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一陣尖叫聲響起:“啊——”
風向南尚在房中穿衣,聽聞如此凄厲叫聲,還以為發生什麼事,長褲還未來得及穿便跑人歐陽渺房中。見她站在床上又跳又叫,連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歐陽渺歪過頭來,見他穿着襯衫,下面只穿一條短褲,兩條肌肉結實的長腿展露無遺。“啊——”她又尖叫。
風向南皺眉,爬到她床上,“好了,你在尖叫什麼?就算我長得很帥、很英俊,你也不用這樣叫吧?”
歐陽渺給他一個白眼,“我是因為它在尖叫。”她縴手指了指地板上一個黑黑的不明物體。“快點把它弄走,拜託你。”
風向南露出質疑的神情來,“你居然怕蟑螂?”
她瞪他,“不行嗎?”
“我以為你是宇宙無敵女金剛呢。”
“你才是金剛。”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腿上,又瞪起眼來,“拜託你大哥,一大早不穿褲子跑到美眉房間來,你是何居心?”
風向南笑得春光明媚,“什麼我沒穿褲子?至少重要部位還沒有曝光。”
“這還叫沒曝光啊?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全都看到了。”
風向南低頭看看自己及膝的短褲。“不該看到的是什麼?”
歐陽渺指了指他的屁股。
風向南暗自心驚,不會褲子破洞了吧?摸摸後面,沒有啊,完好無缺。可是……這是什麼?他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好像還會蠕動,拿至眼前一看。
“哇啊——”他大聲吼叫,手中的東西便朝歐陽渺飛去。
歐陽渺趕緊跳下床,躲避他的攻擊。
風向南猶自叫個不停。
歐陽渺看了哈哈大笑,“無敵大帥鍋,我以為你是天下無敵,怎知也怕蟑螂啊。”
他一臉悻悻然的表情,“誰教它突襲我!”
“然後你就把蟑螂扔向我?”她陰笑地向他走來。
他訕笑,“我太激動,不小心的。”
“你一激動就這樣對我?太過分了,罰你抓完房間裏所有蟑螂。”
風向南額上三條黑線立現,隨即問道:“我們兩個都愛乾淨,房間裏沒有東西可讓蟑螂吃,它到底從何而來?”
“我怎麼知道?沒有時間研究這個,好啦,我要走了。”歐陽渺大踏步往前走,“大哥,你今天上班嗎?”
“當然。”
“那勞駕你快點!讓女生等男生可是不好的行為喔!”
直到背對他,歐陽渺才呼了口氣,剛剛看到他的時候,腦海里閃過昨晚親密接觸的一吻,心怦怦跳個不停,臉幾乎燒了起來。不行啊!怎麼能因為他吻過她,她就害羞了?再說……因為接吻就臉紅,那不是太遜腳了嗎?人家蕭肖情人遍天下,親個吻算什麼啊!
她也要學蕭肖那樣才行,不然以後面對風向南或是男朋友,她老是想起這個吻可就糟了。
風向南的唇角勾起溫暖的笑意。還好,她並無異樣,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他,沒有任何的彆扭與不自然,一切就如同理所當然發生的事情。
正欲出門,電話鈴聲響起。歐陽渺趕緊去接,陌生人的聲音傳出。
(事情談得怎麼樣啦?)
“你是誰?”歐陽渺向來遇人就忘,如果不是經常見面經常聯繫,她可能會把認識的人全都忘光。
(我是阿南的爺爺!)口氣中似乎很不滿了。
“哦!什麼事呀?”
(你把我說的事都忘光了?)
“什麼啊?”歐陽渺裝蒜。
風爺爺快要發怒了,(你耍我是不是?)
歐陽渺嘻嘻地笑了起來,“爺爺,別那麼嚴肅嘛!人家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說服風向南的事情還在繼續中,不過能不能說得動他,可就不關我的事嘍。好啦,我們現在趕着去上班,回頭找我聊天,再見。”啪的一聲就掛斷電話。
風向南用異樣眼神睨着她,“是我爺爺?”
“是啊。”她望着他,“你考慮得怎麼樣啦?回不迴風揚?”
他走近她,陰笑着。
歐陽渺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你幹嘛這樣對着我笑?”
“要我迴風揚也可以,我有個要求。”風向南好好地說。
“什麼?”
“你要嫁給我。”
“嗄?”她眼睛瞪大,“做你老婆?”這傢伙腦袋壞了吧?
“是呀。”他誠懇地望着她,“我是認真的。”
“認真開玩笑嗎?”
他嚴肅起來,“我是認真地想要娶你當我的妻子。”
歐陽渺頭皮發麻。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他……怎麼會向她求婚?太誇張了吧?他們只不過接個吻而已,他不用這樣就對她負責吧?而且……她都還沒有感覺到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呢?
不過她想,她應該是對他有感覺的,不然不會看着他的眼睛,就會沉醉其中,腦海里經常會不自覺地浮起他的臉了。
她垂下頭,“可是……”找什麼理由比較好?
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別太快找理由拒絕。等你想清楚,等你覺得你對我是有感覺甚至是愛我的,再回答我,好嗎?”
歐陽渺望進他眼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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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風向南開着車子,將歐陽渺送到家樓下,然後說: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先回家好不好?”
歐陽渺點頭,心中狐疑他這幾天為什麼總是晚上有事要出去。
她下車后,風向南朝她溫暖地笑了笑,便將車子開走。她正欲轉身回家,這時一輛非常豪華的轎車停在她身旁,走下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左一右架住她的手臂,用手捂住她的嘴,便將她往車裏拖。
歐陽渺震驚非常!她……她不會是被人綁架吧?如果當真是綁架,那這夥人腦子絕對有問題,她無色可劫又無錢可取,他們幹嘛要綁架她?
旁徨失措時,她已經被扔進豪華轎車裏,車子繼續緩緩往前駛。
歐陽渺訝異地歪過頭來,只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坐在她的旁邊。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俊逸瀟洒,卻多了些放蕩不羈,不過這個男人,有些面熟。
“你是誰?”她主動出擊。
他微笑,“真的是個挺平凡的丫頭呢,不曉得阿南怎會喜歡上你?”
歐陽渺看了看他,有些明白。“你是風向南的爸爸是吧?”
“不過既然他會喜歡上你,就表示你定有特別之處。”
“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看着她,“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什麼?”不會與風向南爺爺的目的一樣,要她勸風向南迴風揚科技吧?
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喜歡我們阿南嗎?”
歐陽渺愣住。這男人真怪,為什麼她問的,他都不回答?“這與你何干?”
“如果你喜歡他,便要好好地照顧他。”
歐陽渺的心一顫。
“風揚是個複雜的地方,我明白阿南為什麼不想繼承。”他看着她,“所以如果你愛他,就讓他留在你的身邊吧。”
歐陽渺覺得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風向南的爺爺跑來跟她說,請她務必讓風向南迴風揚科技:但風向南的爸爸卻跑來說,請她得將他留在身邊。
是什麼意思啊?
“我想說的話已經帶到了,如果你真的希望阿南幸福,就讓他永遠不要迴風揚。司機,停車。”
歐陽渺還想問什麼,可被人從車上趕了下來。
“莫名其妙!”她對着車子開走的方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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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渺鬱悶地回到家裏,心情不爽極了。此時,電話又響起來。
(渺渺呀……)是歐陽母的聲音,(剛剛打電話也沒人接,你跑哪裏去啦?)
“我剛剛出去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氣,剛剛的委屈在媽媽的嗓音里全都消失了。“媽媽,我好想你喔!”
(我也想你。好寶貝,我後天就要上台北了喔!)
“嗄?”歐陽渺張大嘴,“你要來這裏啊?這個……”
(怎麼,有了男朋友就不歡迎媽媽啦?)
她撇嘴,“我哪有什麼男朋友!”
(還說沒有,上次你爸打電話去,不就是他接的嗎?我和你爸前些日子就想上去看看你的男朋友,但因為忙,所以沒去。)
歐陽渺頭疼,“還是不要來好了。”
歐陽母不悅,(你是不希望媽媽看到他,還是你們吵架了?)
“沒有啊……”
(那就說定了,我後天就到。)說罷,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斷了。
歐陽渺握着聽筒,坐到沙發上,整個人陷進去,頭疼地直揉太陽穴,腦海里想起風向南老爸的臉,突然覺得有些厭惡。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聽起來彷彿很假。他當真的是為了風向南好嗎?相比之下,風爺爺雖然嚴肅些,但是他的心情與眼神卻能讓她共鳴。想想,又突然覺得風向南好可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他得到的溫暖會有多少?想到這裏,她不禁一陣心疼。
抱着抱枕,她又想,風向南最近晚上老是出去,去哪裏呢?他不是一向除了家裏和去花園做運動,哪裏也不去嗎?
他會不會……是去醫院?
這樣的想法讓她跳了起來,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急躁,賀俊之說他的身體其實很脆弱,可能別人用一個拳頭就可以將他打得進醫院,這是不是真的呢?
心頭煩悶,她乾脆拿了鑰匙到樓下去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等累了就坐在花園的鞦韆上。望着入口處車子一輛輛地開進開出,可就是沒有風向南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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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月咖啡屋——
這是家頗具特色的店,所有的傢具與擺設都由竹子製成,空氣中也飄着竹子的香氣,頗有氣氛。而咖啡屋是西式的造型,店主將中西的文化合併在一起,感覺起來很有味道。
靠窗的位子,風向南與一個女子面對面而坐,兩人各點一杯的藍山咖啡,那女子身材修長,五官立體,冰藍色的眸子相當有魅力,加上那頭黑色的捲髮,不難看出是個混血兒。
風向南輕抿一口咖啡,“幾時回波士頓?”
女子微笑,“還不打算這麼早走呢。”
“為什麼?”他輕輕蹙眉。
“因為我想念你啊。”
“別鬧了,安蒂。”
安蒂撥了撥捲髮,“哎呀,不要聊這掃興的話題,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呢。”
“昨天晚上才剛見面啊。”
“不管現在怎麼看你,總覺得看不夠,也許你真的離開我們太遠了。”
風向南笑了笑,“別這樣說,說得好像我死了好幾年似的。”
安蒂忙伸過手來捂住他的嘴,“不要胡說。”
風向南拿開她的手,“無所謂。難道你不覺得那幾年與死是沒有差別的嗎?能像現在這樣開心地出現在我喜歡的人面前,我已經很滿足了。”
安蒂嫵媚地眨了眨眼,“出現在喜歡的人面前?說的是我嗎?”
風向南笑了,“安蒂,你別開我的玩笑。”
她低吟:“還是喜歡那個傳說中沒長大的奶娃兒嗎?”她有聽風向南說過他喜歡一個年紀比他小很多的女孩子。
“她已經二十三歲了。”
“現在從你的身上,真看不出以前也是縱橫情場的花花大少呢。”
“難道我現在看起來像痴情漢嗎?”
“像情痴。”安蒂大笑,絲毫不顧形象,“這樣說起來我還是輸給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女孩呢。真是失敗,我可是堂堂的公主呢。”
風向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嘛,你也知道你是公主,要得到多少人的心都不是問題呢!”
“可是你卻是我馴服不了的人。”
“因為我從來不向人臣服。”他望着她,“大家……都還好嗎?”
“好,只是偶爾聊起你,都會覺得傷感。你是個很沒意氣的人,醒過來,卻誰也不通知,躲在美國靜養了好久才突然間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在報紙上。”安蒂的大眼裏有着抹幽怨,“那一日在報紙上看見你,覺得太意外了,我還以為那不是你……直到打電話去你家確認,才知道你醒了。那時候我有多麼開心啊……真是上帝保佑,才讓你平安醒過來。”
風向南往咖啡里扔了顆糖,“你是特意跑來這裏開咖啡屋的嗎?”
“當然不是,我是特意來看你的。”
“那為什麼開這間店?”
“有東西牽絆住我,你就不會趕我回美國了呀!”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這裏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我怎麼可能左右?”
“我知道你是怕我在這裏會影響你和那個小女孩的發展吧?”
風向南依然笑得溫暖,“她已經長成漂亮的女孩子了。”
安蒂搖頭嘆氣,“為什麼你從來不誇我呢?”
“因為在你身邊誇你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個。”
“要是能得到你的誇獎,我願意那些人永遠看不見我,永遠不理睬我。”
“我這麼重要啊?”他淡淡一笑,“改明兒安排一下,也該聚一聚了。自從大學畢業后,大家各自忙事業,的確少有時間見面。“
看了看手錶,他說:“時間差不多,我怕渺渺等得着急,要先走了。”
安蒂嘟着嘴,“你對她就像在對一個小妻子。”
“她遲早都會是。”腦海里閃過歐陽渺擠眉弄眼的神情,他不自覺又笑了。他站起來,“走吧!”
安蒂拿起外套。
他看她,“你不必送我。”
“我也要回家。”她狡點地眨了眨眼,“怎麼,送老同學一程都不行嗎?”
“當然可以,你住哪裏?”
“和你住在同一棟大樓。”
“啊?”風向南吃了一驚。
“我已經在那邊住了好些日子了。”她率先走出店,找着他的車子,嘖嘖地叫:“怎麼車子越換越低檔了?”
“何必要高貴?實用就好。”他上車。
她不等他為她開車門,便鑽進副駕駛座。
安蒂望着車內擺設,“越來越幼稚了呢,娃娃擺這麼多。不用說,又是你小娘子用的吧?”
風向南好笑地看着她,“一個外國人說什麼娘子,發音又不準,只會讓人發笑。”’
“誰敢笑?我是公主耶。”
安蒂是一個非常小的國家的皇室成員,雖說那個國家名不見經傳,亦不怎麼有錢,但人家畢竟還是公主,所以教育和生活物資自是與別人不同,他們念的都是麻省理工學院,在大學時她便向他表白過好感,可那時風向南酷愛學習而不把感情放在眼裏,之後她又莫名地發現他會對着天空發獃,似在思念某人,她便知道,她又沒戲了。
車子拐入他們住的大樓,漸漸向停車場駛去。
歐陽渺等得都快睡著了,昏昏欲睡之時,一輛白色的車子開了進來。
歐陽渺認得這輛車,欣喜地站了起來。
車子駛過她身邊,她很清楚地看見車上有兩個人,風向南坐在駕駛座,正與旁邊的女子說笑着,十分開心。
而那個女人,背對着她,所以她看不見她的臉。
歐陽渺緊皺眉頭,咬緊紅唇,怒火從腹中升起,風向南這傢伙……她還以為他進了醫院了,在這裏擔心的等候,沒想到他卻是與別的女人談笑風生!
她想也不想,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覺得傷心,鼻子酸酸的,胸口也悶得發慌,她驚訝地捂着嘴,眼眶辣辣的感覺讓她吃驚,我是要哭了嗎?不會吧!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哭過了,沒有感情煩惱的她,向來簡單得很,家人疼她至深,誰也不捨得說她一句,已有六七年未曾流過眼淚。她曾笑說,她的體內也許已經沒有眼淚這種東西了,可是……
她使勁眨了眨眼,還好沒有落下淚,她急忙上樓,鞋也不脫就進了房間,將門反鎖,屈膝躲在床上,有點忿忿不平。
這個死風向南,臭風向南,她擔心個半死,他卻快樂得要命!
腦海閃過他的笑臉,她的心忽然刺痛起來!啊,這是怎麼了呢?她……不會是、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聽巧巧說,只有在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為他感到心痛。如果按這樣的愛情定義來看,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可是……那傢伙卻跟別人要好,真是混蛋!
她委屈地躺下,合上眼睛:她說服自己,不要理他,就當他只是個房客,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這樣想着,她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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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送你到這裏吧!”風向南送安蒂到樓下。
安蒂風情萬種地拋了個媚眼,“不上去喝杯咖啡?”
“今晚咖啡已經喝得夠多了。”
“也許不喝咖啡,可以做其他事……”
風向南一笑,“勾引得太失敗了。”
安蒂嘟嘴,“人家可是從來沒主動勾引過人嘛!”
“可以留着給別人使用,我啊,已經是名草有主。我走了,晚安。”風向南頭也不回的上樓。
他一進人家門,看了看鞋櫃。咦?歐陽渺的鞋子怎麼沒有擺在這裏?她還沒有回來嗎?如果她回來,會先整理鞋櫃,然後將鑰匙扔在茶几上的。
看看茶几,上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盒紙。
風向南皺起眉來,抬眼看她的房間,如往常一樣鎖着,他走過去敲了敲門,裏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看起來像是沒有人在裏面。
“渺渺……”他槌門,“你在裏面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抬眼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已是深夜十一點五十二分。她會不會出去玩?也許同學聚會,他這樣想着,便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想等她回來。
十二點見她還未回來,便撥她手機。“您所撥的電話未開機。”聽到這句話,風向南的神情益發鬱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一點一點緊張起來。
凌晨三點的時候,他受不了了,忍受不住這種恐懼的煎熬,他想出去找找看。
正在這時,他聽見些微的響聲從歐陽渺房間傳來。他蹙眉,難道那丫頭在家?
他使勁槌她的門。“渺渺,開門!”
歐陽渺睡得迷迷糊糊地拿起了手機就說:“睡覺中,請勿打擾。”
敲門聲繼續響着。
她才緩緩睜開眼,見手機是關着的,將它一丟,伸手擰開了床前燈,起床趿了拖鞋去開門。
風向南站在外面,眼睛佈滿血絲,彷彿一夜未眠。
她驚訝。“你幹嘛?”
風向南卻忽然伸出手,將她擁人懷中,緊緊地擁住她。
“幹嘛?”
“我還以為你一夜都沒有回來呢,不管我怎麼敲門,都無人回應,打你的手機也關機。”
歐陽渺訝異,“你以為我沒有回來,所以……等了我一個晚上?”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他回答是,她便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你把我嚇壞了。我見你鞋子沒放在外面,而且不像平時那樣將鑰匙放在茶几上,我還以為你沒有回來。你既然在房間,為什麼我敲門你不回應?”
歐陽渺羞紅了臉,“我一睡着,天塌地陷也不知道的……”
風向南這才笑了,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睡得這樣沉,害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驀地,昨晚他與某女郎又說又笑的影像從腦海里閃現。’她趕緊推開他,神情變得兇悍,“哼,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風向南一頭霧水,“怎麼了?”
“你昨晚去了哪裏?”
“有個朋友從美國回來,所以我去見她。”
“男的女的?”
“女的。”他的嘴角勾起笑意,他知道她在生什麼氣了。
她怒瞪他,“我還以為你去看醫生呢,沒想到你卻和別人風花雪月去了!”
風向南又抱住她,將她抱到床上,放在自己腿上,“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這樣擔心我。”
“哼!”她心情不爽。
“渺渺,她只是我的普通同學而已。”他解釋。
“她是你的誰關我啥事?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不用跟我交代,我又不是你的……”
歐陽渺的嘴還喋喋不休,他的唇已經堵了上來,他的唇齒與她的輾轉相吮,直到兩人氣喘吁吁。
良久,他才放鬆她,眉眼含笑,“寶貝,你愛上我了。”
歐陽渺臉紅得彷彿紅霞一般,瞪他一眼,“誰愛上你了?你別臭美。”
“可有人為我吃醋呢,我真是太開心了。”他嘻嘻地笑,“早知道這招有用,就多和學校的女同事打情罵俏,好讓你開竅!”
“我看到時候你腦門會被我打出個洞來,不是開竅!’
“好暴力喔!”他笑,“不過我喜歡。”
歐陽渺回過頭來,看着他略顯疲備的臉,心裏的氣早已消了大半。伸出手來捏捏他的臉,她的語氣中有着自己渾然不覺的心疼:“一夜沒睡,困不困?”
“好睏。”他的頭在她的頸窩磨蹭,“讓我在你懷裏睡一會兒,可好?”
歐陽渺紅着臉,點了點頭。再次看他時,他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像個孩子般。她將他放乎,讓她躺在自己身邊。她剛躺下,他的手越橫了過來,跨過她的胸部,害她緊張得全身綳直。這傢伙,分明是在佔便宜;如果他現在醒着,她一定打得他鼻青臉腫。不過……看在他等她一夜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吧。她拿開他的手,小心翼翼,盡量地想不吵醒他。
可是他卻噗哧一聲笑了。
她叫道:“你沒有睡着?”
“就是豬也沒有睡得這麼快呀。”他眨眨眼,“而且我並不是很困。”
“怎麼會呢?你身體……”
“拜託,身體弱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不好,請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強壯得很。”他抱住她,閉上眼睛。“只是這樣賴在你身邊,很想睡就是了。”
她低下頭,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伸手撫了撫他的臉,抿抿唇,“對了,向南,你和你父親的關係好嗎?”她想起昨晚的事。
“不好。”他毫不考慮就回答。
“為什麼?”
“不知道,我討厭那樣的男人,除了與我有血緣關係外,我但願與他沒有任何交集。”
“這樣誇張。”她卻沒有感到吃驚,“他昨天來找我呢。”
“說什麼?希望你把我留在身邊,想讓我過快樂的日子,不要讓我迴風揚去,對嗎?”
歐陽渺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怎麼知道?你是神算嗎?”
他淡淡一笑,“他腦子裏打什麼主意,我統統知道。”
“我不明白。”
“也難怪。”他嘆道,“你出身在幸福而又快樂的家庭,和出生在商界人家的子女大大不同,他們的生活往往不是那麼幸福的,因為利益可能大過一切。”
“你是說,你父親在與你爭奪風揚科技的財產嗎?”
“準確來講是我與他爭奪,本來我爺爺不掌權后,風揚應該交給他的,但是爺爺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爸爸沒有能力管好一個企業,而我的伯伯叔叔生下的孩子,除了換車、換女朋友的速度快之外,沒一個有能力做事情的,所以爺爺才會將主意打到我頭上來。”
歐陽渺扮個鬼臉,“但相較之下,你爺爺要比你爸爸疼你疼得多。”
“但是爺爺喜歡利益比喜歡我多。”
歐陽渺沒有說話。
“很複雜,對不對?”
她點頭。
“所以我不喜歡迴風揚科技。”
“對不起,我之前還一直逼你回去。”
“沒關係,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可以一邊打理事業,一邊將我的夢想帶到風揚去。”
“可是那樣工作很累,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他翻白眼,“臭渺渺,別再說我身體不好了,不然我就要讓你見識一下我身體到底好不好。”
歐陽渺單純地眨着眼睛,“怎麼見識?”
“就是一個晚上七八次啊……”
“啊?”歐陽渺不解地看着他,“一個晚上為什麼要七八次?上廁所啊?”
風向南額頭冒出冷汗,這丫頭當真不是普通的笨。“我是說一個晚上‘做’七八次……”
“做什麼?運動嗎?”
“敗給你了。”他翻白眼。
“說嘛說嘛,什麼東西七八次啊?”
“這樣子。”他突然翻過身來,將她壓在身下。
她大叫,伸手推他,“你幹嘛啊你?”
他笑了笑,“你不是想知道什麼東西一個晚上七八次嗎?”
“這跟你壓着我有什麼關係?”
他好笑,“當然有關係,不知道做愛可以簡稱氣‘做’嗎?”
歐陽渺的臉倏地紅了,她弓起腳來,往他的肚子就是一踢。也不管他哇哇大叫,她跳了起來,“大色狼!還好本姑娘有真功夫,才不會被你佔到便宜。”說著,她將他拋下,走出房間。“我渴了,去喝水。”
風向南摸了摸被踢痛的肚子,臉上卻飽含笑意,望着她的身影走出房間,唇邊笑意加深了,腦袋有些沉,眼皮有些重……嗚,他好像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