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書獃子應該醒了吧?書獃子會不會被嚇着了?遇上我,他總是不能過平靜的日子,可憐的書獃子……可是,我不會放手的,我的新身份、我的幸福,我的樂趣,都在劉府里,劉府是我的家!

以極快的速度返回李若愚府上,丁冉迫切的想見上劉清彥一面,哪怕是昏迷中的他也好,在丁冉的心裏有個黑洞,他非常需要劉清彥來填滿他空虛的心靈。

「唔。」劉清彥眨眨酸澀的眼,醒了過來。

從回到李府就一直坐在床沿靜靜注視着他的丁冉,見狀,雙眼頓時迸出光彩。

「書呆,你終於醒了!」

書生動了動身子,「唔!」扯疼了傷口。

「你受傷了,這段時間最好靜靜養傷。」丁冉阻止書生再亂動。

之後,劉清彥聽話的不動,躺在那裏安靜的不發一詞。

「怎麼不說話了?」

劉清彥一聽聞,轉頭面對丁冉,「小生不了解你,不知道將來還要面對多少危險,先前是小生剌了你一針,現下是小生被刺了一劍,以後呢?是不是小生與你之間要死一個?」

丁冉生氣了,芙蓉面上的表情由原本的歡喜轉為陰沉。

「你這是怪我了?你怪我會害死你是不是?」

「小生不是這個意思,小生是……覺得不了解你這個人,小生只是很擔心你。」

陽光驅散了臉上的陰沉,丁冉的心情剎時轉好,天氣的變化都及不上他的快速。

「你說你是在擔心我?真的?真的?真乖!」

失血過多的蒼白臉上,漸漸映出了一抹可疑的紅暈,「小生……小生對劉府里的人都很關心,你,就算你不是丁家小姐,可你進了劉府的門……小生應該多多關照的。」

「難道只是這樣?沒有其他的原因?你不愛我?」丁冉步步追心,對於劉清彥的說辭,他不滿意到了極點。

「小生……」劉清彥捫心自問,我愛他嗎?男兒身的我愛另一個同性別的他嗎?我對他有迷戀、有喜歡,可這感情是否到達了濃烈的愛戀?這感情的分量是否足夠顛覆我的信仰?

書生的遲疑看在丁冉眼裏,他不要對方說出否定的答案!

「你說啊!你愛不愛我?不不,你先不要說。我可以用條款命令你,我要你說,你愛我,你只愛我一個,將來也不許你為子嗣娶其他女子,快說!」

今日經歷了太多,丁冉看似聰明,什麼都懂,其實他也會不安,也有焦慮,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不想和其他不認識的人分享,他只要書生,書生也必須只能有他。

「我……我……」

「你不愛我?是不是怕我了?怕我連累你了?是不是?」丁冉俯身掐緊劉清彥的下巴,危險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我能容忍其他人怕我,但就你不行,你只能愛我,這雙清澈的眼睛只能注視我!」

「不是的。」劉清彥輕輕地解釋。

「不是?既然不是,那你就說啊,說我愛你,好不好?說你一輩子都會和我在一起,別人奪不走你的注意力,好不好?」

劉清彥從來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向來只會把人踩在腳底下的丁冉會這麼沒有安全感,他想舉手碰觸丁冉的臉告訴他,他不會離開他,可才一伸出手,傷口就又迸裂了,他皺起眉頭,這傷提醒了他要問的另一件事。

「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到了這地步,你還要我不聞不問?」

「不自稱小生了?好,我告訴你我的過去,那你必須答應我先前的條件,如果聽完后你要離開我,我就殺了你!」然後自殺!丁冉在心裏偷偷加了這麼一句。

劉清彥苦笑,心想,這人依然霸道如斯。

鬆開掐住劉清彥下巴的手,丁冉隨意地坐在一旁開始敘述。

丁冉彷佛在說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平靜地陳述他以前發生過的一切,包括劉清彥受控刺傷自己的後續。

劉清彥聽了之後,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太不可思議了!那是他永遠都接觸不到的世界,是與他的理念背道而馳的世界,他無法想像丁冉所承受的一切。

玄王不就是皇帝的嫡親弟弟嗎?那個賑災有名的老奸人?丁冉的性格就是被他扭曲的嗎?怎麼會這樣?書上常說,人不可貌相,可未免也差得也太多了吧!

劉清彥很困擾,心裏酸酸澀澀的東西不知是什麼?丁冉的過去充滿血腥,他的過去沒有溫暖,他只懂得保護自己,這與他的道德觀相抵觸,他該離開他,然後去報官,可那想擁抱他、給予他溫暖的情緒又是什麼呢?就算他接受了這男子,但他在天之靈的爹娘能接受嗎?他們辛苦把他栽培成文學修養極好的儒生,他能辜負他們的期望嗎?男子愛上男子,這說出去是多麼驚世駭俗啊!

可是,丁冉也幫助過自己,幫忙振興劉家,對自己也體貼有加,撇開平日嬉皮笑臉的不正經,他的優點也蠻多的,那個人可是從不輕易把感情流露在外的。

劉清彥感覺他的頭昏昏沉沉的,非常矛盾。

「清彥,你的答案呢?」

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表情,可是從他死命揪住床單的動作中,多少泄露了他的不安。

「和你在一起,小生真是驚嚇不斷。」

指關節揪得泛白,丁冉高拾下顎問:

「你是在拒絕我,對嗎?」

劉清彥把手從被窩裏伸出,輕輕按在那隻泛白的手上,故意無視丁冉驚愕不信的臉,溫文笑曰:

「我愛你。」

「你……你……」這次換丁冉結巴了。

眼皮有些沉重了,劉清彥打起最後的精神,說:「劉府里的人都喜歡你……」隨後就被黑暗侵襲,昏睡過去,所以,他錯過了丁冉發紅的眼。

照理說,雙方在表白以後就可以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偏偏,現實中尚有許多艱難坎坷需要克服,好比,丁冉的男兒身不可能永遠瞞着;好比,丁冉不能生兒育女:好比,怎麼向丁府交代他們原先的丁家小姐哪兒去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偽裝得再好也有被拆穿的一天。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琥珀,我覺得小姐很古怪呢!」

午時過後,翡翠與琥珀在一條小溪邊洗衣,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翡翠如是說道。

「怎麼會?小姐知書達禮,還有幫夫運,把劉府上上下下治理得妥妥噹噹的。」搓着衣服,琥珀隨口答道。

「你有沒有發現……小姐好幾個月都沒來月事?」

停下搓洗的動作,琥珀轉頭面向翡翠,「是不是小姐有喜了!」

翡翠沉吟了一下,篤定道:

「不可能!我仔細想過了,她從一進劉府開始,不,更早,就連在丁府都沒來過月事。我們是她的貼身丫鬟,不可能連這事都疏忽掉吧?」

「這……」琥珀的疑心也被挑起,「你說的對,我也沒見過小姐來月事。」

「我真的覺得很可疑啊,姑爺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讓人刺傷?丁家和劉家都是清白人家,不可能招惹上歹徒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小姐有問題!」

「不可能!」琥珀想也不想的就否決,「小姐單純得宛如一朵百合,不可能有問題的。」

「可姑爺三番兩次受傷也是不爭的事實啊!」

「那是意外!姑爺也說過他的傷是匪徒造成的,前個夜裏匪徒想偷劉家的財寶,被姑爺不慎瞧見,所以起了殺心,幸好姑爺逃得快才免於一難。」

「那月事呢?月事怎麼說?沒有一個女人會不來月事吧!」

琥珀奇怪地瞅一眼翡翠,「說不準是小姐害羞,自己把月事清理乾淨了呢?你想太多了啦!」擺擺手,琥珀示意換個話題,在她的心目中,小姐就如同是神一樣的存在,沒有人可以侮辱她心中的神。

「好吧。」翡翠聳聳肩,也不爭論,沒個真憑實據的也不好亂嚼舌根。

不過翡翠的話語提醒了琥珀,她想到姑娘家在月事期間需要多多進補養身子,可是她不知道小姐的月事具體是在幾號,拿不準數。想想,還是決定先給她弄點補品吃吃,反正吃了也不會有壞處。

這麼想着,琥珀破天荒一個人在廚房裏燉紅棗桂圓湯,端着燉好的湯,琥珀想給丁冉一個驚喜,特地不經通報的走進廂房,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看到小姐美麗的笑臉。

「不要,小生的傷口還沒好……」廂房裏傳出了姑爺的聲音。

「怕什麼?我只是親親你,不會碰到你的傷口的。嘖,難道連親吻都不行?要知道,找晚上禁慾時有多難受啊!」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聞聲,琥珀驚嚇住了!

有一個男人要親姑爺?這怎麼成?

正當琥珀要進去呵斥那個宵小時,那個人又說道:

「我們都是夫妻關係了,害羞什麼?更何況,你不是迷戀我這張絕色臉蛋嗎?不想吻我性感的朱唇嗎?」

「你別這樣,大白天的,會有人進來的。」

「呵,放心,府里的人會忙得沒空關注我們兩人……誰?」

警覺到外邊有人,丁冉快速打開門扉,入目的是琥珀不敢置信的眼眸,裏面帶着控訴,更有被背叛的傷痛,手上的紅棗桂圓湯打翻在地上,琥珀捂住嘴,眼淚無助地往下滴落,「你不是我的小姐!」喊完這句話,琥珀轉身跑了出去。

「是琥珀那丫頭吧?」內室的劉清彥問道。

丁冉走回內室,無奈的聳肩,「被發現了,估計我們要受批鬥了。」

「你多擔心你自己一下吧,還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你有沒想過事情鬧大了怎麼向丁府交代?說他們的女兒死了,所以你才有機可趁,代替他們的女兒接受他們的關懷?順便還代替他們的女兒出嫁嗎?」

半倚在床頭的劉清彥心裏是着急得要命,自從認清了自己的感情,他也不多扭捏,很自然地接受了丁冉,他想和丁冉過一輩子,沒子嗣也沒關係。

他想過了,他可以收養災區兒童,這也算是做善事,可是在心裏,他依然不希望丁冉的身份被揭穿,他不想被世俗所拋棄,他只想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不想再有波折,不想再有危險。

丁冉半躺進椅子裏,撥了撥額前的亂髮,給了劉清彥一個安撫的笑,「天大的事我都會自己承擔,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小生不是這個意思!你難道沒想到後果嗎?小生都讓你注意周圍別亂來,可你依舊我行我素,就不能聽小生的一次勸嗎?」劉清彥放開嗓子大吼,事不關己,關己則亂,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吵架。

「你夠了!難道我的身份被拆穿了就不再是我了嗎?大家都知道我是男兒身,你就不接受我了是不是?嘴巴說得好聽,什麼我愛你,你這個『我愛你』未免也太廉價了,太經不起考驗了!」

傷口處迸裂了,可劉清彥絲毫沒察覺,過大的悲哀把傷口的疼痛給蓋了過去。兩人不能好好溝通嗎?不想鬧大事就是不愛他?難道他們的愛情很廉價嗎?他可是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啊!

「你不會了解世俗的眼光有多可怕,我只是想保護好我們的愛情,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劉清彥沉痛的閉上眼,他真的很不習慣和別人吵架,太耗心神了。

「膽小鬼,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意志,世俗的眼光又如何,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語畢,丁冉憤恨的離去。

這種話,只有那些沒被輿論淹沒過的人才敢說。

有點力不從心的,劉清彥抬起手捏了捏臉上的肉,很僵,想不到他也有吵架的潛能,眼皮好重,眨了眨眼睛。

唔,有什麼東西流下來了嗎?思,是眼睛太酸澀了……睡吧,就讓眼睛休息一下好了。

安靜的躺下身子,劉清彥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推開丫鬟們住的後院大門,琥珀喘着氣,淚眼迷濛的尋找翡翠的身影。

「你怎麼了?」翡翠在院子裏晾衣服,抬頭就望見琥珀不尋常的樣子。

「翡翠……」琥珀跑過去抱住她,傷心的說:「小姐、小姐不是小姐,小姐騙了我們,那個騙子……騙子……」

儘管琥珀說得很無匣頭,不過翡翠一聽就懂,她拍拍琥珀的背,讓她平靜下來。

「乖,慢慢說,我會認真聽的。」

翡翠扶琥珀進房,遞給她一杯水,先讓她歇歇腳。

「她不是小姐,他是個男的,他居然是個男的……」

翡翠沒有被這件事震驚到,因為她從以前就這麼猜測過了。

「翡翠,我們該怎麼辦?」琥珀把翡翠當成了救命稻草,一味的抓住她,「我們去告訴夫人吧!把真正的小姐找回來,把那個溫柔的小姐給找回來……」

「不,這樣太魯莽了,會嚇着他們的。我們先去問問那個人,能私下找出原來的小姐是最好,若不能……只能另行方案了。」翡翠平靜無波的說道,丁冉能選上她做丫鬟也不是沒道理的。

「可是,姑爺很早就知道小姐是男的!」

「你怎麼知道?」

「從他們對話的口氣聽出來的。」

「這……那我們先去找姑爺談談,這事不能等閑視之,光看看姑爺的意思。」

「嗯。」

翡翠陪同琥珀回到廂房,那個陌生男子已離開,只剩姑爺一個人躺在床上熟睡,他的眉宇間沒有被脅迫的鬱氣,從這點來看,他們相處得應該還算不錯。

「姑爺……姑爺醒醒……奴婢有急事想請教。」翡翠輕輕搖醒劉清彥。

「唔。」劉清彥睜開酸澀的眼,看清眼前的兩個丫鬟,「你們來了。」

「姑爺……」琥珀在一邊絞動手指,局促不安。

緩緩坐起身,倚着床頭,劉清彥儒雅一笑,「小生知道你們要問什麼。」

「請姑爺告訴奴婢們,小姐到底上哪兒去了?那個男子又是誰?奴牌們心想,姑爺該給丁府一個交代吧!」

「真正的丁家小姐在十八年前早巳病死。」

「你胡說!人人說她在廟裏遇上一個高人,那高人保證小姐會好的!」琥珀不肯接受現實。

「小生沒騙你們,丁小姐確實已死,小生迎娶的這個是男兒身,他的身份恕小生無法告知,可小生希望你們不要排拒他。」

「騙人、騙人,騙人!」琥珀捂住耳朵拒絕去聽,「我們死心塌地服侍了那麼多時日的人,居然只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他肯定嘲笑的看着我們的笑話,看我們忙忙碌碌的聽他指揮,看我們丁府的人白痴似的掏心挖肺的對他好!他把我們耍得團團轉!」

「冷靜一點!」翡翠拉住琥珀,不讓她呼喊下去,這事可大可小,但在決定之前,先不能節外生枝。

「翡翠、琥珀,我平日裏有沒有耍着你們玩,你們自己心裏該有個數。」

房裏傳來第四個人的聲音,兩個丫鬟紛紛回頭,見着她們的『小姐』款款而來,臉上譏諷的表情,明眼人都瞧得出。

「我真要耍着你們玩,你們早被我弄死了,還會這麼幸福快樂的生活在劉府?如果我真要永遠瞞着這身份,還怕做不到嗎?你們以為我做事是馬虎大意的人?」

「你說話別太苛刻。」劉清彥都聽了剌耳,想必那兩丫鬟聽了也不好受。

「我苛刻?可笑。那她們呢?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她們小姐死了又不關我的事,又不足我殺了她們小姐,自從我收了這新身份后,我根本就沒虧待過她們;在丁府,她們是不是被一群貌美的丫鬟欺負?要不是我把她們解救出來,她們的日子絕不會好過。」

琥珀的骨氣被挑起來了,倔強的說:

「誰要你的解救?還我們的小姐來!」

翡翠見情勢有失控的趨勢,忙勸阻道:「你們先靜一靜。」她轉頭對劉清彥說:「姑爺,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劉清彥深吸一口氣,怎麼看待這件事?他保了丁冉就是對不起丁家,可不保丁冉,丁冉又會落得什麼地步?丁家肯定不會承認這門親事,那好不容易才得到新身份的丁冉,會不會就此漂泊去尋找另一個身份?不過,他不會愁沒新身份,他想要什麼都會輕而易舉的得到,他也不會愁沒家人,憑他貌美的容貌,肯定會勾引到許多狼人……

一思及此,劉清彥的心猛的一縮,他不能忍受,無法忍受丁冉用他白皙的手去觸摸另一個粗俗男人的身體,也無法忍受另一個粗俗的男人去侵佔丁冉的身體,丁冉太美了,靚麗的光華幾乎遮擋不住,就算是男兒身又如何?有些男人就好此味,現今這社會養孌童的也不少,喜好相公的人更多。

劉清彥如果表明他要丁冉,就必須接受世俗的白眼和不諒解,他若說他放棄丁冉,丁冉就會投到另一個人的懷抱尋求家的溫暖,因為,劉清彥知道丁冉有多麼渴望擁有一個家!

「姑爺?」

「小生希望他留在府里。」這句話不經腦子的從劉清彥的口中跳出。

「姑爺!他是男人啊,你們這樣、你們這樣不合情理的啊!」琥珀大叫。

丁冉不高興地走去坐在上床,摟住劉清彥的肩,吻上他的唇,把書生吻得神魂顛倒后,抬起頭放肆的朝兩個小丫鬟露出勝利的笑容。

「他選擇了我,我不怕你們去告訴外人我們的關係,可你們也要想清楚,這樣對誰有益?對於你們來說,你們能接受丁家對你們的指控嗎?丁老爺和夫人能接受他們閨女的死訊嗎?你們不希望他們傷心吧,你們難道要殘忍的揭開他們的傷痛?要知道,他們已死了兩個女兒了。反觀我,我一點都不擔心你們出去宣揚,世人的看法,對我來說不痛不癢。」

頓住,想了想,對姑娘家要溫柔一些,丁冉遂迅速變臉,柔柔的說:「翡翠丫頭,在我身邊也不少日子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只因為我是男的,就要否定我過去的一切嗎?翡翠丫頭,我想聰明伶俐的你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丁冉軟硬兼施,就不信搞不定這丫頭。

果然,翡翠遲疑了,「這……」

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丁老爺和老夫人早年喪女,好不容易一個閨女能健康成長到十八歲,而且還風光嫁人了,街坊鄰居都清楚丁家小姐有多貌如芙蓉,肚子裏墨水也不少,這是丁家的驕傲,貿然戳破這層假相,他們能受得住嗎?

「你們真的不能容忍一個假小姐?除去性別,我還是我,你們就喜歡有個啞巴,只會傻笑的小姐嗎?」

「小生、小生也希望丁冉能夠留下,請你們能接受他。」劉清彥鼓起勇氣說道。

「琥珀?」翡翠拿不準數,求救似的問在她旁邊的琥珀。

「我不承認,絕不承認他們!」撇過臉,琥珀說得決絕。

翡翠尷尬的笑笑,抱歉的回望他們,「請給奴婢一點時間,奴婢們先退下了。」福了福身,翡翠行禮的拉着琥珀的手退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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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暖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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