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咖啡廳內——
靠窗的位子坐了三個女孩，皆穿着小可愛與熱褲，邊嚷熱邊催侍者上冰點。
方巧巧訝異地看着歐陽渺，“真的這樣？”
“太誇張了吧！”蕭肖扯着歐陽渺的手，“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們看一下？呃，擇日不如撞日，一會兒就跟你回家看好了。”
方巧巧舉雙手贊成，“天啊，渺渺，居然被你撿到這個大便宜，好幸福喔！”
歐陽渺笑得陽光燦爛。
這時侍者上了冰點，一人一杯霜淇淋，她們邊吃邊叫好舒服。
“不過……”方巧巧突然說道，“這樣有錢人家的男人，可不可靠啊？”
歐陽渺聳聳肩，“管他呢，我又不是真要當他的女朋友，只是讓他當我的房客，有錢拿就好，管那麼多幹什麼！”
“這人當真是錢來瘋。”
三人說笑正高興，一名穿校服的男生朝她們走了過來。
“渺渺。”
歐陽渺抬起頭來，見是賀俊之，訝異地眨眨眼，又看向姐妹淘，“嘻嘻！跟大家介紹，這是我的學生，賀俊之。”說罷，她看向他，“這麼巧，有事嗎？”
“我是來找你的。”
“咦？”歐陽渺在心裏大叫不好，要是不好好處理與這傢伙的關係，搞不好就會鬧出個什麼師生戀、姐弟戀，她可不想背上個老牛吃嫩草的臭名啊！
“出來說一下話可以嗎？”
方巧巧推了推她，“去吧去吧，人家必定是有事找你。”
歐陽渺本來還期待姐妹們救她，沒想到就這樣被趕走，她只好跟賀俊之出去。
外面熱浪滾滾，歐陽渺用手煽了煽臉。“有什麼事啊？賀俊之同學。”
“我想請你今晚去看電影，可以嗎？”
“今晚我有約會。”歐陽渺二話不說地趕緊拒絕。“而且，雖然你已經被保送，但再過兩個月的聯考，你也可以再試試，所以你應該在家裏溫習功課才對啊。”
“那樣的考試我才不放在眼裏。”他冷哼，“不過你說你晚上有約會，是借口吧？”
“怎麼會？我確實已經答應跟她們一起去看電影了。”
“就是裏面那幾個女孩子嗎？”
“是啊！”歐陽渺忙點頭。
“那我去跟她們溝通一下，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現在的男人是不是流行鴨霸啊？她家裏住着一個自大的風向南就算了，現在又冒出個賀俊之。上帝啊！“我與她們已經很久沒有眾會了，就讓我與她們一起玩，可好？”想想覺得不對，她幹嘛這樣低聲下氣？其實她大可以像吼風向南一樣吼他的……可是，他是她的學生啊，她對他太凶的話，搞不好教育局的人會記她的過……真是鬱悶啊！
“那明天晚上行嗎？”
怎麼辦？歐陽渺不知所措，深吸一口氣道：“好吧，如果明天沒事的話，便一起去看電影。”只能這樣先敷衍他。
賀俊之這才點點頭。
“你先走吧。”
“好的。”
看着賀俊之走遠，歐陽渺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回過頭來，見兩個姐妹就站在後頭，鬼鬼祟祟地看着她。
“哦——”方巧巧拉長聲音，“你完蛋了，居然師生戀加姐弟戀一起來。”
歐陽渺苦着一張臉，“什麼嘛！是這個男同學硬要纏上我的，人家好痛苦啊！你們快救救我。”
兩人一起搖頭。
“你們是不是好朋友啊？居然見死不救。要是處理不好，這個小男生會受傷的，若害他以後對女人不感興趣，成了GAY，或是自甘墮落，這可怎辦才好？”
蕭肖抓抓頭髮，“不至於吧？你想這麼多幹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不就好了？你拖拖拉拉，才會讓他覺得難受。”
“真的嗎？”歐陽渺眨了眨眼。
“當然是真的。對感情這種事，一定要快刀斬亂麻。”
“哦。”歐陽渺似懂非懂的。
方巧巧邊吃着霜淇淋，邊說道：“你不要跟渺渺說這些，她跟白痴似的，怎麼會懂？啊……”哇，好痛！她摸了摸腦袋，瞪向歐陽渺，“你幹嘛打我？”
“誰教你說我笨！”她吃口霜淇淋，“說真的，你們覺得這樣做好嗎？直接跟他說我不喜歡他？”
“只能這樣啦，不然讓別人知道這傢伙喜歡你，在學校里會有不好的影響。”
“也對哦，那我明天就跟他說。”
歐陽渺回到家中，見風向南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客廳冷氣很強，她出於好心，便拿條毯子想給他蓋上，誰知腳被抱枕一絆，她整個人反而撲到他身上去。
風向南睜開了眼睛。
歐陽渺趕緊跳開，但是臉已像熟透的櫻桃般地紅，她將手中的被子扔給他，“給你。”
“謝謝。”風向南笑了。
歐陽渺不知道他為何笑得這麼曖昧，連忙走回房間，“我去睡午覺了。”
“渺渺。”他叫。
“幹嘛？”
“如果喜歡我，就直接跟我說，不用這樣投懷送抱啦！”他的嘴角滿足笑意。
歐陽渺頓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衝進房間，過了一會兒又衝出來，手上拎着個抱枕，直接朝他丟過來，“別臭美，我才不喜歡你呢！”
風向南嘴邊的笑意更加深了。
他閉上眼，望着天花板，腦海里浮現出在鴿子廣場某個人的如花笑靨，還有那一頭俏麗飛揚的短髮。
他嘆了口氣，有淡淡的傷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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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一陣鈴聲把歐陽渺從睡夢中驚醒。她正在做美夢呢！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道訊息，驚跳了起來，千萬不能讓風向南接電話。
她跌跌撞撞奔出去時，已經來不及了，風向南正手執話筒，嗯哦呵嘻地說個不停。
她朝他示意，叫他給她電話。
風向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好的，那就這樣，再見。”
見他放下電話，歐陽渺立刻問：“是誰打來的？”
“你爸爸。”
歐陽渺抱着頭哀吼：“我叫你不要接電話嘛！啊，完了完了。”
“你什麼時候叫我不要接電話的？”風向南好意地詢問。
“氣死我了啦！你看着吧，我爸媽肯定過兩天便會跑這裏來。”她往沙發坐下，氣呼呼地抱起抱枕。“他們要是一來這裏，看見你住在這兒，肯定會叫我們馬上結婚。”
“不會吧？”風向南坐到她身邊，“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如果他們來了，你就得失蹤。”
“那我要住到哪裏去？”
“放心，我一天的時間就會把他們弄回南部。”
風向南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的家人一直催你結婚嗎？”
“是呀，哎呀，你不要摸我的頭啦！‘’她撇撇嘴，“誰教我長得丑，又沒好本事，做不了什麼秘書、主管的，泡不到總裁、經理啦，所以他們才老愛擔心我嫁不到好貨色。”
風向南笑了起來。“當老師不是也不錯嗎？也可以找到單純的幸福啊！也比較適合你。”
“對啊！我喜歡校園，這裏的競爭不像大企業那般恐怖。雖然學校里也有一些是非，但是環境沒那麼複雜。”歪過頭來，她的視線與他交接。“你呢？為什麼不當風揚的總裁，要跑到學校來當老師？”
“為了……”
“千萬別說為了我！”她大聲抗議，這樣的話他已經不只說過一次了。“我擔待不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楊玉環，勾引你這個唐明皇，讓你從此不早朝。”
“你好了解我哦，我想說什麼你都知道。”是不是這句話他已經說過太多次了？“其實我來這裏，有一部分是為了你，但大部分是為了我自己。”
“哦？”她眼裏有着不解，“怎麼，還當真是喜歡上我了？”不會吧？她沒有迷人的樣貌、傲人的身材，她擁有的只是平凡的職業、平凡的面孔、平凡的性格而已；就算幸福從天而降，也不可能讓她撿到這樣的好運氣，讓風向南愛上她吧？
雖然他是煩了點、無賴了點，但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發現，他這人其實滿好的，和她一樣有潔癖，不停地洗刷房子與自己，不僅教學上得到好評，回到家裏還能燒菜煮飯。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真是新世紀好男人呢！
他笑而不答，反而說：“不久的將來你會知道的。”
“這麼神秘？”歐陽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喂，如果你真的喜歡上我，要提前說喔，讓我能有些心理準備。”
他拍拍她的頭，“感情來了的時候，還需要心理準備嗎？”
“當然啦，做好準備，萬無一失嘛！”
“你談過戀愛嗎？”從她的態度看來，似乎不曾談過。
“你看我像嗎？”她做花痴狀，飛速地拋了幾個媚眼，惹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撇了撇嘴，“你看，連你都要笑我。”
“我不是笑你，其實渺渺你很可愛的。”
“通常只有在沒有優點的情況下，才會被人誇可愛。”
“你的確沒別的優點了……”
歐陽渺伸手便往他頭頂狠敲了一下。“不許說我壞話，就算我沒有優點，你也不準說！好了，我要回房間繼續睡覺，你不要吵我哦！”
“都什麼時候了還睡什麼睡？跟我一起學做菜。”
“開什麼玩笑，本姑娘金枝玉葉，做什麼菜啊！一碗泡麵便可以解決了。”
“你的泡麵已經被我用垃圾桶解決了。”
“什麼！”歐陽渺跳了起來，可是他的“海拔”太高，抓不到他的衣領。“你這混蛋怎麼亂動我的東西？泡麵是我賴以為生的東西，你不可以這樣待它們！”
“它們是造成你食慾下降、身體不好的罪魁禍首。”
“那你也不能亂動我的東西啊！”
“這都是為了你好。”
歐陽渺揪住他的手，“你這是害我半夜餓肚子的時候找不到東西吃。”
“你放心，我會準備很多東西給你肚子餓時吃，但是不能吃泡麵。”
歐陽渺想了想，好像所有青春偶像劇都有這樣的劇情出現。女生超愛吃泡麵，而男主角的堅持不行，後來兩人起爭執，結果就吵出感情來了。她偷偷瞄他，心想，自己最後會不會變成他的女主角？
不過，他對自己好像真不壞。這是為什麼呢？他說他不當總裁跑來春實中學當化學老師有一部分是為了她。這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會不會是因為她長得像他以前的女朋友，而他以前的女友拋棄了他，或者到上帝那裏報到之類的？
“渺渺。”
“啊！”歐陽渺嚇了一跳，歪過頭來，見到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有些心虛，“幹嘛啊？一直叫個不停。”
“我才叫你一聲呢。”他微微一笑，“過兩天如果有我的家人來找你，麻煩你應付一下。”
“咦？”她眨眨眼，“什麼意思？是來付分手費給我的嗎？”
風向南笑了，“你是不是電視和小說看多了？”
“可是這不是你們有錢人家裏經常會出現的橋段嗎？”
“好像是……”
她笑眯眯的，“那如果你家人要送分手費給我，我可不可以收下？”
“如果收下，你就非得離開我不可了。”
“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呀！”
風向南無限憐愛般地摸了摸她的頭，“真是個愛錢的傻瓜。”
雖然被罵，但歐陽渺卻有種奇異的感覺。她會不會是喜歡被他罵？怎麼他用這種曖昧的語調說她是傻瓜，她一點都不覺得生氣呢。
低下頭來，她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有什麼錯覺在慢慢產生。她緩緩地抬起頭來，“那你的家人來的話，我應該怎麼應付？”
“就說不論怎樣，你也不會離開我。”
“哇，這麼忠貞？”她吐吐舌頭，“但是我很可能受不了幾百萬的誘惑耶。”
“拜託你幫我一次啦。”他誠懇地望着她，“你會不會覺得，如果一個人想要自由，卻被家庭束縛住是件難受的事？”見她點頭，他才繼續說下去：“我有我的夢想，我不想當萬人景仰的總裁，我只想過我想要的生活而已，可能這種生活不會大富大貴，但這是我想要的生活，誰也不可以阻擋。”
她脫口而出道：“為什麼他們非要你接手風揚科技呢？”
“因為我是唯一一個讓他們滿意的繼承人。”
“哦，我知道了。”歐陽渺點點頭，“像八點強檔裏面演的那樣，有錢人家的生活都很複雜，權力鬥爭得很厲害，是不是這樣？”
風向南點了點頭。
“真是可憐。”歐陽渺咧嘴一笑，“不過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當總裁，那多有錢啊！可以天天吃香喝辣，而且不用上班，就躲在家裏遙控他們干這個干那個的，多幸福啊！”說著，她跌進了沙發里，一副滿足的模樣。
風向南看着她一臉滿足，嘴角揚着一抹像花朵一般鮮艷的笑容，便覺得心境明朗起來。“如果你選擇男朋友，會希望他當個出色的總裁，有錢有勢但活得很累，還是希望他只是普通的教師，或任何微不是道的職業，但活得開心、知足呢？”
歐陽渺的大眼滴溜溜地轉了轉，才慢吞吞地道：“可不可以既有錢又快樂？”風向南笑了，這女人，真是愛錢愛瘋了。“渺渺，你除了愛錢，是否還愛別的東西？”
歐陽渺想了想，“我愛家人平安健康。除了這個，就是錢了。”
“為什麼如此愛錢呢？”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薪水只有三萬元，如果我想要買車、買房，不曉得還要熬多少年；所以釣個金龜婿過下半生也行，要不只好天天想中樂透頭獎了。”歐陽渺想，他也許就是她的樂透頭獎，一百萬的房租啊，想起來就好爽，不過她善良的心又感到有些不安，她會不會真的太狠了一點？居然開出這樣天價的房租。
這時，門鈴叮咚叮咚響起。歐陽渺透過貓眼一看，差點魂飛魄散，連忙小聲對風向南道：“你快躲起來，快點、快點。”
風向南一頭霧水，“為什麼？”
“我哥來了，你快躲起來。”
“不是說你爸媽會來嗎？怎麼派個哥哥先來了？”
“我怎麼知道！你別問那麼多啦，躲到陽台上……不對，躲到柜子裏。”
風向南流了滿頭冷汗，他可是一百八十七公分高的大帥哥耶，她家裏哪來那麼大的柜子可以讓他鑽？算了，他還是回自己房間，把門鎖上，躺到床上看書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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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渺見風向南把門反鎖后，才去開門。一見面，那人便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哥哥，你來了。”
歐陽字眼睛四處亂瞄，笑道：“渺渺最近好不好啊？也不來看哥哥，我都想死你了。”
歐陽渺嘟起嘴來，“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做大哥的不知道天天跑哪兒去，一點都不關心我，我要是告訴爸媽，小心他們把你能皮剝掉一層。”
歐陽宇忙求饒道：“好妹妹，千萬別說。你看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一雙眼仍舊到處亂瞄。
歐陽渺撇了撇嘴，“你在看什麼看！”
“看你是不是在家裏藏男人啊！”他湊近過來，“老爸剛才一通電話打過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結果他說你在家裏藏了個男人呢！是不是男朋友？是不是上次與你一起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個？還在不在？帶出來讓我看看。”
“什麼男朋友？如果我有男朋友，早就召告天下了，怎麼可能還等着你上門來看啊？哥，報紙那件事情我都跟你說了是巧合，拜託你有時間跟爺爺奶奶解釋一下，要不然我一回家便會被他們逼婚啦！”
歐陽宇沉下臉來，“那個男人是不是不想對你負責？”
歐陽渺好笑地道：“你有見過哪個男人只是親一下女人的嘴，就要對她負責的？如果是你，你會對她負責嗎？”
“我會啊，只要她長得像我們家渺渺這麼可愛。”他伸過手捏了捏她的臉。
歐陽渺皺着眉頭大叫：“好了啦，你一直捏會痛耶！你那麼多事情要忙，趕緊走吧。”
歐陽宇偏偏在沙發上坐下，“今天周末，我忙什麼呀！這麼久沒看見你，坐一會兒也不行嗎？”他拍拍身邊的位子，“過來坐。”
歐陽渺無奈的坐下，直直望着他，“還有什麼事，大哥大人？是不是爸媽又交代你來向我羅唆的了？”
“不關我的事，是爸媽交代的。”
她點頭，“好了啦，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
“吃好睡好，記得常回南部看看爸媽以及家中四大長老，順便把你傳說中的男朋友也帶回去，”
“這麼說，他們不會上台北來看我了，對不對？”她高興得想歡呼。
“當然啦，他們這時候正忙不過來，哪像你這麼優閑！”
歐陽渺笑得枝花亂顫，爸媽說要來台北看她以及風向南，原來是嚇唬她的！
“太好了。哥，你也看見了，我這裏根本沒有男人，你回南部的時候跟他們解釋一下。跟他們說，不要一直急着要我嫁出去，我還小呢，等把你解決了再說。”
歐陽宇跳起來，“你可別陷害我啊，我不結婚的。”他看了看手錶，“我要回去了。”
“那爸媽那邊……”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擋的。”
“哥真好！”歐陽渺衝過去就親了他一下。
歐陽宇皺着眉頭，伸手擦擦臉，“太恐怖了。我先走，有事打我電話。”
“是！”歐陽渺行了個禮，把大哥扔出家門，方才高高興興地去敲風向南的房門。
風向南伸頭看了看外面，“你哥走了？你們感情很好耶，不太像兄妹哦。”
“要不是我使出絕招，他還不想走呢。”哥哥也是怕結婚，每次她一提到這個，他便會自動消失。“剛剛委屈你，為了撫慰你，我決定請你吃飯。”
“哦？有這樣的好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走吧，快點換衣服。”
風向南換了身休閑裝，便走了出來。
歐陽渺側過頭看着他，他真的好帥喔！剛毅如刀削般的臉部線條，濃如潑墨的劍眉，如星般明亮的眼眸，筆挺的鼻子，溫潤的嘴唇……難怪他們倆一上報，便有無數的同事羨慕起她來。風向南這傢伙真的是很帥啊，而且又那麼有錢，追他的人肯定從台北排到南部了。
兩人走出公寓，守衛大叔咧嘴笑了起來，“渺渺，他是你男朋友啊？”
歐陽渺呵呵傻笑，說他不是她男朋友，別人未必信，既然如此，她還不如保持緘默。
兩人來到公車站，歐陽渺側着頭問風向南：“喂，你有沒有坐過公車？”
風向南笑起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躲在城堡里不知世事的王子嗎？”
歐陽渺扮了個鬼臉，“那黃金八點檔裏面的有錢男主角都是開着豪華轎車，沒坐過公車的嘛。”
“你怎麼老把我比成電視裏的人物？”他眨眨眼，“是不是我太帥了？”
“少惡了。”
這時公車緩緩停了下來，他們趕緊上車，在車上找着座位坐下。
“你準備帶我去哪裏？”他問。
“別問，到了你就知道。”
車子顛簸顛簸，七拐八彎，好不容易才到了歐陽渺所說的那個地方。
這是個人潮擁擠、價美物廉的美食城，窄窄的街頭滿是黑鴉鴉的人頭，空氣里飄散着各式各樣的氣味。
風向南吸了吸鼻子，聞着混雜的味道，“感覺很奇怪呢！”
歐陽渺笑了，“你肯定從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這樣有錢的少爺，肯定不屑來這裏吃東西的！提到這裏的美食街，有錢人家聽到了都要皺眉頭。
風向南點了點頭，“但是我並不覺得這裏有什麼不好，相反地，我感到這裏生機勃勃呢。”
歐陽渺嘻嘻一笑，“你喜歡就好啦。來，跟我走，我有個朋友在這裏開了個鋪子，賣泰國風味小吃，非常棒的。”
風向南見她笑得那麼開心，不禁也高興起來。隨她走到那個泰國風味小吃的鋪子，忽然眼前電光閃爍，他被刺得睜不開眼。
歐陽渺歪過頭來，見又是記者，不禁火冒三丈，衝過去理論：“喂，你們有完沒完啊？給我們點兒自由好不好？要是再跟着我。我就要打人了哦！”
風向南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明天的報紙他們肯定又會上頭條了，而且標題一定是——風揚總裁的新野蠻女友出手打人。
唉，真是可憐了歐陽渺，他是上慣了報紙無所謂，而渺渺原來是平平凡凡的人，現在成天要被媒體追蹤報導，任誰都會受不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同情她，他都快要忘了，是他使她失去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