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很忙，案子一件接過一件，丁曉鈺都快累趴了。
「小丁，右邊抽屜有個藍色的資料夾，拿來給我。」尹辰月走進辦公室向正在整理資料的丁曉鈺道。
「哪個？」丁曉鈺翻了翻就是沒有看到。
「就是這個啊！」尹辰月隨手一抽，資料夾已然在他手中。
丁曉鈺見狀，不禁湧起挫折感，她疲憊地往椅背倒去，向尹辰月抱歉一笑。
「學長，僱用我你會不會後悔？」明明擺在眼前的東西她都不知道，還在那邊亂翻。
尹辰月呆了呆，目光從資料夾移到了她俊俏的臉龐。
「你說什麼？」
「我笨手笨腳的……」
「誰說的？」尹辰月將資料夾往桌上一丟，人則蹲在丁曉鈺面前，「我可不這麼認為。」在他眼裏，他已認定丁曉鈺是他不可或缺的好助手。小丁行事謹慎，處理事情起來井然有序，動作快捷又心思縝密，他是打從心裏珍惜這個好幫手。
「可是我……」丁曉鈺絞着手指頭，剛剛那個小缺失深深打擊了她的信心。
「小丁，你看着我。」看着他旁徨失措的模樣，不知怎地，尹辰月也跟着難受起來。
丁曉鈺依言照做。
尹辰月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當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了你的能力，而你的表現也確定了我的想法。對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講白一點，我不能失去你，所以，別再說那種話來貶低自己了，因為當你在這樣說的同時，也是在質疑我看人的本領，這對我是種傷害，你懂嗎？」
「學長，對不起，我以後不說了。」
尹辰月漾着溫柔的笑，「好了，別胡思亂想，我有任務要你去做。」
丁曉鈺點點頭，活力又再度回來，「要準備哪個檔案？」
尹辰月搖搖頭，「這次的任務是外勤。」彷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才說出這句話。之前在和丁曉鈺溝通時，他就在心中思索着是否該讓丁曉鈺換換工作形態了。
內勤的工作雖安全，但卻有點枯燥乏味，久了腦筋會失去靈活度，也許正因如此，小丁最近才會顯得沒有精神，工作情緒低落。
但外勤的工作又不適合他，成天東奔西跑的，他那瘦弱的身子怎受得了？況且，有些Case又帶着危險性，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小丁參與的。
可今天這個案子有些例外，它只是單純地調查事情，並沒有危險性存在，再加上丁曉鈺情緒不穩的緣故，所以尹辰月大膽地提出這個任務。
聽完他的話，丁曉鈺的美眸倏的睜大，「學長，你是說真的嗎？」她的心跳加快，興奮的情緒正一點一滴醞釀著。
「當然。」尹辰月笑着點頭，同時也奇怪着自己為何看不厭他欣喜的純真模樣。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尹辰月就是看不出丁曉鈺已然是個二十四歲的成年人，他天真、不做作，尹辰月覺得自己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他這麼有趣的人了。
只見丁曉鈺興緻勃勃地拉起尹辰月的手，「學長，快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任務？我該如何準備？時間呢？什麼時候開始？是今天嗎？」
「別急。」尹辰月拍拍她的手背，要她稍安勿躁。
「你慢慢聽我說。」
他俐落地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紅色資料夾，將它遞給丁曉鈺。
「先瞧瞧。」
迫不及待地打開資料夾，丁曉鈺發現裏頭只有一張照片和少許的文字記述：
遠僑國際公司董事長ˉ趙康海之妻ˉ劉素雲
「學長，這是什麼？」
尹辰月在丁曉鈺審閱資料時，便搬了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這時，他指着照片開始向丁曉鈺解說：
「這是趙康海委託我們調查的，他懷疑他的妻子有外遇，而照片上的那女人就是趙康海的妻子——劉素雲。僱主委託我們在一個月之內要準確查明他妻子去過的每個地方，並和什麼人來往。這是件單純的案子，我已經調查三個禮拜了，剩下的七天就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丁曉鈺仔細聽完后，突然問道：「學長，你認為劉素雲真的有外遇嗎？」
尹辰月聳聳肩，「不知道，調查未到最後是很難下結論的。不過，跟蹤劉素雲的那三個星期里，她倒是很安分，沒有踰矩的行為出現，看來，是她的丈夫多疑了。」
「肯定的，哼！你們男人就是多疑心、善猜忌。」丁曉鈺不自覺地冷哼道。
尹辰月笑了出來，「喂，別忘了你也是男的，什麼叫『你們男人』？聽你的口氣，好像你不是男的一樣。」
丁曉鈺聞言嚇了一下，她心虛地辯道：「我……我只是替劉素雲抱屈。」
「別太意氣用事了。」尹辰月仍是滿臉笑意，「記住我的話，不到最後一刻永遠得不到事實的真相，好好去做吧！」
「那我何時行動？」雖然尹辰月這樣說，但丁曉鈺仍相信劉素雲是無辜的。
「我今天已經跟蹤過了，你明天再開始吧！凡事小心，不要逞強，懂嗎？」他叮嚀着。
「我會的。」丁曉鈺甜甜一笑，為他的關切感到窩心。
「對了，學長，你先前的記錄呢？我想看看，當作參考。」
「事先了解狀況也好。」尹辰月贊同地望着她，並指着右邊的抽屜說道：「最上面那本，代號『Ｌ』的便是。」
丁曉鈺拿出資料后，便專心地研究起來。她專註的神情看在尹辰月的眼裏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因此尹辰月又笑了，且濃濃的笑意中包含了他對丁曉鈺的特殊情感，一種超乎友誼的感情。
第一次接外勤任務，丁曉鈺可是憂喜參半，雖然尹辰月已說明這件案子很平常，只是單純的跟蹤、記錄，但對丁曉鈺來說，她可看不出哪裏輕鬆。
目標就在前方，丁曉鈺用着外行人的手法緊跟在後，東藏西躲的笨拙行徑早已引起旁人的側目。幸好，被跟蹤的劉素雲並沒有發覺，所以丁曉鈺的首次出擊算是成功了。
就在丁曉鈺全神貫注的跟蹤劉素雲時，距她身後不遠的一條窄巷內有個俊偉的男子正輕倚牆邊，嘴角掛着一抹溫柔的笑，眼光則緊緊瞅着丁曉鈺瘦小的身影。
「傻瓜！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幹嘛那麼緊張？」尹辰月輕輕地笑着，眼裏儘是寵溺。
他雖然允諾要放手給丁曉鈺處理，可他還是不放心，因此，當丁曉鈺在執行任務時，他也跟隨身後，默默守護着她。
看丁曉鈺的舉止，生澀之餘卻也自信十足，眼光緊緊盯着目標，那動也不動的戒慎表情，連尹辰月看了都自嘆弗如。
輕吁了一口氣，尹辰月邁開步伐，他再不跟上去，就要看不見丁曉鈺了。
驀地——
「月哥。」一聲嬌柔的嗓音響起，跟着一隻纖細的玉手搭上了他的肩。
「惠莉，你怎麼會在這裏？」見到心愛的紅粉知己，尹辰月驚喜的情緒佔滿了整個心頭，以至於忘了要繼續跟着丁曉鈺。
「月哥，你在做什麼？」鄭惠莉微笑地問道，高挑的身材習慣地貼近他。
「有點事情。」尹辰月也習慣地摟着她的細腰，對於鄭惠莉，他除了喜歡外還有佩服。
在他的眾多女伴里，就屬鄭惠莉最特別，她行事果斷，有自己的風格，並不像其他的女人，只會對他撒嬌、要求；每每和她交談，尹辰月就獲益頗多，她的一切也最令他激賞，因而尹辰月將她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是工作？」
尹辰月點頭，「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經過這一耽擱，丁曉鈺不知跑哪兒去了，再追下去也沒意義。
「我壞了你的事？」鄭惠莉小聲地問道，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疼。
尹辰月不舍地親了她一下，「沒有，別胡思亂想。」
「那……」
尹辰月按着她的唇，溫柔地笑道：「記得我向你提起的那位男助手嗎？」
鄭惠莉輕輕點着頭。
「很好。」尹辰月泛開迷人的笑容，指着丁曉鈺消失的方向。
「那小子第一次出任務，我不太放心，所以跟出來看看，恰巧遇見你……如此而已，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原來如此。」鄭惠莉總算釋懷。
「但不看着他不要緊嗎？他會不會有事？」
「不會的。」尹辰月笑笑，「這件任務很簡單的，他雖是生手，但已有了三天的經驗，我相信他可以應付的。」但只要一思及丁曉鈺緊張兮兮的模樣，尹辰月便忍不住想笑。
望着尹辰月迷人的笑顏，鄭惠莉突然嘆了一聲。
「真好。」
「啊，你說什麼？」
鄭惠莉平靜的雙眸緊瞅着他，「居然可以讓你這樣的開懷大笑，他一定是個不平凡的人，真想見見他。」
「會有機會的。」
「月哥，你曉得嗎？我也許是在吃醋呢！」
「吃誰的醋？」他揚起濃眉。
「你的助理啊！」
「小丁？為什麼？」尹辰月歛起笑容，他不明白惠莉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下意識里他可是護着小丁的，他絕不讓小丁受到絲毫的傷害。
「瞧你緊張的。」鄭惠莉表面笑着，內心卻有一絲落寞。月哥喜愛他的助手已到了這地步，而自己和他交往了兩年多，竟比不上那位新來的男助理，這段感情在他的心中，分量究竟佔有多重？她迷惘了。
「惠莉，你快說清楚，別只是笑。」尹辰月不願他最愛的紅粉知己和他最親的助手之間有隔閡，這種左右為難的情緒，他不想擁有。
很奇怪，若是在平時，遇到相同的情況，他肯定不會問原因，只會擁着鄭惠莉哄着她，要她不要亂想；但如果扯上了丁曉鈺，事情可就不同了，他絕對要了解惠莉對小丁的態度。
想來也真可怕，他怎麼會對一個男人如此放不下，擔心他的身體，煩憂他的事情，這份情感遠遠超過了他和女友之間的。
和丁曉鈺在一起愈久，他就愈放不下他，有時整個腦子裏只有他一人，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怨，全都深深揪着他的心，天哪！這是怎麼回事？他怎會如此輕易地讓丁曉鈺左右他的情緒
尹辰月的俊臉刷白，直至現在他才明白，他竟對丁曉鈺產生了情愫，他居然喜歡上了他！
老天！這怎麼可能他是男的耶！丁曉鈺也一樣，他不可以喜歡丁曉鈺，不可以！
「月哥，你怎麼了？臉色好白……」鄭惠莉擔憂地看着尹辰月，天氣這麼冷，他居然流着汗，難道是她講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月哥，我……」
「惠莉，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先走了。」尹辰月踏着急促的腳步離去，他需要獨處一下來釐清自己畸形的感覺。
「月哥！」鄭惠莉喚着迅速消失的身影，美麗的臉蛋上仍佈滿關懷。她決定明早去偵探社找他，順便解釋一切。
華燈初上，「辰月偵探社」里一切正常，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尹辰月。
尹辰月今晚穿着一件深藍色的休閑服，洗完澡的他看上去更加俊逸迷人，不過，他的眉宇間鎖着淡淡憂愁，似乎有心煩的事正困擾着他。
尹辰月踱來踱去，腦中不停地思索着。
「不可能，我怎麼會愛上小丁？我對他只有兄弟之情，這份清楚的感覺，我怎麼會混淆？」
「不錯，小丁是瘦弱了些、嬌小了些，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一定是他的外表使我產生錯覺。OK，我知道了，我對小丁就像弟弟一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喜歡的是女人，對小丁是兄弟之情，是兄弟之情……」尹辰月拚命矯正自己的想法，這份畸戀他要不起，他也不能要。
「學長，幹嘛一直窩在房內？可以吃晚飯了。」丁曉鈺露出小臉向正在喃喃自語的尹辰月叫道。
「哇！你怎麼沒敲門就闖進來？」尹辰月嚇了一大跳，糟糕！他沒聽到那些話吧！
丁曉鈺委屈的嘟起小嘴，「我敲了好幾下，你都沒有反應，我擔心你有意外，所以擅自打開門……」這樣也要怪她，真是倒霉。
看丁曉鈺那模樣，尹辰月反倒有些不舍，「好了，沒事啦！我們下去吧！」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該如何重新面對丁曉鈺。
丁曉鈺擋在門口，「學長，你身體不舒服嗎？」她早就發覺他不對勁了，以往他回到家時，都會和她聊幾句話，製造一些笑話來娛樂；但今天很反常，到家之後他便不發一言地上樓，連晚餐時間也忘了，還要她上來叫，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實在很擔心。
「哪有？」尹辰月僵硬地偏過臉，丁曉鈺憂慮的小臉重重撞擊着他的心，天！他居然感動地想緊擁他入懷！
「學長……」他怎麼了？為什麼不敢正眼看她？他的樣子好像表明了不准她接近他。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早上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全變了樣？難道是她的秘密泄底了但不可能啊！她掩飾得極好，怎麼會被發現？再者，如果他知道了，也絕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否和她有關？要不然學長對她的態度怎麼會前後變化如此的大？
「下去吃飯吧！我肚子餓了，有事吃完飯再聊。」尹辰月快速從丁曉鈺身旁溜過，根本不敢看她的臉，他需要時間調適，對丁曉鈺只有抱歉了。
丁曉鈺並不曉得尹辰月的想法，她以為他在躲她，原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內心因尹辰月今天的反常再度蒙上一層陰霾……
自從和尹辰月一起吃飯以來，大概就屬今晚這餐吃得最安靜、最索然無味。
「學長，吃菜。」丁曉鈺低着頭，夾了一堆菜給尹辰月。
「呃，謝謝。」尹辰月接了滿滿一碗的菜，無奈地笑着。
小丁一定在生氣了，尹辰月非常了解他，當小丁動作頻繁而又不多話時，就表示他在抗議，表示他心裏不舒服。
唉！也難怪他生氣，只因自己怪異的舉止而牽連他，實在很沒道理。要道歉才行……
「呃，小丁，我……」
「學長，如果我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我在這裏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氣。」丁曉鈺搶在尹辰月之前先開口，瞬間消除了沉悶的氣氛。
她左思右想，認為問題出在她身上，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學長不開心、躲着她全是事實，這個問題必須由她自己來解決。
「嗄，你說什麼？」尹辰月迷糊了，這是他的錯，應該是他道歉的，怎麼丁曉鈺他……
「學長，對不起……」丁曉鈺仍低着頭，頻頻認錯。
「不，小丁，這不是你的錯。」尹辰月真的被丁曉鈺搞得啼笑皆非，他柔聲勸阻她，但絲毫沒有用，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夠了！」他大喝。
丁曉鈺徹底地被嚇到了，她張着一雙美眸，驚懼地望着他，若仔細瞧的話更可看見她眼眶中泛着淚水。
「小丁，你聽我說，是我錯了，該道歉的是我，不是你。」
「你錯了？」
尹辰月點着頭，「是的，我不該對你冷淡，不該想要避開你。」
話講開之後，尹辰月慶幸自己沒有那樣做，因為他已隱約感覺到那樣的結果是很嚴重的，嚴重到會傷害小丁。老天！那種情形他絕對不允許。
淚珠滑下了丁曉鈺的雙頰，她傷心地問：「為什麼你要避開我？」
「是我自己的問題……你怎麼哭了？」尹辰月被丁曉鈺的模樣震住了，盯着心碎落淚的他，他再度感受到他的脆弱、他的……美；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也可以哭得這麼令人心疼、不舍。
「別哭了。」尹辰月繞過桌子，握住她那雙小手，「是我的錯，我做錯決定，而且我也後悔了，所以別哭，好嗎？」
「學長……」
「別問我原因，我說過，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讓我自己解決。」尹辰月堅決地道，他可不想讓丁曉鈺知道這秘密。
丁曉鈺眨了眨眼睛，她直視他的黑眸，看到了熾熱的情感，剎那間，她徹底崩潰了。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相處的這些日子裏，他的呵護與關懷使她倍感溫馨，因此，她想要坦白一切。
「學長，我要告訴你，其實我……我是……」她不願再瞞他了。
「什麼？」
「呃，我……我……」哎呀！豁出去了。
「學長，其實我是女——」
「等一下！」電話鈴聲突的響起。
「我們待會兒再談，我先接電話。」
怎麼會這樣？丁曉鈺無力地靠着椅背，她已經決定要坦承一切了，卻被惱人的電話壞了事，這麼一耽擱，她哪還有勇氣再延續下去？唔，她不管了。
「好了，小丁，你要說什麼？」尹辰月再度回到餐桌邊。
「沒有！」她說不出口，「對了，誰打來的電話？」可惡的人，都是他害的。
尹辰月扒了口飯，「趙康海。」
「是他他打來幹什麼？」
「叫我們停止調查。」他平靜地道。
「停止調查為什麼？」丁曉鈺生氣地大喊，這對首次出擊的她來說打擊是很大的，畢竟工作到一半被僱主喊停，即代表她的能力不夠。
她做了蠢事，當初她不該答應接手的，如今丟臉不打緊，還砸了學長辛苦建立起來的聲譽。喔！她實在對不起他。
彷佛看出她的心思，尹辰月失聲笑道：「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好嗎？」真是的！那麼小的腦袋，怎麼會有那麼多怪異的想法？敗給他了。
「趙康海後天要出國，有半年的時間不會回來，他想儘快拿到報告衡量得失，再決定如何解決他和劉素雲之間的事。」
「原來如此。」丁曉鈺吁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的跟蹤手法太笨拙而被對方知曉了咧！
「怎麼？你是認為你的技巧太差而被對方察覺，迫使僱主來電取消任務，對嗎？」尹辰月笑問，腦中再度浮現丁曉鈺早上滑稽的表情。
學長真狠，一針見血。丁曉鈺尷尬地笑笑，回不出話來。
「其實，我覺得你的表現很好了……」糟糕，他說漏嘴了。
丁曉鈺的美眸倏地睜大，「你跟蹤我！」
尹辰月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呃，不是……我是碰巧遇到的，我沒有跟蹤你，真的！」他的俊臉窘紅，害怕接觸丁曉鈺的目光。
丁曉鈺柔柔地笑着，雖然他否定了，但仍可看得出來他是在掩飾。莫非他一直跟在她身後保護着她嗎？望着尹辰月發窘的俊臉，她笑意更濃，心中的愛意也更深了。
「你笑什麼？」尹辰月覺得丁曉鈺的笑容似乎意有所指。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學長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她泛開了迷人的笑靨。
「別……別胡說！」老天！丁曉鈺的笑容竟讓他覺得目眩，而且，他的內心竟因他短短的一句讚美而澎湃不已。
被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吃豆腐，他竟然還沾沾自喜，他一定是病了。
「學長，以你專業的眼光來看，我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嗎？」丁曉鈺問道。
「你問我？」尹辰月看着那張渴望的小臉，眼神往上飄，「但是你剛才笑我耶！」
「我哪有？」丁曉鈺抗議地叫道。
尹辰月狡黠一笑，他不可能永遠處於下風的，對小丁的感情雖然令他迷惘，但他有自信可以調適過來。而對於他工作上的事嘛……嘿嘿！
「學長，給點意見啦！」她央求。
「嗯，我喜歡你這樣的態度，再以這樣的口吻說一些話就更好了。」尹辰月擺出高姿態，也只有在這種情勢下，他才覺得自己比丁曉鈺「厲害」一些。
丁曉鈺氣紅了俏臉，「混帳學長！」
「咦，你罵我？」尹辰月瞪大眼望着她。
「對，如果你不給我意見，我就不煮飯給你吃。」她使出殺手鐧。
天下哪有這種事？「你說錯了，應該是你繼續煮好料的來討好我的胃，然後我再告知你這行的技巧。」他反駁道。
「你說我就煮。」
「你煮我就說。」
「你先說。」
「你先煮。」
「學長——」