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亞雷諾突然翻倒我面前的食物讓我回過了神。

看着我木木的眼神，亞雷諾問：「你答應過她什麼事？」

「咦？你偷聽！」

「我還用的着偷聽？我就站在洞口。你們都沉浸在你們的世界裏了，哪還看的到別人。」

這句話怎麼感覺比我內心醞釀著的醋還要酸？

「怎麼，你吃醋了？」我嘴居然吐出這句話，天啊！難道我真的不正常了？

「什麼吃醋？醋是什麼東西？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是老實的說出來。」皺了皺眉，他的眼睛尖銳的看着我，那眼睛讓我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心有些慌了。

「就是答應……慢，我們是什麼關係？你又是我什麼，要我回答？」還好還好，差點就……

還好我的覺悟性高，警戒性強。方才差點中了對方眼睛已氣勢壓力攻擊的招了。

「你最好說，不要我只好再次證明我們的關係了。」

我忘了說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是那可憐正直的道，他是那邪惡無恥的魔。看着我好不容易批在身上的衣服，又要被扒去。

「我說、我說。我都說我要說了……嘿嘿，你抱着我幹什麼。」

「別亂動，不然我可不保證後果。」他輕輕地在我耳邊吐着氣。

他抱着我靠在牆邊，那樣的懷抱很溫暖，那樣溫柔的擁抱好象完全容納我，寬恕我一樣，很幸福。那一瞬間的幸福感，與在古積之懷中的幸福感覺不一樣，甜中還帶着酸。我彷彿能感受到他抱着我的滿足感，原來幸福是要兩個人共同的感覺。

我將一切原原本本都告訴了亞雷諾。

我早就知道將這件事告訴他是找罵，而他也不負我的重望。

在一陣平靜后，我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心跳在加快。有句話叫不在沉默中虐待，就在爆發中變態。這句話用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實在太恰當了，用來描述亞雷諾現在的表情更合適。

我斜着頭看着頂上亞雷諾的臉，內心惶恐着。他的表情太莫測，他是想就這樣平靜地虐待着我的心情，還是……

「跟她說。」在很長的平靜后，他吐出這樣的一句話。

「說，說什麼？」

「我和你的關係。」

「關係，我們什麼關係？」不是我找罵，實在是我不知道現在我們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感覺到他在深深吸氣，他的手突然抓緊了我，讓我離開他的懷抱，雙手扣住我黨的肩頭壓向牆邊，正面對着我。他的眼神混亂，極力壓抑怒氣。

「他XX的！你說什麼關係？我們有什麼關係？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們算什麼關係。「

他死死地壓着我的肩，我感到了點點的痛。

「我……「張着嘴，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你知道嗎？當我發現我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一種我從來沒有想過的獨佔一個人的感覺，那樣的感覺是對阿易和對過去和你一樣關係的人都不一樣，那讓我感到恐懼，在我心裏居然有個人與我一樣重要，在我心裏有個人與我地位一樣。你知道，我是克服了怎樣的恐懼感來抓住你的？當我抓住你的時候，又發現我根本沒有抓住你。你告訴我這是怎樣的心理？對於我，你又是什麼？」

「我……」

看着我的眼睛，他淡淡地笑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笑，酸澀的笑，讓我的心也變得又酸又澀。

「你說我是什麼樣的心理？我們是怎樣的關係？你來告訴我。」

「我……唔……」後面的話已經別亞雷諾封入了口中。那樣瘋狂的索取，熱情的親吻，卻讓我的心感覺軟軟地、暖暖地。心，感覺二顆心在跳動着，強烈而激動着。迷迷糊糊中我想到了一個詞，一個不應該出現在我與亞雷諾之間的詞——「愛情」。

愛情愛情愛情，二個小小的字，在我的腦海里，在我的思維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像是迷霧散開，又像是煙雲重生，舊的疑問解開，新的疑問又出現。我和他是不是這樣的關係，這樣的情感？我對他是不是抱着和他一樣的感覺？那二個字就像在迷宮盡頭中找到的鑰匙，打開了一扇門，從一個迷宮走進了另一個迷宮。

「你是不是想知道？」親吻過後，我看着他輕輕地笑了。

「什麼？」看着我臉上突然出現的笑容，他感到奇怪，眯着眼，帶着懷疑的眼光看我。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想讓我告訴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盯着他的臉，我吸了口氣：「讓我上你。我要絕對地大反攻。「

顯然，我的條件讓他有些遲疑了。看着他聽到我的條件而吃驚，接着為難起來的表情，讓我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哼！誰叫平時都是他壓我，今天終於有機會推翻政權，讓人民當家作主了。哈哈！

終於，在一陣沉默后，亞雷諾放在我後腦的手緩緩滑落，撫上我的頸項。他的表情平靜，輕輕的撫摸讓我感到心中湧出了一陣莫名的心悸，那種觸感讓我的腳輕輕地抖着。他像是感到意料之中的顫粟，嘴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光深邃如墨夜，眉毛輕挑。他慢慢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輕呢喃：「好，如你所願。「一剎間我渾身的寒毛豎立。

「唔，啊，唔，你說話不算數。」

「怎麼不算數，現在你不是在我身上嗎？」

在我提出條件的時候，我忘了二件事。一是我全身沒有穿衣服，二是我現在體力不足，而亞雷諾正好相反。當我騎在他身上，考慮如何扒掉他的衣服，如何利用我極度缺乏的經驗對他下手之時，卻忘記亞雷諾不是聽話的小白兔而是狡猾的狼，特別是他那狡猾的手。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慾望已在他的雙手中泄出。我幾乎不敢相信，剛才我居然在別人的手中達到高潮。

「你還沒有給我答案。」我的背貼着他的胸，他靠在我耳邊輕輕的問道。

我幾乎是有氣無力地說道：「便宜都讓你一個人得了。想要答案，沒門。還有你那東西快點抽出來。」

「你真的不說？」明顯帶着笑意，他將我抱得更緊了。

我突然清晰地感覺到那深人體內的異物在逐漸脹大，還感覺的到它脈搏的悸動和熱情。我尖叫着：「你是不是人！又來了，給我出來！」

「面對你，我還真希望我不是人。呵，我們換個姿勢在試一次。」

「混，哎呀。啊……」

在火熱的躁動中，瘋狂的激情中，我啜泣着叫出了那二個字。

緊緊貼着的身體，靜靜休息着的人。

「剛才做的時候，我好象聽到你叫愛情。」

「你耳朵出現幻覺。」

「你還是老實說，剛才你叫的愛情是什麼？我可是聽得很清楚。」

沉默。

「你不說，是不是還要換個姿勢在試一次？」

「別別，我說還不行？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算步算有那樣的感情在？」

「愛情是什麼？」

「愛情，是我那個世界對一種情感的稱呼，是對於愛人的情。一個只容得下二個人的情感世界，在二人世界有着連一粒沙子的存在都會讓人感到無法忍受的距離。愛情是兩個人對互相最喜歡的最強最深的表現。我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我們又是什麼？只聽人說過面對愛情時能讓冷靜的人變瘋狂，能讓懦弱的人變堅強，能讓大方的人變自私。愛情是靈丹妙藥，愛情是穿腸毒藥。」

身體被輕輕地轉過去面對他。他的眼中是深情，他的眼中是堅定，他的眼中是我。

「你的意思是愛情讓一個人面對他所愛的人時變得不像自己。」他的話是疑問也是肯定。

「那我能肯定，我與你就是愛情。」

「不要那麼自大，要知道愛情是二個人有相同的情感，如果只是一個人那叫單戀，你怎麼肯定，我對你有着和你對我一樣的感覺。」

「我不是肯定，我是絕對肯定。你的身體、你的表情，還有你的眼神，這一切都是肯定的證據。」

沉默。

「你說不出話了吧！」

「你曾經說阿易是過去，我是現在……」

「你在為這句話生氣嗎？」

「花心大蘿蔔。」我小聲的嘟囔着。

「花心大什麼？准不是好話，其實當時我有一句話沒說。」

「什麼話？」

「如果未來沒有你，我也沒有未來。」

「呸呸，什麼話……」心甜甜的。

像與不像，是與非，對與錯，他與我，現在我已經全部都不考慮了。此時，我只想靜靜地躺在這裏，聽着我的心跳與他的心跳構成的生命樂章，和諧而燦爛的樂章。一種腐朽的溫情主義，原來我也有。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此時，我與亞雷諾的相擁而吻被雅若發現了。我像是已經忘了雅若，忘了曾經對她的承諾，等到她突然出現在洞中，我才發現我已經過於沉醉於短暫的幸福里。

看着面前的人臉上表情從驚訝到傷心，最後到氣憤，讓我心裏也由惶恐、不安到內疚，感覺自己好象是被捉姦在床。我想親自告訴雅若，但卻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讓她知道。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們三個會面臨這樣的情景，只是沒想到它會來得如此的快，讓我措手不及。

洞中兩兩相望，都是無言。

「正好把要說的話都說了吧。」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當然說話的餓人現在的確是站着的，而且是抱着我站着。

「你、你、你們……」張着嘴，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的雅若結巴的說著，手顫抖着指望我們。

「對不起，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放手！」想上前解釋，但背後死死抱住我的胳膊讓我一點都無法移動。我生氣的想擺脫亞雷諾，但發現他的表情嚴肅，眉頭淡淡鎖起，瞳孔異常冰冷，嘴輕輕地閉着，很久都沒有看到這樣的表情，讓我突然被鎮住了。

「這事與你無關，是我和雅若的事。」他平靜地放開我，站到了我面前。什麼與無關？我怎麼看，現在洞中凝重的氣氛，緊張的情緒，一觸即發的怒氣都應該與我有關，而且是大大地有關。什麼是他和雅若的事？難道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成天幻想，其實他們二個豆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難道其實我是第三者插腳？

「喂，什麼不管我的事……」

「住嘴！」

「你別說。」

異口同聲，他們也太有默契了。

我緊緊地閉上了嘴。

這邊我閉上嘴，那邊二人卻看也不看我一眼，朝洞外走去。臨出洞前還吩咐我：「就待在洞中別亂動，我們一會就回來。」

這真正是一頭的霧水，我想過八百種三人面對面的情景，卻沒有一種是這樣的。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兩人身心愉悅的離開。他們離開是為了什麼？我為什麼要乖乖地聽他們的話，說留就留？我正想要出去看一下情況，那邊才剛離開的兩人就已經進來了。

「你們去幹什麼了？」我問着。

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雅若的眼中還水光盈盈地。她一邊抽着氣，一邊小聲地說：「笨蛋，真是笨蛋。」

「雅若……」

「阿森，我給你一個選擇。」亞雷諾突然低聲說。

「什麼？」現在我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們到底在外面說了些什麼？

「二個選擇，選擇我或是選擇雅若。「他的表情有點緊張，他的眼睛直盯着我，氣氛是凝重的，讓我的心情也緊張了起來。

「為什麼要讓我選擇，你不是知道我的感情嗎？」口乾乾地說，讓說出的話也是乾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