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左等右等,秦惟岑終究沒等到夏芸歸來,他徹夜枯坐在大廳沙發上守候着,直到天將明時他才渾然不覺地睡着。

到了第二天,他等得心浮氣躁,妒火攻心。直至天色又暗了下來,在書房踱步的秦惟岑,終於按捺不住而拿起話筒,撥下夏芸的手機號碼。

“是我,你在哪裏?我去接你。”他的內容雖是簡單得可以,但是聽得出他緊繃的聲音里極度的佔有欲。

“抱歉!我不是夏芸,她不在這裏,她可能一時玩得太開心忘了把手機帶走,等一下我會請我的經紀人派人送回去……”安海諾從憩息的躺椅走到客廳接起手機時,才驚覺這不是他的。

聽到安海諾沙啞的說著夏芸沒和他在一起,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心虛的表現,秦惟岑驟然失去君子風度,氣得直接切斷電話。

兩年前,就是安海諾延遲了他倆的緣分,雖然當時他立即追了去,但在爆滿的足球場要找她簡直是大海撈針般,徒勞無功!

所以每每聽到或看到有關安海諾的消息,都讓他頗不是滋味!況且昨晚秦惟岑也親眼瞧見夏芸如何為他含淚脈脈,與他熱情相擁。

“這種感動你們不會懂的,只有我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有我知道他在唱給誰聽。”

“你表演得真是無與倫比,讓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以為你們都不來了,還好還有你!”

想起他們之間的親密耳語,再聯想此時他們也許已發展到……他就……

他不想讓自己繼續身陷泥沼里,於是,轉頭埋首在工作當中。

將近午夜十二點,依然沒有夏芸半點蹤跡,她就這樣音訊全無地消失了一整天,秦惟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憂心如焚。

待他急得快跳牆,打算拿起車鑰匙找安海諾要人時,他在二樓書房看到安海諾的座車遠遠地駛近大門,下了車佇立在大門口的夏芸還依依不捨逗留的身影,他湛藍的瞳眸一凜,神色幽深得宛若深夜中詭譎陰狠的黑豹。

夏芸躡手躡腳地經過漆黑的書房,瞧見秦惟岑穿戴整齊半卧在床沿的睡姿,心想他必定是等她等到睡著了,她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轉入更衣室,進而到浴室梳洗。

夏芸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去,綰起秀髮進入淋浴室準備淋浴時,她感覺背後有兩簇火紅的目光注視着她,她趕緊轉過頭來——

“我要洗澡,你快出去!”竟是看來毫無睡意的秦惟岑!她明明看到他睡得很熟了,怎麼會突然跑進來?

“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沒看過,而且我不只是要看,還要——”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眸緊凝着她。

“你要怎樣?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他的話令夏芸不寒而慄,側身對着他緊緊拉着玻璃門的橫杆。

她僅能單手遮掩住上圍兩點,第三點只好借位隱約迴避,但是她仍感覺全身赤裸裸羞赧不已。她哪能抵擋得了他狂燃的怒焰,更何況現下的她只有單手可以抵禦!

白皙無瑕的胴體更凝聚了他隱忍已久的慾望,他僅只輕扯一下,玻璃門桿輕鬆地從她手中抽空了。

“我根本不必在乎那張不具法律約束的約定,我只在乎你心中有沒有我的存在。”他粗哽地說著。

秦惟岑威猛的身影,一步步逼向被迫躲在牆角的她,陡地,他將赤裸的夏芸撈進懷裏。

“顯然我是自作多情會錯了意,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也不想再等下去,反正你還是會一再地踐踏我對你的一片痴心,我……現在就要你!”

“秦惟岑,你想幹什麼?”他冷冽如冰山的表情,嚇得她渾身輕顫。心想,他一定誤會她什麼了,她決定先安撫他的情緒。

“就算你要,也得等我洗完澡。”她將聲音放輕放柔,好緩和對峙的僵局。

但這回秦惟岑可沒那麼好打發,他早料到她會使出緩兵之計,好藉以脫逃。

可惡!她就這麼愛安海諾?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對安海諾投懷送抱!

該死!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治癒她的恐性症。

“你想把他的味道洗掉是不是?好!我幫你洗,保證一定洗得乾乾淨淨,不留任何痕迹。”

一個轉身,夏芸被秦惟岑扭過身子,並開啟冷水沖刷她雪白的胴體。

入夜的冷水相當刺骨,令她忍不住倒抽口氣,頻頻往後瑟縮。

“你怎可以這樣,我身上哪有誰的味道?明明是你故作痴情,腳踏不知多少條船不說,反而先發制人來誣衊我,你想將我蹂躪夠了以後,再一腳把我踹開就說啊,我一定配合你。”氣極了自己不長進的眼淚,她試着阻止它落下,卻怎麼也辦不到。

“你不要偷了腥還裝腔作勢哭給我看,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和安海諾互通款曲,你敢說你一天一夜都不在他那裏?你沒有跟他……”想到她竟背着他做出那種骯髒的事,他就……

秦惟岑強力地扳過她蒼白的臉,俯下身印上嫉妒到瘋狂的強吻,把她兩片唇瓣吻得又紅又腫,另一手由她腋下穿過,在她胸前重重地揉捻着上點也不憐香惜玉。

“嗯……你放開……”她的小舌直抵着他竄入的舌尖,卻怎麼都抵不出去,也擺脫不了!

雖然他把她捏揉得很疼,然而他灼烈的身軀包圍着濕淋淋的她,他身上熾焰的體溫逐漸燃燒了她。

身子不再那般寒凍難當的夏芸,漸漸沉醉在秦惟岑挑起的慾海中……不對!他誤會了,她不能任他不分青紅皂白地侮辱她。

“嗯!”夏芸第二次咬了他,雖不及第一次那樣,但她還是有些心疼。

“呃!”秦惟岑一陣愕然,緊蹙着眉瞅視她,就是不肯放開懷抱,隨即扣緊她的下巴,昂起她的小臉繼續侵奪她。

他一掌緊鉗住她的柳腰,唇齒在她粉頸上狂恣地啃嚙着,很粗野……

“你放開我!你這個大白痴、大笨蛋——”她不要他這樣對她,他不再像過去那樣溫柔,想到以前的種種她就覺得好委屈!

“對,我是大白痴、大笨蛋,竟獃獃地讓你上他的車、他的床!”驀地,他一手將她抱得老高,令她腳尖構不着地,裸足在半空中胡亂踏着。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讓他橫行霸道、一意孤行了。

“我從昨夜開始就在冷薇那,直到剛剛齊奐才送我回來,我根本就沒去過安海諾那,你聽見了沒有!秦、惟、岑——”

夏芸努力將嬌軀往後瑟縮,一手推開他纏吻的朱唇,一手拉扯胸上他摩挲的手指,然後羞紅得遮住一對渾圓,並使出吃奶的力氣,咬牙切齒地一口氣把話說完,深怕他又蠻橫地糾纏着,那她就別妄想能將話說明白。

“你說你沒去過他那,你的手機怎麼會是他在聽?”目露凶光的他審視着她,她那委屈、楚楚可憐樣簡直是火上加油,他怒目地逼問。“兩年前你為他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你說,你追逐他有多少年了?”

“我才沒有,你別瞎猜了!”夏芸根本不知她的手機已杳無蹤跡,更不曉得掉在車上的手機,竟被齊奐收到安海諾寢室的茶几上。

“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她不斷地扭動着光溜溜的身子,想掙開他的鉗制,一雙軟綿無力的柔荑不停地捶打着他,直想和他說清楚講明白。

她不曉得此刻的她是多麼嬌媚,沒發覺她不停扭動着滑溜的胴體,廝磨得他腹下的驕傲更為勃興、昂揚!

“要我相信你?可以!”他不慌不忙地關上水龍頭,將她抱出淋浴室,置在透明寬敞的盥洗台上,以命令式的口吻吩咐她:“把我的襯衫脫了……要我!”

“啊?不……不要!你口口聲聲說有多愛我,現在你怎能這樣對我?”在這節骨眼他竟要她主動對他……她羞怯但又憤慨不已。

“我就是太愛你,才一直尊重你,而你卻一再置若罔聞、視而不見,從不顧慮我的感受。”他攫住她胸前的皓腕擱在他心口上,再次表白他真的為她傾心。

“如果我能對你置若罔聞視而不見,我又何必回來任你這樣羞辱我!如果我能不顧慮你的感受,我就不必拒絕學長的愛,拚命為你守住自己的身子!”夏芸早已棄守了,她將涕泣漣漣的小臉倚在他濕透的襯衫上,現在要殺要剮都任憑他了。

“你說?你……”秦惟岑驚愕得不敢置信,他猛然抬起她啜泣的臉龐。“真的?!你真的為了我拚命守住身子,真的嗎?”

“我說了你又不信,幹嗎還問我?”她羞憤地撇過臉,嘟起櫻桃小嘴嚷嚷着。

“我信,但是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無論她如何躲藏,終究逃不過他真摯的臉龐。

“你這樣欺負我,我才不要說!”她面紅耳赤地恨不得鑽入他懷裏,最好永遠都不必抬頭面對他。

“你不說?我就……”他雙手捉住她纖弱的雙肩,眼神邪佞地直勾住她明媚雙眸。“我就欺負你——”

“不要!我還沒洗澡,我、我想洗個澡……”她羞紅着臉,沒想到竟讓他在盥洗抬上予取予求起來。“放我下來好不好?昨晚和薇薇她們聊了一整夜,聊到沒時間洗澡,現在好不舒服喔!”

夏芸皺眉蹙額地嬌嗔着,秦惟岑落下心頭大石后,對她的嬌嗔根本毫無招架的能力。

“好吧!”他只能更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慾望,仰首不看她誘人的胴體,隱忍由她香滑玉膚挑起的陣陣騷動,快速地將她抱回淋浴室。“快點,我等你。”

“啊!你要在這裏?”夏芸極力地想把光溜溜的他推出去。“不要!你站在這裏我怎麼洗呀?”

“快洗!再不洗我就動手嘍!”他一把將嬌小的夏芸推到蓮蓬頭下,不一會兒,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澆在她身上。

她無奈地在他赤裸的注視下,慌亂地清洗着……

她那雪白的身子慢慢地變得通紅,尤其在泡沫衝掉之後,嬌艷的肌膚更為鮮麗動人,讓他炯然的眼神益發灼熱逼人。

他再也忍不住的手掌由背後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隨着手指的觸摸感受她美好的膚觸。

“呃……惟岑……”她倚靠在他胸前,思緒被他攪得一片混亂。“不要在這……惟岑……”

不!他倆還在浴室,豈能就在這裏“愛”起來?

“我要你,我現在就要!小美人。”他把她一雙柔堯扶往牆面的扶桿,勾彎起她的腰身……

這姿勢實在太猥褻、太不雅了,遠遠超過她想像之外!

“呃——”他突如其來的陌生動作讓夏芸很是旁徨,這雖不是他倆第一次接觸,但仍令她痛得叫出聲來。

她看着自己臉頰兩側散落的髮絲隨之搖蕩,那心醉神迷的節奏是來自身後的他所發出愛的旋律……

秦惟岑霸道地將夏芸擁起,走出浴室,把她放在他倆的大床上。

“惟岑……你……”她神情茫然地支起身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下意識直覺他肯定居心不良。

他眨着淫佞的雙眸,笑顏曖昧。她懼怕得想逃時,被他強健的臂膀攬回床上。

“嫁給我,小美人?”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她,等待她回覆。

全身暈上一層粉紅的夏芸,她那一對凝乳就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他湛藍瞳眸里,教她羞怯不已!

“你趁人之危……我、我不知道……”她好想蒙住他雙眼,可是她……萬萬辦不到!

“不知道?!”他跪坐的雙膝則往前壓制,讓她動彈不得。

“回答我,小美人。”他忽地傾下身,刻意將邪譎魅惑的眼神焦點滯留在她胸上,欣賞着她因喘息而急促蕩漾的胸。

“你好過分!”他故意不斷挑起慾火令她為之氣結,不敢相信他居然……居然在這個時候向她求婚!

“沒辦法!你只有在這個時候最誠實。”他眼眸閃爍着光芒,要她向情慾低頭。

“啊啊!不……惟岑……”她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嬌喘吁吁地渾身輕顫。

“說吧,我的美人!”他又是一番廝磨,他挾着情慾噙着笑。

“你……”夏芸快被他逼瘋了,她感覺全身發熱發燙得難受,不行!她快承受不了了!

秦惟岑熊熊的湛藍眼眸睨着她羞赧嬌艷的小臉,粗嗄地逼迫着。“說愛我、願意嫁給我,說吧!”她彷彿被下了迷藥般飄浮在雲端,急於得到他的解放,她乾澀的絳唇終於鬆口。“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此刻的她,哪還記得起他和葉蘭是否要結婚。

“乖,我的美人!”倏地,他便起身將她擁起……

一向錦衣玉食、予求予求的葉蘭,今天是她二十七歲生日,她於五星級飯店頂樓為自己籌劃一場別開生面的華麗慶生派對。置身於衣香鬢影中艷驚四座的她,儼然一位耀眼尊貴的女王。

在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她一襲米蘭凡賽斯的秋冬性感金色晚裝,與身着燕尾服瀟洒不羈的秦惟岑翩翩飛舞着;金光閃閃的流蘇搖曳生姿,令她窈窕身段若隱若現,在場名流紳士眼睛無不為之一亮。

夏芸獨自一人悄悄離開沉悶的大廳,享受清涼拂面的徐徐微風,尤其在四十八層樓高的空中花園更是清新舒服,她不由得多吸了幾口。

有個頎長的黑影在夏芸渾然忘我時,偷偷朝她接近,靜靜審視她那充滿法式浪漫的傘狀掛肩洋裝,珍珠白更加襯托她吹彈可破、晶瑩剔透的玉膚,輕柔飄逸的倩影猶如不沾塵的仙子。

忽然間,黑影將她籠罩,包圍在懷中,他俯身將臉貼在她頸項,深深汲取她的馨香。

“你怎麼悶聲不響地跑出來?”秦惟岑自責不該冷落了她。

“你不是和葉總在裏面跳舞,怎麼突然跑來這裏?”夏芸驚魂未定邊閃躲邊數落着。“別這樣,會被人看見!”

“看見最好,誰教你要隱瞞我們在交往的事!”秦惟岑仍親昵地貼在她頸窩不放。“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跑出來?”

每每在公共場合想和她親熱時,她總是推三阻四,要不是怕葉蘭從中阻撓的話,他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他倆即將結婚的事實。

“我不喜歡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活見鬼一樣,先是一陣驚訝,然後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番。”她既憤慨又害羞地推拒着他寬厚的胸膛。“不、不要這樣!等一下葉總發現你不見了,一定會四處找你。”

“不會,白老弟會幫我纏住她。”夏芸一席話令他心頭一緊,一個念頭直接閃過他的腦海,於是速速帶她離席。“我在這裏訂了一間房,走,我們現在就下去!”

“不、不行!你的腦子裏怎麼全是那件事?好色噢!再說……怎麼樣也該等到舞會結束吧!”她紅着臉急着想抽出被他緊握的皓腕。

夏芸誤會了他的意思,但無妨!反正,白廷育已幫他纏住葉蘭,現在的他可以肆無忌憚對她為所欲為了。

秦惟岑將她擁進懷裏,讓她明白他迫不及待的渴望,夏芸感覺到他帳篷下已是一柱擎天了,教她羞得真想挖個洞來鑽。

不行!這樣下去她只會令他越陷越深,她得離他遠遠的才行!倘若剋制不了而引爆他的慾望,那她可就糟了!

“你現在和學長怎麼樣?”夏芸硬將自己抽離他的擁抱,換另一個話題,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秦惟岑硬是把她拉回懷中面對自己。“你也太心急了一點,總得給我們一些時間平復吧!”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們為了我而把關係給弄擰了嘛!”雖然她雙眸柔情似水,但一雙柔荑在他胸前竟死抵着。

“他看到你鬱鬱寡歡的躲在這裏,要我不可以再冷落你,你說我和他弄擰了嗎?”秦惟岑佯怒地看着拒他千里的夏芸,將胸前的柔荑環勾着他的頸,命令她。“把眼睛閉起來!”

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嘟着嘴閉起眼眸,不過在曉得他和白廷育尷尬一個月後竟有轉圖餘地,教她不禁甚感欣慰。

瞧她那幾杯薄酒下肚而微醺的小臉蛋、啄起如櫻桃般紅潤的小嘴,更令他心猿意馬,他刻不容緩地覆上她的唇,探出靈巧的舌尖深入她口中,席捲她檀口間帶着酒香的甘美,她也被他極具魅惑的挑逗給感染了……

兩人正陷於纏綿悱惻的情境時,半途竟殺出超級無敵的電燈泡——秦逸傑。

逸傑受不了裏頭庸脂俗粉纏繞;大家知曉他是鬼才之子,無不攀親帶故的各懷鬼胎,讓他避之惟恐不及。

“你們繼續呀,就當作我不在!”說完,逸傑就這麼靜默無語地站在一旁,裝作視若無睹樣。

“你不是跟小江哥哥在一起?”看來秦惟岑是無福消受了,就算逸傑不發一語,夏芸未必肯讓他繼續纏綿下去,不禁教他緊鎖着眉峰。

“小江哥哥又保護不了我,那些自稱哥哥姐姐的給我一堆名片,要我轉交給你。”逸傑無奈地把手上一疊名片遞給秦惟岑,表示自己也是情非得已。“他們又沒安海諾厲害,就算給我一整盒名片也沒用。”

逸傑隨後補上這一句,教他倆啼笑皆非。

“安海諾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厲害,他當初也跟他們一樣四處拋頭露面,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可。所以不可以看不起任何人,說不定這一疊名片中,就有一位發光發熱的大明星咧!”夏芸蹲下身莞爾地說著,順便理着他領子下傾斜的小蝴蝶結。

秦惟岑目睹這如母子般的昵言訓語,看來他和夏芸的擔心是多餘的;逸傑一點也不排斥她。

“外公!”逸傑意外地瞪着銅鈴大的雙瞳。

“葉老!您回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秦惟岑可不若逸傑興奮,神情略微一僵。

逸傑雀躍地跑向緩緩走來的葉老,高興地投入來人的懷抱。“外公,你怎麼回來啦?!”

“阿姨生日我能不回來啊!”葉老笑逐顏開地撫着逸傑日益健康紅潤的臉蛋,極為滿意地道。“翠姨終於把你養出肉來,難得、難得!”

“才不是咧,是芸阿姨養的啦!”他舉手指着正和秦惟岑走來的夏芸。

“梅……兒?”夏芸飄忽的倩影宛若葉梅再世,葉老禁不住老淚縱橫,遲疑的腳步一直躊躇不前,深怕一往前葉梅就此魂飛魄散。“梅兒……”

“爸,你別和岑哥一樣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姐姐,你們看清楚好不好!”一旁葉蘭,尖酸地叱喝着夏芸矯揉造作的詭計。

一語驚醒夢中人,葉老這才拭目看清,夏芸果真不是他的女兒。

但如此相似的神韻,葉老寧可神志不清也不要美夢覺醒;他多渴望最貼心的葉梅能多留人世幾年,就算再折他十年、二十年陽壽都好!

葉老拄着拐杖,顫抖着雙腿步向夏芸,夏芸雖是惶惑卻連忙上前迎上葉老。

兩人雙手緊握,暖烘烘的小手握在葉老乾硬的掌中,讓他不由得悲從中來。“你很像我的梅兒,如果真是我的梅兒該有多好!”

“外公,你也這樣覺得對不對?”逸傑巴着葉老,一副覓得知音的欣喜模樣。

自第一眼見到夏芸的時候,逸傑就覺得她和照片里媽咪的模樣很像,所以在心底一直把她當作母親般看待,藉以體會母愛的溫暖。

“不要亂說話!夏芸就是夏芸,她誰都不像。”秦惟岑慌忙地一手將逸傑拎開,極力地否認他們說的話。

然而,他斬釘截鐵的說詞卻令夏芸更加懷疑。

回溯樓梯上與面試時秦惟岑的驚訝與狂喜,逸傑站在茶几上的屏氣凝神,葉蘭瑩的話,和剛剛那些工的目光,在在證明她與葉梅有着許多雷同。

夏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秦惟岑,她一顆心緊揪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才沒亂說!你就是太愛姐姐才不能接受她往生的事實,每天堆首在工作中麻痹自己。”葉蘭想喚醒秦惟岑假象的愛情,並轉頭嚴厲地打擊夏芸。“你以為他愛的是你嗎?不,是我姐姐!”

“葉蘭——”

秦惟岑目露凶光地斥喝着,而白廷育則是為了保護夏芸上前以身體擋在夏芸跟前,不讓葉蘭有傷害夏芸的機會。

夏芸依舊目不斜視,她眼巴巴地等待着秦惟岑的一句話。

“七年前你向姐姐學中文,偷偷暗戀姐姐一年才對她表白。那天可是我的生日,你當著大家的面對姐姐說——‘我終於找到你了,小美人,我愛你!’你發了狂地抱着姐一直說小美人我愛你,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葉蘭一徑說個不停。

小美人!原來她一直是別人的替身,可悲的夏芸還巴望他會對她解釋,說什麼日久生情、情不自禁都可以,而現在……她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小美人?”夏芸嗤之以鼻的冷笑,腳步如千斤般沉重地走向秦惟岑,她紊亂的思緒完全無法思考,無助地握起雙拳,指甲陷入掌心都沒有心來得痛!

“告訴我她說的全是騙人的,小美人是我,對不對?”只要他說是,她可以不計前嫌地和他終老,夏芸蓄着滿眶淚水冀望他能告訴她答案。

是的,是的夏芸,你就是我的小美人!秦惟岑在心裏千遍萬遍不斷地答着。

可是,葉老和逸傑圓睜睜的眼珠子直瞅着他,往事已矣,他不能在他們面前承認他沒愛過葉梅的殘酷真相,他更不可以再次在逸傑小小心靈里埋下難以彌補的遺憾。

眾目睽睽下,他瞻前顧後的始終未啟口。

一秒一秒地在夏芸心裏細數着,十秒過後,她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耳光……

“啪”夏芸摑得秦惟岑心裏一陣刺痛,摑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一巴掌是你該受的,從此以後我倆永不相欠!”她的心隨同巴掌聲的落下碎了,她的淚也潸潸滑落,可是她卻克制住激動不已的心緒,以冷漠至極的語氣把話說完。

語畢,夏芸縱然柔腸寸斷,也挺起胸膛拂袖而去。

“秦惟岑,你……夏芸——”白廷育忿忿不平地怒視他,然後追隨夏芸而去。

“芸阿姨……爸——”自責的逸傑不斷扯着秦惟岑的衣袖,要他快去追夏芸。

而秦惟岑卻萬念俱灰的立在原地不動,自始至終他沒說上一字半句。

看來,就屬葉蘭最滿意自個兒精心策劃的結局,她不由得喜上眉梢,在心底暗爽不已。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一見你就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一見你就愛
上一章下一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