前,我們也曾這樣說笑着討論着話題。這一種想法讓我的心臟加速跳動了,心裏暗叫着糟糕,他帶給我太多情緒上的波動,這讓我有種危險的感覺。像是注意到我的視線,原式認真盯着我的臉,懶洋洋地抿嘴一笑。
「咚。」我分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這樣的笑容我真的彷彿曾經見過的,讓我有一種從來沒有的幸福感,一種身在夢中夢的迷糊感覺,難道我真的曾經見過他嗎?他此刻的表情讓我有種向他飛奔靠近的衝動。而我並不知道,對着原式我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是從來不曾出現在我臉上的一種笑容。
事後阿學評價了我在那一刻的反應,說是像懷春的少男一般露出羞澀的笑容,當然下一刻我直接讓牠變成懷春的貓一般發出慘痛的叫聲。
「看樣子,今天不宜遠行。」
我突然瞄見遠處出現的人影,一把將抱着妮妮的原式拉到路邊的草叢中,事態緊急我也顧不得這草叢是否存在危險,躲藏的姿勢是否太有損形象。而和我一起蹲在草叢中的原式一頭霧水看着我,顯然原式半蹲的姿勢讓妮妮很不舒服,掙扎着想站起來,卻被我禁止,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我觀察着越來越靠近這邊的人影。
「無言,又換了一個人。」我憤憤不平地說著,雖然那人的長相我完全不熟悉,但他那身裝束,可以說是被燒成灰我也認得。自從很久以前,第一個穿着緊身白衣頭上還戴着耳罩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一句話不說抓着我僱主就消失在我面前,到現在我眼前這位美女,一頭黃紅相間野雞短髮頭,一襲的緊身白衣將身材的凹凸表現得淋漓盡致。相同的衣着不同的人,來來回回男男女女,仔細算來也已經是第八個了,不知道此人是否有其它七個同伴的特殊嗜好——專斷我的財路。
想到這裏我咬了咬牙,我堅決唾棄這種行為,只恨聖拉之地為什麼不像外界搞一個什麼反不正當競爭法之類的東西,來保障像我一樣遭遇的人的財產權,打擊這種非專業人士不齒的侵權行為,邊深思着,邊看着女人四周的張望,看來是沒有發現便搖搖頭,瞬間在路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站了起來,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得意的暗笑一下,哼,妳來得快,我是躲得快。拍了拍身上的灰,轉身看着原式,沒等他問我就非常自覺地解釋:「不要問我她是誰,我不知道。不要問她做什麼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她出現在我跟前,我就准沒好事。提醒你,如果以後有機會遇到像她那樣衣着的,就快躲,不然你被怎麼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句話可是我的大實話,只要是被他們無故帶走的僱主,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那些僱主了。
原式只是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子消失的地方,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這時我才發現從頭到尾我們兩人的手一直緊緊地拉着,我像是握了一個炭塊一般,猛地想鬆手,誰知原式竟然表情高深莫測,緊握我的手,過了半天才若無其事地放開了我,不聲不言拉着妮妮的手繼續向前走。
我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手心,他手掌的餘溫還殘留在我手上,剛才那一刻那種感覺又來了,恍惚間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個這樣的人如此緊緊地握着我的手。
伹很快我就拋開了這個想法,因為除了師傅沒有誰有這個膽敢握着我的手不放,當然現在又要加上一個原式,對於他,我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我看着兩人向前的背影,突然腦海又冒出一句話:父女情深。怎麼現在我越來越會亂想。
這時我才發現阿學早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邊走邊吹着口啃,我呼喚着阿學。不一會牠便一跳一跳地鑽了出來。
「你跑哪裏去了?」將阿學放在肩上,我問道。
「總得讓我有私隱權。」顯然我前一任的僱主——一位律師,已經成功的在聖拉之地灑下了法律的種子。當然我不甩這個,轉過頭看着阿學,我冷笑了一聲:「私隱,我連你身上哪根毛什麼時候長出來的都知道,你還給我玩私隱,哪裏去了,小心我把你丟給黃鼠狼。」
我記得我曾經遇到的一位說自己是老師的女孩,講述的那個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故事,讓阿學當時鳥臉就變型了。
「嘎。」怪叫一聲,阿學憤怒地叫喊着:「早知道剛才就直接在你身上大便。」
我悔過,我不應該追問牠關於這方面的私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