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着眼前彎着腰邊跳邊哀號的男子，筱若的心裏閃過一陣後悔。
她不該這麼衝動的，她應該先誘他到四下無人之處后，再狠狠的教訓他一頓的。
瞧她的衝動惹來了什麼？
所有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驚訝的看着她和那隻叫個不停的色豬，嘴裏還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樣的情況教她怎麼脫身呢？
她只好默默的站在一邊，扮成純真、無辜的模樣。
這就是應曉生看到的情況。
已經勉強可以站起身的穆尚青正指控着若若的罪行，說她無故攻擊他。
若若則委屈的站在那，一雙眼眨着無辜的淚光。
曉生快步走到她身邊，毫不猶豫的將她帶進自己懷裏。
「怎麼了？」他問。
「他偷摸我。」她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不願被旁人聽到這種不名譽的醜事。
先投給穆尚青一記殺人似的眼神，滿意的看到他瑟縮着迴避他的目光后，應曉生才又轉過頭問若若：「你把他怎麼了？」
「我……」她有點心虛，「我叫他過來，然後抬起腳，用力踢——」
「踢哪？」看她支支吾吾的，他再問。
「踢那個會讓他變成太監的地方……」她說得小聲。
「踢得好！」在一旁偷聽的孟書恆適時的稱讚。
筱若高興的亮出笑容，興奮的拉着他道：「我也這麼覺得，小孟，你沒看到他剛剛的表情，那真的是——「嗯咳！」應曉生提醒她現在不是吹噓的時候。
「我是不是做錯了？」筱若臉上的興奮褪去，換上的是混着認真的困擾，「我是不是應該扁他一頓就好了。」
「你應該等我過來，」懷裏擁着若若，他看着朝他們走來，一臉急欲理論模樣的穆向青，「然後……」他一拳狠狠的擊向穆尚青的使臉，不屑的甩甩手后才說：「讓我這麼做。」
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呼，筱若卻什麼也沒有聽見，她只顧着看着應曉生，小小的臉蛋上是掩不住的崇拜。
基本上他不是個崇尚暴力的人，但事情只要牽涉到若若，他的原則往往變得不再是原則。
他可以原諒穆尚青在言語上對若若有些不敬，但他絕不能原諒他碰了若若，想到穆尚青的習慣，應曉生忍不住拍了拍若若的臀部。
「幫你消毒。」唇貼在她耳，他小聲的說。
眉眼彎成了月，筱若唇上藏着朵笑，張開嘴正要說些什麼，低沉中混着不悅的男聲卻突地在這時候響起。
「你們圍在這幹嘛？！毀掉這個宴會嗎？」
人群像紅海似的分開了，一名約五十餘歲的矮胖男子挽着美麗的趙大小姐，慢慢的走了過來。
「老闆。」伸手按着自己鼻子，穆尚青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有名的布袋戲人物——秦假仙。
「尚青，」看着他一副被人痛扁過的模樣，趙大山的眉蹙緊了，「你怎麼搞成這樣！」
「老闆」穆尚育又要解釋，又要捂住冒鼻血的鼻子，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爹地，」第一眼瞄到站在一旁的應曉生，第二眼再看到他懷中的楊若，趙櫻的眼燃着火，聲音卻還是嬌媚人骨，「穆尚青一定是被人欺負了，」八成又是因為手癢被扁，「你一定要替他討回公道，這人太過分了，居然敢動您的屬下。」依她看九成九是楊若。
趙大山生平最恨被別人看不起，就見他大眼一瞪，聲若洪鐘似的道：「尚青，你說，是誰敢動你？」
「是……」穆尚青本能的看向那俏皮可愛的男孩，看着他靈動的大眼，心裏又沸沸的盪了起來，故意略過他那一腳，他小聲的說：「是應曉生打了我一拳。」
怎麼是他？
趙大山看向他球團里最會下金蛋的雞，說起話來也不免緩和了幾分，「曉生，你和尚青是怎麼回事？」
「爹地……」應曉生還沒開口，趙櫻的聲音便黏人的響起，「生絕對不會無故亂打人，一定是『別人』對他說了什麼……」說完還有意無意的往他懷裏瞄。
順着女兒的目光看去，趙大山臉上閃過一絲不滿，怎麼應曉生會和個男孩子這麼親密的站在一起，好像兩人之間關係匪淺似的。
「都是我的錯。」一直偎在曉生懷裏的筱若說話了，臉上刻着自責的痕，眼裏是水水的光，那付模樣讓所有的人都憐了——除了趙櫻之外。
「你是誰？」這語氣原要強硬的，可看着這瘦瘦黑黑的男孩，趙大山總覺得他有股讓人心動的魅力，讓他連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軟了。
「他是我表弟。」曉生藏着笑，合作的介紹。
「是，我叫楊若，」筱若對着趙大山開始解釋，「表哥會打他，」她指向穆向青，「都是為了我。」
臉上浮起尷尬與姜慚的紅，筱若的聲音愈來愈小，「因為他突然……我……」
所有的人都豎起耳朵還是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不過可想而知一定是穆尚青對他做了什麼，心裏這麼一想，譴責的眼光便萬箭齊發的全往穆尚青那射去。
「表哥知道我被欺負了，就——」小小的聲音突地委屈的亮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乖乖忍耐就好了，也不過是被男人摸，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嘴裏這麼說，臉上卻是恨不得自殺的屈辱，「我不該讓表哥替我出氣的，人家是球團老闆的特別助理呢！打他這一拳，表哥一定會被踢出球團的，然後他就沒有錢可以拿回家，然後纏綿病榻多年的姑姑就會沒錢看病——」應媽，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乖乖讓他摸，」被若手指向穆尚青，眼眶紅了，「表哥，我對不起你，姑姑，我……」
好可憐！
所有的人都心生不舍，有些婦人還掏出手帕按着眼角，整個趙家大宅再沒一絲慶功的味兒，有的，只是像看完八點檔連續劇后的傷懷餘韻。
「大山兄，」終於有人打破這份沉默，「如果你真的要開除應曉生，那不如把他給我，你知道的，小弟一直也想搞個球團來玩玩……」說話的人是趙大山商場上的死對頭。
「李兄，你可得排在我後頭，你知道的，我的球團明年就要加人——」
「等等，王兄，說來應該是我先——」
看着商場大佬們爭着要應曉生，孟書恆獃獃的開口問道：「曉生，伯母什麼時候開始『纏綿病榻』的？」
「很久了，」應曉生回的正經，「你知道我媽一向戀床，何況，」他笑了，「我爸的名字剛好叫斌沓，他們倆一向是很『纏綿』的……」
孟書恆噴出一聲笑，搭着應曉生的肩膀道：「你到底是從哪找着若若這個活寶，告訴我，我也好去找找。」這話里混了幾分真心。
「沒有了，」應曉生拍拍他，眼裏有着了解，「唯一的這個七歲的時候就被我訂走了。」
「你們在說什麼？」任由那些人去吵，剛還紅着眼的始作俑者如今卻笑着擠在他們中間問。
兩個男人都笑了，很有默契的伸手揉揉她的發，齊聲道：「沒什麼。」
「夠了！」突然響起的是趙大山的聲音。
環顧安靜下來的人群，趙大山大聲的說著，「我從來沒說要把曉生踢出球團，」先斷了大家的念后，他走向筱若，「楊若，你別擔心，曉生不會被踢出球團的，而他——」惡狠狠的看向穆向青，「雖然是球團老闆的特別助理，可是，我——」臉上帶着洋洋自得，「才是球團老闆。」
「真的？」筱若的情緒有點回不來，半帶苦情半帶樂的模樣卻更有一番滋味。
「當然是真的，」趙大山呵呵的笑了，一雙肉掌無法控制的握起筱若的小手，他說：「楊若，你要不要——」
「爹地！」趙櫻生氣了。
被女兒的聲音拉回現實世界，趙大山家燙着似的鬆開筱若的手，「沒事了、沒事了，大家好好玩吧！」他聲音還算正常，但走向女兒的步伐，卻急的有些狼狽。
還好，他差點就要墮人「那個」世界，趙大山在心裏想着。可是，回頭看向那臉上掛着燦爛笑容的可愛男孩，他又想，也許墮入「那個」世界也不錯……
「爹地呀！」趙櫻伸手掐着父親肥肥的肚子。
「怎麼啦？」趙大山不舍的將目光拉回。
「爹地呀！」她又拉着聲音叫，只是這次聲音多了點嬌，「你覺得生怎麼樣？」
「不錯啊！」他的表弟也不錯。
「那他做你的女婿怎麼樣？」趙櫻決定動用一切力量，決不輸給楊若那個娘娘腔。
「怎麼？他跟你求婚啦？」趙大山的話里開始透着興味。
「還沒啦！」她羞人答答的說，「不過，應該快了吧！」只要她再多給他一點鼓勵，只要她多使出點女性魅力……
「那就等他求婚再說吧！」他應付的回答。
「嗯！」趙櫻點點頭，決定要化被動為主動，開始對應曉生採取攻勢。
「老闆……」跟在趙氏父女身後，一路受了不少白眼的穆尚青在這時候才敢開口。
「你——」原是要好好罵他一頓的，可想到自己說不定也會動手……嗯哼，只冷冷的拋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反省！」便獨自走入人群了。
「喂！」看他倒霉兮兮的慘樣，趙櫻開口了，「你還想不想要楊若？」
穆尚青肯定的點頭，在他心裏，他覺得自己從沒想要一個東西像要楊若那樣，就像中了蠱似的。
「好，你要楊若，我要應繞生，」她主動伸出手，「合作？」
穆尚青毫不猶豫的握住她的手，結成同盟的兩人一想到美好的遠景便忍不住笑了。
而遙遠那方的應曉生和楊筱若，卻不知怎的背脊泛起一股涼意，涼的讓人心中生起不祥之感。
鬆開手，趙櫻看着穆尚青，直到穆尚青受不了要開口詢問時，她才裝作極不在意的說：「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絕愛和朝霧夕是什麼東西？」
「……你要看嗎？」
※※※※※※※※※
早上七點。
伸手按着應曉生家的門鈐，趙櫻身上是一襲淡黃色洋裝，襯的今天的她更是嬌俏可人——不過這得先扣掉她臉上大大的黑眼圈。
「小姐，現在還早，你——」悄悄打了個呵欠，穆尚青試着阻止她。
「早？」將一張熊貓臉朝向他，趙櫻氣呼呼的說，「就是要早，否則等他們起床，兩個男人乾材烈火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腦中浮起漫畫上男與男交纏的肉體，趙櫻甩甩頭，那按着電鈴的手更大力了。
都是穆尚青害的！乾脆將整個人壓在電鈐上，她雙手抱胸的想。
什麼絕愛嘛！兩個男的都長得這麼帥，居然……還有那個什麼朝霧夕畫的逆光下的00XX的，那根本就是、就是……
回想起昨晚——凌晨兩點，她看完穆尚青借她的漫畫，闔上書頁的瞬間，她默默的與自己純真的心靈道別，她從沒想到世界上有這麼引人……不，是邪惡的書，害她看完漫畫后，整夜睜着眼猜想着楊若會不會把曉生給……
不可以！楊若，你不可以把曉生這樣又那樣……
「趙小姐？！」半眯着眼往外瞧，應曉生一看到那令人頭痛的人物，睡意便乍然全消，取下門上的鏈條，拉開門問：「趙小姐，你這麼早來是？」
好帥……
趙櫻發痴的望着他，他發亂的狂野，他眼裏的惺忪叫人想和他一起窩回床上，他薄薄的白色T恤遮不住底下有力的胸肌，他印着米老鼠的紅色睡褲——米老鼠？！
「曉生，是誰……」低低的、顯然仍在酣眠中的聲音從應曉生的身後傳來，趙櫻抬眼望去，突地倒抽了一口氣。
那人是楊若，短髮蓬蓬的，眼還閉着，看來很像一隻剛被吵醒的小狗。
如果他身上沒穿着一件印着米老鼠的紅色睡衣——顯然與應曉生的褲子是一套的，那她也許、可能會承認他的模樣有點迷人，事實上，他看來讓人很想抱到床上廝磨，可他居然——完蛋了，瞪着楊若從睡衣下擺處露出的兩條微棕小腿，她慌慌的想，他們一定已經那個了……
「去穿衣服！」移動身子遮住趙小姐獃滯的目光，還有穆尚青發亮的色眼，應曉生回頭對着若若低吼。
「我有穿衣服啊……」筱若還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嘟嚷着走回房間。
洗完臉、刷過牙，換上一件藍色T恤和深色及膝牛仔褲后，她清醒了。
她不是在作夢吧！十分鐘前她看到的，真的是趙氏母章魚和穆姓玻璃狼嗎？
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早上七點出現在曉生家門口？
疑惑才竄上心頭，還穿着睡衣的應曉生便閃進房裏。
「他們？」筱若指指門外。
「說你難得上台北來，要陪你四處走走。」伸手抹抹臉，他狀極疲憊的說。
「我？！」手指着自己的鼻頭，筱若驚訝的問。
趙大小姐會想要帶她出去走走？這……天要下紅雨了嗎？
「我說不過她，」曉生滿臉挫敗，「她說她是一片好意，又說人多點比較好玩，甚至還說她把你當親弟弟看，所以——」
「親弟弟？！」手又指向自己，筱若覺得今天的她好像一隻獃頭鸚鵡，只會接着曉生的話尾不斷重複。
「我真的沒有辦法……」曉生一雙眼可憐兮兮的望着若若，他可以看到昨晚臨睡前所做的計畫，如今正揚起手對他說bye－bye！
他想和若若到郊外走走的，只有兩個人，優閑的、自由的、親密的，然後趁着夕陽櫬出一片橘紅色的浪漫時，對她玩「看！流星！」的那一招。
他要求婚啦——遇到呆若若這種不解風情又不懂浪漫的女人已經夠慘了，怎麼現在連不相干的外人也跑來阻撓他的求婚計畫呢？
「沒辦法了，」筱若雙手抱胸，放棄似的嘆道，「只好和他們一起出去了。」
將他還帶着不甘的身體往衣櫃前拖，她說：「反正也拒絕不了，乾脆就想開點，盡興玩吧！」
看着若若的笑臉，曉生心中浮起濃濃的愧疚，「對不起，找你上來原是想兩個人輕鬆、快樂的度個假，怎麼知道……」
「我覺得很快樂啊！」她抬起頭，眼笑眯成縫，「這些經驗是人生少有的呢！」她扳着手指細數，「扮成男生，被男同性戀追，和情敵較勁，都是我從未想過會發生的事呢！」
「若若——」曉生愈發羞愧了。
「別想那麼多啦！」筱若大力拍拍他肩膀，「對我而言這些經驗是很重要的，也許我的下一本漫畫就會用到這些情節唷！」
看着她良久，曉生突地一把將她樓進懷裏，那抱着她的手如此用力，像這一輩子都不願鬆手，「若若，怎麼辦？我好愛好愛你喔！」
早習慣他突如其來的傻氣行為，筱若雙手回應的圈着他的腰，貼着他胸膛的唇動着，於是那暖暖的氣息便獲着他的心，讓他全身泛起酥酥的癢，「我也愛——」
「你們在幹什麼？！」
趙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像，她的生居然和那個討人厭的小玻璃抱在一起，那模樣，簡直就像相戀極深的愛侶。
她不允許！大步邁向呆視着她的兩人，她用力將楊若拉開，然後自己棲上應曉生的胸。
「趙小姐！」趙櫻的頭才剛要觸到他，應曉生忙跳得老遠，「你怎度可以——」隨便進別人房間，沒把接下去幾個字說完，只是想替她留點顏面。
「你這麼久沒出來，人家擔心你嘛！」頭部維持四十五度上揚，眼裏含着似有若無的水氣，貝齒輕咬着紅唇，白哲的手揪緊了自己的衣袖，這是她演練多時的完美模樣，包準應曉生一看傾心。
「沒事吧！」應曉生看也沒看她一眼，逕自走向筱若，拉起她的手細察着。
「生！」趙櫻的自尊又再一次被刺傷，難道在應曉生心裏，這小玻璃真比自己好嗎？
「趙小姐，請你到客廳好嗎？」見筱若沒事，他勉強維持禮貌的誥氣，「我要換衣服了。」
「好。」趙櫻難得乖巧，「生，我到客廳等你，」然後一把拉住前方的筱若，十分和善的說：「你也一起來吧！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聊呢！」
將楊若拖出房外，趙櫻伸手戳着他肩膀，「說！你為什麼會在生的懷裏？你和生是不是已經……」她的氣勢突地弱了下來，「做了？」
「趙小姐，」看着她，筱若忍不住覺得好笑，「你的思想好像有點齷齪喔！」
「那是還沒有羅！」趙櫻揣測着，「只要生還沒被你……我就不會放棄，我不相信生會喜歡上你這種人，你也少耍詭計誘惑生，告訴你，生是我的！」說完裙擺一拉，姿態窈窕的走進客廳。
生是我的！
她從不知道這句話會這麼刺耳，應曉生是她的男朋友耶！為什麼做這種宣告的卻是「若若？」穿着簡單T恤和牛仔褲的應曉生走出房門，正好看到若若氣呼呼的站在門外，他走近她，關心的問。」轉頭便看到罪魁禍首，筱若二話不說，路起腳尖，伸手捏着他雙頰用力往外扯。
「若若，你幹嘛啊？」應曉生也不覺得疼，從被拉成一字的嘴裏吐出問題。
她鬆開手，在他臉上胡亂揉着，看着他眼帶迷惑的模樣，她說：「我想把你弄得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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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沒用了。
楊筱若看着趙櫻像橡皮糖似的黏着應曉生，心想也許該在應曉生臉上划個幾刀，那麼被他吸引的女人大概會減少很多吧！
抬頭看向四周，筱若忍不住要佩服趙櫻。
說什麼要帶她四處走走，結果一出門便說陽光太強，又說人潮太多，結果又半強迫的將他們帶到了趙家的超級華宅，說什麼這兒什麼都有，然後便霸住了曉生，還要她別客氣，盡量玩。
這叫她怎麼玩的起來呢？
「楊若？」
也許她該擠到曉生和趙櫻身邊，但卻懶得這麼做，懶得和趙大小姐爭風吃醋。
「楊若？」
乾脆就這麼待在泳池畔吧！閑閑的半躺在這，還可以欣賞趙櫻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曉生一臉無處躲的尷尬。
「楊若！」被忽視的夠久了，穆尚青伸手將他的頭轉向自己，看着他道：「我在叫你呢！」
「叫就叫，幹嘛動手動腳的！」拉開他的手，筱若的語氣顯得有點躁。
「楊若，你還是別再和應繞生在一起吧！」穆尚青雙眼痴痴的望着他，那張俊的帶絲女子氣的臉有着着魔的味道。
「你在說什麼啊？」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說什麼表兄弟，我才不信呢！楊若，其實你是應曉生的情人吧！」
「你……」筱若驚訝的看着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從沒想到應曉生也有這種傾向，」沒有理會他的反應，穆尚青繼續說著，「我一直以為他是標準的異性戀，沒想到……」
「不過我可以了解的，」他看着筱若的臉，又繼續說：「只要遇上了你，大概就逃不過你的魅力吧！」
「是……是嗎？」筱若將自己的身干挪遠些，覺得穆尚青給她的感覺有些可怕。
「楊若，我喜歡你，」穆尚青突地握住她的手，語氣十分認真的說，「我是真的對你着了迷，離開應曉生吧！我會比他還愛你、比他還疼你的……」
「你——」筱若有些被嚇着，用力的扯着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沒法自他的掌中掙開。
「你別怕啊！」穆尚青說，「反正小姐喜歡應曉生，那麼就把他給小姐吧！然後再把你給我，」他的臉離筱若愈來愈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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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你喜歡米老鼠啊？」
趙樓身上是一件金色的比基尼，緊緊的攀着應曉生，聲音既甜又嬌的問。
「嗯。」完全忽視臂上的樹獺，應曉生的眼只盯着泳池對面的情人。
「我看到你的房間裏全是米老鼠花樣的東西呢！」
「嗯。」若若是不是生氣了？
「男孩子像你這麼喜歡米老鼠的人好像不多喔？」
「嗯。」死穆尚青，幹嘛碰若若的頭！
「生，我想送你一件禮物耶！」
「嗯。」太過分了，居然敢握若若的手！
「生，你是不是討厭我？」見他總是用同個單字回答，趙櫻不依的嚷了。
「嗯——」他……他怎麼可以壓着若若！
一把將趙櫻推開，應曉生大步跑向泳池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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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穆尚青的聲音愈來愈低，他的唇愈貼愈近。
然後——「你這傢伙！」應曉生伸手將穆尚青從若若身上拉開，聲音中全是怒氣。
低頭看向若若，應曉生正要安慰她時，卻見她右膝已經擺好準備動作，如果他晚一秒拉開穆尚育的話，現在那傢伙大概已經躺在地上裒號了吧！
這讓他的心情稍稍回升，但還不夠好到足以原諒穆尚青。
站在若若跟前，應曉生威脅意味十足的開口，「穆尚青，你想毀了你那張臉嗎？」
穆尚青舉起雙手，識時務的比了個道歉的手勢，他可不想再嘗應曉生的拳頭了。
「生……」這時才趕到的趙櫻仍舊像無骨生物般的倒嚮應曉生，怎知應曉生卻拉過若若，說話的語氣中還殘着些許怒氣。
「趙小姐，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這怎麼行，她還沒施展她的魅力，她還沒讓應曉生看到她風情萬種的模樣，「這麼早？不如吃過午飯再走吧！我們的義大利廚師作的一手道地料理你還沒嘗過呢！」
「不了，我們——」曉生正要拒絕，沒想到身旁即傳出個聲音。
「吃過飯再走。」
低頭一瞧，他便知道完了。
若若的眼亮着，她的心裏只想着道地的義大利料理，眼前只看到冒着香氣的美食，至於應曉生這三個字嘛！恐怕得等她吃飽喝足后才會出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